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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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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雨已经停了,但云层似乎变得更厚,看来似乎将有一场倾盆大雨。

「今後你有什么打算?」义元问。

一个间谍不能达成任务,照理是应该自行了断或予以处死的。当义元问找不出自杀理由而

厚著脸皮归来的勘助有何打算时,其实也就是问自己应该如何处置他。

「在下是前来辞行的。」

「嗯……」

即使未能完成间谍的任务,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处死对方。他心想,可能只好依他所说,把

他逐出今川家,但心中觉得有几分惋惜。自从当年义元被寄养在善德寺,从事僧侣的修行

起,他便已结识山本勘助。天文五年四月,哥哥氏辉去世,由义元继承家业以来,山本勘

助即在谍报工作上屡建奇功,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除此之外,只要分派他的任务,皆能

一一完成。而且,在战国时代裏,像他这种身怀绝技的男人,是各国力争的对象。

(放弃他的确可惜。)

义元思索了一下。虽然放弃他的确很可惜,但要他继续留在今川家似乎也是件不太体面的

事。

因为晴信既已识破他是相模或骏河派出的间谍,如果继续收留,等於是向晴信低头。

「你向我辞行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我本当答应你。但这样做是否能解决一切?」

义元自言自语地说。他仿佛已经听到晴信的笑声,那是一阵乾笑,似乎在嘲笑他智慧的浅

短。

义元把眼睛睁大,他的心意已决。

「勘助,我命你带著我的信去找晴信。我会在信尾把你推荐给晴信。」

「把我推荐给晴信公子?」

山本勘助以怀疑的眼光看著义元。

「不错。表面上是让你变成武田的家将,但其实是要你透过第三者将有关武田的情形逐一

报告予我。你的妻小就留在这边,我会替你保护他们。这次千万不要再犯错,让晴信看穿

你的身分。」

义元让勘助在庭院等候,自己回到房间,坐在案前回信。

根据所有情况来判断,让晴信继承甲斐领主的地位似乎较为有利。虽然要收留信虎这个惹

祸精,但甲州金一千两的确是笔可观的数目。当然,他也不能不对晴信加以提防,或许他

放逐信虎之後,继而会向骏河出兵。然而,这也不是马上的事,而且假如晴信真要这么做

,届时也会有因应的对策。

义元简单地写完愿意收留信虎的事後,在信尾附带地说:前些日子承蒙赦免在笛吹川上游

捕获的我方间谍山本勘助。即日起,我方将不再予以录用,但如无困难,敬请任用。

「勘助,虽然这是一项非常艰钜的工作,但希望你能圆满地达成。只要你留在武田的阵营

中,我便可高枕无忧。不出五年,甲斐就将成为今川的领土,到时我一定会重重地赏你。



勘助以烱焖发亮的眼睛注视著义元的脸,而接受旨意。他支撑在地的手所以颤抖,是因为

