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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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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迁后,就连朝臣们对待的自己的态度亦是跟着转换,官家生病来请时,言辞客套恭谨,态度大不似从前了。
    只是,自从赵棣来家里包扎伤口那晚后,陆蘅就再没有出现过。
    许是事务繁忙,但竟是也没拖傅明昭传过任何讯息。
    经过一丛梅花林,初冬时节还未开放,前些天给他送去的书信,也没有回应,上面是交代他按时服药的方子。
    尽管两人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每每缠绵一回,他的毒性似乎当真就缓解了一分,但每到月末,仍是会有难忍的时候。
    曾听他说起骨钉,但究竟和骨钉有什么关系,脑子里是如何也记不起来。
    理了理衣摆,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后,天色太晚,只得在太医署歇下。
    皇家射箭赛事,乃是迎冬寒的传统项目,犹记得去年的冠军就是兰沧王,可谓是毫无悬念。
    提笔,有一滴墨水落在宣纸上,薛妙妙这才将目光从窗外的凤尾竹林里收了回来,专注于手中的药方。
    周尚书家的儿子咳疾经年,一入冬症状加重,请她去看诊。
    正是过敏性哮喘,哮喘最大的危险便是支气管痉挛引起窒息,若救治不及时,可危及性命,便给他开了平喘解痉的药材,灌在香囊里随身带着,发作时救急用上一用。
    为此,周尚书多次到太医署致谢,一来二去,薛御医的名声就叫响了,二品以上的大员从前都是请吴院使去诊病,如今纷纷投向了薛妙的阵营。
    如此一来,倒是将她忙的团团转,彻查徐怜的事情,便被一再搁置,脱不开身来。
    正写着,就有小太监进来传话,拿了本旧黄布包裹的东西送来,“这是有人送给薛大人的物件。”
    拿过来,解开略带药香的布包,露出一册泛黄却边角整齐的书籍来。
    薛妙妙的眼眸却徒然亮了起来,这竟是失传已久的难经拓本,连忙翻开来看,却看得放不下手。
    上面有大量的临床纪实病例,很多理念更是和自己所学的西医相辅相成。
    直到送书的小太监道了声奴才退下,薛妙妙这才想起来问,“这书是谁送的?”
    “是宁安宫的人送来的。”
    宁安宫?好陌生的名字,自己入宫许久,三宫六院已是了熟于心,却不曾听闻过这里。
    见他面容疑惑,小太监便好心解释了一句,“宁安宫远在北面,和内庭并不连着,鲜少走动,薛大人不知也不奇怪,宁安宫上下加起来也没几个人手,住着的是文太妃。”
    文太妃?薛妙妙更是从没听肃帝提起过,就连宫宴上,见过淑太妃、贤太妃,就是从未邀请过文太妃。
    而且对自己似乎很了解。
    收起难经,不多时,又有宫人急匆匆进来传话,此时千珏和吴院使也从各宫请脉回来,都聚在太医署里。
    宫人四下看了看,直奔薛妙妙而来,喘着粗气儿,“出事了,还请薛大人往靶场走一趟。”
    吴院使看过来,继续坐下来看书,但明显能看出心情不会太好。
    “何事且说清楚,我也好准备一下。”
    “是…是赵侍郎被射伤了,手臂血流不止!”
    赵棣?他的确最近一直在练习射箭,仿佛是为了博得郡主的芳心。
    吴院使插了一句,“赵侍郎一介文官,怎地去靶场比试了?”
    宫人也是跟着道,“吴大人说的是,而且他和兰沧王比试,这才伤的。”
    一听兰沧王的名号,吴院使和千珏对视一眼,眼中之意分明是笑他不自量力。
    听到牵扯了陆蘅在内,薛妙妙更是忧心忡忡,迅速收拾好医药箱,拿上急救止血药品和纱布器械,这就往靶场上去。
    赵侍郎受伤,但场上的比试依然照常举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但见一旁的阁殿中,赵棣脸色惨白地靠在软榻上,曾经受过伤的左臂上,血流模糊,正扎着一截布条止血。
    众人见薛妙妙到了,一个个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无忧郡主更是上前来,焦急地等着她治伤。
    “小伤,不必劳烦薛大人来一趟,上些药膏便好了。”赵棣咬紧牙,嘴上还在逞强。
    一身潇洒利落的骑服染上了斑斑血迹,薛妙妙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声吩咐,“别说话,放松,保持体位不要动。”
    然后快速解开了扎着的一截布条,无忧郡主连忙道,“别取下来,血流的厉害!”
