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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4-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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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暂且不考虑对方的目的,只说这个事,客观上对陈某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心里也很有点不舒服:这是躺着中枪,还是别人有意嫁祸?
想了一阵,他觉得一时理不清头绪,索性也不去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于是打电话将马媛媛叫过来,安排一下接待省里领导的事宜。
就在接近晚上的时候,陈太忠又接到了李凯琳的电话,“太忠哥,你给光缘发传真了?”
“嗯,”陈区长轻哼一声,“我了解了一下,那家伙挺好色的,估计没存什么好心……这个事儿我接过来了,他再纠缠,我帮你收拾他。”
“刚才光缘还打电话过来,说是找一个小小的区政府没用,”李凯琳苦笑一声,“还是要我去应诉,说急了的话,连北崇区政府都要告。”
“嘿,能耐大了啊,”陈太忠听得笑起来,“他真是这么说的?好了,你那边派律师应诉就行了,其他的事儿交给我了……没再商量一下,可以加点钱?”
“他说不是钱的问题,”李凯琳悻悻地叹口气,“我见过那家伙,也没感觉他有多色……这一应诉,我要是败诉,对厂子的名声影响很大。”
说来也是,模具厂居然利用客户的模具,偷偷摸摸地生产,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总是对客户的不尊重,传出去不太好听。
“你争取拖延一下,”陈太忠明白这意思,吩咐她一句,“只要开过庭,我就把他弄到北崇来……让他后悔一辈子。”
放了电话之后,他想一想,小凯琳的厂子遭遇这样的横祸,实在有点不甘心,说不得又给成克己打个电话,“成主任,我陈太忠……有个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成主任听完他的话,笑着表示,“行,庸平那边,我还是有点办法的,警告一下那家伙……真是瞎了眼了,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
成克己这官二代的能力,还真不是白给的,第二天下午,陈太忠上班的时候,发现门口站了两人,一个是中年微胖男子,一个是个小姑娘。
他略略扫一眼,“你们找谁。”
“我是庸平光缘的褚襄,在等陈区长,”微胖男子笑着回答,“请问你是?”
第4041章 登门道歉
“我就是你说的,小小的北崇区长,”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回答,一边就去伸手推门,“褚总这是……给我送传票来了?”
“陈区长开玩笑了,我哪儿有那个胆子?”褚襄赔着笑脸回答,“这是一场误会,我这过来跟您解释一下……真不知道北崇的区长是您。”
“换个人是北崇区长,你就要起诉了,是吧?”陈太忠头也不回地回答,然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一边信手翻着文件,一边很随意地发问。
“给您面子是应该的,别人就未必了,”褚襄还真是敢说,赤裸裸地表示,我就是看不起区政府,“我也没想到,您是成主任的朋友,听说之后,马上就赶过来了。”
“你一个小商人,凭什么看不起区政府?”陈太忠头也不抬地发话,“今天你能来,我给你个后悔的机会,要不然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破家的县令。”
“我也不是看不起……”褚襄被这话刺激得受不了,可是还只能赔着笑脸回答,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外面走进个年轻人来,于是他闭上了嘴。
来人就是廖大宝,今天他夫人不舒服,来得稍微晚了一点,想不到领导已经到了,不过他也没在意,是老板来得早了,不是他迟到了。
见到屋里有两个人,他也不发问,就给这两位冲一杯茶水,因为领导没吩咐他倒水,他就拿俩一次性纸杯冲茶。
褚襄也看到了,茶几下就有精致的瓷杯,对方却是敷衍地用一次性纸杯,这真是不太客气,不过,想到陈太忠根本就没吩咐给自己倒水,他也就释然了——这个人,还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嚣张啊。
昨天成克己一动,他就收到了消息,听说省科技厅的办公室主任找人警告自己,他是真有点不以为然,切,不过就是个正处嘛,我又不在落宁讨生活。
后来,有人指出了成主任的家世,褚襄这才正视起这个警告,但是心里也没太害怕,背景再深厚,那也是过去时了,嘿,一个小正处,就敢警告我?
