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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金龙传奇之乾坤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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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去细审审他,许是被唐珠儿那个丫头陷害了,还不自知呢。”小卿提起唐珠儿,语气中就透着宠溺。

燕月不由替月冷叹息,瞧老大这意思,这事就真是唐珠儿所为,那小丫头就没事,受罚的也还是月冷了。

“还有燕杰,”小卿把目光瞄向燕月:“冷老夫人想亲自召见。方才二叔过来吩咐,命燕杰过去请安,你带过去吧。”

燕月不想去。听说冷老夫人特别特别喜欢五小美女什么的,听说冷小袄来了坝上之后,温小宝和唐小豆也来了,现也客居坝上。

小卿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燕月的天盟本就耳目聪慧,如今更是加强了消息组的人手配备,虽无法与傅家飞云堂相比,一般的大小消息也是瞒不过燕月的耳目去,尤其是一些可能会让他招了板子的事情。

“让你带燕杰去,你就去,”小卿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燕文不在,你是燕字系的老大,自该是你去担待。”

燕月无奈,只得领命。

小卿带了玉麒去看小莫。熙宇、熙宁搬到小卿的屋子后,小莫便搬去与玉麒和燕月同住。

小莫的伤比玉翎轻许多,但是玉翎调息了两天,便起得来去赴龙玉的家宴,可是小莫便是起身去给师父师叔请安,都是勉力支撑着,一头一身的冷汗。

如今趴在床上,还是不敢动。香玉偷偷给小莫熬了桃花粥,正一口一口地喂他。

小卿和玉麒进来,小莫想起身见礼,小卿吩咐免了,只是瞧着小莫喝剩下的半碗桃花粥好像很有食欲,便吩咐香玉去盛两碗来,给他和玉麒宵夜。

香玉收了碗盘,冷冷地道:“没了。”

小卿确实有些饿了,便道:“那小莫剩的这半碗给我吃好了。”

香玉头也不回地道:“这半碗是要喂芽儿的。”然后就出去了。

小莫和玉麒都把目光看向地面,不忍看老大的脸色。

小卿还是踢了玉麒一脚道:“就你们两个多事,好好地捡条流浪狗回来,抢我的粥喝。”

芽儿是一条小流浪狗,玉麒和小莫来坝上时捡到的,香玉给取了个名字叫“芽儿”,一直养在后院,这小狗不知是不是流浪的时候饿怕了,特别能吃。

玉麒和小莫只好连声应错。

坝上不比大明湖,虽然香玉想了各种法子给大家开小灶,改善伙食,但是毕竟还是不敢太张扬,而坝上配送过来的伙食,简直让小卿他们牢骚满腹。

香玉这个死丫头,小卿心底暗哼,实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香玉因为气恼小卿重责了小莫和玉翎,已经连着几天摆着脸色给小卿看。香玉在心底里将小莫当成自己的哥哥,原本对小莫就比对其他的少爷亲切,如今心疼小莫,更是看小卿不顺了。

不过小卿也并不是很在意,他这几日也确实心疼小莫。虽是踢了玉麒一脚,坐下来,对上小莫,还是笑得和煦:“好些了吗?”

“是。多谢师兄垂问。”小莫的目光依旧看着地面。

小莫不怪玉翎连累他被罚,他反倒是气小卿师兄,打了那么狠的一顿也倒罢了,偏又罚自己和玉翎用那么不堪的姿势在门外跪。

小莫一直很乖很听话,还不就是怕家里的板子,也怕师兄没头没脸地罚他。

小卿也是一直疼惜他的,便是在丐帮时那么拧着,也不曾当了外人的面真得让他难堪。可是,到了坝上,却是一点情面也不肯留,打得姹紫嫣红地,还在院子里晾着。

小莫可真是什么脸面也没有了。玉翎还是小孩子呢,自然也没什么丢人的,自己可是眼瞧着就要满了十八了。

在龙泉时,因为浩威被小卿打,就病了几天;在西峰时,因为欧阳权被小卿打,又是委屈难过得要死;如今在坝上,被打得更是凄惨,小莫觉得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若是不认真反抗一下,以后不定被老大怎么折磨呢。

小卿也知道小莫气恼,却只觉得好笑,不仅不肯好言安慰他,反倒命燕月默了白霆师伯的《陵石制训》给小莫读。

燕月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说自己愚钝,一个字也没记住。

小卿也不恼,只趁了云冲几个过来给龙城请安的机会问云冲那儿可有。

云冲那儿果真还就有。

白霆出了书,这么大的喜事,焉有不告诉龙玉之理。况且,这书中的很多训诫的法子还是龙玉提供的呢。

所以,这《陵石制训》一书,白霆当然也是要送龙玉“雅存”。龙玉将那一摞子书,自然也是赏给了几个儿子“以做教刑”。

云冲给小卿送了来,小卿就命小莫“研读”:“如今白师伯的这书可是红遍大江南北,上至宫廷侯爵,下至平民百姓,家家奉为经典,切实以行呢。你也读得仔细些,若是日后被罚,免得师兄再细教你规矩。”

