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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美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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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美人
作者:龙门说书人

文案 

是梦么?
战伶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自觉地黑线划下。
话说……她家貌似没有这么…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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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翩然,嘴角的笑那样的淡漠无比,眼却是暖的,很是温和的样子。他拥她入怀,看淡这世间万种繁华:“伶儿,这辈子有你,足矣。”
他红衣摇曳,张扬的发随风舞动,游戏人间只为那抹黄影驻足停留,“公孙伶,你知不知道爷喜欢上你了,嗯?”
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值得庆幸的是,两个我都爱上的,是同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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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空间,灵异玄幻
Ps:男主是双重人格,喜欢白衣的唤作夜煜,喜欢红衣的唤作白庞,偶尔也会用全名的,大家要是混乱了的话就看衣服吧!
ps:包拯成为开封府尹的时间我往前调了三年,那个时候展昭二十五岁【防考据,作者历史渣,剧情渣】
出场年龄:展昭23。白玉堂21,公孙伶,庞煜20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连映雪 ┃ 配角:顾为川;白无恤;甘贤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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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爱无边

  顾为川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他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个称号;加之长得极俊爱着白衣;再配上一把惯手的宝剑;直接导致了江湖中爱他的女人极多。
  顾为川一如他剑身上刻的〃风月无边〃四个字;过着风月无边的生活。
  但他最后却一改浪荡习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且这一瓢下去;还是个丑妇。
  最可恶顾为川这老婆不但丑;而且不会武功;不会武功就算了;还蠢;蠢就算了;还是个泼妇。这个泼妇总是有点好处的;就是她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连映雪。
  顾为川;连映雪;连映雪;顾为川。江湖人津津乐道;这两人只有名字般配;旁的一定是顾为川瞎了眼才会看上连映雪。
  但顾为川本人却从未嫌弃过他的妻子;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味道;凡见过他和他妻子出入的人;都被那场面惊呆了。
  顾为川对连映雪不是简单的好;甚至还有些宠爱的味道;宠爱过了头;连映雪一个丑妇居然也常常容光焕光地作威作福;当众指使顾为川忙东忙西;简直让顾为川这个天下第一个剑客显得窝囊极了。
  但顾为川一点也不气恼;他平心静气、面带微笑地给连映雪端茶递水,仿佛供着极尊贵的公主一般。
  世人道,莫不是顾为川有把柄落在他婆娘手上了,不然哪有当男人当得这般憋屈的?
  可据知情人道,顾为川并不是有把柄,而是欠了恩情。
  江湖中人,最怕欠恩情,一饭之恩,尚且难报,更何况救命之恩?
  传闻当日顾为川曾被人暗算,滚落山崖,当时还是待嫁女子的连映雪不小心经过了那山崖底下,连映雪当时极穷,在那山崖下斗争了好久,巴不得那顾为川在她作思想斗争时断了气,她就好心安理得地扬长而去,可顾为川就是命大,怎么都没死透,连映雪就勉强将顾为川在雪地里拖了老半日,直拖得手都红肿了才拖到了她住的窑洞里。