    抬眼看了她一眼,薛妙妙手上不停,“过长时间扎紧近心端血管,重则会导致肢端缺血坏死,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反应。还有,请闲杂人等先回避一下,让病人保持安定。”
    赵棣看了一眼无忧郡主,强笑道,“还没分出胜负呢,郡主先去场中等着吧。”
    遣散了所有人,薛妙妙一面拿止血药给他敷上,一面已经开始消毒,打开药箱,排上整齐的器械。
    “有伤在身还要逞强,”她哼了一声。
    赵棣却是满脑子回荡着方才靶场上的情形。
    不知为何,看到兰沧王高高在上收放自如的样子,他就一股闷气憋在胸口,忍不住上前挑衅。
    他一面忍不住对他的非议,暗指他一介武夫,凭勇而胜。
    最后却被兰沧王一句,“本王看兵法时,赵侍郎还未出生。”激起了怒意,结果可想而知。
    赵棣根本不是陆蘅的对手,一个回合之下,就伤了手臂。
    刚套上手套,门外却有人通报,说是兰沧王前来。
    赵棣猛地一挣扎,“他来作甚,还嫌看我笑话不够么!”

………………………………

71。[茯苓半夏]棋子
    话音刚落,便似有沉劲的风自门外而来。
    赵棣忍住伤口疼痛,与来人迎目相对。
    薛妙妙手上的清理动作只是停了一瞬间,又恢复了运转,轻飘飘地看过去一眼,暮色的黄昏将陆蘅的身影拉得格外悠长。
    “世人皆知您骁勇善战,但不过是狩猎,又何必下此重手呢?”薛妙妙轻声一句,是为眼前血肉模糊的赵棣抱不平,可话一说完,她又觉得实则竟是带了些许的抱怨。
    自然,对于神经大条的薛妙妙,她并未发现自己话里那微微的一丝丝嗔怨。
    “薛大夫,这分明就是…”傅明朝忍不住插话,但又被陆蘅左臂一横,截断了话语。
    薛妙妙没有再抬头,只专注于伤处,然则手上的力道却忽轻忽重缥缈起来。
    威凛的战袍落拓,陆蘅凤眸扫过所有人,包括薛妙妙,而后一扬手,将赵棣的剑鞘扔在地上,声音古井无波,“赵侍郎走的急,本王路过,替你送来。”
    有随从上前捡起,除了傅明朝闷闷不语,其余三人竟是无人开口。
    陆蘅行事素来干净利落,不等薛妙妙再说些什么,已然负手阔步而出。
    一颗心怦怦直跳,赵棣看出了薛妙妙对兰沧王的与众不同,本欲辩驳的话,又愤愤咽了下去。
    “您的伤,为何不告诉他?”傅明朝握剑随行,打抱不平。
    寒风凛冽,呼啸而过。
    陆蘅负在背后的右手微微一动,有淡淡的笃定划过冷面,“莫急,她会来的。”
    兰沧王的把握,傅明朝从来皆是相信,薛妙和将军的心思比起来,实乃不值一提。
    ……
    暮色沉沉,从赵棣那里处理完伤口出来,夜色已经深了,夜风淡淡吹走身上残余的血腥气息。
    薛妙妙裹了裹略显单薄的衣衫,手中提着医药箱,慢悠悠走下石阶,迎面便遇见了御前带刀侍卫魏修。
    魏修乃是奉皇命而来,请列位大人前去篝火大宴。
    领了命,薛妙妙只得重新取了件丝毛大氅,一刻未停又往野外的篝火宴去。
    原野山间的夜风,毫不温柔,将周遭一切都吹得凛冽,薛妙妙一届御医,自然不会往武将里面凑,捡了个靠外的草垫坐下,纤瘦的身躯便安然淹没在周围极其浓烈的雄性气氛之中。
    盛情烈烈,将士们畅饮高谈,高台之上,肃帝身着甲胄,龙颜肃穆,虽早已过不惑之年,竟在此时有了些意气风发。
    龙榻旁,伴驾之人,赫然是已有身孕的谢贵妃。
    一颦一笑,虽不够倾国倾城,却已是仪态万方。
