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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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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兵马与幸隆一行人在峰顶擦身而过。信方的士兵这次发出了真正的呐喊,朝著正要沿著

峠路上来的大井贞隆的追兵扑杀过去。

「这裏下去便是诹访吗?」

里美小姐立马在大门峠上说。她似乎并不在乎背後的板垣兵和大井兵正展开一场打斗。

还未到达上原城以前,陆续遇到前来迎接里美一行人的士兵。来到矢崎时,晴信的弟弟典

廐信繁已经备好了迎接里美的花轿。

里美下马,向排列在前的甲斐武士行过礼之後,说:「坦白说,我还是喜欢骑马。」

她在一家民屋更换了衣服,然後上了花轿。在她皎好的脸颊上稍露倦态。

山本勘助望著轿中的里美,觉得自己完全被击败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制敌之先的能力,

但他发现真田幸隆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人物。山本勘助感到垂头丧气。这时正刮著寒冷的

北风。

踯躅崎城内正忙著迎接远来的宾客。到达古府中的里美,暂时先住在甘利虎泰的邸馆,再

择日迎娶到踯躅崎晴信的城馆。

当时的武将除了正室之外,至少都拥有数名的侧室。妾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也是武士的泄

欲工具,因此侧室的地位极为低下,表面上也没有任何权势,只有在偶尔侧室比元配先生

下男孩时,可能会与正室的地位倒转过来外,地位十分渺小。何况,这也是生子以後的事

,在未生子之前的情况自不待言。因此侧室不会举行婚礼,即使举行,也只是在内部举行

简单的交杯仪式:但有时甚至连这种仪式都没有。侧室多半是靠床上关系来维系,晴信与

阿谷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

里美的情形却不同。因为这并不像由晴信身边的婢女挑选出来当作侧室那么简单。里美是

弥津氏的闺女,并曾遭受一些险遇才来到古府中,因此必须把她的身分加以区别。

晴信虽然想举行第二次婚礼,但又顾忌到三条氏,故而作罢。但他认为邀集武将及土豪、

国人,公开宣布迎娶里美的消息应当无妨。同时,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宣扬武田的威势



晴信向甲斐、信浓的城主或豪主们发出请帖,他说将在迎娶弥津家闺女里美的时候举行诗

会,请大家务必参加。虽然表达的方式不同,但这无异是晴信第二次婚礼的喜宴。

天文十一年进入十二月时,接到晴信邀请函的邻近豪主们,曾经商讨过是否要接受这项邀

请,并仔细考虑国土的安全问题。最後,他们集合在古府中,对晴信的邀请表示心悦诚服

,毫无异心。

但也有一些人深怕他是藉举行诗会而侮辱他们,因而托故不往。

晴信也把诗会的帖子寄给远方的今川义元,同时也寄给小笠原长时和村上义清。尤其是北

佐久、南佐久和小县的豪主们都一一发出请帖,毫无遗漏。

在上伊那各地打仗的板垣信方,许久以来第一次回到古府中来向晴信问安。

「已经集合多少人了?」

「大约有百分之八十。」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信方对於举行诗会,非但不反对,反而十分赞扬晴信的构想。许多老臣认为诗会不妨延後

