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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弊主-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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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的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必然使的经济逐步复苏和发展,一俟天下太平日久,则必然出现安定繁荣之景象,生活富足,必然由富生奢,由奢生骄,继而竞相攀比,由此带动整个社会的奢靡骄侈之风,此皆是人之天性使然。
当社会奢靡骄侈之风盛行,官员岂能甘于清贫?自古以来,皆是官贵民贱,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出人头地,所得俸禄却仅够温饱,眼见士绅商贾穷奢极欲,竞相攀比,官员心中如何能平?心有不平,必然促使官员贪贿以骄奢,骄奢思欲、纵欲生贪、贪则生腐、腐则民心尽失。
明太祖严刑酷法以整饬吏治,之所以难以长久延续,便是违背了人之本性,官员也是人,而且是人上人,当整个社会经济大为繁荣之后,岂能奢望官员仍然安守清贫?”
听到这里,康熙不由微微点了点头,原本以为老十四给官员俸禄翻了一倍是为了笼络人心,不想竟是为整饬吏治埋下的伏笔,看来增加官员俸禄,海外圈地以为官员谋福利,发行银元,废除火耗,工商杂税革新,这都是一环套一环,冲着吏治整饬而去的,难为他竟能从人性出发来考虑吏治的问题,这也算是别开生面了。
张鹏翮、马齐等一众上书房大臣听的亦是分外上心,历来吏治都是最为头痛之事,倘若贞武能够在整饬吏治上别开蹊径,实则是大清之福,天下苍生之福。
略微歇了歇,贞武才接着道:“整肃吏治,必须长抓不懈,不能人亡政息,不能半途而废。所谓制度,包含几层意思,一则是整饬吏治必须形成制度,代代延续。
二则,具体惩治贪腐亦须形成制度,必须尽力剥夺官员贪贿的可能,限制官员的权利,例如废除火耗,杜绝胡乱摊派,消除名目繁多的各种苛捐杂税。再则便是监督,缺乏有效监督是官员贪贿的主要原因,如何监督官员贪贿,须得众卿群策群力。
不过,必须坚决杜绝因为监督地方官员而妄增官员,以致机构臃肿,人浮于事,重蹈宋朝之覆辙,朕认为以地方士绅或是候选官员配合京报、宁报等报刊进行监督最为理想,要大力培养士子缙绅关心国事和地方事务。
总而言之,整饬吏治,必须从两方面入手,一则是增加俸禄和福利,保障官员能够维持体面的生活,二则是加强管理和监督,对贪贿之官员,毫不手软,给予严惩,轻者革职,永不叙用,重者抄家流放直至处斩,绝不姑息。
捐纳制度必须废除,大清如今有‘四大恒’和‘晋和盛’票号,徽商的联合票号‘徽昌源’朕已经赐名,不日就会开张,即便是仅有此三大票号,朝廷在拮据之时亦可向票号借贷周转,无须再开捐纳。
关于缙绅,朕额外提一下,缙绅可谓是大清不拿俸禄不在编制的官员,县以下统治秩序的维护基本上是有赖于缙绅宗族,地方的稳定与发展,行为规范之约束,地方教育,公益事务等等皆离不开缙绅。
朝廷必须重视缙绅在地方的作用,善加引导和褒奖,提高缙绅参与地方政务的积极性,当然,对包揽讼诉,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的劣绅亦须严加惩处。”
这是贞武第一次明确的提出要高薪养廉,要限制官员的权利,并且要将整饬吏治形成制度,代代延承,长抓不懈,康熙听的亦是大为赞赏,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必须形成制度,作为祖制传袭下去。
胤禩、胤祥、张鹏翮等人忙叩首道:“臣等谨尊圣谕。”
“最后是海外分封之事。”贞武感觉一阵乏力,当下便缓缓说道。
一听这话,简亲王雅尔江阿、裕亲王保泰、显亲王衍潢、胤禩、胤祥、胤誐、胤禟、胤禑都是精神一振,忙凝神静听。
“海外分封是大清百年战略,既是为了与欧洲争霸之需要,亦是朕给八旗留的一条后路。”
听的这一句话,康熙登时大为惊诧,在老十四提出海外分封之时,他是说的准备利用欧洲各国与美洲封国发生冲突的机会,顺势出兵,将一应封国统统收回,如今何以说是为了给八旗留一条退路?他究竟是骗这些王公勋贵还是说的真话?