  窑洞里比外头更糟更冷,外头好歹有日头晒着,里头可是连炭火柴火都没有,冰得像墓穴一般。
  连映雪未必不想这顾为川在半路就被她活活拽死了,但这顾为川还是没死,连映雪就勉强将他安置在床上,在他身上盖好了死尸一般重的潮湿被子,方犹豫半晌,连映雪凝视着窑洞外又开始纷纷飘落的大雪,叹了一声气,从米缸底掏出一串攒久了的铜钱,决定冒雪去镇上一趟。
  连映雪去镇上买了薪炭,买了鸡鸭,买了砂锅,买了男人穿的棉衣,还买了好多药材。
  江湖中人也许不知道,连映雪是个无师自通的“神医”,她请不起郎中,所以按着书上治内伤的法子抓了药,全副精神使在了顾为川身上。
  她烧起了火,把窑洞弄得热腾腾的,她熬了大补的鸡汤,将药材胡乱添了进去,她给昏迷的顾为川灌药,撬他牙关的时候,用的是吃奶的力,她好心好意替他擦遍了身子,一点绮思也没有,只是愈发担心自己费了这么多精神,人到最后还是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她的窑洞里,她该如何收场?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顾为川没死;而且终于醒了。恐怕连映雪自己也未必想得到,这么番胡搅蛮缠地从老天手上抢人,居然给她抢成了。
  那时,看着顾为川一张俊脸一双寒星般的双眼,连映雪也会有些怅然,再看看窗外抽芽的新柳,她更怅然了,了然一身的她原本打算新春后,用存下的铜钱裁件大红色的新衣,然后再托媒婆给她说门亲事,可眼下她的钱花得精光不剩了,还是花在床上这个不会说话只会眨眼睛的活死人身上;她不得不觉得怅然。
  又过了几日,顾为川会说话了,只是说些饿了渴了的话,只字不提过去的事,过去的事自然包括他是怎么跌落山崖的,也半句不问连映雪是怎么救了他。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
  他说的惟一一句扫兴的话,是在那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积雪消融,窑洞前的冻河发出哗啦啦流水的声音时,顾为川凝神听了好久,看着连映雪忙前忙后,又用那副剩的鸡骨头架子给他熬淡而无味的鸡汤时,他轻轻地说:
  这么久了,我看姑娘也是没有婆家的人,不如嫁给在下,在下虽然无甚本事,但可保你一世无忧。
  这么长的一句话,从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嘴里说出来,居然颇有些气力,还有些坚定,像挂冰砸在地上的声音,一砸就在连映雪心上砸出个大窟隆来。
  连映雪颇为淡然,转身深深看了顾为川一眼,点点头,又连过身去,仍是手忙脚乱的,心上却一如窗外那解冻的河水,浪花滔滔的,不止不息。
  二人没有任何仪式,却结下了一生的契约。可见,万般都是命。
  可是后来;一心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连映雪却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随着顾为川行走江湖的她听着耳边无尽的嘲讽;再时不时地遇上顾为川从前的情人们;她们个个都是名门之后;气质端丽出众;举止大方得体;且一个个美得赛过天仙;连映雪的心底怎能不伤怀。
  她细细地想顾为川对她的诺言;里头没有一句关于爱;只有的是〃保你一世无忧〃六个字;他还她的恩;没有情。
  连映雪想着想着就愈发忧郁;他待她越好;越使她觉得自己不配;她越来越心虚;心上像有无数个针在扎着一样;扎得她夜夜睡不着觉;她爱发脾气;摔东西;泼妇之名远播武林各个角落;她不擅治家;偌大的顾府家财万贯;凡有个人说他如何凄苦;她就奉上金银;那骗子得了钱财到处说她如何的蠢;待钱用光;仍上顾府来;连映雪听了那惨淡遭遇;仍是奉上金银。
  就此连映雪成了江湖中最出名的蠢人。
  本来;不管顾夫人如何地泼如何地蠢如何地丑;只要顾为川不嫌弃;也并无不可;可人就怕比较;顾府的太平日子终于被一个女人打破了;她就是武林盟主的女儿;谢家的千金小姐;谢婉之。
  谢婉之有惊世的美貌;卓绝的才情;最妙是她的剑也使得极好;简直是和顾为川天造地设。
  传闻顾为川落崖前;武林盟主谢崇早有心将女儿许配给他;只待他重回洛阳;谁料得到顾为川回是回来了;却成了有妇之夫。这对谢小姐来说;本是极屈辱的事;但这谢大小姐不计前嫌;仍待顾为川极好;待顾夫人更好;连映雪那日不过是略有些体虚;谢大小姐不但专程派人送来补药;还跟着顾为川一块费尽心思;要开解连映雪的抑郁。
  连映雪偶尔也会笑;那一笑完;只会喃喃说想念天地落雪。
  她话只到这;心底其实是想念窑洞里的那珍贵的半年时光。
  可顾为川竟当了真;在夏日炎火之际;想尽法子要老天六月飞雪。
  那谢大小姐见缝插针说有办法;便常常借着名头来找顾为川;她当着连映雪的面;和顾为川说说笑笑;卿卿我我。连映雪看着刺眼;谢大小姐看见她脸色;就推辞说怕打扰嫂子休息;请兄长到外间说去。连映雪听着却愈发难受;这是何时认的兄妹她竟半点不知晓?
