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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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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矢泽总重加以威胁利诱。
「若阁下心怀不轨,重丸公子的性命将会不保。」使者这样告知後回去。
矢泽总重气愤得咬牙切齿。
重丸被留作人质的葛尾城,建在耸立於千曲川河畔的山上,是一座不易攻击的山城。山上
树木蓊郁,森林密布,能潜出城池者,若钻进背後森林内,便无从追捕。
城内细作和真田幸隆互通声息。
那天,是一个月明之夜,重丸在睡眠中被人从城内的厕所门口运出。当重丸醒来,发现自
己已在一名黑衣男子的背上,一直在旁照顾的奶妈却不知去向。
当村上义清听到重丸失踪的消息後,急派传骑迅速前往砥石城,令城主山田国政斩杀矢泽
总重。
当那名传令骑士在月光中奔向砥石城时,真田幸隆的部下角间七郎兵卫追踪而至。起先二
骑的间隔大约两百公尺,後来逐渐缩短。来到神川,相隔只差五公尺,再也无法拉近距离
。传骑发现背後有人追踪,万一被追上一定性命难保,於是死命奔驰。神川的水闪耀发光
。耸立在高亢台地上的砥石城,在朦胧的月夜中,有如梦境。
传令武士望了砥石城一眼,心想快到了,只要再跑一段距离就可获救,甚至也感觉背後的
马蹄声逐渐远离。
角间七郎兵卫沿著神川上坡道时,速度减慢,马匹也疲倦了。他以左手持马缰,右手伸入
怀中,在伸入和取出的同时,有件发亮的物体,在角间七郎兵卫与传骑之间掠过,一瞬间
,领先在前的传骑在马上幌了幌,背上受到飞刀攻击。但他忍耐地尽量把倾斜的身体撑回
,第二把又飞向他的背上,他终於倒在马背上,然後滑落下来。角间七郎兵卫跳下马,拔
刀小心冀冀地走过去,倒在路上的武士抽出刀来砍向角间;但这只是最後的挣扎。角间七
郎兵卫又补了他一刀,夺走他怀中的书信,策马奔向城内。
「有事通报矢泽公。」
角间七郎兵卫在马上高叫,城门的守兵走出来。
「奉葛尾城的主公之令前来通报,在下希望向矢泽总重直接面禀。」
角间七郎兵卫说。矢泽总重在城内接见角间七郎兵卫,大约十名臣属陪侍一旁。
「今晚重丸公子平安脱离葛尾城,相信明日之内会到达真田公的阵营中。」
「重丸逃脱了吗?」
矢泽总重感慨万千的说。角间七郎兵卫把从传骑怀中夺来的村上义清写给山田国政的亲笔
信交给矢泽总重。书信沾满了血迹。矢泽总重读完,不发一言地交给小林兵头。
小林兵头读完後说道:
「现在该下决心了!」
矢泽总重点点头,对在场人员说:
「敌人是山田国政及吾妻清纲两人,凡抗拒者一律斩杀。」
在矢泽总重指挥之下,三百佐久众合力攻向山田国政和吾妻清纲。
当山田及吾妻两派听到葛尾城派了急使前来找矢泽时,便知道发生情况而防备了。
两军在城内争战,同时也在城外的月光下交锋。人数方面,山田、吾妻联军较占优势,但
佐久众勇猛难当,一时无法分出胜负。
城内开始骚乱时,城楼上的狼烟冉冉上升。红色的火花,散落在已经偏西的月色中。这是
藏匿在城内的真田幸隆的细作所为。
「真田军攻进来了!」
当人们听到这呼叫声时,真田军果然从无人防守的城门进来。
「我们来替矢泽公助阵。」
「我们是真田军,前来支援矢泽公。」
听到有人在叫喊,山田国政和吾妻清纲的兵马一时动摇。山田国政和吾妻清纲二人被杀,
砥石城落入真田幸隆手中。
天蒙蒙亮时,矢泽总重仰望著砥石城,眼中噙著泪光。真田幸隆对矢泽总重说:
「阁下的表现突出,相信晴信公也会高兴而重用阁下,在此之前,暂请回避到在下的松尾
城,相信今明二日内,重丸公子会到达。」
战争已过,但事後的混乱仍然持续著。当战事由矢泽方面获胜时,矢泽的步兵们,像饿狼
一般地扑向正在逃亡的山田与吾妻的女眷。不管有无旁人,妇女被推倒在地,沦为泄欲的
