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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4-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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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给他们好脸色?

两人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到王主任,下午他俩学乖了,提前就来了。

这次倒是等到王主任了,不过王景堂看他俩一眼,从桌上收拾了些文件,站起身就往外走,“上午干什么去了?你们迟到了……我有事,你们等着。”

第4198章 翻脸

这次陈太忠就不能忍受了,他身子一横,拦在了王景堂前面,笑眯眯地发话,“王主任什么时候就能回来?”

“等着就行了,”王主任黑着脸回答,“是我约谈你们,不是你们约谈我……明白?”

“合着你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陈区长甩开拉扯着自己的戚书记,继续笑着发问。

“我临时有事!”王主任明显地也有点火了,他一字一句地回答,“约谈你,你端正点态度,九点以后才来……那我什么都不用干了,专门等你俩?”

“那我什么都不用干了,专门等你?”陈太忠眼睛一眯,直接原话送回去,“九点以前是处理内务时间,别以为只有你是干部!”

“处理内务就不能办公了?”王景堂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这官僚习气,还真够严重的。”

“比不上你严重!”陈太忠针锋相对地回答,“问你个几点回来,你都不肯回答。”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几点回来,”王景堂白他一眼,扬长而去。

“太忠区长你这脾气,”戚志闻见状,只能苦笑了,“他也是给领导服务的,身不由己是很正常的,多体谅一下嘛。”

“还是想给咱下马威……解释一句,会死人吗?”陈太忠冷着脸回答,等人就已经是很心烦的事儿了,这冷冰冰的连句解释都没有,丫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

“纪检委本来也就是这样,”戚志闻叹口气,他在省委的时候,跟纪检委打交道都不算多——这帮人太难打交道,而且真正的反脸无情。

事实上,他已经听说了,纪检委有计划深挖北崇——这王景堂不过是冲在第一线而已。

“我上车睡觉去了,”陈太忠转身就走,这个时候,他居然生出一种感慨,纪检委的约谈,未必就比双规好。

双规虽然措施严厉,但直接就能跟纪检干部沟通,不像约谈这种,把你晾到一边,慢慢地熬时间——这不是欺负人吗?

要说王景堂前面的表现还勉强说得过去——起码是有解释,那他后来的表现,真是有欺负人的嫌疑,下午五点四十的时候,他回来了,戚书记问他:现在可以约谈了吧?

现在还约谈个什么,你不看看几点了,说得清楚吗?王主任很恼怒地回答:我虽然是纪检监察干部,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有妻儿老小的正常人,我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了,你们这点事儿……我不打算加班。

这个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戚志闻在省委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他了解不到王景堂最近在关注什么事件,但是他能知道,王主任近几天真没什么事儿,加班什么的更是无从提起。

貌似合理的借口,实为真实的谎言,王主任的真实用意,不问自明——就是要抻着北崇的党政一把手。

戚志闻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打算明说,陈太忠这货的脾气,实在太暴了一点,于是他对自己的搭子发出邀请,“摊上这种事,真是倒霉……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有安排,改天吧,”陈区长果断地拒绝了这个邀请,事实上,他已经感觉出来了,戚书记有走绥靖主义道路的嫌疑,而且他心里也恼火得很,就决定不给对方关说的机会。

其实多少花点钱,就买个平安了,戚志闻看着奥迪车扬长而去,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省纪检委行使权力,总是要产生一些边缘效应的。

这种边缘效应,在各个职能部门中普遍存在,你还能不承认不接受?

反正他对自己的搭子很是有点无语,于是就找文明办几个老朋友喝酒,大家对戚书记的地方管理经历,也是很感兴趣,就纷纷地问他。

说来说去,就说到现在北崇的抗击非典了,一个处长表示说,“刚才一个朋友还在说,今天首都又有领导辟谣了……说并不严重。”

“折腾来折腾去,苦的是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戚志闻苦笑一声,谦逊地回答,心里却是在暗叹:陈太忠你扛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他并不知道,这是官方重量级人物最后一次辟谣。

第二天一大早,戚书记和陈区长在省纪检委门口汇合,吃了早饭之后,等大门一开,就直接进去了。

今天王景堂来得也不算晚,八点出头就到了,见到这俩,他连个点头都没有,直接无视了,进进出出的忙他那一套。

大约是九点十分左右,王主任又出去了,陈太忠轻哼一声,摸出手机打电话。

又过了五六分钟,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冲他俩一招手,“你俩跟我来。”

小伙子将他俩带进一间接待室模样的地方,王景堂已经坐在面对门口的上首位,等两人落座之后,他淡淡地发话,“会议纪要呢?”

