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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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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连忙证实给她,只等谢小婉到跟前儿,问:“告诉我阿姐,你是女的,还是男的?!”

谢小婉抬起脸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笑吟吟地脱口:“男的呀。”

狄阿鸟傻乎乎地扭过身,未雨绸缪,回头问董云儿:“告诉他,你是不是我阿姐?!”

董云儿心知肚明,碾了碾牙根儿,反而笑了,说:“你真个无赖……喜欢骗人家小女孩,阿姐不管你,回去就告诉你媳妇李思晴,让她和这个小阿弟亲热、亲热。”

董云儿一收腰肢,胳膊在空中一挽,两腿夹动马腹,往行馆走。

狄阿鸟回头盯上董云儿走的方向,想想砸了自己一花瓶的李思晴,脑门儿一个劲儿往外冒汗,却也突发一个奇想,道:“我的境地要是越来越糟糕,不如……”

谢小婉一把拧到他腿上。他便收回视线,疼得直挤眼,却眉开眼笑,假惺惺地说:“阿婉。

真把我给想死了,不是大白天,我还当是做梦呢?!”

谢小婉面孔浮过一片红云。说:“你说呢?!你干嘛不遣人去我家,是不是结了新欢——我爹爹想见你,走。”

狄阿鸟猛地一愣,不敢相信地问:“见我?见我干什么?!”

他倒真想问一问丞相的死和谢道临有没有关系,但也要多加考虑,以免自己把好心送去,真要开膛破腹留在那儿。

谢小婉两眸好似一汪春水,笑吟吟地嚷:“你说见你干什么?!”

她说着,说着,再一次把尖尖的指头比划出来。威胁着要掐,狄阿鸟佯作不知。一把捞住,说:“阿婉的指头真好看,好像正艳的玫瑰,瓣,让我亲一亲。”

谢小婉掐不下去,连忙缩手,把手指头放到眼睛底下看一看。似乎是琢磨自己的手指是不是真好看。

一辆马车从行馆出来,里面亮起一道视线。

到了面前,车夫并不绕道,反是停下车,回头看一眼。

车里地人撩开车帘,露出的脸蛋儿圆圆润润,眼睛闪着万分古怪的色彩,话儿充满着不屑,道:“在这儿会小情人呢?!”

狄阿鸟抬起头看一看,原来是唐柔。

他为求避免节外生枝。连忙地下马,给谢小婉指手,让出一条道路。

谢小婉好不容易到路边,停步回头,盯上马车慢慢离开的方向。探头探脑,说:“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充满着妒意,是不是你以前的相好?!”

狄阿鸟冷笑说:“一个骚娘们,看你比她漂亮,不要理她。”他想一下,问:“你爹爹前日还在置我于死地。这回让我去。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谢小婉咯咯笑道:“他以前心存幻想,以为我姨夫家还会让我表哥娶我。现在没了幻想,愁来不及呢,还有诡计?!他应该是向你要聘礼吧。他一定想把我卖掉,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你没钱。”

狄阿鸟吃了一惊,问:“你脑袋里怎么乱冒泡?!”

谢小婉点了点头,笑道:“你脑袋才冒泡呢,我娘也来了,偷偷告诉了我,肯定把我嫁给你,你说你穷得没有一文,他也拿你没办法。”

谢道临到太学摆宝求财,遭人诟病,定然极为缺钱。

狄阿鸟觉得谢道临确实有求财的可能,一边点头应承谢小婉,一边琢磨:我还是出上一点钱,免得外人笑话。

他让谢小婉在外面等着,自己准备进行馆说一声再出来,免得谢小婉也跳进去,三个女人见面凑一台戏。

在自家住的地方外头有两个碗口粗的杨树,飘了一地落叶,路勃勃和那一个栗发的小女孩都呆在下面。

路勃勃是要按着地面倒立而起,将两条腿靠到树干上卡结实,而后收了胳膊,浑身收缩,用腿上、腰上地力气把自己卷到树干上去,此时刚刚做了一半,浑身僵硬地悬着,上身还在慢慢往上收,旁边站着那个栗发小女孩大老远看到了狄阿鸟,“呜呜”呼几声,提醒路勃勃几声。

狄阿鸟看到了他俩,想起昨天晚上忘了安顿这一个小女孩,竟不知她睡去了哪儿,怀疑她和路勃勃在一个被窝里睡,只等路勃勃落地站好,上前拉住一只耳朵,逼问:“你昨天晚上没冲人家使坏吧?!”