胤禩、胤祥、雅尔江阿、衍潢、马齐等人亦都是一脸的惊讶,大清如今正是如日中天,横扫天下之时,贞武何以会说出为八旗留一条退路的话?再说了,八旗早就为自个留好了退路,偌大一个辽东,禁止汉人入内,不就是八旗的后路?
贞武感觉自己的出气有些急促起来,当下就接着道:“朕之前说过,如今世界乃是三分天下,实则争雄者,唯有大清与欧洲诸国,大清与欧洲相距四万里,目前争夺的焦点便是海外之地,谁能抢占更多的海外之地,谁就能笑到最后。
与欧洲诸国相比,大清的优势在于人口,大清如今解决了粮食的瓶颈限制,去除了痘疮的高死亡率,免除了人头税,并且大量投放低息贷款,百姓生活境况已是日趋好转,这必然引来人口的暴增,这是朕积极推行海外扩张的资本。
为了大清的国运,海外封国的发展不能有丝毫延误,美洲地域辽阔,数十年的开发,必然会成为一片乐土,征伐非洲,很大的程度说就是为了美洲的份封,南非、西非皆是通往南美洲的跳板。”
微微一顿,他便接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数千年来,就没有不亡的王朝,谁也不能保证大清千秋万代,为了不重蹈前明朱家子弟之覆辙,八旗必须在海外留下一条退路,为此,不仅要大力发展美洲封国,亦必须大力发展海军及战舰,必须与时俱进!
再则,对付欧洲还有另类的手段,植物入侵和经济遏制,朕在畅春园后湖引进了来自美洲的一种植物——水葫芦,你们可以尝试多加关注,看看这种植物大量引入欧洲……”
说到这里,贞武呼吸一阵急促,康熙一见,连忙说道:“快传太医。”说完,又对众人说道:“先跪安吧。”
见这情形,一众人忙磕头失魂落魄的退了出来,心里皆是大为焦虑,看贞武的情况,并不乐观,植物入侵和经济遏制?这是什么手段?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主子的新想法可谓是层出不穷,可千万别就这么丢下大清不管了。
一众太医进来之后又是灌药又是扎针,忙前忙后足有半个时辰,贞武的脉象才稳定下来,沉沉睡去,太医院院使孙之鼎暗松了一口气之后,才在康熙身前跪下道:“禀太上皇,目前皇上脉象已经趋于平稳,不过,不宜再让皇上费心耗神。”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道:“下去忙吧。”待的一众太医退出,他才望了一眼埋头疾书的起居注记官张廷玉,一直等到他停笔,他才叫其过来,问道:“皇帝平日的起居注可记的详细?”
听的这话,张廷玉一脸苦涩的叩首道:“回太上皇,日常起居注皇上甚为重视,多有阅览,屡有删减。”
康熙不由一阵腹诽,什么好的没学,删减起居注倒是学了个十全,微微沉吟,他才接着问道:“这植物入侵,可曾有记录?”
“回太上皇,此事微臣未曾听闻过,容微臣查阅起居注之后,再回禀太上皇。”张廷玉谨慎的回道。
后记(四)
贞武这一昏迷就是一天,再次醒来,已经是第四日的早晨,见他醒来,日夜守候在他身旁的包福全和一名太医皆是大为欣喜,殿中的一应太监宫女亦是大为兴奋,立刻便有机灵的太监一溜小跑出去通知守在侧殿的一众太医。
太医院院使孙之鼎闻报后立即欣喜的吩咐道:“快,将煎好的药送进去。”说着,便脚步匆匆的领着几名太医赶往贞武寝殿,贞武昏迷的半天一夜,事情已经大有转机,那名太监不仅未死,而且已经有转好的迹象,这说明药方还是有效的,若是贞武早说再不醒转,他都准备要强行灌药了,如今能够及时醒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进殿之后,值守的那名太医便迎上前来,低身道:“大人,皇上的脉象并不稳定……”
一听这话,孙之鼎忙问道:“药来了吗?快去催!”
