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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太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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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滩上唱山歌,裕固族姑娘就是我,过路的客人请你歇歇脚,到我家帐篷坐一坐……”

刚走出大约十多里路的光景,忽听到有人在前面远处的某个地方唱起了山歌,歌词虽然简单,但很明了,歌声却是非常优美,悠扬顿挫,豪放又婉约。小太监在宫中听过宫女们咏唱的小调,大多是哀怨悲伤,多愁善感的,听了都叫人忍不住流眼泪,心里苦苦的。可是听这女孩唱歌,宛如大热天喝一杯冰凉水,格外舒畅格外爽,恨不得也想跟着吼两嗓子。

德格尔几个藏民朋友大概也是被歌声吸引,暗暗加马一鞭,迅赶了上去。小太监他们的马可不是凡品,较之牧马还是绰绰有余的。在他前面不远处,就见有四五个下人般的女仆簇拥着一个盛妆女孩,两边还有两个骑马挎刀的壮汉。快要到了近前的时候,中间那个女孩朝他们这些不之客突然回眸一瞅,只这一眼,小太监立刻就被惊呆了,那一瞬间,他的魂魄仿佛也被勾去了一般。

这是一位另类女孩,她的年龄看上去至多十七八岁,她的梳妆打扮完全是另外一种异国风情,一样的眉黑眼黛,一样的竹鼻樱唇,可是放在她的脸上却又是十分的不同凡响。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嫣然就像天边的彩霞,天真无邪的眼神里透露出少女独有的纯扑和羞怯。她的外套是一件边塞少女惯常穿的绣满金丝边的黑色小袄,里面是一袭粉红色的长裙。袖口上缝制着一道大约有三四寸宽的雪白的羊羔皮毛边,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黄色的狐狸尾巴,更显得雍容华贵。足登黑色长筒皮靴,身形异常矫健。令人费解的是,别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唯独她却骑一头雄壮的瓦灰色大叫驴。更为可惜的是,不知刚才唱歌的是不是这位绝色女郎?

插科打诨、打情骂俏本是小太监的强项,他原本就是女人堆里长大的多情种。然而此时,他甚至有些窘,脸上就像挨了谁的一记耳光,火辣辣的极不自在。

“丫头,给我们唱支歌吧!噢呀,你的歌声就像春天的百灵鸟呀。”还是德格尔来得坦然些,他打马凑过去和女孩套近乎。

通常,在少数民族聚集区,大家都是用汉语来交流的。这一点小太监是清楚的,因为他到过不少这样的地方。

“闪开,想找死吗?”两个壮汉狠狠瞪了德格尔一眼,怒声叱道。

“朋友,何必这么小家子气?”德格尔笑嘻嘻的说,“我们不过就是想听听百灵鸟的鸣叫声,这犯你家大忌了?”

“滚,快滚!你再啰嗦一句,我立马送你上西天!”壮汉仍旧是怒不可遏的样子。

“我还要投军去博个一官半职呢!你送我上了西天,我老婆娃娃你养?”德格尔倒是有点放荡不羁。

“你们要去哪里投军?”盛妆女孩说话了。

“投大帅雷旭彬的民兵啊!我们部落领丹增是他的朋友。”德格尔终于找到和女孩说话的机会,他急忙转过脸去如实回答。

“啊啊,太好了!我哥哥也在那儿,我们也是找我哥哥去的,这么说正好咱们一路,那个汉人哥哥也是去投军的吗?”姑娘把眼光转向小太监这儿。

小太监心里一热,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欲言又止,他不可能是去投军的,他怎么可能放下他的十万大军不顾而去投奔一支刚刚乌合起来的小队伍呢?但他分明感到姑娘对他的关切,因而他不想冷了女孩的心,索性就不说了。

还是德格尔替他解围说:“他们不行,他们不会武功,是跟我们一道去看热闹的。”

女孩仿佛有些怅然若失,低声叹道:“原来他们不会武功呀!”