对象。从远方森林中也传来妇女哭叫的悲鸣。生活在同一座城中的友军,一旦翻脸为敌,
便会发生这情势,这也是生於战国时代的悲哀。没有人对士兵们的暴行加以遏阻。这些行
为虽未经公然准许,但实际上也受到默认,有些士兵甚至认为,这些暴行就是拚死作战的
奖励。
「阁下打算如何?」真田幸隆对矢泽总重说。
「在下想暂时一个人静一静。我想脱离战争,到诸国游历一番。」矢泽总重说:「有一事
相求,能否请真田公暂时照顾在下的家眷。」
矢泽总重心中感到无奈的矛盾,他原来向村上义清矢志效忠,结果落得叛徒之名。砥石城
陷入敌方之手,责任在他,这些全在不知不觉中演变而成。追根究底,自从利用佐久众战
胜武田之後,就已经埋下今日的祸根了。
矢泽总重深具信浓武士的风骨,如今若归顺武田,则变成完全出卖自己的主公与邦国。
他实在不想背叛自己的邦国,只是对主公的作风表示反抗。
「这样也好,在阁下回来之前,家眷全由我幸隆负责照顾。」
当矢泽总重的态度坚定後,幸隆站在岩石上,大声对佐久众们呼叫:
「矢泽公将家眷托付在下,决定一人周游列国。因此你们失去了主人。如果想跟随我幸隆
者,可以继续留此。若不愿意,可自由前往他地。想要离开的人,每人发给五百文做为这
次战功的赏金,可以向我提出申请。现在给你们一小时的考虑。」
佐久众们分为几个集团,开始讨论去留问题。想投靠者占半数,其余半数则认为若投靠真
田等於是靠了武田而表示不愿意。
幸隆召唤佐久众的中心人物神津贤佑,劝他投靠真田军。
「在下是仗义协助矢泽公,今日已全部结束。如今我更无意投靠武田,在下将继续和武田
对抗,因为武田才是消灭佐久的宿敌。」
神津贤佑召集部下三十人,整队离开砥石城。他在思量应该投靠北条、上杉或是参加今川
……神津贤佑一面想著,一面走在三十人之前,扛著洋枪的步卒跟在其後。朝阳射在枪管上
,闪闪发光。
去留决定後,从城内走出矢泽一门的女眷,因昨晚到今晨的混乱场面而脸色苍白。真田幸
隆派遣强壮的部下,保护家眷们到松尾城。
真田幸隆几乎未损一兵一卒而进占砥石城。砥石城的沦陷给村上势力带来决定性的打击,
能维持主城葛尾城全赖砥石城的存在。当时战略家曾认为,只要砥石城存在一日,则今後
数年无法将村上的势力从北信逐去。
村上义清听到砥石城沦陷,曾一度晕眩,但立即站了起来高叫:备马。他打算起兵再去夺
回砥石城,他的属下围过来制止。村上义清无奈地坐下,半天不开腔说话。
晴信在野地奔驰的途中知道砥石城沦陷的事。
「原来如此!」
他只说了一句,但忽然拨转马首,返回踯躅崎城馆,召集重臣宣布:
「砥石城等於是以三十五挺洋枪收买来的。砥石城沦陷後,接著向北信的核心部分进军。
下一个交战对象,不是村上,也不是小笠原,而是越後的长尾景虎。从越後的春日山城出
发的景虎和由踯躅崎出发的晴信,你们认为何方会先到北信浓?」
晴信环顾群臣面容,又说:「虽然无法缩短和北信浓间的距离,但却可以缩短到达那儿的
时间。方法是从古府中到北信浓之间,筑条像枪杆一样笔直而能够奔驰的军用道路。」
晴信的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辉。
风之卷26安昙部后裔的末路
晴信看到今川义元的老臣冈部美浓守的脸时,心想该来的终於来了。
他想既然预料中的男人在预期的时候到来,那么也必将说些预期中的话。
「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如此壮盛富强,实在令人庆幸。」
晴信想当对方说完这些客套话向他行礼後,再开口说话时就要当心了。但冈部美浓守却迟
迟没有说出来意。他只说前次到古府中来正值盛夏,天气十分炎热:但这次天气却非常凉
爽,并指著自己变白的鬓发说年事已高,即使有心为邦国效命也已是力不从心之类的话。
当晴信想到对方谈到年龄,必然会提出那事时,他又说:
「对了!谈到年龄,记得太郎义信公子是在去年行加冠礼的是吗?」
冈部美浓守以一副突然想起一般的口气说。
(你这个老狐狸,明知故问!)
