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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素素雪-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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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也不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秦御直接在顾宅的花厅中坐了下来,吩咐宋宁带人去打听顾卿晚一行到底从哪个城门进的城,又去了何方。
  宋宁带着人四散打听时,顾卿晚却穿着一身男装,戴着个帷帽从清风茶楼的后门悄然离开,穿街过巷,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南的通安镖局而去。
  她没敢直接坐在马车去镖局,到了城南,打发走了马车,在城南来回转悠了两圈,这才进了镖局。
  “你有什么事儿?找谁?”
  镖局门前,大抵是正好有一趟镖押送到了,十个壮汉正赤着膀子卸货,见她靠近,立马便有个彪形大汉扯着嗓门吆喝了一声,往顾卿晚身前一站,阻了她的去路。
  顾卿晚便作了个揖,道:“在下有一趟镖要走,想先询问下价格,你们镖局的王三爷可在?”
  大汉闻言上下打量了顾卿晚两眼,这才道:“找王三哥的啊,你等着。”
  说着往里头吆喝了一声,很快便有个穿短打锦缎衣裳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冲顾卿晚的道:“小兄弟要走镖?在下瞧着小兄弟可有点眼生?头一次和我们镖局打交道吧。”
  顾卿晚含笑道:“王三爷走眼了,爷乃是朋友介绍来了,介绍的那位仁兄姓苏,爷姓顾。”
  王三爷闻言瞳孔微微一缩,旋即却抬手一拍脑门,笑着道:“原来是沈公子介绍的啊,快里头请,里头请。”
  顾卿晚跟着进了镖局,被带到了一处略清净的小厅,那王三爷面上顿时褪去了江湖客的懒散之态,正色道:“可是顾姑娘?”
  顾卿晚摘下头上的帷帽,道:“正是,不知可否请王三爷通知你们王爷前来相见?我有些事儿,想要询问恪王殿下。我的时间有限,希望两柱香时间能够见到王爷,拜托了。”
  王三爷闻言沉吟了一下,道:“顾姑娘稍候,在下这就让人去传信,只是王爷住在朝廷的大胪寺,离这里不算近,姑娘又没提前打招呼,也不知王爷在不在府,能不能马上将消息传到却不好说。”
  顾卿晚笑着点头,道:“没关系,我等着便是,真若见不到……我再找机会便是。”
  王三爷没再多言,冲顾卿晚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顾卿晚在厅中坐下,轻吁了一口气。
  ------题外话------
  呜呜,卡文卡死了,周末果然不适合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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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7 大嫂曰:放狗

  京城的鼎风茶楼,因环境清雅,茶点味好又不很贵,加上说书先生颇有些水平,因此一直很能吸引一些朝廷的清流朝臣光顾。
  御史台的牛大人和周大人便是这里的常客,两人奈是好友,每日里下了衙,常常相伴到鼎丰茶楼里要上一壶茶,吃着茶听上一回说书悠闲个一个时辰再回家。
  因牛大人和周大人这习惯,倒渐渐的带的御史台不少清闲御史都爱往鼎风茶楼里钻。
  这日周牛两位大人还和从前一样,甩着广袖进了茶楼,往靠角落的地方一窝,悠然自得的吃起了茶。
  却不想这说书听了一半,倒听窗户下传来了几声争执,本来两人还蹙着眉,嫌聒噪,碍了听书,谁知渐渐的倒神色微变,竖起耳朵往窗口靠过去。
  “你赶紧的说,咱们家大人到底将那小娘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是一个极年轻的女子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二十出头男子的声音,道:“冬雨,你就饶了我吧,你是夫人的丫鬟,可我这也是老爷的小厮啊,要是我将二奶奶的住处告诉了你,老爷非得扒了我的皮啊!姑奶奶,你就别问了。”
  “不问?不问怎么成,你知道不知道,老爷给那小贱人的哥哥捐官还置产的事儿已经让夫人知道了!夫人让我向你打听的,若是你不告诉我,难道就不怕夫人怪责下来,咱们俩的亲事就黄了吗?!亲事黄了是小事儿,万一……万一夫人怪我办事不利,打我一顿,将我撵出府呢!”
