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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的舒心生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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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情在三个月前发生了某些为妙的变化。
在最初,周三山只是拿孟谨元的名头说事,一说是他先生,二说是他妹夫,三说孟家对他这个大舅哥格外的看重。
一不小心,牛皮就被吹破了。
想也是,既然孟探花郎这般看重你,你倒是带着大家伙儿去孟家走走呢。倒也不求孟谨元帮衬什么,毕竟谁都知晓一个刚入仕,且没有后台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培养出自个儿的人脉的。可就算没啥好帮衬的,能跟探花郎讨论下学问也是好的。
可很明显,周三山不敢,他怂。
其实,若是他今个儿真就一本正经的往孟家递了拜帖,以孟谨元的为人做派,铁定不会拒绝的。问题在于,周三山本身就底子虚,他既知晓自己不算孟谨元正经的弟子,更明白亲兄弟跟堂兄弟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再说了,周芸芸出嫁前跟他的关系真心不算好,连相熟都称不上,他再大脸也不好走周芸芸这边,因此愈发的不安起来。
这会儿,他开始想念他娘了。
倘若周家大伯娘在,身为娘家女性长辈,于情于理周芸芸都不能拒绝见面。到时候,再顺势提出继续求学一事,周芸芸便是不想答应也只能违心应承下来,不然便是不将长辈放在眼里。
过程如何不重要,反正周三山坚信他娘就是有本事叫周芸芸老实就烦!
可惜,他娘不在京城。
委屈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结交到的朋友用怀疑的眼光望着自己,周三山既心虚又愤怒。虽说他那些说辞是略微夸张了一点,可严格来说,也称不上是谎话。
他是曾在孟谨元门下求学,虽说最初是三个堂兄弟一起的,可坚持到最后的不是唯有他一人吗?
妹夫这事儿也没错,反正他也没说是亲妹夫。堂妹夫难道就不算妹夫了?起码周芸芸出嫁前,老周家尚未分家,哪怕后来分家了,一笔还能写出两个周字来?
横竖周芸芸就是他妹子!!
终于,在连番挤兑之下,周三山心一横,带着新结交的朋友去了孟家。
他没敢往自家带,倒不是惧怕刘春花,而是嫌丢人。虽说自家赁的小院子还不错,家里也有仆妇,可谁叫他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婆娘呢?万一叫新结交的朋友瞧见了,往后他还哪有面子出现在人前?
于是,他就带着一帮人直接就往孟家去了。
惨案就此发生。
那日并非休沐日,孟谨元大清早的就出门往翰林院去了,跟周三山等人完全错过。
待在后宅的周芸芸倒不会直接赶他们走,只叫人去前头传话,说自个儿是女流之辈,不方便出面招待,只是已经晋升为管家的刘叔明里暗里的嘲讽了几句,暗指周三山不会做人,登门拜访之前连个拜帖都不知晓递,以为这是乡下窜门子啊?
若说刘管家还仅仅是落了周三山一个不大不小的面子,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算得上是惨案了。
俩傻鸟被仨活祖宗折腾得灰头土脸,只没命的扑腾着翅膀往前头飞,偏生它俩素日里吃太多也吃太好了,就算再使劲儿,也不过是从第三进飞到了第一进。
只这般,还差点儿没把它俩给累死。
这不,正打算好生歇口气,它俩就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准确的说,小三山子压根就不记得那个跟自己同名的蠢货了,唯有小八,早在周芸芸尚未出嫁之前,它就极是喜欢逗弄周三山,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从逗弄变成了挑衅。每回看到周三山被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它就格外的开心。
“周三山你个蠢货窝囊废快别给咱们老周家丢人现眼了,趁早歇着吧!蠢成这样还想考秀才?你连童生都考不上!!老娘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孙子诶!!”
“考不上考不上考不上!孙子孙子孙子!”
“周三山你个混蛋!你今个儿休想出我老刘家大门!看老娘不剁了你个王。八羔子!扶着往里捅都进不去的软货、软蛋、废物!你那两个蛋比汤圆还软!我刘春花一辈子都叫你给毁了,今个儿定要剁了你!!”
“软蛋软蛋软蛋!剁了你剁了你剁了你!”