“也不是全不会,听他们自己说,好像多少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你哥哥叫什么?刚才唱歌的是你吗?”德格尔不失时机地和女孩搭话。

“我哥哥叫孟繁印。”女孩说完,又拿目光睃了小太监一眼。

“那你呢?”德格尔终于问到正题上。

“我叫银杏顿珠。”姑娘回答。

“好名字!你是裕固人吗?孟繁印是你亲哥哥吗?”德格尔大献殷勤。

小太监心里一阵激动:这个德格尔,算是个识时务的家伙!他想知道的事,他都替他解决了。

银杏顿珠格格笑道:“我是裕固人,唱歌是我们裕固人嗜好,会说话的娃娃一般都会唱歌,另外告诉你,我哥哥起的是汉人名字。你还想问什么,一并提出来。”

姑娘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瞄向小太监这边。她虽是用余光看人,小太监凭感觉就能感觉得到。

“这位汉家哥哥,既然你不是去比武,那你去黑虎崖做什么?”银杏顿珠嫣然一笑,脸上露出俩浅浅的酒窝。

经德格尔这么一折腾,小太监已经释然多了。见问便答:

“我想去碰碰运气。”

“运气总是向着那些有准备的人,如今正在打仗,大家都需要会打仗的人。你没武功,去了能抵什么用?”银杏顿珠侃侃而谈,姑娘不仅长得美,并且造诣很深。

“他们如不要我,我就卷铺盖走人得了。”

“你是生意人吗?”银杏姑娘又一次侧过身来问道。

“是的。”小太监本来不想在漂亮的姑娘面前撒谎,可是事不由他,他不可能道出实情。

“那俩汉人是你的仆从吗?”

“是的。”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一个生意人能想到投军报国,也算是位儒商了。”银杏顿珠不像是随意赞扬,她的语气极为诚恳。

“小姐谬赞了,小子只不过也是一时兴起,并非是有志报国的仁德商人。”小太监无话找话,全是敷衍之词。

德格尔几次想插话,奈何没有机会,他气恼的别过脸去。

说着话儿,特别是有美女作陪,大家并不觉着寂寞,不一时便到了黑虎崖兵营。此时天色将晚,德格尔有丹增派人接去安歇,银杏顿珠是副帅的嫡亲妹子,自然更不会稍有差池。唯有小太监兄弟三人成了没娘的孤儿,更何况从早上开始胡乱吃了点东西,至今尚无食物果腹,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正不知作何处?突然从大帐里出来一人喊道:

“哪位是中原来的商人潘又安潘先生?”n!~!

第一七一章 小太监草原争先锋

小太监刚要答应,张存抢先道:“我们潘先生在这儿呢!”

一个瘦小的小兵招手说道:“客人过来过来,我们孟副帅特意嘱托我们说潘先生是位有仁有义的生意人,为了抵抗匈奴,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因此他着令我等专门摆了一桌酒席招待你们,快跟我走吧!”

小太监犹如哑巴拾了个金元宝,高兴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如今最要紧的是肚子问题,走哪步说哪步,别说酒席,就是来俩窝头,一盘咸菜都是上等好吃喝了。

陪客就是那位小兵本人,他大概是已经用过餐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筷子也没动一动,这更便宜了小太监这三位。也不管什么吃相不吃相,谦让不谦让,索性就是风捲残云、风吹落叶,嘴啃牙咬,狼拉狗扯,不一时便把一大桌子菜肴吃得盘干碗净。不知道的谁把他们当是南朝天子驾下派来的兵马大帅和他的两员副将?喝饱喝足,小太监等抹抹嘴说:

“军哥,有热水吗?让我们先凑和着洗洗就睡,身上实在是太赃了。”

“洗澡?”小兵鄙夷地咧了咧嘴,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想洗澡到黑水河里扑腾去吧!”

小太监知道无望,便退一步说话,道:“睡呢?”

“没有。”小兵说,“赶明儿遇上有阵亡的士兵,你们去整一套铺盖过来。”

小太监几个窝在大伙房里的柴草堆里牛粪火炉旁蜷缩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再也没有好运气光顾他们,眼瞅着别人喝奶茶、吃烤饼、撕手抓羊肉、大口小口喝羊汤。这也难怪,人家都是有组织的集体行动,他们还未注册,饷银没批下来,算哪一部分呀?

