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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宇宙撒野[快穿]-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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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下面坐着个男人，光是坐着，几乎都有莫慈高了，他看到众人都被他的龙头震了震，十分满意。
他不动声色打量这四个人。
碳基生物，弱小，无轮表情多么镇定，心下的惶惶根本藏不住。
男人更满意了，笑着说：“请进，吓到你们了是吧？沧龙头，三千年前就灭族了，从海底低洼挖掘出来的古化石。”
四把椅子自动滑到房屋中心，男人说：“我是波平议员，请坐。”
四人坐下，跟波平的桌子有大概三米的距离，男人的椅子较高，人也高，所以基本上就是在俯视。
莫慈想到卓静笃的话，俯视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有能为力”。
既然如此，握手寒暄等程序也就省了，黎动刚好直奔主题，他说：“我们来自地球世界……”
波平打断黎动的话，说：“刚才那场演出怎么样？”
黎动心平气和说：“不错。”
“就只是不错？”波平提唇笑，“据我所知，你们世界没有这样的技术吧，殖民海底，在海洋里修建这么宏伟先进的海底基地。还有抽干半个海域，打造这么一片陆地。”
黎动看波平，他长得倒是不可谓不英俊，不过十分刻板严肃，笑是精心测量过的，吝啬得很，绝对不肯多出哪怕一分来。
波平身穿一件暗红色军装，坐如钟，军人出身，背上好像永远绑着块铁板，不可能弯腰躬身。
黎动从善如流地说：“没有。”
波平说：“确实，我知道你们世界还十分远古，所以特意让你们来见识一下，也算你们不虚此行。”
卓静笃受不了了，说：“确实，下马威不错，我们收到了，能谈正事了吗？”
波平毫不莞尔地莞尔一笑，说：“你倒是不错，有什么说什么。不必这一位，心机藏在心里头。但是你们既然远道而来，还是把我们世界看完整了，你说呢？”
他看着卓静笃，试图造成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卓静笃心里十分想骂一声卧槽然后叫他别装逼了。
黎动赶快接过话头，说：“您说的是，请您给我们开开眼。”
卓静笃不可思议看黎动，如果没记错，
第一回跟黎动见面他就用社会学角度分析了自己好几个女朋友的弊端，黎动是个不知道人情世故为何物的怪咖。
这种令人作呕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溟海世界的这些文明人大概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并且不知道有神职的存在，所以更不会试着去屏蔽莫慈的神隐波。
莫慈现在轻轻发出一道脑电波，刺激黎动的听觉系统，问：“动哥，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嘶，找不到个词形容。”
黎动对莫慈“说”：“言听计从是吗？帮我跟卓静笃和焚渊说，波平想压着我们，先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把我们压死，然后卓静笃再上。”
一会儿莫慈跟黎动反馈“说”：“卓静笃说知道了，扮猪吃老虎，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黎动没忍住笑了笑，波平已经调出了一幅巨大的全息投影，给他们展示。
黎动对莫慈“说”：“让焚渊在边缘试着探一下，他们世界有精神力量，可以直接通过通感技术控制智能设备。不过我觉得波平会言无不尽，他很享受。”
黎动现在尽量满足波平的变态心理，表现出一种诚惶诚恐的敬畏，十分配合龙波的表演型人格。
他们眼前的投影上是一个官方宣传片，应该是殖民溟海星球的议会向他们的本星球中央机构汇报用的。
