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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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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晴信可能是从未遇到如此大规模的作战,因此派参谋高白斋前来协助。然而,高白斋
所传达的命令却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驹井公是要我撤兵?请先看看我方的布阵,就算来了一万或两万越军,也必然会成为瓮
中之鳖,必死无疑。」
饭富兵部把地图摊开在高白斋的面前,准备说明他的布阵情形。
「饭富公的布阵十分完美。但在还未弄清是什么鳖之前便打开瓮口,是否太危险了些?」
「您是说这口瓮会被鳖所攻破?」
「这要看这只鳖的能力如何。万一鳖在瓮中挣扎得过於厉害,有时也可能把瓮挣破。」
「您是说甲军会输给越军?」
饭富兵部气得面红耳赤。他的语气似乎有即使冒抗命之罪,也不惜与越军一争高下的意思
。
「在下会把阁下的意思禀告主公,但这次请依照主公的指示撤退。相信主公会在近日内实
行大规模的反击,届时在下会推荐阁下来担任前锋的职务。」
姜到底是老的辣。高白斋以温和的语气说服对方,绝不说出会刺激饭富兵部不满情绪的言
语。他一面说,一面拍著他的肩膀,并时而加入主公的指示或大本营决策之类的字眼,企
图使饭富兵部回心转意。但饭富兵部却迟迟不肯应允。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接到了
敌人前锋队与我方前卫部队发生冲突的消息。
「饭富兄,请马上退兵。不要忘了甲军的领帅只有主公一人。」
这句话足以让饭富兵部为之丧胆!倘若饭富兵部依然要继续推托下去,高白斋便准备依照
军法来处理。高白斋的语气异常地严厉,因为他已意识到事态的紧急。
「好!我退兵。但主公也说可以派细作去扰乱敌军的後方,这样做应无妨碍吧!」
「可以,但要适可而止。部队作战和细作的性质不同,这点相信不必我老人家来说……」
高白斋事先提出了警告。
天文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二日,饭富兵部指挥的八个军团二千五百军兵下山,作势要攻打越
军,但却在当天夜晚便撤回到猿马场峠。这是一次未损一兵一卒的完美撤退。然而,北道
的撤退虽然很顺利,奉命沿南道进攻,驻守在葛尾城的於曾源八郎及其手下的一百五十名
将士却随著甲军的撤退而注定了败亡的命运。他们对葛尾城还不十分熟悉。尽管原村上城
主大须贺久兵卫的家将西泽半兵卫已将城裏的情形告诉他们:但西泽本身对城池的了解,
也仅止於偶尔跟随大须贺久兵卫来此城池而已。
四月二十三日,越军以北信浓村上派的武将为先锋,进攻到坂木,亦即向甲军撤退後留下
的唯一据点葛尾城杀奔而来。葛尾城因建於山上,无法用大军攻打,但因前来攻击者大多
曾经据守过葛尾城,故对城池的弱点可谓了如指掌。结果,每一个要害都受到敌人的围攻
,当天夜半,城池的一角已被攻破。
於曾源八郎纵火焚城自尽。
跟随於曾源八郎的甲军,全部牺牲成仁。
这个悲惨的消息传到室贺峠武田信繁之处,但信繁却依然按兵不动。在高白斋的日记中记
载了当时的情景。
二十三日(己亥),驻守在葛尾城的我方将领於曾源八郎阵亡;二十四日,辰时撤退到
苅
屋原,入晚开始下起大雨。……五月大朔日(丙午)主公前往深志……。