但,晴信仍不动声色地说:
「义信到底是几岁?要不要把他叫来?」
他故意装糊涂。冈部美浓守说不用了。然後,把膝干向前挪,说:
「依我这老头子的看法,武田和今川在信虎公的时代即有深厚的姻亲关系。但自从去年发
生那件不幸的事情後,总让人感到寂寥而不知所从。最近连我这个老头子也开始觉得世事
无常……」
冈部美浓守说的去年的不幸事件,即指嫁予今川义元的晴信的姊姊,在六月二日去世。当
时她只有三十二岁。
「当我思索人世浮沉的现象时,使我顿悟到死即是生。」
晴信想这虽然是极为冗长的开场白,但对方必将说出来意,因此他仍然耐著性子继续听下
去。
「当我想起已故的娘娘时,总觉得因此而断绝武田家和今川家的姻亲关系颇为可惜。幸而
,太郎公子如今已行过加冠礼,如果能与今川义元公的闺女於津弥小姐结为连理的话,我
想那将是一段美好的姻缘。这是我这老头子衷心期盼的事。」
晴信想,他终於说出真话了。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总而言之是要求太郎迎娶今川义元的
女儿。
(今川义元这家伙始终是那么地高傲!)
晴信感到不悦。
(本来是我方娶媳妇,由我方向今川家提亲还算合情合理:但现在却是由对方来要求我方
,这是有意表示今川的地位高於武田。)
晴信心中想著,但却没有说出来。
当时今川义元正热衷於攻打三河。他的意思极为明显,即想从三河将势力延伸到尾张、伊
势,不久上京号令天下。然而,要这样做的话,必须先排除後顾之忧,因为只要武田和北
条安份一些,义元的野心便能实现。为了让对方能安份一些,义元因此希望能举行一场政
策性婚姻。但另一方面,晴信却为平定信浓的日子将近而积极不已,因而也有意促成这段
婚事。
晴信的心中早已深植了西进的野心。他打算先进军到能望见海洋的地区,再挥兵进攻京都
,完成号令天下的大业。如此一来,总有一天必将要与今川干戈相见。届时,和今川间的
姻亲关系,或许反而会成为一个障碍。
「侯爷的意见如何?」
冈部美浓守说。他的眼神犀利地望著晴信。他似期待对方能慷慨答允,明显地表露出依恃
今川势力强迫晴信接受的态度。
「这个嘛,虽然是件好事,但太郎义信才行过加冠礼不久。」
「不!绝不算早。我记得晴信公那时更早。」
「太早了。因为太早的关系,因此造成了许多不良的後果。」
晴信回想十三岁便被迫与上杉朝兴的女儿於满津结婚的事。那年於满津十四岁。由於懵懂
无知,小俩口就在侍女们的安排下被迫同寝。然而,他们俩对於该做什么事却没有明确的
概念。教晴信闺房之事的是与於满津一起陪嫁过来的婢女。
「晴信公子,今晚你应该这样或那样……」
婢女比手划脚地把闺房中的事教导晴信。结果,於满津有了身孕,最後却因难产而母子俱
亡。
「有关此事已由信虎公向三条娘娘报告过了。」
冈部美浓守说。他似乎想进一步迫使晴信当场答应这门亲事。这种一提出来意便急欲得知
答覆的人,实在是个相当难缠的人。
「你说从我父亲……」
晴信初闻此言,感到十分地惊讶:但继而一想,这也是十分可能的事。然而,晴信把父亲
托付给今川义元,却不喜欢今川义元利用他的弱点,逼迫他接受这门亲事。同时,三条氏
是太郎义信的母亲:而迫使晴信迎娶三条氏为正室的也是今川家。换言之,三条氏与今川
家的渊源颇深。因此,先拉拢三条氏也是不无可能的。
「你们顾虑得很周到,但婚姻还是得看本人的意思决定,因此我想先徵求太郎的意见。」
