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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琢玉点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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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守都有些起疑,不知云映岚心里是怎么想?
    然而当没隔多久,再次遇见云映岚及发生一系列的事后,她才知道她想多了……
    苏青荷仰头看了眼只剩下一层金边的落日,转身对他二人道,“天色有些晚,我先回客栈了,改日请你们吃饭。”
    冯金元腆着脸打趣道:“改日是哪儿日?苏姑娘,你今日赢了近万两,不请我们去次醉仙楼可说不过去,今日确实有些晚了,我看不如明日,我们三人在醉仙楼一聚?”
    苏青荷思索了下,展颜笑道:“好,那就明日响午罢。”
    待苏青荷走远后,殷守用扇柄敲了敲冯金元凸出来的小肚腩,皱眉道:“你明日不是要去城南取货?”
    “哎呀,这种小事交给店铺管家就行了,哪有陪兄弟吃酒重要啊。”冯金元咧嘴笑,脸庞的肥肉颤颤。
    “你和苏姑娘相识不过一日,就一起同席吃饭,你觉着合适吗?”殷守一本正经地挑起眉梢。
    冯金元眼珠滴溜一转,当即心思透亮,伸出手指,笑着遥点他:“哎?殷守,你是不是看上那……”
    殷守打掉他手指,严肃道:“别胡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对螭虎双耳瓷瓶吗,你只要明天消失一天……”
    一听到螭虎双耳瓶,冯金元眼睛都亮了,连忙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成!我懂!我明日一定滚得远远的!绝不会打扰你和苏姑娘!”
    殷守淡淡地扫他一眼,转身举步走远,冯金元随即紧跟了上去,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嘟囔:“那双耳瓶我都问你要了多少回了,你都捂着藏着不给,这次你倒是舍得……”
    ***
    苏青荷回到客栈,准备推门而入时,忽然听见身后有房门打开的声响,扭头望去,只见是段离筝身坐轮椅,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神色,瞥了苏青荷一眼,唤来路过的小二,要了晚上的膳食,随即目光再次移向她,淡淡地问:“斗石的结果怎么样。”
    苏青荷从怀里掏出那块墨翠,在他面前晃了晃。
    段离筝微讶地挑眉:“运气倒是不错。”顿了顿,又问,“不打算卖么?”
    “我暂时不缺钱,先留着吧。”苏青荷摸摸下巴,“墨翠很难得,我回去想想,做成什么摆件首饰,自己留着也是好的。”
    段离筝轻轻地“嗯”了一声,似是不打算再继续对话了。
    苏青荷不着痕迹地挑挑眉,转身进了屋。
    坐在桌案前,苏青荷对着那块墨翠沉思,画了几幅花样都觉着不满意,高档的墨翠在自然光下是浓郁的黑色,在强光的照射下会呈喜人的阳绿,适合做成料子薄些的花牌环佩。苏青荷总觉了缺了一丝头绪,想出来的花样都无法将这块墨翠的美完全展现。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苏青荷也有些乏累,没再继续琢磨,早早熄灯上了床。
    是夜。
    苏青荷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小腹处有些异样。
    待到天色蒙蒙亮,苏青荷无意间一个侧身,忽然感觉腿间滑过一道热流。
    苏青荷瞬间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起身,怀着某种不好的猜想,苏青荷缓缓掀起了背角,在看到那一抹殷红时,默默地伸手捂脸。
    坑爹的……她居然忘了,这个身子还没有来初潮……




  ☆、第40章 略羞耻

    苏青荷此时的心情既复杂又微妙,最近琐事缠身,她竟然都忘了她还只是个未满十五岁的萝莉,以前许是因为营养不良,而现在吃得好睡得好,苏青荷自觉连胸前都被养出了二两肉,昨日夜晚腹部的不适也是表明月事将来的迹象。
    苏青荷仰天长叹,她实在是太大意了。
    然而她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微妙感中缓过劲来,只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五脏六腑,顿时一层细密的薄汗冒了出来。
    苏青荷第一反应是伸手揉肚子,然而并没有多大的效果,那绞痛反倒更猛烈了,苏青荷想起几日前她还在京都城郊里趟凉水玩,当下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苏青荷强撑起身子,胡乱拿了件罩衣披上,赤着脚举步维艰地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半个身子唤正在大堂里奔走的小二。
    此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有不少公子哥们在大堂内听小曲喝早茶,小二拎着茶壶像只陀螺在各个八仙桌间穿梭,愣是没听见苏青荷的呼唤声。
    苏青荷本就被这剧痛抽走了绝大部分的气力,喊了几嗓子更觉浑身无力,依靠在门框上缓了缓劲。
    她这有气无力的几嗓子没唤来小二,反倒叫醒了对面房间里睡熟的一人。
    段离筝沉着脸,怀着满肚子的起床气推开门,正怒火丛生时,正瞧见苏青荷满脸痛苦地倚在门边,发鬓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只穿着里衣,外面随意地披了件罩衫,连鞋也未穿,样子十分狼狈。
    段离筝转动轮椅移到她面前,眼底闪过惊疑:“你…怎么了?”