路勃勃赖笑不止,道:“要看怎么使坏,摸一摸她下头的毛毛叫不叫使坏?!别地我没有敢,阿过睡在我不远的炕上,他听到动静肯定踹我。”

狄阿鸟照他头皮扇了一巴掌,想说句“你们都还小”,想一想自己,只有头疼的份儿,就不再说下去,只是问:“褚怡回来了没有?!”

路勃勃摇一摇头,狄阿鸟有点儿懵,心说:“这个怎么办?!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咋给她母亲交待呢?!”

他没回行馆,给路勃勃说:“你回去给他们说一声,我出去找褚怡。”

他一出来,见谢小婉正捋着马等自己,想说还要去找个叫“褚怡”的丫头片子,实在不好说出口,干脆还是先见谢道临,再去找褚怡,就说:“我们快走。回头我还有事儿。”谢小婉在马颊上挠两把,骑上来,一边走,一边说:“记着,万万不可答应我爹爹,只说自己没有钱,记到了没有?!”

谢道临虽然挂着一品官职,毕竟与朝廷上头的官员有内外之分,没有投住行馆,住在一名开茶馆的弟子家里,约见狄阿鸟,也没有在人家家里唠叨,就在茶楼上。

狄阿鸟心里不敢放松,来到先将四周看一遍,免得有什么意外,小命不保。

他发觉茶楼虽然有花山弟子,却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将两只手从面颊上搓过,揉出一个若无其事地面孔,眼看门槛在即,就在谢小婉的师兄弟、师姐妹的各种眼神中,进楼,上楼,朝有点儿洞黑的屋子迈步,一个劲儿琢磨:干脆大方一些,半点也不纠缠。

他想到这里进去,一眼瞅见坐那儿的谢道临,跪下大叫:“岳父大人在上……”他心里想着聘礼,想着不纠缠,想着褚怡,吆喝说:“小婿家里还是有些钱的,聘礼要多少,开一个价钱吧!”

旁边坐着一位中年美妇,眉目和谢小婉相似,连忙递眼色,责怪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儿傻?!过来说自己家里有钱?!没钱就没钱,硬撑什么?!你看看你身上这一身衣裳,那像是有钱人穿的么?!小婉,你过来一下。”

谢小婉还没有进门,谢道临已经说话了,他穿着一身灰袍,坐得似危岩,经过沉思,话沉稳得像是不起波澜的深潭,说:“经过我的再三观察,你除了色一些,还算条好汉,今天小婉一个人溜了出去,执意让你来,就是想把你带过来,给她母亲瞧瞧。”

狄阿鸟先是疑惑,旋即豁然,心道:“怪不得阿婉一个人去找我,原来你故意给我的错觉,滴水不漏地吓唬我,可惜阿婉早向我露了底,这个下马威,似乎藏着秘密,看来你真是缺钱,其实,只要你愿意把阿婉给我,我出得起,多少钱都可以。

他想到这儿,立刻说:“岳父大人在太学讲学,我也去听了,眼看您老人家缺钱,怎么也要出一份力,您看聘礼下三千两,少不少?!”

谢小婉地母亲眉头立刻拧成一团疙瘩,眼看谢小婉进门,别有所指地说:“他这个说话怎么这么没有准?!不是在骗人么?!一张口三千两,有三千两银子,还被逼无奈,拉杆子。”

谢小婉也一下儿瞪圆了眼睛,大叫道:“博格阿巴特,你这个养马的贼,就算你打家劫舍,不过才三俩月,能攒多少钱?!一来就骗我爹我娘。我看你也不像一个行骗的,还是奉劝你,说点儿实在话  ”

她连忙撒娇,说:“爹。你没有钱,去跟朝廷要呀。”

谢道临挥了挥手,说:“没你说话的份,聘银至少五万两,我知道你在刊地图,地图刊好了,背面留一块儿,不,两块儿,广而告之,一是发人为我花山募捐;二是告诉世人,葛洪是一个骗子,五石散药性躁热,除了暖宫壮阳,百害而无一益。这两个条件没有问题吧?”

