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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4-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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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张梅蒙晓艳这些,还能说个半推半就,但吴言不是,而其后她又死心塌地跟了他,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为她打造一个好的前程。

所以陈太忠认为,许纯良自己不开心,把气儿撒到小白的前途上,真的是……太不顾兄弟情面了。

许纯良也在恼火,跟陈太忠不同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恼火,总之是要结婚了,烦心事太多了,要说厌恶李雪枝吧,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现象,普遍存在于衙内圈子中,娶个自己心仪的女人,也就算了,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娶回家的女人,真的让人快乐不起来——起码以后是不是单身了,没那么自由了。

陈太忠的礼物被搬了上来,李雪枝打开来看,两条钻石项链,一对手镯,几盒洋酒,几盒雪茄,这些东西的价值,她能估算一下,但是十几盒锡纸包着的小球,她就看不懂了。

“那是松露,”许纯良对这玩意儿不陌生,他从太忠那里见得多了,很烦躁地摆一摆手,“这么点不值几个钱,了不得也就十来万。”

“那他这礼物,怎么也过五十万了,”李雪枝微微颔首。

“这尼玛是行贿,我给他打个电话,”许纯良心里已经烦到极点了,婚事不顺心也就算了,不小心把太忠也气走了,他连拨几个号码之后,颓然放下手机,嘴里又吐出两个脏字,“我艹。”

陈太忠关了手机,他不想再接许纯良的电话了,然后他就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了,娃娃鱼和小白……咋办?

他今天见许纯良,其实也想顺便问一下,许家老爷子能不能过问一下娃娃鱼的项目,不成想遇到这么一桩倒霉事,失望之余,他禁不住要很悲情地联想一下——曾学德和张开封由挚友转为仇敌,大约也经历了我和纯良这样的转变吧?

总之,他是提不起心气儿了,中午回五棵松随便吃点,下午起来,先预约了黄老的见面,然后又去奥申委——这也是他来北京的原因之一。

京城申奥成功,接下来是有一系列的举措的,比如说设备设施建设,又比如说空气质量,反正中心只有一个,办好这届奥运会——尽可能地宣传,尽可能地邀请更多的国家参加。

陈太忠做为申奥优秀个人,早就应该配合类似的宣传了——至于他现在处于什么位置,在干什么活,这个真的不重要,奥运会是北京的,也是中国的,不分天南和恒北。

只不过他业务繁忙,虽然多次接到类似的邀请,可他总是找种种理由推脱,到了现在,奥申委有些人对他都有意见了。

所以他这次来北京,就要把这方面的事情也处理一下——你们总说我人不到,是态度不端正,那我到一次,这就算配合了吧?

下午是个不大的宣传会议,宣告一下奥运会的基础设施建设情况,奥申委的人看了陈太忠的证件之后,直接放他入场——很显然,门卫已经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并且得到了相关的授意,一般人想进这种场合,可不是随便一个证件能解决的。

陈太忠进来之后,正在张望会场该怎么走,旁边过来一个曲线玲珑的女子,“是陈主任吧,请跟我来。”

会场是个……礼堂,陈区长认为是这样,或者说跟素波理工大的阶梯教室比较类似,差不多坐得下三百号人——这还是不加座。

不过这个身材不错的女子将他领进来之后,并没有给他安排座位,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前六排有人了,陈主任你稍微往后坐一点。”

“我懂,”陈太忠点点头,一排也就十十四五个座位,整个会议室二十左右排,前六排满打满算一百个座位,肯定是留给中央媒体、外国记者的——或者还有港澳台。

至于后面的十来排,那就由着大家随便坐了。

陈太忠在十五、六排的位置上,随便捡个边角坐下,他连主席台都坐得多了,位置于他真是浮云,这次来他只是凑数,连稿子都没准备。

真要上去说,他倒也不怕讲上半个小时——皮包里有白纸几张,足矣。

不多时,人渐渐地就来了不少,怕不有小两百,他的身边也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冲他微微点一下头,“以前没见过你。”

“我凑数的,”陈太忠微微一笑,“您这也是搞媒体的?”

