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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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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身子娇是娇,漫漫长夜也能消受得住呐,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肉体上的酸疼,已通通为灵魂上的愉悦所冲淡。
**君,你好!毒草君,你早!
不过:“顾凛川,你怎么有黑眼圈。”
果然一夜七次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只会出现在小说里么,啧,看这位的情形,应该大大地进补。看在昨夜十分河蟹份上,也为自己日后幸福一被子着想,沈端言决定吩咐厨下,给顾凛川好好补补肾,壮壮阳。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表情这么诡异,那笑模样相当之猥琐,顾凛川不琢磨都知道沈端言脑子里这时候绝对没想他什么好。而且,眼睛看哪里,不该瞄的地方别乱瞄。
“在想约法三章。”在顾凛川问的时候,她脑子里已经转到约法三章上去了,然后眯着眼睛看顾凛川:“你毁约!无信不立,夫君毁约实非君子。”
顾凛川特坦荡地冲沈端言笑开,露出白生生的牙,十分灿烂,万分无辜地摊手:“非是我毁约在先,是你自毁在先,当初约法三章,不仅令只指我吧,约盟是双方之事,一个人总是不成的。既是你先毁约,这约盟我自然不用再遵守。”
话外音:是你推倒我的,哈哈哈,我有魅力我自豪。
沈端言听出来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声明是她毁约在先,她要听不出来就真是见鬼:“真是我,别是你趁我……等等,昨天你灌酒的时候就居心不良了,是吧。亏我还觉得你昨天特顺眼,居然是在想着灌醉我然后吃干抹净不认账,顾凛川,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我能。”
“什么?”
“我能再无耻一点,虽然是我灌你酒的,我也确实有那么点歪心思,不过……确实是你毁约在先。昨夜,我的衣服全是被你扒光的,你难道非要找个谁来证明一下?”顾凛川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不就是谋算着把明媒正娶的妻子给拆吃入腹,这有什么可耻的。
“你……你……你别欺负我醉酒记不住事,你分明就是……”嗯,这时一个画面蹿入脑海里,别的不记得,只得得自己的手扒在人家认襟上,然后用力往两边扯,再然后就是一片白花花的胸膛,那光泽,那手感,那质地,完全具备诱人犯罪的资质。
顾凛川挑眉:“怎么,记起来了。”
沈端言泪往心里流:毒草果然吃不得,我就知道,果然是非职业**,活虽精,可事后却显得那么的不专业。
第四十七章 面泛芙蓉色,云鬂斜簪花
洗漱罢吃过早饭,沈端言才觉出自己十分不舒服来,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酸软的,坐着想趴着,趴着想躺着,躺着都想有个人给自己揉一揉酸软的地方才好。可恼的是几盏茶离着她远远的,就个顾毒草在旁边笑呵呵,沈端言要不是使不上劲,真想给他一顿好打。
就在她想要开口时,忽然又闭嘴,她想起件要出人命的事——万一怀孕呢!她可不觉得自己吃完这回肉,就能管得多久,恰是因为吃过这回,把念想都勾起来,反正节操都掉一地,那也不必再捡起来,继续吃呗,别把自己给憋坏了。
可这就存在避孕的问题,毒草的肉是很好吃很好吃的,可给毒草生孩子这种事,是万万不行的。古代怎么避孕来着?汤药,她不通药理,黄茶倒是通,不过肯定不会给她配药。安全期什么的,沈端言这货就从来不会计算,而且安全期也只是机率小,并不存在绝对的可能,所以她现在很困扰。
一边是吃肉可能生孩子,一边是不吃肉憋着自己。要没吃过肉前,她肯定选后者,可吃过毒草的肉后,让她再选后者,她脑子里就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因何事为难?”顾凛川看着本闲书,其实主要就是为在屋里观察沈端言。
在沈端言犹豫着吃不吃肉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也是差不多的事,若能与她有个孩子,似乎非常好。这样一来,梦境中的一切便好像泡沫,一戳便轻易破开。梦境之中,他对孩子似也并不如何亲近,所以也有些补偿心理,想着如果有孩子出世,必定好好待孩子。若是女儿,要多宠着些,若是儿子,便好好教导。
这样的想法才在心头一转悠,就见沈端言抬头远远看着他,满脸烦扰:“你!”