这是晴信的诡辩。除非是普通的老百姓,太守的婚事需一一徵求本人的意思是前所未闻的
事。因为,一般领主及武将们的婚姻,不是抢婚,便是政策性婚姻。当晴信正在考虑这件
事时,冈部美浓守微微露出笑意。虽然不太明显,但确实带著笑意。
「太郎公子已经答应了。」冈部美浓守这次带著更深的笑意说。
「太郎答应了?」
晴信感到不悦。他觉得这一切早在父亲信虎、三条氏和太郎之间谈妥,只不过事後徵求他
的同意而已,因而使他感到十分气愤。
「今後凡事我会和父亲请教商量。」
去年行过加冠礼後,太郎义信曾如此说过。然而,曾几何时,他早已把这些话抛诸脑後,
连婚姻这种终身大事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答应人家,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大约三年前,晴信曾教义信剑法。晴信先让义信手持木刀,将基本的招式示范後,说:
「你可以向我砍过来。」
结果,义信一反平时所教的招式,毫无招法地乱砍过来。起初,晴信只是略微应付一下,
但因太郎的来势汹汹,因此晴信把义信手中的木刀拨开。原以为义信该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料,义信却又随手抬起掉在脚边的木刀,向晴信的陉骨横扫过来。
义信的面貌像三条氏,脸庞大而平扁,连斜眼看人的习惯都与母亲一模一样。
「义信是否答应,只要问他本人即可分晓。假如他已经答应,我没有意见。」
晴信压抑住心中的不满。但冈部美浓守仍然察觉了他心中的不悦,而说:
「不管如何,今川与武田……」说到一半,又慌忙改口,说:「这对武田和今川来说是件
大喜事。」
冈部美浓守特别强调这是一件大喜事,企图缓和冰冻的气氛。
晴信对这门亲事并不乐观。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与嫡子义信有一道隔阂。但事到如今
,他也无法拒绝。因为倘若他现在拒绝,必会与今川家失和。在未完成统一信浓的现在,
这样做是十分不利的。
晴信对於暗中决定此事的三条氏,以及受三条氏唆使而未与父亲商讨的义信终始觉得不可
原谅。
「不久,我方会正式派人到今川公那儿提亲。」
晴信特别强调正式二个字。等冈部美浓守回去之後,晴信召集了重臣,听取他们的意见。
大部分的人都表示赞同。他们大多是因为没有反对的理由,因而表示赞成;只有饭富兵部
一人对这件亲事表示积极地同意。
武田的武将们也和晴信一样考虑到将来的事。他们想,一旦晴信平定了信浓,挥兵锌先和
东海道时,今川与武田的关系是否会导致障碍。但这也是未来的事,现在根本没有理由拒
绝这门亲事。 天文二十一年春天,晴信为开辟由甲斐通往诹访的直线道路而到处募捐。
募捐并非如古代僧侣为营建寺院而募集资金:而是为了修筑道路,募集工人及资金。为了
修筑这条直线道路,诹访的农民都被微调出来。
从诹访茑木到大门峠要修筑上、中、下三条军用道路,而且一律修筑成直线,以便军用品
的运输。除了道路外,也架有高桥。因此,不论是否是农忙期,附近的百姓都被强迫参加
劳动。俘虏也成了劳役。如有人企图逃亡,会在众人的面前被屠杀。
「道路必须在秋天以前完成。到了秋天,武田大军要沿此道路消灭村上。」工程总管豪气
万丈地说。