宣传片从经济、教育、科技、军防、国民幸福指数入手，事无巨细地展示了殖民三百年，他们对溟海世界做的糟心事。
溟海世界的现况，他们是放在国民幸福指数这一栏目里讲的。
因为八十万海人现在之所以还能存在着，就是因为他们极大地丰富了文明人的精神生活。
此星球目前处于陆地包围海洋的地理状态，深入海底的海洋馆基地就有三千六百个，确保每一处城镇的居民都能够就近进入深海，进行娱乐身心的活动。
当然除了这些海底和平区，他们还建造了六百八十多个征战区，溟海世界原本的四大政体常年征战不断，他们并没有出手干预，而是放任，甚至激化。反正海人打架，就跟闹着玩似的，也造不成什么破坏。
重要的是，海人们互相撕咬，削弱那本来就不足为惧的军事力量，文明星人的安全就更加不会受到任何危害了。
黎动问：“你们科技水平我们很难想象，你们已经可以用意念控制物品了吗？”
波平越发觉得这些地球人不足为惧了，连智能系统都没有，土包子。
他说：“那不是意念控制物品，是整个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智能的，我只要用的大脑一想，就可以做出任意指挥。刚才视频里不是看了么，这个技术运用在了军事交通上，已经十分成熟了。当然，你们想象不到是可以理解的。我直接掩饰给你们看。”
他说着手一挥，橱柜门自动打开，里面一个自动化咖啡壶开始工作，一会儿壶跟五个被子凌空飞了过来。
波平喝了一口咖啡，说：“全都是标准的，不会有一点偏差。你们跟海人一样，都是人做饭煮咖啡是吧？真是为你们遗憾。”
莫慈真心觉得每天喝同一个味道的饮料才令人遗憾，而且这个让波平露出味蕾被宠爱到了的咖啡，苦死了，难喝。
黎动试着把咖啡杯放到身边，杯子直接浮在了他旁边。
黎动言语上还能演一演，其实演技不太行，莫慈立马露出一副惊艳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喊：“哇，这个杯子可以飘在这，好厉害啊！我的天啊从来没见过。”
卓静笃戳了她一下，有点演过头了。
波平普及给这些乡巴佬继续他们文明人的牛逼，全息画面一闪而过，卓静笃忽然挥手，说：“等下，刚才那个画面，能不能倒回去慢放一下。”
波涛汹涌的拟海模型海面之上，插着一些代表战区的红色标签。
卓静笃想起刚才在海洋馆里头，他听到的那一声：“549。”
卓静笃指着549这个标签，问：“这是什么地方？”
波平看了一眼，炫耀停不下来了，决定就让这些没见识的都长长眼。他五指一弹，549战区的海面图标倏地被放大，当下就进入了实时状况监督画面当中。
这里是尹西女帝的领土，西岭城，好巧不巧，他们定焦在残州的城墙之上。
城墙上站着一个女将，暗红色的战衣在随着洋流的涌动方向飘动，她身披金色盔甲，两手搭在身后的两柄剑上。
卓静笃喉结滚了滚，说：“我看错了吗？”
莫慈捂着嘴，浑身扫过一片寒噤，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冲了出来，她说：“黎动，我看错了吗？”
黎动呆看着画面上的女人的侧脸，问：“焚渊，我看错了吗？”
焚渊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错，但是这个女人，是怀安吗？”
他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呼吸恢复了正常，欣喜若狂地说：“是怀安！”
“那么昨天我们看到那个小丫头，是我女儿对吧？”卓静笃反而不激动了，他力求寡淡地说，“我们宇宙莫动队又全乎了。”
莫慈嘶一声，说：“我们什么时候有个这队名了？”
“小陈取的，一直不敢说怕引起群嘲。”卓静笃说。
波平简直莫名其妙，刚才还他们不是还唯唯诺诺地膜拜他的黑科技么？怎么突然之间叽叽喳喳开起联欢会了？不允许！
黎动赶快从离题状态收回来，对波平说：“我们这一次来是为了找寻一只桃木剑，另外我们想去549战区。”
黎动态度突然变得如此不卑不亢，波平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开始提诉求了？我允许了吗？”波平好笑，“相信你们现在也知道了，你们根本没办法跟我们抗衡，把空间仪交出来，然后乖乖地呆着。我们做事，向来先礼后兵，相信现在礼已经尽到了。”