身负重大复杂的任务,因而感动的缘故。

山本勘助将义元回给晴信的信收在怀中,当天夜晚,冒雨向甲斐出发。

这天夜裏,义元又另外派了一名使者捎信给信虎。使者所带的信中,写著愿意收留晴信公

子,只要事前予以通知,一定会派人前往迎接。 诹访的要冲之地上原城筑於能了望诹访

湖的山丘上。那是一座建筑在小山顶上的城堡,背面倚山,在通往城堡的坡道门口设有栅

门,有数名士兵戍守。

天文十年五月八日,有二人骑马从古府中冒雨直奔而来,在栅门的前面停下。那是递送信

虎书信的使者。

诹访赖重命使者下去休息,匆匆忙忙打开信。信的内容是怂恿他向小县出兵。

迩来小县的海野楝纲仰赖上杉宪政之势,频频活动,经常入侵佐久郡。倘若置之不理,将

危及佐久街道。因小县的动态与诹访有直接关系,故希望阁下将它视为共同敌人,一起消

灭。担任先锋的晴信军马将在十日早晨以前到达甲州与诹访的国境,在那里与诹访军联合

,越过大门,攻进小县的领土。希望阁下能依此计画进行准备。 诹访赖重读完信虎的信

後,嗤之以鼻。他的鼻梁高耸,鼻头很尖。他的面貌细长,双唇紧合,与他的鼻子非常相

称,是个英俊的男人。然而,他的相貌虽然高贵地足以继承名族城主的地位,但在他那高

耸的鼻子下所挂著的冷笑,却显得过分自信。

「他要攻打小县而命我出兵,简直是岂有此理!本来我方就此他更早出兵小县,去年即已

越过大门峠,攻入小县;另外,七月底的时候,也曾攻进长洼城。换句话说,小县早就等

於诹访的领土,而他现在竟要和我方联合出兵,分明是要夺取我方已得的土地。我从来没

有想到信虎是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甚至於接近痴呆!」诹访赖重回顾已经削发皈依佛门的

千野伊豆入道如此说。

「在下也有同感。但自从弥弥公主嫁到此处後,诹访与武田已经结为亲戚,似乎不便予以

拒绝。不妨给信虎公回信将依指定出兵。由於他约定与晴信公子在国境会合的日期是十日

,因此那天我们依照约定进兵那裏,但在晴信公子未到达之前,留下人传话给他说:由於

小县的敌情有异,故只好早一步进军。然後直接越过大门峠,进入长洼城,与长洼城的兵

马一起向芦田城出击。至於以後的事就交给在下来办理。我将引入弥津元直,和小县诸城

连络。这次的战役结果必然对诹访最为有利。」

千野伊豆入道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把嘴凑到赖重的耳边,低声地透露自己的策略。

大约在派往诹访的使者回到在韮崎布阵的信虎身边的同时,今川义元所派的使者也来到信

虎的阵营,传递义元的信。

「诹访侯和今川侯都是我的好女婿。」

信虎对身旁的甘利虎泰说。虎泰并不了解他的意思,只是点头表示附和。但虎泰趁信虎心

情正好的时候,离开他而前往板垣信方处,告知此事。

「他说诹访侯和今川侯都是他的好女婿……」

信方口中喃喃自语,然後问虎泰信裏面写些什么。

「诹访公的信可能是答应出兵小县:至於今川公的信,则无法猜测到底写些什么?莫非领

主要把晴信公子……」

虎泰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你也这么想吗?我和你有同感。有迹象显示老爷已经为放逐晴信公子的事和今川侯取得

