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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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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萤张张嘴,忽地觉得喉咙里似乎有火在烧,又干又疼,长青拉着她走到野炊那里,拿过水壶递给她,秋萤捧着水壶连灌了好几大口,才擦擦嘴角的水痕,简短地道:“长青哥,出事了!京里的停云楼出了命案,少一哥有麻烦了!”

柳长青听了亦是惊疑不已,追问道:“此事你从何得知?消息可准?”

秋萤当即将自己无意中撞见之事和盘托出,她从小就口齿伶俐,对柳长青又是全心信任毫无保留,说完了,看着柳长青,等着他做判断。

柳长青眉头紧皱,开始包起油纸包,收拾包袱,正色道:“无论如何,赶紧回停云楼报信。然后快马赶去京城,打听消息真假,再想办法解决。”

秋萤连忙也蹲□子帮忙收拾起来,嘴里问道:“长青哥,牛肉怎么会吃死人?我看这事儿可能是假的吧?”

柳长青摇头道:“不然。牛肉虽然吃不死人,掺杂上别的东西却不然了。有一些食物天生相生相克,同食容易中毒。若是痘牛的话,牛肉也是能吃死人的。”

秋萤又道:“绝对不会。少一哥开了这些年的酒楼,吃食上的相生相冲,应该心里有数,而且京里的停云楼正在立足时期,少一哥又怎么会卖痘牛肉砸自己招牌?”

柳长青叹口气道:“你虽说的有理,但那死者不一定是在酒楼里吃的牛肉,很可能是带回了家去吃,然后另吃了别的食物与之相冲;而且你少一哥作为东家自然不会干出贪图小利自毁招牌的蠢事,可是京城里新招的厨子、店小二却不一定人人都手脚干净。”

秋萤急道:“可是这样的话,都不关少一哥的事情啊。一个怪他自己不小心,一个是手下的人瞒天过海,为何还把他牵连了进去?”

柳长青摸摸她的头,安慰道:“眼下什么都不确定呢,不要瞎想了。也许是因为他是停云楼的东家,事情查明之前不能擅自离京回乡也说不定。”

秋萤点了点头,拉了小梨涡跟着长青往湖心岛边上渡船那里走。走着走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长青哥,会不会是京城里别的酒楼商家使了手段害人啊?又或者是那死者原就有什么仇家,借机害了他栽赃给停云楼和少一哥?”

柳长青果断地伸手过去,牵住了她的,微微握紧,故意轻松一笑道:“秋萤,你不要怕也不要再瞎想了。人活在世上,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顺顺利利的,出了事情不要怕,任何困难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要何少一是清白的,最后一定会化险为夷的。放心吧。难道,是你信不过他?认为他真的可能谋财害命?”

秋萤点了点头,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缓缓道:“长青哥,我哪里是怕他谋财害命?我是担心有人为财害他?牛肉里若是真被人暗中下了毒药,又吃死了人,那不是给些银子就能了事,破财就能免灾的。”

柳长青付了船钱,抱起小梨涡进了船舱,等秋萤进来就放下了舱帘,继续劝慰她道:“你若是放心不下,不如也跟着进京看看。记得当初郝小胖的事情,就是他帮的忙。后来家里烧炭,也一直是他照顾着生意。如今不只是木炭,这几年家里的几亩良田都种了青菜,家中后院里也扣起了六个暖房,都是靠着停云楼脱手。每次送多少就收多少,吃不吃得下用不用得完,我们都没过问。你二姐的亲事,也是他从中牵线,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富户,却也家世清白人品出众,是个良配。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如今他出了事,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一定也要尽上一份心力。”

秋萤重重点头道:“嗯,我一定要跟去看看,要是让我在家里等消息,我一定抓挠破了心。长青哥,你是不是也会去?”

