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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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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谢相口中的人又是哪些?
  忽而有脚步声从阁楼下蹬蹬而来,伴随着琅声的交谈。
  本不欲偷听,薛妙妙刚站起来准备出声,但他们的话里忽然出现了兰沧王的名字。
  她的身子又缓缓退了回去。
  原来谢相口中的“友人”,就是这些幕僚党羽。
  高谈阔论中,只听一人道,“那兰沧王好阴毒的手段,自己酿了一出被诬陷行刺的苦肉计,还将苗头引到谢相头上,可谓毒辣。”
  心头一惊,薛妙妙知道他们所说的,正是消暑宴上一事。
  另一人冷笑,“不见人家以几日的牢狱,一举拿下徽州理事权,不费一兵一卒,又将势力扩充到南面,你可知如今的徽州督查使是谁?”
  随着他们每一句话,薛妙妙的身子就更紧绷一分。
  巨大的真相,在眼前揭开。
  如此无人情景中,又在丞相府上,她知道这个陌生的官员是没有必要说假话的…
  顿了片刻,似有拍案声响起,“正是兰沧王从军营里一手提拔的武卫,孙伯勇。”
  脑海里似有什么砰然碎裂,孙伯勇!
  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陌生,可不正是从前陆蘅让自己私下诊治的哑子?
  一分一毫都准确地对上了,她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朝政并不关心。
  而始终相信,陆蘅乃是堂堂将军,光明磊落,尽管手段残酷,但那是身为军将的天职,亦无可厚非。
  但今日之言,却将她往日的认知都尽数颠覆。
  那日在地牢中,尉迟恭曾问过自己,可知道陆蘅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时的她,自是万分笃定的。
  正出神间,忽有一双手轻轻拍在肩头,她猛然回转,一张俊秀温润的脸容映入眼帘。
  “你怎会在这里?”
  尉迟恭笑的温雅恭和,一身广袖宽袍,临风飒爽,端的是雅致,倒和这亭台楼榭十分相配。
  “妙妙为何来的,我便是因何而来。”
  一转念,便想明白了,如今吏部侍郎尉迟恭,自是朝堂上谢相的拥泵者,和他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乃是一脉相承。
  揉了揉下巴,薛妙妙嘀咕道,“难怪你也在这里。”
  尉迟恭对于她的到来,显然并无一丝惊讶,反而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异常,“谢相可是告诉了你什么?”
  不着痕迹地走过来,挨着她坐下,尉迟恭抬袖便去握她的手。
  摇摇头,薛妙妙是打算死守这个秘密。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早已出乎承受范围之内。
  恰有风卷过,落叶沾了发髻,薛妙妙抬手去捻,这一动之下,右臂上的袖管就轻轻滑落下来,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藕臂。
  而尉迟恭原本温润的眼眸,渐渐变色,如同寒冰冻土,他猛然捉住那一截小臂,“妙妙…你已经委身于他了?”
  还在惊讶中的薛妙妙完全没有跟上他的思路,片刻之后,才想起右臂上,原是有个守宫砂的。
  而在凤凰谷时,尉迟恭是见过的。
  她猛地抽回手臂,奈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尉迟恭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再次问,“妙妙,回答我。”
  这种事情,教她如何开口。
  “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告诉你。”她倔强地回了一句,“快放手。”
  笑纹渐渐裂开,裂成诡异的弧度,尉迟恭猛地撒手,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目光将她贯穿,“你对兰沧王的了解究竟有多深,除了知道姓名身份之外,他可曾告诉过你分毫其他之事?”
  薛妙妙闷声不语,因为她无法反驳,尉迟恭的正如一记警钟,敲响在耳侧。
  “妙妙,你还是太过单纯,根本不足以应对他那般的男子,”尉迟恭说话时,眼里有痛楚,“迟早有一日,你会后悔的,现在抽身也许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珠帘再次掀起。
  “薛兄,你竟也在此!”