举行:或者认为即使已经拿下诹访,也不应太过骄傲:或者认为应顾虑到正室三条氏的立

场,避免过分铺张。唯独信方支持晴信,这使晴信感到十分欣慰。

「只有一个人让我担心,那就是小县的长洼城主大井贞隆。」

「他是否拒绝接受邀请?」

「他的理由很气人,他说他不喜欢这种模仿公卿的行为。」

「这么说他一定会背叛。」

「不!是早就已经背叛了。」

信方点点头。像是在算日子一般地说:「先加强伊那地区的防备,明年再来攻打。」

信方没有参加诗会,只是到里美那儿问候一下便回伊那去了。

里美是个聪明的女孩。到了虎泰邸馆的第二天,便去访问晴信的正室三条氏,并送了一匹

白绢予她,还说由於自己生长在乡下,请她多多指教。三条氏问里美是否已经见过晴信,

里美回答尚未见过,这使三条氏觉得里美比晴信更注意到她的面子。有关诗会的事,里美

也一一请教三条氏。

「虽然会作一些诗,但其实都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乡下诗。」

里美谦卑地说。这刺激了三条氏对京都风尚的崇拜。不仅如此,里美还细心到连诗会的礼

节及该穿什么衣服都一一请教三条氏。

诗会在午後开始。

接到诗会邀请函的人,虽然大多不会作诗,但仍很希望见识一下诗会的盛况。真正会作诗

的大约只有二十名左右。

三条氏穿著唐衣和夹有金线的裙子坐在晴信的旁边。她看来似乎对吟诗有绝对的自信。在

她旁边坐著的是面无表情的典廐信繁。

里美在主宾的位置上入座。

她穿著肩膀上带有装饰的短袖便衣和绋裙。当她坐下时,长而黑密的秀发几乎垂到坐垫。

微笑的脸蛋如春天的和风。

「举行诗会之前,我必须事先声明:这次诗会并不属於那一流那一派,或者可以说是依照

甲斐风武田流来举行的。」

三条氏望了一下晴信的脸,仿佛在说对方是胡说八道,诗歌应有诗歌的文法,而诗会也应

有诗会的规矩。

「换句话说,这次的诗会不必拘泥於章法形式。我认为随著时代的进步,诗歌也应有所改

变才是。本来诗会就是以民间山歌为起源,因此更不是公卿们的专利。」

三条氏一言不发,好像在说就任他大放厥辞吧。

「正好开始下雪了,我想就以雪字为题。首先我们请本日诗会的主宾弥津公的女儿里美发

表她的佳作,并请驹井高白斋担任吟诵的工作。」

全场鸦雀无声。除了晴信对诗会的观念影响到全场的气氛外,同时也由於多数人对诗会没

有深刻的认识,因为晴信要举行甲斐风的诗会而感动地静了下来。

里美朝晴信望了一眼,拿起纸笔,援笔就立。她刹时消失了笑容,脸庞俨然如烈女。但当

这张如积雪的脸被溶化时,她的嘴角又逐渐恢复了和悦的表情,绽露如前的微笑。她的笔

如龙蛇般地飞动著。

她写完後,又重新审阅一番,然後放在面前。由晴信的近侍交给驹井高白斋。

高白斋向晴信行个礼,挺起胸膛开始吟诵:

有幸亲临踯躅崎

雪野依偎郎君行

这首诗被反覆吟诵了两遍。窃窃私语此起彼落。那是里美表示要寄托终身於晴信的一首恋

夫歌。有人称赞她不愧是个才女。晴信带著满足的神色深情地望著里美,心想假诗会之名

举行第二次婚礼的计画已经成功了。

「其余的诗,做好之後由驹井高白斋来吟诵……」

晴信望著列席的众人说。他看到湖衣姬垂著头坐在角落。虽然她的面前放著笔墨纸张,但

她似乎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她的样子令周围的人感到同情。

她的父亲诹访赖重去世至今尚未半年,要她快活起来已是强人所难,何况要她作诗?

(但是,湖衣姬是主动表示愿意参加这次的诗会。)

湖衣姬抬起眼来。晴信怕遇到她的眼睛,因此自从诹访赖重切腹以来,他从未和湖衣姬见

过面。

晴信想转移视线,湖衣姬却一直盯著他不放。在她的视线中,并没有对晴信的责难,也没

有怨恨或憎恶,而是企图从绝望中站起来,重伸女权的眼神。

「下面让我们来欣赏诹访公的女儿湖衣姬小姐的佳作。」

晴信才说完,便後悔不该说出这话,因为他才宣布以後的诗由高白斋来吟诵,随即又指名

要湖衣姬作诗,似乎不太妥当。

湖衣姬以目光来答谢晴信的邀请。在她的脑中似乎已经作好了一首诗。

当她作好之後晴信的近侍正准备上前去拿,她却以低而清晰的声音说:

