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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予我手术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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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桑温说过,伽罗湖湖水四季温暖,她已经觊觎了很久。
    今夜因为祭祀大典的举行,湖边的守卫并不森严,薛妙妙穿梭在隐秘的丛林里,在伽罗湖一处山石下面溜了进去。
    四顾无人,月色摇曳,伸出手探了探温暖柔滑的湖水,再想到身上黏腻的暑气,情感战胜了理智。
    于是,她藏在山石后面,轻轻褪去一身轻薄的夏裳,一件一件,娇美柔白的少女香体,缓缓沉入湖水中去。
    一头如墨的情丝飘荡在水面上,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子。
    温泉水果然非同一般的享受!
    薛妙妙如鱼得水,细滑的水涤荡着周身肌肤,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满足地张开,迎接伽罗湖温柔的拥抱。
    山谷鸟鸣,碧涧流泉,天人合一。
    实在是舒服的紧了,又见无人到来,薛妙妙索性就将贴身的亵衣裤一并除去,放在不远处的岸边。
    几枚骨钉散落在外衫旁边,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薛妙妙身段柔滑,游了过去,抓在手里,仔细地搓洗着。
    便在她全神贯注之时,不曾发觉,树林中有沉沉的脚步声,正危险的靠近。
    因为催欢散而浑浊迷乱的凤眸,透过层层密林,隐约看到了湖边那一抹游动的人影。
    而少女天然的体香,无疑是一剂强烈的催化剂。
    陆蘅原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意志,因为那女子不经意地撩起水花,露出藕白的手臂,挂着水珠子往下滴落。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好闻的淡淡药草香气,刺激着所有感官。
    眼前浑然不觉的女孩,精致秀美的侧脸,在月光疏影里,美得令人心慌。
    而陆蘅只觉得眼前景致美丽不可方物,却记不住她的脸。
    然而等薛妙妙有所察觉之时,毫无防备的便被人从湖底猛地抱住,一丝不/挂的身体用力撞上了发硬发烫的胸膛。
    她回眸,只能从阴影里判断出这是个男人!
    因为受惊过度,她在水底不停地挣扎,却被男人强健的手臂锢住腰背,只有双腿在水里扑腾。
    她刚想要开口叫喊,来人已经先一步,重重封住唇齿,将所有的呼喊化作含糊不清的呜咽。
    薛妙妙只觉得脑袋发懵,浑身因为陌生的侵犯而止不住的颤抖,偏偏轻薄自己的男人却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放肆。
    略显凌乱和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滑到脖子里。
    温热的水更成为良好的催化剂。
    “你是谁…如何进入山谷的…”薛妙妙含糊不清地质问,用手推他,却被男人单手握住,反剪在身后。
    这个时候,薛妙妙才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陆蘅已然被药力催红了眼,满眼满心的,都被怀抱中柔软的女孩所占据。
    头顶的月光明晃晃地映照在山谷里,刻骨的缠绵就像最烈的鸩毒,驱使着他义无反顾。
    男女力量的悬殊,薛妙妙根本无从反抗,只能予夺予求,火烫的触感,每到一寸,都让她因为陌生的情潮而慌张害怕。
    虽然记不住眼前女孩的长相,但那温柔馨香的触感,只要一沾上,就想要刻进骨子里,再也忘不了。
    咬着她的耳珠,陆蘅已经极尽忍耐,不顾女孩的激烈反抗,便将攻破最后的防线。
    他沉迷着,往下咬去,垂眸便看见了女孩蝴蝶骨上殷红的一朵刺兰。
    在白皙的皮肤上妖冶而圣洁,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上去,流连辗转,“别怕…过了今夜,我带你走…”
    隐忍的安抚,薛妙妙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就在男人最后的侵犯时,两枚幽幽的骨钉,顺着她手掌的力道,贴住男人的后腰,猛地打了进入!
    陆蘅极其痛苦地一声低吟,身躯巨震。
    骨钉入肉,深深地钉入他的后腰,正冲在肾少阴之脉上!