  两位御史大人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人分明一个是官宦人家夫人身边的丫鬟,一个是老爷跟前的小厮。
  又被主子指了婚,这家的老爷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家里的夫人不愿意了,就让丫鬟向小厮打听那外室的住处呢。
  要说置办外室这事儿,真不算稀罕,法不责众,事儿不稀罕了,御史们便也不抓着这样的芝麻绿豆事儿弹劾了。
  若只是养外室,周牛两位大人,是不会将这种事儿看在眼力的。可是那丫鬟却说,他们家老爷还给那外室的哥哥捐官置办家产了!
  好家伙,这可是闻所不闻的稀罕事儿了,没听说过这么捧着外室娘家的。这就是赤裸裸的宠妾灭妻行为了!
  并且能给外室娘家捐官置产的,定然也不会是寻常的官宦权贵,绿豆小官,说什么也得是朝廷大员,得势权贵啊。
  这样的事儿,已经足够御史们闻风而动,抓住狠狠弹劾一回了。周牛两位大人,怎能听的认真仔细?
  “我,我……我真不能说!你就莫为难我了!”
  那小厮急声道,接着丫鬟便哭了起来,道:“好,你就瞒着吧,就等着夫人怪责下来,你给我收尸吧,到时候反正老爷会给你挑个更好的婚配,我死不死的,你是半点不放在心上,我回去了,往后你再莫来找我,呜呜!”
  “冬雨,你别走!你听我说啊……”
  “我不听,除非你告诉我。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嘛,老爷身边那么多的小厮长随呢,便是你说了,老爷也不会知道消息是从你这里走露的,可你不说,回去我就得被夫人打死!你真忍心我去死吗?”
  “罢了,我说,我说。前些时日老爷在桐花巷置办了一处宅子。这些天都是旁人跟着老爷过去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左右就在桐花巷附近。”
  那小厮到底抵不住丫鬟的软磨硬泡说了出来,丫鬟很高兴,下头传来两声亲热的声音,接着脚步声响起,没了动静。
  牛大人顿时丢了手中的花生米,道:“今儿有点乏,我便不陪中定兄了,先回去歇着了。”
  周大人却也站起身来,道:“今儿这说书没什么意思,我也不听了,同走同走,请。”
  两人迈步出了茶楼,各自都忙着招呼小厮过来,对视了一眼,互相笑点了对方两下,周大人道:“联名弹劾?”
  牛大人哈哈一笑,道:“那还等什么,中定兄上老弟我的马车吧,来,来,路上咱们也能想个具体章程。”
  两人登上马车,直接便往桐花巷奔去。要弹劾,总得摸清楚具体情况嘛,拿到证据才成。
  那厢,一对在茶楼底下拉扯的男女离开茶楼,转了两条巷子,却走到了一条弄巷里停靠的马车前,道:“夫人,您吩咐我们做的事儿,我们已经做好了。”
  车厢中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放着两个五两大的银角子,那小厮和丫鬟打扮的人顿时眉开眼笑,一人拿了一块,飞快的跑了。
  今儿真是挣了,不过往墙角跟说了几句话就挣了五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儿要是日日能有就好了。
  马车中,庄悦娴将银袋儿的口一拉,将银袋递给了旁边坐着的戴着帷帽的金桔,道:“收起来吧。”
  金桔是之前庄悦娴买来的丫鬟,一直在桐花巷置办的宅子里,本来庄悦娴是买来给顾卿晚用的,却不想顾卿晚一日都没往顾宅住过。
  此刻金桔一身姑娘的打扮,身上穿着的赫然就是顾卿晚今日离开王府时的那身衣裳。
  金桔接过银袋收了起来,庄悦娴却瞧着金桔轻叹了一声。