早饭过后,就见外面草坪上开始有人聚集成一个大圆圈儿。小太监和张存三个商量着本想跑了去球,奈何目标太大。再说他们甚至连方向都搞不明白,不知往哪儿跑。所以就延搁下来,准备看看情况再说。小太监小孩子心性,天生就爱凑热闹,三个在人群里找了个地方站住,想看看下面究竟会生什么事?

又过了一小会儿,突然人喊马嘶的,小太监翘一望,知道是重要人物到了。他们昨天见到的那个姑娘叫银杏顿珠的也在这伙人里头,她仍旧骑着她那匹十分雄壮的灰叫驴。

大帅雷旭彬先话,他说:

“弟兄们,匈奴王作乱,犯我大好河山,残杀无辜,屠炭生灵,扰民误国,为祸河西。我等兄弟被逼无奈,忍无可忍,遂揭竿而起,替天行道。据报,我天朝大军已经兵打柴沟,为配合官军作战,我们即日就要出,渡过黑水河,深入匈奴老巢。大战在即,行前我们要做一番准备工作,必须选一名武艺高强、骁勇善战的将军充作前队。经这几天的务色、筛选、朋友介绍等等,帐前已汇聚了不少各路英才,今天开始比武选贤。不管出身贵贱,不管长相丑俊,不管他是哪一个民族,年龄大小、婚姻与否、是男是女,只要他打败所的对手,就是我大军第一条好汉!王侯本无种,男儿自当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不过本大帅话说在前头,比武就是比武,点到为止,不可伤了性命。好了,现在比武开始,哪一位先上?”

大帅雷旭彬话音刚落,就有一人打马上前,来到圈子中间。只见这人骑一匹绛黄色的战马,手执一杆虎头杵。翻穿着皮袄,坦胸露怀,头大身长,面紫肤黑,乱如麻,声似巨雷,更显得威风凛凛,气宇不凡。小太监举目一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和他们同路、并邀他们来看热闹的那个德格尔才让。

小太监暗暗奇怪,昨日并未见他有什么武器带在身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件不伦不类的木榔头?虎头杵者,说白了就是一把放大了的捣蒜锤儿,杵头上大约是天然的树根制成,貌似一只呲牙咧嘴的虎头,因而成名。历史上用杵的人不多,用虎头杵的更是少之又少。因为它毕竟是一件木制品,除非猛砸狠击,否则不易将敌手置于死地。

德格尔绕场三周,然后拢住马缰,大咧咧往场子中间一站,翻了翻白眼仁儿,撇了撇嘴,胳肘窝夹住他的大号捣蒜锤儿,两手抱拳,往四周逐个揖了一揖,开口道:

“噢呀,各位见笑了!小子德格尔才让,受朋友之托,前来取先锋之职。大家退后一步,这个官儿铁定是我的了,谁争也争不去,争了也没用,不如作个人情,让于我算球了。”

武场上的德格尔和昨天在路上遇见的那位,完全变了一个样。看来在功名利禄面前,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尤其是那些见利忘义、嫉贤妒能的男人更是如此。不过,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小人而已,算不上恶人。

要说这位德格尔也确是有些本事,上来几个争先锋的都被他用虎头杵打落马下。看看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副帅丹增代主帅行令,道:

“上午就是这样了,中午吃了饭,大家稍休息一会儿,下午接着比。如果到了晚上再无人能胜德格尔,这先锋大印可就归他了!”

大家听罢一哄而散,各自用餐去了。小太监仨人,仍旧没人管没人问的。他们即便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伸手去要饭吧?张存和黄仁两个哭丧着脸,向小太监求计,小太监反而眯缝着眼睛笑道:

“一半顿饭不吃也饿不死人,再等等吧!”