    催欢散强大的效力,被这股力道硬生生冲撞逼停,陆蘅只觉得一冷一热,痛苦难当。
    臂弯里的女孩似乎受到惊吓,如鱼一般灵活地沉入水中,趁机游走。
    强忍着疼痛,气息散乱,恍惚中,便见那道柔美的身影又游了回来。
    轻轻地靠近,带起一阵异香。
    混乱中,陆蘅卷起衣衫,将女孩一并裹住,疾步掠出了树林。
    直到离开凤凰谷几天后,陆蘅才看清了被自己带出谷的女子,她蝴蝶骨上,却刺着一朵合欢花。
    而不是刺兰!
    徐婉对陆蘅一见倾心,深陷泥足,但这温存不到几日,便烟消云散。
    出谷之后,当陆蘅问起她的名字时,徐婉想了想,悄悄地改了字,变成了徐怜。
    世间,再也没有凤凰谷神女徐婉,只有后来被皇帝看上的绝色美人徐怜。
    催欢散的效力遇上骨钉至阴之物,将无处可发的欲望冲撞入少阴经脉之中,一枚骨钉入得太深,军医也束手无策。
    是以每月至阳之日时,然陆蘅的毒便会周而复始地发作,除非与人交合才能缓解症候。
    只是不知为何,经历过伽罗湖畔那一夜,再看其他女子都如何也提不起兴致。
    ……
    那晚伽罗湖所发生的的一切,薛妙妙事后如何也想不起来的,只有若有若无的记忆。
    却不知道是桑温给她下了忘忧散。
    祭祀大典突遭变故,神女被外族人所掠走,当晚,百里草药林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族中人从未见过如此疯狂残忍的报复手段,只是为时已晚,引狼入室。
    但好在凤凰谷自古可出不可进,那人并没有再回来,而新任神女随他一同不知所踪。
    桑温大病一场,两族群龙无首,陷入恐慌之中。
    最终由祭婆出面,特允桑温再继续掌管一年,明年再推选出合适的人选。
    第二年,温桑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乃是心病,无药可医。
    桑温临死前,将仙女洞密室钥匙的线索告诉了她,但只有很模糊的两条。
    钥匙在神女徐婉手上,被一同带出了凤凰谷,去往大燕都城。
    徐婉蝴蝶骨上有一朵合欢花刺青,左胸前有一颗朱砂痣。
    薛妙妙没有见过徐婉原本的样貌,这两条线索实在如大海捞针。
    夏至时,薛妙妙被推举为医脉神女,破例接管族中事务。
    也是那一天,淳安侯尉迟恭,成为了伽罗湖的祭品,薛妙妙这才知道,去年此时那一场突然而来的疯狂缠绵,究竟是为何。
    只是这一次,她已经有足够的冷静。
    放走了尉迟恭,薛妙妙整理好行囊,悄然离开了凤凰谷,独自踏上了中州大燕的国土。
    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去完成桑温临终时托付的遗愿。

………………………………

第32章 [柴胡连翘]同食
    见薛妙妙有气无力,一张脸色惨白地坐在桌旁,陆蘅不自主地皱起了眉峰。
    “摆膳吧,再点上炭炉来。”
    很明显,陆蘅的出现,对于整个府上都有着绝对的影响力,然而在那丫鬟月琴的眼眸里,敬畏中,还带着浓浓的崇敬。
    也是,虽然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但陆蘅的皮相也是万里无一的俊美无双,这样的男子,必定是少女心中最旖旎的英雄形象。
    一想到这里,薛妙妙忽然就想起了徐娘子。
    同样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如今想必已经在深宫之内伴随帝王,只是,她对兰沧王如此钟情,皇上难道就毫无所觉么?
    说起来,霍州城驿站她赠与自己的药膏,十分管用,涂上去凉丝丝地,伤口亦愈合地很快。
    闻了闻里面,分辨不出是何种药材,之后薛妙妙一直带在身上,途中受了擦伤,便拿出来涂一涂,效果很显著,连疤痕也变得浅淡,最后状若无痕。
    “回禀王爷,已经入春,府上的炭炉都收起来了。”月琴面有为难,而且心中诧异,虽然王爷回府时间不多,但记得他不喜热,连冬日都不点炭炉的,衣衫亦是轻薄,怎么会突然要起了炭炉?
