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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素素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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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卿晚却只推开他手中的竹编狗,往前去了,那小摊的前头是卖木刻小东西的,摊主见两人容貌出色,衣着不凡,忙热情的道:“公子和姑娘看看,小的这木雕,虽然用木一般,但这雕工却是极好的。姑娘看看这个笔筒?”
  顾卿晚还真被那笔筒吸引了目光,只见笔筒上雕刻的是绵延的房屋,她接了过来,细看,便听娄闽宁又道:“这笔筒倒和去年我托人送回京城的那紫檀木的笔筒差不太多,那个笔筒,晚晚喜欢吗?”
  顾卿晚将笔筒放下,抬眸看向娄闽宁,道:“去年你送回来的东西里并没有笔筒,倒是你走那年冬天送过一个笔筒,却不是紫檀木的,而是暖玉的。宁哥哥,记不得了吗?”
  娄闽宁凝视着顾卿晚,轻叹了一声,道:“是宁哥哥的错,这两年来回奔波,倒是将这些琐碎的事情都记混了,晚晚莫怪我可好?”
  顾卿晚却垂了眸,道:“宁哥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从前便是我不记得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差,这些事情又怎会记差。宁哥哥在试探什么,或者在怀疑我什么?”
  她说着,抬眸看向娄闽宁,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些质问和嘲色,又似压抑着受伤和难过。
  娄闽宁这些天,早就从成墨口中知道,顾卿晚的脸好了许多,只剩下一点浅浅的痕迹。虽然极为惊讶,但这是好事,他心中欣慰高兴居多,疑惑虽有,但却未曾深究。
  此刻,月光如水,灯影似虹,眼前的人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娄闽宁觉得他便是将自己给认错了,都没可能认不出他的晚晚来。
  他怎么会怀疑她,试探她……他眼眸中闪过些惊慌,抬手攥住顾卿晚的手,张了张嘴,感受到小贩投过来的目光,也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由扯着顾卿晚,不由分说,将她往旁边的一条僻静巷子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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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卿晚由bb201310领养,秦逸由13861827962领养,宋宁由阶上新雪客串,陈心颖由18693718930领养。

  ☆、067 你能娶我吗

  顾卿晚跟着娄闽宁几步便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巷中,眼见娄闽宁欲往里走,顾卿晚挣脱了他的手,道:“宁哥哥想和我说什么?”
  娄闽宁岂能看不出顾卿晚浑身的防备之色,一时间瞧着她愈发满脸不置信,眼眸里也盛满了伤痛之色。
  他生了一双很是深邃的桃花眼,黑瞳漆黑,这样的眼眸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当眸中有受伤之色时,便瞬间能让人感受到。有股让人随着他伤而心疼的蛊惑。
  顾卿晚被他这样注视着,心虚起来,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于是就见娄闽宁苦笑了起来,道:“你居然怕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自嘲的苦涩,顾卿晚心一跳,愈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这是个记忆中极亲近,极熟悉的人,偏对她来说他又是陌生人,这种感觉太微妙,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娄闽宁。因心虚,所以平日里信手拈来的演戏技能都有些不灵光了,而且这娄闽宁真的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即便对她很温和,可顾卿晚也能时刻感受到威压。
  若是本主,大抵是不会这样排斥防备娄闽宁的。
  顾卿晚垂下眼眸来,索性红了眼眶,道:“我没有,宁哥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声音轻颤,纤弱的身影站在暗巷中,显得那样无助彷徨,有些微的灯光照进了巷子,映在她的脸庞上,长长的睫羽轻轻的不安的颤动着,像风雨中无处藏身的蝶。
  声音细弱又破碎,带着些鼻音。
  就像她往日做了错事,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时候一样。可却又不大一样,他离开时,她还是刚具少女风韵的小姑娘,然而此刻,三年过去,她成长了。
  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无双,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出稚嫩之处,宛若一朵刚刚盛开的海棠,花蕊还羞涩的包裹着,花瓣却肆无忌惮的舒展,恣意得盛放出独属于少女的美丽来。
  惹人怜惜,令人心疼。
  娄闽宁看着眼前的顾卿晚,心跳竟加快了不少,想到从前在外的日日夜夜,空闲出来,他对着月光,思念他的姑娘,想象着她的模样。只觉她比他想象中出落的更加好,每一处都让他难以自拔,心动不已。
  他曾以为归来便可娶她为妻,可拥她入怀,而此刻,她就在他的面前!