突然小太监想起他们的马匹不知情况怎样了?人可以坚持,马可不能受罪,如果也像他们一样饿上几天就无法上路了。他们三人纷纷到各处找马,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太监埋怨张存、黄仁两人说:

“你们俩也是徒有虚名,右单于王那里一把剑、一包药都能找到,三匹大活马居然把你们难成这样子,还少侠呢?狗屁不是!”

张存苦笑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这找和偷根本就不是一会事儿,况且又是在大白天,人声噪杂,到处是人,到处是马,你说我们该如何下手?”

小太监想想也是,大凡侠客行事都是晚间,这也是常识中的事,就说:

“算了算了,不找了。关键是德格尔那个王八蛋不够朋友,他一到这个地方就把咱兄弟全忘了,晚上想法找他算帐。”

张存摇摇头说:“大哥你是不在江湖走动,不知世态炎凉啊!”

小太监不解,问道:“存,此话怎讲?”

张存胸有成竹地道:“德格尔下午如打了败仗,没准我们还可得见一面,如要是他真夺了先锋,我们永远也不会找到他的,这种人我在江湖上见过的多了。重色轻友,见利忘义,你没见昨天他在那个会唱歌的姑娘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多恶心。对朋友如何,你想想他不见我们这事你就明白了。他再忙,打个人给我们送点吃的工夫该有吧?依我看呀,人说了,若要天助,先要自助,再要不想办法,我们可能就走不出这个大草滩,耽搁久了,让人抓了奸细的可能都有。”

“你说我们该咋办才好?”

“下午去武场争先锋!”张存言之凿凿的道,“论你大哥的本事,视德格尔之辈还不是如同儿戏?只有我们强壮了,别人才看得起我们,否则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是说我去争先锋?”小太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仍然有些不开窍,摆手言道,“我一天朝大元帅,去争民军小先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大哥呀,似你这样明镜般的人怎么也愚腐起来了呢?我们不是去争名钓誉,也不是邀功请赏,我们这样做就为了是要引起他们这一伙人的重视,在他们的帮助下,赶快回到我们的军中。三军不可一日无主,大哥,你是三军主帅呀,我们出来这么几天,家里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呢?”

小太监恍然大悟道:“存兄弟,幸亏你提醒了我,几乎没坏了我的大事。好,就依你的意见办,下午我就去争一回那个小先锋!”n!~!

第一七二章 武场上戏弄无义人

一切都是仍旧照章办事,德格尔在马上拱一拱手,俨然一副先锋官舍他其谁的架式。高声大叫道:

“各位英雄好汉,承蒙诸位兄弟对我的抬爱,把这个先锋位儿让于我,小子受之有愧了。早间被我打下五位,下午又有两位壮士不慎下马,依我看再比也是浪费功夫,不如现在就收场,我请这七位兄弟喝酒去。都是哥哥不好,手头又重了些,让兄弟们脸上无光。晚上,我置酒陪罪,倘若这几位兄弟愿意留下,就归入我的帐下,哥哥今后亏待不了你们。大家以为如何,今天是否到此咱就歇场了?”

德格言未乾,忽有一人一溜小跑着冲入场地中间,大叫一声道:

“我来和你比!”

德格尔睁眼一瞅,差点没乐得岔了气。他骑在马上,稳了稳神,微微一笑,好言劝道:

“噢呀兄弟,桌子上打麻将是钱赌博,战场上刀对刀那是命赌博。看你年岁不大,如活腻歪了想别的法呀,为啥让我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和你又没仇。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你回去吧,今晚喝酒场子上你也算一个。”

“不行,不行,说比就要比,我就和你赌一回命也无妨。”小太监执意不走。

“噢呀,你和我比,比什么?你赤手空拳,连匹马也没有,我一杵把你砸死了你还说我沾你的便宜。”德格尔还是那副傲气十足的口吻。

“我的马匹不知跑哪儿去了找不到,至于说武器嘛,那位朋友随便借给我一支烧火棍就成。”小太监往场地四周看了看说。

“把我的驴骑去,我的驴会打仗,是我专门训练出来的。”话的正是昨日那位美娇娘,叫银杏顿珠的裕固族少女。

“枪呢,谁有枪?借我使使。”小太监拉过银杏顿珠的灰叫驴腾身而起。

“把我的枪也拿去用吧!”还是热心的银杏顿珠说话。

小太监放在手里掂了掂,说:“只是稍轻了点,不过枪是杆好枪,金刚铁枪,枪尖锋利,可惜没有倒勾,否则和我那把也不相上下。好了,白吃萝卜不嫌辣,就是它了!”