“说来听听。”顾凛川放下看得有一页没一页的闲书,颇有兴致地走到沈端言小榻前坐下。
“约法三章,换一条吧。”沈端言没说哪条,不过她话说完就看向顾凛川,顾凛川神色中充满了然。
“好,你说。”顾凛川只微微低头,沈端言懒懒抱着圆引枕扒在被窝里的样子就尽入眼中,面泛芙蓉色,云鬂斜簪花,眸中有水光盈盈,声音娇软轻柔。这样子的沈端言,轻易让顾凛川想到昨夜种种般般,她在他怀中轻颤,在他怀中呻|吟,以及那双不老实的手,总在攀上顶端之时拍着他的……咳,臀部,还有嘴中时不时冒出不成句的……咳,不予形容。
“夫君觉得,你会是个好父亲吗?我所说的好父亲,是指像我父亲那样的,夫君觉得你可以做到吗?”沈端言又不傻,怎么会直接就说不想生孩子,总要婉转一点嘛。
不过,她就这样说,顾凛川也能听得出来,于是皱眉道:“言言的意思是?”
话外音:说人话!
“只是觉得我们都很难成为好父亲,好母亲,所以短时间内,我不想要孩子。若有一天,夫君肯定自己能成为好父亲,我也确定自己能成为个好母亲,再考虑孩子的问题如何。”沈端言:相信我,我不会有觉得自己能成为个好母亲的时候,老娘对美少年爱得不行,可要换成小萝莉小正太,还是算了吧。玩人家的乖孩子挺好,自己家的有多烦,她也算见识过。
在现代她堂哥家的孩子充分让她认识到什么是倒霉的熊孩子,两家住隔壁,熊孩子爸妈上班时,他就驻扎在自家。虽然她很少回家,可每次一回家,都是被熊孩子再次刷新容忍值上限的时候。
这话,沈端言说得很诚恳,所以顾凛川反倒舒一口气,她不抗拒,只是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至少,从沈端言的话里,他听出来的是这么个意思:“也好,你也实在小了些。”
顾凛川外祖家是医药之家,所以懂些医理,知道女子生产最好等二十以后,这样才能平稳生产,大小俱安。
所以,虽然两人不在一根弦上,但对于现状的想法是一样的。沈端言本来就是个能拖一时拖一时,拖不过再想办法应对的。再说,人生起起伏伏,谁能说得准明天在哪里,所以有个三两年的时间来转圜也是好的。
用过午饭,沈端言正打着瞌睡的时候,听外头婆子来报,说:“爷,太太,表小姐到访。”
又是表小姐,怎么哪穿越女的生涯里都要遇上几个表小姐呢,这些表小姐不是该多半谋算着表哥吗,怎么这位画风这么不一样。不过,把表哥当跳板,还是挺新鲜的:“请表小姐去花厅坐,我这便来。”
说着一边起身一边哀叹,看着红茶挑来的衣裳道:“本来想午间歇一歇养养精神的。”
“你歇着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毒草表示,有鉴于是本毒草把你折腾成这样的,我很自豪,所以放着我来,你歇着去吧。
沈端言一边想看热闹,一边又想睡,思来想去一咬牙,觉天天都可以睡,热闹真不是天天都能有的:“一道去吧,我想着大约是有什么事,昨日陛下千秋宴上,表妹就总是往我身上瞧,想是有话与我说。”
顾凛川点头,伸手扶起换好衣服的沈端言道:“也好。”
慢腾腾地走进西花厅,孙锦心早已在坐,见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表哥,表嫂,叨扰了。”
“不碍,表妹怎不早些来,也好一块用饭。”沈端言笑吟吟地看着孙锦心,暗中揣测着孙锦心的来意。
孙锦心看着眼前两人,却觉得与前段时间所见到的有些不大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怎好打扰表哥表嫂用饭,也是恰好到附近拜访,便想着来看望表哥表嫂。”
噢,这话意思是说顺路来的,没什么要紧事。真是够了,特地放弃午觉来看热闹,结果就是个顺路的:“那还得多谢表妹想着你表哥和我,天气这般冷,表妹在外边可莫冻着,出门多穿件厚衣裳。娇滴滴的姑娘家,若是冻着,可是不好。”
话外音:天这么冷,这路大可不必顺。
孙锦心表示没听出话外音来,不过顾凛川听得分明,他只能说一句,言言你是真的不了解我表姑和姑妹啊,像她们这样的必需什么话都往明里讲开来才对:“表妹来可还有其他事?”