  那声音含着微微的惊喜,薛妙妙不期然地,看到了赵棣。
  原来,谢相的势力已然如此庞大,就连新入职的探花郎,也收入麾下。

………………………………

65。[白芍川芎]追寻
    夜宴初上,桑菊竹林。
    除去朝堂上的冠冕玉笏,众人把酒畅饮,好一派其乐融融,薛妙妙坐在当中,听着他们高谈阔论,实是异类。
    谢丞相似乎对她格外关照,将她引荐于人,并盛赞其医术精湛。
    自是引得满堂相敬,有人端了酒过来;尉迟恭心知薛妙妙酒量极浅,便委婉地替她挡了几巡。
    从江南运来秋蟹上了桌,蟹肥酒黄,味美鲜嫩,好宴正欢。
    谢丞相乃是极其考究之人,每人面前分了一副吃蟹的器具,分食蟹肉,显得无比优雅。
    自顾自地品着美味,薛妙妙一双耳朵还竖着,不自觉地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去。
    不觉中,已近亥时,但见众人却毫无散去的迹象,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尉迟恭轻声附耳道,“丞相府的夜宴,经常是通宵达旦,必要畅快才行,更何况明日早朝休沐,你且安心坐着便是了。”
    薛妙妙的生活作息一向十分规律,这会子已然眼皮打架,精神头全无,而坐在对面的新贵赵棣,此时正与谢丞相高谈阔论,推杯换盏。
    说起来,谢相礼待下人,当真是没有任何架子。
    难怪他党羽众多,便都是诗酒宴上的雅客。
    尉迟恭饮了不知多少酒,但神态仍然清明,谈笑风生,不见醉态,温热的酒气弥漫在侧,他问,“为何谢相会选中你?”
    薛妙妙摇摇头,剔出蟹钳里的小块肉,放入口中,“谁知道呢,说是谢我照顾谢贵妃的胎。”
    尉迟恭闻言,淡笑出声,一双温润的眸子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嘴上虽然不说,但却十分怀疑薛妙妙来相府的意图。
    这,可会是陆蘅变动计划,安插的另一枚棋子?
    许是目光凝视地有些久了,薛妙妙转头,在满场喧嚣中低声问,“你,究竟是那边的人?”
    却并未得到任何回答,尉迟恭笑的风雅,令人猜不透用意。
    不多时,薛妙妙忽然浑身泛起了痒,开始只是耳后有些,她轻轻挠了挠,片刻之后,痒便蔓延到肩头往背部去。
    难耐至极,尉迟恭看着她强忍着坐立不安的样子,便随口关切了一句。
    从不知道自己对海鲜过敏,怎么今日就突然发了病?
    只好提前退席,谢丞相并未多问,给她留足了面子。
    薛妙妙一路回了房间,要来了薄荷叶和白芷。
    将门锁好,这放下帘子,脱了衣衫拿温水湿毛巾擦拭皮疹处。
    就在大意之时,岂料婢子忽然推门而入,惊得她猛地裹上衣裳,好在只是背对着,应是看不真切。
    却不知,那婢子眼尖,已经恍然看清了蝴蝶骨上一晃而过的刺兰!
    伺候周到地将所要之物放下,就识趣地退开了。
    片刻之后,远在水榭之上的谢相,已然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薛妙妙,的确就是自己当初遗落在凤凰谷中的女儿!
    因为“过敏”一事,薛妙妙得以脱身,便想着暂住一宿,明儿一早就赶回怀庆堂,帮秋桐和陶伯打理事务。
    奈何眼见月色上梢头,可就是睡意全无。
    将白日里的事情一桩桩梳理清楚,她已然做好了心里建设,即便谢相当真是自己的父亲,也断不能因此要挟,逼迫自己做违心之事。
    隔壁传来声响,有门轻轻开合。
    许是木制的墙壁,隔音效果并不很好,渐有声音飘入耳中。
    仿佛是尉迟恭在说话。
    片刻之后,有人应答,薛妙妙猛地坐起来,竟是谢丞相的声音。
    本就盘桓在心头的疑惑,驱使着她一步步走过去,附耳在墙壁上。
    “我已派人查明,孙伯勇,乃是当年徽州一案中孙文史的遗孤…留此人在,后患无穷,还望谢相三思。”
    心头剧烈地跳动着,为何尉迟恭会向谢相高密,他难道不该是表面应承的么?
