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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江湖-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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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和余下的七骑兄弟一听之下自是明了,伤心之极,默不作声。
“中土故居?丽园?她是谁?”王中原糊涂了,在中土有故居么?
王涵忆及往事,嘴角含笑,“中土的故居丽园,是父王和你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那里,父王亲眼看着你在你母亲肚子中一天天长大,直到出生。”
“母亲是中原人?”王中原第一次听说。
“是啊。”王涵心知大限已到,唯放不下的就是眼前的爱女,只有让她回归故土,才能放下心来,忆及青海湖临别前夏诺儿含泪带怨的神态,想到对她的承诺,下定决心将王中原的真实身份合盘托出,看向阿罗等人,“你们都下去将我交待的事办了吧!我还有一些话要单独对王儿说。”
待他们都出去后,王涵才看向爱女,“其实,你母亲没有死。”看着王中原震惊的眼睛,“她就是……你上次在青海湖碰见过的那个你说很漂亮,很像你五个阿母的女人。”
“是她!”王中原惊呆了。
“不错,是她,她叫夏诺儿,也叫夏中原。”
王中原犹有不信,“可是,不是说她的女儿出生就死了么,对,我记得应该叫唐雅枫的。”
忆及那躺在‘暖间’的小人儿朝自己笑时的情景,倍觉温情,“是啊,只因你出生时逢大难,一出生就夭折了,可父王不甘心,让随行的太医一路抢救,足足三个月,才将你抢救过来。”
“出生时逢大难?”王中原不明白。
“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源自父王。当初,你母亲协助你皇伯伯登上皇位,我对她是又爱又恨,又逢国家多事这秋,五年后,才到中土,不想她已嫁人,且怀着你,我懊恼之下将她囚禁在丽园,却遭到李舜玄的毒手,竟至你早产,你母亲也差点死去了。”
“李舜玄?姑姑!”王中原惊呼。
“李舜玄当初一门心思恋着她的师兄沈南,出于妒忌想杀掉沈南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沈寄枫,但无巧不巧的你母亲却替她挡下这一劫,所以就有了这后面的诸多事情。”
“原来,我真的是唐雅枫。”
“是啊,王儿,你会不会恨父王骗了你。”
“不,我不恨父王。”王中原扑在王涵怀中,不愿起来,“没有父王就没有我,我虽为他们所出,但为父王所养,生生世世我只有一个名字王中原。”只因从小游历各国,与一般人的见识认知当然不一般。
“王儿,真是父王的好孩子,但是……”王涵担心的看着爱女,这是他最担心的,“依王儿的脾气,父王知道,你一定会为父王报仇的,是么?”
王中原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是那个慕容克的对手,他年青,有智谋,远胜父王年青时十倍,你若要赢他,很难。所以,父王希望你回中土定居丽园,不提报仇的事也罢,我只要你高兴的活着。”
王中原恨恨的抹去脸颊上的泪,“我不会放过他,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一定要杀了他为父王报仇。”
王涵轻叹一口气,“你也曾答应过父王,无论父王说什么,你一定会照做是么?”见女儿点了点头,“那就听父王的话,回中土,不提报仇,父王还希望每年的清明节,我的宝贝女儿会来给我上坟呢。”
阿罗和七骑兄弟被王涵派去都城了,每日王涵坚持巡视军营,并在城楼眺望,如此半月下来,燕军和蒙古联军见王涵隔三差五地巡营,却是未死,一如王涵所料,没有冒然进攻。
这日,巡视军营一圈下来,王涵走上城楼,极目眺望,眼前雁阵掠过,飞落沙雁,秋水生寒,烟霭笼罩在远方若有若无的水面上,古垒上,胡笳悲鸣,渐渐地,连这呜咽之声也沉寂了。山色有无,归途遥远。黄叶萧萧,秋思难以排解。天边夕阳的余晖,映照着点点寒鸦纷纷乱飞,飞入树林中。
霍然思及眷念一生的佳人,云水迢迢,即便连梦中也难以相会,想那春光美好时节,桃花明亮,人面桃花相映红,偶然相遇,注定了一生的纠缠。
眼前似又出现那世外桃源,佳人端坐于桃树之下,一曲《广陵散》醉了自己的心,映衬着桃林面前碧波清澈,在晚风斜照下,苍烟摇曳,妩媚动人,狂傲的心,因了她,忘却了世俗的一切纷扰。
一曲弹罢,他就会不顾她反对地,强拉着她的手,与她携手散步,穿越桃林,任那落花撒满他们一身,他则会抱着她仰天长笑。
而如今,面对的是眼前的秋风败叶。自己朝不保夕,思念一生的女子,再也不可能相见,情何以堪,无限凄凉的独倚城楼,愁肠百转,不觉潸然泪下,不是伤心于自己生命即将逝去,而是在逝去之前竟不能见佳人一面。
不想那青海湖的最后一见居然成了永别,而留在心中最深的是她索然而泣的脸,自己是多么的不甘心,她应该是快乐的呀,轻叹一声低语喃喃,“中原,中原。”
王中原替王涵披上大氅,“父王,回去吧,这里风大。”
“王儿,知道么……”王涵止住内心的伤痛,“这段时间我特别想念王儿的母亲,也许是王儿长得越来越像的原因,也许是天命所归的原因,我好想她,好想再见她一面。”
“那我们现在走。”王中原手中还有几粒解毒丹,应该能支撑到中土。
“傻孩子,来不及啦。我还得坚守阵地呀!我更想守到我的王儿满十九,在枫叶红遍的时候,亲自为她过十九岁的生辰。”怜爱的看着爱女似又要哭泣,又笑了笑,转移话题的,“阿罗呢,他们回来了没有?”