  如今她们手中并不确银子,虽然顾卿晚过不上从前首辅姑娘的那种日子,但是想买两个像金桔这样听话乖巧的丫鬟,小门小户的过日子却是不难的,可怜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如今却只能委身王府,不得自在。
  庄悦娴眨了眨眼,隐去泪意,才吩咐道:“开车吧,去紫玉银楼。”
  镖局中,顾卿晚的运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差,她在镖局耐着性子等了许久,结果却等到苏子璃到京郊狩猎不在府中的消息。
  无奈之下,顾卿晚只得给苏子璃留了一张字条,托付王三爷转交。
  她是掩人耳目过来的,怕秦御发现了她来镖局的事儿,顾卿晚没再多做停留,从镖局离开便直奔和庄悦娴约好的紫玉银楼。
  她从后门悄然进了银楼,庄悦娴已是等着了,顾卿晚进来,先和金桔换了衣裳,才道:“只怕燕广王的人也快寻到这里来了,嫂子咱们走吧。”
  庄悦娴点头,亲自上前给顾卿晚带上了帷帽,两人避开人,又从后门悄然离去,将金桔和所乘的马车都留在了紫玉银楼。
  秦御确实已得知了顾卿晚和庄悦娴到银楼的消息,他不确定顾卿晚是不是会回顾宅来,如今既确定顾卿晚是在紫玉银楼,那紫玉银楼又离的不远,秦御便没心情在顾宅等下去了,起身便又上了翻羽,纵马往紫玉银楼而去。
  他到紫玉银楼时,太阳都快落山了,夕阳将银楼的琉璃瓦顶映的光彩闪动。宋宁见秦御过来,忙迎上前,指着不远处停靠的马车,道:“属下已经确认过了,那辆马车便是顾姑娘和顾夫人所乘,两人在两柱香前进了银楼的琉璃阁,殿下可要现在上去?还是在这里等会儿?顾姑娘和顾夫人应该也快出来了。”
  秦御追了顾卿晚一天了,哪里还等得,闻言没回答宋宁,大步越过他便进了紫玉银楼,直奔琉璃阁。
  到了琉璃阁前,想到庄悦娴也在,他到底没一脚将门踹开,而是理了理衣裳,抱拳一礼道:“拜见顾夫人。”
  他行了礼,可里头却迟迟没半点动静,秦御拧了下眉,直起身来,垂首道:“本王是来接卿晚的,还请顾夫人行个方便。”
  他言罢,默了片许,里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秦御上前一步便用力推开了雅间的门,却见雅间中只一个穿锦袍的小丫鬟缩着身子,拘谨的站着,见他推门进来,还缩了缩脖子。
  秦御脸色顿时便愈见清寒,道:“你是谁?这里的人呢!说!”
  金桔被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的道:“我……我是顾家的丫鬟,我们家夫人和姑娘已经……已经回家去了啊。”
  秦御,“……”
  他扭头目光冷然盯向宋宁,宋宁也缩了缩脖子,汗颜道:“属下失察了。”
  天知道顾卿晚和庄悦娴的马车进了京城,不知道转了多少个铺子,他好容易查到马车的去向,沿路一直追了下来,找到了马车。
  这一路寻的不容易,寻到了马车,他让人盯着马车便派人去桐花巷通知秦御了,谁能想到马车还在,雅间中却只有一个丫鬟呢。
  顾姑娘这不是玩人嘛!
  宋宁头都大了,忍着秦御冷飕飕的目光,道:“要不,爷在这里先歇一歇,属下再让人去查,看看顾姑娘是不是已经回了顾宅?”
  两柱香时辰后,秦御驭马又进了桐花巷,到了顾府的门前,他翻身下马,几步就到了紧闭的府门前,敲响了黑漆木门上的铜环。
  宋宁站在秦御的身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回他确认过了,就在一炷香前,有人看见顾卿晚和庄悦娴确实回了这宅院,该是不会错了。
  这回可一定要找到人啊,不然别说是自家脾气向来不好的主子了,便是他也受不了啊。
  吱呀呀,府门总算被人从里头打开了,开门的还是方才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刘婆子。
  “刘妈妈,你们家夫人和夫人可回来了?”