    苏青荷咬牙,鼻尖上都冒着细密的汗珠:“帮我叫小二拎两桶热水过来,顺便……拿几块干净的棉布。”
    说完这话,苏青荷忍耐不住地蹲下身子,指甲紧紧地扣住木制门框,才能不让自己一头栽倒。
    段离筝平生最恨睡觉被人打扰,若是大清早地被人吵醒,他往往都会阴郁一整天,然而不知为何,在看到她因痛苦而紧紧蹙起的眉头,那股郁气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这时住在他隔壁房的容书闻声走了出来,见状:“少爷,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去拿热水还有干净的棉布,”段离筝沉声吩咐,瞧见苏青荷那双可盈盈一握的赤足,因为痛苦,十只粉嫩的脚趾紧紧地向内攥起,垂下眼补充道,“再拿一只暖手炉过来。”
    容书刚应了声转身走开。而段离筝只见苏青荷眉头愈皱愈深,握住门框的手渐渐无力,身子直直向前倾倒。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没有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陷入一个温厚坚实的怀中。
    苏青荷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他抱上床的,只觉得神识涣散间,始终被一个坚而有力的臂膀托着,鼻尖处环绕着淡而清冽的沉香味。
    段离筝看着床上蜷缩成个小虾米的人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昨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成了这副萎靡样子?
    当他瞥见苏青荷身下褥子上的一块殷虹时,有什么在脑中电光火石般地一闪而过,随即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继而耳根处迅速地染上一层红晕。原本沉静如潭的眸子像被丢进了一颗石子,荡起了微不可查的涟漪。望向苏青荷的目光,带着一丝讶然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容书一手端着热水,一手抱着暖炉进屋时,便瞧见了自家少爷“含情脉脉”地看着苏青荷那幕,当即惊得一个手抖,差点没把热水泼出去。
    容书一边忐忑地去瞥他的神色,一边把手中东西放在桌上:“少爷,我把东西放这儿了,苏姑娘还好吧?”
    段离筝迅速地拉过背角,严严实实地把苏青荷连同那抹殷虹盖住,淡淡道:“嗯,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
    容书抓抓脑袋,犹豫道:“我看苏姑娘好像病得挺严重的,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过来看看……”
    “出去。”段离筝的语气已带上一丝寒气。
    容书极有眼色地迅速转身,利落地走出去,紧紧关上门。
    苏青荷虽然痛到有些迷糊,但还未到不省人事的程度,房间里他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感到被窝里被塞进来一个暖融融的物件,熨帖地靠在小腹上,应该是个暖手炉。苏青荷微睁开眼,首先便看见了那个靠在床边,坐着轮椅的身影,望向她的淡淡目光里带着满满的嫌弃。
    苏青荷被他的眼神一烫,当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定是看见褥子上的痕迹了!