连系。假如今川侯已经答应,那么事情就有麻烦了!问题是今川侯对晴信公子的委托又有

何答覆呢?」

信方以忧虑的眼神,将视线投向距离不远的寺院,亦即晴信的临时阵营。细雨依然不停地

下著。

当天夜晚,一名年轻的僧人来到晴信的阵营,自称是京都三条家派来的使者。僧人坐在晴

信的面前。

「莫非法师是……?」

晴信一眼便看出他是在笛吹川上游川浦乡被释放的奸细,但他并不感到惊讶,反而露出多

年好友般的表情,问候对方远到而来的辛劳,然後摒退左右侍从。

山本勘助将今川义元写的信置於晴信的面前。晴信并未立即打开,而注视著信和勘助的脸



勘助的眼神并未露出丝毫的动摇。勘助极力忍受晴信那慑人的眼光,心想一旦自己无法忍

受这种眼力时,就是己身破灭的时候了。晴信的眼睛圆而大,茶褐色,如果不眨动,就像

妖魔一般,令人惧怕。当这股惧怕变成一股杀气笼罩在山本勘助的身上时,勘助企图以双

层的力量用力地顶回去。晴信的眼睛眨动了一下,杀气也从他的眼中消失,露出睿智的光

辉。晴信的眼睛上下眨动时,勘助觉得就好似全身被抚摸过一般,并感到自己的心好似已

经被晴信这轻轻一瞥所识穿。

「报出名来。」

「山本勘助。」

晴信深深点著头,打开今川义元的信。雨声中混杂著摊开卷纸的声音。

「你是否有意出仕於我?」

晴信的声音有如雷霆万钧般地响起。

「山本勘助愿效犬马之劳。」

勘助回答说。他心想这是他由衷的心意,他已经忘记自己是奉今川义元的命令,是从正门

投帖进来的间谍。他之所以想出仕於晴信只是被晴信眼睛的威严及有如洪钟般的声音所镇

服。

当勘助回答愿意在有生之年效犬马之劳,俯伏在晴信面前而再度抬起眼时,他又回到了今

川义元派来的间谍身分。在他的眼神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混乱及苦闷。他以略带苍白的脸色

说:

「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派我执行。」

「这也不急於一时,你暂时退下休息。如果有事,我会遣人宣你过来。」

晴信的眼中带著笑意。勘助觉得自己已经彻底的失败,他心想晴信或许已经知道他是今川

义元派来卧底的人。

山本勘助从晴信的面前退下後,在为他所安排的仓库一隅睡觉。经过一夜痛苦的噩梦之後

,次晨,晴信召见了山本勘助。

「你对诹访是否了解?」

晴信以宏亮的嗓音问他。

「略知一二。」

「既然如此,你现在立刻前往诹访,调查诹访赖重的动向。不必将细节一一报告给我,只

要严密地监视诹访侯,等战事告一段落後再回来报告。」

这天雨已经停了。一刻之後,假扮樵夫模样的山本勘助已经往诹访和甲州的国境出发。

晴信的军队在五月十日午时左右来到上万木,诹访赖重的弟弟赖高带领五十名人马在此迎

接。由於晴信与赖重在前年弥弥公主嫁到诹访时,曾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这时也不需要一

番拘束的问候,两人便坐在宽板凳上,面对面地看著对方。

「赖重侯的军队到那裏了呢?」

晴信故意装做一无所知似地问。

虽然两军约定将联合起来,一道越过大门峠,但其实诹访军是表面假装来迎接晴信,而自

己早已向大门峠进军。赖重这种奇怪的军事行动,早有哨探向晴信一一报告过了。

「原来是想迎接晴信公子一起越过大门峠的,但是今天早上接到长洼城派来使者的急报,

说长洼城内有人做敌军的内应。」

赖高看来是个胆小怯懦的人,与态度强硬的哥哥相比,显得略逊一筹。他的话中还带著几

分畏怯。

「您是说赖重侯已经急忙赶往大门峠去了,是吗?在军事上能够随机应变,确实令人敬佩

。而且这是常有的事,我不会介意的。」

晴信虽然这样说,内心裏却对诹访赖重的作为深表戒心。

(我一向不喜欢他那种动辄以出身神氏为名门的高傲态度。他对诹访周围的领主们,总是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鄙视别人为一时暴发的土豪,所以妹妹弥弥出嫁时,他才会要

求那种过分的嫁粧。)

晴信的视线从赖高的眼中移开,望著附近的景物。沿著狭谷开辟出来的水田,稻田上反射

著金色的光芒。当温暖的和风拂过青葱的稻禾,夹带著肥沃的黑土气息。

(原来这裏是属於甲斐的。)

晴信从田陌了望森林,接著又从森林望到八岳山广濶的山麓,心中想著送给妹妹弥弥的嫁

粧,就是位於甲六川与立场川间的境方十八村。晴信现在坐的设有板凳的上茑木,正是十

八村的范围之一。

「弥弥好吗?」

晴信突然问赖高有关妹妹的近况。虽然他早已知道妹妹的情况,但当他问这话时:心中充

满了一种怜恤。瞬时,晴信对这个背信忘义的赖重擅自领兵越过大门峠感到非常的气愤:

然而,他又想到将变成寡妇的弥弥。他仿佛看到那个沉默寡言、身体孱弱而又相貌平凡的

妹妹,正伫立在赖重的墓碑之前,脸上不带一丝泪痕的表情。

「那么我也该赶路了,以免落後赖重侯太多。」

晴信下令前进之後,嘱咐诹访赖高也把这件事告诉随後来到的父亲信虎。

天文十年五月十一日,晴信越过大门峠。道路两旁的麓梨花盛开著白色的花朵。晴信在那

儿做片刻的休息。他觉得那花儿散发出来的香味,虽然甜蜜,却带有一丝的寂寥。望著满

山遍野的白花,花儿的香味使晴信忆起了阿谷。他突然恍然大悟,阿谷的肌肤原来就像甜

美的麓梨花。

晴信伸手触摸麓梨花的树干,觉得十分地阴冷。这时,阿谷的味道即刻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三条氏那冰冷的感觉。在出兵的前日,晴信曾到三条氏的居室。

「明天早晨要出征?」

三条氏问。晴信回答这次小县的战役很快就会结束,最久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两个月已经够长了。虽然我是无所谓,不过对阿谷来说可就十分的漫长喽!我看,你不

妨到阿谷那边与她好好地相聚一番。」

三条氏的大脸明显地露出妒意。

「要不要找阿谷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挥。」

晴信把她的话顶回去。但这时他已无心和三条氏共榻而眠了。

「当然啦!一个将继承武田家业的人,要和那一个女人睡,我根本无权过问。」

「你说什么女人……!阿谷是我正式的偏房,而且身家清白。」

晴信一面与三条氏争辩,一面意识到自己与三条氏的年龄差距。一个比他年长三岁的女人

,在各方面都比他来得厉害。他心想如果继续争辩下去,也许会惨败。

「阿谷本来是个健全的女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说什么?」晴信抬高了嗓音。

「她有病,而且是明显的肺痨。她的脸色白得透明,过午就会泛红,有时还会咳嗽。」

三条氏的话就像利刃一般地刺向晴信。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事实。

「你说阿谷患有肺痨,要我不要和她接近。果真如此,为何不坦白说出来?你刚才还说这

两个月对阿谷来说是十分地漫长,叫我到她那边聚一聚:但这会儿你又中伤她患有肺痨,

简直不像是有教养的女人所该说的话。」

晴信说这些话时,三条氏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因为她一向自以为是个有教养的女人,但

这会儿对方却提出了实际的证据,证明她并非如此。在她那歪曲的表情中,一双眼睛充满

了憎恨。

她的双手抖颤地交叉在膝干上。由於过分的颤抖,在她手中的布条已被扭成两段。

大门峠和一般的山岭下太一样。它是沿著和缓的坡道上升,然後在山岭又沿著平缓坡道下

降。

走下岭头之後,便到了长洼城。

长洼城本来是诹访赖重攻占的城池,因此即使赖重提前进攻实无不可。问题是:赖重以後

将采取什么行动呢?

根据大门峠所得到的情报,赖重正挥军向芦田城进攻。假如诹访的军队拥进那裏,海野平

原就等於被诹访所平定。换句话说,他们已不需要远道的甲斐军队来征讨。

晴信的军队走下大门峠。下了漫长的山麓来到海野平原,眼前豁然开朗。这儿没有一点血

腥味,洋溢著和平的气氛。乡民们若无其事地在田裏耕种。

哨马四处探听之後,发现海野的军队已为诹访赖重所败,现已向芦田城撤退。

「海野栋纲似乎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撤兵,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晴信问甘利虎泰的意见。