话音刚落,两名太医便领着一名太监托着盛药的木盘快步赶了进来,包福全还准备让人试药,孙之鼎急声道:“包总管,皇上随时可能再次昏迷,这药一直由太监监看着煎的,事急从权,能否……”
包福全看了一眼托药的太监,见他点头,便侧身让开,两名太监忙上前侍候着小心翼翼的将汤药一口一口喂了下去,贞武实则很清醒,苦的只皱眉头,见此情形,孙之鼎不由瞪了两名太医一眼,却也未开口,见贞武捏着鼻子将药喝完,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仍是紧张的盯着贞武,怕他吐出来。
东偏殿,在闻报贞武清醒之后,康熙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发出声来,见此情形,李德全忙试探着道:“太上皇,是否移驾过去看看?”
康熙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免的皇帝又耗费心神。”略微一顿,他才问道:“今日已是第四日了吧?”
李德全知道他这是在问贞武的发病日期,这病目前听闻只有一个太监熬过五日,他忙点头道:“回太上皇,皇上今日已是发病的第四日。”
康熙微微颌首道:“传旨,着胤祺、胤佑、胤祹,胤禩、胤禟、胤誐,胤祥、胤禑、胤礼,裕亲王保泰,简亲王雅尔江阿、显亲王衍潢,庄亲王博果铎,康亲王崇安,信郡王德昭,顺承郡王布穆巴,顺承郡王勒尔锦,平郡王纳尔以及上书房一众大臣进园恭候,以防皇帝召见。
另着伊德去讨源书屋将弘春、弘明、弘映、弘暟四个皇孙带过来,着富尔丹赶往步军统领衙门,着九门提督隆科多封闭内九外七所有的城门,并且坐镇监督,着内务府总管海章调集内务府三旗兵丁加强畅春园宿卫。”
“喳。”李德全忙躬身道,他一听这道旨意,便知康熙这是担心贞武有什么不测,开始未雨绸缪,掌控京师的大局了,他丝毫不敢怠慢,飞快的将康熙的旨意复述了一遍,见其点头,才急步而出跑去传旨。
畅春园外,原本就焦虑不安的一众皇族宗亲、八旗王公勋贵、文武大臣听的康熙一口气将京师的所有的阿哥和八旗旗主,铁帽子王爷和上书房大臣都召进园内,不由都是暗暗心惊,康熙此举明摆着是要控制众人,难道贞武的病情危在旦夕?这才是第四天。
被点到名的一众人等,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想法,立刻就整队进了畅春园,仅从康熙迅速回京这一点就能看出,贞武已有了周密的安排,况且康熙也不是他们能够撼动的了的,除了乖乖听话,还能怎么着?再说,贞武还没驾崩呢,这两个主子可是一个比一个狠,谁敢生事?