晴信的本营从青柳撤到苅屋原(深志北方约二里);五月一日又撤退到深志城(松本城)
。
当长尾景虎在八幡目睹二千五百名甲军的完美撤退时,不禁在心中想像这位从未谋面的晴
信的风采。他相信武田晴信绝非一名凡庸的将领。而深藏不露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长尾景虎召集诸将,要他们自重自爱,同时派出密探,收集所有有关甲军的情报。但由於
甲军驻扎在猿马场峠,无法继续前进。
长尾景虎料想:暂时可能还没有机会与在春霞朦胧的猿马场峠的军队总指挥晴信决战。景
虎一直自命为军事天才。二十四岁的景虎也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然而,面对隐藏在前
头的甲军,却令景虎觉得毛骨悚然。那是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恐惧。
越军的将士们原来是带著抖擞的精神而来,但由於甲军意外地闪避,因此,虽想进行一场
烧杀掳掠的决战,却因为驻扎在向越後求援的村上、小笠原、井上、须田、岛津、栗田、
高梨等豪主们的土地上而不便予以破坏,只得把丈八的长枪朝著天空挥动,以发泄胸中的
豪情。
「既然已经来到这裏,就应越过猿马场峠进攻中信浓。」
有武将如此主张。但就在这时候,後方的运输队却受到甲军细作的攻击,蒙受了极大的损
失。
自称是北信豪主,率领十名武士前来投靠的细作,趁著深夜夺取越军的枪,或者攻击洋枪
队,抢走了五枝宝贵的洋枪。不久,流言使北信的民心陷入了不安。
「甲军撤退,其实是要试探北信浓各豪主的心。甲军的密探早已将在甲军撤退後对越军阿
谀的豪主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人将在甲军下次进驻时受到严厉的处罚。」
这些流言一旦传开,再没有一个豪主主动前往越军阵营,请求保障其领土的安全。他们根
本不知该投靠那一方,认为最好的办法便是逃亡。因此,这时逃往他处的人颇多。流言不
仅止於此,同时还有一向宗(宗教派别)在本国叛乱,或长尾的族人长尾政景企图谋叛的
谣言到处传播,而且言之凿凿。
长尾景虎命令三千军兵全部撤退。
晴信在五月八日离开深志城踏上归途。虽然成功地驱逐了村上义清,但越後的长尾景虎进
攻信浓却是意外之事。晴信正在思考和景虎间的决战。行军时,也陆续接获有关越军的情
报。越军所持的丈八长枪或洋枪等战利品陈列在他的面前。他已经知道越军的军纪和运输
线是何等地脆弱;同时,也看到了袭击运输队的粮食及弹药等。
「原来越军是以米粮来作战。」
晴信看到越军运输队所携带的生米、乾饭、炒米及米粉等後,对於控制产米的新泻平原的
越军能有如此充实的补给感到十分地震惊。此外,真田幸隆的细作还曾在越军的小部队中
,发现那部队携带三十个鹿皮袋装的砂金,这些砂金也陈列在晴信的面前。
「这是个难缠的敌人。」
晴信低声说。山本勘助果然说得一点也不错,要和拥有丰富的粮食及黄金的长尾景虎作战
,的确需要很大的决心。但是,当晴信站在塩尻峠望著诹访湖时,他早已把有关景虎的事
抛诸脑後了。
一望无际的诹访平原笼罩在春霞之中。当晴信望著那平原中央,仿佛带著一股愁绪的诹访
湖时,对湖衣姬的爱慕之情突然升起。他疯狂地向马挥鞭,直奔诹访湖衣姬的馆舍。在他
的前後有二十名武士担任警卫。
晴信驾临的消息事先已有通告,但湖衣姬的馆舍却笼罩著一股沉郁的气氛,不像往常一样
,有许多仆人到玄关迎接:反之,只有湖衣姬的侍女志野一人出迎而已。她的身影也带著
萧瑟的气氛。