把小莫委屈得,到底是不敢违逆师兄的命令,只得摆在床头“研读”。

小卿如今听小莫的口气,还是满满地气恼和委屈,只是笑,用手敲敲小莫床头的书道:“这本书读得如何了?有什么心得,跟师兄说说。”

龙夜和龙裳去千佛湖钓鱼,自以为很秘密。其实,很多人看见了。

比如仙儿。仙儿其实一直在大明湖附近逡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很无聊。

仙儿就借住在千佛庵中,千佛师太很喜欢她。她在千佛庵也很安全。每日里和师太一起念经,讨得师太的欢心,洒扫庭院,挑水浇园,侍弄花草,这些,仙儿都做得熟练,也不觉有多苦闷。

只是夜深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得都是那个明媚少年,武功也不那么高,人也不那么帅,不那么太精明,也不那么太傻,不那么太古板,也不是很轻浮,明明哪哪都不是天下无双的,偏是那么无法替代。

龙夜,龙夜,龙夜。仙儿碎碎念。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争了,你知道吗?在意吗?高兴吗?

仙儿在幻想和龙夜有一场偶遇。是擦肩而过,还是凝眸相望?亦或是拔刀相向呢?

无论如何,总好过擦肩而过吧,那无疑是最无情也最痛楚的相见,如果那样,还不如不见。

仙儿想见龙夜,又怕见龙夜。况且,龙夜、龙裳自入了家门,根本就不见踪影。

直到今日,仙儿站在山巅时,终于看见了熟悉的人影。龙夜、龙裳,拎着鱼竿,小桶,从山间小道上一路溜达着走过来时,仙儿的心差点没跳出来。

“姐姐也在这里。”绿绿笑盈盈地出现在一棵树后。

☆、第105章 翠玉幽寒(上)

方夜夜进宫见太后;心中各种忐忑。太后待龙城兄弟如亲子;怕不就要待自己为“儿媳”;历来婆婆与儿媳之间,相处不易,相亲更难。

宫门之外,迎接方夜夜的;是玉翔和燕雨。

江南五大世家的比武盛会一推再推;终于在月上的时候进行。龙羽斟酌了一下;便让玉麟带着玉翔去瞧热闹。江南世家的比武盛会算得是武林中的大事,故事很多。龙羽只吩咐两人低调行事;多听、多看就好,不要贸然行事。

玉麟和玉翔去了半月有余,前两日才回转大明湖。根据飞云堂谍报,近日京畿之地有大量武林人士驻足,玉翔、燕雨又被龙羽派往宫中护卫。

玉翔和燕雨趋前,对玉麟和小井见礼。玉云也过来见过玉翔和燕雨两位师兄。

小井命了落轿,正准备打开轿帘,天上忽然嗡嗡嗡地飞来了很多拳头大小的黑蜂。

“方姑娘不要出轿。”小井急喝,手中长剑出鞘,护于轿前。

这些黑蜂密密麻麻而来,竟有遮天蔽日之感,只是聚集在众人头顶,并没有发动攻击,倒似训练有素一般。只是这些东西委实让人头皮发麻,尤其是振翅的嗡嗡声,更是刺耳。

为方夜夜抬轿的,都是府中刀卫弟子,见此情况,虽然惊惧,也并不慌张,只是宫墙处的一些兵丁,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几名胆子小的惊叫着,冲进门房内躲藏。

“出了什么事情?”方夜夜问。轿帘厚重,方夜夜隐约听得外面似乎有人惊叫的声音

小井一时间难以抉择。这些黑蜂一定是有人役使,只怕要对方夜夜不利,虽然宫墙在侧,抬轿入室最是安全,但是一来有冲撞不敬之嫌,二来,若是将危险引入宫中,国法家规都难逃重责。

“玉云、燕雨退回宫中护卫。”小井已是作出决断:“玉麟、玉翔起轿,入林。”

宫墙之外,有一竹林,林中有水磨石桥,桥上有亭,亭下流水。

玉麟、玉翔应命起轿,玉云、燕雨已退回宫中。几乎是转眼的功夫,轿子已如行云飞入竹林之中。

那些黑蜂如一团乌云,果真直追方夜夜的轿子而去。小井、玉麟和玉翔均是长剑出鞘,将那些追过来的黑蜂尽皆斩落。

轿子在石桥上的石磨旁落轿,巨大的水车滚动中,带起巨大的水花,让蜂群心生畏惧。抬轿的四名弟子亦是长刀出鞘,护于轿前。

小井已经抬刀砍下一根长竹,竹叶抖动,如扫帚般扫向蜂群。玉麟、玉翔亦是如此,三根长竹伸向蜂群,立刻将蜂群打散。

群蜂“嗡嗡”声中,开始向下俯冲。这些黑蜂虽然动作灵活,但个头极大,却是极易被长竹或是竹叶扫中,三人皆以内力灌注长竹之中,长竹犹如利刃,旋转中,将那些黑蜂尽皆扫飞了开去,落入水中。