澹宁居前殿,见贞武服药后并未呕吐,孙之鼎不由放下心来,虽然目前不敢说完全能够对症,但这服药多少总会有些效果的。
贞武静躺了一刻钟左右,见太医们之是静观,便对包福全轻声吩咐道:“让他们在门外候着,传张廷玉笔墨侍候。”
见贞武说话有气无力,包福全虽然心痛,亦不敢啰嗦开口奉劝,只得低声应道:“喳。”
一听贞武清醒过来,张廷玉就赶了进来侍候,听的吩咐,忙拿了纸笔跪在贞武床前,见这情形,包福全也知趣的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退到门口,远远的看着。
贞武偏头看了一眼张廷玉,才缓缓的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一听这话,张廷玉便意识到贞武这是要留遗诏,登时眼眶一红,忙叩首道:“微臣遵旨。”
贞武怔怔的望着屋顶的藻井,半晌才缓缓说道:“这是密旨,不得一字外传,只能呈交新君,若是新君年幼,俟其亲政再呈交。”
“微臣遵旨。”张廷玉忙重重的磕了个头,心里却是大为紧张,对他而言,这既是机遇,亦是祸患,是福是祸,只能看贞武或者是新君的品性了。
贞武也不再迟疑,接着便道:“军事方面,危及大清江山社稷之祸患有三,一则沙俄,二则倭国,三则欧洲列国。
沙俄居于苦寒之地,向外扩张之心代代不绝,要严防其向大清之东北、西北扩张,如今沙俄的扩张重心在欧洲北部,腾出手来,可着海军配合西安禁卫新军向奥斯曼帝国扩张,控制里海一带,防止沙俄向西北扩张,在东北,必须彻底开放辽东,并且大规模组织移民东北,派遣小规模禁卫新军北上驱逐沙俄,《尼布楚条约》不过是一张废纸,无须顾忌,必须尽力引导沙俄向欧洲扩张。
倭国,自前明以来,倭国便屡侵东南沿海疆域,又入侵朝鲜,更叫嚣入侵大明,国虽小,却是野心勃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一跳梁小丑,在吞并南洋诸藩属之后,即可挥师北上顺手灭了倭国,年羹尧尽可胜任征倭统帅,记住,要彻底灭了倭国!即便是倾尽国力,亦在所不惜!狡兔死,走狗烹,没了倭国,朝鲜亦无存在之必要,灭了倭国,回师顺带吞并朝鲜。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对于欧洲,除了挑起他们内乱之外,尚可大量从美洲、非洲或者是大清传入各种繁殖快,生命力强的杂草、植物,各种害虫和物种,自古皆言一物降一物,若是换了地方,没有天敌的存在,那会是什么情形?此法施行得当,欧洲将灾害连连,极大的打击欧洲的农业和畜牧业。”
一口气说到这来,贞武大感乏累,却又不敢让自己睡过去,他心里很清楚,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很可能一觉睡过去,便醒不过来。
张廷玉一路挥毫疾书,却是越写越心惊,这主子跟倭国有多大的仇,怎的竟然要彻底灭了倭国?而且是倾尽国力,亦在所不惜!对欧洲也够阴狠的了,竟然剑走偏锋,从欧洲的农业和畜牧业入手,只是这法子能否奏效?他写是很快,加说贞武又说的慢,贞武说完,他也就停了笔,心里却猛然想到,若是贞武挺过这一关,他会是什么下场?
微微歇息,贞武再次开口道:“经济方面,大清积储黄金,推行金本位制度不容动摇,‘四大恒’的股份不容变卖,低息放贷、赈灾无息放贷的规模必须逐步加强,对私人票号银号,朝廷尽量少插手,多扶持。
旗人入军工作坊务工,不仅是为了解决旗人的生计问题,更关系到大清的国运,必须坚决贯彻,军工作坊的发展,钢铁冶炼是关键,不仅是火器对钢铁的要求越来越高,各行各业都离不开钢铁,钢铁才是军工之本!火器火药的改良研究,不要埋头苦干,要及时的吸收欧洲的各项发明和研究成果。
不论朝廷还是军队,不论是海军还是禁卫新军都要大力支持大清商贾在境外扩张,以作坊为代表的工业能够极大的促进商业发展,工业和商业才是大清的强本之本,因此,对欧洲能够提高作坊效率的机械亦要及时引进。
最后,要多研究欧洲强国英国的政治制度,大清与欧洲文化传统背景皆不相同,不可一味的贬低欧洲,亦不可一味的抬高欧洲,多了解一点总是好事。”
说完之后,贞武不由暗松了一口气,他能说的只能这么多,以现在人的见识,说多了,亦是白说,张廷玉很快便躬身将拟的密旨轻声读了一遍,听着差不多,他才吩咐道:“叫包福全过来。”
待的包福全近身,贞武才吩咐道:“用印,将朕的六方玺印都钤上。”
包福全听的一跳,却也不敢吭声,忙取宝玺出来钤盖,张廷玉亦是满头雾水,贞武何以要钤盖如此多印在密旨上?是担心新君不够重视?还是担心新君怀疑密旨真伪?