“王,我们回来了。”阿罗出现在王涵身边。
“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么?”
阿罗含泪颔首,“办妥了,皇上他们都已经安全退到岛上了,现下都城都空了,皇上说,不论你愿不愿意,那岛上仍旧会有一座涵武王府,等你回去。”
“王!”五个阿母居然出现在王涵的面前。
王涵苦笑二声,“不想你们却是这般痴心,而我……一生待你们却未尽心,你们知道我只将你们看作一个人的替身,何苦跟来这里。”
“生死相随。”五个阿母齐声叫着,索然而泣,王虽不爱她们,但她们爱他呀!
阿罗揖了揖手,“王,王府所有值钱的,有用的,都已悉数装在船上,七兄弟在那里守着,只等王和公主到了,我们就可以去中土了。”
“叫那些士兵能走的就走吧,不要白送了性命,等他们都走了,我才能走,我是主将,守要守到最后。”
王中原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不一定要父王守到最后的。王儿能为你争取到时间。”
时间一晃,又已是半月有余。
蒙古参将走进大帐,“慕容将军,那王涵已有半个月没上城楼巡营了,你看,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闻言,“也许担心降低士气,所以丧事才隐而不发?”慕容玄恭疑惑低喃。
参将蹩眉,“想那城中夜夜灯火通明,应该还有很多士兵,我们等,等到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直接进城。”
“不!”慕容玄恭想到什么似的,“马上集合队伍,现在就去攻城,表面越是光鲜,就越有问题。”
当慕容玄恭带着军队犹豫良久,不费吹灰之力攻入城墙的时候,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那些站在城墙上的整齐的队伍居然都是稻草人扎成的,城内的灯火透明居然是点的万年松油。
整座城是座空城,也就是说,这里早就人去城空了,而他们白白的在这里耗了这么长的时间。
看着一封写给慕容克亲启的书信,慕容玄恭缓缓地将信展开,仅‘杀无赦’三字,落款日期是半个月前,也就是说,他们都走了半个月了。而从信的留言上来看,王中原不知道慕容克就是慕容玄恭。
发现真相的慕容玄恭一路追踪下去,原来高句丽都城业已人去城空了,再至海边,那天然的屏障,若非有充足的军粮,扎实的船只,只怕十年,二十年也是打不下的。
面对大海,慕容玄恭感慨万千,一心想见到的佳人估计一辈子再也无缘见到,若非国仇家恨,若非肩挑大任,若非这结下的再也解不开的仇恨,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自己是一定能获得佳人心的,只是,再见佳人的时候,也是该还命的时候。
他期待着,期待着那个小人儿来寻仇,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见她一面,他才能见到她。
一艘豪华游船,正日夜行程在河道上,方向是四川丰都。
丰都,唐门,晓园。
一大早,老管家将园门轻轻打开,霍然发现一个白色身影跪在大门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身女子扮相,只是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姑娘是谁?为何跪在我园门前。”
女子听到声音,缓缓地抬起头。
“天啦,天啦,老爷,夫人,她回来啦,她回来啦。”老管家颤抖着叫着,往园内跑去。
只一恍神的功夫,唐逸、夏诺儿、唐麒和唐麟兄弟就出现在了园门前,园门外女子仍旧跪着,低着头,头发上带着夜间的露水,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她跪了多久。
众人迟疑地走到她的面前,呆呆地看着。
跪着的女子慢慢地抬起头,一双聪慧含悲的双眸映入众人的眼眶。夏诺儿惊叫一声蹲下将女子抱入怀中,“孩子,你回来啦。你回来啦。”
“孩儿一身血肉之躯为爹爹娘亲孕育,十九年来未承欢膝下,未尽孝眼前,却害爹爹娘亲日夜牵挂伤心,实属不孝。”
夏诺儿抱着王中原流下泪来,“他都告诉你啦,你现在不快乐了么?他说,只要你不快乐了,就将你还给我们。”
“对,我很不快乐。”王中原抬起头,看着家人,“甚至想死。”
唐逸心疼地蹲了下来,“孩子,发生什么事,先起来,我们进里面去说。”
“爹爹,孩儿不孝,有一事相求,爹爹同意了,我才起来。”
丰都,丽园。
王涵一袭狐裘白衣,手指轻弹古筝,一曲《流水》似流水淙淙般从指间滑落,见到急冲冲地赶来的唐逸夫妇,琴音嘎然而止,王涵舒了一口气,慵懒地斜靠在太师椅上,凤眸闪亮,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
霍然看到王涵健健康康,安然无恙地坐在太师椅上,意气横发,犹若二十年前一般邪佞之气尽现,唐逸、夏诺儿不明所以。
“怎么?故人来访见我无恙,反倒不舒服了么?”王涵轻笑,见众人无语再笑,“不想我与王儿合演这么一出戏,你们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
“王涵,你?”夏诺儿欲言还休。
王涵笑看向夏诺儿,“只不过想见你一面,估计着你不会答应,所以就要王儿演了一出戏,却是如我所愿。”