陈太忠没吭声,戚志闻却是打开随身的手包,摸出一叠递了过去,笑着回答,“只带了复印件,应该够了吧?”

“回头把原件拿过来给我看一下,”王景堂很随意地吩咐一句,拿起会议纪要看了起来——正是陈太忠显摆的那次书记会,上面对陈区长大肆购买红外测温仪的理由,做了简单的记录,但是那几个显赫的名字,并没有被记录上去。

接下来,王主任就对戚书记发出了提问,主要是关于陈铁人的各种动向,不过也涉及了区里的一些问题,尤其是陈书记如此囤积居奇,区党委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类似事件?

这个问题,戚志闻哪里回答得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书记会上的随便两句话,陈铁人就悄悄地炒体温表去了,那俩副书记可能做点什么,他哪里知道?

跟戚书记的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陈太忠听得无聊,坐在一边抽烟,好不容易,王主任停下了问话,“跟你的谈话,先暂时到这里。”

下一刻,他侧头看向年轻的区长,“区政府温度仪的进销存清单和价格表。”

陈太忠登时愕然,然后才问一句,“来的时候,你让我准备这个了吗?”

“我也没让戚志闻同志准备会议纪要,但是他就带了,”王景堂面无表情地回答,“纪检监察部门约谈,你就空手来?”

“不空手来,难道还给你带个红包?”陈太忠笑眯眯地反问,他是真的恼了,戚志闻带会议纪要,那是想的周到,但是搁给陈某人在那个位置,他估计也不会忽略——正是因为这个会议,陈铁人生出了倒卖体温表的念头。

可是跟区政府要测温仪的进销存清单,这谁想得到?这跟陈铁人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说句诛心的话,区政府真要带来这个表,反倒有主动对号入座的嫌疑。

所以陈太忠是相当恼火,让我带清单,本来就有影射的嫌疑了,你还不提前通知,真拿我当软柿子揉搓?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王景堂听得脸一沉,你居然敢公然说我索贿?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吗?

不过他也无意将关系搞得太僵,他敲打此人没问题,想要扳倒,还是力有不逮,于是他哼一声,“年纪轻轻,说话别那么阴损……尽快把清单拿过来,还要附上厂家和单价,现在我问你……”

话没说完,陈太忠的手机响了,王主任一见,心里也真是有点恼火,就算约谈不是双规,不没收你的通讯工具,你好歹也关个静音吧?

然而更让他恼火的事情还在后面,年轻的区长看一眼电话,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站起身走出门接电话去了。

屋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王景堂哼一声,冷冷发话,“真把纪检委当酒店了?”

他已经决意要收拾陈太忠一顿了,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事实证明,陈太忠比他想的还要狂,半分钟之后,年轻的区长推门进来,走到座位旁抓起手包,淡淡地说一句,“区里有事,我先走了。”

“陈太忠!”王景堂厉喝一声,“现在是组织约谈,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我的组织纪律性,比你这狐假虎威的玩意儿强得太多,”陈太忠微微一笑,抬手一指对方,“我也是接到领导指示才走的……再跟我呲牙咧嘴,信不信我揍你?”

戚志闻一见势头不对,赶忙出声,“太忠区长,有话好好说,是哪个领导指示,需要我配合吗?”

戚书记想要配合是假,关键是他想知道,哪个领导做出了指示——这是要硬扛纪检委的调查?

“政治、局委员郑文彬同志亲自打来电话,海角需要北崇支援五千台红外测温仪,”陈太忠晃一晃手机,“这是领导的信任……我必须及时赶回去,把组织上交待的事情办好。”

说完之后,他看着王景堂狞笑一声,“来,有种你再刁难我一句试一试?”

王主任面色铁青,双唇却是紧紧地闭着,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郑文彬……会亲自给一个小区长打电话?

郑文彬的手,还伸不到恒北,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局委,他再呲牙的话,陈太忠打他一顿,捅到上面去,他也是白挨打,没谁会为他硬扛一个局委。

第4199章 瞬空

要说王景堂只是恼羞成怒,却又敢怒不敢言的话,戚志闻可比他震惊得多了:这是真的要变风向了?