  秦御负手而立,宋宁负责询问道。
  刘妈妈尚未回话,就听里头传来了一道清扬的女声,道:“刘妈妈,外头来的是谁呀?”
  刘妈妈却看了眼宋宁道:“是我们夫人,几位爷等下,奴婢问问我们夫人,可要见客。”
  她言罢又冲里头大声道:“夫人,外头来了个姓秦的公子爷,说是要拜见夫人呢。”
  里头传来了脚步声,听上去却是庄悦娴迎了过来,果然庄悦娴的声音清晰了起来,道:“姓秦?呵,刘妈妈,我没告诉你吗?咱们家最大的仇人就姓秦,姓秦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咱们顾宅迎八方客,却只不接待姓秦的东西!刘妈妈让开!”
  秦御方才寻到顾宅来,并没有直言身份,只说是来寻顾卿晚的,他一身打扮不俗,又气势迫人,更兼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跨到侍卫。即便是没报身份,顾宅的下人也不敢拦着,将他迎了进去。
  下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庄悦娴怎么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会子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故意装不知,故意的将秦御拒之门外。
  秦御拧了下眉,还没想好措辞,就见刘妈妈听了庄悦娴的吩咐,果然让开了门口,接着里头便又响起了庄悦娴的声音。
  “放狗!”
  一声令下,立马便响起了一阵狗叫声,接着竟真有两条大黑狗,一前一后,气势汹汹的就冲了出来。
  秦御,“……”
  他活到如今,还真没被狗扑咬过,眼见着那两只大黑狗冲了出来,秦御往后退了两步,宋宁已是抽了腰间配剑迎上前护主。
  秦御面色微沉,负手站定,却沉声吩咐道:“收了剑,休得伤了那狗!”
  即便是两条狗,也是顾宅的,他这也算头一回登门,若是上来就杀了人家的狗,想也知道顾卿晚会恼恨在心的。
  可怜宋宁本来随便挥两剑就能解决了那两条气势汹汹的大狼狗的,结果闻声,只得立马将寒光闪闪的剑又送回了剑鞘,赤手空拳的对上了两条大恶狗。
  庄悦娴先前一个女人家住在这宅院,虽然买了两个婆子,两个丫鬟,还买了一个小厮一个车夫。可因家里没有男主子,怕蜚短流长,那小厮和车夫并没有住在这宅院里。
  一院子女流之辈,便又养了两条看门狗,既是守宅院当护院用的,买的自然是最大最凶的大狼狗,还经过驯化。
  此刻两条百来斤,浑身乌黑,毛发锃亮,犬齿雪白的大狼狗冲上来,凶狠的吠着,饶是宋宁的功夫不弱,也有点头皮发麻,被恶狗缠上,显然比被刺客围攻更让宋宁无所适从。
  尤其是主子还吩咐了,不要伤了狗!
  宋宁控制着力道,一脚踹飞一条扑上来的狗,又一拳头砸在另一条狗的肚皮上,不准两条狗靠近主子一步。
  然则两条狗却因受了疼,滚在地上,激起了血性,凶狠的冲宋宁叫了两声,更猛的冲了上来。
  宋宁再度出手,这次略用了些力道,一脚将黑狗踹飞了出去,不想另一只狗瞅准时机便扑到了他未曾收回的腿上,弄巷本就不大,宋宁的挪动受到局限,没能及时躲开,虽然没受伤,却听撕拉一声,裤腿被狗扯掉了一大块去。
  那狗得了逞,像个胜利的将军,丢了布块,用前爪撕扯着冲宋宁又犬吠不已。
  宋宁,“……”
  他学功夫是为了和人战斗,上战场拼杀的啊,不是和狗纠缠不休啊,好像哭,怎么办。
  那边被宋宁踢飞出去的狗撞在墙上,惨叫了几声却又爬了起来,许是觉得宋宁的战斗力不低,那狗竟将目标定准了秦御,身子一弓,冲着秦御便飞扑了过去。
  谁知还没靠近秦御,兔兔便站在翻羽的头上,吱的一声叫,抬手指了指那狗,翻羽顿时华丽丽灵巧的转了个身,马屁股一撅,便蹽起一蹄子,后蹄踢在狗背上,将狗又踹飞回了那墙上。
  翻羽大抵觉得挺有趣,嘶律律的叫了一声,四蹄欢脱的跳着,冲秦御摇着马头,鬃毛微扬,兔兔指着那惨叫着滚在角边儿的狗,咧着嘴,插着腰,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叫声。
  那边撕了宋宁裤腿的大黑狗,正觉得意,就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同伴的悲惨命运。它好像有些胆怯了,往后退了一小步。
  兔兔顿时觉得士气大涨,指着那狗,神情凶狠,又是一声叫。
  “吱——”
  翻羽闻声,迈着蹄子便往那狗的近前跑,那条黑狗大概是被这一对组合给吓住了,前爪离了扯掉的裤腿步,不停往后缩。
  秦御,“……”
  宋宁,“……”
  院子中,庄悦娴也没指望两条狗真将秦御怎么着,不过是一个态度罢了,此刻连番听到狗的惨叫声,还略带惊惶的哼叫声,庄悦娴便又提声道:“大黑子,小黑子!回来!”