想是这么想,他也打算卖对方个面子,心里还有点不无遗憾——你要是一开始就好好说的话,咱哥俩没准还能成为朋友,现在嘛,我就只能不追究李凯琳了……咱们不能合作,不管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损失。
就在褚襄打算放过这件事的时候,猛地听说,原来委托成克己说情的那位,更是个心狠手辣的,天南的黑道霸主,凤凰科委的前任副主任——没错,就是疾风的那个科委。
褚总略略一了解此人,吓得差点没扔了手机,心说这年头还有如此猛人?陈太忠在天南的传说真的太多了,随便一个人,就能说出两件来。
褚襄这才明白,自己是捅了大篓子,想到上午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北崇区政府”的传真,他的汗都下来了——我艹,陈太忠可不就是北崇的区长吗?
说句良心话,对于一个区政府的传真,他真的放不进眼里,要是天涯的哪个区政府,他可能还要考虑一下,但是外省的嘛……他完全可以无视,更别说北崇这种偏僻的小县区了。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表示,惹得急了连北崇区政府也要告——倒不信谁会因为公家的事情,结下私人的恩怨。
但是眼下看来,这种行为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于是他马上联系李凯琳,不成想那边连电话都不接,他再通过中间人联系成克己,成主任却表示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我只负责传话。
想成某人这一次出面,光缘马上服软,算是卖了陈太忠一个人情,现在又帮人说情的话——这算什么,嫌自己人情太多?
褚襄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必须得找陈太忠了结,电话什么的也不用打了,直接奔北崇吧,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待廖大宝离开之后,他才笑着回答,“一般的区政府的话,我在庸平躲一阵就行了……遇到您了,我就得主动上门道歉,获得您的原谅,其实我真没打算为难李总。”
都起诉了,还是没打算为难?陈太忠听到这话,终于放下文件抬起头来,他伸手摸起一根烟来,慢吞吞地点上。
吸了两口之后,他才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发问,“李凯琳长得挺漂亮的,是吧?”
褚襄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叹口气,“要说李总不漂亮,那是昧着良心说话,而且她还有钱,对男人的吸引力真的不小,但是陈区长……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嗯,你说,”陈太忠微微颔首,“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讲究。”
“李总挺漂亮,但是她是天南的成功商人,我一个天涯人,为这种事跨省找她麻烦……犯不着不是?”褚襄苦笑着回答。
这话有点不尽不实,他心里最清楚,自己对李凯琳还是有一些非分之想的——年轻美貌的成功女商人,很容易勾起成功男人的征服欲望,李凯琳若是肯付出一些代价,他高高手也就放过去了。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一个美貌女孩子,年纪轻轻能闯下这么大的家业来,背后一定有人——说破大天来,打官司输了,了不得就是赔钱,至于为这点钱,忍气吞声地赔上身子吗?
所以他如此逼迫对方,有两个因素,其一就是气儿不顺,同样的,做为成功男人,他要是气儿不顺了,两万块的赔偿——能看到眼里吗?
两万的赔偿是比较合理的,多了也不合适要,他真敢要个十来八万,那估计就惹恼李凯琳身后那位了——关键是对他来说,多要个五六万,意思也不大,为此结仇划不来。
倒不如就站在理上,逼迫对方,所以他现在就解释,“陈区长,我要李总给我个交待,她只跟我谈钱,我要的又不是钱……两万块钱,别说您了,我也看不到眼里啊。”
“哦,要的不是钱,”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眼中的寒光一掠而过——尼玛,你不要钱的话,想要啥呢?
“我想请她找个人出来说情,”褚襄一摊双手,“咱做生意的,讲的是人脉……我不差那点钱,气儿又不顺,就想她找个够份量的人出来,我卖个人情,可是她死活不明白,一直要跟我讲价,我再三跟她说,你给我个交待!”
你这攥着手心让人猜,小凯琳能想到这些吗?陈太忠真是有点无语了,不过再想一想,他还是有点恼火,“我给你发个传真,这就不算交待?”
“我哪儿能想到,您老来了北崇呢?”褚襄脸上的笑容,是要多苦有多苦了,“这不是成主任一放话,我就赶忙地赶过来了?”
“我要是没找成克己,这个交待……就不算交待了?”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是想跟人对个话,因为我现在遇到了难处,”褚襄叹口气,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他也就借机实话实说,“我在李总那儿做的这些产品……卖不出去,我想的是,逼迫她一下,或者就能把这批产品卖出去。”
“你卖不出去的话,她又败诉了,罚款能弥补你的损失,是吧?”陈太忠哈地笑一声,“什么时候,天南人能影响了天涯?你不会认为,李凯琳认识蒋世方吧?”