「有此可能。不过目前还看不出真正的情形来。最令人担心的是诹访侯的进攻过急。而且

他只带三千名兵马,如果敌人从背後袭击,後果将不堪设想。我们现在只有在他的後面赶

去支援。」

晴信非常赞同地点头。

当晴信的军队接近芦田城时,诹访军与海野军正展开激烈的战斗。背山环海的芦田城和诹

访的上原城有几分相似。地势相当显要,看起来不会如此简单地攻陷。晴信带著数骑兵马

前往诹访赖重的阵营访问。赖重在一棵巨木下扎营,坐在周围设有帷幕的板凳上。 「恭

喜侯爷屡建奇功。」

晴信故意谦卑地说。其实这是他的外交辞令。

「些微小事实不足挂齿。只需再一日,便可攻下此城,请阁下好好地休养。」

晴信沉默地直视厚著脸皮说这话的赖重。他对这位自以为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心中有著难

以抑压的愤怒。心想,不久他就会遭到海野军的反击,接受惨痛的教训。

(赖重一向是不知礼节的男人,既然娶了我妹妹,就算年长,也是我的妹夫,但他却只顾

坐在上座,也不会礼让。)

晴信走出赖重的阵营,仰望著芦田城。不久以前,还听到有人喊叫或箭羽的声音,这会却

突然静了下来。在城下走动的士兵身影依稀可见。

晴信回到营区之後,吩咐部属要慎防海野军展开全面反击。在他的阵营裏,火堆一直燃烧

到深夜。次晨稍早,晴信因为听到士兵们的呐喊声而醒过来。他原以为是敌军前来偷袭,

後来才知道那是诹访军所发出胜利的欢呼声。海野军乘著黑夜,弃城逃往後山。

这场并没有遭到敌军顽强抵抗的战役持续下去。小县中有许多小型的城堡或城池,但无论

攻打那一座城,都没有遭受到强烈的抵抗,就像空气自然地泄掉一般,城裏的士兵不知在

何时早巳消失得无影无踪。海野军如此退怯不但毫无意义:同时,海野栋纲不知人在何处

也是十分不寻常的事。

天文十年五月十三日尾野山城;十四日海野城;十五日,弥津城的弥津元直前来求和。次

日,矢泽城表示愿意投降。

到了这时,才知道海野栋纲为了向上野的上杉宪政求援,早已逃逸。

远征小县的战役,原先预料在武田、诹访和村上三氏的同盟军下,将与海野和上杉的联军

有一场大决战:然而,奇怪的是海野和上杉都没有做全力的抵抗就撤兵了。虽然这一直是

晴信百思不解的问题,但总之小县是被平定,而战事也终於结束了。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後,弥津氏的城馆中举办了一场庆功会。

在这个聚会中,弥津元直三女儿里美表演的小鼓,吸引了所有武将们的注意。虽然她还是

个带有稚气的小女孩,并有一股娇憨的气息,但在众多的武将面前却能落落大方,一点也

不显得拘束。她带著春晓般清新美丽的微笑。她击鼓的时候,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当击鼓表演结束,即将开宴的时候,诹访赖重制止将要退下的里美,请她继续留下。

「你的意思是要把里美留在此处?」

元直变色地说。他的表情似乎在说要他女儿出来陪酒是件无礼的要求。至少弥津家是自动

求和,不应该向他提出这种要求。

「我要她留下就得留下,你知不知道弥津家和诹访家有什么关系?」

赖重说。弥津家本来是诹访的旁支,而他的话带著强迫性,言外之意表示赖重是本家,他

所吩咐的话,岂可不从?