“不可理喻。”夏诺儿懊恼难当,拂袖而去。
望着夏诺儿负气而去的身影,王涵的眸子渐渐失去那邪佞之神,慢慢柔化,不忍移开。
唐逸轻叹一口气,缓缓走到王涵身边,“你瞒得了她,却瞒不了我。”
“你知道?”
唐逸将王涵的手拿起,试脉之下,知道王涵大限已到,如今的神采只不过回光返照而已,“你所中的蒙古毒药,一直也是我唐门想一力破解的毒药,只是岂今为止,未能如意,若非当年我给那孩子的几粒解毒清丹,你早就埋尸黄土啦。”
“如此,我还要感激你才是。”王涵见唐逸对药理果然有一定的造诣,能在死前终是见到佳人,无憾了。
“父王,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王涵轻咳几声,“我想留给她最好的一面,让她记住我,虽然……”黯然的神情爬上眉梢,“我知道,她……不会,也不想记着我。”
“谁说的?”
去而复返的夏诺儿现身门前。
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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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章 犹记桃园初相逢
看着去而复返的夏诺儿,王涵双眸闪亮,含笑,“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啦。”
夏诺儿走到王涵身边,凤眼微眯,似在极力忍住水雾,“你……这是何苦。”
“怎么……”王涵轻挑眉,似故意要逗得佳人生气,以活络气氛的,“只许你害得我皇位不保,就不许我戏弄一下你么?”
夏诺儿果然隔住无言。
唐逸知王涵定有许多话要同夏诺儿说,走上前拍了拍夏诺儿的手,拉着还站在房中的王中原迈出房门。
望着唐逸的所作所为,王涵脸露懊恼,“知道么?他若非你的夫君,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因有了你,他却成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想起年青时的所作所为,一点也没有顾及眼前人的感受,“王涵,对不起。”
“来……”王涵不理会道歉,抬起手示意着夏诺儿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
夏诺儿一见之下已是明了,他竟连路也走不了了,心中更生悲痛,伸出手任由王涵握了,坐到他的身边。
“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倒是我,这十九年来,害得你们母女天各一方,让你受尽煎熬,瞧你瘦得……”王涵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佳人,不忍将手放开。
“若非当年我在高句丽的胡闹,如今你应该是高句丽的皇上,”至少这样的话,他心有所系……
“皇上?你当真以为我在乎那皇上之位么?”这种时候了,以夏诺儿的聪明,他也不想再与她装糊涂下去,他的时间,不多了,“我在乎的是你,你竟帮皇兄,不帮我,那时,我对你,是又爱又恨。”
夏诺儿感动之余,双眸含烟,已是无话。
“偏因了国家逢多事之秋,我以国事为重的,任你在外游历多年……追至中土,知道你已为人妇,我是又气又恼,心无所系,真想死去,但是,那孩子,又成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这么多年,有时也后悔,当初,他丢掉国家,去追佳人的话,事情也许……可,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仍旧会选择国家为重,再来顾及儿女情长。
“由于王儿出使中土,天意冥冥的,她偏到了青海湖,在青海湖再见你时,我知道,对你,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也没有怨过,只有爱,见不得你一点的心痛,所以许了你承诺,总有一天我会归还那孩子到你的身边。”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夏诺儿再度哽咽。
王涵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将佳人脸上的泪珠抚去,“瞧瞧你,原来是多么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看如今,终日索然而泣,却是我见犹怜。”继而,似想让眼前的佳人不再哭泣的,高兴的拍了拍夏诺儿的手,“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偶遇,虽然桃花盛开,但在我眼中,你比桃花还要美,从此你便深刻我心上,注定了这一世的纠缠。”
见佳人也似随着自己的话回到了过去,似在回想桃林的种种情景,王涵一笑,“中原,这世上,我知道,爱着你的男人有很多,但我想知道,若非与那唐逸定婚在先,在我,柳生千文,波斯王子,还有那个沈南之间,你会爱上谁。”
“知道么?”夏诺儿轻叹一口气,不避王涵的双眸,“他们也同样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回答说,当真要我说出伤害我们感情的话么?”