立马,孙锦心就堆满脸笑,终于看到有人给递梯子来。她这表嫂,话是好听,人也好看,声音更是软软的,可惜话再漂亮,也说不到正题上来:“来找表哥表嫂确有件小事,只是不知表哥表嫂方便不方便。”
“表妹请讲。”沈端言觉得今天不睡午觉,大约会挺值回票价。
“听闻表嫂以前未成婚时,也时常入宫中与公主郡主们作伴,母亲有意送我进宫中陪伴十一公主,不知十一公主性情如何?”说是陪伴十一公主,实则另有原因,十一公主已于去年底选婿,嫁的是永溪谢家嫡次子。是以,这样时候送进宫去作伴,其实是为了作陪嫁。
这样的事,别家避也避不来,怎么会上赶着送闺女进宫。
沈端言看一眼顾凛川,顾凛川轻笑摇头表示这事他不知道,沈端言再看孙锦心,觉得这姑娘好像是想拒绝这事:“十一公主性子温柔和顺,最爱读书抚琴,平日里待下宽和,与人为善。”
话外音:在公主里,十一公主算是相当好的,虽然略清高矜傲,不过人家是皇帝宠妃的独女,被人捧着宠着长大的,这点脾气还是要允许人家有的。
这话却说得孙锦心有些失望,如果公主是个蛮横不讲理的,还可以从公主身上找找原因拒绝。偏这个公主是个难得的好性儿,却不好找理由,孙锦心不是不想进宫,只是不想做公主的陪嫁女官而已,孙锦心在见识过宫里繁华后,最想要做的就是成为妃嫔中的一员,自然不是成为现在这位陛下的妃嫔:“表嫂……”
见孙锦心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沈端言认为孙锦心大概也知道公主陪嫁女官这个事,陪嫁女官就是日后给驸马做妾的,孙锦心大概是因此而不愿意。要知道,驸马的妾是天底下最不好做的:“表妹可是不愿?”