    苏青荷简直快哭出来,慌忙撇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只觉脸上阵阵发热,心中有小人儿在嘶吼,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一世英名尽毁啊!以后她还怎么面对这个毒舌少爷!
    段离筝向来不是个会体恤别人心情的,此时此刻,他忽而觉着苏青荷脸红的样子甚是有趣,就像个煮熟的螃蟹,连脖子都是粉嫩色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蔓延开来。
    在他印象里她似乎总是从容不迫,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着十二分的运筹帷幄。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苏青荷感觉他的视线还粘在自己身上,干脆缩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闷闷道:“你也出去。”
    面前的人恍若未闻。
    “你听见了没?”苏青荷一着急就有些结结巴巴,“我…我感觉好些了,你在这里我不方便…”
    “真的?”面前的人微微挑眉。
    苏青荷隔着被子都能感觉他狐疑的目光来回扫视,连忙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段离筝见她果然精神了点,于是将棉布及热水拿过来,放在紧靠着她床头的小杌子上,略无语地看了裹成个蚕蛹状的她一眼,转动轮椅走出去,紧紧地带上了门。
    待段离筝走后,苏青荷缓缓坐起身,草草地清洗了下,垫上棉布,弓着腰再次爬回了被窝里。
    暖炉真的很有效果,成功将郁结在小腹处,折磨得她痛不欲生的那股寒气渐渐驱散了,然而治标不治本,这方法只是暂时的缓解而已,从让人肝肠寸断的痛楚降级成了抓心挠肝的痛,那只无形的手改揉捏为撩拨,时不时地让昏昏欲睡的她头脑清醒一下。
    苏青荷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四五个时辰,因为怕再次酿成惨剧,她只敢小幅度的侧身,四五个时辰欲罢不能的折磨让她精疲力尽,期间小二敲门送来膳食,她也未曾搭理。
    终于那股痛劲渐渐平息下来,同时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倦意困意袭来,苏青荷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在陷入梦乡前,苏青荷还在迷迷糊糊地想,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第41章 慈光寺

    临安街,醉仙楼。
    殷守面前的热茶被小二换了一遍又一遍,旁边桌的客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从旭日当头,待到残阳如血。三四个时辰过去,饶是他再好的耐性也坐不住了,时不时站起身从半开的格栅窗向街边的人流观望。
    然街上人流如织,行人形色各异,从济济的人潮中丝毫没有捕捉到那抹娇小熟悉的身影。
    月上柳梢,夜幕沉沉,酒楼也即将关门打烊了。殷守敛去眉眼间的落寞,招手唤来小二,递给他几钱碎银,结了茶钱,小二见这个在店里愣愣干坐了一天的门神终于要走了,自是喜笑颜开道:“公子慢走,以后常来啊。”
    殷守没有应答,径直跨出店面,身形有些虚晃地隐入夜幕之中。
    而罪魁祸首苏青荷,正没心没肺地躺在床榻上酣睡着,且这一躺就是三天。
    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吃饭,只管捂着肚子在床上挺尸,让她感到奇异的是,似乎每次从睡梦中迷糊醒来,搁在腹部的暖炉好像更热乎了一些,应是被添了新炭。苏青荷心里隐隐知道是谁做的,小二不经允许不会进屋,唯有那个人,会若无其事地转着轮椅静悄悄地进来转一圈,像是逛自家花园似的,完全没有闯进少女闺房的负罪感。
    不知为何,苏青荷摸着那被装进布套,用细绳体贴地扎住口的怀炉,感受从手心传来的阵阵灼人的热度,没有被冒犯的恼意,反而有一丝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温暖。
    三天后,苏青荷算是从浑浑噩噩中摆脱出来,腹部的绞痛消失,苏青荷也有了精神,于是合衣穿鞋下床,坐在桌案前梳着发髻。
    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苏青荷心里直叹气,镜中的人整个清瘦了不少,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青芽,本来养得有些肉嘟嘟的下巴,短短几天就彻底瘦成了尖下巴了。
    简单的梳妆过后,苏青荷准备出门透透气,顺便在客栈大厅吃点早食。原本小腹一直被痛意填满,也感觉不到饿意,苏青荷摸摸肚子,现在她是真饿了。
    刚刚推开门,碰巧看见对面容书推着段离筝也正走出房,三人打了个照面,苏青荷看到段离筝的瞬间,心里一咯噔,复又慌乱地把房门关上了。
    怎么每次出门都能看见他……苏青荷背靠着门默默扶额。
    本来已经够丢人了,若再刻意躲着他,岂不是更丢人。
    苏青荷深呼一口气,打开门,扯出若无其事的笑:“早…早上好。”
    段离筝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随意地嗯了一声。苏青荷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缩在被窝里,而他坐在床边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当下便心慌意乱,忍不住想拔脚就跑。
    一旁的容书完全没留意到苏青荷的尴尬神色,大喇喇地咧嘴笑:“早上好,苏姑娘,你病好了?”