「我自己作的诗,由自己来吟诵。」

这句话不仅使晴信愣住了,在座所有宾客的视线都同时集中在湖衣姬的身上。三条氏的眼

睛在燃烧著。她的眼睛明显地对於这位自大的姑娘有著很深的敌意。里美则感到非常惊异

。与其说是第一次看到诹访家的闺女湖衣姬,不如说是由於对方以坚毅的表情说自己的诗

要由自己来吟诵而使她感到惊异。虽然湖衣姬看起来比里美小一、二岁,但里美觉得自己

一点也比不上对方的气质。

里美早闻诹访家是弥津家的本家,因此她知道对方是神氏的後裔。在里美的眼光中充满了

友爱,她以对待自己姊姊的眼神望著湖衣姬,希望她能作出一首好诗来。

在静谧的气氛中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

风之卷12三女鼎立

武田晴信伫立在踯躅崎城馆中狭长的廊殿上,眺望著远方的浮云。

(诹访业已落入我方手中,佐久和小县大致属於武田的势力范围,板垣信方的兵马正在席

卷上伊那,这些辉煌的进展,仅在自从父亲被逐离古府中的两年间就达成了。)

二十三岁的晴信心中感慨著,对於被放逐到骏河的父亲有著一份感伤。

(然而,前途还是渺茫,信浓尚有村上义清及小笠原长时的两大势力存在。除非克服这些

势力,否则不能算是兼并了信浓。而在信浓之後,我还要……)

晴信的脑海中,浮现骏河的今川义元的面容。在甲信之後要平定骏河,在骏河之後则是三

河及东海道,再一举挺进终点站京都。

(武田是源氏後裔,足以拥有征夷大将军名号的家世。)

晴信的梦想如同春天的云柊阌砍觯欢系乩┥⒖础M蝗唬畔乱桓龅啧伲偈焙妹卧

消雾散,战争需要人力和金钱!此刻虽有人马,但缺乏金钱。自从父亲时代连年兵乱以来

,已使国库空疲。若消灭了敌人还去夺取敌国财产,这种几近盗寇的行为是绝对无法平定

天下人心的。

晴信想到骏河的今川义元,他曾经开采梅岛金山、富士金山而使财物大量增加,并对朝廷

进贡,或从京都邀请文武百官大肆宴客,这都是缘於丰足的财力。

(但是我的乡土甲州又如何呢?)

虽然生产砂金,产量却有限。想到这裏,感到前途黯淡。

侍臣告知板垣信方来访。

「信方由伊那回来了吗?」

晴信希望对方带回来的不是不利的消息。回到大厅,板垣信方和今井兵部已在恭候。

「哦!是今井兵部久违了。」

晴信首先向今井兵部打招呼。今井兵部是当年为了对父亲信虎的暴虐无道感到失望,而弃

职潜逃他处的政务官之一。

「事隔两年了,没想到在短短的两年之间,侯爷已有了如此的成就……」

今井兵部指的是父亲信虎被放逐到骏河的事,但兵部哽咽著无法继续说下去,泫然涕下。

他历经风霜日晒,皮肤变得粗黑,远比两年前消瘦,白发也愈来愈多。

「看到你如此健康,令人欣慰。是否有所斩获?」晴信记起两年前,面对著前任政务官们

所说的话。

(即使错在父亲,但没有任何功劳,是无法复职的。如欲仕於武田,就得带著礼物来!)