柳长青点头,不容置疑地道:“当然。我们是一家人,对你的恩就是对我的恩。”

虽然忧心挂怀,但长青的话还是暖了秋萤的心,她感动地抬眼去看他,轻声唤道:“长青哥……你对我真好!”

柳长青摸摸她的头发,笑道:“傻丫头,你和爷爷一样,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秋萤将手伸进怀里去,摸了半晌,掏出来一个绣的很别致的香囊,说它别致,乃是因为这香囊上绣得既不是花草也不是蝴蝶,乃是一架青青的葫芦。绣工不是顶好,却也针脚细密说得过去,显然是用了心的。

秋萤红着脸道:“长青哥,这是我绣的。是家里后院子曾经栽过的小葫芦,后来盖了暖房,就再没种过了。我绣了做个纪念的,现在想送给你。”

柳长青接过来,仔细瞧了半晌,含笑点头,满意地垂头在秋萤耳边道:“秋萤的针线活越做越好,将来肯定也是个贤妻良母。”

说完微微直起身子,等着看她脸红。却见秋萤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掷地有声地说:“长青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柳长青忍不住噗嗤一乐,拿扇子敲了敲她的头,连声应道:“嗯,我放心,放心。”

将折扇快摇上了两摇,仍旧是扇不走心中的烦闷。他打开舱帘,望向净月湖水面远处,一阵风贴水面而过,只见涟漪阵阵,渐渐地堆叠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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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隐情

长青和秋萤急匆匆从静月湖赶回停云楼,将此事秘密告诉了宛知。宛知当即派人将在外闲逛的何少扬找了回来。

何少扬听秋萤说了事情经过之后,竟然并没有大家预料中的慌忙担忧和激动,他眉头皱了皱,忽然道:“爹娘都在京中,想必早已知道此事。”

“姐夫?”秋萤问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难道因为伯父伯母在京中照应,我们就一点也不管了不成?”

何少扬笑笑道:“我不着急自然是因为着急无用,着急若是有用的话,你们如此的着急劲儿,我大哥就该平安回来了。”

秋萤横他一眼道:“姐夫,你就知道跟我抬杠。我跟你说正事儿呢,这人命官司可是天大的事情,事到如今,到底如何是好?”

何少扬往椅子扶手一靠,闭眼整理了下思绪,方开口道:“不如这样吧。官府方面,我们插不上什么手了,自有爹娘坐镇照应。我们去京城,不如轻装简从,隐瞒身份,从民间入手,查出那人的确切死因,这样才能真正地帮到大哥。”

秋萤听了似乎觉得说得有理,转身去看长青,柳长青微微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

秋萤连忙回头推推何少扬道:“姐夫,姐夫,你这次看起来可靠得多啊!”

何少扬翻翻眼睛道:“不及长青弟弟。”

秋萤嘿嘿乐道:“差不多,嘿嘿,差不多。”然后话锋一转,下命令道,“姐夫,我也要去京里,你给我想办法。”

何少扬站起身来,吩咐人去备马,然后扭头道:“我可没有什么办法,想去就去呗,先斩后奏,我们即刻出发!”

秋萤扭头道:“大姐,家里交给你了。爹娘要找我,随你怎么说。你也别拦我,拦也拦不住,就算今天拦住了,明儿我也要偷跑去,路人没人照应,反而更加危险。”

宛知叹道:“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拦你做什么?到了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多加小心。”然后又转头向着何少扬道,“最好是先与爹娘见上一面,了解些案情,也好有个头绪。”

何少扬嘻嘻哈哈道:“娘子放心,我一定将大哥平安带回来,家里就有劳你了。”

外头小厮来报马已备好,何少扬忽地伸长手臂,揽宛知入怀,宛知连忙推他,脸如红霞道:“相公,哎呀,你干嘛?妹妹在呢!”