王涵满怀着期待,“那我呢?”
夏诺儿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
见此情形,王涵凤眸微暗,轻叹一口气,“你给了他们明确的答案,却就是不许我明确的答案,这是为什么?”
见夏诺儿欲言又止的,王涵凤眸闪亮,“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希望?”继而,似又无限落寞的,“抑或是……我……不值一提?”王涵打趣着笑了起来,牵动伤势,连连咳嗽,不能自制。
夏诺儿大慌之下,急忙轻拍其背。
眼见佳人为自己焦虑的神态,王涵再也忍不住地一把将佳人抱入怀中,“一世的纠缠,我不信,你一点也不爱我?”见怀中佳人无语,紧咬着嘴唇,王涵微眯凤眸,“是不是在考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类的谎话敷衍我?”
夏诺儿心酸难忍,抬起眸,却被王涵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指,轻压佳人的红唇,“不要说,我不要希望破灭,我宁肯相信,你不给我回音,是因为,我有希望。”看着佳人双眸似乎又湿润了,轻叹一口气,“听我说,你说的机会还有很多,而我的机会……不多啦。”
夏诺儿闻言,泪珠再次滑下。
轻抚佳人眼泪,王涵念念不舍的摩挲着佳人不变的容颜,“这些泪都是为我流的,是么?看见你为我流下那么多的泪,就算再被你折磨个十年,二十年,我也觉得值啦。”
“知不知道……”王涵的凤眸看向佳人凤眸的深处,那里,现在,只有他,“在战场上,我知自己大限已到之时,想到最多的人是谁?
是你,那天我站在城楼之上,极目逃眺,那一片萧条之景让我回想到那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场景,回到与你的过去,我伤感于生命的即将离去,不是因为我眷念生时的种种快乐,而是,而是伤感于临死之前竟不能见你一面。
你是我眷念一生,想念一生,爱着一生的人啊!不想青海湖的一别却成永别,而你留在我心中最深的却是那一张想要回孩子而不得的悲泣的脸,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的中原应该是快乐的,幸福的,所以,我好想见你一面,亲自将女儿交到你的面前,让你再回到那神采飞扬的岁月,再还一个无忧无虑的中原在我的面前。
桃林的相遇,一生的纠缠,一生的挂念,却害你两次伤心,中原,知道么?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呀!你……不要怨我。”
如此长话之后,王涵竟又忍不住轻咳起来。
夏诺儿忆及往日般种种,今又见此情景,情何以堪,猛抱紧王涵,痛哭不已,“王涵!你待我如此,我如何能狠心,恨不能分身两人啦。”
“真的?你没有骗我?”王涵心中狂喜,将怀中佳人的头轻轻抬起,见佳人眼中没有犹豫,没有闪躲,心中舒怀,“你果真没有骗我,你的眼睛说明了一切。看来,这一次我没有白来,在我临死之前要到了我一生求之不得的答案,我死而无憾。”停了停,缓口气,“如今,老天如我所愿,而且还带给我一个惊喜,带给我一个希望。
你知不知道,那日在宴席之上,你将来生也许给了唐逸,我心有多痛,但是,现在,你的一句恨不能分身两人,我有希望了,不是吗?告诉我……我都已经不要皇位了,你为何还要从桃林逃走?”