德格尔看小太监独自一人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喊了一声,说:“你比不比了,如果是害怕了就说一声。”

“比呀,怎么不比,要不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小太监嘻嘻笑着,又说,“老德子,出招吧!”

德格尔又高又大,而且又是骑在马上,小太监则相形见拙,骑的还是头毛驴。尽管它是头非凡的毛驴,但毕竟它大不过高头大马。

德格尔恼恨小太监节外生枝,半路里跳出来和他作对,恨不得一杵就结果了他的性命。小太监则视德格尔是个对朋友极不负责任的人,也想出出他的丑,最要紧的当然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来我往,杵进枪退,两人战在了一处。打着打着,德格尔才现小太监机灵得不是一般。他的杵抡下来的时候,小太监并不是用枪杆去接,而总是巧妙地躲开。如此一来,小太监倒是节省了不少力气,而德格尔却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这样到了二三十个回合之后,德格尔不知小太监用的是牵牛拉碾之计,自己已经到了黔驴持穷的地步。所谓牵牛拉碾者,就是比如一个小姑娘,牵着一头大犍牛在麦场上碾麦子。小姑娘站在麦场中间只须轻轻扬鞭转动一下,而老牛却要拉着沉重的石轳轳满场飞奔,时间一久会是什么结果?

按实力对比,小太监战德格尔,至多也就是三五个照面。他本不想捉弄这头蛮牛,无奈此人太不够义气。他明明知道他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却偏偏就是让他们自谋出路。昨天他已经是饿了一天,好歹是那个裕固族姑娘说了话,饕餮了一顿。今天又是饥肠辘辘,前心贴到后心上。小太监肚里来气,就想把这个家伙惩治一番。

德格尔却不这样想,他以为小太监没有多少真本事,只不过身形灵巧,善于躲避、玩弄心计,他才不上当呢!他想一捣蒜锤儿就把小太监打死,奈何总不能如意。不光是人,就连那头灰叫驴也和他配合得天衣无缝,真***见了鬼了!

小太监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唰唰唰”一连三枪,德格尔头顶上帽子没了,脖子上拉了一道血印子,最丧气的竟是屁股上也挨了一枪。

德格尔不是傻瓜,在草原上大小也称得上是一只鹰。小太监这样一出手,他才知道上了当!原来是遇上高手了,莫怪是真人不露相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光棍不吃眼前亏,只有傻瓜才“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呢!这样一想,遂低声喊道:

“兄弟且慢,我有话说!”

“有话请讲!”小太监的枪头慢了一慢。

“你把先锋让给我,我给你烧香拜佛,我给你养老送终,我把那个裕固族丫头说给你……”德格尔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净说些没用的话,我两天没吃饭了你知道不?”

“好好,这都是我的错,对你们关心不够,回去我亲手宰羊给你们做手抓。”

“哄鬼去吧!我要是饶了你,别说吃羊肉,水都喝不上一碗。”

“成呢,成呢,这回成呢!”德格尔语句都说不完整了。

小太监大喝一声,“下去吧!”随即银枪飞舞,德格尔疲于应付,只一合便把即将就任的先锋官打落马下。

顿时,满场喝采,大家一齐向小监踊去,那个不可一世的德格尔当然地成了昨日黄花。银杏顿珠姑娘当先跑入场子,笑着叫着,不知是为她的驴叫好,还是为骑在驴身上的人叫好。

突然,那头灰叫驴不知哪根筋不合适了,扬起脖子嚎叫数声,然后便了疯似地冲出人群。人们见这畜牲来得凶猛,不由不为它让开一条路。小太监如今还在驴背上,说是骑虎难下,骑驴也难下。

转眼间跑出去二里多路,小太监正无可奈何,迎面却仓皇来了一人一骑。小太监抬眼一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把他们赶下河的黄须汉。n!~!