“不是,我也是凑数的,”老太太微微一笑,很和蔼的样子,然后她指一指自己的脑袋,“我脑子里装了不少数据……不过基本上用不着,有电脑呢。”

“哎呀,真……”陈太忠本来想说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能记得住那么多数据,可是转念一想,这么说未免有点鲁莽,说不得硬生生地改口,“真是佩服。”

“有什么可佩服的?多看一看就记住了,”老太太轻描淡写地回答。

说着话,会议就开始了,陈太忠想得没错,会议跟他没什么关系,都是讲一些场馆建设、工程规划之类的东西,半个小时下来,他听得昏昏欲睡。

接下来是记者提问,这些记者们还真不客气,有人置疑京城的空气质量,有人置疑道路堵塞,还有人说到了京城的水质,说到激烈处,唇枪舌剑地互不相让。

老太太也挺无聊的,只有说到水质的时候,她才打起几分精神,陈区长心里暗暗嘀咕:老太太莫非是个水质专家?

总之,这个会开得是十分地无聊,主席台上的几位倒是挺注重记者们的提问,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欢迎提出各种建设性意见——我们很注意集思广益。

终于在一个半小时之后,主持表明,“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这位先生请。”

可算是能走人了,陈太忠打开手包,打算会议结束时将手机打开,脑子里却是想,许纯良这小子要是今天不给我打电话,我肯定就不原谅他了……中午这场架,吵得才叫莫名其妙。

他正脑子里一团糨糊,不知道想什么呢,猛地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才发现,主席台上有人用手指着自己,还有十几个人好奇之下,纷纷回头望过来。

“大姐,这是怎么了?”陈太忠侧头看一眼老太太,嘴唇微动。

“你叫陈太忠?”老太太反问他一句,见他微微点头,于是笑一笑,“那就是你了。”

这怎么回事啊?陈太忠有心多问两句,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只能站起身来,拎起手包向前走去,脑子里却是在回想,刚才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嗯,好像是……兴奋剂检测?

他懵懵懂懂走过去,却见人群中,一个三十出头的大饼脸不屑地看着自己,“就是他?”

“你确定要试一下?”会议主持走了过来,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笑着发问。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陈太忠苦笑一声,“我在收拾笔记,你们讨论得很激烈,就没仔细听……只看到你们叫我,要我试什么?”

“是这样,”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将他拽到一边,正是刚才为他指点会场的那位。

合着这大饼脸,是韩国的一家媒体记者,刚才提问了一个关于兴奋剂检测的问题,主席台上的回答是可想而知的,但是这位就不答应了,说你们自己就是兴奋剂使用大国,又说广、岛亚运会之类的。

总之这韩国人就是憋着劲儿要打脸了,尤其这位记者朴太亨,还是退役的长跑运动员,见到主持人自夸自赞设备先进,他就火了,口无遮拦地表示,你们这个身体素质,不吃兴奋剂不行——我是已经退役了,不过在场的中国人,谁敢跟我比一比长跑?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组委会的人也懒得理他,韩国人的神经质,大家都有耳闻,没必要跟他计较,不成想下面有人递个小纸条上来——天南组织万人长跑的陈太忠在后面坐着,他还拿过地区长跑冠军。

既然是这样,可以搞成花絮出来,成功的话,还能堵住韩国人的嘴巴,于是台上就问了,陈太忠同志,你有没有兴趣跟他比一下?

可是陈太忠正魂游天外呢,猛地见这么多人围观,迷迷糊糊就走下来了,在大家看来,这就是他要迎战了。

“莫名其妙,我有那么闲吗?”陈太忠听完解释,哭笑不得地哼一声,甩手向外走去,要我跟你比长跑——你丫正处了吗?

第3559章 反复小人(上)

“不敢吧?”朴太亨见这个高大的男人面色有异,于是很不屑地一哼,这形象,倒是真有做反面配角的觉悟。

那主持会场的男人,也很重视陈太忠的反应,待听说此人是没闲功夫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尤其是他注意到了,陈太忠的眼中,没有一丝的不安,有的只是浓浓的不屑。

这就说明,此人不是因为害怕失败而找的借口,只是很单纯的不屑,所以他禁不住走近低声问一句,“你有把握胜过他吗?其实能跑个差不多就行。”

“他不是都退役了吗?”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那女人跟他说了,这个朴太亨最好的成绩,是亚锦赛万米长跑冠军,“没退役的话,跑赢他很难,退役的我还真是不怕,不过……我凭啥要跟他比?”