晴信心想可能是湖衣姬发生了变故。听说她最近经常有轻微的发烧,可能是病情恶化了。
「湖衣姬娘娘正躺在床上。」
进入房间後,晴信以抱歉的口吻说:
「情况很严重吗?」
「是的。一直发高烧,而且消瘦许多……」
她似乎在暗示晴信,这时不宜让湖衣姬和他见面。
「娘娘是否知道我要来?」
「是的……」
「娘娘是否说她不愿见我?」
「不!」志野拚命的摇头:「她说一定要见您。但她现在那么憔悴,而且……」
「你不必顾虑这么多。我现在立刻去看娘娘。」
「但是,娘娘如今有病在身……」
志野显得非常惊慌。
「我只是来探病,你也可以陪在旁边。立即准备见面,并把胜赖叫来。」
志野这时方才嘘了口气。过去晴信每次出征信浓,必定会到城馆裏来。尤其是在经过激烈
的战斗之後,即使是白天也会和湖衣姬同榻而眠。因此,志野担心这次晴信也会向有病的
湖衣姬做出此种要求。晴信一面体谅志野的用心,同时也因为湖衣姬已病弱到不堪床笫之
温存而感到怜悯。
晴信等了一段相当的时间後,方才与湖衣姬见面。
湖衣姬身上穿著印有?#124;叶纹的白绢小……和深紫色的裙子。她的眉毛已经画过,且涂著
信浓的口红,扑著白粉。虽然她这一身贵族女性的装扮,在当时来说已略显过时;然而,
湖衣姬高贵的气质却使她的的美丽更为突出。这是晴信以前所未见过的湖衣姬。如果是平
时,她会穿着一件素雅的短袖便衣,在见面时彼此依偎,不是晴信用手揽着他的背,即是
湖衣姬靠在晴信的膝干上。然后,经过一番盛妆后的湖衣,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气
氛,这种冷艳的感觉,似乎以为着湖衣姬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向晴信表白?
虽然湖衣姬经过一番刻意的浓妆修饰,却依然无法掩饰住憔悴的面颊和削瘦的肩膀。她那
一双眼睛比以前明亮有神地凝视著晴信,似乎害怕会遗漏了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当晴信从
对方的眼神中看出那股热情时,对於以探病者的身分来面对彼此感到无法忍受。他想紧紧
地搂著她、安慰她,希望她不要被疾病所击败。
在他们身边坐著,头戴冠帽,身穿直衣及褂裙的胜赖似乎也觉察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氛。
「主公,贱妾将不久於人世了。虽然不知还能活一年或两年,但其实那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真正的生命早已结束。我得的是肺痨,而且已经无药可医了。」
湖衣姬说著又连续轻轻地咳了起来。
「胡说!你绝不是肺痨,只不过是感冒延误治疗而已。」
其实,晴信早已从立木仙元医生的口中得知湖衣姬所患的是肺痨:而且她的病情与曾经因
肺痨而亡的阿谷的病情相似,晴信自己偶尔也会有连续性的轻咳,因此是肺痨无疑。
「贱妾今天打扮得这么严肃,那是因为今天就要与主公永别了。虽然只有如此短暂的岁月
,但主公对我的宠爱已使我永生难忘。我并不害怕死亡,但却有一件让我牵挂的事,那就
是胜赖。这孩子兼有诹访氏的直系血统和武田家的直系血统。神氏诹访和甲斐源氏武田的
结合,乃是出於诹访神明的旨意,因此为使武田能日益昌隆,请让胜赖继承主公的地位。
如此一来,诹访的神明必会庇护武田,使平定天下大业的理想能早日实现。」
湖衣姬目不转睛地盯著晴信说。虽然她那种期望儿子能继承领主地位的心情是值得谅解的
,但也似乎不该如此坦白地说出来,何况是如此重要的事情,晴信怎能轻易地给予承诺?