狄阿鸟怔了一怔,失色道:“五万两?!”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46)

听到狄阿鸟的失声一叫,谢道临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他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冷笑,抬了头,连余光也再往下光顾,似乎不屑一顾,只淡淡道:“你一定给不起吧?!”

狄阿鸟看一看自己的胳膊和腿,衡量了自己连人带骨头价值几何,无形之中竟然看不真切谢道临的用意了。这难道就是谢小婉说的索聘?!他有点儿不敢肯定,不动生色地抽离自己的视线,暗想:他难道知道我凑不起五万两银子?!突然张了这么大的口,是在漫天要价,还是为难我,抑或在只是作以试探?!  谢道临慢慢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声音很平静:“你该明白拒绝意味着什么  有人糟蹋了我的女儿,拒绝了我主动提出来的遮羞之举,这是在干什么?!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清楚我的意思的,当然,你可能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却还不熟悉我,哦,也许我应该给你留一点点时间——”

狄阿鸟似乎明白了,关系一点儿也不复杂。

若是开出五万两银子没有还价的余地,谢道临就是在背水一逼,逼自己就范的同时也把他个人放到没有退路的地方,自己拒绝,是在拒绝平息事端的可能,他只能为女儿为自己出手,杀了自己,一点也没有错,他这种恐吓之所以叫恐吓,就是要先一步置于死地,要是可以漫天要价,就地还价,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狄阿鸟只是不打算拒绝,说:“我没有五万两。”  谢道临轻描淡写地说:“你自己想法子嘛,实在想不出来,我也不多刁难,还可以把内廷拨来的一万两银子借你生钱。三个月之内你要还出六万。”

狄阿鸟实在想不出门道,情不自禁地问:“还不出来呢?!”  谢道临笑了笑。说:“这钱是有名目的,到你这儿还要立个名目,出入就叫花山正一宫专用款,仍是朝廷的钱,内廷的钱,让你去生钱,怎么能还不出来呢?!除非你把它收在自己的腰包里,你要是把它收在自己腰包里,朝廷只好自己去挖赃款。”  谢小婉忍不住,冒个头出来。嚷:“朝廷的钱也不是会生蛋地鸡,你这是难为人?!”

狄阿鸟扭头看一眼。又隐约明白了什么,失声道:“追赃。”  谢道临愕了一下,说:“没错。追赃。”

狄阿鸟脸上勉强笑了一下,自个也知道这个笑有多么难看,暗道:“这岳父太不是东西,沾不得。说讹钱,就讹上了我,要是答应下来,到时给不出这五万两银子,追账追到自己身上,凡是和自己来往过的人都要遭殃,过后觉得是我吃赃,故意咬他们,老子的身家,根基。一下全动了。”

他用力地呼吸几下,真想一口拒婚,再扭头就逃,然而再一次看向谢小婉,却又觉得舍不得。一时目光依依,回过头来,缓和地嘀咕:“一万银子能做些什么生意呢?!买马?!卖马?!即便三个的时间足够,可也没在这么大笔的生意上来往过,买卖和谁做呢,麻烦噢。难不成要去抢?!抢

自然不用扎太大的本……”  谢道临在他的目光中坐着。端着茶杯抚摸,擦得“吱吱啦啦”的响声。

圆屋一样的。看起来像瓷器的茶杯上  狄阿鸟也一直以为是瓷器,花纹一点、一点地消淡,最终,茶体原形毕露,竟然是青红色地硬铜。谢道临嘴角里现出一分笑容,没有一分威胁,但是手一抬,一掸,盖儿就飞了出去,只听得斜斜的窗口边上正倦着地一只老猫,惨叫一声,茶盏盖儿击碎骨头,嵌进猫脑袋里。