见两人忙碌,贞武顿觉心头一松,沉沉的睡了过去。
包福全一一钤盖完印,回头见贞武没了声息,唬的连忙迭声道:“太医,快传太医!”
守在门外的太医听的声音惊慌急促,忙一溜小跑进来,赶紧跪在床前为贞武号脉,屏声静气的号了片刻,他才起身道:“无碍,皇上只是昏睡了过去,不过,真不能让皇上再耗费心神了。”
包福全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这事我能够做得了主?
后记(五)
京师内九外七所有城门的突然关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京师百姓历来不乏见多识广之辈,一见这情形便知朝廷出大事了,现如今,大清能有什么大事?不少人立刻就意识到贞武爷怕是危在旦夕了,否则朝廷不会关闭所有的城门。
种种猜测立刻不胫而走,京师内外登时颇有些慌乱,倒不全是为贞武担忧,谁不知道,皇权交替历来多祸患,眼下这情形着实是令人担忧,一时间赶去城门或是附近茶楼探听消息的人络绎不绝,亦有不少人纷纷涌往道观寺庙烧香为贞武祈福。
畅春园门前守候的一众大小官员在听闻京师内外城门皆已关闭的消息后亦是大为忐忑,看来贞武的病情确实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所有人的心情立时就紧张起来,随时注意着畅春园大门的动静。
最紧张的莫过于是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了,贞武若是驾崩,最先倒霉的定然是他们,康熙在伤痛欲绝的情况下,肯定是要拿他们撒气的,一众太医人人心里都紧紧的绷着一根弦,对于这种从未听闻过的疫病,他们心里确实没一点底气。
太医院院使孙之鼎心里同样是六神无主,畅春园染上这种怪病的连贞武在内一共就只九人,如今已经死了五人,除了一个太监挺过了五日,病情略有好转之外,其他三人马上就到五日之期,贞武能否挺过去,他是半分把握也没有。
患得患失的煎熬了一日,黄昏之时传来噩耗,与贞武同一日发病的两人都死了,孙之鼎与一众太医心情登时都沮丧到了极点,这两人用的药方与贞武用的都是一样的,看来这药方并无效用,贞武能挺过来吗?
整个畅春园的气氛登时就沉重的近乎凝固,谁都清楚,贞武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园里的灯火一处接一处相继亮了起来,园外一众官员没人肯散去,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守候着。
澹宁居偏殿,沉默了一整天的康熙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后殿,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宣孙之鼎觐见。”
李德全一听,赶紧应了一身,便转身出门着小太监去传旨,正守在贞武床前的孙之鼎听的康熙召见,忙叮嘱了两句,而后一溜小跑着进了偏殿,请安见后,康熙便直接问道:“皇帝脉象如何?有多少希望?”
孙之鼎一听,忙磕头道:“回太上皇,皇上脉象细弱,犹如游丝走线,微臣无能……”
康熙轻叹了口气,半晌才道:“能否刺激醒转?”
这如何使的?孙之鼎不由一惊,怕是醒转过来,便会驾崩,他忙磕头道:“微臣无能。”
康熙自己亦是深明医理,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问一问,染上此病的九人,死掉的七人都是在昏迷中无声无息的死去的,贞武若是跟他们一样在昏迷中驾崩,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这两日,贞武清醒两次,皆是牵挂的政务,却未见皇子,虽然早知其留有传位遗诏,但康熙还是隐隐觉的不妥,希望能够让一众皇子临终前见他一面。
见孙之鼎毫不犹豫的拒绝,康熙亦断了这个念头,微微沉吟,才道:“跪安吧。”
待的孙之鼎退出,李德全忙躬身道:“太上皇还未用晚膳的,让他们传膳吧。”
“晚膳就免了,让他们上点易克化的饽饽。”康熙说着又吩咐道:“将弘春、弘明他们四人带过来。”
“喳。”李德全心里一松,忙躬身出了门,一出门便见白光一闪,将整个院外照的仿若白昼,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一声巨雷,仿佛就在头顶滚过一般,只将他骇的面无人色,白日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雷电交加?不待他回过神来,又是一道闪电亮起,“咔嚓”一声巨响,仿佛将天空撕裂了一般,随之又是一阵隆隆的闷雷声夹杂着大雨倾盆而下。
畅春园外守候的官员亦被这突然而来声势骇人的雷电惊的心惊胆战,纷纷找地方避雨,一个个心里都是暗道不妙,该不会是龙驭上宾了吧?