  娄闽宁再不压制自己,跨前一步便将顾卿晚拥进了怀中,狠狠抱住。
  顾卿晚瞪大了眼睛,浑身一僵,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他看上去像个受礼的君子,且从前顾卿晚的记忆中,两人确实发乎于情至乎于礼,最多拉个小手,从不曾这样搂搂抱抱过。
  可顾卿晚却不想想,当年这身体还是个十二的小姑娘,纵然娄闽宁再年少轻狂,心猿意马,对着个从小守护的小姑娘,又怎能不加以克制?如今她已成了真真正正的少女,娄闽宁也已年岁不小,等待已久,又是久别归来,自然是一时间难以克制,情难自禁的。
  顾卿晚挣扎了起来,娄闽宁却拥的更紧了,低声在她耳边轻笑,道:“别动,不然宁哥哥真做出什么来,你可莫要哭鼻子。”
  他的声音有些微的黯哑,说话时,略低着头,就靠在她的耳边。有危险的气息抚过小巧的耳廓,顾卿晚一时僵住,安静了下来。
  娄闽宁到底怕吓到了她,略松开了些扣在她腰间的力道,见她不再挣扎,似欣慰又似满足的在她颈边儿轻叹了一声,拥着顾卿晚一时无言。
  顾卿晚浑身却像长了草一样,挣扎怕激怒了娄闽宁,就这样,耳边是娄闽宁的心跳声,鼻翼间是他身上的淡墨香,又是在这等幽暗的小巷里,实在太暧昧了。
  且她根本就不是本主,顶着本主的脸和身子,受着这一切,顾卿晚竟有种做了小三的既视感。有那么一刻,她咬了咬牙,就想直接告诉娄闽宁真相,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顾卿晚算了。
  可这念头刚起,便又被她压下。她不敢冒险,依娄闽宁对本主的感情,知道他的心上人被她占了身子,一定会将她当成害人的孤魂野鬼之类的,他会怎么对她?
  顾卿晚到底是不敢说的,可这样被他抱着,她也受不住了,想了想,便禁不住开口,声音清淡低落,道:“是因为我不是太师府的姑娘了吗,宁哥哥便不需要再守着礼了?”
  娄闽宁浑身一僵,像是被什么蛰了一样,几乎是瞬间松开了顾卿晚,猛然退后了一步,脸色难看异常的盯视着顾卿晚。
  即便是光线灰暗,顾卿晚也看清他锐气的眉眼间凝聚的不信和沉怒,她略捏了捏拳,却不敢让自己退缩半步,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她话出口,娄闽宁的手却扣在了她的肩头,接着他上前一步,顾卿晚便因他的力气后退一步,背靠在了墙上。
  娄闽宁倒没欺近,只是那么捏着她的肩头,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而他也不错眼的凝视着她,半响才道:“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为何非要说这样的话,伤你也伤我,晚晚,何必如此?”
  顾卿晚却抿了抿唇,叹了一声,脸上的清冷之色消融,只道:“我知道又如何,宁哥哥,这世上并非只有你我二人,你这般,在世人眼中,就是如此。就会让世人看低了我,他们不会指责宁哥哥,反倒只会赞宁哥哥你重情重义,不离不弃,而对我,却只会说埋没了顾家清名,委身做妾,不知廉耻。你看,世人对女子总是这样苛刻,如今我已经没了家族的庇佑,只想和大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等着大哥回来。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挣扎的如此艰难,难道宁哥哥还忍心,我再忍受世人指摘谩骂之苦吗?”