晴信默默地望著湖衣姬的脸。
「我了解主公不能即刻回答的苦衷;但我深信将来主公一定会照我的话去做。今天我所说
的话也将永远留在胜赖的脑海中。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湖衣姬说完後,似乎不愿再多坐一会,即刻用右手勉强支起在坐垫上的身子,并因而发出
无力的轻咳。志野扶著她说:如果不休息一会,将对健康有害。
晴信很想鼓励或安慰被志野扶著走出房间的湖衣姬,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想,即使说
出来,也不过是个空洞的言词而已。
离开诹访的城馆後,晴信挥鞭而去。当他经过韮崎时,湖衣姬的影子已相当遥远,取而代
之的是惠理的姿影。他只要想到圆脸红颊的惠理,便会想起那酸涩的小梅。每当攻下一个
城寨便吃下一粒惠理送给他的壶渍小梅,对他来说是个快乐的回忆。
进入古府中之後,晴信突然调转马头,来到油川源左卫门尉信友的邸宅。那些担任前卫的
武士慌忙地折返追来。晴信看到这些随从慌乱的举动,心中感到十分好笑。晴信在油川源
左卫门的门前下马,迳自走入屋内。
油川家因晴信突然来访而惊慌不已。正当他们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晴信命人在庭院裹放
置一张宽板凳,说:
「我要向惠理小姐要杯水喝。」
晴信的突然出现并未使惠理感到惊慌。她身上穿著短袖便衣,脚下穿著草屦,将小梅放在
小碟子中,再置於木盘上,端到晴信的面前,说:
「主公,您回来了。您一定很疲倦吧?要不要我替您按摩肩膀?家父每次从战场上回来,我
也帮他按摩。我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哟!」
惠理毫不畏惧地说。晴信喜欢惠理这种坦率而不矫揉造作的模样。
「好!我就请你替我按摩肩膀,今晚请到城馆裏来。」
「是,是的……」
惠理羞赧地低下头去,因为她知道叫她今晚到城馆的言外之意。
当天夜晚,晴信把油川惠理接到城馆去了。
「主公好像很急。」
驹井高白斋在一旁取笑他。晴信说:
「婚礼可以延到秋天举行,但要先将迎娶惠理的事告知有关人员。」
这是晴信许久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新鲜肉体,这使他忆起过去所拥有的女人。然而,经验
告诉他「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一个女性在她第一次进入洞房时,最容易表现出她的性
格来。
和惠理在一起的感觉带有一种酸酸的梅子味,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当惠理和她这
生平的第一个男人做爱时,她紧闭著眼,从未发出半句埋怨的话。虽然是在夜晚,但她的
双颊明显地因羞涩而泛红了。
灯火继续燃烧著。惠理以柔顺而毅然的态度躺在晴信的怀中。她仿佛已把一切托付给晴信
,安心地睡著了。晴信凝视著她那仍带著几分少女脸庞的睡姿。
惠理的黑发披散在床褥上,一直延伸到晴信的枕边。晴信想起了和湖衣姬做爱时,她那长
长的黑发流泻在整个床褥上,以及她那不断挣扎及冀求的模样。虽然他明知这时候不该去
想湖衣姬的事:然而湖衣姬那白皙而剔透的肌肤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晴信摇摇头。他觉得这时候去想湖衣姬,对惠理来说是种亵凟。
惠理转身对著晴信。晴信在她的小唇上亲吻了一下。对三十三岁的晴信来说,十七岁的惠
理的嘴唇还显得过於酸涩。
林之卷04二十五日立春
天文二十二年(一五五三)七月二十五日,晴信率领二千军马从甲府出发。出兵的原因是
由於发现村上义清潜伏在小县郡的塩田城。被驱逐出葛尾城的村上义清,虽然企图在长尾