这节骨眼上雷电交加,大雨滂沱,实在是太不吉利了,畅春园上上下下内内外外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澹宁居方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贞武寝宫。
炸雷响过之后,贞武仿佛是被炸雷惊醒了一般,竟然睁开了眼睛,守在床边的太医不由的大为惊喜,忙高兴的道:“皇上醒了?”声音大的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正忙着指挥关窗加灯罩的包福全一听,连忙跑了过来,一见贞武确实睁开了眼睛,他不由的眼眶一红。
孙之鼎一见这情形,忙低声道:“马上禀报太上皇。”说着就跪下身来,屏声静气的为贞武号脉。
老十四醒了?康熙听的一喜,马上眉头就皱了起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他忙吩咐道:“快,背朕过去。”微微一顿,他又吩咐道:“将弘春他们带上,另外,着一众妃嫔,老八、老十三他们都在寝殿外候着。”
匆匆赶到寝殿门口,康熙才下了地,候在门口的孙之鼎忙迎了上来,正要行礼,康熙已是急促的说道:“免礼,皇上情况如何?”
“回太上皇,皇上脉象有转强的趋势。”孙之鼎不敢正对着康熙说话,仍是跪了下去,道:“微臣有一言……”
“说。”康熙一口就打断道。
“是。”孙之鼎微一沉吟,便道:“太上皇,皇上与前两名患者发病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时辰,如今皇上正好在相隔一个时辰之时醒转,微臣实难断言,方才为皇上号脉,脉象略有转强迹象,微臣斗胆揣摩,皇上在清醒时更为有益,恳祈尽量维持延长皇上清醒的时间,不过,最好不要让皇上耗费心神。
另外,前两名患者不足五日便亡,微臣窃以为乃是药不对症所至,然唯一挺过五日,病情渐有好转者却一直沿用此药方,微臣不敢自专,恳祈太上皇决断。”
康熙听的眉头一皱,这孙之鼎虽然说不敢断言,但既然提及药方,看来他对老十四是有些信心的,至于是否换药方,他们实则早有决断,不过是怕担责任罢了,当下便道:“无须换药方,皇帝昏迷时间过长,不可耽搁服药。”说完,他又接着道:“皇帝可知昏迷了多长时间?”