何少扬回头瞅瞅道:“她跟长青弟弟,一对玲珑心肝,早就躲出去了。”

宛知从他臂弯中往那边一瞅,果然已经不见了两人身影。

待何少扬与宛知依依不舍地分开出来之后,只见秋萤已经换了一身男子打扮,正新奇地扯着自己的衣袍低头看,又自柳长青的怀里摸出了芦苇扇,揣进了自己怀里。

何少扬拉过马来,扭头吩咐道:“秋萤与长青弟弟共乘,让他带你。”

结果却听到秋萤嘿嘿乐了两声,再回头一看,只见长青左右手腕互握,端着力气伸出来作为马凳,秋萤足尖一点,借力已利落地飞身上马,坐直身子,揽缰立定,气定神闲,看样子学会骑马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何少扬也并不惊奇,只淡淡瞟了柳长青一眼道:“长青弟弟,你什么都惯着她由着她,弄得她一身男孩子脾气,以后吃苦头可别后悔。”

柳长青淡淡一笑,没说什么,翻身上马。

何少扬回头道:“还是我们家宛知好。”

宛知走出门来送他们,一见秋萤也上了马,连忙忧心道:“秋萤,怎地你也单骑?你会么?让长青弟弟带你,别摔着。”

秋萤回头笑道:“大姐放心。”说完一抖缰绳略夹马肚轻斥一声“驾”!马儿嘚嘚地小跑起来,出了停云楼后门。

柳长青与何少扬连忙策马跟上,一行三人向着京城的方向快马而去。路上只在一间简陋的茶棚里略作休息,当日午后时分,就赶到了京城里。

几人商议了一下,先策马去了出事的停云楼分店。

远远地看到店门还开着,柳长青道:“店门没有被封,看来出事的地点应该不在楼里,乃是那人家中。”

何少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几人在停云楼前翻身下了马,竟无小二前来招呼,只得自己扬声喊了一句,才有个小二哥迎出门来,笑意盈盈地道:“几位爷吃饭还是打尖?”

几人没禀明身份,这里人并没见过面,自然不识。柳长青道:“既吃饭,也打尖,将马牵去,好生喂些草料。”

小二哥脸上笑意更盛,拉长声音喊道:“好来!客官里面请。”

店内一个客人也无,几人拣了临窗的雅座坐了,何少扬当即报出五六样菜名来,个个都是停云楼的招牌菜。

那小二哥笑意更浓,点头哈腰道:“好来,客官稍等。”然后扯着长声报了一遍菜名,又笑问道,“客官莫不是熟客?点的可都是我们的招牌菜啊!”

秋萤接话道:“却也不是,不过我们路过密云县城,偶然到了停云楼吃饭,觉得还不错,听那里的人说京中也有分店,因此一到京里,就来了这里吃饭打尖。只是原本以为会高朋满座,等上一段时间。没想到此时倒没几个客人。”

那店小二点头应是,然后转移话题道:“几位稍坐,酒菜马上就来。小的下去给几位泡一壶上好的茶来。”

看着店小二转身欲走,秋萤忽然开口道:“小二哥且慢,再点一盘卤牛肉,正好下酒。”

店小二为难地转身道:“客官,这味却不是我们的招牌菜,不如点个熏鸡豆卷来下酒,这道菜我们做得很不错。”

柳长青道:“这便奇了,我们想吃卤牛肉,为何点不得?”

店小二走过来悄声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店里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儿,摊上了官司,如今还没风平浪静。起因正是这卤牛肉,因此店虽没封,这道菜我们却是不做了。”

何少扬笑道:“笑话,一碟卤牛肉而已,能出什么事?莫不是两个客人争抢一份,打破了头?”