“这是奥运花絮嘛,”主持人被他这话雷得不轻,我说,你们来都是配合奥运宣传的,你这个态度,可是不够端正哈,“也能树立咱全民健身的正面形象。”

“花絮?”陈太忠眉头一皱,越发地恼火了,说实话,他也看不惯大饼脸的嚣张,不过哥们儿好歹也是堂堂一正处了,你要比我就比,那多没面子?更别说这“花絮”二字,一听就是让人看热闹的,你北京的干部再多,也不能拿区长不当干部吧?

听到他皱着眉头重复这个词,主持人就反应过来了,合着这位是放不下身段,于是他哭笑不得地解释,“柳老大前两天还陪记者打乒乓球呢,这正是展示政府官员形象的时候。”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陈太忠微微点头,这时候拿架子确实不太合适,可是看一看那大饼脸,他实在没有比赛的兴趣,于是他冷哼一声,“比也可以,不过跟他比,实在有点胜之不武,提不起兴趣。”

朴太亨的中文很好,刚才对方小声说,他听不到在说什么,但是陈区长这一嗓子声音足够高,他一听到这话,原本得意洋洋的脸,登时就变得铁青,“你说什么?”

“看这点素质,”陈区长白他一眼,不屑地发话。

“需要怎么样,你才跟我比?”朴太亨睚眦欲裂地看着他,接着又不屑地冷哼一声,“打赌也可以,赌注由你说,我奉陪。”

“真是上杆子找虐,”陈太忠白他一眼,又看一眼主持人,“要我比也可以,我要是赢了,奥组委得答应帮我个小忙。”

“这个我答应了,”旁边有人接口了,不是别人,正是奥组委的郭副主席,算是今天镇场子级别的领导了,他微笑着发话,“不过陈主任,你要输了,我想帮也帮不上了。”

朴太亨见那陈主任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越发地恼怒了,他冷笑一声,“陈主任,可敢接受我私人的赌注?”

“你的赌注?”陈太忠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我赢你根本没有悬念,哪里存在敢不敢的问题?主要是百万美元以下的赌注,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么……那么,”朴太亨的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发话,“那么好吧,一百万美元,我跟你赌了,你的钱呢,不会是空口白话吧?”

“我找点赞助商还是没问题的,”陈太忠一边从手包里摸手机,一边侧头看一眼郭主席,“郭主席,这个收入……应该算合法收入吧?”

“我可没权力做这个判断,超出了我的职责范围,”郭主席听得就笑,才不会让外国记者抓住把柄,他可是奥组委的执行副主席,在奥组委的圈子里级别不算高,但也是领导层,尤其是主席和副主席都在抓宏观,他们这些执行主席和副主席,也就只能抓微观了。

他笑着摇头,“不过在场的工作人员这么多,都可以证明你这个钱的来路……我个人认为,个人所得税还是要交的,当然,前提是你得赢。”

看到陈太忠翻看手机,朴太亨不耻地笑一声,“事关国家和民族的荣誉,我要是赌赢了,一定会拿这钱搞一个体育基金,而不是个人享受……”

“你这个大方叫穷大方,赢不到手的钱,你想怎么慷慨,都无所谓,”陈太忠抬起头来,笑着打断他的话,“而我确定我能赢,所以要问一下收入是否正当。”

说着,他又看一眼郭主席,“既然要收个人所得税,那我就不要了,全捐给奥申委了,不过你们要拿出百分之二十来,拨给我区做教育经费。”

“只要你能做到,我拨你百分之三十,”郭主席笑着回答,慷他人之慨而已,谁不会?

这时候,陈太忠已经拨通了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嗯,南宫,我现在临时要借点钱,你看你方便不……”

会场外不远,就是标准的四百米跑道,大家说说笑笑地走过来,这时候,已经有一些在培训的运动员听到了消息,赶过来表示说,自己也要参加。

朴太亨自然是不允许,运动员一旦退役,离开了系统的训练,水平会急速滑落,以他现在的状态,专攻一千五百米的普通选手,赢他也不难,“当时我已经限定范围了,是会场内的人。”

一边有工作人员拿来运动鞋,陈太忠的衣裤也就算了,蹬一双皮鞋可太影响战斗力了,至于朴太亨,脚上是一双旅游鞋,换不换的无所谓。

陈区长换上鞋之后,就走到了跑道旁,顺便抓住一个人问一下,“目前咱国内,一万米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朴太亨则是脱去外套,在场边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跳脚,又压一压腿,折腾好一阵,才走到起跑线前,很不屑地看一眼陈太忠,目光里的鄙夷喷薄欲出:小子看到没有?我这预热活动,才叫专业。

陈区长根本不在意他的眼光,笑眯眯地问一句,“老朴,你的一百万美元,在哪儿呢?”