  而那谢大小姐私底下商量着说会请洛阳城中最厉害的烟火匠;给顾夫人落一场火花银树的白雪。顾为川听此妙计;越发感激这谢小姐。
  连映雪望向窗外;她受不了美艳不可方物的谢大小姐和她的丈夫窃窃私语的模样;两人的身影挨得愈近;她的心愈冷。她不过是故意躺在床上装病;只是想让顾为川天天陪着她在屋里;不必去见外客;可怎料得总有投怀送抱的女人上门来呢?
  终于等着那夜月明星稀;顾为川抱着连映雪上了屋顶;一刹烟花骤响;似有满天银光坠落;飘飘洒洒足足下了半个时辰;果真如落雪一般;只是雪化成了水;结成了冰;那花火却成了灰烬。
  花火灰烬处;尽在咫尺间;连映雪强装笑意;顾为川禁不住赞扬道;多亏了谢小姐;才能博你一笑。
  连映雪心冷;种种好处;时时挂在嘴边;都是那位倾国倾城的谢小姐。
  而她;无才无德;仿佛尘土;如何与他比肩。
  是夜;连映雪借说想清静些;支使着顾为川去旁的房间睡;分了床。
  月过中天;连映雪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只带着那为数不多的铜钱;和当初米缸里捞起来时一模一样的数目;匆匆离开了顾府。
  她身上没有武功;脚力却是好的;实在没处去;就往极北之地赶;这也不知是赶了几个月的路;连映雪只知道自己身上已经半点干粮也不剩了;前面也没有了路;天地间只有皑皑的白雪;漫无边际地飘落着;苍凉的北风呼呼地刮过;她身上的衣服不足以御寒;但她的心早已经是冷的了。
  她静静躺在雪上;朦朦胧胧看到一展衣角;那展衣角她认得;是那个上门要了好几次银子的骗子;他一次比一次穿得还华贵地上门来讽刺她的蠢;但她却偏偏要趁他的心;一次一次地送银子给他;送得他到最后都忍不住脸上微红;连映雪却仍淡淡微笑;默默不语。
  她想不到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冰雪尽头遇到这个人;这个人姓什么来着;他好似有个极无赖的称号;哦;是了;人称江湖第一混帐东西;连映雪想起来了;他是没有姓的。
  连映雪不由提着力气道:混帐;我身上。。。。。可是一两银子。。。。。。。也没有。。。。。你何必还。。。。苦苦跟着我?
  他蹲在连映雪身边;叹了一口气;道:你呀你;不是我跟着你;是你回到家了;你是这极北之地雪剑门的门主;你练功走火入魔;毁了容失了忆;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了。
  连映雪听着这天方奇谈;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人老了;就不大懂得怎么写爱情故事了;但下笔写了;就更深更悲了;但你们知道的;我是喜欢写喜剧的。

  ☆、笼中飞鸟

  何颜一春树;流光一掷梭;转眼就是一年后;雪剑门在洛阳的探子来报;顾为川正在筹备婚事;要迎娶谢家千金。
  连映雪那时正和天下第一混帐人;她的药师;公子小白;一块堆雪人。