  两条狗只觉这声音简直宛若天籁,顿时便夹着尾巴,争先恐后的又冲了回去。
  兔兔见大获全胜,站在翻羽头上直拍手,复又奖赏的一屁股蹲下,拍了拍翻羽的大马头。
  秦御上前一步,提声道:“顾夫人,本王……”
  他话刚出口,就听里头突然响起两声尖叫。
  “来人啊!有人私闯民宅了!”
  说话间,顾府的府门在秦御的面前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里头丫鬟和婆子的叫声还在继续,秦御瞧着紧闭的府门,头愈发疼了起来,正在想跳墙而入的可能,就听另一个跟来的侍卫马跃快步奔了进来,道:“二爷,不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巷尾和巷头来了好几个御史,这会子听到了动静,都带着人往这边赶呢。”
  秦御,“!”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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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 肥肉秦御

  秦御脸色有些难看,他可不相信,御史们好端端的会跑到这里来扎推。
  他盯着紧闭的门板看了两眼,神情莫辨,旁边宋宁咽了咽唾沫,还是尽职的提醒着主子,道:“二爷,咱们还是先回府吧。自打上次宫宴后,皇上可一直盯着王府呢,这时候被弹劾,只怕……”
  秦御何尝不知道这个,上次庆功宴,皇帝授意威永伯诬陷礼亲王府私藏传国玉玺,就是想要往礼亲王府头上泼一盆有谋反意图的污水,方便他以后一步步将礼亲王府推上死路。
  皇帝这一招是毒辣的,只可惜却被礼亲王府将计就计,收拾了威永伯,令皇帝差点下不来台。
  皇帝心中岂能舒服?这些时日,盯礼亲王府盯的厉害,这时候他若被御史弹劾,本不是什么大事儿,也可能酿成一场朝廷大风波。
  秦御紧握起了拳头,他知道,顾卿晚一定是看准了这个形势,才想法子将御史引到了这里来的。借着御史台令他止步于此,将他拒之门外。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懂得如何借势。
  “走!”