    陆蘅说的自然,“那便去找出来就是。”
    月琴再不敢辩嘴,出门便拉上明喻去后院子里找炭炉。
    薛妙妙其实这会子是有些发冷,她素来体寒,尤其是生理期更是苦不堪言,本来从清远城带来的当归和益母草,也在霍州时就遗落了,行路匆匆,路途上皆是山野荒原,本打算到了河间府再多多采买点备用药材,谁知连脚步都没站稳,就遇上了煞星…
    “薛大夫怎么不动?”陆蘅虽说面上依然是冷死人不偿命的姿态,实则目光却流连在她脸上,薛妙妙的一蹙眉和一扁嘴,都逃不过他的眼。
    为了掩饰自己来月事的事情,薛妙妙只好强打精神,端起手边的羹汤,抿了一口,一双清纯的眸子,不由地瞄了一眼对面泰然而坐的男人,此时他已经换做一身轻薄的墨绿色罗衫,显然是居家的打扮,见惯了他穿白色系的高冷色系,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禁、欲气息。
    但这墨绿色的广袖宽袍,竟然蓦地平添了几分妖孽的气质。
    口中传来淡淡的甘甜浓厚,手中的竟然是上好的红枣血燕羹,入腹温暖,薛妙妙不由地一口一口接着喝,酸疼的小腹便得到了温暖的熨烫,好不舒服。
    陆蘅只是夹了几口旁的菜色,等薛妙妙自顾自地喝下半碗,他才将自己面前不曾动用分毫的血燕粥推过去,“本王不喜欢喝甜的,这份也给你。”
    薛妙妙抿了抿唇,“这些足够了。”
    仿佛是怕被人识破了身份一般,薛妙妙挺直了腰板,状似无意地说,“白日给霍家公子做手术,一时太过专注,就连衣服下摆沾上了血迹,也没发现,看来还是需要多添几身替换的衣裳才是,呵呵…”
    事实证明,薛妙妙当真是不擅长调动气氛,陆蘅不动声色很是配合地点点头,并不揭穿,反而是一派淡定。
    只是听她说到买衣裳的事情,登时就又勾起了霍州城男扮女装逃走的事情。
    “不知道此次,薛大夫还打算用什么法子逃走?”陆蘅唇畔锐利一笑,递过去。
    薛妙妙很认真地摇摇头,“不逃了,我答应跟你们一起去京城。”
    这令陆蘅颇感意外,殊不知薛妙妙心里的小算盘也打的叮当作响。
    且不说经历过远途奔波,明白了古代的舟车劳顿要比想象中的艰难许多,找车马是费心费力,路宿客栈亦不见得安全。
    犹记得在河间府前一站的小县城里,险些就被窃贼盯上了,好在她机智地摆脱掉了,之后便始终提心吊胆的。
    何况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安全方面得到了很大的保障,而且,看他这段时间来的表现,倒没有再越界的举动。
    两人对面而坐,庭院内夜风习习,难得的如此平和静好的氛围。
    有清浅的脚步声从后厅而来,接着便是一道甜甜温婉的女声,“方才月琴说给陆大哥找炭炉,恰好我房里有现成的。”
    带着淡淡清香的身影聘婷而至,走过薛妙妙身旁时微微一顿,欠身道,“原不知家中还有客人,失礼了…”
    陆大哥,这个称呼,粘粘的带着一丝娇嗔的意味,令薛妙妙浑身抖了一抖。
    以兰沧王铁血的威名,若能用如此亲密的称谓,关系必定是极不一般的。
    女子姣好的面容映入眼帘,她俏生生站在陆蘅侧面,淡青色的对襟襦裙秀丽,端着炭炉的姿势也是好看的紧。
    和徐怜绝色无双的容颜相比,眼前这位姑娘显然略微逊色一筹,但面上清爽甘甜的笑容,却如一汪碧泉,带着恰到好处的蓬勃和温柔,让人很舒服,不会有如徐怜一般艳色逼人的压迫感。
    陆蘅似乎对于她的称呼习以为常,“那便交给明喻点上,”然后又随口关照了一句,“可有用过晚膳?”