毕竟是她错在先,我刁难一下不行吗?褚襄心里暗暗地嘀咕一句,脸上却是泛起一丝笑意,“陈区长,我真不是信口开河,光缘跟天涯地方上的关系一般,我们主做的,是东方总厂的配套,它是通地集团的,也归信产部管,能跟他们说上话的,不仅是天涯人……”
找借口的吧?陈太忠听得心里冷笑,“我怎么听说,你跟东方总厂的人关系不错呢?”
“以前跟他们关系不错,来了一个项思诚以后,就不行了,”褚襄苦笑着一摊手,“要说这次,我也是被项总为难住了……”
原来这项思诚是今年开春才调到东方总厂的,初来的时候,项总很和善也很低调,不搞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一套,厂里以前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销售、采购的人都没怎么动——连会计都是原来的。
但是低调的人,不代表好惹,项总只是不想多事,熬过这一站走人,就在五月下旬的一天,厂里有不学好的工人,偷盗产品往外卖,被正在溜达的项思诚看到了。
这帮人偷盗的金额比较大,三百多公斤的铜片和钼丝,价值两万多,项总当场拍板——开除,然后报警。
这帮人都是吃厂里吃习惯了的,有厂里子弟,还有从社会招来的混混,厂里保卫处对上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下,警察来了,把人带走了,可是当天晚上,那帮人就出来了,然后结伴来到项总家,大家也没别的意思——项总,你看我们盗窃未遂,没必要开除吧?
在大家印象里,项思诚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事实上,现在的年轻领导,就没有几个不怕事儿的——年纪轻轻的,还是留着这有用之身,多造福一下自己和家人吧。
所以混混们认为,吃得住项总。
第4042章 权力流通
项思诚的反应,也确实是比较中规中矩,他“强自镇静地”表示:我已经开除你们了,再把你们招回来,我这个领导的面子就没了。
招回来我们,好处很多啊,有人就说了,厂里面刺儿头很多,项总你让我们收拾谁,我们就收拾谁——您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哪个领导,还不得有帮子自己人?
还有人表示了,说我哥是副市长的秘书,那个啥……厂里不少职工都知道,不会说啥。
让我考虑两天,当时项思诚是这么表示的,大家也没太在意——给老大留点面子嘛。
不成想第二天晚上,天涯省警察厅派来人马,将一帮混混全抓走了,然后将前一天处理案子的警察也带走了。
那个副市长的秘书,也被拎走调查,就是黑社会保护伞啥的——最后这个副市长都没跑了,被弄到省工会做助理巡视员了。
老实人发火,真的太可怕了,经历了此事之后,大家不得不承认,上面派下来的,还就是不一样,两万块钱的偷盗案,硬生生折进去一个副市长。
而项思诚还是跟原来一样,等闲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脾气,但是厂里的人一下就老实了,杀鸡儆猴的效果非常明显——人家不是没能力,只是不愿意为小事折腾。
于是又有传言说,项总只是个过客,心思不在厂里的业务上,维持就行了,搞得好了也是要走的,所以不愿意浪费人情,但是谁想把这个厂子往糟糕里弄,项总第一个不会答应——厂子效益下滑,没准就走不成了。
褚襄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继续跟东方总厂合作的,项总对他也是半冷不热,至于好处什么的,是分文不收——你规规矩矩供货,不要想太多。
前一段时间,东方总厂要搞城域网设备,需要一批二十四V电源外盒,用量还不小,初步计划是两万个,后续可能达到二十万台——甚至更多。
褚襄就觉得,这一笔买卖能做,于是去跟采购上沟通,采购上说,这个标准不能太低,你最好跟项总沟通一下。
然后他就去找项总沟通,项思诚就没心思跟他多谈,当下就表示,说你越精致,我们越会考虑老供货商——多少年的风雨了,蓄电池是我们指定的厂家,尺寸你过去了解就行了,不过想要中标,你最好别用铁壳。
不用铁的,那就得自己开模了,当时他就这么问了,项总笑一笑没说话,后来他又找到采购,那边也说了,那就开模吧,想做单子,还能怕投资?