店小二压低声音道:“比这可严重多了,这卤牛肉……吃死了人……”

秋萤连忙道:“小二哥别吓唬我,我昨儿个还在密云城里的停云楼吃了卤牛肉。”

店小二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实不相瞒,死的王老汉,乃是城西棺材铺的老板,年近六旬,老迈不堪。我看他多半是自己该着寿数尽了,不成想临走还拉上我们店。”

说完连连唉声叹气起来。秋萤顺手拉过张椅子,他笑着拱拱手,向后撤了撤,这才坐了下来。柳长青道:“小二哥也不必烦恼,这仵作一验尸,怎么死的,与卤牛肉有没有关系,自然是立时便知。到时候自然可以还停云楼清白。”

小二哥苦着脸道:“哪里这么容易哦!仵作倒是验了尸,称是中毒身亡。偏偏这王老汉为了看店无聊,想饮点小酒,当日就在我们店里买了酒水和卤牛肉。酒没喝完人就死了,牛肉倒都吃净了,剩下的酒水验明并无毒素,那毒自然是卤牛肉里的了。这下子可翻了天,东家被带走了,请来的掌柜见事情不妙,也跑了。现下偌大的店里只剩下我一个小二哥和厨房里一位蔡师傅。”

何少扬赞道:“酒楼出了事儿,还有你们不离不弃,实在难得。你去厨房告诉蔡师傅一声,让他备好了酒菜也过来,我们不同一起喝上几杯,既交个朋友也给你们消消愁绪。”

小二哥连忙起身道:“多谢几位爷不嫌弃。我这就去给几位泡茶,再告诉老蔡一声。”

说完向着后厨走去。

何少扬看了柳长青一眼道:“长青弟弟,你怎么想?”

柳长青道:“如今也并无多知道多少消息,不好说。”

秋萤凑过来道:“一会儿多灌他们喝点酒,人一晕了,话就多了。”



几人走出店门的时候,已近黄昏了。

店小二强撑着送到了门外,嘱咐道:“几位客官办完了事情,早点回来。我这就去给你们收拾上房。”

几人点头,重又上了马。正欲离开,却听到斜对门祥云客栈的小伙计嗤笑道:“怎么的?李小二,你们店里还来了客人?”

那店小二原来就叫李小二,李小二扯着脖子道:“为何我们店里就来不得客人?哼!”

那小伙计笑道:“瞅你喝得那熊样儿。”

李小二道:“那也比你强。”

小伙计不服:“蠢蛋!你哪里比我强?”

李小二哼哼两声,得意地道:“我们东家拿我当人看,你们东家拿你当狗使。”

小伙计气白了脸,叫嚷道:“很快你就要流浪街头了,我看那时候谁是讨饭的狗!”

李小二接道:“自然不是你,你是看门狗。”

几人见两人斗起了嘴,也不再听,上马向着城西的王记棺材铺赶去。到了的时候,天色已昏暗起来,到了掌灯时分。王记棺材铺却是铁老汉当家,一把锁头挡住了几个人的线索。

三人下了马,在门口踌躇了半晌,不知道下步该如何是好。秋萤道:“不如,我去问问左近的人,可知道这家主人住处。”

“入夜来访,又是非常时刻,总要想一个好点的理由才好去问。”柳长青答道,想必他也早已想到了这点。

秋萤看向何少扬,却见他径直走到棺材铺门前,啪啪啪地拍起了门环。

秋萤道:“姐夫,你莫不是喝多了?这门锁着呢!里头无人,再大力敲也无用。”

柳长青却帮腔道:“无妨,且敲敲试试。”

秋萤不以为然,站在那里看着他敲门不止。

过了一会儿,对门的寿衣店有人打开了门,一个婆子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出声问道:“几位可是家中老了人?”

秋萤刚要回嘴,柳长青扯住了她,接话道:“婆婆,是我们的一个同窗家中老了人,我们是帮着采买寿材的。听说这家铺子里有些上好的木材,才特意赶到这里来采买。怎地是铁将军把门?”

那婆子道:“你们不是京城人?”

柳长青道:“乃是密云人。”

那婆子道:“怪不得。那你们是不是也要帮着采买寿衣?”