  顾卿晚的眼眸清凌凌的,就那么固执而恳切的看着娄闽宁,如此问道。
  娄闽宁却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整个人仿若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一般,透不过气儿来。他从前并不知道,他的晚晚,竟然也可以如此的言语如刀,犀利无情,也可以这样的擅攻人心,杀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且她竟然用他的情,来攻他的盾,在她身前划下了一条线来,准备将他拦在线外,让他寸步难进!
  他进了,那便是对她的残忍。
  娄闽宁扣在顾卿晚肩头上的手,五指禁不住一点点收紧,捏的顾卿晚柳眉微微蹙了起来,她没出声,依旧那样双眸不眨的看着娄闽宁,道:“宁哥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给人做妾,我现在还有选择,如若我就这样跟了宁哥哥,做人妾室,我怕祖父祖母,夫妻母亲会以我为耻。宁哥哥,你能娶我吗?”
  娄闽宁被顾卿晚声声逼问,放在她肩头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他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看着顾卿晚,神情莫辨。
  顾卿晚这等态度,娄闽宁是吃惊的。在他的印象中,顾卿晚是个柔弱脆弱的女子,且对他本就极为痴情。他原本以为,凭借他们的感情,在这等艰难的时候,他回来,她会全身心的依靠依赖,寻求他的庇护,将他当成主心骨。
  然而现实却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她竟然如此刚强,如此果决狠绝的要斩断和他的一切。这很出乎他的意料,可仔细想想,却又让他觉得能够理解。
  昔日的顾卿晚作为太师府的嫡出姑娘,有才气有容貌,说心高气傲也不为过,即便如今顾家没了,顾卿晚又是柔弱女子,可那种清高傲气融入骨血,她不肯委屈做妾,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她是他心爱的女子,青梅竹马之谊,他也没想委屈她。先前他已经想好,先将她安置下来,慢慢以图后事,即便是不能为正妻,也会费尽一切为她筹谋平妻之位。他没想过让她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
  这是他从前定亲时,便向她父亲承诺过的,会对她好。他娄闽宁并非言而无信之人,即便如今顾家倾覆,昔日承诺还在。
  可如今顾卿晚这样刚强,却让他觉得,好似他便能争取到平妻之位,都无法留下她般。甚至隐隐有种,她的心已不在他身上的感觉。
  他眉头略蹙,半响才开口道:“事在人为,宁哥哥会争取的,只是你如此不信宁哥哥,却是宁哥哥始料未及的。”
  他一时想到了秦御,想到秦御在军营中和他剑拔弩张抢人的情景来。
  秦御其实娄闽宁并不陌生,那人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其实内里是个冷淡性子,又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高于顶,真让他惦记,起兴致抢夺的东西或人,并不多。即便争抢个什么,多也是无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可那日在军营,娄闽宁看的出,秦御是认真的。
  先前娄闽宁并不曾怀疑顾卿晚一点,一来他其实骨子里也是个狂妄的人,他对自己有自信,便人云亦云,满军营的人都在传顾卿晚和秦御的那些事儿,可娄闽宁却嗤之以鼻,根本不曾想过顾卿晚会真和秦御有些什么。
  而那天顾卿晚对秦御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在军营中,虽则顾卿晚也伤了他,可顾卿晚的大部分火气其实是冲秦御去的。
  然则此刻,瞧着这样强硬,不念半分旧情的顾卿晚,再想当日军营中的事儿,娄闽宁心头却生出股诡异的猜疑来。
  他竟觉得那日顾卿晚的应对,有些离经叛道,完全不似她的性情,那股野性难驯,尖锐犀利,嚣张桀骜的态度,竟和秦御有几分肖似!