……
周三山呆若木鸡,虽说有段日子没见面了,可莫说八哥长得都差不多,单就是一开口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配方,就能叫他瞬间回忆起不堪的往事。
毕竟,成了精的鸟本来就不多,能叫人开口跪的更稀罕,至于能瞬间在周家阿奶和刘春花语气切换自如的,估计就此一家了。
都不用回头看同来的学子面上是何神情,周三山只觉得自己完蛋了。
完了,彻底完了,他这辈子都不用再费心思考走科举仕途这事儿了,毕竟甭管在哪里考了童生秀才和举人,最终还是要上京城考进士的。而偏生,他却在最后一关被堵死了,哪怕他才华横溢如同文曲星下凡般一路顺畅直至高中状元,有今个儿这一出,他也一样完了。
他的前程啊,毁了啊!!!!!!!
带着无尽的凄凉和绝望,周三山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回去的,更不知晓那些同行的朋友是何时离开了他的身边,直到回了自家的小院,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一副神魂俱裂的模样,呆滞的走回屋里,立在当中。
且一立就是大半日。
等刘春花回家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夫君。
“我不进学了,往后再也不进学了,不考科举也不走仕途了。春花,你看我还能干啥,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前程俱毁,他娘又远在县城那边,况且就算能回去,自个儿身无分文,他娘也是如此,两个穷光蛋凑在一块儿能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扒着自家婆娘,起码娶妻这么久了,他每日里都是好吃好喝好穿,还有下人伺候。
反正他再也没有前程可言了,就这么过吧。
刘春花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自家夫君,片刻后就自顾自做事去了,权当夫君又犯了癔症。
不过还真别说,这回周三山真就是说到做到,从此再也不提进学一事,连往日里最常去的茶楼都不去了,甚至连那一整片区域都不去了。最初他只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头,哪怕后来终于出了门,也只待在商人这一片。
俩傻鸟给他的打击太大了,真的无异于灭顶之灾。
希望全然破灭的结果是,他彻底蔫吧了。
等回头刘春花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辗转打听出结果后,立马冲到周家阿奶跟前告知此事。
这对比亲生的更像亲生的阿奶和孙媳妇儿,一脸喜气的相携而来,齐齐凑到周三山跟前,跟唱二人转似的把当时的情形重演了一遍,务必要做到彻底绝了周三山进学的希望。
刘春花琢磨着,虽说本朝对于弃妇、寡妇再嫁秉持着支持的态度,可想也知晓她头嫁都这么艰难了,二嫁还能容易到哪里去?再说了,周三山虽然窝囊了点儿,可胜在小模样极好。况且窝囊配强势,这才能长长久久不闹腾。
周家阿奶原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只不过因着素日里她的嘴巴不单硬还毒,以至于被人忽略了这一点。
其实,若她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当初还能留着自家大孙女和大儿媳妇儿?到底是一家子,哪怕是奇蠢如猪的周三山那也是她的亲孙子,能好好过日子,她自然是高兴的。
这一高兴,周家阿奶就决定往后一定要抽空多来看看她这孙子,隔三差五的过来痛骂一通,务必不叫他再兴起进学的念头,顶好把他打击得自信心全崩,好叫他知晓蠢货就是蠢货,想要改命重新投胎还比较容易些。
……
比起上述两家的鸡飞狗跳,翰林院那叫一个平静如流水。
别看穷翰林,翰林官这个位置,一般人还真不敢得罪他们。读书人,尤其是能耐的读书人,那叫一个油盐不进。当然,说好听点儿那是不为五斗米折腰,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其实还不就是脑子一根筋,认定了个事儿说啥都不好使。