虽然中信的小笠原失踪,等於已被消灭:然而,失去砥石城的村上义清依然还活著。当村
上义清听到武田军在修筑大军用的输送道路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村上义清不断地向越
後的长尾景虎请求援军。
是年上州的上杉宪政被北条氏康驱逐,逃到越後的长尾景虎处。
「简单地说,武田晴信到底是怎样的人?」
某日,长尾景虎问上杉宪政。
「这个嘛……」上杉宪政考虑片刻之後说:「用一句话来说,他是个不像武将的武将。」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擅长政治谋略的武将?」
弱冠二十三岁的长尾景虎是个脸形细长而略带神经质、脸色苍白的男子。如果「不像武将
的武将」是指面貌而言,他应该比晴信更适合这个名词。
「我说晴信是个不像武将的武将,是指他的思考方式。晴信在发动战争以前,必先考虑战
败後的情形。他的思虑谨密,深谋远虑,是稳扎稳打的武将。表面上很单纯,其实是相当
有城府的。」
由於上杉宪政极力地称赞晴信,长尾景虎的脸上露出不悦之情。容易把内心的感情表露在
外是长尾景虎的特徵,同时,他的反应也是非常灵敏。
「晴信现正在修筑军用的直线道路,他是个先修好道路再发动战争的武将……因此,千万不
可不防。」
宪政对晴信赞扬一番,然後喘了口气。
「他打仗的方式呢?」
「非常高明。尤其是善於用马。由於甲州自古多牧场,盛产良马,因此马匹可能是居我国
之冠,士兵的战斗力亦非常地英勇强大,即使不吃米粮也能作战,著实了不起。」
长尾景虎不明白何以不吃米粮也能作战,因而露出讶异的神情。
「甲斐国的产米量有限。他现在极力要攻打信浓的理由之一,即在控制信浓的米。」
然而,长尾景虎以费解的神情,说:
「那武田的军兵到底吃什么打仗呢?」
「吃杂粮。荞麦粉、黍粉等都是他们携带的粮食。他们能安於粗陋的饮食,并能严守纪律
,奋力作战,极少有临阵脱逃的现象。」
「越後的士兵也不会临阵脱逃,但越後的士兵只吃荞麦粉或黍粉的话,可能无法发挥完全
的战力。」长尾景虎一面说,一面想像这个从未见过的敌人。
「武田军的弱点呢?」长尾景虎以这是最後一道询问的表情瞪视著上杉宪政。
「武田军喜欢用写著风林火山的军旗。意即表示希望能如风林火山一般地行动。但从另一
个角度来看,这也暗寓著他们实际并非风林火山。疾如风这个字眼并不适於武田军,这可
以从砥石城的溃败看出。大致说来,甲军的动作并不敏捷:但他们甚少退怯,且具有惊人
的毅力,即使被砍断了右手,也依然能用左手拿刀继续作战。」
长尾景虎仔细地咀嚼著上杉宪政的话。他似乎已逐渐了解晴信的特质。他想,晴信正在修
筑的直线道路势必将朝著自己延伸过来:但他定要予以斩断。
直线道路的工程一步步地进行著。六月,晴信前往诹访巡视工程的进度,顺道在湖衣姬的
居处逗留。湖衣姬似乎比前次瘦了些。他尽量抑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因此没有说出来
。但她的脸孔每到午後便会泛红,或许是由於发烧的缘故。晴信怔忡了一下,莫非阿谷传
染给晴信的肺痨也传给了湖衣姬?此外,还有一件事令晴信十分担忧,那就是湖衣姬变得
异常地炽热。这一方面是由於他们是许久以来第一次在一起,但却与平日有些不同。她会
在夜裏要求他的爱抚,到了早上又再次向他要求,始终不肯放开晴信。她在香汗淋漓中不