    苏青荷恍然回神,打着哈哈:“好了好了,没什么大碍,我这正准备去吃早食。”
    “我和少爷也准备去吃饭,”容书顿了顿,低头瞟了眼自家少爷的神色,斟酌着补充道,“不如一道吧?”
    苏青荷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话,便干笑着地点点头。
    段离筝对于容书的自作主张,并没有出声反驳,微阖着眼,像是完全忽略了苏青荷的存在。
    苏青荷见他与往常对她的态度完全没什么两样,似全然忘记了她那日的尴尬窘迫,心下也不那么纠结了,心道他没当回事,自己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把那天的事从脑中删除删除!于是,容书推着他往前走,苏青荷则跟在后面,一起朝大厅走去。
    她和段离筝在一张空着的八仙桌落了坐,容书则去找小二传菜色。
    片刻后,水煎乳饼,四喜烧麦,玫瑰搽穰卷儿,奶汁角,甜浆粥等各色糕点上了桌,苏青荷定睛一瞧,嘴唇微张,怎么几乎全是甜食啊……
    大早上的,不觉着腻么?苏青荷狐疑地瞧着段离筝,后者莫名地回看她一眼,没什么反应,苏青荷又把目光移到他身后站着的容书身上,容书垂着眼袖着手,司空见惯的样子。
    算了,白蹭的早饭,就不要挑挑拣拣的了。苏青荷拿起筷子,夹了只唯一是咸口的四喜烧麦纳入口中,烧麦的味道出人意料的好吃,是香菇笋丁猪肉馅,馅里还裹着一只鲜嫩的大虾仁,苏青荷顿时满足得眼角微微翘起。
    而她对面的段离筝将“食不言”三个字表现到了极致,席间连筷子碰到碗边的声音都未没发出一声,他似乎对那盘色彩缤纷的烧麦并不感兴趣,只专注于面前的甜糕,极有规律的一口甜糕一口粥,绝对不会连喝两口或是连吃两口糕点。
    热闹的大厅内充斥着推杯换盏、嬉笑谈论声,只有他俩这一桌静得可怕,看着他强迫症式的吃饭模式,苏青荷觉着甚是乏味,连带着自己的食欲也消了三分。
    临安街,醉仙楼。
    殷守面前的热茶被小二换了一遍又一遍,旁边桌的客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从旭日当头,待到残阳如血。三四个时辰过去,饶是他再好的耐性也坐不住了,时不时站起身从半开的格栅窗向街边的人流观望。
    然而街上人流如织,行人形色各异,从济济的人潮中丝毫没有捕捉到那抹娇小熟悉的身影。
    月上柳梢,夜幕沉沉,酒楼也即将关门打烊了。殷守敛去眉眼间的落寞,招手唤来小二,递给他几钱碎银,结了茶钱,小二见这个在店里楞楞坐了一天的门神终于要走了,自是喜笑颜开道:“公子慢走,以后常来啊。”
    殷守没有应答,径直跨出店面,身形有些虚晃地隐入夜幕之中。
    而罪魁祸首苏青荷,正没心没肺地躺在床榻上酣睡着,且这一躺就是三天。
    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吃饭,只管捂着肚子在床上挺尸,让她感到奇异的是,似乎每次从睡梦中迷糊醒来,搁在腹部的暖炉好像更热乎了一些,应是被添了新炭。苏青荷心里隐隐知道是谁做的,小二不经允许不会进屋,唯有那个人,会若无其事地转着轮椅静悄悄地进来转一圈,像是逛自家花园似的,完全没有闯进少女闺房的负罪感。
    不知为何,苏青荷摸着那被装进布套、用细绳体贴地扎住口的怀炉,感受从手心传来的阵阵灼人的热度,没有被冒犯的恼意,反而有一丝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温暖。