“好像你的也没拿过来吧?”朴太亨的嘴角抽动一下,他是冷暖自知,见到这位真的是信心十足,他心里就打鼓了——这个赌,打得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朴记者是运动员出身,又会流利的汉语,作为体育记者,他的收入真的不低,但就算这样,一百万美元对他来讲,也是腰包不可承受之重。

发现冒昧,他自然就要后悔了,像刚才说什么收入要捐出去,那就是表明自己觉悟的同时,想通过挤兑对方,撤销这个赌注——在他印象里,中国人都是自私的。

结果对方不撤销这个赌注,他心里的压力,就陡然增大了不少——这个家伙别是专业运动员,专门设了一个圈套,让我钻吧?

眼下对方又提起钱来,他心里就越发地紧张了,不过他的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先拿出你的一百万美元吧。”

“喏,”陈太忠一努嘴,又冲远处一辆福特商务车摆一摆手,结果那车门一拉,四五个箱子就摆在门边,箱子盖大敞着,远远望去,里面是一叠一叠绿莹莹的美元。

车门拉开大概有五秒钟,然后就又关上了,陈区长笑眯眯地看一眼对方,“我的钱你看到了,但是你的钱我没有看到……这怎么能赌呢?”

见到那绿莹莹的钞票,朴太亨已经不想比了,他觉得自己可能落入了一个圈套中,不过想一想自己这番发难虽然是有准备,但没人提前知道,他心里又生出了一点小小的困惑。

待陈太忠说出这番话,他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觉悟了:这家伙应该不是专业的,现在就是想拿赌资做借口,把我吓回去。

大韩民族的优秀儿女,怎么可能害怕你这区区的鬼蜮伎俩?朴记者心里冷笑,他为了狠狠扫北京一番面子,最近也在坚持恢复性的锻炼——专业的他有点怵,业余的还真是不怕。

想到这个,他干笑一声,“一百万美元真的不多,我也有赞助,你不会因为我的钱不能马上到,就不敢比了吧?”

“人要想找死,那真是拦都拦不住,鬼迷了心窍啊,”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走到了起跑线上,“可以开始了吗?”

“李社长,请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刻,拜托了,”朴太亨嚷嚷一句,大家循声望去,原来有个眼睛细长的男人,在那里拿个DV把玩着。

这是临时起意的比赛,发令枪什么的是找不到了,但是秒表还是找得到的,“预备,跑,”随着一声号令,两个人就窜了出去。

陈太忠当仁不让地冲到了前面,朴太亨心里冷笑,想打乱我的节奏吗?你还太嫩,男子中长跑我们玩包夹战术的时候,你们中国人还只会傻乎乎地乱跑呢。

所以前面的跑前面的,他就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跑,照你这速度,跑七八圈之后,后劲就不行了,节奏会乱套——业余的就是业余的。

然而他这个乐观心理,并没有维持多久,跑了两圈之后,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一百四五十米,而更令他睚眦欲裂的是——陈太忠前面出现了领跑员!

这真的是没办法,他在北京作战而不是汉城。

体育场附近,有零散的、参加各种培训的运动员,刚才就有人积极请战,这些人里练长跑的不是很多,但是就算奥申委的工作人员里,也有些有见识的。

一个练跳高的小伙子看到陈太忠跑得有点快,就主动冲上跑道领跑,郭主任也不生气,只是看着笑,大家一看,就知道领导的心思了。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朴太亨一边跑,一边心里暗骂,前面那个小伙子领跑了五圈,跑到场外歇息了,结果……又冲上来一个领跑的。

长跑的时候,领跑还能换吗?真是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啊。

第3560章 反复小人(下)

朴太亨的愤怒,一直维持了十五圈左右,这个时候,陈太忠已经已经领先他差不多整整二百米了,然后他猛地发现,自己不该有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

业余的终究是业余的,纵然是有人帮着领跑,但是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有被碾压的份,小道阻挡不了大局,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实力。