  这个念头让娄闽宁眯起了眼眸来,盯着顾卿晚的双眸有些晦涩幽深。
  顾卿晚被他的话,还有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惊。她没想到,自己什么法子都试了,娄闽宁竟还是不愿放手,更没像她所料那样,被她主导了情绪。
  这人太难缠了,天知道本主那样的傻白甜怎么就找上了这么个难搞的男人。甚至比起她轻轻一挑,就会跳脚的秦御来,眼前的娄闽宁更加沉稳的像个男人,更难糊弄应对。
  顾卿晚也不知道娄闽宁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神情都被盯视的僵硬了,唇瓣也被他盯的干了,正准备说点什么,就闻娄闽宁又道:“从前宁哥哥以为晚晚是个水做的女孩,如今方知,晚晚竟也是如此的外柔内刚。”
  顾卿晚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弄的心跳如鼓,总觉得他这话还真是说出了她和本主最大的区别,一时又觉得他的眼眸似照妖镜,透着犀利的光,能直透人心,看到她的内里去。
  她勉强撑着身子,垂下了眼眸,道:“家逢巨变,亲人几乎死绝,亲眼看着祖父和父亲的人头落地,若然还像从前一般只知道哭泣,我也撑不到现在,早就去见祖父和父亲母亲了。更何况……”
  她话语微顿了下,浑身都紧绷着,透出股悲凉和抗拒来,道:“下旨抄我顾家,杀我父祖的,是皇上,是太后,是宁哥哥嫡亲的姐姐和亲外甥!”
  娄闽宁被她明显带着怨愤的声音震的身子陡然一僵,道:“晚晚怀疑我早知顾家之事?”
  顾卿晚却摇头,道:“若然我怀疑宁哥哥,此刻便不会站在这里和宁哥哥好好说话了。我相信宁哥哥不知情,可那又怎样,血脉割舍不断,迁怒虽非理智之事,却亲人的性命太重,我无法不迁怒,不心生怨念。”
  顾卿晚这话却并非作假,本主当初离世前确实对娄闽宁是有怨的,怨恨他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不在大丰,怨恨他的亲人杀了她的父祖,让她的祖母不堪打击,随之而去。也怨恨娄闽宁迟迟不归,让她苦苦的等待。
  娄闽宁脸色因顾卿晚的话有些苍白,他略退后了一步,方才道:“顾家出事儿时,宁哥哥不在大丰,正在大燕最北的银岭山,那时正是大雪封山之时,书信难通……顾家的事,归京后,宁哥哥会细查。”
  顾卿晚闻言垂着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娄闽宁的话有些语焉不详,不尽不实,就算是当时他置身雪山,道路被阻,书信不通,等他从雪山出来,也应该会收到书信才对,可顾家出事足足尽半年,他才回来。难道京城的消息,传过去,足足滞后了半年之久?
  见顾卿晚不言语,娄闽宁略闭了闭眼眸,方才轻叹了一声,上前抬了抬手,似是想去抚她脸上依稀的那些伤痕,手指微动,却又顿住,道:“很疼吧……”
  顾卿晚能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只觉他这般想碰却生生忍住的举动,比他直接抚上来,更叫人难以抗拒,心生烦乱,忍不住偏了下头,道:“用了大长公主赏赐的玉雪霜,已经好了。”
  娄闽宁见她偏头躲避,将手略握成拳,收了回来,又定定看了顾卿晚两眼,这才拉住她的手,道:“走吧,宁哥哥送你回去。”
  顾卿晚被他扯着出了巷子,光线明亮起来,四周人潮涌动,紧绷的心弦才放了下来。因知道挣扎也没用,便由着娄闽宁还像来时一般护着她回客栈。
  待到了客栈后门,娄闽宁才站定了重新看着顾卿晚,道:“你心中有怨,宁哥哥不逼你便是。我本在京郊准备了别院,你住在那里也是清净,只如今却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倘使做不到,到时候便是你不愿意,宁哥哥也不会任由你不管。”