记得自己说这些话时,正要出征韮崎。

「今井兵部曾经饱尝艰辛,而带回无比珍贵的礼物献给主公。」信方从旁帮腔。

「什么礼物?」

「叫他们进来!」信方连忙回头对今井兵部说。今井兵部行礼之後,立即带进三名男子。

「礼物就是这三名探勘师。个个都是当今高手,希望主公善用此三人,来开采甲州的矿山

。」

今井兵部两年来的辛苦,尽在於此。

「你们抬起头,依序道出姓名来!顺便把自己的专长说来听听。」

晴信对跪坐在最右侧的年长男人说。

「在下是测量士百川数右卫门。矿山的测量、决定界线、坑道的挖掘等,只要事关测量全

是我的专长。」百川数右卫门言简意赅地回答。

下一个男子自称丹波弥十郎。

「游历各国山区,用铁鎚四处敲击以发现矿山,就是在下的工作。」他看来黝黑粗壮,一

双铜铃大眼,其貌不扬。

「你既然游历各国山区,不妨把各国主要金银矿山的名称说给我听。」晴信以严肃的眼神

盯著他。

「举凡石见国大森银山、但马国生野银山、佐渡金山、越後国上田银山、越中国河原、松

翕、龟谷、吉野、下田诸金山、岩代国黑森金山、骏河国梅岛、富士金山、伊豆国……」

「够了!」晴信制止丹波弥十郎继续说下去:「想必尚未探勘过甲州的金山吧!」

「不。甲州的金山也曾探勘过。」

丹波弥十郎露出轻松的笑颜。

「得到何人允许在我的领土勘查?」

「未曾得到任何人许可。因为远从平安时期,就允许探勘师自由进出任何山区。」

对方的话,似乎令晴信吃了一惊。

「你是说擅自探勘随意挖掘吗?」

「不是。是所谓探勘师的职责使然。遍游各国山川,一旦发现金矿便得向朝廷呈报,朝廷

会通令当地诸侯开采,所谓金银原本属於日本国,而非个人所拥有。」

听罢丹波弥十郎以「所谓」为口头禅的话後,晴信心中开朗起来。

「那么甲州有无产金的山区?」

「黑川山、芳山、黑桂山、御座石山、金山岭……其他还有一些。」

晴信开朗的心一听到弥十郎的回答又紧缩起来;这丹波弥十郎说的话是否属实?

「其中黄金产量最多的山是哪一座?」

「可能是黑川金山。这附近产砂金,虽然目前几乎没有砂金,但是具有金矿石、良质的金

矿及矿脉,蕴藏丰富,可能是日本仅次於佐渡金山的富矿。」

丹波弥十郎毫不畏惧地侃侃而谈。

「但如何把矿石裏的金提取出来呢?」

这时,那第三个男人抬起头来。他的外表不像探勘师,脸色冷青苍白,名叫大藏宗右卫门



「此人原是大藏流的能剧演员,在偶然的机缘中对金山产生兴趣,发明了采金的新方法。



今井兵部在一旁帮腔。

「什么方法?」

晴信一问,大藏宗右卫门从怀中取出用纸包裹的石头放在面前。那块矿石由信方递呈晴信



「这石头就是黄金原石。在这白色石头中,略带青色的部分便是黄金。黄金的外形有的如

砂金,也有的像这种外形。想要取出夹杂在石头中的黄金,首先是挖掘矿石、选择分割、

制成粉末、通过筛选,再用水流冲洗来区别金矿石和非金矿石,经过炼烧之後,放入溶化

的铅中。」

「金和铅混合在一起,是吗?」

「是的。这是利用金属和金属容易结合的特性。而先把金和铅结合,下一阶段,以灰来吸

铅,最後只留下黄金,这就是灰吹法。」

「原来如此,是你想出来的?」

「过去有许多人曾经绞尽脑汁去想过类似的方法,但还未听说有人大规模采用此法。」

「你是说大规模进行能采到大量黄金,是吗?」

「那要看金矿石的量而定。」

晴信立即朝向测量士的百川数右卫门问道:「是否测量过黑川金山?」

百川数右卫门望了今井兵部一眼,说:「约略已经测量过。」

「黄金的蕴藏量有多少?」

「依照我的估计大约五十万两。」

板垣信方听到对方说出五十万两,惊讶地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对这三个人的话不甚放心,

便问今井兵部说:

「在黑川山中逗留了多久?」

「大约花了两、三个月做调查。」

「结果得到五十万两的数字是吗?若此数字无误,对武田家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信方兴奋