囿于自家的情报能力不足,戚书记并不是很清楚上层的博弈——其实陈太忠也比他强不了多少,但是陈区长手握南宫毛毛圈子里的信息,又有人帮忙分析,很容易做出判断。

但是戚志闻知道,陈太忠一直硬扛着,必定是有原因的,而眼下郑文彬公然向北崇要测温仪,那这个政治信号,就再明显不过了——最少也是局委里有人支持北崇的非典防治行为。

而考虑到郑局委所属的政治势力,这显然是获得了黄家的支持,极可能黄家已经达成了共识——如果陈太忠不是虚言恫吓的话。

陈太忠可能撒这种一戳就破的弥天大谎吗?绝对不可能,想到这里,戚志闻的身子都禁不住微微发抖,黄家全力出击,还是局委打头,这威势实在太可怕了。

更有可能的是,整个风向都已经变了!可是明明昨天,还有领导说首都很安全的……

我怎么会卷进这么大的一个漩涡里?戚书记第一次开始后悔——或者当初选择来北崇,就是个错误。

他不是很肯定风向,但是陈太忠却相当明白,风向确确实实变了,今天WHO宣布,加拿大多伦多、河内、新加坡和山、西为非典疫区,发出全球警告。

此前有人硬撑着,无非就是想抢在世界卫生组织发出警告之前,压下去疫情,但是只靠捂盖子,又怎么压得下去疫情?

等到WHO掌握了数据,公开发布之后,那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尤其疫情已经蔓延到国外,这时候还要强撑,那就不止是国际笑话了。

哪怕眼下被人踢爆,相关部门都要向全世界道歉。

目前上层还没有定论,但是已经无须定论了,郑文彬率先出手——海角目前有6例非典病患,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照顾某些人的面子到这样的程度,他对得起别人了。

陈太忠的奥迪车还没驶出市区,黄汉祥打来电话,说你准备好货,我给老三预定的那五千台,一两天之内提货。

这两家就能吃掉一万台,再加上前期给凤凰的两千台和海潮提走的两千台,一万四千台没了,北崇一共也就是吃进了两万一千台,自家消化了有五百台,只剩下六千余台了。

上了高速走了一个来小时,那帕里打来了电话,“太忠,你那儿的测温仪,我帮你处理一点……够意思吧?”

“这一个小时,我就卖出去一万台了,”陈太忠干笑一声,“处理就免了,正考虑提价呢。”

“嘿,这一个一个鼻子灵的,”那帕里听得也笑,“好了,我也不多要你的,三千台能行吧?”

“碧空几例病例了?”陈太忠沉吟一下发问,这样散下去,两万台还真不够了。

“哎呀,这个还不确定,确诊的是两例吧,”那帕里巧舌如簧,“这还多亏了你提醒,要不这两例也不好发现……要三千台救急,过一阵,纯良那边就能生产了。”

“行,来提货吧,快点啊,”陈太忠也实在不好拒绝老蒙,但是想到天南和恒北还没出声,他也有点头大,“我这存货,看起来怕是有点不够,蒋世方还没开口呢。”

“这些人的鼻子,一个个都是怎么长的?”那帕里嘟囔一句,“蒋世方给你打电话,也快了。”

蒋世方的嗅觉,还真是慢一点,陈太忠都要下高速了,他才打来电话,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蒋省长是亲自打的电话,“小陈,听说你那儿的红外测温仪不错,给我准备五千台。”

“没那么多了,只剩下两千五百台了,”陈太忠苦笑着回答,刚才在路上,天涯省科委的成克己打过来要货,他许了对方一千台,“我们省里还没张嘴呢。”

“不能吧?”蒋世方有点愕然,“你那儿不是一万多台货吗?”

“全是今天卖出去的,”陈太忠听得苦笑,“两万一千台货呢,卖到现在就剩这么点儿了……我还想着讹诈几个项目呢,都是老大个儿的领导,顾不上讨价还价,人家就报数了。”

“都是谁要货了?”蒋世方听起来有点着急了,居然打听起了这样的消息,“咱天南也快重灾区了,十五个病例啊。”

十五个病例,凤凰就占了七例,不过由于吴言防治得当,最近一周没有非典的新增病例,只有一例疑似被确诊,效果是相当明显的。

倒是素波等地,非典还有蔓延的样子,所以蒋世方着急得很,不过他离核心的圈子远一点点,反应慢了一点点,这就是手快有手慢无。

也是啊,陈太忠想到碧空那里才两例非典,就要弄走三千台,天南这里都十五例了,给的少了也不好,“碧空、磐石、海角和天涯都要货了。”

“天涯都要货了?”蒋世方微微吃一惊,他在天涯干过纪检委书记的,“谁跟你买的?”