    容夫人遭冷,谢家当盛,如此殊宠,可见一斑。    
    薛妙妙接过侍从端来的烈酒,沾了沾唇,便搁置下,举目四顾,肃帝下首重臣位列,谢相、王章等人一应俱全,却唯独没有兰沧王的身影。
    心头失落感袭来,回想傍晚时的不愉快,原以为能借此机会解释一番,不想他竟会缺席。
    就在闪念的当口,有刻意的目光从上面落下来,薛妙妙抬眼,正与谢贵妃四目相触,她容颜精致,举止优雅,篝火天幕之下,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华。
    薛妙妙淡淡地礼貌性示意,谢贵妃亦报之一笑,仿佛瞬时,两人心中生出一种微妙的,惺惺之感。
    尽管薛妙妙对于心机深重的谢贵妃,从来没有好感,但不认同并不等于不尊重。
    这是她选择的路而已。
    都是流落至异世之人,不过是各自追求不同罢了,谁对谁错,薛妙妙自己也难说清楚。
    举杯畅饮之际,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一道潇逸的身影分开而来,只是眼角一扫,薛妙妙就知道来人是谁。
    通身暗红色蟒袍,琉璃束冠,且走且端着酒樽,笑的一派儒雅俊秀,“值此良夜,薛大人何如同饮一杯?”
    说着便递过来。
    薛妙妙随手推开,挤出一个笑容,“吏部侍郎大人的盛情,下官心领了。”
    尉迟恭的笑意依然如春风挂在唇边,似要染暖了刺骨的寒夜,有星点映在瞳仁,他继续坚持,“若是庆贺我今日夺魁,妙妙可是应该喝了。”
    薛妙妙转头略带疑惑,“狩猎冠首,不是兰沧王么?”
    尉迟恭露出一丝无奈,自饮了半杯,“即便他骁勇善战,也不见得年年是他,之前,大约是本侯没有参赛的缘故了。”
    嘴角动了动,尉迟恭这份过度的自信薛妙妙自然听听罢了,她心中更关心的,却是今日陆蘅奇怪的举动。
    既然夺冠之人是尉迟恭,那么为何要伤赵棣?
    疑惑将问出口,只见尉迟恭已然起身,冲着来人拱手摆袖,“白日里,多有得罪,赵侍郎莫怪。”
    赵棣手臂缠着纱布,似笑非笑,应了一声。
    对上薛妙妙投来疑惑的目光,赵棣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尉迟恭眼波流转间,再次开口,“说起来,怎地没见兰沧王,他出手救你负伤,也有我的不是。”
    “赵棣的伤,是……”薛妙妙完全弄不清状况。
    “是本侯的不对,先自罚一杯了。”尉迟恭看看薛妙,意味深长。
    难怪陆蘅缺席,难怪他的右手一直在背后,那么自己那番替赵棣抱不平的话,的的确确是冤枉他了!
    一旁的赵棣脸上挂不住,“今日之事,薛兄莫怪,是我没来得及说清楚。”
    话未多言,站起身来,薛妙妙辞别两人,径自往陆蘅的居所而去。
    灯火阑珊,薛妙妙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器械药品赶到时,傅明朝从殿内走出来,衣袍飒飒,微微拦下,眼带一丝责备,“将军方歇下了,薛大人请回吧。”
    肃身立着,薛妙妙坚持道,“将军有伤,需要医治。”
    “方才千珏来过了,不敢劳烦您。”
    傅明朝打量着薛妙妙,若非将军交代过,以他直率的脾性,自然是要和薛妙理论一番的,枉费将军私下对他照拂甚多,竟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赵棣说话,那赵侍郎分明就是谢相的人!