景虎的支援下回到东信;但因葛尾城早已被烧毁,故而想进入塩田城,以谋东山再起。
告知晴信,村上义清潜藏在塩田城的是埴科郡的清野左近大夫和长野刑部二人。
晴信的军队沿著佐久街道前进,八月一日进入长洼城。
村上义清在塩田城是千真万确的事:同时,在其支城和田城(并非中山道的和田城,而是
位於距离中山道和田城靠北约二里的武石城附近)、高鸟屋城和内村城等,有大井信广和
大井信定父子所率领的族人在那裏据守著。与其说它们是城池,不如说是小城寨。由於大
井父子很早以前便已降於武田,因此倘若为了支持村上义清而抗拒武田的话,无异是一明
显的叛乱行为。晴信对於投降者虽然非常宽厚,但对叛乱者却十分地残酷严厉,何况这只
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城寨,要打胜甲军的希望实在是非常渺小;然而,大井父子却依然冒
著反叛武田的罪名及可能丧失领土、诛连全族,以及佐久、小县的武士进入城内逼迫妇孺
儿童,使他们沦为奴隶的悲惨情况而反抗武田,主要是因为他相信支撑村上义清的背後势
力。同时,他相信只要据守这座城寨,抵挡甲军,村上义清所指挥的军队必会杀入武田晴
信的本营,与他决一雌雄的谣言。
和田城的防守军力大约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然而,这支军队却曾经抵挡过饭富兵部的五
百军兵。但不久,城池很快就被攻破,旋即遭到武田兵马的蹂躏。
驹井高白斋骑著马在山岗上遥望。有些士兵在妇女小孩的呼叫声中拚死地挥动著刀;还有
两个士兵在争夺一个武士的首级,无头尸体旁边正燃烧著火苗。当妇女为避火而逃出来时
,士兵们发出欢呼声而扑了过去,将她们拉进附近的草丛中施暴,甚至有二、三个士兵对
一个女人轮奸。
高白斋闭上了眼睛,心想:即使是军纪严明的甲军,在攻陷城池之後,也不免会做出此种
惨无人道的行为来。虽然他想前去制止,但在这种见血疯狂的状态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高白斋一面望著城裏逐渐增强的火势,一面寻思信广为何要进行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难
道他不怕一旦背叛失败就会被诛杀的道理?他想起当年晴信将其「信」字赐予他时,对方
因为感激而涕零的情景。倘若能够生擒信广,必定要查明原因。高白斋所以会来到前线,
也是为了这个理由。因为他认为查明信广的心意,必然会对平定信浓有所帮助。
就在胜负即将分晓的时候,大井信广焚城自尽了。
大井信广自尽的消息传出後,有二、三名卫兵从火焰中冲出来,其中两名立刻被杀;另外
一名身材娇小的武士则熟练地操著短枪,突破敌人的包围,企图逃到後方。三名武田的士
兵从後追赶,他们相信这个身手矫捷的人,必定是个有地位的人,因而想趁机立功。
高白斋对那位身材娇小的武士瞄了一眼,心中猜想那人或许是大井信广的儿子信定。果真
如此的话,高白斋想设法搭救这位刚行过加冠礼的武士。这并不是因为他受到大井信广的
托付,而是他的恻隐之心油然而升。同时,那张脸看起来就像个孩童,更使他忍不住地想
助他一臂之力。
高白斋策马向前。
正当他想下令别把他杀了,而要生擒时,那年轻的武士似乎已放弃了逃生的意识,而决定
与三名追来的士兵决战。年轻的武士背著榉木枪准备拚斗,他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高白斋下马走入草丛中。这时那个背著榉木枪的武士把枪伸出,发出呐喊的声音。那是女
人的声音。
「是个女人,她是女人!」有个士兵说。
他们从那走投无路的年轻武士的声音及面貌得知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听到女人的声音
後,附近的三名士兵也靠拢过来了。
「是个女人,别把她杀了。先让大伙消遣消遣。」