这话是真的,于是褚襄找到李凯琳,开模以后做了些样品,拿到东方总厂来,厂里一致认为,这个不错,你先做吧——合同要统一到下一个月签,到时候签了合同,你直接供货。
按往常的流程,这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做熟了的嘛,尤其是项总也没出声反对,于是光缘就向李凯琳下单了:先做两万个。
不成想,下个月签单,没这个采购合同,褚襄就有点抓瞎:单子不大,但是连开模到生产,也扔了小三十万进去,我一年才卖一千多万,要是净亏损的话——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于是他就又去找项总,项总面无表情地问他,合同没签,是吧?你说自己准备了这么多,是打算逼我签合同?
我哪儿敢啊,褚襄还真是无语了,于是他又找到采购的人,结果采购的人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叫人恼火,到后来,褚总才知道,这一批设备的销售出了问题——通地那边卡了,项思诚也坐蜡,正在积极地活动,对供货商自然不可能有好脾气。
后来还是一家供货商在部里找上了人,东方总厂以微弱的优势胜出,项总为此,特意出钱请那供货商全家欧美玩一圈——项总不会为厂子的发展搭太多人情,但是相关的奖惩是不会含糊的,他总是希望厂子往好里走。
总厂的供货敲定了,对下家来说这是好事,但是悲催的是,由于耽搁了一段时间,光缘就出现了竞争对手,那对手的产品不次于他,价钱比他还略低——还是有点来头的。
还是那个惯例,项思诚不会表态,他也不会收任何一家的馈赠,尤其奇怪的是,他还不说招标,就说你们两家的产品,各有各的缺陷,没准第三家会更合适一点——等一等吧。
这个话真是让褚襄不摸头脑,经过高人指点,他才反应过来——十有八九,是项思诚卖人情卖出瘾了,自己要是能找个级别足够的领导打个招呼,合同就落袋了,说穿了就是待价而沽。
我还能找出什么人呢?褚总心里也苦恼,他认识的就是一票庸平人,在当地的势力,那是没得说,然而,项总想结识的,绝对不是庸平人。
正在苦闷之际,他猛地听说,凤凰的模具厂,居然敢拿着自己的模具偷偷生产,然后卖给别家,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艹,项思诚欺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小女娃娃,也要欺我?
邪火上来了,就不管那么多了,尤其是他还占理,想到这个李总的美艳,褚襄禁不住食指大动——那啥,搞模具是要讲名声的,不想被我戳穿的话,那就被我……戳一戳吧。
不过,褚总虽然好色,但也知道,打这个女人的主意,估计风险不小,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张嘴的女人有的是,于是他灵机一动——我也学一学项思诚,看她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来说情。
当然,这只是他的设想,也没期待一定有什么结果,两万块钱他是不会要的,丢不起那人,不给我交待,咱们就打官司——总是要看什么人来帮你说情。
不过他真没想到,最终还真惹出一个大家伙来——或者不是很大,但绝对恐怖。
对着陈太忠,他不敢把这因果一一说明,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可以讲一下的,到最后他苦笑一声,“项总这么要求我,我也就只能这么要求别人了……请陈区长理解。”
“啧,”陈太忠听得咂巴一下嘴巴,这货的说法比较新鲜,但是循着脉络一想,也比较真实,想一想之后,他终于一摆手,“算了,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陈区长,”褚襄苦笑一声,他不想就这么走了,褚总来的目的不止是道歉,获得陈区长的谅解只是其一,第二就是获得陈区长的支持,人嘛,总是得陇望蜀的。
于是他犹豫着发话,“您在信产部有影响力啊,素凤手机都做得了,我的模具被您用了,是我的荣幸,您能不能……让井部长帮着打个招呼?”
我去你大爷的,一个副部的招呼,这么不值钱?陈太忠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知道老郭求我引见一下井部长,花了多少钱吗?
不过这个话,他没必要跟对方说,他就是淡淡地说一句,“李凯琳是我的女人……你应该庆幸,我这个人很讲理。”
“咝,”褚襄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对方敢直言不讳地承认,这样的嚣张,就还在他的估计之上了。
沉默了四五秒,他苦笑一声站起身来,“那我这次就是专程道歉来的……陈区长,对不起。”
“这个女孩儿不错,”陈太忠看一眼他身边的女孩儿,那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女人,容貌姣好前凸后翘,关键是腿也很长,他色眯眯地发问,“她能留下来吗?”