黎动说：“波平，我们到这里的事，只有您知道吗？”
“废话，我是溟海特区的最高掌权人，叫我波平议员。”波平像一只笑面虎，现在虎皮一撕，准备亮出獠牙了。
“我的意思是，你汇报过上峰了吗？”黎动跟波平对视，视线相接，似有电火花迸溅。
波平怒了，这帮地球来的村人，忒也不懂规矩。一看教养就很有问题，他们世界的家教国教，肯定不如溟海特区到位。
黎动不仅不给他尊称，还胆敢觉得与自己平起平坐？
焚渊用中文说：“已经黑进了这间房间内的通感系统，要我做什么？”
卓静笃站起来，脸上挂着一个以吓死人为目的的笑，说：“爷我今天心情好，先好好跟你说两句。”
卓静笃既然已经开始他的表演，黎动便自动退散。
卓静笃走到波平跟前，两手在桌子上一拍，俯视波平，说：“你是此特区的最高领导人么？恐怕不是，就是个军事议员而已。”
波平目光发狠，用精神讯息的量子纠缠原理，控制房间里的智能体系。
然而不管他怎么转念头，智能体系突然成智障，完全不配合他。波平心下一惊，他们太过信赖自己的技术，导致所有的防护都在智能系统里，一旦瘫痪，他是叫天天不应。
当然此刻他也已经醒悟，智能系统恐怕是被外来精神力量给侵入了，饭桶！那么多道加密都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卓静笃直接坐在波平的桌子前，说：“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用喉咙喊，但是你也可以试试，直接让你哑巴了信么？”
波平恼羞之间一张帅脸绷得死紧，他说：“蛮夷放肆！”他从身侧抽出一只精巧的手枪，一枪就要把卓静笃崩成原子。
卓静笃终于静笃了一回，他静静看着波平，眼中还带着点怜悯的意思。
卓静笃似乎一直把自己的霸气端着，就等着关键时刻用上一回，他这种神佛退散的气场佐以看不起的眼神，直接触怒了波平。
波平的枪也失灵了，然后他发现智能制冷仪不运转了，显像歪七扭八化成光束在房间里大跳其舞，他身下的自能椅子开始前后左右发癫。
波平怒不可遏，“你想要什么？！”
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闹鬼”现象齐齐止歇，既然到了提诉求的时候，就应该大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卓静笃说：“我们世界有一句话，你越是炫耀什么，其实就是越没有什么。权威你有，但永远缺。你要是想向上爬，今天的事肯定不会外扬，对吧？”
波平的愤怒就快冲破理智牢笼了，卓静笃赶紧收：“我们要你做的，就是你当不知道我们来过，空间管理监控的那边，随便你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忘记我们的到来，忘记我们世界跟你们世界勾连着。然后我要你把我们送到549战区，为了防止你直接把那一片区海域给轰了，我们可能等会儿得去你家，把你儿子也一起带去战区。别问我怎么知道你有个儿子的，这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其他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我都好，要是你的上峰知道你在我们小小地球人跟前栽了这么大一跟头，恐怕有话要说的吧。”
波平确实大意了，他也只能认栽，他通过意识用无声通讯系统叫了个人过来，带他们去549西岭城。
那人几乎是一头撞开了门，滚进来的。
“哎呀呀呀快来让我看！这些异世界的人，我了个天地君亲师……长得可真阔爱！”
黎动等人对他们翻译耳塞的智能性也产生了怀疑。
一个跟波平一比，简直像是没发育完全的小矮墩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人就算是放在地球世界的成年人堆里，也显得十分矮小，简直像是霍比特人的后裔。他顶着一头极其蓬松的头发，像把一碗泡面倒扣在头上了。