柳长青道:“寿衣自然也是要备的,只是我们并没有被拜托做这件事。而且恐怕京中的寿衣店要贵一些。”

那婆子道:“不贵不贵。你们照顾下我老婆子生意,我老婆子给你们指条明路,不叫你们这趟白跑。”

柳长青看何少扬,何少扬走回来道:“既如此,就去看看吧。”

三人到底还是定了件寿衣才走出了店门,付了银子后,告知那婆子采买寿材后一齐来拿。

秋萤奇道:“那婆婆叫我们去铁匠铺去找找看王老汉的儿媳。莫非王老汉的儿子乃是个铁匠?”

何少扬摇头道:“我方才也问了啊,那婆子但笑不语,也不知道是何道理。”

柳长青道:“还是先去棺材铺看看,再做打算。”

三人又来到铁匠铺子,只见铺子里火光熊熊,将窗纸映了个透红,不时有叮叮当当的捶打声有节奏地响响停停。

秋萤正要去正门口,却被何少扬拉住。柳长青也止住了脚,却见窗纸上投出两个人相拥的影子来。

三人悄声地猫到了窗下,只听里面一个粗犷的男声道:“你莫心急,我先去关了铺子。”

一个女声嗓子略略沙哑地道:“你个没良心的,怎地这么些日子也不去找我?”

那男人道:“这不是刚出了事么!我得避避嫌。”

那女人应该就是王老汉的儿媳了,她说道:“又不是你杀了他,你避什么嫌?”

那男人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是你……”

窗外的三人心中俱是一紧,只听到那女人娇笑道:“你瞎扯什么?那老头子不是吃卤牛肉死的么?我要是嫌他碍事,要杀早杀了,何必留到今天?”

那男人道:“我说呢,你也没这个胆子。不过那老头子死了可真是衬了我们的心意。以后我们来往就方便多了。你别说,那老头子死前几日,见了我目光里好似都藏着敌意,害的我几日夜都没睡好,只想着是不是被他知晓了我们的事情。”

说完似乎是掐了那女人腰上一把,嘴里埋怨道:“都是你这骚蹄子,每次都浪/叫连连,害得我担惊受怕。”

柳长青伸手捂住了秋萤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王老汉是被谁害死的?猜一猜……

抽丝剥茧

铁匠铺随之也上了门板,铁匠与姘头抠抠摸摸、哼哼唧唧地回了后院行其好事。柳长青拉着秋萤一起站起身来,何少扬正歪着嘴笑。

“姐夫你笑什么?”秋萤问道,“难不成你听出了什么线索?”

“那当然。”何少扬得意地道,“一听就知道这是一对奸夫淫妇。”

柳长青咳嗽两声,又瞅了秋萤一眼,提醒他说话注意。

秋萤不屑道:“这是和尚头顶生虱子——明摆着的事儿!我问你是不是有了破案的线索?”

何少扬摇了摇头。

秋萤生气,正欲嘟囔两句,忽地想起了什么,拍手道:“哎呀,我忽然想起来了,确定凶手有必须要查的几样东西。”

柳长青经她一提醒,连忙揣摩着回答道:“你是说——凶器、动机、证据?”

秋萤握拳道:“不错。我们听包大人办案的戏文哪一次不都是如此么?除了杀手之外,杀人总会有个原因理由,好端端没人去做这种事情。官府不放人,无非就是认为这是个毒杀案件,认定停云楼有嫌疑。如今只是验出了牛肉有毒,但却没有理由认定牛肉就是停云楼里的人下了毒啊!也许那老汉回到家中被人下了毒,或者是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被人下了毒,总之可能性多得很,就连他儿媳妇和这个铁匠也都很有嫌疑,他们凭什么关着少一哥不放?”