意识到这一点,他索性是放开了,你跑你的我跑我的,一时间觉得念头通达块垒尽去。

心情好,成绩就好,他不去关注陈太忠,反倒是觉得自己跑出了些水平,又跑八圈,他看到裁判提示的牌子上写着“3”的时候,知道只剩下三圈了,于是开始调整状态徐徐加速。

好像亚锦赛我夺冠时,也是这样的状态,朴太亨无视前方距自己两百米远的对手,心里很不屑地想着:最后的一千米,你终究是要输给我。

然而,真相往往非常残忍,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陈太忠最后加速闯线的时候,朴太亨足足被甩下了三百米。

一万米被甩出三百米,这真的是耻辱了,就像一百米跑被甩出三米之遥一般,这都基本上可以不算同一个数量级的了。

短跑还存在个偶然因素,但是长跑……偶然因素就很少了。

“你输了,这是必然的,”陈太忠站在终点线,笑吟吟地看着冲刺的朴太亨。

“给我报一下成绩,”朴太亨都懒得理会他,气喘吁吁地冲着李社长发话。

“三十分零一秒……这个成绩不是很好,”李社长手里捏着秒表,苦笑着回答,陈太忠的成绩可是二十九分十一秒……

“怎么会?”朴太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平日里的成绩总是在二十八分钟以内,亚锦赛夺冠成绩是二十七分三十一秒,在他的运动生涯中,最差最差也要进了二十九分钟的坎,今天感觉状态不错,居然跑出一个三十分钟以外……没搞错吧?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能跑出这么样的一个成绩来,相较而言,陈太忠的成绩,似乎更合理一些……二十九分十一秒,这个成绩在专业里几近于垫底,但是在业余运动员里,也是拔尖的了。

这样的成绩,如果经过系统和合理的培训,起码还能提高三十到四十秒,如果能提升一分钟以上,博一个中国的冠军是没跑了。

我明明跑得不错的,朴太亨的愤怒,简直无以言表,他干了十几年的运动员,跑的具体成绩可能不是很确定,但是自己跑得好坏……能不知情吗?

当然,他不知道有个术法叫镜花水月,陈太忠既然参与了,那就必须要赢,想到自己跑得太快,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运动员。

那么,就让对手跑慢一点吧——当然,对手是不知情的,这就叫镜花水月。

严格来说,今天朴太亨跑得真的不慢,但是他选错了对手,跑了也不仅仅是一万米。

朴记者在抱怨,殊不料他的抱怨还没完,场外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不少人一边笑一边骂,说太忠你太过分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不知道叫上我们一起来看。

“我就是开会的时候打了个盹,不行吗?”陈太忠有点恼怒了,今天趁热闹的人有点多,不但邵国立来了,孙姐和阴京华也来了……还有花自香。

其实他们开始比赛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但是很多人真的是很无聊,听到这样的比斗,就感觉是听到霍元甲跟俄国大力士比武一般,兴奋得紧。

所以在这三十分钟的跑步中,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这个会场是守卫森严的,但是以这帮人的能量,进这里旁观并不难,当然,也没人捣乱,他们都在京城,知道这奥组委的份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以不摆那些衙内做派。

“你们真的很闲,”陈太忠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到朴太亨面前,笑嘻嘻地发话,“朴记者,你的一百万美元,什么时候能到啊?”

“呼呼,”朴太亨如同拉着风箱一般,没命地喘着气,对他的问题却是听而不见。

旁观的人见到他的表现,都是抿着嘴强忍笑意,他们是奥组委和场馆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注意影响,忍得很勤苦,远处的邵国立等人却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大笑了起来。

“只是意气之争,”旁边拿DV的李社长见状,忍不住辩解,他的汉语说得没有朴太亨标准,但也是不错的,他走到主持人旁边,“这是一个玩笑,常先生,你应该看得出来。”

“玩笑?”常先生无奈地笑一声,“或许你会这么认为,但是我想陈太忠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你去向他解释吧。”