士兵们企图把那女子手中的枪打下来。而且这看来也是早晚的问题。
有个士兵趁机抓了一把泥土向她的脸上投去。她一步步地退怯,士兵们却一步步地向前逼
进,最後终於把她手上枪打落,准备向她扑过去。
「别过来,我是大井信广的女儿。」
她的话实在令人意外。扑过去的士兵瞬时疑惑万分,她伺机拔出匕首,向士兵的喉咙刺去
。
「他妈的!」
士兵们被激怒了。他们决心将她杀害,一齐向她逼杀过去。
「等一下。」
高白斋走入树丛,士兵们让出了一条路。
「你真的是大井信广的女儿?」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望著高白斋向她走近,知道对方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一位有身分地位
的大将,说:
「是的,我叫多津。」
虽然她礼貌地回答,但那瞪视著高白斋的眼神却十分严厉。
「既然如此,最好不要再挣扎。在下是驹井高白斋,我带你到主公那裏。」
然后,他对那五名仿佛突然被抢走猎物的步兵说:
「你们也可以把合力生擒大井信广的女儿多津小姐的事向班长报备,我可以替你们作证。
」
说完,高白斋带著多津回本营去了。
防守在武石城的大井信定,当天不战而降。
次日,高鸟屋城和内村城相继沦陷。甲军在次日,亦即八月五日大举进逼塩田城,但村上
义清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塩田城由饭富兵部驻守,担任城主。
《妙法寺记》记载著:
此年信州村上公於八月里离开塩田城,从此去向不明。一日之内,十六座城池沦陷。被俘
而有名望之人及妇女儿童颇多,实属空前。
最後的一行记载,经常可在《妙法寺记》的文章中见到。在城池沦陷之後,妇女儿童的命
运著实是非常悲惨。
早先失去葛尾本城,现在又被逐出塩田城的村上义清,在信浓一带已无容身之地。因为北
信浓的诸豪主皆害怕遭遇到和大井信广相同的命运,因此无人肯再庇护村上义清。
晴信在村上势力扫荡完後进行论功行赏。
真田幸隆获得了上田市北方秋和三百五十贯的土地,但必须将自己的儿子子昌送到古府中
作为人质。此外,又把保障领土安全的证书颁给室贺山城的小泉喜见斋,并将土地分给内
村、八木泽、福田、浦野、弥津、福井、清野寿量轩及根津等地方豪主,但这大部分是对
他们原有的领土给予安全的保证。
待晴信已经完全掌握小县之後,又逐渐显露出进攻奥信浓的迹象。长尾景虎听到这个消息
後,也再度领兵进入信浓。
「可恶的长尾景虎,这次我要砍下你的脑袋。」
饭富兵部向晴信表示愿意担任先锋,但晴信说:
「你是塩田城的城主。城主出征,那由谁来守城?」
饭富兵部无辞以对。晴信做事有其道理。
每当他攻克了一个敌阵,首先是从事治安工作。等到该地心服口服地归顺武田之後,方才
继续前进。同时,他也派出自己最信赖的武将来防守这些土地。
过去他曾派板垣信方驻守诹访;而今,在深志城有马场民部。然後,又派了饭富兵部来守
护塩田城。
「但是越军已逼近来,我方必然不能置之不理而必须派人去迎敌呀!」饭富兵部说。
「对!是要派人……」
事实上,晴信也正在思考应该派谁去和长尾景虎打这第一回合。
「高白斋,你认为应该派谁担任先锋?」
高白斋非常了解,当晴信以这种语气说话时,必定是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因此,他说:
「该派谁去呢?这是第一次和越军交锋,应该派名有实力的武将才行。」
高白斋故意以附和晴信的语气说,但却不肯说出那名武将的名字。
「属下认为由太郎公子来担任总帅最适当,因为太郎公子……」饭富兵部说。
「义信年纪尚轻,且无战阵经验,不应该把如此重大的责任交给他。对了!我想就派迹次
(迹部次郎右卫门)和长筑(长坂筑後守)去抵挡越军好了。」
「什么?派迹部公和长坂公?」
饭富兵部露出了明显的不满。迹部次郎右卫门和长坂筑後守都是偏向於政治家的风格,适