的脸孔朝向晴信。

「但是信方,这些黄金尚未到手。既然尚未到手,不就等於没有一样吗?」晴信的态度颇

为沉著。

「开采金山需要足够的人力。目前需要多少人数?」信方问今井兵部。

「如果招募石匠、挖土工、木工、冶炼工,大约需一千人左右,相信一年生产一万两黄金

并不困难。」

晴信的表情一瞬间严厉起来。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似乎在抑制自己,真想斥骂对方胡言乱

语。

晴信以深呼吸来平复心情,像先前一般和颜悦色地说:

「兵部!你真的带了梦一般的礼物回来,若它不是梦幻,那么到底何时可以使梦成真,而

令人感到欣慰呢?」

「假若现在立即动手,我想三个月後将会……」

「好!准予试办。但不可把取金之法泄漏他国。把石匠、木工、以及所有从事金山事务的

人员,全部集中一处,待遇从优,但不准与他国交通。另外……」

说到一半,晴信住了口。他本来是要说,假使使用一千人役,却开采不到一万两黄金时,

要令其切腹。但一看到老臣今井兵部那斑驳的满头白发,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晴信将此

事交给信方去料理,便暂且离席。他一时还无法相信,在自己的领土上有著大量黄金。若

真有黄金,甲斐可以拥有强国之名了。这种神话,虽一时无法相信,但实在令人兴奋。

晴信唤仆从牵马过来,心想怀著这场春梦,信步驰骋一番吧!可能奔跑十里後春梦一觉了

无痕!也可能并非是梦,而想出更好的方法取得黄金呢。

以往,晴信骑在马背上时,总是依著马蹄的方向信步而行。这一天,他突然想在离开城馆

之前,就定好方向。晴信在馆中,绕行了三圈,当他离开城馆时,却仍未决定方向。此时

,看到里美骑著马在前端等待。

「请让贱妾加入护驾行列!」

里美面带微笑,从马上向他寒喧。晴信未置可否。他打心底喜欢和里美并骑出城。但需考

虑到臣民的眼光,同时对三条氏也有所顾忌。

「一个妇道人家骑马,若在源平时代尚可,但当今之世,可能落人笑柄。」

里美曾经如此对晴信说。然而,三条氏和里美面对面时,却这么说:

「自古以来信浓和甲斐都是以马术闻名,女流中骑马高手首推木曾的板额,而娶板额为妻

的浅利与一据说正是甲斐的人。现在是战国时代,即使是妇女,也该有些武术心得,或许

我也可以向你学习马术。」

里美马术娴熟,一般男人也会被里美由後面追上。她充分利用体态轻盈的优势。

晴信眼角瞥向里美,表面装著若无其事,而突然猛一挥鞭策马前进。但里美早料定晴信会

使出这一招,便抢先一鞭冲向前去。

「妇道人家敢如此无礼!」

晴信口中嘟嚷,心想身为女流胆敢策马领先藩主!便频频挥鞭追赶里美,然而和里美的距

离丝毫不见缩短。里美把身子匍伏在马背上奔驰,晴信的眼光追随著里美那丰满的臀部,

拚命追了一段路之後,发觉始终追不上时,晴信便告放弃了,并回首後望。石和甚三郎和

塩津与兵卫两侍骑正扬起沙尘奔驰过来。

晴信放松马缰时,在前头的里美也会跟著放松。

(惯用的手法!)

晴信这样想。她每每如此诱骗对方。在适当时机,故意卖个破绽,让晴信的马先行。

晴信苦笑著。里美精湛的骑术直到返回踯躅崎城馆之前,都将晴信掌握在手中。当城馆迫

近眉睫时,里美将马靠拢过来。

「今宵恭候侯爷驾临。」

如此一来,晴信就不得不前往里美之处了。而在这些个夜晚,里美总是异常热情,与平日

判若两人。她疯狂地要求著晴信,晴信更是打从心底锺爱著里美。自从娶里美进门之後,

那股失去阿谷以来的空虚便一扫而空。

里美来了以後,偶尔晴信也会到三条氏的寝宫。这是里美要求他这么做的。每当里美说出

「今晚侯爷应该去安慰三条氏的,否则以妾的立场实在难以做人」这样的话时,他便会同

情里美用心良苦,自然也去临幸三条氏了。

三条氏那厢,依稀知晓里美在背後调停,因此对里美也产生好感。晴信在马上想起三条氏

的事;大约十日前,三条氏曾向晴信提出抗议。

(听说侯爷为了探望湖衣姬的病,送了她丝帛三匹,有无此事?)