第一七三章 孟副帅执意嫁妹

黄须汉莫怀仁过河之后,借午间烈日草草晒干了自己的战袍内衣等等,不敢怠慢,他听说过野狼滩非等闲之地,狼群不说,还有狗熊、豹子等。如若让他碰上一个或是几只,岂是儿戏?他自己还没有食物果腹呢,倒做成了它人的下酒菜。

莫怀仁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行囊,因是出外作战,身上带得既无银两,又无盘缠,只有一把长刀挂在腰间,算是他唯一的财产了。他也清楚野狼滩浩渺无迹,方圆几十上百里,如要迷了方向,更是在劫难逃。无奈何,他选准了一个方向,往西走算是安全之地。正行之间,忽闻有驴鸣之声,莫怀仁心中暗喜:既是有驴,必有人家,可能是游牧民迁到了此处来放牧也未可知。草原人性情敦厚,天生的好客,去那里胡乱讨些吃喝,再凑和着住上一夜半宿,天亮好赶路。莫怀仁正乐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猛抬头见一人一驴正朝他这面急急奔来。到了近前才现,来者非是别人,正是那个南军大帅本人。按说他不应惧怕,那人又是单枪匹马,况昨日已是交过手的,只是可惜手头没有趁手的家什,不然杀了这个南蛮领,提上他的人头去单于王那儿请赏,怎么也得封个督军。

小太监见是昨日那员番将,不由心中大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啊!这贼头昨日把他赶入河中,几乎没让他断送了性命。今日也来到此地,莫非是寻踪追来的?小太监下意识地抬头往远处看去,并不见有一兵一卒尾随其后,他这才放下心来,喝了一声,道:

“呔,大胆狂徒,昨日未曾带得有长兵器,让你沾了便宜,今日又来送死。来来来,我与你战上几何,也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身手?”

莫怀仁到了这般地步,不战也得战,他只好硬着头皮举长刀去迎敌。

突然小太监挥枪拨开长刀,叫道:“停!”

莫怀仁一怔:“怎地?”

小太监笑眯眯地说:“我长你短,岂不是让你吃了大亏?咱办事向来主持公道,昨日战你不过,非是功夫不到,而是兵器不行。现如今我也换了长剑,你用你的长刀,这样咱俩谁也说不了谁了,算是公平合理吧?”

说罢,小太监把银杏顿珠借他的银枪呛啷丢落一旁。

莫怀仁心想:这世上啥样人都有啊!都说中原人聪明,我看狗屁不如。都是孔孟书读多了,成了书呆子,当年宋襄公还不就是这一类货色!机不可失,不由分说,劈哩啪啦,莫怀仁不管青红皀白,举刀就砍。

小太监冷笑一声,金钢宝剑划出一道弧线,在莫怀仁的头上绕了三圈,“啪”地一声响亮,莫怀仁面上着了一下,顿时左半边脸颊肿了起来。

莫怀仁气急,采用乱棒打死老师父之技,挥刀乱舞。

小太监不慌,他之所以不敢用剑去挡莫怀仁的刀,是因为他吃不准那把刀的钢火成色,他怕一旦用剑砍断了他的刀,再落下个仗物欺物的把柄。小太监剑起,仍旧是在莫怀仁的头顶上缭绕。莫怀仁吃了一亏不上第二当,侧过左脸,避这一剑。莫成想这一剑却重重落在右面颊,仍是“啪”一声响,两只脸蛋都肿起来,比方才要平衡了许多。

莫怀仁气急败坏,猛一刀朝小太监的喉部砍去。小太监不挡不成,刚一出手,只听“咔嚓”一声,莫怀仁的长刀断成两段,长刀成了匕。

小太监不想和他啰嗦,上下翻飞,剑花缭乱,莫怀仁手忙脚乱,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不顾,一头扑向小太监,撕抓住他的袍衣,两人同时倒于马(驴)下。