    良久,谢相淡淡一句,“如此,徽州地界,是该动手清洗一番了。”
    再然后,就传来尉迟恭的笑声。
    对话戛然而止。
    听到门响,薛妙妙赶忙躺回床上,似乎有人往屋内探看,好在灯烛熄灭,黑暗一片。
    ……
    第二日清晨,薛妙妙若无其事地出了丞相府,以医馆中有事务在身,拒绝了尉迟恭的邀约,独自往家赶。
    实则,回去收拾了一下行头,便驱车去了兰沧王府。
    原在百里之外的陆蘅,应该还不知道尉迟恭可能已经出卖了他的事情,她必须将消息传递出去,越快越好。
    此时,心里唯有这一个想法,反倒是将之前的事情抛出脑后。
    薛妙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对陆蘅的事情上了心。
    王府里面,随侍的武卫都已经随兰沧王去往大营执行任务,至今未归,询问管家传信事宜,他便道因近来秋雨连绵,河堤涨水,最快的加急信件,也要隔三日才能送到军营。
    恐怕是来不及了,谢相的人一定会尽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陆蘅让自己大费周章地救孙伯勇,如今又委以重任,定是可用之人。
    若被谢相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辞了王府,薛妙妙灵光一闪,马不停蹄赶往傅明昭的家中。
    当还在睡意朦胧中的傅明昭被迫与薛妙妙一同驾车驶出建安时,他仍在不满地嘀咕,“究竟是何大事?问你也不说,可是连我也信不过?”
    薛妙妙插科打诨,就是不入正题,让傅明昭心里挠的痒,却也无可发作。
    心知将军看中薛妙,必有他的道理。
    百里路途,说远不远,若天气晴好,大半日也就赶到了。
    但奈何近来秋雨绵绵,大营与建安隔了条蟒河,正值水涨。
    两人蹉跎了几个时辰,才高价请摆渡人将他们二人送到河对岸。
    一路迎风沐雨,来到营地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傅明昭有令牌在身,一路通行。
    此处和玉门关大营规模不相上下,军营肃穆,沉沉有序。
    铁马金戈之中,两人已经来到了内场。
    正在操练,不敢靠的太近。
    隔着浩浩荡荡的士兵围成的铜墙铁壁,薛妙妙抬眼,便见天边层云之下,有一人策马高高立在烽火台上。
    一身银白甲胄,头戴盔甲,正在特训三军。
    只见他长弓在手,冷冽的声音犹如傍晚夹杂着雨丝的风,带着锋利的弧度。
    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多时,他弯弓搭剑,微微侧头,寒芒卷着呼啸的风声,离弦如风,刺破长空。
    精准地射入十丈之外的草人额心!一箭重地!