  顾卿晚听他如是说,倒是长松了一口气,忙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娄闽宁这才退后了一步,顾卿晚再不多留,转身推开门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顺手合上了门。
  那一扇门板遮挡了她的身影,娄闽宁兀自在暗巷里站了片刻,身影沉默而寂寥,夜凉如水,成墨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娄闽宁的身后,见主子迟迟不动,禁不住又上前一步,道:“夜深了,世子爷也回去歇着吧。”
  娄闽宁这才转身,一面举步往外走,一面吩咐道:“备马,回京。”
  这些天娄闽宁一直住在给顾卿晚安排的同一处驿站或客栈,只一墙之隔,今夜在客栈中也是如此安排的,成墨以为娄闽宁今日还会入住客栈,继续跟着顾卿晚,倒不想他会突然放下顾卿晚自行回京去。
  略怔了下,成墨才忙应了,快步前去安排。
  与此同时,京城的礼亲王府中。礼亲王妃的秋爽院中,灯火通明,一派繁华似锦之象。
  东耳房是礼亲王妃的书房起居之处,此刻礼亲王妃一身石榴红对襟遍绣缠支牡丹的广袖褙子,明紫凤翔九天的马面裙,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散着一头青丝,闭着眼眸。
  正由着一个穿着青色褙子的丫鬟跪坐在美人榻旁,用从青玉描金云纹熏炉中腾起的热气更其烘干湿润的头发,另一个穿姜黄色比甲的丫鬟,跪在美人榻边儿,动作不紧不慢的为礼亲王妃揉捏着小腿。
  而一个穿着秋香色褙子,面容精明的嬷嬷却站在一旁,手中拿了份礼单,正给礼亲王妃念着长长的一串礼品名。
  “宝郡王府送的是一对白瓷刻缠枝菊花汝窑大花瓶,掐丝珐琅的文王鼎,两张上等火狐皮……”
  那嬷嬷还在读着,礼亲王妃却面露不耐之色,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都入库吧,左右就是这些东西,将礼单收好便是。两位爷还没从宫里回来吗?”
  昨日秦逸兄弟已经归京,这两日,王府中多的是各府送过来庆贺秦逸兄弟凯旋归来的礼品,都堆成了山,下头人忙着整理,今日嬷嬷送过来礼单,才读了没十分之一,王妃便不耐了。
  那嬷嬷知到礼亲王妃素来惫懒,闻言便收起了礼单,恭敬的回道:“回王妃的话,世子爷和二爷都还不曾回来,方才王爷身边的小厮周平倒是从宫中回来报信,说是宫中皇上设宴专门为世子爷和二爷庆功,大臣们都在,只怕会回来的晚,让王妃不必多候。”
  礼亲王妃便皱了眉,道:“说是庆功,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我不候着又怎放心的下,去,让人往宫门迎上一迎,他们爷三儿出了宫便及时报个信。”
  陈嬷嬷心知王妃是被前些时日,两位爷在寿州三州府遇刺的事儿给吓怕了,应了声,正欲出去吩咐,却见礼亲王妃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向雪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后禀道:“王妃,外头来了辆马车,跟车的乃是大长公主府的邹嬷嬷,言道是奉命将一个叫紫云的婢女送过来。说是,咱们世子爷的吩咐。”
  礼亲王妃闻言一怔,接着瞪了瞪眼,呼的一下坐起身来,道:“你可听的清楚,当真是世子爷吩咐的?那叫紫什么的婢女是大长公主府的婢女?”
  “奴婢听的清楚,是这样说的。”向雪闻言恭敬的回道。
  礼亲王妃顿时便满脸的兴奋之色,笑着道:“好,好,向雪,你去将那位邹嬷嬷唤过来,本妃亲自问话。”
  向雪去了,礼亲王妃才冲陈嬷嬷道:“嬷嬷,你觉得本王妃猜想的应该不会错吧?那婢女应该是被逸哥儿碰了,这才会被送到咱们王府来吧?”