据说是有九条命的强横生物,尾巴在空中打了卷,落到了地下,费力地摊开四肢。

狄阿鸟听到谢小婉大叫一声,也浑身一抖,分毫也不敢转一转地盯住谢道临的手,盯住他手里还剩下的半个杯子,好像担心它突然飞过来,向杀猫一样,抬手打到自己的脑袋里。

昨天晚上,他的确空手断了大内侍卫地刀,但那名侍卫所佩戴的刀是来自东面大海中倭国所产的刀,而且其中下等的劣质刀,四尺左右,只重二斤几两,背阔不及二分许,架于手指不倒,反弧线提着漂亮,使起来轻盈,或抽或刮,开口颇大,被自己钳住猛榷,才断了的,要让自己在比银子硬的钢铁捏个印,简直不可能。

然而此时此刻,看空中撒下来的碎沫,看被掸走的茶盖劈烂的猫脑袋,他如坐梦端,说什么也不相信面前坐着的只是一个人。  谢小婉仇恨地看着父亲,她母亲也转回来,重重叹了一气。

狄阿鸟反而感到一阵糊涂,要说谢道临率性而为吧,似乎理智多了一些,要说他是深思熟虑,似乎不该当着妻女地面恐吓自己。

什么意思?!

想讹我五万两银子,用得着这样吗?!

狄阿鸟心头升起一团怒气,却要一味强忍,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一个追赃,因为若是把赃追个来回,自己要被刮得三代赤贫不说,还成了树倒猢狲散,亲友、弟兄倒走相避,这个婚姻的代价也太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岳父需要钱,小婿责无旁贷,何必要这样吓我?!要不,我当岳父把这五万两银子街给我,我每年提一层利,还上五千两银子行不行?!我知道岳父研制的东西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听说,还准备拿大个千里眼看星星,编写历法,好呀,这是大好事,我将来不也可以用?!岳父、小婿是一家,我挣你钱,大家花,可是五万两,那是把我逼到死路里了,细水长流一点,好不好?!”

丈母娘听着气顺,连忙说:“对。对。”  谢道临缓缓摇头,说:“这样才是你的生路,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要连这点都看不透,我就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死人。”

狄阿鸟在心里大声痛骂:“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要真是身外之物,你还会低三下四,不顾形象,到处乞讨,跑到太学这样地地方招人募捐?!”他想了一想,沉重地说:“好吧。不过,我要派人和你一起研究,你把我刮光了。

我的人都喝西北风,让你管一管饭。这个没有问题吧?!”  谢道临想了一下,说:“把钱送来再说。”

狄阿鸟觉得反正踏到了泥潭里,不如主动一点,立刻感到一阵儿轻松,反过来,说:“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十万两,不过,我把钱送来,一半是聘礼,一半入伙,将来派人去求学,你不能隐藏秘密,除了成效,有了利,你要和我平分。历法我也要用,还要献给我一筒千里眼……嗯——你再给我几个矿藏师傅,我要开矿。”

谢小婉的母亲乐了,说:“你有钱吗?!婉儿她父亲把你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你凭空变来十万两不成?!好了。婉儿,让他们爷俩在这儿凑着吆喝吧。”  谢道临想了想,说:“除矿藏师傅,别的我可以答应,把十万两银子送过来再说吧?!另外,我女儿做妻还是做妾?!这一个问题也不能含糊。

你现在就答复我。”

狄阿鸟连忙说:“要先给我一筒千里眼  ”  谢道临说:“我这里有一付水晶做地。透光不是很好,却要比玻璃地结实。待会儿就给你取来,那你现在来告诉我,我女儿做妻还是做妾?!”