哪怕俸禄真心不高,这身份地位却是不一般,活儿还轻省。也就是最初那大半年里,一直跟在老翰林身后打下手,熟悉翰林院的情况,之后就松快多了。
春色暖人,一壶清茶一本书。
兴许那些个急着往上爬的人会觉得待在翰林院里日子太难捱,可对于孟谨元来说,却是他这二十年来,难得的轻松时光。
至于升迁,莫说翰林官至少要当三年,哪怕三年之后也未必能够升迁。孟谨元知晓自个儿的斤两,从不奢求短时间内晋升,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最大的心愿,成功通过科举入仕,还进了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翰林院,成了真正的天子门生。
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兴许再过上个三五年,他的想法又会有所改变,可至少在当下,他觉得翰林院的日子过得既轻松又自在,且满屋子的经史子集,还有那些完全不曾在市面上流通的古籍孤本,他只沉醉在书海之中,唯一能叫他分神的恐怕也只有家中的娇妻幼子了。
就是幼子闹心了点儿。
咳咳,娇妻偶尔也会跟着闹出点儿事情来。
翰林院每日里都会提供吃食,不过多半地方还是流行一日两餐制的,中午那顿也有,却是茶水和点心。原本,在娶周芸芸之前,孟谨元也是这般过日子的。早起开火熬半锅粥贴上饼子,然后吃一天,横竖他对吃食也不是很在意,尤其在双亲过世后,想在意也没法子了。
结果,他娶到了一个对吃食格外有钻研精神的媳妇儿。
在孟谨元看来,女子喜欢女红或者厨艺都很正常,毕竟被圈在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上,不寻些事儿来日子的确过得无聊。像周芸芸还跟他学了认字,虽说看不懂经史子集,可话本子、游记倒是没什么问题,好赖多了点儿事情做。不过,对于周芸芸来说,她最爱的还是厨艺。
爱就爱呗,这是很正当的爱好,还能给自个儿带来福利,孟谨元相当支持。
支持的后果就是,等周芸芸忙于坐月子和带孩子的那几个月里,他都只能每日里喝着茶吃着点心,凑合过中午这一顿。对比之前的美好日子,孟谨元头一次发觉,其实他这人还是很在意吃食的。
当然,孟谨元也可以让家里的仆妇帮着准备饭菜,可并不是谁都跟周芸芸那般,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连会试时加热饭盒的事儿都想得出来。
孟家的仆妇,厨艺好的是有,可擅长的都是汤汤水水,或者是炒菜。哪怕天气不冷的时候,那些油汪汪的菜一冷下来,看着就倒胃口,还不如继续啃糕点呢。
等周芸芸察觉到时,已经是仨团子即将满周岁的时候了。
满周岁的仨团子早已断奶,辅食也增加,偶尔还会尝一尝大人吃的饭菜。当然,那些所谓大人吃的饭菜也是周芸芸特地配出来的营养食谱,且为了哄这些小祖宗好好吃饭,她可算是绞尽了脑汁,费劲了心思。
遥想当年看过的儿童便当盒,什么菜色饭团动物寿司等等,虽说周芸芸以前真没做过这些,不过这些最重要的是创意并非做法。
周芸芸一面回忆一面尝试着,没几日就初步见了成效。
既然出了成效,那就不可能单让仨团子享受,况且他们还太小,也吃不了那许多。
最初也是顺手,周芸芸做了个便当,在某日清晨塞给了孟谨元,然后在晚间享用了一顿饕餮盛宴。
周芸芸是迷茫的,她又没当过官,咋会知道翰林院不提供热饭菜呢?茶水和糕点什么的,哪里有正经饭菜来得好吃?哪怕给做碗面条下碗饺子呢,天天叫人啃糕点那叫个什么事儿!
于是,仨团子的营养饭菜成了陪衬,给相公的才是重中之重。
要便于携带的,还要营养均衡,美味可口当然是最基本的,外表养眼也是必须的。对了,还不能日复一日的吃相同的便当,不然多没劲儿呢。好在如今天气渐热,倒是没加热包的事儿。
只是,便当这玩意儿,偶尔会出点儿小错。
尤其在仨团子即将满周岁之后,仨活祖宗起得比鸡都早,弄得周芸芸每日里得先伺候好了仨小的,才有工夫下厨。即便这样,等一切准备就绪,外头的天还没大亮呢。
亏的这仨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不然周芸芸觉得自己就该考虑增肥的事儿了,太折腾人了。
更折腾的人的是,仨活祖宗偶然一次看到了他们爹的便当盒,集体愤怒的抗议也要求同等待遇。这倒不是什么难题,横竖就个饭盒罢了,唯一的难题是,他们要求完全同等的待遇。
并非指里头的具体内容,而是单纯的指数量。
哪怕吃不完也要!!!