  陈嬷嬷见礼亲王妃这样喜形于色,简直红光满面,一时倒也笑了起来。这也难怪,先前礼亲王世子秦逸出征时已十七了,寻常勋贵人家的子弟,都是十四岁便在屋中放人的。
  秦逸也是如此,过了十四岁生辰,礼亲王妃便挑选了两个好的,安排在了秦逸身边,结果过了一年愣是没被碰一下。
  礼亲王妃以为是那两个太木纳,不得儿子喜欢,就又换了四个,环肥燕瘦,性情各不相同的。结果还是没一个有动静,这样折腾到秦逸十七,和屋子里的丫鬟还是干干净净的。
  礼亲王妃便着急了,有些怀疑秦逸的性向问题。偏礼亲王妃每次提起秦逸的亲事,秦逸也是百般推脱。
  这还不算,秦御是跟着大哥长大的,秦逸从小就性格沉稳,虽然只比秦御大两岁,然对秦御却亦兄亦父,大抵是受了秦逸的影响。秦御过了十四岁,屋中也放了丫鬟,可竟一样,也是没个动静。
  一时间,这两个儿子的房事问题,都快成礼亲王妃的一块心病了。此刻听到大长公主府竟然送了婢女过来,礼亲王妃猜想这其中会有的情况,怎能不开心兴奋?
  陈嬷嬷也不扫礼亲王妃的兴致,笑着道:“咱们王府又不缺丫鬟,大长公主如此郑重的让公主府的嬷嬷送个婢女过来,又说是咱们世子爷的吩咐,想必只能是王妃所想的那般了。”
  礼亲王妃顿时便抚掌笑了起来,道:“好,好,正是这个道理呢。陈嬷嬷,若真是如此,一会子本妃就去给祖宗上香去。对了,如今逸哥儿这边已经有了指望,御哥儿一向什么都随他大哥,如今他也有十八了,身边也该安排两个贴心人先伺候着。先前放在他那院子中的妙竹和妙菊年纪都大了,只怕是不合适了,嬷嬷说,本妃是不是该再挑选两个?”
  陈嬷嬷闻言便笑着道:“这次两位爷一走就是三年,这次凯旋轻易是不会离京了,王妃便是要赶着操办两位爷的亲事,却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何况,古来便是长幼有序,王府两位爷同时办大婚也忙碌不开,世子爷成亲少说一年才能轮到二爷,这样看,二爷娶妻怎么也要再二年了,身边确实需要个贴心人。”
  礼亲王妃便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嬷嬷看迎夏和凌雪怎么样?”
  陈嬷嬷想了想,却笑着赞道:“凌雪玲珑可意,最是温柔细心,迎夏聪慧灵巧,都是极好的,还是王妃最疼二爷,将身边最好的姑娘都舍给二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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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8 京中再遇

  礼亲王妃听了陈嬷嬷刻意恭维的话,乐的眯起眼眸来,挥手令跪在一旁捶腿的小丫鬟退下去,慵懒的依回了美人榻上,道:“怎么还不来?”
  说话间外头已传来了动静,礼亲王妃双眸一亮,那边果见向雪引着个低眉顺眼的嬷嬷进来,想必就是大长公主府的邹嬷嬷了。
  邹嬷嬷上前跪下规规矩矩的给礼亲王妃行了礼,礼亲王妃随和的赐了座,便迫不及待问道:“大长公主怎么会让你送个公主府的婢女过来,还说是逸哥儿吩咐的,这是怎么回事?”
  礼亲王妃出自勋贵之家,从小看着祖父,叔伯,父亲兄弟们收通房纳妾过来的,两个儿子都不动安排好的通房丫头,这样的怪事儿礼亲王妃都有些确定孩子有问题了,这等事儿,自然是不会让人往外传的。
  故此邹嬷嬷并不知道礼亲王妃的那点心思,她觉得礼亲王妃有些怪异,心中还担忧礼亲王妃会生大长公主的气,怕礼亲王妃觉得大长公主的手伸的太长了,竟然往礼亲王府两位嫡出爷们儿身边安插人。
  邹嬷嬷是大长公主的心腹,她不能让礼亲王妃这样误会主子啊,忙道:“是这样,当日两位爷到大长公主府中拜见,是日夜,便和我们府上两位郡王吃多了酒,两位郡王想着世子爷和燕广王殿下出征辛苦,当夜便私自挑选了两个细心的丫鬟,特意交代了一番,让她们好生伺候。燕广王殿下那里出了点意外,死了个婢女,倒是世子爷看着那紫云的婢女服侍的好,便吩咐带回来。大长公主念着让紫云跟着大军走不成样子,便特吩咐奴婢跑了这一趟。马车走的慢些,今日才赶到。”
  邹嬷嬷说的很清楚,人不是大长公主安排的,都是两位小郡王胡闹,这才成事儿的。言罢,又恭恭敬敬的上前将紫云的卖身契给呈上,算是将人彻底交给了礼亲王妃。
  礼亲王妃拿捏着紫云的卖身契,自然不怕她心还向着大长公主府,是大长公主的人。
  礼亲王妃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道:“好,好,邹嬷嬷这一趟辛苦了,赏。”
  陈嬷嬷便塞了个荷包到邹嬷嬷手中,王妃的态度有些过于热情,邹嬷嬷摸不着头脑,领了赏被带了下去。礼亲王妃便又笑着吩咐陈嬷嬷,道:“将那紫云领去逸哥儿的修竹院安置下来,今儿天色晚了,本妃便不见她了,明儿你带她过来给本妃看看。”
  陈嬷嬷应了声,问道:“那王妃看,可要给紫云一个什么名分?”