断地挣扎、呻吟、扭动,然後哭泣。当她的欲火熄灭时,便声竭力尽般地瘫软下来。她的
睡脸并不是满足健康的,而是由於肺痨刺激不健康的情欲,逐渐濒临死亡的面貌。晴信想
必须立刻把立木仙元叫来替她诊疗。
胜赖已经六岁了,她的小孩正值最可爱的时候。他已经学会讲话,对文字也极感兴趣,已
经会写武田胜赖、武田晴信、湖衣等字。
他的长像肯似湖衣姬,面貌清皙,皮肤细白,尤其是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宽额,可以看
出他不是一个平凡的小孩。
「父亲因何事前来此地?」
「来监督直线道路的工程。」
「直线道路修筑完成後,我想第一个骑马经过那条道路,而且最好骑一匹白马。」
从这些不关痛痒的父子对话,晴信亦可看出胜赖的聪明,并对他的将来寄子重望。有时,
晴信会把胜赖和太郎义信加以比较。虽然心想不该如此,但他有时仍会因为觉得自己疼爱
胜赖甚于义信而感到惊慌。
晴信在直线道路未完成前便准备作战。快马向四处通报,命令运输军需品的马匹在军队将
通过的各处驿站集合。
北信的土豪及部将之间,纷纷谣传晴信不等直线道路完成,即将袭击村上义清的本城葛尾
城。村上义清命令加强防备,准备据守城池。
晴信的脑中盘旋著不久将在北信与假想敌长尾景虎对峙的情景。譬如,把战场预定在犀川
和千曲川会合的川中岛一带的话,从古府中到川中岛的距离,等於长尾景虎从越後春日山
城到川中岛的两倍距离。如要缩短这段距离上的差异而获胜,便只有加快军队的移动速度
。
晴信计画来一场军队移动演习。七月二十七日天明以前,踯躅崎城馆的了望台上吹起了法
螺。法螺拖著长长的尾音,连续吹了三次。停止片刻之後,又再吹了三次。听到这个信号
,守候城馆的卫兵慌忙跳起身来。当法螺的声音停止时,大家都已站到个人的岗位上。
了望台不分昼夜都有哨兵值班。那天早上天未明时,他们在韮崎的狼烟台上升起狼烟、吹
起法螺。狼烟由白、青、红三色混合而成。了望台上的哨兵将颜色配合的情形告诉驹井高
白斋。三种配合的颜色中,第一种颜色代表事件发生的地点;而白色表示深志城方面发生
了变动。下一颜色表示敌军的数量,而青色表示敌军有二千。最後的颜色表示事件的内容
;而红色则表示我方有危机。暗号经常在更换。
「敌军二千,来袭深志城,目前正在激战,我方陷入危机。」
驹井高白斋将狼烟的内容告知各部将,同时派出快马四处通报。
「不要把它当作演习,应将它视为实际的战争。」驹井高白斋要所有士兵遵守这项命令。
狼烟升起一小时後,甲军的先锋队已从古府中出发。
晴信为了缩短与北信之间的距离,因而举行了这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并实行使用狼烟的
训练。七月二十七日,从古府中出发的二千军队,八月一日已经集合在深志城。二千军兵
到达深志城的消息,是透过狼烟通报到古府中。在深志城与古府中之间设置了十几处狼烟
台,台上的士兵整天都未瞌眼地望著天空。晚上用红、青、白三色狼烟:白天则使用红、
青、黄、白及黑烟。以五种颜色互相搭配,可以通报相当详细的内容。
虽然上杉宪政曾批评晴信的军事行动并非真如风林火山一般:实则,晴信对自己的军队缺
点比上杉宪政更清楚。他知道如要战胜长尾景虎,务必要做到疾如风的行动,而且已经著
手实行这个构想。上杉宪政对晴信的批评稍嫌幼稚了些。