“天涯省科技厅办公室主任成克己,”陈太忠倒是不怕说,“但是他只定了一千台。”

“那个小家伙啊,”难得的是,蒋省长居然还知道成克己,“一千台就算了……谁定的多?”

“郑书记和黄书记,一人五千台,”陈太忠想一想,记起来郑文彬当初似乎没订那么多,“要不我从海角克扣点儿,支援家乡?”

“家乡你当然要支持了,”蒋世方也是抢项目抢惯了的主儿,一点都没觉得抢海角有什么不合适的,“知道海角和磐石的非典病例有多少吗?”

“海角最少有六例,磐石我不清楚,”陈太忠笑着回答。

“六例也好意思要五千台,”蒋世方居然公然说郑局委的小话,“克扣他一点很正常,你再问问磐石吧。”

“我跟三叔不熟啊,”陈太忠苦笑一声,“还是您问一下吧……我对家乡人民是有感情的,凤凰那里已经有两千台了,林海潮也买了两千台,支援铁路系统。”

“就这也不够……咱马上重灾区了,”蒋世方是真急了,他还惦记着等杜毅走了再上一步呢,天南要是被WHO列为疫区,那就黄瓜菜都凉了,“小陈你帮想一点办法,你不是要买煤炭吗?你搞五千台过来,我给你送过去一百万吨平价煤……送到站。”

“那我就博这一把了,”陈太忠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现在煤炭的价格,到站价格已经涨到三百五了,那还是大宗交易的价格,真是飞涨,平价煤运过来,就算一吨省五十,一百万吨也省五千万。

而五千台测温仪,总共也不值三千万,他不知道蒋世方为什么这么下血本,就只能归纳于一种可能——省长调拨平价煤,成本应该是比较低的。

陈太忠回到北崇,就是下午四点了,给王媛媛打电话一问,才惊喜地得知,有一家红外测温仪厂家,又送了一千五百台过来——厂家一直等红外测温仪涨价,但是等来等去等不到,于是拉了部分存货来北崇卖。

倒是王媛媛觉得,你已经跟我们中止合同了,这个货我不一定要收,我要请示领导。

“收了,马上收了,”陈太忠正头大呢,各家要的货,根本就匀不过来,“尽快把合同签了……争分夺秒。”

“是有好消息了?”王媛媛惊喜地问一句,这些日子,区长在苦恼,她也在苦恼——反正大家都是非典失意联盟的,各种的亚历山大。

“嗯,不可能翻得过来了,”陈太忠非常肯定地回答,其他省也就算了,天涯和碧空都开始要货了,这可不是黄家的势力,明显是大局已定。

“那我能压一压他们的价吗?”王主任又问一句,“上午他们表示,每台可以降价五百。”

你这还真是没见过钱的样子,陈太忠心里暗暗苦笑,事实上他知道,小王花钱一向手紧,虽然关键时刻,一万的奖金也敢拍出来,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保持了勤俭持家的作风。

“就这个价钱定吧,”陈区长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嗯,你告诉他们,其实你很为难。”

这又是要奉旨受贿了,王媛媛听得明白,眉头禁不住微微一皱……

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想到大局已定,又想到陈正奎在这次事件中做得实在不太光彩,他就有心去市政府走一趟,捏个套子让对方钻,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好好阴对方一把。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个本家现在也只有躲在幕后歪嘴的胆子了,他要真的这么做了,且不说人家未必能进套子,就算识不破圈套,最后结果出来了,也会知道是他有意阴人。

到时候,本来不相干的市政府和区政府之间,没准会战火重燃,陈区长不怕事儿,但目前的北崇,发展第一,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个亦敌亦友的戚志闻。

其实这个时候,正是试探盟友态度的机会,陈区长打个电话给奚玉,“奚书记,我回来了,晚上来我的小院坐坐?”