  礼亲王妃今日心中高兴,闻言便笑着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她也算有功,又是大长公主府出来的,若是没名没分,做个通房丫鬟倒是扫了公主府的脸面。这样,便先做个侍妾,安排两个丫鬟伺候着吧,来日若是伺候的好,再晋名分便是。”
  陈嬷嬷笑着应了,礼亲王妃却突然想到了秦御,蹙眉道:“这逸哥儿都收用那紫云了,御哥儿哪儿怎么还死了个伺候的丫鬟,陈嬷嬷你去再找那个邹嬷嬷打探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嬷嬷应声退下,礼亲王妃却越想越替小儿子担心。现在大儿子证明没问题了,小儿子这边就更要盯紧了。
  陈嬷嬷很快便回来了,低声将打听来的事儿告知礼亲王妃。礼亲王妃一听秦御竟然生生踢死了那个过去伺候的婢女,顿时脸色就变了,拧着眉道:“这孩子出征三年多,怎还是这个性子,半点不怜香惜玉呢。从前还能说是年纪小,没开窍,可如今他都十八了啊,这……”
  礼亲王妃揉着额头,怎么想都觉得儿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出征三年多,回来不抱着女人胡天胡地就是好的了,这样实在是不正常。
  她正琢磨着,向雪笑着禀道:“王妃,王爷和两位爷已经进府了,王爷去了西院,两位爷正要过来给王妃请安。”
  礼亲王妃听闻礼亲王直接去了妾室那边倒也没什么反应,坐起身来,丫鬟忙伺候她穿上镶东珠簪花牡丹纹绣鞋,又飞快的给礼亲王妃挽好头发,扶着她出屋,移步到了花厅。
  礼亲王妃刚在罗汉床上坐下,秦逸和秦御便一前一后的进了花厅,上前冲母亲见礼。见他们脸上都有些薄红,分明是在宫中被灌了酒,礼亲王妃不待他们见礼便让坐下。
  吩咐陈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赶紧端上来,礼亲王妃询问了宫中之事,那边陈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丫鬟端着醒酒汤往秦御兄弟处去。
  那给秦御端醒酒汤的丫鬟瞧着十四五模样,生的弱柳扶风,穿着藕荷色绣缠枝蓝蔷薇的褙子,下套浅红色镶紫色澜边儿的惊涛裙,束着一条银红色腰封,紧紧的将不盈一握的腰肢凸显了出来,巧移莲步走到了秦御的面前,恭敬的半垂着眼眸,将手中红木雕花漆盘托到秦御面前,声音娇若莺啼,道:“二爷请用醒酒汤。”
  她这样略伏低身子,伸出手来呈上托盘,因勒得紧紧而愈发前凸后翘的身段便显现的更加明显了,衣袖上滑,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手腕,上头带着一双简单的描金青玉镯子,青盈盈点缀,令手腕很是灵动引人注意。
  这丫鬟正是礼亲王妃为秦御准备的两个丫鬟中的凌雪,她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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