  这本来是一项愉悦身心且有助培养二人感情的活动;但可惜的是;连映雪将公子小白堆进了雪里;只露出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而连映雪着一身大红衣裳踱步来踱步去;自从她回来雪剑门就爱这么穿;穿得越红越好;站在雪地里;简直晃花了雪剑门三千子弟的眼。
  话说连映雪一手握着她新雕的冰剑;一手来回地抚摸着雪人的侧脸;极温柔和蔼道:
  〃冷么〃
  公子小白有些骨气;眼睛里还不忘带着笑意;颇直爽道:
  〃不冷;门主大人高兴就好。〃
  〃哦〃连映雪拿着冰剑慢慢地在雪人上削着,一下一下地冰屑飞舞,越削越靠近公子小白的血肉之躯,看得公子小白的眼皮一跳一跳的,但连映雪还不满足,眼看小白身上的冰要被削尽了,就朝旁的两位侍婢道:
  “光儿,珠儿,去烧桶温水来,泼在你们最心疼的白药师身上。”
  光儿和珠儿脸上羞红,却掩不住眼里对公子小白的怜惜,可惜啊,谁叫他得罪了门主,得罪便算了,还坚决不肯认错,口口声声说当年混进顾府骗财,是因为听闻顾夫人的闺名和门主的一模一样,他为了确认门主身份,才一次又一次坐实了门主的蠢笨名声。
  而经过一年时日的调养,容貌、武功与记忆都恢复全了的连映雪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小白。
  她想,她做门主,最要紧是威信,雪剑门三千弟子都须视她做神明,她才能当门主当得轻松惬意。而她久不曾立威,这头一个就该是小白挨刀。
  所以当光儿和珠儿将一桶温水哗啦啦地浇在雪人身上,迅速结成冰时,连映雪只是拿剑尖往冰里轻轻捅了几下,笑容可掬道:
  “小白,别怪我无情,你看,我不是给你留了一双眼睛瞪我,一个鼻子呼吸,哦,你朝我使眼色干嘛?哦,你的嘴啊,嘴还是别露出来了,免得顶嘴惹恼了我。”
  连映雪颇为满意地绕着这小白走了一圈,那红色衣裳轻轻飘拂着,一扭腰,轻飘飘扬长而去,远远地,却头也不回道:
  “光儿、珠儿,你们给我守着,如果公子小白敢弄坏我的雪人,就将他逐出雪剑门,永世不得再踏进雪域一步。”
  公子小白微微一笑,他看看光儿,又看看珠儿,听得连映雪走远了,最后轻轻一使内力,只听坚冰开裂的声音吱吱响个不停,最后公子小白身上那雪壳碎了一地,吓了光儿和珠儿一跳,提着剑就要来拿小白。
  公子小白却不闪不躲,只是谁人也不曾看见他的招术,光儿和珠儿就被定住了身法。
  公子小白细细打量着这两位丫环脸上的表情,无奈道:
  “你们小姐说了,不能弄坏雪人,可见我得找个替身,我看你们俩极好,来,我帮你们做个新的身子。”
  说着公子小白就将这两个怒目横视的丫环堆进了雪里。
  而他拍拍身上的冰屑,略舒展一把衣袖,笑吟吟往连映雪的冷寒阁去了。
  冷寒阁,连映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面的女人自然是极美的,却也极为落寞。
  不多久,那镜子里还多了一个人,原来是俊眼修眉的公子小白。
  连映雪没说什么,只是道:
  “你这么快就坏了我的规矩,让我如何在雪剑门立足?光儿珠儿呢?你对她们又做了什么?她们有个三长两短,今晚谁服侍我?”