主持人也挺坐蜡的,对于韩国人的挑衅,要说他心里不恼火,那是假的,但是既然站到了这个位置,他就要考虑大局,所以他不能明确地支持陈主任索要赌注。

但是指望他帮着韩国人说话?那也是省一省吧,首先这有违他的本心,其次,就算他不得不偏帮,强调一下大局,可看一看陈太忠所表现出来的能量,他也知道自己开罪不起这人。

一百万美元,说拿就拿出来了,比赛的消息传出后,前前后后来了不少公子哥和衙内,虽然里面有些人不识得陈某人,但是“太忠”“小陈”这样议论的主儿,也不少。

奥组委在京城的名头,确实老大了,一切为奥运让路,这口号不是白叫的,所以衙内们不敢在这里惹事,可他要明显偏帮的话,人家看不顺眼,自然就可以打抱不平。

所以常先生断然拒绝对方的要求,有什么话,你跟债主说去——陈太忠比赛前说的话,真是一点都不错,这是上杆子找虐。

李社长却是知道,姓陈的不是个好说话的,那人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异常傲慢,言语也相当无礼,他不会自己去找钉子撞的。

朴太亨却是觉得颜面扫地,他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向远处走去,羞惭难当之余,也是悔恨交加,我真是不该如此地冲动。

他想低调地溜走,但是姓陈的那厮真的不要脸之至,居然就这么尾随着他,又走几步之后,他实在无法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扭头看着对方,“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钱啊,”陈太忠眨巴一下眼睛,很不解地看着他,“你输了。”

“那只是个玩笑,你没有听到吗?”朴太亨怒吼着回答。

“输了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要是赢了,怕是得让我跪地求饶吧?”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少跟我扯那些,我的钱都到场了,愿赌服输,啊?”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朴太亨眼看避无可避,索性耍赖皮了,他伸手出来,“你说有赌注,赌约在哪里?”

后面一句话,他是用韩国话说的,不过旁边有的是翻译,马上就有人把他的话翻成了汉语,围观的人一听就恼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你害臊不害臊?”“刚才说我们的兴奋剂,不是挺正气凛然的吗?原来是这么无耻的一个人,”一时间,诸如此类的话纷纷响起。

朴太亨脸涨得通红,对这些谩骂和羞辱的话,就只当听不见了。

“华夏文明古国,从来讲究一诺千金,所以我并不认为赌约很重要,蕞尔小邦可能不是很理解,契约这种东西,是防小人翻悔的,”陈区长一背双手,笑眯眯地发话,“只要你亲口承认,你是只会吹牛、出尔反尔的小人,这钱我不要也无所谓……谁让你穷呢?”

“你!”朴太亨只听得睚眦欲裂,对方的话,侮辱性实在太强,小邦、吹牛和出尔反尔,这三点指责,是韩国人最忍受不了的,他要这么承认了,回国之后,愤怒的同胞会撕碎他。

更别说……你一个中国人,敢说我们韩国人穷?

“郭主席说了,请你注意一下措辞,”那身材极好的女人走过来,在陈太忠耳边低声嘀咕一句,蕞尔小邦——这个词儿出现在奥组委,实在是太不和谐了。

陈区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怎么样?只要你承认了,一百万美元我就不要了……一百万美元呐。”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也不打算向你承认什么,”朴太亨傲然回答,反正已经是小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没钱慢慢还,打欠条,人不死账不烂,”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你要是有勇气自杀,这个钱我也就不要了,你看,我给你多种选择方案,但是我很怀疑……你有勇气自杀吗?”

第3561章 再见老领导(上)

陈太忠的话,简直是侮辱人至极,不过旁边人听得却只有解气——这还是陈区长没听到刚才朴太亨的话,要不然他说得只会更恶毒。

你要做了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这样的思维,符合中国古代传统的道德观。

然而,陈太忠还是低估了朴太亨的无耻,他站在那里待了好一阵,发现奥组委的官员没有解围的意思,索性心一横,一脸肃穆地向围观的人群鞠几个躬。

鞠躬完毕,豆大的泪珠自大饼脸上汩汩而下,“诸位,朴太亨一生正直,嫉恶如仇,却不料得罪了小人,因为一句玩笑话苦苦追逼于我,现在,我决定……”

说到这里,他抬手一抹泪水,目光炯炯铿锵有力地发话,“我决定,以死自证清白。”

我艹你大爷,陈太忠的鼻子好悬没被气歪了,对方骂他是小人,他不是很在意,相骂无好口,陈某人我行我素习惯了,但是对方居然表示要自杀,他不生气才怪。

尼玛,奥组委可能坐视你自杀吗?真是太不要脸了。

“随便你,”陈区长不屑地哼一声,“清白不清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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