    三天后,苏青荷算是从浑浑噩噩中摆脱出来,腹部的绞痛消失,苏青荷也有了精神,于是合衣穿鞋下床,坐在桌案前梳着发髻。
    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苏青荷心里直叹气,镜中的人整个清瘦了不少,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青芽,本来养得有些肉嘟嘟的下巴,短短几天就彻底瘦成了尖下巴了。
    简单的梳妆过后,苏青荷准备出门透透气,顺便在客栈大厅吃点早食。原本小腹一直被痛意填满,也感觉不到饿意,苏青荷摸摸肚子,现在她是真饿了。
    刚刚推开门,碰巧看见对面容书推着段离筝也正走出房,三人打了个照面,苏青荷看到段离筝的瞬间,心里一咯噔,复又慌乱地把房门关上了。
    怎么每次出门都能看见他……苏青荷背靠着门默默扶额。
    本来已经够丢人了,若再刻意躲着他,岂不是更丢人。
    苏青荷深呼一口气,打开门,扯出若无其事的笑:“早…早上好。”
    段离筝扫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随意地嗯了一声。苏青荷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缩在被窝里,而他坐在床边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当下便心慌意乱,忍不住想拔脚就跑。
    一旁的容书完全没留意到苏青荷的尴尬神色,大喇喇地咧嘴笑:“早上好,苏姑娘,你病好了?”
    苏青荷恍然回神,打着哈哈:“好了好了,没什么大碍,我这正准备去吃早食。”
    “我和少爷也准备去吃饭,”容书顿了顿,低头瞟了眼自家少爷的神色,斟酌着补充道,“不如一道吧?”
    苏青荷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话,便干笑着地点点头。
    段离筝对于容书的自作主张,并没有出声反驳,微阖着眼,像是完全忽略了苏青荷的存在。
    苏青荷见他与往常对她的态度完全没什么两样,似全然忘记了她那日的尴尬窘迫,心下也不那么纠结了,心道他没当回事,自己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把那天的事从脑中删除删除!于是,容书推着他往前走,苏青荷则跟在后面,一起朝大厅走去。
    她和段离筝在一张空着的八仙桌落了坐,容书则去找小二传菜色。略微调整好心态的苏青荷轻松了一些,面对着段离筝而坐,并未感到有太多的不自在。
    片刻后,水煎乳饼,四喜烧麦,玫瑰搽穰卷儿,奶汁角,甜浆粥等各色糕点上了桌,苏青荷定睛一瞧,嘴唇微张,怎么几乎全是甜食啊……
    大早上的,不觉着腻么?苏青荷狐疑地瞧着段离筝,后者莫名地回看她一眼,没什么反应,苏青荷又把目光移到他身后站着的容书身上,容书垂着眼袖着手,司空见惯的样子。
    算了,白蹭的早饭,就不要挑挑拣拣的了。苏青荷拿起筷子,夹了只唯一是咸口的四喜烧麦纳入口中,烧麦的味道出人意料的好吃,是香菇笋丁猪肉馅,馅里还裹着一只鲜嫩的大虾仁,苏青荷顿时满足得眼角微微翘起。