此时,千年难寻的奇观出现了。见主人悉数落马(驴),那两只牲口没了羁绊,忙中偷闲,竟贩卖起自己的勾当。原来,莫怀仁这匹马是骒马,正在情期,灰叫驴当时从比武场上没命地飞奔而来,怕就是为了前来会情人。畜牲们的事相当奥妙,人是无法可解的。

小太监从地上爬起,见那头灰叫驴正扒在莫怀仁马屁股上行好事,忍不住嘻嘻笑道:

“伙计,快起来看,我驴日了你马,日后万一下了骡子,算谁的?”

莫怀仁此时两颊已经肿成猪脸,脑羞成怒,犹作困兽之斗。稍稍一顿,便手执那把断刀,狠命地朝小太监刺去。小太监长剑在手,冷冷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本不想取你性命,奈何自己找死,关我何事?”遂轻轻一挥,莫怀仁的尸两分。

大队人马6续赶来,银杏顿珠由于是步行,因而走在最后。幸好她的叫驴刚刚干完好事,否则姑娘的颜面何存?

大帅雷旭彬紧紧抱住小太监的双肩,朗朗笑道:“兄弟,你是好样的!夺了先锋,还杀了一员番将!”

小太监暗自庆幸:今日的晚餐似乎是有着落了。

副帅孟繁印望着莫怀仁的头颅,惊呼道:“妹妹快来看,你看这是谁的人头?”

银杏顿珠看罢,顿时热泪盈眶,转身走到小太监面前,双膝跪倒,哽咽道:

“恩人,从今至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小太监刹时搞了个大红脸,急忙用手去扶裕固女,满腹狐疑地问道:

“姑娘,这是何故?”

兄长孟繁印在旁言道:“壮士且休多言,有话回营之后再说。”

雷旭彬吩咐道:“快去牵一匹马,送先锋一起回营。”

德格尔才让又换了另外一副嘴脸,殷勤的像个小二哥,又是帮小太监整鞍,又是扶小太监上马,口里喏喏连声道:

“兄弟,噢不不不,应该叫官称先锋了。先锋大人,今后我就是你的马前小卒了,有事你尽管吩咐小的就是。”

小太监一头雾水,正不知裕固族姑娘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叫德格尔一搅和,没好气地说:

“吩咐个屁,从早到现在我还空着肚子哩!”

德格尔说:“噢呀,这事好办,回去我就和丹增副帅说,让他给你备一桌酒席。”

大家簇拥着小太监走在回营的路上,银杏让人把自己的叫驴拴到小太监的马尾巴上,自己则和小太监合骑一匹马。众人想想也是,银杏那头叫驴由于是刚干了那事,这阵正没精打采,哪有精力再驮一个人回去?姑娘双手搂住小太监的后腰,温存地依偎在他的肩背上。小太监的心里扑腾扑腾直跳,暗道:昨天还是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这阵又是美女揽怀,又是骏马得骑,众人另眼相瞧,莫非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张存和黄仁两个跟在队伍后面,活像两个掉队的散兵。张存嘴噘得老高,瞅瞅骑马走在前面的小太监,小声埋怨道:

“还说别人重色轻友哩?大哥自己有马骑,还搂着个漂亮娘们,可苦了咱兄弟了。”

“球!”黄仁劝道,“谁管那些?今晚先混个肚儿圆再说。”n!~!

第一七四章 潘元帅临阵招亲

小太监被引领到临时元帅大帐,分次序按官位坐定。中间位是大帅雷旭彬,左上为丹增,右上道为孟繁印。小太监是新来的,官微权轻,自然排在孟繁印之后。德格尔才让、麦周、周瓜卡等依例站立一旁。银杏顿珠在哥哥的劝阻下已回到自己临时住处。张存、黄仁虽贵为天子御前六品骁骑校,但此一时彼一时,外来的钱币不好使,连进帐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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