诶,这回的梯子递得好,孙锦心脸上顿时充满希冀地看向沈端言:“表嫂,我如今借住表舅家,母亲听了表舅妈的话,便想送我入宫中替了表妹去陪伴公主。母亲没细打听,但事关紧要,我细细找人打听过一番,公主待嫁,此时进宫去是要做陪嫁的,表嫂,还请您帮帮我,我委实不愿意。”
其实顾姑姑和孙表妹都是被那表舅家给坑了,要不然那表了又表的表舅家怎么会殷勤地把人接到府上去住,又赶着带孙锦心进宫去见识。就是寄望孙锦心哪怕是知道日后要给驸马做妾,也因为被宫中繁华看迷眼而答应下来,这样他们自家的女儿就可以脱离这苦海。
主意是打得好,偏表妹也是个主意多的,结果顾姑姑被哄住,孙表妹却没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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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天都迟到,但是感觉自己迟得萌萌哒~~哇哈哈~
下个月号上架,虽然我不想说双更之类的话,但是估计顺利的话还是会双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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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既不想受累,也不想受连累
到底顾家虽表着吧,却只隔着一代,顾凛川虽不很瞧得上顾姑姑和孙表妹那点俗手段,却得顾着自家这块招牌。到时候真折腾开,没脸的不但是顾姑姑和孙表妹,还有顾凛川,毕竟,顾家能打出牌子来的也就顾凛川这一个。
至于顾闻,谁认得他,就算勉强认得,那也只能得个“沈观潮女婿他哥”的印象而已。
所以顾闻再怎么上蹿下跳,掉份儿的是顾凛川,人家嘲笑的是沈观潮,有这么门姻亲,可真是够没眼光,够倒霉的。顾凛川不是个多好脸面的人,但沈观潮的体面他不能不顾,皇帝陛下都为他周全着名声,满朝上下,都没哪个作死的言官能说个不是,一则自身硬,二则皇帝保驾护航,三则名声太盛,轻易没人敢下手,最后这位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要是因为顾姑姑和孙锦心被打脸,沈观潮最后要算账,只能算到顾凛川头上。顾凛川已经用各种方法在沈观潮面前作过死,如今他是岳父要拢着,媳妇哄着,哪能在这时候触岳父大人的霉头。
所以,顾凛川略一思量,便答应下来,为孙表妹张目本也只是举手之劳。孙表妹不好开口,却是因为如今半是借住在人家,半是被看管着不让走,就是算准孙表妹母女俩有许多作死自己的手段,这才硬气地把人圈起来。
“此事,我已知晓,你且回去。”顾凛川的语气听着就像是要帮孙锦心的。
沈端言对此不觉奇怪,再不待见,也是你丢人我现眼,亲戚关系不是你说不待见,别人就不拿你们在一起说事的。不过如果要帮孙锦心,那让人回去反而要花工夫去捞人,还不如直接把表妹留下:“表妹不急,夫君想来是觉得此事虽不多难,却也有些麻烦罢。不若我给夫君出个主意,不过,主意可不白出,父亲替陛下谋国还时不时有赏呢,我替夫君出主意,夫君也需得意思意思。”
沈端言就从不是白给人出主意的主,如果不是心里有点想法,她还真乐得看热闹,横竖表妹有顾凛川给她张目,必不会真掉进火坑里去。
闻言,孙锦心满面含光地看向沈端言,简直就跟信众看见真佛似的。至于顾凛川,则点点头,无比淡定:“行,你说。”
话外音:主意你说,想要什么也赶紧说,别拐弯抹角。
有这话,沈端言也就安心给出主意:“这多简单的事,偏往复杂去办,把表妹留下,只说表妹路上染风寒,症候来得急,差人去把姑姑请来,说得急一些险一些,不怕姑姑不来,更不惧那边府上不放人。事要做得漂亮,话却要说明白,要让他们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咱们门清,只不过同在朝堂为官,总有交情在,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那还不如都退一步,各自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而已。”
顾凛川:你说得这么明白,日后他们哪还有脸来见。
不过主意简单粗暴却方便快捷,适合在这快火烧眉毛的时候来使:“那便这么办,我去写个帖子差人送去。”
“记得把姑姑接出来,再说明白话,咱们都不去,免得人家府上为难我们家仆从。大冷天的,出门办事本就受冻,若还要在别家挨冷脸眼刀子,多遭罪得慌。”沈端言从来就是个爱恶心人的啊!