周芸芸愉快的表示,没问题,反正这仨的食量加一块儿跟孟谨元也没差了。
“这是你们仨的,这是你们爹的。”
某日清晨,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周芸芸当着仨祖宗的面分了便当,结果一不小心就出了错。
明明是跟平日里一样打开饭盒,且最近连着好几日都是这般的,别说他了,周遭的同僚都习惯了,顺便还会给他一个羡慕嫉妒的眼神。虽说只是吃食而已,可其他人还真没那么讲究,随便啃两块绿豆糕垫垫肚子就成,横竖翰林院放衙很早,饿不着。
可饿不着不代表就不会好奇,尤其是跟孟谨元关系不错的秦状元。
“今个儿是什么?我不抢,给我瞧瞧吧。”
孟谨元伸手掀开了饭盒盖子,紧接着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且差点儿没忍住做出跟饭盒里的寿司一模一样的动作来。
饭盒里的寿司……
双手捂住脸颊,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呈现一幅经典至极的呐喊状。
然而,孟谨元是忍住了,秦状元却没忍住,下意识的作出了跟里头寿司一样的呐喊状。当然,仅仅维持了片刻。
等回过神来之后,秦状元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放下手拍了拍孟谨元的肩膀,半是叹息半是感概的道:“弟妹是个人才。”
孟谨元:……这应该只是拿错了饭盒吧?
到了嘴边的话,随着秦状元快步离开,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孟谨元索性懒得管那货想什么,只悠哉悠哉的吃起了他今日的午饭。横竖味道没差,就算外形略奇葩了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话说回来,两个饭盒拿错了,自家那仨活祖宗一定会闹腾不休吧?
想到这里,孟谨元吃得更香了。
第186章
几天之后就是孟家仨团子满周岁的好日子了。
依着这里的习俗, 所有满周岁的幼儿都会准备抓周宴,孟家自然也不例外。
话虽如此,可就拿周芸芸来说好了, 她两辈子都没参加过抓周宴,不单单是指她本人,连她周围的人都不兴这个。这也寻常,上辈子大概是周围人都没这个概念,这辈子估摸着则是因为大青山一带多半人家连温饱都不能保证, 谁也那个闲工夫操心这档子事儿?
因此, 早在多日前, 周芸芸就好生打听了一番抓周具体的流程, 包括到时候要放置的物件等等。
一般情况下,抓周物件在十到二十件之间。尽管并没有很严苛的规定具体数目,不过却有必须成双成对的说法。至于抓周物件的清单,除了几样据说的必需品, 其他还是各有特色的。
所谓的必需品,指的是书籍、笔墨、刀剑、算盘、泥土、点心、钱币、乐器等。
书籍一般以三字经、百家姓这种经史子集中的启蒙读物为主,代表意思就很明白了,无非就是指学业有成。笔墨在周芸芸看来,大概同书籍意义相同,不过听说每家每户都少不了这些, 孟家自然也不会省却。
至于刀剑,自然是指武将一类的,算盘估摸着是指适合当商人做买卖, 泥土大概是指土地有关的职业,旁的物件也多半是类似的意思。
说真的,周芸芸不是很相信,且不说是否灵验,单说真要是只寓意着这些职业的话,那么其他三教九流的行当呢?每个人都是人上人,又怎么可能呢?
撇开这些不谈,周芸芸还是很认真的为自家仨团子准备好了抓周物件。常备的都有不说,她还额外添了好几样。甚至在找灵感的时候,还往孟谨元前院书房跑了一趟,取了一枚他的印章当添头。
也亏得孟谨元是个翰林官,他那印章也就是素日里完成了书画之后盖章用的,旁的作用几乎全无,偶尔征用一下倒也无妨。
对于是否要进行抓周排练一事,周芸芸还真在脑子里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横竖她本人完全不信,排练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因为抱着如此美好的想法,后续的事情才会更显得打脸。
待到了抓周的正日子,孟家盛情邀请了周、刘两家人,以及大小柳一家子,还有便是孟谨元在翰林院的同僚和家眷了。
很快,就到了抓周的吉时。
抓周是在第二进的大院子里头进行的,主要还是因为如今已经是四月中了,外头不冷不热的,加上今个儿还是个大晴天,站在院子里叫人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两张长条形的八仙桌拼成了一张大桌案,上头铺了一整块的红布,再往上自然是事先准备好的各色抓周物件。
周芸芸准备了十六件,毕竟她家有三个娃,太少了也不合适。
说起这抓住物件,周芸芸也觉得奇怪,据她先前打听到的情况,男孩和女孩的抓周物件可不同,尽管也有几样是相同的,可多半还是截然不同的。譬如说,周芸芸准备的里头就没有胭脂水粉,也没有珠宝首饰,更没有绫罗绸缎和女红用品等等。
所以说,上辈子看红楼梦的时候,宝玉为啥会抓到胭脂?这玩意儿真的不是来搞笑的?