    从前只见过他用剑,此时的陆蘅比平日里很带着肃重的威凛,令人望而生畏。
    犹如天神,也许,他这样的人,生来便是属于刀锋战场。
    再次搭弓,箭心瞄准过来,却缓缓指向了薛妙妙的方向。
    烽火台上,栅栏之外,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接。
    陆蘅脸上的肃杀有一瞬间的消退,定了定神这才恢复如常。
    那一刻,薛妙妙竟然觉得自己,随着他的动作而心弦轻动。
    许久之后,天幕已然完全黑了下来。
    繁星满天。
    沙场烟云散去,陆蘅取下盔帽,沉步向她走来。
    眼前小人儿一身落拓,颇有些狼狈,可见路途辛苦周折。
    陆蘅转头看了傅明昭一眼,他当即便道,“是薛妙说有急事,非得让属下带他来不可…”
    “是我说的,不怪他。”薛妙妙连忙应承下来。
    陆蘅终于缓和了语气,“随本王入帐再谈。”傅明昭刚抬步,他便接着道,“明昭去外营督查,不必跟来。”
    望着两人穿过人群的身影,傅明昭深深觉得自己将要被将军遗弃了…
    暖帐之内,将她安置在软榻之上,又命人温了姜汁送来,将她一身寒气驱散了,这才坐下来谈话。
    此时屏退众人,陆蘅也换上了军中的常服,许久不见,望着他幽深的眸子,薛妙妙不争气地脸红了一红。
    原先准备好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都在他铁骨柔情的攻势之下,消解了一半。
    拿来干净的衣裳,陆蘅便将她拉了过来,放在膝头上,伸手便去除衣,“妙妙可是不气了?”
    一面制止他作乱的手,一面防备着有人进来,“我…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将军说的。”
    说话间,已经剥落了染尘的外衣,陆蘅在她背上吻了一吻,然后才套上新衣。
    这一个小动作,又惹得薛妙妙浑身一颤。
    但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然正襟危坐,好一副君子派头。
    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番,原以为他会勃然大怒,但意外地,陆蘅反而十分平静。
    听完她略显得杂乱无章的叙述,竟然勾起唇角笑了一笑,那冷峻的模样带着一丝狡黠,当真是妖孽至极!
    “妙妙是在关心本王。”他清淡一句。
    薛妙妙一头雾水,“啊?”
    又紧接着摇摇头,怪他抓不到重点,便又重复了一遍。
    陆蘅已然斜倚在青石案边,把玩着一把玄铁弯刀,笑的春风得意,“看来在妙妙心中,本王要比尉迟恭重要许多。”
    终于,薛妙妙忍不住了,站起身走了过去,“将军究竟有没有在听…孙伯勇有危险,谢相预备动手了…”
    然而话音未落,却被他长臂一舒,捞进了怀里。
    这姿势,委实太过暧昧。
    薛妙妙的脸就贴在他耳鬓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闪的,带着清纯的魅惑。
    “事态发展,正如本王所料。”他回答的那样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但薛妙妙的心里却冷了下来,联想到他自编自演行刺诬陷之事,再看眼前男人冷峻深邃的面容,不禁从心底里升起一阵寒意。
    原来,到底是自己多虑了。
    这个男人,早已将一切掌控,哪里需要她多费心思。
    只怕自己这点小谋算,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忽然颓丧下来,一腔担忧,也消散无踪。
    陆蘅将她往怀里拉了一寸,“怎地又不高兴了?”
    垂下眼眸,“赶路一日,肚子饿了。”
    陆蘅的手,已经爬上她的腰间,“分别了许久,本王也是饿的紧了…”
    薛妙妙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已经被他攻占了领地…

………………………………

66。 [白芍川芎]果腹
    大帐外面长靴踏步的声音不断传来; 那些人,那些声音仿佛就在耳畔…
  薛妙妙衣衫半褪; 却已然花荣散乱,娇柔的身子在他手中不停变幻着形态。
  “先停一下; 会有人进来的!”她粉拳砸在身上; 浑身绷得紧紧的,毫无效力,倒是这副又娇又羞的模样,陆蘅却更是舍不得放开了。
  他俯下身来,捉住她的唇,“没有本王的吩咐; 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隔着一重帷帐,外面就是陈列兵器的青铜台。
  分明是冰冷肃穆场面; 里面却烧的一团火热; 薛妙妙实在承受不住他的索取; 虽已经人事; 但第二次; 身体仍然是十分生涩的,起初疼的要命,直咬他的手臂。
  殊不知; 那酥麻的触感; 不过是催化剂罢了。
  陆蘅冷峻的脸容上,薄了一层绯色,腾出手握住那一只小脚; 将腿儿曲了起来。
  制住还在轻微反抗的小人儿。
  没有恋爱经验的薛妙妙,至今还不太能理解,男女之间这些事儿,究竟哪里令人如此着迷?