狄阿鸟道:“自然做妻,阿婉自然做妻。”  谢小婉地母亲连忙问:“你家里的那一个呢?!”,

狄阿鸟笑道:“都做妻,只要没人到官府去告发,也没什么事儿,要是一定要论个大小,我呢,选贤不选貌,阿婉得孝敬公婆,哄得她老人家开心,嗯?没有问题吧!”  谢小婉地母亲怎么听怎么不顺,怒道:“你无耻。你见过一家都是妻的么?!”说完站起来,再一次气冲冲地离开。谢小婉也连忙跟过去。  谢道临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方说:“妻就妻吧,谁让她看上你这个,登徒子了呢。签下欠款,去准备钱吧,三个月为数。”

狄阿鸟也没有试试看看那“千里眼”,手持一个铜筒子出来,兴冲冲地,心说:“这千里眼有钱也买不到,十万两银子买一把百战百胜的宝贝,吃亏还是赚便宜,真说不准。”他看看天很亮,街很长,终于记得自己被人逼得急,一把拍自己头上,低声骂道:“十万两呀,十万两,老子叫一队兵来冲你扔,保不准砸你个半身不遂……”

正嘀咕着,不妨谢小婉的母亲追上来。

狄阿鸟大吃一惊,连忙捂嘴,看看,她似乎没有听到自己骂人,心一虚,巴结说:“婶娘还有什么事儿?!”  谢小婉母亲左右看看,先一步走到前面,面对面问:“婉儿告诉我说,你和汶儿之间也不清不白的,是真的吗?!”

狄阿鸟连连笑道:“我一定负责。”  谢小婉地母亲冷笑说:“你想得美!不过,她姨娘和汶儿都说你们之间没有过。你这个无赖,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眼看人家要出嫁了,只要乱说一个字,就是毁人家一辈子。”

狄阿鸟有点承受不住,笑容僵在脸上,问:“她嫁哪儿去?!”  谢小婉地母亲再一次生气,说:“你管她嫁给谁?!告诉你,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陛下收了她做女儿,要是你乱说,陛下都要刮了你。”

狄阿鸟深长地叹一口气,苦笑摇一摇头,看到“笨笨”,走过去结下,扯到身后,沿着街道走了,从腋窝底下往后瞧,心里极不是滋味道:“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拿十万两娶个媳妇,国王大婚花得有我多么?!现在还扯出来汶汶,要我看,定然是这俩杀猫不眨眼的人逼的。”

他没和谢小婉的母亲再说一句,谢小婉的母亲只好在后面,一个人发怒:“恶人还只真得恶人磨,怪不得她父亲这样对他,不敢跟她父亲摆脸色,出了门就变了样。”她说完,整整自己略显老气的黑石榴色地绸裙,慢慢回去,发觉谢小婉正在姐妹堆里,不好跟她说什么,回去见谢道临了。  谢道临这儿卧了两个弟子,一个是茶馆的少东家,另一个则是在外面打理俗事的,捧着一本帐目。谢道临并不看他们,只是把很多书围绕几桌摊开,从头上拿下一个簪笔,跟那个捧账本的随口说:“正一阁的书目我就不说了,马上要到冬至了,把粮食办齐。师傅今天告诉你们俩,朝廷上要是开明算科,选拔玄理之才,看似鼓励明算才智,其实哪,其实是想挖人呀,他们要人,就是做官,浪费。开支上再加一笔款吧,免得有人真的动了心,明年跑过来考试。”

那弟子大吃一惊,说:“考试?!”

他发觉师娘来了,连忙和另一个弟子一起站起来,鞠躬说:“师娘。”接下来,回来跪卧到谢道临面前,说:“朝廷求贤?!历来不要明算的人?!”  谢道临摇了摇头,叹道:“以后不同,英雄大会哪里是喊几个好汉,过来吃吃酒,是要为国家录用人才,不拘一格地录用人才。以后要每年一次,其中有武科,明经科,明算科——”  谢小婉的母亲说:“你怎么知道?!”  谢道临笑了一笑,说:“我怎么不知道?!这是我跟秦纲促膝长谈,提出来的建议,不过秦纲迫不及待,要拿英雄大会做幌子,试探臣工,接下来,朝廷要起大浪啦,一边有世袭的三公九卿,各阀贵族;一边有秦纲地六部文臣,行伍出身的武将,长月的水,深哪?!可惜呀,要以我为相,我一定能为山上增加预算,到时铸造强弩、大铳,对付游牧骑兵,帝国必可一扫六合,打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那个弟子说:“昨晚丞相遇刺了,说不定接下来,就要启用恩师。”  谢道临摇了摇头,说:“他不会用我的。我送他一筒千里镜,试探他有什么想法,他很震惊,起了杀心,我立刻把千里镜地镜片震碎,告诉他说:千里镜还不成功,镜片易碎,他竟然非常高兴。”