    殿外僵持着,薛妙妙无法,只好塞了瓶金疮药给他,这厢要走时,傅明朝这才松口,“千珏医术不如你,再去诊一诊也并无不可。”
    狡黠一笑,薛妙妙知道这傅明朝是个极有趣之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也。
    殿内冷清清的,并未点银碳,乃是因为陆蘅的余毒未清,不可沾湿热之物。
    “妙妙,坐过来说话。”
    陆蘅的声音从青丝帐内飘出来,引得她步步前往。
    墨绿色寝衣略显松垮地贴在身上,称着宽肩窄腰,流畅性感,陆蘅的身材,当真是堪称完美。
    脑海里小小地转圜了一下,便对上他的眸光,若无其事的随性,并无痛苦。
    解开看了看,薛妙妙纤细灵活的手指几下就将伤口再次处理了一边。
    陆蘅轻笑,眼里有赞叹,“本王最喜欢看你治病,尤其是这双手。”
    说着,左手就轻轻抚了抚,点到为止地收回。
    薛妙妙脸色有微微的红,一瞬即逝,依然又是端端正正的严谨模样,“今天,是我错怪将军了,我向你道歉。”
    陆蘅微微挑眉,“本王若是不接受呢?”
    “啊?”这个回答,当真是…薛妙妙撇撇嘴,“那下官只好戴罪立功了。”
    眉心舒展了一分,“如何个立功法?”
    手上轻轻一按,将纱布两端缠紧,牙齿轻轻利落地将胶带咬开一个小口,撕下,“自然是尽心尽力替将军医治了。”
    话已出口,两人愣了一愣,陆蘅轻咳了一声,渐渐靠近,附在耳畔,“妙妙指的,是本王哪一桩病呢?”
    腾地一下,薛妙妙感觉脖子往上都热辣辣地烧红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她本就不善口舌争辩,情急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在纱布上拍了一下,作势站起来就要走。
    手腕被握住,又拉回了原地,陆蘅凝眸,展眼就神色肃重,“此次南巡莫去,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择日禀明皇上,留你在将军府替绣儿治病。”
    薛妙妙一听,微微摇头,“绣儿的病已无大碍,我可以安排千珏按时去府上调理,药方我也可以提前写好备用。”
    目光渐冷,陆蘅松开她,反问,“本王不许。”
    徽州,她是一定要去的。
    因为只有离开大明宫,她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徐怜,上次只差一丝,就可以看清她背后的图腾…
    薛妙妙隐隐有所预感,藏宝图的秘密已经不远,触手可得。
    “下官身为太医署掌令,需得随从,无需将军许可。”
    她态度冷下来,收拾药箱,又仔细净了手。
    陆蘅专横的态度,让她原本轻快的心情沉了下去。
    侧卧在榻,陆蘅冷眼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虽不再开口,但更令人感到逼仄。
    临走前,薛妙妙淡淡道,“我不是将军的附属品,所做的一切,亦无需旁人干预,将军好生修养吧,告辞!”
    陆蘅拂袖,挥下帐帘,两人不欢而散。
    过了许久,傅明朝入内,心有疑窦,“为何不让薛妙同去?”
    帐内,陆蘅揉揉眉心,刚包扎过的右手,强劲有力地随手掷出一枚短箭,精准地射在对面墙壁上巨幅的徽州地形图上。
    “自然是要去的。徽州,她必定是要去的。”
    傅明朝更摸不着头脑,咕哝着,“那方才还如此这般,岂不相悖?”