一阵若有如无的哨声响起。玉麟手中长竹一抖,竹叶如万柄利剑,直射向岸边的树丛中,随着两声惨叫,两个绿衣人从树丛中滚落出来。

哨声立止,剩余的黑蜂立刻调转了方向,飞向那两个正要挣扎而起的绿衣人。只听几声惨呼,黑蜂黑压压地将两人团团包裹,随着嗤嗤声响,蜂群腾空而去,地上的两名绿衣人,已成两具白骨。

玉翔看得一阵阵头皮发麻,走到玉麟身侧,拽了他的袖子道:“师兄,我腿软。”

玉麟看得也是心里发毛,瞧着不远处石桥上的一具黑蜂尸体道:“这些黑蜂好奇怪,个头长得如此大。”

小井走过去,用手绢包起一只黑蜂的尸体,仔细瞧了瞧,黑蜂长得丑陋,让人不忍直视。他却仔细看了几遍,到底看不出什么来,只包好了,放入怀中,道:“这个得拿回去请四叔看看。”

玉麟和玉翔看得面面相觑,心道,小井师兄好强悍……

小井抬头看见两人呲牙咧嘴、目瞪口呆的样子,斥道:“不过是个头大一些的黑蜂,也值得你们两个吓成这样。”

话音未落,忽觉不妥。转身看去,方夜夜的轿子正悄无声息却快速地离地而起,瞬间,就升起了一丈多高。

燕月带着燕杰去拜访冷家太夫人。燕杰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弄得燕月心烦。

“我是担心冷太夫人也看中了我,非让我娶冷小袄怎么办?”燕杰解释。

“你要真不喜欢冷小袄,师兄索性就帮你说清楚,免得再多生事端。”燕月道。

“怎么说清楚?”燕杰问。

“就说师兄已经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请冷姑娘另觅情郎。”

“不好。”燕杰忙道:“那该多伤小袄的心。”

燕月不由笑:“你反正也不喜欢人家,她长痛不如短痛。”

燕杰嘟囔:“我也没说不喜欢她。”

燕月停步:“你到底想怎样?关外的时候,不是宁可被打肿了屁股,也不肯向冷家提亲,如今又说喜欢冷小袄?你是不是皮子又痒了?让老大知道你出尔反尔、举棋不定,朝三暮四的,不打烂你的皮。”

“唉。”燕杰不由用手揉了揉屁股:“我也不想啊。只是,只是,小君她,唉,让老大打烂我的皮得了。”燕杰懊恼地道。

“你可真是个小孩儿。”燕月无奈摇头,过去胡噜一下燕杰的脑袋:“小君可是你自己推给冷小棉的,与冷小袄无关的。你可想好了,别一错再错。”

“是,师兄。”燕杰乖乖地应:“我再好好想想。这次也还是蒙混过去好了。”

冷太夫人看起来相当地和蔼可亲,她瞧着燕月和燕杰,也是十二分的喜爱。让“两位小公子不用多礼”。

燕月听冷太夫人喊两人“小公子”,觉得十分有趣,忙请太夫人不用客气,直呼两人名讳就可。

冷太夫人心情好似不错,让两人坐了说话,并感谢了燕月和燕杰对重孙女冷小袄和小君的照顾。

“重孙女小君?”燕杰立刻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冷太夫人的话,然后忙起身致歉,道:“太夫人,小君不是要嫁给冷小棉……兄的吗?”

太夫人摇手笑道:“小公子误会了。小君是老身的义重孙女,是小棉的义妹,况且小棉早有文定的妻子,又怎会娶义妹为妻?”

“可是,可是……”燕杰一时有些口齿不清:“明明傅家接到过冷家为冷小棉和冷小袄分别求婚的信件啊。”

“哦,那封信啊。是小袄胡闹,仿了他爹爹的笔迹开玩笑的。”冷太夫人笑得慈祥:“这件事情,我已吩咐冷冬向令师解释过了。就不要再提了。”

冷冬是太夫人的孙子,也是如今冷家的掌门人,冷小袄、冷小棉的亲爹,傅龙城的表兄。

“是。”燕杰应,心里气得恨不得咬冷小袄一口,这个死丫头,什么玩笑不好开,开这种玩笑,险些让小爷的屁股被打开了花。

冷太夫人当然也看出燕杰气咻咻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这件事情,冷冬已经重重罚了小棉,小公子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是。”燕杰再应,心里却道,她犯那么大的错,竟然还是打冷小棉啊,瞧瞧你们家把冷小袄都惯成什么样了,这样的丫头还能要不了。