  “服侍你的事情,我应该能胜任,如果你不是每次都赶我走的话。至于立足,你有多在;何必忧心?”公子小白手拣起妆台上的梳子,轻轻细细地替连映雪梳着流瀑般的青丝长发,怅然道:
  〃你是不是想去洛阳?〃
  连映雪看着镜里小白的专注神情;淡淡道:
  〃你会放我走吗?〃
  她离开雪剑门三年;休养生息一年;这四年雪剑门的事务一应由小白决断;上下子弟都已是小白的心腹;她早已是他的笼中鸟。
  公子小白轻轻一笑;仿佛吹漾了一池春水;淡淡道:
  〃你说呢?〃
  〃我自然是后悔救了你。〃连映雪拿指尖挑起一小撮的胭脂;抹匀了扑在脸上;淡淡叹了口气;若有若无;好似是镜中有人在叹气;而不是镜外梳妆的人;她怅然道:
  〃你这胭脂极好;就是颜色偏了些;你不该将药下得那样狠;你是存心让我瞧出来对不对?让我死了心;好了;我晓得了;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但是逃出去又怎样;天地之大;我并无一处留恋向往。〃
  〃即便你要后悔;也要好好呆在我身边后悔;一寸一寸光阴地后悔;从在雪河里将我捞上来起。〃白公子的手指淡淡地;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唇;那唇间颜色惨淡;不似当年见她时;雪里红梅般灼灼;那一抹红色逼人看得移不开眼;他的口吻柔而轻;仿佛极美好的回忆不堪多说;一说便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化得无影无踪。
  连映雪却不愿去想;她只是顺从地将头伏在妆台上;她心中的雪河只有一条;是窑洞前的那一条;那条河前;为顾为川洗衣淘米;毫无身段;也不曾想过身段;她只是一名丑妇;侥幸让他欠下恩情的丑妇。
  他要再娶;她也可以再嫁。
  连映雪轻轻将手滑向白公子的手;淡淡道:
  〃你何时娶我?〃她不待他回应;只是痴了般迷蒙道:〃我要一座楼陪嫁;一座天下无双的高耸入云楼。〃
  雪剑门是一个从不涉足中原武林的门派,但雪剑门却拥有偌大的江湖都没有的治伤圣药;极北之地生长千年的雪参。传闻半两雪参就能活命,更遑论雪剑门下拥有足足十支,为这,江湖中年年有人闯进雪域,妄图盗参,却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的。
  而此番,雪剑门甘愿大开雪域之门,广邀天下的巨富前来,便是要为这十支雪参竞价。
  雪剑门的公子小白道:
  “这世上有一个女子,莫说是十支雪参,便是他自己的命,都是她一人的。如今他要娶这位女子,为她在雪域上建倾世的高楼,凡能达成此愿的,十支雪参依约奉上,绝无半句多言。”
  倾世的高楼,雪上如何建倾世的高楼?但江湖中的富人还是蜂拥而至;带着自认为最好的工匠;还有数不尽的银票;车水马龙;纷纷赶往雪域。
  数月内;雪剑门访雪、问雪、踏雪、融雪四大剑庄内已住满来自中原武林各处的豪客,雪域内寒冰九道头一回熙熙攘攘,做不完的流水生意,招待不完的各路宾客,好不热闹,人人都在议论这雪参到底会花落谁家,人人都在揣摩彼此的实力高低,各门各派不免常有摩擦。话说江湖中哪派没有个受内伤的高手须这雪参疗养?又有哪派不想买下雪参留待他日有备无患?而雪参只有十支,高楼也只需一座,为此诸门诸派哪个不心焦?
  冷寒阁内暖如春;冷寒阁外断肠人。
  珠儿不知怎么犯了痴;当着连映雪的面吟了出来;此时大雪纷纷;连映雪站在冷寒阁外已有半夜,她在等人,等了足足三个月,却仍没有动静。
  那一盏雪里晕黄的灯笼慢慢从门那闪将出来,连映雪的眼中不由得亮了,看到的却是一身素色衣裳的白公子,她看清了,心事一霎下沉,转眼脸上已是淡淡的笑意,她缓缓迎了上去,珠儿也跟着迎上去,连忙接过白公子手上的灯笼,白公子这时腾出手来,握住连映雪的柔荑,冰凉的,忍不住搓热了,又呵口气道:
  “这来的人多,都是有些头脸的,我虽不爱招待他们,但总归要耽搁功夫。”
  珠儿在前引着道儿,连映雪淡淡回应道:
  “无恤,你操持着,我并无不放心之处。”
  自连映雪答应嫁白公子起,她就喊他的名字,白无恤,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好名字。
  白无恤微微一笑,两人慢慢迈上石阶,正要进冷寒阁时,那门口珠儿忽急急走了进来,才要喊,一看见连映雪身边的白无恤,顿时又半句话也不说了,只讷讷地上来,跟在后头没了动静。
  白无恤瞧在眼里,嘴角只淡淡一勾,并不多话,只在冷寒阁内,与连映雪同在榻上坐定了,方才喊道:
  “光儿,珠儿,我知道雪剑门上下,就你俩对门主最为忠心。”
  光儿和珠儿垂着头,刚要答话,白无恤就道:
  “你俩先退下吧。”
  光、珠二婢看了连映雪一眼,连映雪因在雪里站了久了,刚进了屋子被暖气熏着,脸上顿时漫出桃花般胭红颜色,更衬得肤白如雪,压过花色灼灼不知几许。她淡淡地道:
  “那你俩先替公子烧水,想必他碰着那些江湖豪客散不去的血腥气,该要沐浴更衣了。”
  白无恤轻轻一笑道:“今日倒无前几日的决战搏命之事,只是那寒冰九道上人血冻在雪里,怎么都化不去,倒是更醒人,替我省去多少教化功夫。”
  连映雪忍不住一声嗤笑,眼神中却半点嘲讽之意也无,只有些淡淡的调笑道:
  “你倒似这雪域中的皇帝一般,几时还要轮到你去教化愚民?”