    青衣姑娘摇摇头,“青青不饿,晚些再吃。”
    陆蘅望向一副客客气气表情的薛妙妙,简单地介绍,“如此便坐下一起用吧,这位是本王的朋友薛大夫。”
    薛妙妙站起身儿,淡淡地颔首示意,青衣姑娘甜甜一笑,自报家门,“唐青青见过薛大夫,平时我最喜欢钻研医书,既然薛大夫住进府上,那便有人替我解惑答疑了。”
    薛妙妙嗯了一声,“才疏学浅,不敢当。薛某用完了,将军和唐姑娘慢用,就不打扰了。”
    正好寻个借口离开,她需要好好休息睡一觉,至于陆蘅周围的莺莺燕燕,并不感兴趣。
    陆蘅握着青瓷杯,见她宽大的衣袍下,隐隐透出的纤细,如今知道了她是女子,再看便更觉得平添了几分娇美,尤其是夜风一吹,清清落落的,偏生又那般坦然无谓。
    心间徒生悸动。
    “也好。”简单的两个字,得到了许可,薛妙妙一身轻松地离开。
    再回头看厅中灯火柔和,隔窗依稀能看到两道身影坐下来,映着烛火微微摇曳。
    唐青青时不时说上一些府中发生的趣事,陆蘅依旧是吃着冷食和温酒,只是一双凤眸越发清冷,有些心不在焉。
    他本是不喜欢身旁有人打扰,但薛妙妙坐在对面却不觉得别扭。
    看着那半碗血燕红枣粥,她一走,颇觉得索然无味,以至于唐青青的话,并未听入耳中。
    习惯了陆蘅冷冰冰的态度,唐青青小口地用着饭,见他起身要走,便忙地出声,“青青不想独自待在河间府,我想绣儿妹妹了,陆大哥能否带我一起回建安?”
    面对她渴望恳求的目光,陆蘅一句回绝,“容后再议。”
    虽浅淡,却不容质疑。
    脚步兜兜转转,停下来时,已经来到秀园,厢房内灯烛熄灭,陆蘅在门外站了片刻,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匀细的呼吸音,确定薛妙已经睡下了。
    枕着一帘月色,长剑悬于床帏的挂壁之上,黑暗中,陆蘅捻起枕边的三枚骨钉,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泽。
    三年前那晚让他心动难忘的姑娘,如今已然是线索全无,人海茫茫。
    只有留在身上柔滑细致的触感,如何也忘不去,还有那枚仍深深钉在腰间的骨钉…让那场往事如何也翻不过去,每月都要重复着那种折磨。
    他不是没有回去过,但丛林迷踪,凤凰谷仿佛消失无影。
    常年军中征战和隐疾的折磨,陆蘅自认为早已对女人丧失了情念,就算是同样凤凰谷出身的徐怜站在眼前,千娇百媚,他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那种强烈震撼的纠缠,再也不可复制。
    然而如今,巨大的矛盾盘桓在心头,薛妙的出现,竟然会让他的止水的心湖再次撩起淡淡的水波,虽然很浅,但已然无法忽视。
    ……
    美美地一觉过后,薛妙妙神清气爽地收拾完毕,便从管家刘伯出听来一二,说将军去了大营,归期无定。
    薛妙妙倒是难得的自在,正好逛一逛河间府的繁华景致。
    起初两日,每天她皆会去霍知州府拜访一下,观察病人术后情况。
    那霍谦是个享受惯得贵公子哥,让他每天静卧几个时辰,简直是难捱,由于手术条件很落后,所以本该及早拆除的引流管里面,仍然有淡淡的黄色浆液流出来。
    只好继续加用消炎药,并在此仔细消毒创口,继续留置几天观察病情。
    方子上头,又新加了一味蒲公英米分的材料。
    市面上行医,蒲公英米分还没有作为消炎解毒之用,这方子是在凤凰谷中时,从古书上学来的秘方。
    想到那么多珍贵的典籍如今去向无踪,薛妙妙便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京城。
    尽管线索很渺茫,但总要一试才甘心。
    除了去知州府上看病,薛妙妙也几乎不回王府,自由在在地在河间府各处逛街。