集合在深志城的二干军兵,经过一日的休息後,接获了新的命令。命令的内容是演习结束
,现在开始进入实际作战。攻击的目标是小岩岳城。
「安昙武士拚死抵抗,大家要振奋精神!」
晴信召集诸将,一面训话,一面派出密探到北信地方,监视村上的行动。
小岩岳城是位於安昙部穗高有明的一座山城。城池周围有几重壕沟,像一个被蓊郁的丛林
所覆盖的小城寨。
城主小岩岳图书和五百将士据守在那裏。
小岩岳图书为安昙部的直系後裔,一直固守著自己狭窄的土地,连小笠原长时也对名门的
安昙部後裔另眼看待,并加以庇护。然而,小笠原长时自去年十月失踪以来,在中信地区
,已没有一座城池为小笠原的根据地,同时也没有人支持小笠原。因此,现在抵抗武田是
毫无意义的事。投降武田的中信诸将先後到小岩岳城劝降,但小岩岳图书坚持不肯。
「武田是个凶贼!是灭掉神氏後裔诹访、夺取信浓守护官小笠原氏土地的盗寇!我们小岩岳
氏的祖先是棉积丰玉彦命的儿子穗高见命。自古以来,安昙氏即与诹访一样受封於朝廷,
成为安昙国主,代代仕於朝廷,负责安昙部造营司、内膳司的职务。曾经仕於孝德天皇的
安昙部百鸟,便是首次定居於小岩岳城的人。朝廷勅封他治理安昙,他的特权世代都受到
尊重。不仅是小笠原氏和诹访氏,连镰仓幕府也承认我们的特权。虽然土地狭窄,但仍是
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除非武田晴信向我低头,以平等的地位待我,建立邦交:否则,要
我交出人质,作为投降的条件,免谈!甲军大可以进军攻击,我小岩岳图书有群山之灵的
庇护。同时,村上义清公如果听说我们据守在一座小城抵挡甲军的大批兵马,也必会派援
军来;小笠原的豪主们也会一起反抗的。」
小岩岳图书因为拥有丰富的山林资源,故财力雄厚。同时,他的部下亦十分勇猛,他具有
骂武田为凶贼的气魄,故如能与他成为友军,必定非常有益。晴信千方百计地想驯服名族
安昙部的子孙,但却无法接受平等对待对方或不交人质的要求。
最後一次交涉是由最近才成为平濑城主的原美浓守虎胤亲自出马,但小岩岳图书说:
「从来没有听说原美浓守这个名字。假如要代表武田,为何不派驹井高白斋或马场民部等
有名的部将来交涉?」
他以这些理由,拒绝和原美浓守会面。
「虽然是个有用之才,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晴信听说此事後,决定攻击小岩岳城。
小岩岳虽然是个小城,但并非可用大军一下攻下的城。要攻打城池,首先要填好壕沟及砍
伐森林。
晴信勘察地形回来後,派人四处收集开山刀和锯子。次日起,士兵们便拿著开山刀和锯子
,从四面八方朝著城池开辟道路。锯子的声响昼夜可闻。
小岩岳图书原来只加强防卫通往城门的道路。他以为甲军一定会对这条唯一的突击路线反
覆攻击。但是,甲军的二千军马却完全没有经此路线攻打过来,这使他感到意外和惊慌。
虽然他时而从城裹攻打出去,甲军也只是做适当的应付而已。三、五日之後,锯木声仍不
绝於耳。
「敌军可能是要将这座山砍秃之後再进行攻击。」
「不!他们正等著城裏的粮食消耗殆尽。」
城裏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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