接完人走就是,不说明白过些日子人家也能明白,被醒园的仆从说明白,那日后就真不好说再相见的事。不过,顾凛川觉得,那样的一家子,不来往也没什么了不得,他抱的是朝臣里最粗的一根大腿,他不稀得别人来巴他,平日里也不显摆粗大腿,不过真要有人惹上他,捎带手就能把人给收拾个干净。
孙锦心这时候知道沈端言的好了,不过这位是你对她好,她盼着你对她更好的,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知足,永远不懂得什么叫“人家凭什么帮你”,更不明白什么是适可而止。所以,孙锦心眼见着做公主陪嫁的事得到解决,转念间就把心思放到“成为皇储的女人”这个任务卷轴给拎出来点确认:“表嫂,经此一事,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唯能盼着表嫂指条明路,还请表嫂教我。”
又是一个来请她教的,沈端言真想吐满满一屋子槽点,末了却轻笑一声说:“锦心表妹是个明白人,主意也正,表妹不妨直言,到底心里想着什么样的人家。若是合适,便托良媒上门去,女家求男家,如今也是常事,并不出格。”
这却让孙锦心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说“表嫂,您亲爹肯定知道哪位能继大统,不如您就直接把我塞过去吧,做侧室做妾都不要紧,只要日后能有大前程,必定不忘表嫂的好”。可这话不能这么说,一来不敬,二来隔墙有耳,三来这表嫂也并不如何对自己掏心掏肺,一句话说错没准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表嫂,我……我曾见过齐王府三公子的文章,极是倾慕,也曾远远瞧过一眼,当真是绝代风流的人物。是以,我……”
齐王府三公子是嫡出子,也在皇帝的考虑之中,能力不高不低,赢面不大不小,样貌才学倒是一等一。不过学问再好,没那份气魄和城府也是不成的,所以齐王府这位三公子在一干人选里一点也不显眼,只是不知孙锦心怎么打上这位的主意了。
可能性有二,一是想着齐王赢面不大,想嫁个宗室富贵荣华过后半世,二是觉得齐王赢面不错想下注,日后荣宠至极也说不准。沈端言思来想去,觉得表妹都有可能是后者,不得不说孙锦心真是长了一颗鲜花着锦的心,又想要风光又要得实惠,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与齐王府的小郡王并不相熟,父亲倒是与三公子有些来往,这位文章确实不错,父亲颇为欣赏。只是三公子已有正室侧室,表妹是正经好人家的女儿,哪有去给人做小妾的道理。”侧室还能说宗室子,侧室也体面,可妾在哪儿都是个玩艺,除非真是能做皇帝的妾,那倒还有几分体面。可皇帝的妾,也有不受宠的,不体面的,孙锦心哪来的强大信心。
看来,这锦心表妹是无论如何不能在醒园多留,还是要早点让顾凛川把人送走,还有那顾闻和几个小的,也早些送走才是。顾闻那里到处走动,一个大男人成天不干正经事,这里喝喝酒,那里眠眠花,走动的都是些巨富之家,不注意倒还罢了,要是有心盯着他,只怕都要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顾家怎么怎么样,沈端言不担心,甚至顾毒草要出事,她也能幸个灾乐个祸,可不能有人威胁到她的安稳。历来站队站错,就有很大机率被贯上谋逆罪,这罪一压下来,沈家也要跟着受牵连。沈观潮和沈大、沈二可都不能受牵连,那是她在这里安生立命的真正靠山,要没了他们,她的好日子只怕要到头。
沈端言仔细思索再三,根据自己这些日子来跟毒草的谈话方式来看,毒草其实对直接说明白很受用,于是她决定直接讲。反正连萧霄的事都直接摆开来说过了,还有什么事是需要隐晦来讲的。