正这般想着,自家仨肉团子已经开心的扑到了大桌案上,周芸芸赶紧收了收心,一面站在桌旁作保护状,一面则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们。
尽管不怎么相信这个,可好奇心总是人人都有的。
很显然,其他人也是如此,先前颇先热闹的场面,随着仨肉团子的入场,一下子显得安静了不少,甚至连呼吸声都变轻了。
索性,仨肉团子既没有让人失望,手上的动作更是干脆利索,半点儿拖泥带水的迹象都没有。
大虎到底是家里的老大,一马当先的冲在前头,甚至连看都不看周遭的其他物件,只伸手一把将他爹的印章抓到了手里,随后格外干脆的扭头回去找他娘。
二虎略慢了一步,不过也慢不了多少,毕竟他们仨素日里都横冲直撞习惯了。几乎就在大虎扭头走人之际,二虎已经将放在桌案正中间的三字经拿到了手里。
与此同时,三虎也够到了一样东西,却是一支狼毫笔。
周遭先是一静,再就是一阵阵贺喜声。
甭管这事儿灵验与否,或者有无排演过,总之抓到这仨样就显得喜气。一时间,恭贺声、羡慕声不绝于耳。
倒也不是没人心头泛酸,尤其是女眷那头,总有人不信孟家完全没有排演过。或者说,单就是孟家这仨健康活泼的嫡子,就已经叫人心生羡慕了。毕竟跟孟谨元来往的多半都是年轻人,而这里头,尚未生养以及不曾有儿子傍身的,还真有好几个。
万幸的是,谁都爱面子,即便心里有些泛酸,仍得笑脸迎人。这要是换成一个心思敏感的,指不定就猜到了什么,可惜的是,她们摊上的是周芸芸。
一是完全没信抓周管用,二是自家仨肉团子一点儿也没闹腾的完成了这桩大事,周芸芸心情好得很,完全没感受到周遭还有些隐隐的妒意。
话说回来,先前周芸芸还隐约有些担心自家仨肉团子会不会看中了同样的东西,直接当众掐起来。可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至于抓周结果什么的,周芸芸表示,她完全不信。
不信……
有时候,话就是不能说得太满了。
周芸芸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这仨小兔崽子居然还真不是瞎抓的,竟真的奔着那条道儿头也不回的去了。
没错,就是小兔崽子!!
多年来,周芸芸对自家那仨的称呼是变了又变,最终定格成为了小兔崽子。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仨兔崽子太能折腾了。
最最可恶的是,他们仨还分人!!!
从能说话会跑跳开始,小兔崽子们整个画风就变了。等办完了抓周后,更是跟疯了一般,天天在家上蹿下跳。人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们只差没直接把房子给拆了。
对了,托他们仨的福,小八和小三山子成功的减掉了一身肥膘,就连周芸芸也恢复了曾经的少女身材。
没法子呢,这仨闹腾起来,能叫人恨得牙痒痒,可回头一看到他们讨巧卖乖,这一肚子的气自然而然就消退了。问题在于,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重演,于是周芸芸每天都会被气成河豚。
直到小兔崽子们满三周岁时,孟谨元宣布从次日起,开始给他们启蒙。
周芸芸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怀孕之初,她就曾设想过将来孩子们的教育问题。那时候,她还不知晓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男孩必然是听孟谨元的,走的恐怕也是科举之途,可要是女孩的话,只怕就该由她来亲自教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答案揭晓之时,说真的,周芸芸很高兴。哪怕她本人并非重男轻女之人,在这个年代,当男子远远要比女子来得更为轻松自在。当然,教育问题也就交给了孟谨元。
那会儿,周芸芸还有想过是不是该给孩子们一个快乐的童年,毕竟三岁启蒙是显得太早了些。不过,人始终都在变化,反正后来她是看开了,不单看开了,她还盼着这帮小兔崽子早点儿去上学,越早越好!