    看似闲逛,实则她却是一刻也没闲,先是打听了家名气响亮的铁匠铺子。
    随身的医药箱中只有五枚手术刀,和血管钳、镊子若干,经过几次实战演练,还却少了许多细节上的器械。
    将常用的鼠齿钳和可以绕过血管的直角钳,还有帮助牵拉视野的牵开器,都画成详细的图纸,这样一来,就不要人力手动扩口,方便了许多。
    只是让薛妙妙有些失望,河间府的能工巧匠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尽如人意,和实际操作上还有很大的区别。
    府上唐青青,为人很和气谦虚,抽空便拿着医书来求问,一副很好学上进的样子。
    她说的话,唐姑娘都认真地记在书页上,这倒让薛妙妙对她的勤学上进刮目相看。
    这个时代,一般的闺秀却鲜少有人对医理感兴趣,钻研者更是凤毛麟角。
    而且从唐青青的提问中,可以看出,她是有底子有独到的思维,一些问题颇见功底,甚至薛妙妙亦需要和她探讨研习。
    “看唐姑娘见识,必定是家学渊源。”
    唐青青只是委婉一笑,“家父曾是军医。”
    薛妙妙恍悟,原是同行,便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更有了几分好感,“那如今令堂可也在河间府?”
    唐青青脸色暗淡下来,“父亲两年前就过世了。”
    不小心揭了别人的旧伤疤,薛妙妙便只好沉默着应对过去。
    正值尴尬之时,忽见明喻来园中通报,说是知州府上来人,速请薛大夫过门。

………………………………

第33章 [柴胡连翘]暗情
    霍家如此急着寻她过去,虽然小厮嘴上未说,但薛妙妙大概能猜到,应该和霍谦的病情有关。
    是以,她临走前就充分带好了器械,紧急应对。
    过了知州府门,一路引到霍谦的厢房内,一身蓝色官服未褪的霍知州,目光扫过来,既焦急又带着质问的语气,“薛大夫替我儿治病,前些天分明就见好了,为何突然又高烧不退加重了病情?”
    在河间府,霍知州也是一方父母官,此时严厉起来,自然对她这个市井草民没什么客气颜色。
    何况,私底下调查过,这薛妙是外乡人,无根无凭,和兰沧王并无任何亲戚关系,并非想象中的大人物。
    这会子兰沧王不在城内,当日霍知州受他胁迫,现下还有一口闷气发不出来,正好撒到薛妙妙头上。
    然而看到霍谦因高热而有些昏迷的神智,薛妙妙自然是无心于他理论太多,先上前仔细探查体征。
    “当时令公子是饱食后的穿孔症,术后极易并发弥漫性腹膜炎,”薛妙妙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大概在三十九摄氏度上下,“拿冷水毛巾来物理降温。”
    然后又写了张消炎退烧的方子让小厮去医馆抓药。
    这厢霍知州一脸严肃地站在一旁盯着,“薛大夫如若没有足够精湛的医术,当日就不该贸然逞强,我便将话放在这里,如我儿有任何差错,薛大夫也休想离开府门一步。”
    闻言,本还在床前的薛妙妙,缓缓直起身子,面色凝了下来,沉静地问,“霍大人是一方父母官,没想到竟会说出如此颠倒黑白的话来。当日令公子急病在前,医治无效,才请薛某来治病,而且当时术前的所有情况,霍大人亦在告知书上画押。”
    这个清秀的小少年的话,显然对霍知州没什么威慑力,“那又如何,治不好我儿,便是你医术不精。”
    薛妙妙眉目一冷,“救人是医者的天职,但并非所有的疾病都能完全治愈,如若不然,为何每日都有人因病死去?既然霍知州话已至此,那么就另请高明吧,如您有任何疑问,薛某不介意对簿公堂,那份告知书一式两份,当初为保万全,还有一份交给了兰沧王。”
    霍知州一愣,不料这看起来弱小的薛大夫说起话来竟然如此掷地有声,而且,听到兰沧王三个字时,气焰明显弱了下来。
    “你也休要动辄就搬出兰沧王来,兰沧王政务繁忙,哪里会有闲功夫替你收拾残局?”