(确有此事。)

(为何要送她呢?只不过是感冒小病就送丝帛三匹,是否过分了?难道侯爷是想收纳诹访家

的孤儿为侧室吗?……杀其父,夺其女为妾,传至京都必定是美谈呢!)

三条氏以讽刺的口吻说著,她常动不动就提到京都。

(湖衣姬在去年底的诗会中,思念她战败而亡的父亲,曾咏唱了一首诗,当女子聆听雪花

纷飞之音时,心中倍感痛苦,那痛苦并非寂寞,而是深深的愤怒。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

行刺的这分执著,让她做出这首诗来,不是吗?)

(荒唐。)

晴信不予理会。湖衣姬绝不是那种女人,她是个贤慧的女性。

「怎么啦?」

当他回过神来时,里美已靠近,望著晴信的脸孔。

「没什么,只是想到无聊的事。」

「无聊的事!难道是指贱妾?」

「这和里美无关。」

「若不然指的是三条娘娘……或是,对了。侯爷莫非是想著湖衣姬的事?侯爷一定是喜欢湖

衣姬。记得当年贱妾嫁到此地来,举行诗会时都不曾看到侯爷在聆听湖衣姬咏诗时那么专

注的表情。」

两匹马,在主人交谈时已并驾齐驱。

「我若喜欢上湖衣姬,又怎样呢?」

「可以迎娶她做为侧室呀!诹访氏是少有的名门,湖衣姬又是直系子孙,有了湖衣姬这姊

姊,是我的荣耀。」

「你刚才叫她姊姊,其实她比里美年轻……」

「虽然年轻,但却经历更多的苦难,家世又高尚。在家世方面,甚至超过三条氏……」

说了一半停了下来,里美把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瞒侯爷,三条氏娘娘和湖衣姬,正在前往石水寺途中。」

「什么?」

晴信不由自主勒紧马缰,引起座骑一阵嘶鸣。

「三条娘娘以赏花为由,邀湖衣姬一道去石水寺了。」

晴信神色大变。

三条氏这善妒的女人!爱妾阿谷就是在晴信远征小县时,被三条氏下毒杀害的。

(难道这次又是这样?)

想到这裏,再也按捺不住,挥马加鞭疾驰而去。

虽然里美立刻追赶,却追赶不上。一旦晴信开始认真,里美的马术就瞠乎其後了。

湖衣姬和三条氏彼此对目而视。在二人面前,陈列著赏花的酒菜,淋在用高脚木盘盛著的

上的蜂蜜,溢满而滴到铺在地板上的席子。看来无人动用过 的迹象。一旁放

著的土气的酒杯与酒瓶,看来也不曾斟过。

湖衣姬有侍女一人跟随,而三条氏则带了八名侍女。

「你不吃吗?」三条氏问。

「我不想吃。」湖衣姬回答。

「我招待你前来赏花,如此是否对主人不敬?」

「强迫对方吃东西,难道就是京都的礼数吗?」

湖衣姬面不改色地说。

「诹访的乡下人怎么可能懂得京都的礼数,不吃就算了。不过请回答个问题。听说你这次

感冒得到侯爷的探病与厚礼,因此打算回拜,有这样的事吗?我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如

果对方亲自探病而送礼,理当回送礼物。而今诹访家已亡,那有什么礼物可送,不如脱了

你身上的衣服送他。」

三条氏望著湖衣姬身上印著花鸟纹路的短袖便衣恨恨地说道。

一瞬间湖衣姬脸上闪著一股幽怨,眼中浮动著晶莹的泪光。然而,很快地消失并恢复原先

平静的语气说:

「我一向不接受别人的指挥,这就是诹访家的礼数。」

「这么说你是打算前往侯爷处哭诉是吗?也好。你可以求他把你纳入侧室!」

三条氏说完,虽然一点也不滑稽,却哈哈大笑起来,她身後那八名侍女也附和著齐声嘲笑



这时有一股被抑压著的叫声,自湖衣姬身後传出。说时迟、那时快,湖衣姬的侍女也就是

千野伊豆入道之女志野,自怀中拔出匕首,意图冲上前去。湖衣姬立刻伸出手一把捉住志

野的衣摆,结果志野绊倒在湖衣姬的身上,志野怕伤到湖衣姬而同时弃剑,那匕首便结实

地刺进高脚木盘上的 中。

一室顿时哗然,三条氏身後的八名女侍,同时举起匕首,此时传来马蹄声。

晴信看到三条氏的八名侍女手上闪著匕首的寒光,以及刺在高脚木盘上 中的匕首和

被湖衣姬抱住的侍女志野。

「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晴信的话,八名侍女慌忙藏起匕首。

「刚才三条娘娘欢迎我做武田公的侧室呢!」湖衣姬以冷静的声调回答著。

「什么?叫你做我的侧室?」

「侯爷难道嫌弃我湖衣?」

湖衣姬斩钉截铁的目光,使晴信暗惊。从来没有一名女子以如此灼人的眼神看过他。那双

眸子,并未带著憎恨,也不含一丝恋情,是种怀著必死决心的眼神:万一被回绝,必定当

场咬舌自

尽。

晴信就地而坐,落座之前还有时间安定心神。

「莫非嫌弃湖衣?」湖衣姬第二次问著,声音颤抖。

晴信将身子挪动,端正坐姿说道:

「能够迎娶神氏诹访家的直系子孙,对於武田家,或是晴信本人都是莫大的光荣。改日将

遣使前去提亲。」

虽然诹访家已经灭亡,但诹访家的历史却并未灭亡。而它的直系子孙正在眼前。晴信不敢

把湖衣姬当人质看待,也不希望将此事与战争混为一谈,而只想单纯地将对方当作是个离

乡背井的女孩来求亲。

「这么说是愿意娶湖衣……」

湖衣姬泪水盈眶,却不让它落下。

「家父既已不在人世,希望能请大伯父诹访满隣代理父职主持婚礼。」湖衣姬毫不迟疑地

说。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三条氏忍不住地说:

「娶个侧室还要行婚礼吗?」

「侧室也好、正室也罢,只要是妻室,理应举行婚礼。」

湖衣姬肯定自负的说完之後,拔出挣在 上的志野的匕首,一面用纸擦拭,向著志野

说:

「即使这米团掺有毒药,使用匕首来吃米团,也是不合礼俗的。在深谙京都礼俗的三条娘

娘面前,不该做出没有涵养的举止。」

此言一出,女人间的气氛乍见紧张。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首先传来女子的嗓音,随後身著骑马装束的里美领著两、三名仆役进

来。

「原来各位都在这儿设宴赏花,妾身来迟,但请见谅,因为我正在准备故乡老家的赏花饼

……请各位品尝品尝。」

里美一边说著,一边吩咐仆役将自己准备的饼、酒、点心等送上,同时将陈列在面前的米

团及酒瓶等全数撤走。

撤走的藉口则是以为各位饮用过的残羹剩酒不妨赏给下人。

晴信首先伸手去拿送来的饼,里美看看三条氏,再瞧瞧湖衣姬,自己也拿起一块饼说:

「说实在的,有好饼吃更希望有好酒配。」

侍女立刻将酒斟上。

「每逢饮酒,便想高歌,不知可否吟唱?」她四顾而问。

「若是让我唱了歌,我更会跳舞请各位观赏呢!」

听了她的话,晴信笑了。三条氏也露出苦涩的笑容,倒是湖衣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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