  她那般神态并不恼人,只偏偏刺痛白无恤,他忽冷些了道:
  “我晓得你在等谁,如你所愿,武林盟主谢家派人来了,你大概也猜得到,谢家门下子弟之所以前来,正是为了讨好顾为川这个乘龙快婿罢了。”
  顾为川当年摔下山崖,虽然被连映雪治活了,但那般糙养,自然落下了病根,而谢家来竞参,虽不是连映雪意料中事,却也差不离。
  从她要嫁白无恤起,从她要倾世贵重的高楼做陪嫁起,从她算准白无恤不会动雪剑门半分金银而是会倾尽他珍藏的雪参起,她就晓得,伤未好全的顾为川有可能闻风而来。但这谋算终究是谋算,一步一步只能半由天命半由人,起码,她等到了谢家子弟。
  白无恤看着连映雪脸上神色变化,不由得轻轻推开梅花榻几,只略一倾身,一只手已捏住连映雪下巴,冷冷道:
  “你果然还想着他。”
  连映雪云开雪霁般淡淡一笑,道:
  “他是谁,可愿倾尽财力娶我?可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待我,可有你待我万分之一好么?”
  连映雪说得那般动情诚挚,竟令多疑的白无恤也忍不住软下声音道:
  “你晓得就好。”
  他忍不住凑近她,轻轻吻向她的唇,吃她的胭脂滋味,连映雪一丝抗拒也无,她并不想抗拒,她没有抗拒未婚丈夫的理由,更何况,她离成功只有半步之遥,所以她也吻他,手攥住他的袖子,揉皱了织金的花纹。
  这时,珠儿忽敲门,扬声道:
  “小姐,水烧热了。”
  连映雪算得到算得准,她仿若不舍推开白无恤,道:
  “你且去沐浴,待会陪我下棋。”
  白无恤意态朦胧,虽不舍,但却又似不愿点破,待走到门边,终于不忍,道:
  “谢家谢婉之小姐携其未来夫婿也一同来了,落脚在踏雪山庄,旧人相识,你可要去探望?”
  连映雪听了心跳不由加快半分,只是强忍住不落出可疑来,只是道:
  “既然是旧人,不见也罢。”
  白无恤淡笑道:
  “既然如此,又何必派光儿去打听,你若心中只有我,又何必让珠儿刻意破坏。我晓得她俩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做主张!”
  连映雪不由得沉默,白无恤是她拿史书上杀伐诡计一字一句教导出来的人,怎会不懂用计?更何况他与她朝夕相处,对她心意早是了如直掌,她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出他的明察?
  她不愿再多说,只是对着红烛继续更深的沉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藏住满腹的心事。
  白无恤与她僵持,脸色愈发难看,最后忍不住,狠狠踹了立在阶下的珠儿一脚,直将她踹得一声闷叫,跌在了雪里,吐出口热血来,化了雪里红梅斑斑。
  白无恤冷面无情,漠然道:
  “这就是你忠心护主的下场!”