    陆蘅抚了抚右臂,上面缠着整齐的纱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薛妙妙,那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如此激将,她一定会去。
    “世事如棋局,世人为棋子,”陆蘅淡淡一句,眼底有丝凛冽,“明朝你我,还有谢相,既然都已经入了局,薛妙自是逃不过的。”
    话音戛然而止。
    有冷风从身后袭来,傅明朝缓缓退下。
    他不敢细想,将军的话究竟是何意。
    难道,至始至终,薛妙都不过是他部下棋局中的一枚卒子…
    是逃不过的。
    ……
    之后几日,薛妙妙如常去各宫行医,只是无心再去猎场观看,很快就浩浩荡荡地班师回京。
    回到大明宫太医署,南巡之行,这几日就要定下,下月初便要启程。
    就在南巡名册正式颁布的前日,薛妙妙同时收到了两份急召。
    一则,来自怜光殿的容夫人,说是头风发作。
    二则,来自朝霞宫的谢贵妃,乃是腹中不适,急需诊治。
    皆是点名,要自己过去,不得耽搁。

………………………………

72。[茯苓半夏]上郡
    朝霞宫内,暖香融融,锦瑟将一碗香蟹膏捧在手里头,弓腰站在贵妃榻前侍奉,谢贵妃则是手握书卷,随意翻看着,珠帘外,有小伶官儿们在弹奏着锦瑟听不太懂的音调,倒是好听,却和寻常宫乐不同。 
    “娘娘,奴婢打探到,怜光殿那边也去请了薛太医,这过了许久,她怕是一时半刻来不了吧?”望了一眼殿门,锦瑟不无忧心。 
    岂料谢贵妃却是不急不缓,成竹在胸,“不急,该来的总会来。”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殿外宫女便来禀报,薛太医到。 
    见那道清绝的身影穿着肃静,却略显宽大的官服入内时,谢贵妃的眉眼有微微的一动,这便摆摆手,将伶官们遣散下去,只留得锦瑟一人在旁。 
    “薛大人没有辜负本宫的期望,到底还是选对了。”谢贵妃起身下榻,石榴红色的水纱裙下,隐约可见隆起的小腹。 
    只是她这种胜券在握的神情,薛妙妙却是很不喜欢的,太过精明自负,和她的生长环境不一样,周身带着的那股气质咄咄逼人。 
    “微臣是来给明慧帝姬诊病的。”薛妙妙提着药箱,姿态不卑不亢。 
    锦瑟对她的态度表示出一丝不悦,如今谢贵妃独占鳌头,又身怀龙裔,更是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后宫前朝,谁不是赶着来攀攀高枝,而眼前这个小太医,仗着自己有几分精妙医术,得皇上看中,便不把自家娘娘看在眼里,实乃太过放肆。 
    “薛大人怎地不懂规矩,见了贵妃娘娘竟不知行礼?”锦瑟开口质问,薛妙妙不为所动,只是以一种只有她们两人能明白的眼神望着对方。 
    谢贵妃淡淡一笑,表示毫不介意,“锦瑟,你也退下吧,本宫有话要细问薛太医。” 
    待室内只剩下两人时,殿内暖香熏得薛妙妙头晕,学医者一般不喜欢浓郁的香味,黏腻不清爽,“娘娘还是让微臣尽快替明慧帝姬诊病才是。” 
    谢贵妃裙摆迤逦,围着她绕了几步,上下打量,“旁人看不出来,但你我心里都清楚,咱们乃是异于这里所有人,当我发现你的身份时,就感觉到十分亲切,你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话音顿了顿,“女医生,的确让人佩服呢。” 
    既然话已至此,薛妙妙也不愿多有解释,皇帝都已经默许,是男是女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本来自己隐藏身份只是为了行事更方便,亦不是在乎世俗的眼光。 
    奈何薛妙妙是个慢性子,又不会牙尖嘴利,便听着谢贵妃侃侃而谈了一通,末了,她低声问了一句,“我很好奇,你从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外企广告公司总监,”谢贵妃似有一点感慨,“不知道多久没有和人这样说话了,竟然十分不习惯,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薛妙妙了然,握了握药箱,嗯,这行事的做派的确是有些女强人的风范。 