  再看身前的男人,显然是极其受用的。
  “我好像记得,当初认识的时候,他们说将军不近女色的…难不成是我记错了?”薛妙妙不满意地攀着他的背,不禁翻了个白眼儿。
  当初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说好的冷面冷心呢?
  这还是一个人么…
  折来折去,时而温柔,时而猛烈,那种熟悉的欢愉感,又渐渐从骨子里生了出来。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有人在账外问,“将军可要传膳?”
  陆蘅拨开脸前微湿的发丝,音色如玉,“不必,等本王传唤便是。”
  绝望地望了一眼帘子外面,薛妙妙仿佛看到莲藕汤、金丝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在朝自己招手,然后被他无情地拒绝了。
  此刻她的眼中,美食要比陆蘅可口一些…
  陆蘅就着烛光,珍重爱怜地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流连,琼鼻小嘴,一汪清眸,越看越爱的紧。
  薛妙妙的美,和徐怜逼人的锋芒不同,她如春雨润物,一点一滴沁入,直到最后再也抹不去。
  陆蘅素来脸盲,即便是军中偶然会面的部下,有些亦分不清楚。
  更莫提那些争先恐后投怀送抱的美人。
  犹记得当初傅明昭拉他去风月之地消遣,结果那些花娘在眼中都是一个模样,丝毫看不出来美感,倒是被那些脂粉香气呛得胃口全无。
  败兴而归。
  而他的妙妙,清秀纯然,不施粉黛,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清爽的香气,如何能让他不动心?
  “现如今,本王倒有些相信,那些文人杜撰的命中注定,也许并非妄言。”他的话极是温存,但动作却毫不温柔。
  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薛妙妙索性就不接话,只是轻声哼哼,犹如猫儿叫。
  缱绻之时,薛妙妙忽然觉得四肢百骸都流淌过一阵酥麻,身体也有了变化。
  然后一阵高过一阵,有绚烂的烟火在脑海里绽开,碎裂…
  极欢的愉悦,一下子耗尽了她的力气,身子瘫软如泥,沉入床帏。
  半眯着眼儿,浑身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陆蘅很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变化,忙地细细吻了一阵。
  陌生的感受毫无预兆的袭来,薛妙妙觉得应该表达些什么,肚子却在开口之前先响了起来。
  咕噜噜一声,打破了原有的旖旎。
  陆蘅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见她难为情地捂住肚子,冷硬的嘴角,渐渐染上柔和的弧度,促狭地揉过去。
  薛妙妙捂住眼,“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怎么吃东西,还被将军如此这般…”
  “妙妙秀色可餐,本王一时情难自已,”陆蘅见她当真是饿了,心下便也软了下来。
  遂加快进度,提前结束了战斗。
  沐浴,晚膳,然后被他带着上山散步。
  星月映照下来,苍穹无垠。
  山间有风,陆蘅便解下披风替她披上,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所以便将薛妙妙一头青丝散下来,只将额前碎发夹上去。
  此时的薛妙妙便终于可以摒弃人前小大夫的身份,犹如芳华卓然的少女,漫步于山野。
  走走停停。
  “妙妙答应过本王的,两月之期已然过半。”他攀住树枝,一跃登上山峰,然后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在转身,满目灯火山脚下,巍峨壮阔。
  点点头,“君子一诺,言出必果。”
  陆蘅负手,弯了唇角,“可你并非君子。”
  薛妙妙淡淡笑了一笑,“将军何时也如此风趣了?”