柳长青看她一眼,接着道:“毒杀的毒不确定是何人所下,而且王老汉也不是停云楼的老主顾,买卤牛肉下酒也不过是个偶然,停云楼并没有杀人动机。”柳长青似乎很是想不通那般,继续说道,“如此浅薄的道理,我们都能想得明白,那常年办案的官府自然也早就明白才对。我看关住何少爷不放,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何少扬道:“怪不得爹娘没将消息传回密云去,说不定是知晓内情另有打算。那我们不如就先回家里探探消息?”

三人商量妥当,就欲离开。不料转身一瞧,方才栓在街旁大树上的马匹都没有了。何少扬与柳长青当即跑前几步想过去查看,谁知道刚走到树下,忽地从街角旮旯里钻出来十五六个皂衣捕快,出其不意就将两人控制了起来。

秋萤一见事情不好,张口就要喊。捕快大刀一翻就横在了何少扬和柳长青的颈边,同时冷声喝道:“不许叫嚷!”

秋萤连忙自己捂住了嘴,然后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喊。那带头的捕快打了个手势,大刀略离开了俩人颈项。

秋萤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出口的声音却仍是打着颤儿,她小声却清晰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是捕快还是响马?想要干什么?”

那带头的捕快回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们才是。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没有见过?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秋萤刚要答话,那捕快摆摆手阻止了她,然后上来两步将她也赶来这边道:“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衙门再说。”



顺天府。后衙花厅。

府尹柳乘云正与何家二老告罪,见三人被带了过来,连忙笑呵呵迎出了两步,嘴里笑道:“贤侄受委屈了。”

柳长青与何少扬都拱手说道不敢不敢,只秋萤将头转向一边,冷哼了一声。柳长青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她也不理。

“这位小姐是府上的?”顺天府尹柳乘云拿眼神示意何家二老。

“是内人的小妹。姓张名秋萤。”何少扬代为回答道。

那顺天府尹四十几岁年纪,生就了一份文士样貌,身着便装,温和朴素,看着就与一中年秀才一般无二。比起府尹来,似乎更像个师爷。

“几位可是担忧少一牵涉的案子,这才来到京中的?”府尹大人问道。

“几个孩子顽劣,给大人添麻烦了。”何老爷告罪道。

“何伯父,”秋萤不悦道,“明明是他们不对,乱抓人,你道歉做什么?”

“快别乱说,”何老爷道,“单说你们几个在人家店铺窗外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就可以抓回来问上一问了。”

秋萤仍旧不服,嘟囔道:“我看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何老爷待要说她两句,顺天府尹摆摆手道:“何以见得就问不出什么来?愿闻其详。”

秋萤瞪眼道:“很简单啊!要是派你手下去问我,我就算知道什么也不告诉你们。”说完拿眼去横身后跟着的那几个捕快道,“第一,他们太横,语气这么冲,刚一开口就把老百姓吓着了,大家自然有多远就躲多远,事不关己高挂起。第二,他们太专断,错抓了我们,路上我几次想要开口解释,都被大刀给吓了回去。就这样,谁能提供消息给你们啊?”

顺天府尹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甚是有意思。小姑娘,你且再说说,关于这件案子,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秋萤歪歪脑袋,得意洋洋道:“且不说别的,铁匠铺这个线儿你们费了多少时日才寻了出来?我们只到了半日,就顺藤摸瓜找去了。”

顺天府尹拈须微笑道:“确实不错。还有么?”

秋萤皱眉想了一会儿,抬头道:“自然是还有的。不过,我渴了,下面的让我长青哥告诉你。”说完眼巴巴向着柳长青望过去。

顺天府尹回到花厅正中主位上坐下,吩咐道:“看座,上茶!”然后又问道,“这长青是?”