「里美只是个小孩子。」元直显得十分困恼。

「赖重公,如把里美小姐强留在此,确实有些不妥。不妨另外设席举行诗会,让里美小姐

也列席参加。」

晴信从旁插嘴进来。因为他听说弥津元直精通诗歌,因此想必他的女儿里美也会作诗,因

而出此计策替对方解围。

「哦!没想到晴信公子也会吟诗!我一向听说甲斐的武士,除了骑马玩枪外别无专长……。

算了!里美小姐的事以後再说。」

赖重露出一脸的不高兴。虽然诗会只是随便揑造的藉口,但既然晴信为了里美而与他杯葛

,这时把她强留在酒席上,似乎有待商榷。赖重愤然离席。接著,晴信也起身离去。

由於两位主宾离席而去,弥津元直慌忙地随後赶到。因为这场风波,酒宴开席之後,气氛

仍显得十分僵硬。

「无论晴信多大年纪也是个不识时务的呆子。」

当信虎用破锣般的嗓音批评晴信时,酒席上已开始觥筹交错,欢声畅饮。

追在赖重後面而来的弥津元直,向赖重连连道歉後,却在走回城馆时,与晴信不期而遇。

晴信带著开朗的微笑说:

「这裏的二期耕作似乎已进入情况了?」

他指著从脚底一直沿伸而去的麦田说。

「蒙您过奖,二期耕作最近终於稳定下来,使我们能有稳定的收获。」

晴信望著弥津元直那张和蔼的脸,心想他绝不是一个爱好兵马厮杀的男人。

「为了诹访家的事,阁下必定非常的担心。」

元直频频低下头来向他点头,说:

「诹访侯就相当於我们的主人……」

他哽咽地说。这就是小豪族的悲哀。这天夜裏,山本勘助突然出现在晴信的阵营之中。

「在下已经调查清楚有关诙访家的事了。」勘助说:「诹访赖重的总管(首席家将)千野

伊豆入道,最近和弥津元直在小县的各豪族间走动。由此看夹,这次海野一族所以不战而

退,可能是诹访与海野间也订有密约。诹访赖重很可能是利用弥津元直来当爪牙。依我的

猜测,海野一族这次虽然不战而退,但等到村上、武田和诹访的兵马撤回之後,会再卷土

重来。」

勘助先把结论说出,然後把自己调查的证据一一向晴信禀告。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们的密约中,可能包括割让芦田城作为条件。」晴信频频点头後

说:

「辛苦你了,不过还有劳你即刻赶到骏河,把这次战争的经过详细地向今川义元报告,并

请他派约百名人马前来迎接。」

「迎接什么人?」

「你只要这样说他就会明白。」

晴信绷著脸说。山本勘助离去之後,晴信在烛火下专心地作诗。大约半刻之後,他作好了

一首诗,然後将它誊好,再召大月平左卫门进来。

「今晚我要派人把这封信送到里美小姐那儿,我命你潜伏在里美小姐的房内,仔细观察她

的表情,然後回来报告。」

「到里美小姐的房内?」大月平左卫门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必惊讶。以你的功夫,即使要潜进防卫再森严的城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你只

要静静的观察,千万不可惊吓到她,因为她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晴信说她是个重要人物,同时在心裏笑著。她的确是个重要的女人,可能会成为地位仅次

於阿谷的女人。晴信口中吟诵著为里美而作的诗:

鼓音深扣征夫心

最是难忘击鼓人

这不能算是一首绝妙的情诗。当他出声吟诵的时候,眼前浮现赖重的脸庞:鼻子高耸的赖

重打量著里美与露出冷笑的自己。

风之卷04烟雨无情

晴信在纸上画了一张四不像的地图。上面画有诹访的湖泊,在湖东写上诹访赖重;而在诹

访湖的北边写著金刺尧存。在诹访湖稍远的北方写著小笠原氏:稍远的南方写著高远赖继

。这是晴信以诹访为中心所画出来的势力分布图。在诹访赖重的祖父赖满所统一的诹访地

区中,目前仍对诹访持反感的金刺一族,属於下诹访:另外,小笠原氏和高远氏也在南北

方觊觎诹访。

×诹访赖重

△诹访赖高

×千野伊豆入道

△高远赖继

○弥宜满清

○金刺尧存

×表示对武田不利的对手,亦即务必予以诛除的人物;○表示可以结为盟友,亦即可能反

叛对方,投靠我方的人;至於△则表示视条件而定,可以听我方任意摆布的人。金刺氏是

世代继承诹访神社下社的大祝(庙祝),一向和诹访神社上社的诹访氏不和,但後来为诹

访赖满所胁迫,现隶属於上社的诹访氏,因而随时有反叛的可能。满清是诹访神社上社的

弥宜(神职之名称),虽然也属於诹访家的一族,但对赖重十分地反感,已经表示愿意做

武田的内应。高远赖继、赖重的弟弟赖高则是视条件好坏,随时会投靠武田。又由於高远

赖继出生於诹访家,故有极大的野心,企图夺取本家的地位。

晴信写完之後,把它折成细条,将纸的前端放於烛火之上。晴信望著纸张发出比烛火更鲜

艳的红光,并以严厉的表情沉思著。不久,火焰烧到了他的指头,他赶紧把火吹灭。

屋外有人的声音传来。侍臣向他通报说大月平左卫门在外面恭候。

「叫他进来。」

说著,晴信把夹在指间残留的纸片扔进烛台之中,然後以恍如大梦初醒般的神情接见大月

平左卫门。

「在下已经看清楚一切,特地回来报告。」平左卫门说。

「好,你告诉我里美小姐到底以什么表情读我的诗,她又做了些什么评语?」

晴信把膝干挪向平左卫门说。

「她很认真的在读。」平左卫门简单地说。

「这还用说吗?端正姿势阅读书信是本来应有的礼节。她的表情是否有露出喜悦或期待一

类的反应?」

晴信注视著平左卫门的眼睛说。

「里美小姐读完後露出了笑容。」

「你说她笑了!我想那一定是很高兴的笑容。」

「不!看起来并不像。属下以为那好像是一种冷笑。」

「什么?里美小姐读完我的诗後露出冷笑?」

平左卫门并没有回答,只是点个头。在晴信的脸上露出一丝混乱的神色,但他很快地掩饰

过去,说:

「里美小姐有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正当她要讲话的时候,侍女送上第二封信,她便打开那封信。那封信好像是诹访

赖重公寄来的。」

听到赖重的名字,晴信立刻紧张起来,摆出对抗般的姿势,说:

「你不必有所顾忌,把你所看到的事从实地告诉我。」

平左卫门发现晴信对这件事极为关心,同时在晴信严厉的眼光下,绝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欺

瞒,因此只好不顾一切地把实情说出来:

「里美小姐把您的信和赖重公的信放在面前,并一一地把裏面的诗吟咏加以比较:

鼓音深扣征夫心

最是难忘击鼓人

那怕强折遂我心

嫣然山村百合花

里美小姐念了两、三次,互相比较之後说:在作诗的技巧方面,诹访公略胜一筹。她说『

那怕强折』这几个字充分表现出男人的气魄。另外,她说晴信公子的诗是过气的诗了。」

平左卫门住了口。因为他看到晴信内心的动摇。晴信的脸就像发烧般地泛红。

「她说这一类的诗是属於平安朝的诗,不太适合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但这是晴信公子搜

尽枯肠写出来的诗,有种怡人的温馨:至於诹访公的诗,技巧高妙,极适合当前的时势,

并且很能打动女人的心,但是诗中似乎带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令人感到害怕。」

平左卫门说到此处又住了口。

「批评我的诗是搜尽枯肠作出来的,可见里美小姐是位才女。」晴信听了平左卫门的报告

後,似乎颇受感动。「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提笔写了二首诗作为回信。不过,诗的内容我没有看到。等她写好回信叫侍女的时候

,属下便趁机会溜回来了。」

信虎把寺庙的大堂当作临时阵营。他坐镇在那裏,天一亮便接见不断来访的邻近土豪们。

土豪们各自携带若干礼物进献。他们献上酒类、鸡、米、毛皮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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