“不知,皇上几日未曾进补,醒转后便开始噙化一钱一等山参。”孙之鼎忙回道。
康熙点了点头,便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在贞武床前坐下,见贞武虽然虚弱,但眼神却清明,他不由微笑道:“你这次足足昏迷了两日一夜,可将皇阿玛吓坏了,多谢列祖列宗保佑,总算是醒过来了。”
“已经过了第五日?”贞武嘴里噙着山参,含糊的问道,脸上不加掩饰的露出一个笑容。
“总算是挺过来了。”康熙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几日未进食,身子虚,少说话,朕让弘春、弘时他们进来给你请安。”
听的这话,李德全忙向外招手,弘春、弘明、弘映、弘暟早在门口候着,忙紧来一溜儿跪下,十二岁的长子弘春带头道:“儿臣弘春等恭请皇阿玛圣安。”说到后面,话音已带出了哽咽之音。弘春四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皇阿玛病情凶危,一个个皆是红着眼圈磕头,不让自个哭出声来。
贞武偏过头,看了四人一眼,略带歉疚的笑了笑,他平日里对这四个皇子管教的很严,极少和颜悦色,请安和检查功课都是干巴巴的,这是大清皇族的祖训,他也没办法。
未免贞武开口,康熙忙开口道:“免礼,都到皇爷爷身边来。”待四人起身,他才接着道:“你们皇阿玛不能多说话,皇爷爷今儿负责考察你们功课。”说着便一一询问四人这几日的学习情况,并让各人背诵了一小段,随后才将四人打发出去。
贞武一直静静的听着,心里却甚是振奋,熬过了五日,也就熬过了最为凶险的关口,应该就能够渐渐好将起来,待的孙之鼎为他号脉之后,他才道:“朕想进膳。”
孙之鼎听的一喜,康熙亦是欣喜不已,含笑道:“朕马上让他们传膳,让皇后侍候你进膳可成?”见贞武颌首,他忙示意李德全搀扶他出去,出的门来,孙之鼎便上前跪奏道:“恭喜太上皇,皇上脉象确实在好转,微臣方才号脉,比之前又强了一分,这是前面几个病患都不曾出现的情形,鉴于这情形,是否剂量减半,或是暂停用药?”
“列祖列宗保佑。”康熙轻轻念了一句,才道:“你们是太医,由你们斟酌。”
贞武清醒过来,而且要传膳的消息让候在门外走廊的一众皇族宗亲,八旗王公皆是大为振奋,特别是老八,老十三等素来被贞武重用的几个兄弟皆是长松了一口气。
在完颜海若的侍候下喝了半碗白米粥,随后又喝了半碗汤药,贞武这次足足清醒了大半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众皇族宗亲,八旗王公皆静静的守在侧殿里,每半个时辰听太医汇报一次贞武的脉象,到的天明,闻报贞武仍然平安,一众人都不由大为兴奋起来,这下总算是可以长松一口气了,贞武已经安全度过了第五日。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春雨此时已是雨收云散,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寝殿的窗纸上时,贞武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趴在身边的海若,他不由微微笑了笑,这情景实在是有些熟悉,跟他刚穿来时竟是如此的相似。
“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
整个畅春园内外都响起了一声接一声充满了欢快的长喝声。
后记(六)
随着贞武病情的稳定,京师内外,朝野上下皆是长松了一口气,康熙也是轻松不少,随之住进了西花园,不过,对于朝中政务,他却是坚决不插手,每日里除了治疗读书,便是督促考察几位皇孙的功课学业。
不过月余时间,贞武的病情便逐步好转,能够下床散步,批阅重要的奏折,大清又逐步恢复了正常的运转,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整饬吏治的事情却被耽搁了下来,转眼便是夏收在即,贞武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则担忧太过劳累,二则亦担心地方官员无心政务影响夏收。
除了发出一道废除火耗征收的谕旨外,贞武没有任何后续措施,实则随着银元大量流通,废除火耗已是不废而废,并未引起多大的波动,大清朝野上下都显的分外平静。
大清一片风平浪静,欧洲此时却是陷入了一片混乱!
大清皇家海军南洋舰队与西班牙舰队联手,在萨格里什海战中一举全歼葡英联合舰队,随后大清南洋舰队进驻直布罗陀海峡南岸的丹吉尔港,西班牙收回割让给英国的直布罗陀岛,实际上已经单方撕毁了才签订几个月的《乌得勒支和约》。
在大清雍亲王的撺掇和保证之下,西班牙一不做二不休,纠集了八千陆军汇合大清南洋舰队五千余海上陆战队组成了一万三千人的清西联军于贞武二年五月初一,从陆路大举进攻仍与西班牙处于宣战状态下的葡萄牙。
清西联军从巴达霍斯城一路向西推进,一路攻城略地,势如破竹,直扑葡萄牙都城——里斯本。
葡萄牙举国震惊,欧洲各国亦是一片哗然,顿时都将眼光投向葡萄牙,葡萄牙国王若昂五世一边调集重兵会防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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