  秦御没再犹豫,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驭马带着人离开了桐花巷。
  那厢周,牛两位大人带着小厮闻声而来,这处巷子却已恢复了宁静,不过周,牛两位大人却也瞧见了秦御,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这几日都在桐花巷蹲守。一方面要查清楚那给小妾娘家捐官的到底是哪个大官,另一方面,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之得。
  礼亲王府是不好招惹,燕广王更是个睚眦必报的,可是他们是御史,御史就有纠弹百官的权利,若是能抓到燕广王的小辫子,将其弹劾了,那足能说明他们不畏权势,清正不阿了。
  院子中,庄悦娴听到马蹄声远去,巷子里恢复了安静,她叹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宅。
  庄悦娴住在第二进的院子里,早便将西厢房收拾成了顾卿晚的闺房,里头布置的极是雅致舒适,虽然所用之物都和从前顾府不能比,但是格局布置什么的却差不多。
  顾卿晚进了这闺房就觉得很熟悉,庄悦娴进来时,她刚刚沐浴了,正坐在窗前漫不经心的吹风散头发。
  庄悦娴几步走了过去,合上了窗,瞪着顾卿晚道:“这会子的风多凉,你湿着发跑风口上吹!就算不伤寒,将来也得头疼!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顾卿晚被庄悦娴连拉带拽的,扯离了窗口,强按在了屋中的春凳上。她堵了嘟嘴,表示没有吹风机的日子,真的很忧伤,尤其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头发干的太慢了。
  从前丫鬟多的时候,自然有丫鬟伺候着将湿发捧在熏香炉子上烘干,如今……
  哎,所以说,在古代没有银子才更可怕,上个大号都得用竹片刮,生活标准低的你完全不能想象。
  顾卿晚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挣银子,挣多多的银子,有了银子才能收买人心,培养势力啊。
  她由着庄悦娴拿了干帕子给自己揉着长发,笑着道:“我现在身体好着呢,没那么容易伤寒的。”
  庄悦娴也发现一段时日不见,顾卿晚的脸色红润,精气神好似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整个人都看着神采奕奕的。
  她不免笑着道:“身体好了那是你的福分,更该好好养着才对,怎么能随意折腾呢!”
  想到先前在洛京城时,大夫还说顾卿晚的身子亏损的太厉害,只怕要红颜薄命,命不久矣的事儿,庄悦娴心里便有些阴影道:“你的身子好了,已算是祖宗保佑了,可要好生养着才是,好容易回到家,想吃什么告诉大嫂,大嫂给你准备去。”
  顾卿晚便眯着眼笑了起来,微微仰头靠在了庄悦娴身上,道:“想吃的多了,不过最想吃的还是大嫂亲手做的莲藕蜜糖糕和芙蓉鸡粒饺,还要吃小包子,配荷叶莲子粥。”
  庄悦娴笑着点头,将帕子放在了一边儿,道:“这会子时辰可不早了,大嫂赶紧去准备,不然夜里要积食了。”
  她言罢,又叮嘱顾卿晚不准再去窗边吹风,这才挑帘出去。
  晚膳摆在了正房的花厅中,顾卿晚和庄悦娴难得坐下来吃了一顿家常饭。
  说起来,自从顾家覆灭后,这还是两人姑嫂两人第一次坐在一起清清静静的用膳,没有顾弦勇等人的谩骂争吵,没有颠沛流离风餐露宿。
  吃着久违的饭菜,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顾卿晚,庄悦娴却禁不住眼眶发红,眼泪差点掉落下来,忙偏了下头。
  顾卿晚察觉到了她的触动,将手中碗筷放下,覆上庄悦娴的手,道:“大嫂是不是担心大哥了?”