波平想装作自己不认得此人，但是没办法，自己叫来的人强忍着恶心也得介绍，他说：“这是刘博士，你们身份特殊，只能让他带着进战区，假装是科考队伍，去吧。”
波平是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些人了。
刘博士眼睛闪烁着晶晶亮光看着黎动他们，连连招呼，说：“快跟我走，跟我讲一讲你们的世界，以前只是理论上证实了，我
第一回亲眼看见异世界的人啊……”
刘博士说着泪往外飙，大家顿时觉得科研人员的尊严真是惹不得，而且都有些感动，人类的好奇心在任何一个世界都没有被泯灭。
刘博士是真的激动，这种激动假装不来，就好像他们刚才在显像中看到怀安一样，那种喜不自胜，那种恨不得昭告天下好普天同庆的欢喜，作不了伪。
他们被带去了战区，在经历一系列安检跟通关的时候，卓静笃觉得自己快脱力了。
奇怪的是，明明一开始也没怎么，怀安死了之后他才觉得如遭重击，等到知道她还活着之后，那种失而复得，简直是，捡到6000万彩票了，简直是，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里了，毕竟他是个中奖绝缘体。
让他有点近乡情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得好。
他现在十分想要关注自己的形象，但觉得莫慈肯定要嘲笑，焚渊又不懂人类时尚，只剩下黎动一个选项了，当然也只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项。
他们排队等着从关卡进入战区，波平的儿子真被他们薅过来了，这儿子叫波定，十六七，一看就严格参照父亲的人格长的，看起来又暴力，又自卑。
波定看谁都吊儿郎当的，化个大烟熏妆，耳朵上密密麻麻带了一大堆叮叮当当的东西，黑衣黑裤，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酒吧里。
卓静笃找到他之后跟他说他父亲要他去战区历练，波定当下就跟来了。要是被波平发现他穿成这样在酒吧里混，不死也去半条命。
现在焚渊在试着跟这个叫做波定的孩子交流，而莫慈被迫跟那个刘博士谈论一些宇宙大事。
卓静笃把黎动拉过来问：“我现在怎么样？”
黎动奇怪：“什么怎么样？”
卓静笃说：“就……哎呦就这个形象。”
黎动看，卓静笃穿军裤军靴棒球外套，跟他平时穿衣风格一样，脸呢，也没什么变化，所以他认为：“形象跟平时一样啊，挺好的。”
卓静笃真觉得自己还不如撒泡尿照照镜子。
莫慈在前头听见了，噗嗤一笑转过头对黎动说：“动哥，你怎么能把博士推给我呢，良心不痛么？”
黎动理由充分：“我要是跟他说话，很容易真的开始探讨科学研究成果，会把我们世界的科技水平暴露。”
莫慈说：“行吧，那看我怎么跟他胡搅蛮缠。那个卓爷，免费建议，把你头发整乱一点，然后眼睛使劲儿瞪海底，瞪出一种布满血丝的感觉显得你好像一百年没睡觉了。然后憔悴，你一定要憔悴！”
“你都哪儿学来的？”黎动惊讶，这招数听起来如此高阶，莫慈哪里来的这心机。
莫慈说：“韩剧里看的。”
“这都什么歪门邪道？”卓静笃嘁了声扭头对黎动说，“看好你家莫皇，我看她再搁本世界待一段时间，不得了，你就降不住了。”
莫慈哼一声，傲扭回脸说：“不听我的，你就等着吃亏在眼前吧！”
“是，老大妈。”
几人由于造型奇特，身量较小，引发了大批量围观，这些入海口的工作人员都看出来他们跟文明人不太像，悄悄窃窃私语，研究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等知道了是来做科研的之后，又没了兴趣。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多少经费，多少队伍来做科学考察，就没考察出什么来。
陆地文明人进入深海，都必须在身体上罩上一层隐形防护设施，莫慈他们也得到了这待遇，莫慈还挺高兴，终于不需要她再用神隐波裹着他们了。
神隐波多费劲啊。
进来之前的检查十分繁琐，甚至有好几项体检，波定因为刚喝过酒，心跳过速，不被允许进来。
还是卓静笃跟他们磨，说波定是议员的儿子，孩子刚才跑了步，心跳是正常的之类的。当然工作人员检测出波定喝酒了，所以还是放他进去了。