    “言归正传,既然你今夜摒弃了怜光殿,来到朝霞宫。便已是做出了抉择,本宫以后便将你视作自己人看待。” 
    薛妙妙望着她,坚定地摇摇头,“微臣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法,只是觉得明慧帝姬是孩童,病情耽搁不得,所以便来了,谈不上选择。” 
    凝着眼前人云淡风轻的面庞,谢贵妃心下有所思量,便又话锋一转,“如今太医署群龙无首,陛下让你监理事务,此乃晋升的大好时机,薛大人你医术高明,可堪重任,本宫会助你一臂之力,保你平步青云。” 
    抬了抬眼,薛妙妙大约已经摸到了谢贵妃的思维方式,她信奉权力至上,自然就拿这些当筹码。 
    看来和她的确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眼看多说无益,谢贵妃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人,自己今晚若没有表态,只怕是难以离开此地,遂只好含糊地应付过去,谢贵妃这才差人引她入内给□□诊病。 
    须臾,薛妙妙收拾妥当地掀了帷帐而出,“明慧帝姬只是轻微风寒感冒,微臣开了药方,连续服用三日,饮水卧床,饮食清淡,忌肉食,多果蔬便可,无大碍。” 
    谢贵妃微微抬手,“锦瑟,将前几日里良嫔送来的江南御制香蟹膏包一份,给薛大人送去。” 
    看着精致的青花瓷食盒,薛妙妙闻到十分香浓的味道。 
    谢贵妃唇角有带讥讽,“良嫔这蠢人,以为里面加了少量的麝香本宫查不出来。查出来又如何?她们无知,岂会知道这少量的麝香吃下肚子,一经消化,根本不会对胎儿有任何影响,当真是愚蠢。” 
    薛妙妙慢悠悠地将食盒端好,清亮的眸子观察着浓郁的糕点,“娘娘错了,多食香蟹膏的确有落胎的风险,只不过不是麝香的作用,而是蟹黄。” 
    “蟹黄?”谢贵妃一脸诧异。 
    “蟹黄营养丰富,虽是进补佳品,但其性极寒,对胎儿却有伤害。” 
    这下,谢贵妃自然是再也笑不出了,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锦瑟一听,也连忙将桌子上的香蟹膏撤了下去。 
    临走前,皇上御驾亲临朝霞宫,薛妙妙只得打了个照面,便匆匆离去,省的节外生枝。 
    …… 
    南巡准备事情繁琐,宫里头上下忙忙碌碌了许多天。 
    其他部门如何,薛妙妙无心打探,但既然要随驾出行,医药这块断不能马虎了。 
    最严格的,便是各色药材的分配打包。 
    千珏领着药房的小宫人,端了几盒给薛妙妙过目,“大人请看,此乃今冬新采买的几样,此次药源新鲜,成色比往年都要好许多。” 
    依次捻了捻,有金银花,茯苓等,味道色泽的确上佳,“仍是郑家送来的吧?仿佛不太一样了。” 
    这郑家,乃是经营药材的世家,从上三代起,便是供应皇家药材的皇商大户,可以说这京城三品大员往上,家里用的药材都是出自郑家,可谓是富甲一方。 
    千珏自然也不知道内情,只听从薛妙妙定夺。 
    忙了整日,换下朝服回到怀庆堂,一进门,就见秋桐便放下手中活计迎上来,“如今薛大人可是个大忙人,我等了你几日都不见!” 
    “嗯,的确是挺忙的。”一面说着,就被秋桐拉着往后院库房里去,“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仍要你来做主。” 
    怀庆堂后院里建了一排低矮的小屋,分成三间,每一间皆有用途,按照时令季节储存着大量的药材。 
    怀庆堂除却自用的药材,也有许多销往其他小药铺,秋桐便给薛妙妙仔细说了前日之事。 
    原来,乃是皇商郑家无意间看中了自己药畦里收成的金银花,便来店里商议收购之事,顺带考察了其他药材的成色,当即便决定采买这批新药,开的价格更是不菲。 
    秋桐不敢自作主张,只让他们买走了些许先用着,这才告知薛妙妙定夺。 
    捻了捻这批金银花,薛妙妙脑中一亮,难怪在太医署千珏拿来的药材这么眼熟,可不就是自己种的! 