    而她对面的段离筝将“食不言”三个字表现到了极致,席间连筷子碰到碗边的声音都未没发出一声,他似乎对那盘色彩缤纷的烧麦并不感兴趣,只专注于面前的甜糕,极有规律的一口甜糕一口粥,绝对不会连喝两口或是连吃两口糕点。
    热闹的大厅内充斥着推杯换盏、嬉笑谈论声,只有他俩这一桌静得可怕,看着他强迫症式的吃饭模式,苏青荷觉着甚是乏味,连带着自己的食欲也消了三分。
    段离筝也表示对她望着食物便眼神发亮,吃到嘴里后眉飞色舞的模样也有些理解不能,但莫名地觉着很有趣,送进口里的食物觉着比平时美味了三分。
    两人便在这沉默且异样的气氛中,第一次同桌用完了早食。
    吃完饭,搁下筷子的瞬间,苏青荷脑中闪过什么,当下一拍脑门,她终于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事,她和殷守冯金元约好一起去醉仙楼吃饭来着。
    事情已过去了三天,苏青荷内疚了一会也就放下了,只能以后再找机会请他们吃饭赔罪了。
    随后,段离筝和容书一起去了玄汐阁处理些事务,苏青荷则去街上的店铺买了一床新被褥回来,把那沾了葵水的褥子卷成一卷,用绳子牢牢地捆起来,唤来小二,给了他点碎银,让他把褥子丢了或是烧掉。
    店小二心里纳闷苏青荷为啥要把好端端的被褥给丢了,忽而想起她刚病了几天才好,兴许是怕病气过人,于是乐颠颠地收了银子,直接拎起褥子到后院,丢在柴火堆上一把火烧成了渣。
    因这几日月事在身,苏青荷也不大乐意出门逛,只窝在客栈内,把欠段离筝的剩下两张图样画完,复又研究出了十二张新式的图样,每样描了两份,一份寄回了兖州荷宝斋,一份暂留着,等过几日按照约定再给段离筝。
    巧的是,昨日刚往荷宝斋寄出信,苏青荷今日便收到了荷宝斋的一封来信。信上是卢骞清瘦的笔迹,应是几日前就发出的,信上只写店内事务一切安好,自店面扩充后,流水近乎翻倍,点翠楼还是老样子在仿制他们的纹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且在信尾提到苏庭叶亦是安好,在课业上很是用功,常受夫子夸赞。
    收到这封信,苏青荷心里的大石才算彻底落地,只道她当初果真没有看走眼,卢骞是个可委以重托,有经商治事头脑的人才。而看到信中最后一句话时,心里真真正正滑过一道暖流,会心地勾起了唇角。
    苏青荷看完信,只闻屋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苏青荷上前开门,只见门口站着得是一袭月白长衫的殷守。
    “来得挺早啊。”苏青荷打趣。
    前日,她抽空托小二去殷守的府里递了口信,说明那日是因身体不适以及她暂住在鸿来客栈,若他和冯金元哪日得空,直接来客栈找她便可。
    殷守正垂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听见门被打开苏青荷的打趣声,嘴角刚噙上一抹笑,抬眼却瞧见她明显清瘦了的身形,眼里闪过担忧之色:“前些日子见你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苏青荷明显不想解释这话题,含糊道:“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挺好嘛,”复又往门外张望了几眼,只见只有他一人,于是疑惑道,“冯金元呢?”
    “他店里有事处理……”殷守亦是有些含糊道,随即转移了话题,望向苏青荷的目光有些殷切,“今日是十五,我碰巧欲去慈光寺为兄嫂的胎儿祈福,不如你陪我同去?”