合以晴信代理人的身分去和信浓的诸豪主进行交涉,或者管理运输队,或者做些恩惩奖罚
的治安工作。饭富兵部并不以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和长尾景虎作战。
兵部望著高白斋的脸。他似乎在恳求高白斋能帮他说话。
「迹部次郎右卫门和长坂筑後守……,嗯,这真是绝配。如果再加派诸角丰後守公的话,
可能会令长尾景虎公也退避三舍。」高白斋说。
饭富兵部在口中喃喃自语却说不出半句话,忿忿然行过礼後,便走了出去。
「兵部可能不了解我的用意。」
晴信笑著召来迹部次郎右卫门、长坂筑後守和诸角丰後守三人,并向他们面授作战机宜:
「你们听著:打胜仗很容易,但要故意败北却需要一番工夫。因为如果被对方识破的话,
那就失去意义了。因此,必须表面上装作奋战不已却仍打败的样子。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
工作,但却非达成不可。」
三位大将必恭必敬地听著晴信的嘱咐。这的确是项艰难的任务。如果晴信照实地把自己的
心意告知将士,恐怕会影响到士兵们的士气。因此假如知道不奋力作战而告退怯,武士们
恐怕会不肯罢休。於是,迹部次郎右卫门、长坂筑後守和诸角丰後守所率领的三个军团,
约一千人的兵力,通过坂木,前进到布施(现在的筱井火车站附近),等候越军的到来。
那儿已经是进入属於川中岛平原的谷仓地带。结穗累累的稻禾沉重地下垂。甲军尽量避免
在田裏作战,而在布施西侧的山麓布阵。此外,诸角丰後守所率领的一队,布阵在布施南
东侧的雨宫。除了一面派出探马搜集情报,防止敌人间谍的潜入外,同时散布一万甲军到
来的谣言。并在附近竖立许多旗帜,佯装有大军驻守的模样。
战役在天文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夜晚开始,以甲军的一个部队夜袭越军的先锋队为开端
。
次日,越军在队伍前面竖起毘沙门天的旗帜,朝甲军进攻过来。
迹部次郎右卫门根据探马的报告,推测越军大约有三千兵力。在这三千兵力中,其中有一
千名是北信浓的武士团。
迹部次郎右卫门让越军大举进攻过来後,命令五十骑精兵持朱缨枪,突破越军的中央。在
越军看来,这五十骑就好似有五百骑那么多。
「现在,把他们包围起来并予以消灭!」
虽然越军采取包围政策:然而,那五十骑就如旋风般地冲破越军的中央,而与雨宫的军队
合而为一。同时,可以看见他们正拿著突破中央时夺取的越军旗子炫耀地挥动著。
越军分成二路,一路向雨宫进攻。
当越军发现甲军只有一千兵力,而准备发动总攻击时,越军的後方突然发出了火光。那是
真田幸隆的特遣部队所放的火。
由於那年春天越军的後方一直受到真田队的骚扰,因此,当天晚上便决定不再前进,而在
野外露营。
「加强洋枪队的戒备。」
越军的步兵队到处宣布这项命令,因为这年春天他们曾有被真田队夺去洋枪的惨痛经验。
次晨,在朝雾中隐现著甲军的旌旗。
「好!等雾散了就发动总攻击。」
长尾景虎正要把这项命令传达予各部将,探马却来报告说甲军正在撤退,而且主力已经撤
退完毕,准备进发到猿马场峠。
越军在後面追击甲军。但每次进行追击时,就难免会有一些好大喜功的将士会远离队伍,
深入敌境。这时,甲军便巧妙地将这些远离队伍的敌军予以切断,同时迅速地撤退。因此
,布施之战,表面看起来是甲军节节败退;实际上,越军的损失却更为惨重。
但是,越军却因表面上的胜利而得意洋洋。九月一日攻下八幡;九月二日攻下上山田的荒
砥城;九月三日越过猿马场峠,侵入东筑摩,而在青柳放火;九月四日攻下会田的虚空藏
山城。
会田的虚空藏山城和深志城(松本城)仅有二里的距离。
但越军虽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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