所以顾凛川处理完事再到沈端言屋里来,晚饭还没吃上,热茶都还没送到嘴边,沈端言就直接给他扔一深水鱼雷:“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女人要想体面地活着,靠的是娘家和夫家,我的意思很明白,他们要作死,清清静静地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作着我一点意见没有。所以,夫君还是早些把他们送回去吧,至于怎么送,想来夫君会更有心得,毕竟夫君跟他们打交道的日子更长不是,最重要的是,我是嫁过来的媳妇,对兄长和姑姑的事,没什么说话的余地。自然,若是夫君不方便,我也愿勉力一试。”话外音:你看着办,反正我既不想受累,也不想受连累。当然,你要什么都不干的话,那我就直接上简单粗暴的手段,到时候别怪我没事先知会您一声。
“再往前,你这话从哪里说来的?”顾凛川心说我才在你屋外头才待一个多时辰,又不是三年五载,怎么再一进屋,你说出来的话我都不很能听明白。
“锦心表妹啊,您那表妹心够大的,我爹和您都没敢下注,她倒先看准要买定离手了。”沈端言说着就把孙锦心的打算说出来。
顾凛川一听简直不能忍,拂袖就要去把人给弄走,不过觉得自己可能脸色不太好,走得又太急,看起来像是生气的样子,又回头解释一句:“我不是生你的气,着实是表妹不像话,我去去就来,你先用饭,我不定什么时候回。”
顾闻在这里东奔西跑,有沈观潮隐隐暗示,顾凛川还不敢多说,可孙锦心那点心思,简直要命。投注在安亲王身上,好歹是亲儿子,再怎么着陛下还是要回护独子的,虽不成器,可也不至于要命不是,陛下连退路都给想得妥妥的,安亲王再上赶着作死,到时候遭殃的还是王顾两家。
顾家还好,丢钱而已,毕竟他们出的也就只是钱,王家要丢,那才是大头呢。皇帝陛下要针对的就是王家这样蠢蠢欲动,一直不怎么老实的,至于顾家,自己上赶着送来当搭头,皇帝看着也不是什么坏处,顺手收下而已。
可要下到亲王的儿子身上,那就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好歹下对人好吧!这么个错得不能再错的,下什么下。
第四十九章 月老,我们来谈谈
用过晚饭,沈端言就打算趁着今天天好,走动一下消消食儿。往常此类活动的话,都是几盏茶陪着她在屋子旁边的花园里,沿着池塘假山走一走。今天么……沈端言回头去看远远坠在后边的几盏茶,又看看身边无比惬意,无比享受的顾凛川,感觉手有点痒。
顾凛川见沈端言频频看他,也不回看,只在沈端言搓着手呵气的时候,把手里揣半天的暖手炉递给她。
啊喂,画风完全不对啊,毒草你不要玩COS好不好,好好的当你的毒草就算完,属性什么的再COS也COS不出来的:“夫君,咱能不这么相处吗?”
画风再这样诡异下去,有种再也不好一起愉快地玩下去的感觉呐。
“是你的婢女塞到我手里的。”顾凛川毫不留情地戳破假象,然后还轻声嘀咕一句:“要我看,是刚烧的还有些烫手,她们几个怕烫着你……倒是不怕烫坏我。”
毒草真是吐得一别哭中好槽,破坏得一手好画风,不过,毒草君,你这样说画风还是不对呀。
“你今天行为很诡异,说吧,有事要我配合还是有什么忙要我帮。”看在昨天肉味不错的份上,如果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咱就帮了。细水长流嘛,为了吃肉,节操是可以放下的,原则是可以让一让的。
顾凛川还真没什么,半晌半晌,似乎明白点什么,遂冲沈端言勾个意味深长的笑脸。沈端言看罢,真想糊他一脸烂泥,这还算客气的:“别以为一夜颠鸾倒凤,时光就能回到从前,我这人仇记一辈子,怨记一辈子,独好这东西记不住一刻钟。”
只见顾凛川点头表示知道,走出几步去后,才轻笑一声说:“我亦从没想过,轻易一抹,便能将过往一切抹去。”
怎么听着话外音像是在说,他也有抹不去的,毒草今天果然很找抽。看来得想办法,赶紧把这回送回朝堂上跟人掐去,要成天这么胡乱寻思下去,毒草还没疯,大约她就已经先疯魔掉。
想想,沈端言揣着暖手炉站到顾凛川正对面,道:“我去跟父亲商量一下,过段时间去陛下那里,把那圣旨销掉,你回去上差去吧。”
“嗯,也好。”顾凛川琢磨着现在时机也合适,虽然沈端言不提,估计过段时间皇帝陛下也该销他假。去年吏部考核后,六部放了一批人出去任职,如今六部都缺人,估计要回也不回翰林院,因此顾凛川还是很期待这个机会的。