    薛妙妙摇摇头,“霍知州当真是糊涂,我本是一心想救治令公子,是你们不分是非、咄咄逼人在先。”
    “你…”霍知州横眉怒目。
    那小厮上前,“你这竖子竟敢在知州大人面前无理!”
    薛妙妙挣脱开他的手,“泱泱礼仪之邦,身为河间府知州,如此作为,难道就是请人待客之道么!”
    虽然嘴上一通大道理,实则薛妙妙此刻心跳的极快,她还很少有如此生气的时候,从前和病人家属谈话,也都是十分温和的态度,并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但如今的情况,他们颠倒是非,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她必定要据理力争。
    一想到病人还躺在床上病重,病人家属却开始无理取闹,这样延误的只会是病人的病情!实在是得不偿失!
    僵持中,柴胡已经取来,小厮本来打算拿去煎药,岂料霍知州却道,“不用薛大夫的药,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诊病。”
    方才查体时,薛妙妙已经发现了感染的端倪,不仅仅是食物残留导致的腹膜炎,这其中更有人为因素,因为她放置的引流管被人动过!缝合口的位置也发生了偏移。
    这厢话音刚落,便有轻飘飘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随着广袖宽袍从外步入房内。
    众人回头,竟是淳安侯到访。
    霍知州自然要给他面子,相互见了礼。
    淳安侯淡笑着道,“原来薛大夫也在,实在是巧,不知薛大夫此来为何?”
    薛妙妙听出来他话中有话,投来感激地一瞥,“知州公子术后并发症,不过知州大人不信任薛某。”
    霍知州冷哼一声,淳安侯步态悠然,“恕我直言,连崔大人都治不了的病症,只怕整个河间府更是无人敢治,不论霍大人与薛大夫有任何误会,病情为大,诸位三思。”
    淳安侯把话放着,分量自然重,而且经过方才的对峙,霍知州心中也有所权衡。
    不一会儿,请大夫的小厮跑回来,医馆一听是替霍公子治病,不是不在家就是身体不适,结果绕了一圈,无人敢来,无人敢冒这个风险。
    最后霍知州只好拉下脸面,“淳安侯说的在理,如此,还请薛大夫继续诊治。”
    可叹人心不古,薛妙妙此刻的心情已经是凉了半截。
    但霍知州一万个不是,她也绝对做不到对病人坐视不理。
    “敢问霍大人一句,那份告知书可还有效力?”她最后确认。
    不情愿地点点头,算是应允。
    淳安侯一派闲适地坐在椅子上,无形中作为鉴证。
    快速准备好术前一切,薛妙妙一问之下,果然是霍谦嫌引流管碍事,便私下违背医嘱拔掉了,自行将缝合口粘住。
    后来过了半日,便觉得腹痛难忍,发起高热,缝合口也有越来越多的液体流出来。
    这一下才心知病情严重,连忙去找自己来。
    虽责怪他们护理不当,但目前要紧的是,先要拆线彻底灌洗,充分引流。
    摒去闲杂人等,选来选去,便将淳安侯留下做助手。
    尉迟恭笑的桃花春风似的温润儒雅,仿佛很愿意效劳的态度。
    两人简单地交流了片刻,便铺好巾布,各自套上手术服。
    看着稀奇古怪的行头,尉迟恭淡淡道,“这手法我也是第一次见,看来要好生领教一下妙妙的医术。”
    没奈何地望了他一眼,恍惚间,眼前男人的模样忽然令她想到了陆蘅。
    还有他满面肃然地手术的样子,而且从没有一句非议和怀疑,始终无条件地配合,那种沉稳的气质,令自己也能跟着安下心来。
    尉迟恭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薛妙妙连忙收起心思,为何会想到他呢…
    之后便是沉默,薛妙妙一丝不苟地拆除部分缝线,探查腹腔情况,着手清理。