    思来想去,叫上陶伯几人连夜商榷。 
    计算着陆蘅送给自己的那大片土地,待到开春之后,需要雇几名长工来,好生培训一下,得全部利用起来。 
    如此粗略一算,这笔买卖可不是个小数目,要能顶的上怀庆堂一年的诊费了。 
    若要能和郑家联合供应,将需求扩大,更是后续可观的紧了。 
    最终敲定了此事。 
    …… 
    腊日过后,御驾终于浩浩荡荡启程,颇为低调地开始了南巡之行。 
    肃帝带领着一般心腹之臣,由最精锐的御林军护拥着直奔上郡行宫而去。 
    文臣由谢相统领,武将则以兰沧王为首,太医署就派出了薛妙妙和千珏两人随行。 
    只是不知道秋桐什么时候和傅明朝的交情变得如此之密的,竟然也跟着来了上郡,说是要当自己的助手,薛妙妙可是记得两人从前见面就拌嘴的。 
    果然是太医署事务过于繁忙,疏忽了许多事情。 
    沿途风景由北国风光渐渐变为江南秀丽,一路车马,诸事顺利,停停走走,大约六日便抵达上郡甘霖宫。 
    谢贵妃挺着肚子一路追随,身为宠妃的容夫人自然不甘落后,就连良嫔也跟着来了,将这甘霖宫住的满当当热闹闹的。 
    薛妙妙向陆蘅要了一份甘霖宫的详细地图,陆蘅本人公务繁忙,没见到面儿,乃是傅明朝来送图纸。 
    只字未提原因,薛妙妙心里有些忐忑,从出宫以来,更准确地说,自狩猎过后,陆蘅便少有音讯传来,忙的连面也见不得了。 
    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依薛妙妙的性子又不会深究,仿佛一切都淡了下来。 
    窗外春意盎然,甘霖宫一派鸟语花香,俨然生机。 
    这一日从谢贵妃那边请平安脉回来,忽见宫人们齐齐往后殿去,仔细一打听,说是肃帝领着群臣在后山打猎散心,不料误打误撞竟是射中了一位无意闯入的女子! 
    据宫人们传言,那女子伤在胸前,当即昏迷失去意识,还是兰沧王把她抱回了宫里。 
    没过多久,薛妙妙便接到了通知,要她带上所有医疗器具,去彩云宫治病。

………………………………

73。[茯苓半夏]波澜
    此女子来历不明; 却并没拷问下狱; 反而带回行宫治伤。 
    不免让人遐迩,历朝历代天子微服巡游,惹出来风流债的不胜枚举; 可如今这彩云宫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因为保全她之人,并非天子,而是兰沧王。 
    受伤女子躺在内殿; 外头随行一干臣子并未离开; 窃窃私语; 奇怪这女子的来历; 对于当时猎场上兰沧王的反应十分狐疑,至于兰沧王如何又为何保下此女子,旁人无从得知。又间有担忧祸事临头者,紧张愕然。 
    谢丞相身为首辅; 总览朝事; 南巡便是经他一手操办; 自然是紧随圣驾; 当即传令下去; 层层严查,为何猎场之中会有陌生人进入; 可否还有余党存在; 此事关乎天子安危,绝非小事。 
    且不论此事传的如何满城风雨,彩云宫内确实安静的紧。 
    谢贵妃挺着肚子; 和肃帝并肩坐在垂帘外头,而兰沧王就在里面,谢贵妃轻声儿,“从未见兰沧王对女子如此上心,臣妾瞧着那女子衣着朴素,倒不像是坏人,也许只是山野乡民误入围场。” 
    肃帝龙体端坐,手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不言语,他知道这件事不用吩咐,谢相自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何况这女人也没有丝毫举动,就被铁箭当胸穿过肩胛骨,伤的不轻,也得等她清醒过来才好查问究竟。 
    谢贵妃察言观色,摆摆手端了茶来奉上。 
    自从去年冬日来,一向体魄坚朗的肃帝却频发小恙,太医来看过,皆说无大碍,服药调养。 
    今日围猎体力消耗略大,他的脸色仿佛更不好看了些。 
    谢贵妃眉眼微动,腹中胎儿蠕动了几下,便有宫人来报,薛太医来了。 
    有淡淡的栀草气味,随着一袭布衣入殿,即便是在如此沉闷的气氛中,谢贵妃眼中的薛太医,分明是官禄加身,却总有股坚韧淡然的气度。 
    若,她有朝一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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