因为他是波平的儿子。
之前的检验大费周章，要进海底，却是一下就进来了。
他们穿过一道波光门，马上空间切换，进入了海底。
莫慈立马觉得呼吸开始搞事情了。她努力回忆黎动说的，这都是心理反应，克服就行了。
海人天生生在海底，适应浮力跟压力，因此一旦上陆地就会出问题。
但是莫慈他们手腕上戴着一个重力环，他们可以根据具体情况来调整身上隐形防护罩的力道。
莫慈觉得好玩，一脚深一脚浅，还不住往旁边倒去。
黎动走到她跟前，说：“别玩了，一会儿真摔倒了。”
黎动帮莫慈调好了防护罩的指数，让她好好走路。
他们进来的地方是残州的边缘，正好在一片贸易区，很多海人的商贩在买卖。莫慈好奇去看，“他们卖什么，海产品吗？”
卓静笃：“在海底卖海产品……怎么听都不对吧？”
他们交易的产品有夷人的衣服首饰，还有新潮的高科技产品，还有各种各样十分现代的物品。
由于新旧交替，所以街道上的画风十分奇诡。
有的穿着海人传统服饰袍子，有的则是上衣裤子，看起来有点像个中东国家，新旧文化混在在一起。
莫慈看到几个老奶奶在卖鱼，得意地说：“看把，谁说没有卖海产品的，有的鱼就只有一个地区才有，他们可不得交换？”
波定一看就完全瞧不上莫慈，对焚渊说，她怎么那么没见识？
焚渊说：“她没见过海底世界。”
“这都没见过？”波定是真的惊讶，“你们从很穷的地方来吗？”
焚渊笑着说：“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你来到过深海，不止一次了吗？”
波定说：“那可不，我三岁就来了，还砍了一颗海人逃兵的头呢。”
焚渊想起他们的血洗活动，这些文明人的年轻孩子会比较谁砍下的海人头最多，谁就是勇者。但是他没想到波定三岁就砍过头了，这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吗？
焚渊问：“那你一定是溟海特区最小的勇士吧？”
波定说：“还行，小时候玩得多，不过我确实是纪录保持者，再没有比人比我更早砍过头，血洗过了。”
焚渊问：“那你砍了多少颗头了？”
波定晃了晃脖颈，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五十八颗。”
“五十八颗什么？贝壳？矿珠？”莫慈问听到他们说话，转头问。
波定恶作剧似的超莫慈一笑，说：“五十八颗人头，都是我砍的，你想不想成为第五十九颗？”
莫慈脸立刻拉了下来，对波定说：“你杀了五十八个人？”
“对啊，不太多，因为我后来都腻了，没什么意思。”
“你知道杀人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夺取一个本来就不该活着的海人的生命呗，有什么了不起的吗？你们怎么反应都这么大？”
其他人不是没杀过人，只是没有人杀人，是抱着这种吃饭似的态度的。
黎动等人总算知道为什么波平听到他们要把波定掳走当人质的时候，反应那么淡漠了，原来他放心得很，他这儿子，估摸着到哪儿都吃不了亏。
波平确实没怎么担心自己的孩子，他被一种愤怒跟什么都做不了所控制，气得不行，去到健身室，喝了一大堆兴奋剂，疯狂捶打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沙袋。
他一直把自己打到力竭，猛地弹出去的沙袋突然停滞在半空。
波平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受够愚弄了，要是被他看见是谁在装神弄鬼，他绝对掐断此人的脖子。
沙袋猛地像波定袭来，用力一撞，波平第一反应举手去挡，由于力气耗尽，直接被这个沙袋的冲劲给狠狠平撞出去，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又落地。
这力道十分强悍，波平直接吐出一口血来，他翻身起来，看到眼前出现一个人，男人十分高大，几乎有波定一个半大了，男人踩住波定的胸口，波平就一定不能再动。
波平表情无比狰狞，挣扎得耳朵都流出了血，就是无法撼动此人分毫。
这人蹲下来，看着波平的眼睛，说：“你这么没用啊？你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显得自己是个权威的人，但实际上，你根本就不行，你甚至是，痿的吧？”