“这个……”褚襄沉吟好一阵,才苦笑一声,“我给您换一个成吗?她是我的女人。”
“行,总算没怂到家,敢这么跟我说话,”陈太忠问这句话,纯粹是要恶心一下对方,睚眦必报,那不是白说的,对方的反应也还算正常,他一摆手,“好了,我彻底原谅你了,不跟你吹牛,我的原谅……顶得上你十次开模的费用了。”
“那是,陈区长您是大人大量,”褚襄笑着点点头,带着小女孩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太忠坐在那里好半天,才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权力……是可以这么流通的。”
今天的事儿,又增广了他的见识,有些明明可以相互体谅,协商解决的事情,一定要加上金钱的补偿,好像才显得公道,但是同时,对很多人来说,金钱的补偿都是可有可无的。
你得拿出权力来,才能让别人接受调解,也就是说,时下的中国,权力才是硬通货,钱嘛……这玩意儿不是真正的硬通货,也存在贬值的危险。
这个发现,令他有一点点的开心,毕竟他是国家干部,手上就抓了权力,可以随时流通的,真正的硬通货——而且褚襄的行为表明,他这个牌子,还比较被人认可。
但是同时,他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没有权力出现的话,这点小事,就一定要对簿公堂了——值得吗?
或者权力的本身,也是一种润滑剂吧,保证社会能正常的运转,陈太忠觉得自己有一点点文青的趋势了,居然会纠结于这种事情。
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个更纠结的问题,一个纠缠他很久的问题: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官僚掌权的社会好,还是资本掌权的社会好?
第4043章 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去区党委开常委会,探讨一些工作,不过由于欧省长马上要来,倒有不少时间,是花在讨论这个上面了。
隋书记最近的状态有所回升,前两天还关注了“迈开脚步、动手动脑”活动,并对一些干部作了抽查考核,对那些不合格的干部,他还呵斥了一番。
今天这个会上,他也把此事拿出来说,并要求组织部搞一个奖惩制度出来,搞得大家心里暗暗猜测,隋书记现在又活跃了起来,难道是——不走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打区政府强势崛起之后,常委会通常都用不了多长时间,偶然有些争执,多半也都是组织人事上的问题,一般时候,陈太忠不怎么参与其中。
今天也有组织人事上的议案,李红星被免去职务并且双开,继任人选,陈太忠当仁不让地建议廖大宝,陈铁人却认为,小廖才升副科,又上正科的话,步子快了点。
其实这都是书记会上碰过的事情,眼下再重复一遍而已,不过这也不算演戏,当着诸位常委,陈区长必须要表现出,他捧自己人的决心,也是为日后的提拔埋伏笔——哪怕是过不了,他也要说。
陈书记的反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廖大宝是不可能成为办公室主任的,但是他若不出头,一旦别人也不反对,没准就成了,他自是要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其实廖大宝扶正,也不会影响陈铁人什么,他只是要向大家传递一个信息,你们看明白了,我并没有靠向陈太忠——纪检委查李红星,是因为那货该查,不是我要改换门庭。
他俩一吵,赵根正笑眯眯地表示,我看小廖可以先暂时主持工作——这表明,他的立场偏陈太忠一点,却也不多。
那就先让廖大宝同志主持政府办工作吧,隋书记登时拍板:有不同意见没有?
不同意见自然没有,要不说权力使人着迷,确实是这样,就这短短的几句话,廖大宝主持工作的事儿就定下来了,连其他人都没有勇气发出异声。
连投票都没有,但却是上了会议纪要——一致通过。
十点半的时候,常委会结束,陈太忠才要站起身离开,隋彪却招呼他一声,“太忠区长,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陈区长略略错愕了一下,才跟了上去——隋彪公然如此表示,是要做什么?
来到隋书记的办公室,两人坐下之后,隋彪也不说话,就是皱着眉头吧嗒吧嗒抽烟,他的秘书见状,帮着倒了一杯水之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陈太忠见状,也摸出一根烟来,自顾自地点上,低头去翻看茶几上的报纸。
沉默了大约一分钟,隋彪才轻声发话,“太忠,初南漠……安排到培训中心行吗?”