“那没问题啊,”奚玉很果断地回答,不光北崇,就连敬德人都知道,北崇的书记和区长被省纪检委叫走约谈,已经走了两天,这是第三天了。

第4200章 信息断层

奚玉不知道陈太忠跟省里谈得如何,但是他非常确定,陈区长没有拉人下水的口碑,所以他先答应下来,然后才狐疑地问一句,“朝田那边没事了?”

“戚志闻有没有事,我不清楚,反正我先回来了,”陈太忠笑着回答,“他敢拦着,我就敢揍他。”

“太忠你这脾气,”奚书记干笑一声,他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内幕的,不成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虽在情理之中,却是半点信息都没有泄露出来,“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奚玉要商量的,是烟炕的问题,往年敬德种烟叶的不算太多,因为收购价起不来,大家种着伤心,但是北崇卷烟厂横空出世,去年烟叶收购的体贴,也让大家感受到了本市有卷烟厂的好处。

所以今年敬德的山地,不是种了烟叶,就是种了苎麻,种烟叶的多一些,因为真正的烟农都能算得出来,北崇卷烟厂现在就存在原料不足的问题。

烟厂一旦产能扩张,两三年内,烟叶短缺的现象根本不可能得到彻底缓解,种着省心——哪里像苎麻,全省都流动,让人感觉有点没底气。

既然大规模种烟叶,那另一个问题就摆上议事日程了,烟叶是要炕的,而敬德没有足够的烟炕,建烟炕是要花钱的。

奚书记希望得到北崇的支持,他的要求也不高,一千万的无息贷款,敬德财政担保,借贷期限是三年,做为回报,敬德保证县里生产的烟叶不外流。

这不是问题,陈太忠当场就表示了,合作是相互的,敬德北崇应该戮力同心,不过……还得上一下会,有个程序问题。

走程序当然是应该的,奚玉笑着点头,对敬德来说,事情这就算的定下来了。

此刻的北崇区政府,陈太忠不能说在搞一言堂,但是决策方面的事情,一旦他决定了,基本上不可能再变了——防治非典的大采购,都被他硬生生执行了下去。

但是……非典事件,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呢?奚书记心里生出一些好奇来,他来院里这么久了,陈太忠就没接到什么电话,更没人说这个事儿。

陈区长对此却是很淡定,因为消息在不同阶层之间传递,是存在明显的滞后期的,像WHO宣布疫区,应该是在昨天深夜或者今天凌晨,但是因为时差因素,国内接到消息明显要落后一些。

由于非典的重要性还没有被人深刻意识到,所以海角卫生厅打着郑文彬的旗号打电话要货,也到了上午十点多。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省部级和局委这一层次的领导纷纷出动,这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主儿,就连蒋世方打电话,都要靠后很多——至于说成克己,那大约是个意外。

接下来,北崇有短暂的安静是很正常,等消息在地市级领导中传开,怎么也需要一两天甚至更长时间,更高层没有明确表态,局委和中央委员们能积极自保,但是不合适大肆宣扬。

这就是不同层次间的信息隔离,没有人刻意为之,但偏偏成为了官场普遍现象。

第二天早上七点,陈太忠吃完饭正在跑步,王媛媛急匆匆跑过来,“海角卫生厅的大巴到了,他们说没时间在北崇学习,要咱们派两个人跟车过去。”

“人工费和接待他们得包了,”陈区长淡淡地表示,北崇虽然不差这点,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亲兄弟也须明算账。

“他们想拿走五千台,但是只带了八百万的汇票过来,”王媛媛拿不定的是这一点,“卫生厅的人说实在凑不出钱来,一周之内支付余款。”

这是郑文彬没跟海角卫生厅交底啊,陈太忠一听就明白这个因果了,卫生厅真要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味道,砸锅卖铁也会凑出这点钱——哪怕违反财政纪律,直接提着现金也得来。

不过他不着急做决定,而是看一眼年轻靓丽的计委主任,“你怎么打算的?”

“要我说……先让他们提走三千台,应急的话,三千台也够了,”王媛媛犹豫一下表态。

“那你就去做,”陈太忠点点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告诉他们,找陈区长也白搭,而且……货源紧张,支付货款晚了,可能就没货了。”

“动静要小一点吧?”王主任又请示。

“那是当然,”陈太忠看她一眼,郑文彬都不跟卫生厅说那么多,我怎么能玩性格?