波平疯了一样，拧住此人小腿，张口就咬。
他嘴巴猛地合拢，用力一磕，磕掉了两颗牙。
波平直接把牙齿和血吞了下去，对天啸吼。
然而他的声音除了撞得自己耳鼓膜破裂流血之外，没有传到任何角落。
男人蹲下来说：“你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对吧？因为你就硬不起来，你外强中干，是个草包。但是你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你挺变态的。”
“你的变态，对我来说大有用处，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
波平怒吼着双手凌空乱抓，想要把这人碎尸万段，他脑中已经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的信息。
男人：“嘘——冷静一下，你有所不知，我是其他世界来的人，比你们世界的人神通广大多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这样，我跟你不是同意种族，你想一想，要你硬碰硬地跟机甲斗，你斗得过吗？”
波平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冷静了下来，他喘着粗气问：“你要什么？”
这好像是他今天第二次问别人，要什么了。
男人说：“很简单，有一拨地球人进来了，他们要找一把桃木剑，我知道在哪，你要帮我做的，就是让他们以为马上就要找到这把剑了，却毁了它。”
“我现在就可以毁了它。”
“你真是不懂得玩游戏啊，现在毁了，有什么意思？就是他们以为马上就要得到的时候，再抢走。”
“你是谁？”
“噢，我叫厄斯，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你可以叫我，斯斯。”
第114章 溟海 7
莫慈教训波定之后， 波定脸上就一直挂着一个不服的冷笑，他在心底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人类无尽鄙夷，不就杀几个海人而已， 他们至于这么事儿事儿的么。
莫慈不再看波定， 因为她从前也是个叛逆老手， 所以一看波定这欠揍的表情， 她总忍不住手痒。
于是莫慈跟波定就这么不是鼻子不是眼的，互相在心里较着劲， 谁也不服谁。
他们依旧在残州街道上穿行，从外围的边缘走到了州府中心，楼宇宫殿比比皆是，光华如此溢彩，丝毫看不出是个战区。也很难想象州城边防， 有将领带兵，在出生入死。
莫慈问刘博士：“为什么会有光啊？”
刘博士说：“自身荧光酶啊。”
“不是， 我说整个海底怎么这么亮？阳光不是照射不下来吗？”莫慈说，深海无光，这不是常识么。
刘博士说：“哦，这个啊， 原来的每一座海城都有自己的照明设备， 像北京月升城，最辉煌的时候全城每一个角落都是夜明珠路灯。不过现在这些亮都是我们给提供的，有点光污染了。”
黎动忽然想到什么，问刘博士：“刚才在波平议员那里看到了一个介绍， 立足点是文明人， 你们会不会做关于海人生活变化的研究？”
刘博士走路蹦蹦跳跳的，似乎精力过剩， 一刻也不得歇，他听到黎动的问话，小指伸进耳孔，掏了掏耳朵。
掏完之后，他的记忆似乎就明晰了，说：“三百年来，海人的幸福指数增加3个百分点，人均寿命增长5…6岁，斗殴事件逐年递减，减幅从百分之3，到百分之6，海人幼童全部接受文明人教育。电子设备逐渐普及，不过武器肯定不能给他们，但是听说有偷偷学习造枪支弹药的地下组织，军火贩子。所以虽然明令禁止任何一个战方都不许运用新型武器，但已经有很多在偷用了……”
刘博士说完之后，吐出口气，刚才那么一大段，他连气都没带换的。
莫慈听得憋气，随着这一大段话的结束才将那口呼吸释放出来，说：“又一个黎动？”
刘博士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的大脑跟超级计算器相连，不过要看权限，我的权限就只能看到这些外围数据。你们呢你们呢，你们的世界是不是也跟海人差不多？”