  话毕,白无恤扬长而去,连映雪闻声奔出门外,看珠儿脸色发白,为她才惹了伤,不由得意气堵住喉咙,纵力折了枝园中红梅,提气就要朝白无恤刺去,白无恤偏身一闪,连映雪不依不饶,旋身左劈右斩,才一动气招式已凌乱不堪,白无恤连连退后闪避,退至墙边,退无可退,方才欺身上前,一掌劈去,梅枝已断,红花纷纷零落,连映雪的手亦受了一震,捱不住,整个人竟倒了下去,白无恤忙揽住她腰身,拦腰抱起,脸上又惊又怒,千言万语,碾转要压她性子,看她气喘连连,竟忍住了不说,抱进屋内,放于锦床软垫之上,才道:
  “你明知你中了毒,你还用内力相拼,一个丫环都在你心中如此份量,你怎么不想想我与你从小的情份,你又何曾将我放在心上?”
  白无恤此番话已是出自肺腑,却不料连映雪冷笑置之,嘲讽道:
  “你的情份我担待了才落得个今日下场。”她急急说完,一口气乱了,咳了起来,久久方平了些,再扬眉瞧那白无恤被她气得不轻,越发变本加利反问道:
  “你这毒可否要再下得重些?让我一次死了倒也干净!”
  白无恤气得脸色惨白,五内如焚,却又不知从何辩解,他半句不发,终于忍不住一甩手,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坏人;坏人;坏人出场了。

  ☆、雨雪其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原第三章扔到了第二章下半段,第三章新添的,我为了让死人能在前三章出场,我多么不容易啊。
  次日;雪下得愈发重了;北风其凉;夹着鹅毛大雪漫天飞洒;白茫茫几乎不能视物;仿佛寂寂天地间只剩下雪不停地坠落;静得好似半个活物也没有一般。
  冷寒阁中;连映雪早早就起了;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白无恤终究向她让步;他命光珠二婢连夜用雪参熬汤;给她灌了好几口;这药也是奇药;虽不能神速;终令她松缓了许多。
  连映雪心底半点也不会感激白无恤,他也未必还能厚着脸皮见她,是而大清早也落得清静,她坐起身来看着窗外无尽的落雪,些些许雪花漫天乱走,沾上房中热气,一会就轻轻消融了,好似如此一番就完成了从天而降的使命一般,那样轻巧的宿命,不禁令她多愁善感,可是她却忍不住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光、珠二婢大清早寻出了小姐的大红暖袭,凑着筠炉添了好香,熏了好些时候,窸窸窣窣忙碌着,虽说不上是什么喜事,两个脸上却都有些笑意,连映雪看着也觉得惬然,只是这宁静未免太短,不多时,便有四人匆匆迈进院子的声音,那雪径被踩得吱吱作响,老远就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那四位侍者在冷寒阁前站定了,齐声道:
  “启禀门主,寒冰九道上发现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尸首,一时不知死因,只知这女子既非我雪剑门弟子,又无旁的中原门派认领,我等恐怕人心惶惶,特请门主前去主持一应事宜。”
  连映雪听得这四侍的声音,是四大剑庄往来雪域的信使,虽说当下纷乱之时死了个无名女子也算是件大事,只是他们不去叨扰白无恤,怎么专程来请她?
  “白无恤呢?他抱恙了不成?”隔着窗子,连映雪淡淡地向四侍问话。
  四侍仍齐声答道:
  “白药师让我等来请门主。”
  光、珠二婢听了不由疑心,小声嘀咕道:“他今日怎么有了好心放权?”
  连映雪听了,只沉吟道:
  “我稍候便来,你等先前去安抚,莫要让有心人挑起事端才好。”
  那四侍得令,领命而去。
  寒冰九道本就是雪域市肆之所,先不论四大剑庄的子弟往来已是热闹,再说这数月来又添了这络绎不绝的中原武林人士,自然已是纷纷乱乱,人声吵嚷。尤是今日大清早的,寒冰九道上无端端倒了辆大马车,那马车左边整个木轮子都已滚出老远,那车内又跌出个着一身淡粉长裙的年轻女子,缩倒在车辕旁脸色惨白,一看已是气绝良久的。而那原本套在马车上的一匹骏马似乎早已挣脱缰绳,不知狂奔向了何处,再添昨夜一场落雪愈下愈重,渐渐连那一串蹄印都已埋没干净了。
  此时,围在马车女尸旁的一众江湖人士挤满了寒冰道,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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