“我不得不逃走,因为……”夏诺儿摇了摇头,露出凄婉一笑,“我怕。”
映像中,佳人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王涵微蹩眉,“怕?”
“怕你的执着,你的狂傲,你的多情,怕我终有沦陷的一天,而……”夏诺儿凤眸看向王涵一脸的柔和之神,“而那时,我心已有所属。”
“心已有所属?谁?”一直以来,王涵知道夏诺儿心中有人,那偶尔落寞的眼神告诉了他一切,那落寞的眼神有时就有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感觉。
“唐逸!”
“你不是逃婚了么?”
“是啊,当我从花轿中将手交给他的霎那,有一种安全的感觉,一度让我打消出外游历的想法,但终是止不住那好奇心,我还是逃啦。”
王涵恍然大悟长叹,“原来,还是唐逸占了先机,难怪你那时的眼中有失落、有犹豫、有挣扎。”继而笑了起来,“按你们中土的习惯,先死者先超生,如今我是死在唐逸的前面去啦,来世定然会先他一步碰到你,那时,你将再也逃不掉啦。”
仔细盯着痴爱一生的佳人,柔情似水,“知道吗?虽不能葬身于故土,但能守在最爱的人身边,我无憾。答应我,在我坟前种满桃花,魂归桃林时,好再与你相遇。那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也是我囚禁你的地方,更是你将我的心带走的地方。”
似乎觉得眼前的佳人映像有些模糊了,王涵闭了闭眸,再次睁开,又能清晰的看清楚佳人了,那里,有担心、焦急,更多的,似乎有……眷念……“知道从此之后我最喜欢哪首词么?……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鸾歌凤。长记欲别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王涵又一番长话后,只觉腹部生痛,眼前佳人再度恍惚,自知大限已到,却是极力忍住,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佳人,似看不尽、记不完般,眼神难以舍弃,“让我再看看你,记住你,好让我在来世的时候一眼就能将你找到。”
轻抚佳人脸颊,低声轻喃,“中原,中原,你还是那么美,看不完啊,怎么办?舍不得,舍不得,我要生生世世铭记。”
眼前的佳人一如当年在桃林中,笑看着花飞花落……猛地紧抱住佳人,低下头,将唇印在佳人唇上,犹记当年,佳人曾说过,这里不是他的地方,而他曾说过,总有一天,它一定会是他的。
紧紧攫取佳人的红唇,王涵的泪不禁流了下来,这是思念了二十多年的泪,如今,却让他一次放纵,一解相思,还有,一番希望和来生的等待……
夏诺儿泪留满面,恍惚中似回到桃林,王涵狂傲地拉着自己的手,漫步桃林,会在那落花如英的地方,强行抱着自己开怀大笑,意气风发。
而如今,她感觉得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有力的手渐渐的无力,王涵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逝去,自己想抓住,却是再也抓不住。
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佳人被自己吻得红艳的唇,抚去佳人脸上的,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泪珠,想再抱紧佳人一回,可……王涵将头靠在夏诺儿的肩上,有气无力地,“别哭啦,好心疼,再为我弹一曲《广陵散》,好吗?”