    苏青荷没有察觉,笑着应了:“那好啊,我过两日便要回兖州了,以后也只怕没机会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殷守微感诧异,当下忍不住脱口道,“为何不多留几日?京城好些地方你还没逛过吧,像踏青必去的小燕山,贺兰湖,还有那四大名寺之首的慈光寺。”
    苏青荷被他说得动心,沉吟道:“我方才收到兖州管家的来信,信上说店铺一切安好,在京城多留几日也不是不可……”
    “那就缓些日子再回,我带你好好逛逛,才不枉来京都一回啊。”殷守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二人一起出了客栈,殷府的马车就停在路边。二人坐上马车,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苏青荷才知殷守的大嫂即将临盆,而他大哥因公务在身,实是走不开,才托他来慈光寺进香祈福。
    慈光寺坐落在京都外城云霄山的半山腰处,二人坐着马车,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
    踏入寺门,入眼的便是一高约十丈、亭亭如盖的菩提树,五人环抱的枝干宛如托天而立的佛手,威严庄穆,独木成林。透过菩提叶间,可见悬山顶檐,庙宇巍峨,梵音飘渺。
    若有若无的线香味道萦绕鼻尖,心境顿时平静下来,苏青荷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这慈光寺共有九楼、十二阁、七十二殿,被誉为夏国第一古刹。接引僧人听说是为兄嫂的胎儿祈福,便直接领他们往大佛殿走去。
    大佛殿内供着一座高约五丈的释迦牟尼佛像,左右是迦叶和阿难尊者,整个大殿面阔五间,另供着文殊、普贤二菩萨,以及养人、观音菩萨。
    大殿内烟雾环绕,僧人的诵祷声似与低沉的钟声融为一体,平和而坚实有力,有种直达心房的力量。檀木佛龛下雕着莲花座,观音大士端坐其中,微阖双眼,仿佛真在聆听着香客们的烦恼和夙愿。
    此时的大殿内聚集着许多香客,大多衣容华贵的妇人和小姐,身后跟着小丫鬟。作为夏国第一寺,这儿的香火钱之昂贵也够得上第一寺的名头。
    殷守上完三炷香,默默地许下佑家人安康、福佑兄嫂子嗣的心愿,从蒲团上站起身,只见苏青荷还站在她身后,于是问道:“你不去拜拜菩萨?”
    苏青荷摇摇头,她向来不信这些。
    殷守没再多言,其实他也不怎信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明,但事关家人,他不介意做着举手之劳,权当图个心安。
    这时一位素衣僧人走了过来,对他二人欠身说道:“两位施主中午不妨就在寺内用膳吧,寺内也备有给香客们休憩的住处,约莫申时,悟真大师会设台讲经。”
    “那就劳烦法师引我们去住处了。”殷守温声道。
    ***
    青石铺底,苍松夹道,一路的廊道院壁之上画满了各种菩萨像和经变图,殷守似乎对这些壁画很感兴趣,几乎走两步便停下来观摩一阵,满脸写着惊叹。
    引路的僧人颇有些得意地解说那些壁画:“左边那幅《达摩折芦渡江》是前朝翰林大学士薛平所画,这幅《帝释梵天图》是出自三王爷之手,那幅观经变是早些年请靖江侯家的大公子绘制雕琢出的…”
    苏青荷也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嗯,薛平是前朝的大才子,连当今的圣上都很喜欢他的墨宝,苏青荷略有耳闻。呃,三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弟弟,碍于其身份,达官贵人们都乐意去捧他的画。
    至于靖江侯家的大公子……苏青荷愣了愣,那不就是住在她对面那人么,竟还会琢浮雕壁画,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手……
    苏青荷定睛一瞧,绘的是《九品往生》,一朵盛开的莲花坐台上面坐有神态各异的僧人和善男信女,雕琢的手法很是细腻传神,仅寥寥数笔就勾勒出各色信徒的形象,或虔诚或向往或衰颓或奸恶。
    殷守口中叹息:“那靖江侯府的公子是很有才气,只可惜……应该是雕完这副壁画没多久的事吧?”
    引路僧人同样惋惜地点点头,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过两道山门后,引路僧人在一排阁楼处停了下来,示意她二人可靠北面的两间房内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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