刘博士一路被敷衍过来，没听到一句真话。莫慈把她听来的神话、韩剧脑洞、网文套路各种糅在一起，混合成了一锅大杂碎，泼给了刘博士。
黎动今天言不由衷的话已经超标了，他没有回答刘博士，卓静笃说：“不是的，我们世界其实是那样的，大部分都住的是龙，龙会法术，呼风唤雨，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猴子人啊，三头六臂的小孩啊，之类的……”
刘博士大感兴趣，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世界简直心向往之，他拉着卓静笃开始絮叨，卓静笃觉自己就是嘴贱，为什么非要撩拨此人，现在可好，帮自己招来了一个唐僧。
不过因祸得福，他因为马上就要见到怀安，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出什么样的姿态，刘博士跟他啰嗦，刚好帮他稍稍缓解紧张，转移注意力。
他们一路走马观花，到了一处驿站，租了几匹海马，大家才发现原来海人们都已经使用电子支付了，并且是无人收费。
海马跟陆地上的马长得很像，只不过头顶有一只渐渐的独角。
莫慈说：“动哥，那你说，这对海人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黎动知道莫慈的意思，现在这个世界先进，听起来海人居民的生活也过得非常不错，比之前的原始海人寿命长，而且幸福指数高。
他说：“站在文明人的角度来看，他们提供了一个美丽新世界。可是对于世代居住在溟海里的海人，新世界再美丽再文明，也许也不是他们想要的。不过这个问题比较大，而且一定会分成不同的党派，新旧交替都会有这个问题，现在溟海海人想要一统，阻力太大了。”
“其实我觉得如果大家生活得好，就不要被民族观念捆绑了。师夷长技以制夷，是因为侵略者把大家都生活搞得太糟糕了。”
黎动说：“先去战区看看，他们也许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他们纵马赶向城垣，一路上过了州府最繁华的中央，穿过大片大片破旧无人的房屋。房屋没有窗，黑洞洞的，感觉像是失去牙齿的嘴巴，破败空旷，显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寥落。
沿路的海人多数的表情是得过且过的将就。
四下越来越荒凉，连海底动植物都不见踪迹，海马头上的独角随着海水的温度，从浅红变成了冰蓝，海水越来越凉。
到城墙边，他们刚好赶上了一场仗。
城墙之外，两军对垒，有一方在攻城。
刘博士马上怂了，勒马要回头，莫慈眼疾手快抓住他的马角，把他带着往前冲，说：“不许回头，你还得带着我们上城墙呢。”
其实波定也有点怵，这是他
第一回真正进入战场，他跟焚渊要武器，说：“给我两只枪，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焚渊说：“你老实呆着，不要插入任何一方里头去，你又没有立场，折腾什么？”
“随便选一方就行了，我爸不就是想让我真正打一场仗么？”
莫慈一定波定这草菅人命的混账话就不爽，如果都是这种文明人，海人还是解放的好。
外头打仗声势浩大，波定还要啰嗦，莫慈听得烦，把他嘴堵上了，不让他再发表意见。
他们进了城墙堡垒，先看到一个文明人的接待处，就跟公园卖门票的似的，三个窗口，里面的文明人在显像中观战。
刘博士刚才的豪情随着脖子一起缩进了龟壳里，他脑袋缩在肩膀上，泡面头一点都不迎风招展了。
莫慈拉着他说：“不入战区，怎么切实体会海人的生存状态？沿路走过来，你看到青壮年了么？都在这里头拼死拼活呢，你得深入群众，才知道海人过得到底是水深火热，还是乐不思蜀啊！”
刘博士无语，夹着嗓子喊：“那个不是我负责的项目啊！”
“那今天就来负责一下。”莫慈不由分说地把刘博士给带到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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