夏诺儿任由王涵靠着自己,泪流满面,举手轻弹,一曲轻雅的古筝曲《广陵散》从指间滑落,铮铮的琴声,神秘的曲调,铺天盖地,飘进王涵心中。
王涵含笑倚着佳人,仔细听着,曲子将他带入那和佳人相聚的理想的世外桃源,摒却了人间的烦扰,尽情享受欢宴相聚的快乐。
那次宴会中的情景如在眼前,还清楚的记得,佳人初次离去时,自己心情的悸恸和依依不舍,默默望着她,直至消失在视线里,从此,那半轮残月和簌簌坠落的花瓣,勾起了自己无尽的相思,注定了自己一世的纠缠。
因为太美,如今回忆起来,真是像梦一般。而眼前的佳人,终于一解了自己的相思,自己的凄迷孤寂,不再心无所系,对她的思念不会因生命的逝去而中断,只因魂梦中那思念还会绵绵不绝,不觉嘴角含笑,“中原,中原,但、凭、魂、梦、访、天、涯。”
听着王涵的话语,夏诺儿的琴弦应声而断。
“王涵!王涵!王涵!”怀抱倒在自己怀中的王涵,夏诺儿放声痛哭。
唐逸等人破门而入,但见王涵已瘫软在了夏诺儿的怀中。
“父王,父王!”王中原痛苦地趴在王涵身上痛哭,感觉自己的世界从此没有了。
“王!王!”阿罗、五个阿母、七骑兄弟等人亦是上前痛哭不已。
天空大雪纷飞,似也在为王涵的离去散下那一把辛酸泪。
丰都,丽园,原来埋葬‘唐雅枫’的墓旁边,又起了一座新墓,上刻‘慈父王涵之墓,爱女王中原立’字样。
“父王,父王,我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中原趴在坟上几天几夜了,任谁也劝不走,任谁也拖不动。
唐逸、夏诺儿远远地看着,心酸摇头。
“入云,我们欠王涵太多啦。”
“是啊,所以,只有想办法让这孩子快乐了,王涵地下有知,他方会欣慰。”
夏诺儿忆及王涵离世时的情景,如在眼前,“入云,对不起,我……”
唐逸柔和的看着眼前的佳人,“傻瓜,换作是我,一样也会感动的。”
“不,当时,我真的恨不能分身两人,一半给你,一半随他而去。”
“是么?”唐逸将含泪的妻子拥入怀中,“你动摇了,我就会用下辈子扶稳你。你恨不能分身两人,我就会用下辈子的爱将它缝合。若你许了他来生,我不怕,我相信,来生我一定还会得到你,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猎’到你,你只能属于我。”
“入云!”夏诺儿无语凝咽。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那孩子清醒过来。”
夏诺儿再度流下泪来,“王涵爱她如命,为了她再无所出,是我……也不会清醒。”
“所以,我们更不应该看到她就这样放弃,要不然就对不起王涵的在天之灵。”
“那怎么办?”
活着的人,永远抵不了离去的人,唐逸微蹩眉头,“先由着她,她总有体力不济的那一天,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正是:人间无路至仙家,从此魂梦访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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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章 幽幽梦中无处寻
王中原梦中的她只有一岁,靠在斑斓的身上,如父王的神态般和父王对视,引来父王的阵阵欢笑。
三岁的她患大病,父王衣不解带的日夜陪同,父王说,长大了杀了她,以报母亲过早离开他之仇,二人又是相视大笑。
五岁的她陪父王出使东瀛,看着海上飞翔的海鸟,看着海中奇形怪状的那游来游去的鱼,她的惊喜惹得父王也是笑意盎然。
八岁的她陪父王大败蒙古,她失踪了,父王的担心在看到她无恙的瞬间一露无余。
她出使中原了,父王别有用心的谈话,是怕失去她,因她的失踪,决定不再入中土的父王竟跟踪而至,父王抱着自己,高举着,二人哈哈大笑。
为了给她报仇,父王不顾自身性命危险,亲赴契丹,大败宇文石,只为扫除自己的后患之忧,担心事件会有重复。
万箭齐发中,父王奋不顾身的扑救……猛然觉得心中好痛,惊叫着‘父王,父王。’
一身冷汗,幽幽从梦中醒转,王中原发觉自己已然躺在了床上。
“孩子,你醒啦。”
王中原揉着头,回到现实中,盯着唐逸和夏诺儿,“是你们,我怎么在这里。”
夏诺儿坐到床缘边,“你在你父王坟前不吃不喝七天七夜,体力不支,晕过去啦。”
“是么?父王在等我,我要去陪他。”王中原起身,不顾夏诺儿反对的又要出门。
唐逸轻叹一口气,“孩子,你这副样子,你父王地下有灵,他不会愿意见到。”看着王中原停下脚步,“听我说,孩子,你父王的离去,我们都很难过,也都很伤心,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却要继续活着,不是么?”
“父王本不该死,该死的是我,他是为了救我中毒的。”王中原终于喊出心中憋闷已久的话。
“孩子,你能说出来,这很好,只有这样,你才能慢慢好起来。”唐逸轻步上前,扳过王中原僵硬的身子,柔和的盯着她的眼睛,“知道么,若眼见你离去而不能相救,依你父王的脾气,他会生不如死。”
一语中的般的,王中原流下泪来,“可现在……生不如死的是我。”如果不是她冒然冲进军中,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如果……
夏诺儿上前,抱着女儿,“孩子,你是他的心肝宝贝,他死而无憾,只是你若还是这般的放纵自己,令自己痛不欲生,你父王的一番苦意不就白废了么?”
王中原盯着夏诺儿,不明所已。
“知道吗?你八岁的时候在青海湖,你父王和我有过一袭谈话。”见女儿仔细倾听,夏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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