两个弟子都有点傻眼,问:“恩师,这是为何?!”  谢道临冷笑道:“很简单呀,吴王请到一位铸剑师,三年铸剑,铸成了剑中的王者,吴王却没有予他厚利,回头把剑师杀了。这是为什么?!”

拥有茶楼的弟子说:“是怕天下有第二人得到第二把王者之剑。”  谢道临点了点头,叹道:“第一个制造千里镜的是一个工匠,他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千里镜给一个读书人看,却不提防,那一个读书人杀了他,视为密术,挟以求富贵,辗转北上,竟成一部游牧人奉为神明的国师,没有几年,又一个读书人被人掳进大漠,他听人说国师有一双鹰眼,就和一个小酋合伙偷走鹰眼,再后来,酋长称了汗,读书人成了国师,为了儿孙,为了战争,才想去仿制几筒,偶然回一次故土,有求于我,才送来一筒。嗨!而今这个世上,除了我手上地几筒,拥有此镜地人不超过十个,倒也可悲?!所以,我们不但要取得国王的支持,还要多一个心眼,小心防备。”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践宝座,兵势失利遣疆臣(47)

费青妲虽然与辖督衙门上人一直来往,却一点儿也不轻松。丞相遇刺不是件小事,往来宾上头盘问,亦难免不被人指斥,而她手底一班人马,三教九流,自己也不是人人都摸过底,自然有很大的嫌疑和干系。自昨晚起,包括她在内,差点要过一道酷刑,那是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才走完一个大致的过场。

她半晌午出的辖督衙门,回到酥红楼时,日已晌午。

她母亲出面打点的,也是耗了一夜,哈欠连连。母女见面,相互之间已经达成某种共识。她这就抱着裾群处来,迫不及待地要回妆衣阁收拾残妆。

酥红楼乃狎客弄伶的风月场,座落在瓜皮街中心,是她家从商的第一个产业。

她家经营起这个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当时施政的秦台,别的办法没有,却以清廉简朴自诩,为应付开支,一边拼命收税,一边找一些贪墨官员下手,每每看到个别和自己没有来往的官宦、贵族生活舒坦,就要查他们,翻找出一大笔的账款,逼你老老实实地交家底。吴班的父亲吴方闵作为当时的言官,动不动上言国弊,情绪激烈,秦台虽表面上虚怀若谷,其实一样也没有接受过。

吴方闵对秦台失望透顶,他在长月只有一个儿子,不声不响带上儿子外逃。他原本要去找秦纷,或者投秦纲的,眼看山河昭遥,沿途匪患深重,就没有去,偷偷回老家,带上家眷,躲到山林里。

秦台对他这个言官很好,视为心腹。这般脱官出逃,造成满朝震撼,秦台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毕竟不是国王,这个人,你对他再好,没有用,人家的心还在国王那儿,于是勃然大怒,去找吴方闵的至交好友费灵运,去到费家一看宅院。又高又大,为了出气。回头就划了一个贪污案。

当时费青妲的长兄在西仓作战,年纪轻轻,马革裹了个尸体回来,伯父在河东撵国王,中途遇到夏侯武律,兵败后不知所终。而朝廷抓她父亲追赃,祖父在一气之下撒手归西,母女二人是终日以泪洗面,抱头痛哭。

为走出困境,她母亲都曾准备把她送给一位当权大臣做小妾。

关键时还是家里养着的老师爷深谙官场道理,告诉说,还是把朝廷栽的赃认下来吧,朝廷追赃总要见到钱,要是追不到钱,再怎么求人那也白搭。何况老爷被抓,账目摊在他这样娇生惯养的人家脸前,把烧红地烙铁一伸,要说什么是什么,里头是个什么情况。咱在外面根本不清楚,走一些不该走的门路,反而要坏事。