    尉迟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动作,想她一介女子,却有如此见识胆量,便越看越觉得不同一般,想当初凤凰谷时,她一身绿色衣裳清纯好看的不沾染一丝尘垢,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女子。
    此时此刻,又能为病人开胸破腹,一把手术刀严肃而认真。
    如何不令他刮目相看,素来只听闻凤凰谷医脉岐黄之术冠绝天下,一见才知的确如此。
    便又回想当初,若伽罗湖那一晚当真与她共赴巫山,也是甘愿的。
    正在专心手术的薛妙妙忽然接受到一旁投来的目光,转头便对上尉迟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眼,不由地警告,“手术中,要心无旁骛。”
    尉迟恭很配合地应下。
    虽然过程中,他行动利落,但论起配合的默契程度上,总觉得不如陆蘅。
    尽管陆蘅全程都是冰山脸,可就是每一处动作都能很好的领会,很好地反馈,顺手的紧。
    半个时辰之后,清理完毕,换了根口径更粗的羊皮软管,创口也没有缝合死,而是需要每日换药,再观疗效。
    经历过这一次教训,司责护理的小厮也再不敢怠慢,薛妙妙为保万一,直接向霍知州交待病情。
    眼见儿子的烧渐渐退下来,霍知州才认可了薛妙妙的治疗方案。
    想到方才那通不愉快的谈话,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岂料薛妙妙已经整理好东西不发一言地出了房门。
    此时无声胜有声,相较之下,更显得霍家人不够肚量。
    尉迟恭帮她拿着东西,见她忙碌许久,额头上已经沁出汗来,便掏出锦帕替她擦去。
    正走到府门前,薛妙妙被他猛地触碰,颇有些不习惯,便连忙自己拿着,不料这一拿,正好就按在尉迟恭的手上。
    微微停顿的片刻,余光瞥见打东巷口哒哒行来一纵马队。
    为首之人端坐汗血宝马之上,一身白衣映着天光,冷峻如霜,打马从满街的桃花树下肃然而来。
    薛妙妙连忙将他手推开,“谢谢。”
    尉迟恭和身后跟来的霍知州等人也同时看见了浩浩荡荡的一对人马,霍知州只觉得双腿有点发虚。
    陆蘅就这么挺拔地在马背上俯瞰,接到薛妙被叫走的消息时,他便立刻放下手中公务,从大营赶来。
    好在她安然无恙,但霍知州对她不敬的事情,探子已经如实回报。
    霍知州不会知道兰沧王的眼线遍布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只觉得此时那道目光冷如冰刃,刀刀穿透过来。
    而方才,淳安侯的手如此亲昵地替她擦汗,两人默契熟悉的态度,更是让陆蘅觉得如此刺眼。
    不顾众人行礼拜见,陆蘅翻身下马,将披风凛冽地一收,沉步朝着薛妙妙走来。
    “既然诊完病,薛大夫便随本王回去吧。”
    淳安侯不甘示弱地表态,看似云淡风轻,“我还有事要和妙妙说。”
    一听妙妙二字,陆蘅的眼波更是沉了几许,看向一旁。
    薛妙妙此时只觉得进退两难,索性就装聋作哑,低着头任他们你来我往,总之和自己没关系就好…
    “过去,等着本王。”微微将她往身后一拉,“淳安侯有何话,不妨直说。”
    那边傅明昭也翻身下马,熟练地接过薛妙妙的行头,“你可真是大胆,竟敢独自来,他们若不是看在将军的面上,必然不过轻易饶过你的。”
    薛妙妙点点头,有些无奈,“你说的对。”
    眼见兰沧王要人的态度坚决,淳安侯退让一步却不失风度,“府上簪花宴下月初举行,特请王爷和薛大夫一同赴宴,不知可给薄面三分。”
    陆蘅站在那里,凛然如松,从气势上,已经艳压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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