  不置可否,月色缭绕在云端。
  “入冬之后,皇上下徽州南巡,务必要在此事之前,做个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徽州,是他设计换来的,而心腹孙伯勇亦在,只怕,事情不会简单。
  跟着他久了,到学会了几手揣摩人心的功夫。
  “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说与旁人…倒也和将军无关。”她静静答了一句,蹲下身,采了一把不知名的小野花。
  陆蘅并未有追究的意思,“无妨,谁人心中又没有秘事呢?本王不勉强你。”
  将花捧晃了晃,薛妙妙嫣然一笑,“在我们家乡,男子若心悦女子,是要送花以表情谊的。”
  陆蘅看着她人比花娇的模样,低声道了一句,“凤凰谷还有此等习俗?”
  但实则,已经暗自记在心中。
  难得两日的相聚,可以不畏惧眼线流言,实是逍遥畅快。
  但两日休沐已然过去,展眼就该启程回京。
  临行前,薛妙妙在营地里转悠,顺便照看一下伤兵的情况。
  上回在玉门大营教授的先进医疗理念,如此看来,倒还算有所作用,至少因为感染而死亡的士兵,有所减少。
  陆蘅有公务在身,自然不能时时陪着。
  便由傅明昭带着薛妙妙四处查看,而有一位年轻的士兵,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但却少了一条右腿。
  拄着拐杖,正在一跳一跳往前行走,空荡荡的裤管在风中摆荡,见她看过来,便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意,继续一步一步往场内走去。
  发觉了她目光所在,傅明昭便道,“此人是中了箭毒,幸好命大,截去一条腿,换一条命,值得了。”
  “可他如此,几乎同废人无异,连最基本的生活也照顾不来。”
  傅明昭面无表情,已然见惯了残酷,“上战场的机会必定是没有了,拿一些安家费,过些时日便被一同遣返回家,自谋生计。”
  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薛妙妙又问,“军营中这样的肢体残疾者,大约有多少?”
  傅明昭叹一声,“没有千人,也有八百。”
  这些人今后等同于失去了谋生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好男儿一腔热血为国效力,最后却连最基本为人的尊严都留不住。
  起初只是一个闪念,若这个时代有假肢的出现,必然会大大提高他们的生存质量。
  假肢…
  薛妙妙猛地抬头,“对,可以试着安装假肢。”
  “假…肢?是何物?”傅明昭一头雾水。
  薛妙妙却因为这个想法而异常兴奋,眸子里闪着雀跃的光芒。
  尽管如今没有高科技仿真材料,也没有人体感应装置可以收放自如,完全取代失去腿的生理功能。
  但,原理皆是一样的,只要能绘制出仿人体关节骨骼的图样,再找人来制作,相信经过改良,必定会是突破的壮举。
  “建安可有能工巧匠,可以做出仿制人腿的机关?”
  傅明昭想了想,对她的理念似懂非懂,“有是有,但这天下第一巧匠,鲁班的后人,却是在徽州城。”
  巧的紧,又是徽州。
  ……
  离两月之期越来越近,但地图之事,仍然头绪全无。
  容夫人处处谨慎,根本无缝可循。
  后宫里的平静难得维系了一段时日,发生在谢贵妃长女明慧帝姬身上的一件事,又惊动了整个后宫。
  明慧帝姬如往常一般下了御书房,岂料在花园里贪玩了片刻,回到寝宫便头脑发昏,不能说话了。
  这一调查不打紧,正巧白日里太医署薛妙去过朝霞宫诊脉,恰恰还给明慧配了一副补药

………………………………

67。[白芍川芎]设计
    薛妙妙急匆匆被梁院卿宣到朝霞宫时,只见里面已经是喧闹一片。
    司责接送公主入学的宫女已然吓得不轻,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来之前,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怕自己若不查个清楚,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谢贵妃盖在宫装下的小腹微微隆起,显了身形,脸色并不好看,但当着人前,并未冲薛妙妙发火,而是尽量平静道,“还请薛大人仔细看诊。”
    梁院卿面色凝重,带着她一路过去。
    先做了几个神经系统的排除检查,反射健好,再翻翻眼皮和口唇,也都正常。
    呼吸、脉象皆是平稳。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怪异。
    仔细查体之后,发现明慧的体征并无甚异常。
    又询问了一旁负责公主起居的宫女平素可有头痛症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殿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明慧是喝了自己的药发病的。
    薛妙妙不禁手心里冒了冷汗,入宫许久,第一次遇上如此棘手的疑难杂症。
    正当思索时,外面一声通报,说是陛下驾到。
    这一行人又呼啦啦出去行礼。
    肃帝面含焦急,步入殿中,一见薛妙妙当头就问责起来。
    谢贵妃的脸色这会子不大好看,因为肃帝的身后,还跟着容夫人。
    很显然,他下朝以后去了怜光殿。
    “给贵妃姐姐请安,臣妾听闻公主抱恙,便随着来探看。”容夫人言语柔柔,朝霞宫里一片冷寂。
    肃帝并不打算过问这些女人之间的繁琐事情,径直将薛妙妙宣过去问话,她只好如实作答。
    一切无果,肃帝便御口钦赐,让她负责医治公主的病,若医好了加倍有赏,若治不好,便下狱问罪。
    还在思索病症的薛妙妙,赶鸭子上架,岂有不从的道理?