顾凛川是永嘉四十八年秋的榜眼,四十九春时才入职翰林院,今年是五十二年春。出翰林入六部,许多进士都要熬上六七年的事,他只用一半时间就完成。对顾凛川来说,这意味着他比别人快几年时间进入朝局中心,也能在几年后,那场储位之争中,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将来新帝登基,他在朝中也势必将占据重要的一席。
至于萧霄他们几个对他看得不是很顺眼,这一点不重要,对沈端言交好的少年们来说,顾姐夫不够好是找抽。但是,等萧霄君临天下,萧霄将会发现,顾姐夫作为臣子,是个极趁手的能臣干吏。
沈端言见顾凛川踌躇满志的看向天际那最后一抹余光,忽然有点八卦,男人虽然天生对权利热血,可热血到顾凛川这程度的还是少见,所以他很好奇顾凛川到底遇上过什么样的事,导致他连追求理想这样的东西都能改变。要说他们家里都就仨嫡子,谁也不是后妈生的,她想的是顾凛川至多不太受重视,但也不至于太差别待遇。
所以,她很没眼色地开扒:“顾凛川,你到底受过什么样的罪,以至于你非得要死要活地往上爬不可。按说,像你这样爱读书的,其实更愿意不入朝堂,做个玩山赏水,四处交游的名士,名声好听还能收一堆赞美,你家也不缺银钱,完全供得起你,有钱有闲有地位,比当官不知好多少倍吧。”
所以呢,所以神转折是什么?
顾凛川一直不很想谈起当年的事,一来是时过境迁,再去谈已经没有意义,二来家丑到那样的地步,实在让人难以启齿。尤其是在面对沈家女的时候,沈端言现在仪态虽不如从前,可往那一站,天生的气度加成都能让人羞惭,再讲那些个倒霉事只会显得更丑陋不堪:“你把读书人看得太清高了,那些名士,如果皇帝陛下舍得下本钱,十个名士有八个愿来。名士,从来不过是进身的资本,至于余下两个,一个八成是伪君子,仅剩下的那个才有一半可能是真名士。”
说完,过片刻,顾凛川觉得不够,又加一句:“如岳父大人,世称国士无双,可谓世之名士,若陛下待他们如能待岳父大人那般,那真名士也没有不动心的。”
“别转移话题,我重点在问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这就是今天我给你出主意,你该给我的酬劳。”沈端言想知道,一是八卦,二是顾家人只怕迟早要进长安,先知道根底,日后也好有避而远之的光明正大理由。
“呵……”顾凛川轻笑一声,无比嘲讽,却到底没再沉默,而是看着天际最后一抹余光黯淡之后,冲灯火之下的沈端言说:“我曾有过婚约,你可记得。”
哎呀,这个我还真不记得,沈端言寻思半天脑子里也没这根弦,不过她还是点头:“嗯,跟这个有关?”
又见顾凛川嘲讽脸呵呵笑:“自然有关,十六岁时我便已中举人,只因没有为官的志向,便还归书院潜心修学,闲时给书院上几天课,平日里编文撰记悠闲自在无比。那时,我虽非名士,但便是陛下亲至,我也绝不会从书院中走出来。中举时,有官媒上门与我说过一桩亲事,那是学政之女,学政姓谢,与我订亲的是学政长女。订亲之后才得知,学政乃是永溪谢家嫡支嫡次子。”
王谢两家都是久有传承的世家,不过谢家人不爱当官,多半都是闲云野鹤,最爱干的是搞点发明创作,偏人家发明创作出来的都是能震惊天下的东西。因此,在学术地位上,谢家早已经被捧上神坛,就连沈家这样的学霸世家都要往边上靠。反观王家,政治资本及朝中人脉不如沈家,在士林学子以及学术地位上又不如谢家,王家才一直这么营营汲汲地想往上层走。
“你曾与谢姑娘十分要好吧,听你的语气,你们应当有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呐。”初恋什么的结婚了,新郎倌儿不是我,于是毒草果断黑化,走出书院,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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