北崇够得上接待厅级干部的,就是区政府一个三号小院,宾馆还有两个豪华套间,干部培训中心有一个总统套三个豪华套,满打满算就这么多。
欧阳贵已经派人招呼了,他要住小院,虽然干部培训中心的条件要好一些,但是堂堂的副省长,什么样的总统套没见过?论奢华的话,比得上朝田吗?
他住区政府,国家林业局的那个司长,就要安排到干部培训中心,省林业厅厅长也就跟着过来了,所以初南漠有必要留在北崇区政府——总不能让欧省长唱独角戏不是?
当然,这只是北崇的安排,领导们会不会接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让欧省长手下两个厅局都不在区政府,总是有点不合适——林业厅要陪上级部门,农业厅凭啥也要离开领导?
陈太忠却是没多问,他想一想之后点点头,“行,我尽量安排。”
可是他要问了还好,隋彪不缺搪塞的话,这根本不在乎的模样,反倒是让隋书记心里有点发虚,心说你小子别答应了以后不算话,“太忠,这对我很重要。”
我就没想问你,陈太忠待理不待理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初厅长的连襟在国家政务院,”隋彪见他还是这副模样,索性就点明了——现在他和陈区长没什么可争的,他的这点资源,想必也看不到对方眼里,“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你的话怎么就这么多呢?陈太忠实在有点无奈了,我不想听,你还强迫我听,不过下一刻,他眉头又是一皱,“我还以为你能留下了呢。”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隋书记叹口气,不再说话。
陈太忠等一等,见他不说话,就站起身向外走去,“我知道了,尽量安排。”
当天下午五点整,欧省长的车队从阳州方向驶来,一行将近二十辆车,两辆警车,两辆大巴,两辆中巴,还有采访车,再加上各色小车,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隋书记和陈区长带着四套班子,在省道的边界上迎接,不过这次区里也没开那么多小车过来,就是一辆金龙大巴。
“同志们辛苦了,”欧阳贵从大巴上走下来,笑眯眯地跟北崇的同志握一握手,“没必要组织这么多人来……会影响工作。”
“跟欧省长多学习,提高自己,将来的工作会事半功倍,”隋彪笑着回答,“同志们算了算,都认为很划得来。”
“那我就让你们跟我多学习学习,”欧省长哈地笑一声,抬脚向金龙大巴走去,他原本也是个做事率性的人物,“我这次要多呆几天。”
“这北崇……”初南漠见状,微微摇一下头,界迎的规格太低了,副省长下来,你们就只派一辆车来迎接?
很多领导下来视察的时候,是要求不惊动地方,但是地方上真要照做的话,那就太不尊重领导了——领导说吃顿便饭,地方上谁敢端上四菜一汤来?
宁可说我们准备多了,领导您批评我们好了,但是咱不能浪费,也好过领导对着方便面火腿肠,咬牙切齿地赞许——好好好,这就很好。
界迎的车辆,性质也是一样,来得多了,有些领导就不满,说这不合适,太扰民也太浪费,但是只来一辆车的话,没有了前呼后拥,领导的威严何在?
宁可多来几辆车,被领导骂个狗血淋头,也不能只来一辆车——浪费,浪费的是民脂民膏,谁都不会太在意,而领导真要认为你有意扫面子的话,那就是个人恩怨了。
也就是欧省长了,初南漠心里暗叹,随便换个副省干部来,县区只派一辆车界迎的,那就等着倒霉吧。
欧阳贵不在意这些,上了金龙大巴,就跟陈太忠交谈了起来,将其他人彻底无视,他并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跟小陈的关系,这根本就是瞒都瞒不住的。
聊了一阵之后,车到北崇宾馆,陈区长安排欧省长随行的人下车,住进三号院,对其他的人则是表示,就这么个独院,政府宾馆的条件不是很好,咱们去干部培训中心吧?
我是住惯政府宾馆了,李强笑眯眯地表示——他以前是市长,又是张区长的后台,对北崇宾馆,确实不是一般的熟悉。
“那我也住北崇宾馆吧,”初南漠表示,自己愿意跟欧老板同进退。
“初厅,明年您再来,想怎么住都行,”陈太忠苦笑着回答,“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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