好在,终于到时间了。
因着孟谨元素日里都要去翰林院上衙,只有五日才一轮休,显然不可能成天陪伴着小兔崽子们,更不可能当他们的启蒙老师。所以,很快孟家就迎来了一主一仆两人。
一个经年的老秀才,带着个没留头的小书僮,周芸芸又拨了个仆妇去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男客住的自然是前院东厢房,而西厢房则被简单的改造了一番,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课堂。
随着仨小兔崽子的开蒙,周芸芸好歹略微歇了一口气。至于学业的安排,她也跟着去瞅了一眼,随后就决定不发一言。
说真的,对于三岁的孩子而言,孟谨元和先生共同制定的教学计划显然太严苛了点儿。不过,那也得视具体情况而定,反正这仨精力旺盛,与其叫他们闲得慌闯出祸来,还不如跟圣贤相爱相杀去。
可饶是如此,要说周芸芸真的完全不担心也是假的,哪怕母子四人只隔了半个院子,冷不丁的身边清净了下来,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幸好,跟周芸芸的不适应比起来,小兔崽子们适应得特别好,就是先生要不好了。
孟谨元请来的先生姓林,已是五旬的年岁了,虽说身上只有个秀才的功名,可因着基础学问特别扎实,颇得孟谨元的赞誉。
唯一值得诟病的,估计就是不会变通了,这也是为何林先生考了一辈子,却仍只是个秀才的缘故。
要知道,考秀才只需要死记硬背,虽说内容多了点儿,可只要肯下苦功夫,通过的希望还是挺大的。可从乡试开始,却会出现大量的策论题,也就是实践题的比例会越来越大,哪怕理论知识再扎实也没用。
林先生就是如此。
单论经史子集,他并不输于孟谨元,若是今个儿摊上的是旁人家的孩子,估计教导个十年都不曾问题,可谁叫他倒霉催的摊上了孟家这仨小兔崽子呢?
也不知晓是天赋如此,还是后天周芸芸对他们太宽容了,以至于开蒙后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仨兔崽子全是问题宝宝,简直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头一个月,他们仨还能强忍着当乖宝宝。从第二个月开始,仨小兔崽子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在完成了林先生布置的功课后,他们就开始各种找茬。
你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没问题,我读了,但是我还是不理解。不理解咋办呢?当然是开口发问,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副不把先生逼死不罢休的模样。
关键是,他们是仨。
不出半年,林先生就举白旗投降了,直道这半年他老了不止十岁,再要是待下去,他攒的棺材本估计很快就能用上了。
亏的孟谨元是翰林官,素日里结识的都是读书人,没过多久,就又寻来了一位先生。
仍是个秀才公,不过这位要比先前那位年轻了许多,脑子也没有那么僵化,尤其在听闻了孟家这仨的情况下,当下上门自荐。
略一考核后,新的先生上岗了。
然而这位先生却只坚持了五个月时间。
这期间,仨兔崽子收获满满,每日里都是兴高采烈的去上学,意犹未尽的放学来。而可怜的先生却险些被逼死,等告辞时,已经是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状态。
不信邪的孟谨元在此之后又陆续找了七位先生,然而最长的任教时间也没有超过半年,最短的只坚持了三天就如同抽离了魂魄般的飘然而去。
周芸芸不禁苦恼起来,孟谨元就算公务不算繁忙,可他逢五日才能休息一日,哪怕素日里可以在晚上教学,可仨小兔崽子熊归熊,晚间还是习惯性早睡的,完全指望孟谨元必然是不行的。
有心好生谈谈,可周芸芸心里明白,这年头跟她上辈子是不同的,这里没有师范,没有人一开始就想当老师,都是眼见科举无望,才另谋出路的。
孟家这仨小兔崽子能折腾是一回事儿,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的确是老师们太弱了,怎么就被三问两问的给逼死了呢?
最终,孟谨元费了很大的劲儿请来了一位举人。
依着本朝律例,举人是可以直接出仕为官的,当然肯定是小官,且前景必然不如进士出身的好。可甭管怎么说,考上了举人就已经代表着脱离了原先的阶级,哪怕真的不想出仕,也完全可以去府学任教,没必要跑来人家家里当私塾先生。
不过这位有些特殊。
再又一次会试落榜后,这位姓丁的举人辗转寻到了孟谨元,他的家乡跟孟谨元很近,也算是半个同乡了。之所以寻到孟谨元也不是为了当先生,而是想要拜孟谨元为师,以期待下届科举能大展身手。
孟谨元初时是拒绝的。
论年岁,丁举人比他还要年长二十有余,哪怕论学问,他也未必有把握胜过对方。只能说比起学问,他做的策论有理有据,且完全切合实际,正好圣上就需要能干实事的人才,而非只会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而丁举人虽不至于完全死读书,可到底还是有所欠缺的。
不愿轻言放弃的丁举人在打听了许久后,最终自荐成为孟家仨小兔崽子的先生。他不需要束脩,唯一的条件就是逢休沐日,孟谨元能抽出半日时间指导他,或者待他写了文章后,能够批改审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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