要不是这个师爷指点,破财消灾了事,她现在已成了某一位老头家里的第十一只花鸽子。

事情过后,眼看是要三代赤贫。她和母亲一起去跪被牵扯到的几位亲朋。答应被讹走的钱财算自家借来的。

人心里都有着数,酷刑追赃。你咬谁不咬谁都是一样,咬出人名、数量,尚能把赃款看着摊出来,要是不咬,朝廷自己挖,那就要家家赤贫。

他们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母女见大伙都很理智,趁机玩了一手回马枪,摊出来两个选择:一是自家认这个钱,老爷在仕途上不会再有发展,想干点小生意糊口,你们要是能借点钱周转,将来有钱了,把朝廷追你们的款还上;二是自家不认这个钱,因为这毕竟是朝廷逼的,我们家老爷也没有一点儿办法,现在我们家吃喝都成问题,认了也还不起你们,更不要说翻身,你们给我们说清楚,以后不找我们的麻烦。

家里叔叔、大爷地都是一门子,只是这是在变相求生活,凑上一凑,追借了他们一笔钱。

她父亲身上还落下了伤,却是一个老实人,真准备重新发家,把亲戚们的烂账还清,捧着钱不知道干些什么生意好,只是督促她母亲,免得让借钱地亲戚寒心。

她母亲上跑下跑,不知道哪一行哪一业可以赚钱,偶尔遇到了一个,曾到家中卖些胭脂水粉,珠宝绫罗的老鸨。老鸨安慰说:“夫人你万万不要急。咱家怎么说也是官宦贵族,虽然没了钱,还有势在呀。我住的瓜皮街那儿有一家歌舞馆,开不下去,您老改日跟小的一起去过去看看,觉得合适,找找人,让衙门里头憋一憋它,逼得他只要咱出钱就肯买!”

她母亲自觉光是凭善长女工的自己,也可以调教些懂规矩、知歌舞音律的丫头,没有迟疑,用手上地那笔钱把歌舞馆买下。

那一家歌舞馆就是长月上流人士近来越发熟悉的风骚地  酥红翡翠万花楼。

她母亲的钱投的还真准。

酥红楼挣钱是小,可招讨些个可人儿填充当权者后院,推动起来就大了。柜上的生意很快变成一些个权贵的后花园,权贵们往往私下入股。母、女走这个路线,让更多人看到比实际盈利丰厚的利润,一霎间红红火火,就是个风光无限。

然而她们给人开出来的回报上太厚,表面上虽然风光无限,实际上往往拆东墙补西墙,内中情况不可得知,直到秦台出走,各官各属、王公大臣不知祸福,一个劲儿中饱私囊却又拼命藏掖,这才真正好转。

当时物价飞涨,相互间抢粮相殴。

清水衙门里的一些科班,苦于生活的差役和属僚,有甚者能扛上官衙里办公地大案,抓两把笔墨纸张,出来抵卖换粮,鲸吞者更是看也不看,多少作个价,把库房里的东西调出来一部分,一股脑地塞给她们。

因为侵吞的数目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她们才得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大大捞了一笔,改了局面。

然而此后柜上虽有充足的资本,却没普通商家地投资渠道。

母女凭借打理一两家茶楼,歌舞馆,将方方面面的分成支付下去。支付得一时,支付不了一世,仍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尝到了侵吞国家财产的甜头,就把自家的收入来源放在为不法分子“洗钱”上,至今仍通过一些权贵,把朝廷地财产拆卖,转移

变成私有再分赃,靠行贿受贿包揽分摊衙门里的工程、采办。

费青妲倒也懂得声名给自己带来地便利,在侵吞朝廷财产上从不抛投露面。今儿花钱施粥,明儿邀请士人吟诗作对。后儿站出来,为前线将士募捐,长月城有不少地达官显贵,平民士子发了疯地追捧她。

两年前,她还是一个不知道愁的富家少女,而今却游刃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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