柳长青连忙自座位上站起身来,行礼道:“晚生柳长青,见过府尹大人。”

顺天府尹道:“免礼免礼。你且说说还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得了些什么线索。”

柳长青应道:“是。晚生僭越了。”

然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过了一遍方开口道:“首先,这件事与停云楼并无干系,想来大人也是知道的。其一,停云楼初到京城开店,之前与京城百姓并无交集,包括那被毒杀的王老汉;其二,王老汉并非停云楼的老主顾,或者说并非是日日都来买那卤牛肉,这次的事件只是个意外,出于偶然;其三,当日的卤牛肉预备份额不少,几乎全部卖光了,并无其它中毒事件发生;其四,王老汉并非在店中食用牛肉而死,乃是带回家中食用,这路上及家中都有下毒的机会和可能。”

顺天府尹点头,追问道:“还有呢?”

柳长青顿顿又道:“要说这案子的嫌疑犯,绝对不只停云楼一个,大人既然扣住何少爷不放,想来其中必有原因。晚生愚见,猜测大人乃是为了麻痹凶手,让其露出马脚来。方才将我们带回衙门的几位捕快大哥,想来就是奉命埋伏在那铁匠铺周围,打探虚实的。”

“风闻王老汉为人不错,开着寿材店,虽然并不多么富裕,但也算衣食无忧,若有穷人过世连口博棺也买不起的,他还会半卖半送地做件好事。所以晚生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结下什么仇家。既然不是仇杀,那么就只有五种可能了。”

“五种可能?有五种?你且说说是哪五种?”顺天府尹继续追问道。

“其一,嫌其碍事,除之而后快;其二,窥破奸/情,杀之灭口。这两种可能那儿媳与那铁匠嫌疑最大。”

“其三,乃是饵杀。作为诱饵,被搅进什么事件而丧命,比如酒楼争抢客源等等。据停云楼小二哥介绍,对面的祥云客栈一直视停云楼为眼中钉。商人重利,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来打压对手,砸了对方的招牌,也不是不可能。”

“上面的三个都是有动机的杀人。第四个可能,乃是误杀。是由于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因素而丧命。至于最后一个可能乃是自杀。自己下毒在牛肉中,也并非没有可能。”

柳长青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晚生没有见过王老汉遗体,也没问过仵作相关的验尸情况,更没有去命案现场实地考察取证。手头儿线索很少,只能凭空臆测出一些可能来,全部都是推断,手头并无证据。班门弄斧,妄加揣测,实在是贻笑大方,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柳长青这里话音刚落,秋萤就激动地拍起了巴掌,赞道:“长青哥,你好厉害!好给我争面子!”

柳长青看她一眼,面色微红。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也都笑了起来。

秋萤只觉得底气更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府尹大人福了一福道:“府尹大人,请你尽快捉拿真凶,还我少一哥清白。他是个商人,京里的停云楼是他一手发展起来的产业,如今因为搅进这事件里,弄得是门可罗雀,简直就要关门大吉了,这实在是冤枉得很。我何伯父人在朝中,与大人您是同僚,大人开了口的话,自然是关照了少一哥全力协助,可是大人,您得在事情结束后有所补偿啊,你说对不对?起码,得将停云楼的商誉挽回来。比如,亲笔提个招牌什么的,减免一些杂税什么的。”

几个大人继续笑个不停,弄得秋萤有点不知所措。

府尹大人边说边问:“敢问姑娘为何如此为停云楼筹谋啊?只因为与少一那孩子是好友?还是与少一那孩子……咳咳……”

秋萤连连摆手道:“大人,您不用咳,您误会了,真的。”说完秋萤几步走到柳长青身边,指指他介绍道,“大人,这个,这个,我长青哥,嗯,他才是您刚才那个咳咳。”

几个大人再度开怀大笑,柳长青面色更红,扯了扯秋萤的袖子。

秋萤立刻道:“大人,我实话告诉您吧,不过您得跟少一哥保密。那个我对停云楼上心,是因为停云楼是我家的主顾啊!大人,其实,我是个卖菜的……”

一审恶妇

自从知道了何少一并没有被当成嫌疑犯,乃是帮着府尹大人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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