    整个过程,容夫人都始终冷眼注视着薛妙妙的一举一动,那些在心中拼凑起来的疑惑,渐渐连成一片,越发清明。
    在看她眉清目秀,骨肉匀细,还有一蹙眉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神态。
    临行前,薛妙妙方跨出朝霞宫的院门,便被人从后面一脚踩住衣摆,顺着力道往前一扯,登时就扯散了衣服上系扣。
    摇晃之下,高高束起的领结猛地撞开了,薛妙妙回头,宛平在身后收回脚,略带歉疚地道,“恕奴婢手脚愚鲁,还请薛大人莫怪。”
    此时听闻动静,肃帝也跟着转身看过来,从他的角度,大约能看到薛妙露出的一小段颈子,又细又白。
    连忙伸手握住,重新系好领结。
    容夫人在旁打圆场,“臣妾记得,薛大人总和旁人不一样,领子口总是高高束着,秋日还好,夏天岂不热的紧?”
    肃帝随着她的话,便多瞧了一眼,薛妙妙淡定地走过去,颔首,“有劳容夫人费心,微臣自幼体寒,落下的症候,只得如此。”
    僵持中,谢贵妃迎了出来,以配药为由,将薛妙妙要走了,解下她的困局。
    私下里薛妙妙淡淡一句表示感激,谢贵妃目光清明,脸容沉静,只道同是沦落人,自该相互扶持。
    实则,谢贵妃一直全力拉拢薛妙妙,以对抗容夫人。
    此次明慧发病,尽管所有矛头都指向薛妙妙,但她是不信的。
    医者仁心,薛妙并非古代之人,他是医生,谢贵妃相信他的职业道德。
    顺着宫人们提供的线索,薛妙妙决定先去御花园附近查看一下。
    秋日的月亮格外明亮,她提着宫灯,便独自往林子里走,一路走一路嗅着。
    淡淡的菊香四溢,煞是好闻。
    走过一处芍药丛,花朵早已凋谢,唯余青叶。
    刚迈出去,薛妙妙却猛地停步,又折了回来。
    一丛枯萎的芍药花里,竟有一支白花意外地开放,发出幽幽的香气。
    这种反季节的现象,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然而接下来的发现,更令她震惊。
    摧花反开,上面残留着独特的花蜜,那味道,正和明慧身上发出来的相同。
    之前就隐隐怀疑明慧公主并非是原发病,更像是因为药物或者食物引起的中毒症状。
    残花的泥土里,还有一条细细的线,仿佛是什么残留下来的米分末。
    难道是,她眸光猛地一窒,想起了当日容夫人用在陆蘅身上的断肠蛊。
    曾偷偷在经阁里研习过关于养蛊的方法,其中有一种蛊乃是以花为引,神鬼不觉。
    而破解蛊术最有效直接的方法,就是焚烧桃木灰,桃木驱除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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