  从前父亲和祖父政事繁忙,顾卿晚的祖母身体也不大好,并不常常和顾卿晚一起用膳。顾弦禛怕顾卿晚整日在内宅太过冷清,倒是常常让庄悦娴邀顾卿晚过去一起用膳。
  如今两人坐在一起,却少了顾弦禛,庄悦娴触景伤情,也是在所难免。
  回握住顾卿晚的手,庄悦娴轻叹了一声,道:“也不知道你大哥如今身在何处,他自己一个人,也不知晓可曾照顾好自己……”
  顾卿晚却挑唇笑了起来,往庄悦娴的身边蹭了蹭,拥着她道:“大嫂也太不相信我大哥了。大哥既然都能从流放地逃脱,就定然能将自己照顾好的。他现在不来寻我们,定然是还不曾安置住,又唯恐自己找过来,会拖累我们。大嫂且耐心等等,我相信,等大哥安置妥当,摆脱了追兵,确保不会带给我们危险的时候,他会来寻我们的。”
  顾弦禛一向不是莽撞之人,又有武功在身,庄悦娴被顾卿晚宽慰了两句,便有了笑意,给顾卿晚夹了一个包子,道:“多吃点,明日嫂子再给你做旁的。”
  顾卿晚这些时日在王府中,先是在秋爽院,王妃吃饭她伺候着,主子吃完,才轮的上她。后来到了秦御的凌寒院,秦御只要在府中,没有特殊情况,礼亲王妃多会留膳,顾卿晚整日吃饭也都是自己一个人。
  如今有庄悦娴坐在一起,吃着家常饭,她只觉胃口大好,笑着点头,便将一个包子塞在了口中。
  “慢点,慢着点吃,谁还能抢的不成。”
  “大嫂的手艺又进步了,真好吃。”
  是日夜,顾卿晚和庄悦娴躺在一起,却说起了准备盖酒楼的事儿,道:“有沈公子四个入伙,酒楼总是能开起来的,只是我进了王府,只怕等酒楼开起来也没办法多插手管理,酒楼的事儿,就得大嫂帮忙盯着,安排经营了。”
  庄悦娴闻言点头,道:“从前我的嫁妆里就有几个铺子,后来嫁到了顾家,祖母身体不好,便将顾家的几个铺子,还有母亲的陪嫁铺子都交到了大嫂手中,大嫂虽不说擅长经营店铺,起码的经营看账啥的却还是难不倒的。你放心,大嫂会替你好好看顾着酒楼的。只是,那王府……真的就非得回去吗?”
  顾卿晚拧了拧眉,若是能够不回去,她何尝想回到那地方去?问题是,秦御能放过她吗?
  他费尽心思才将她弄进王府去,除非是腻味了,不然是不会任她离去的。顾卿晚没有自恋症,不觉得秦御离了她就不能活了,可是,她也很清楚,秦御如今对她,还真就没腻味,他是不可能让她跟着庄悦娴恢复自由身的。
  不想庄悦娴跟着难受,顾卿晚笑着道:“大嫂说的是,说不定我出来这么几日,王府里的小妖精们就把燕广王的心勾走了呢,倒时候我就能跟着大嫂逍遥自在了啊。”
  她言罢,打了个大呵欠,庄悦娴抬起身给顾卿晚盖下了被子,道:“睡吧。”
  顾卿晚眯着眼冲庄悦娴笑,已是有了浓浓睡意,含糊的道:“还是家里好,明儿大嫂可别叫我,我要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言罢,闭上眼,她竟眨眼间就睡了过去。
  寄人篱下且要不得自在,更何况是像顾卿晚这样为奴为婢的,庄悦娴怜惜着瞧着顾卿晚,半响才躺下。
  礼亲王府中,秦御却满心的郁结和火气,他回到王府,便被礼亲王妃唤了过去。陪礼亲王妃用过膳,母子两个移步花厅中说话。
  见秦御自打过来就没说几句话,情绪明显不对劲,礼亲王妃道:“可是去寻卿晚了?人家不愿意跟你回来?”
  秦御对上礼亲王妃揶揄的目光,脸上微微有些发红,道:“哪有做母亲的就乐意看儿子吃瘪的。”
  礼亲王妃失笑,道:“不是母妃不心疼你,是你该。有些事儿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你怎么能拿人家姑娘的卖身问题糊弄人呢,人家姑娘又不是泥偶任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这不是戏耍人吗?卿晚能高兴就怪了!行了,你也甭臭着一张脸,卿晚想回家住两日,你让她在家里呆上几日又怎么了?人还能跑了不成?等过个两日,她消气了,母妃刚好让陈嬷嬷过去正式拜访下,按正经纳妾的章程将人接回来。”
  秦御闻言却愈发觉得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本来顾卿晚还好好的和他做交易,教导他手下易容术,交换他放她奴藉的。现在他直接告诉她,她不需要如此,其实她从来就没有卖身。难道这个结果不该令她高兴才对吗,怎么顾卿晚非但不高兴,还会觉得他在玩弄人呢?
  早知这样,他就不告诉她这事儿了。不过礼亲王妃这么说了,秦御也不会和母亲顶嘴,便没再多言,道:“儿子知道了。”
  礼亲王妃这才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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