也不知道消息再往下传,要到什么时候了,带着这份惆怅,年轻的区长走进了办公室。

整个早上是波澜不惊,除了听说戚志闻也回来了,陈区长没收到什么大一点的消息,不过十点半左右,他下楼正要驱车离开,却听到区政府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他走出去一看,一男一女两个人拿着小喇叭,站在那里喊话,旁边站着脸色铁青的王媛媛,还有不少北崇人围观。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俩把喇叭放下,”陈太忠走上前,冷冷地发话,“否则就是扰乱政府办公秩序……听见没有?”

“陈区长,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那男人操着一口不知道是哪里口音的普通话,义愤填膺地发话,“我是精鸿仪器仪表公司的,计委王主任把我们的货物强行扣留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王媛媛脸一沉,“我就问你,咱们合同签了没有?”

“合同是签了,可你们还没有打货款,”男人瞪着眼回答,“这就是没有开始执行,没有开始执行,就可以自然中止。”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强词夺理的,”王媛媛冷着脸回答,“昨天签了合同之后太晚了,银行开不出汇票来,我一大早给你开出汇票,是你自己不要,还是我不给?”

“我昨天签了合同之后,就觉得价格签得不对了,”那男人倒也光棍,这么不害臊的话都说得出来,“今天就不想执行了,咱们好合好散,你没必要扣我的货吧?”

“多少钱签的?”陈太忠面无表情地看一眼王媛媛。

“三千七一台,”王主任低声回答,“他们以前的价格是四千四一台。”

四千四减五百,应该是三千九吧?陈太忠很无语地撇一撇嘴,他昨天的指示,真是有让小王借机挣点的意思,不成想她又砍下去两百。

每台两百,一千五百台就是三十万,陈区长担心的是小王受贿被人咬住——那就是他的纵容了,听说不涉及这个,他面皮一沉,“是王主任强行按着你的手签的合同?”

“那这小子可美啦,被王主任按住,”旁边有人用北崇话怪叫,却是躲在人群里,没有冒头,围观的人群闻言哄然大笑。

“我们老总指示,不让卖了,”男人振振有词地回答。

“你胡说,昨天这个价格,你是请示过你们周总的,”王媛媛冷着脸回答。

“跟我进来说,”陈太忠扭头走回了区政府,这种事情被人围观,也没啥意思。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王媛媛昨天突击签了这个单子,精鸿公司的人上午来拿汇票,好死不死地发现,林业局那里有大车在装运红外测温仪——他们也知道,这里是仓库,于是就上前打听,这是多少钱买的。

海角卫生厅的人不搭理他,郑书记指示买的,你卖的再便宜我都不问你,而林业局的人也很警觉,上前捉住他俩——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也是厂家,精鸿的嘛,男人解释两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公司一直是怀疑,红外测温仪会涨价,只不过没有明确的证据,目前存货达到了三千五百台,这就压了大几百万的资金,于是才想出点货,一来盘活资金,二来一旦有市场,公司也有钱随时加大生产。

而北崇已经开始出货了,想到昨天王主任仓促地跟自己签合同,他马上一个电话打回公司,汇报给老板。

周总对此事,也是相当上心的,精鸿公司并不算大,能抓住非典这波行情,公司就能上个新台阶,所以他甚至在卫生部里买通了关系,随时打听非典最新动向。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这个关系是真的白买了,部里领导都说没非典了,下面谁敢胡说八道,不想要饭碗了?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周总又警觉了起来,又婉转托人,找到一个挺大的领导,那领导本来不想搭理,听说这是个红外测温仪厂家,才轻描淡写地指示一句,“马上加大生产吧。”

被坑了,绝对是被坑了,周总马上打电话给员工,要求强行终止合同。

这位来的时候就多了个心眼,装了货的厢式卡车没卸货,找了个农家院悄悄停车,于是他找到王媛媛,要求终止合同。

王主任拿出汇票,票我都给你开好了,你要中止合同……还想啥呢?

这位也是不能答应,他一台降了七百,卖出去一千五百台,公司的直接经济损失就是一百万挂零,虽然他们的生产成本已经降到了不到两千一台,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王媛媛见他坚持,又婉转地探听到点口风,就约他在一个小酒吧里坐着聊一聊。

两人坐了一阵,他正琢磨着,这美人计……抵挡得好艰难吖,却猛地接到司机的电话——北崇的协防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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