“冷小袄姑娘呢?”燕杰没看到冷小袄,还真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她和小宝、小豆去看飞瞳了。”冷太夫人对燕杰的表现很满意,也有些蹙眉:“我听小袄说,小君的奶奶临终前,曾托付你照顾小君,只是你好像未曾尽职啊。”

燕杰不由尴尬,笑道:“是燕杰疏忽了。”

冷太夫人点头道:“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毕竟男女有别,你们两人若无名分,确实也不太方便。”

“名分?”燕杰不由一惊,怎么听冷太夫人的意思,竟是有意要为小君做主的意思呢。

果真,冷太夫人笑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身本也不便多言,但是小君是个孤女,如今又拜在冷家门下,就不能再让人欺负了去。”

“是。”燕杰不由背脊发麻,只是心里却是辩道,你这账可是算不到我的头上,我可没欺负她。

冷太夫人已经转向燕月道:“你既是燕杰的师兄,他的事情,你也该能拿些主意吧?”

燕月忙站起来笑道:“小事尚可。只是燕月上还有师兄师叔师父在,也并非全能做得主意的。”

冷太夫人不由笑道:“早就听闻你丰神俊朗,武艺超群,如今看来,不仅所言不虚,口齿也这般伶俐,难怪小宝和小豆对你评价甚高呢。”

燕月忙笑道:“多谢太夫人抬爱,也多谢唐姑娘和温姑娘抬爱,燕月随性惯了,太夫人勿怪。”

冷太夫人点头道:“随性而为,不加粉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把握好尺寸就是了。”

燕月和燕杰一起欠身应是,太夫人又摆手命两人坐下。又让了两人喝茶。两人便欠身告退,请太夫人早些安歇,太夫人点头,并未多留,让两人出去了。

燕杰低头走路,先有些惆怅,仔细想了想,却是又高兴起来,小君没嫁给那个冷小棉总是一件好事,活该冷小棉被冷掌门打烂了屁股,谁让他竟对小君有了非分之想。

燕月瞧燕杰眉开眼笑的,也替他高兴,笑道:“小君没嫁给冷小棉,你就那么高兴?”

燕杰点头,笑而不语。

“我怎么瞧着冷太夫人的意思,好像有意为小君做主呢,不会是想将小袄和小君都嫁给你为妻吧。”燕月取笑道:“你果真是招冷太夫人的喜欢呢。”

燕杰也有些得意,只是笑容刚散,便又淡了开去,黯然道:“可怜灵犀,便没有小君、小袄那样的福气。”又决然道:“灵犀尸骨未寒,我怎能娶妻?”

燕月抬手“啪”就是一巴掌,打在燕杰后脑勺上,斥道:“你再敢提灵犀两个字试试。”

燕杰吓了一跳,想起燕月师兄一向不喜欢自己和灵犀在一起的,又委屈又害怕,便不做声。

燕月也懒得再理他,只觉这个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自顾去了。燕杰看着师兄背影,伸了伸舌头,也乖乖地跟了过去。

小卿等着小莫给自己汇报心得。小莫垂了头不做声。

小卿屈指敲敲书,道:“我的话,你没听见?”

小莫低声道:“听见了。”

“那还不快说。”小卿轻斥道。

“小莫不想说。”

小卿倒是少见小莫有拧着的时候,有些新鲜,也有些薄怒:“放肆,这皮还没养好呢,就又急着要挨板子了?”

小莫咬了牙,扭了头道:“师兄受累,直接打死小莫得了。”

小卿听着小莫的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自己刚和师父说过不久吧。

玉麒瞧着小莫竟敢跟老大拧上了,可不是自己吃亏,忙训小莫道:“小莫大胆,还不向师兄请责。

小莫无奈,只得屈膝跪了下去,却是低着头,并不开口。

玉麒暗中蹙眉,老大这次难得没有立时发作,你怎么还拧着呢?看了一眼已经翻阅过半的《陵石制训》,只得再提点小莫道:“你既已奉命研读此书,怎会没有感想,和老大汇报一下就是,有什么不想说的。”

小莫听了玉麒的话,竟冷哼了一声,又将头扭了开去。

这下小卿可是真怒了,过去便是一个耳光,“啪”地一声脆响,将小莫的头打得一歪,斥道:“果真是胆子肥了,去请家法。”

玉麒忙求情:“师兄息怒,小莫只是伤重,还有些思维不清,不是故意冒犯师兄。”

小莫抬手,轻抚上面颊,小卿刚打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再是忍耐,眼泪也掉了下来,却是梗着脖子道:“什么《陵石制训》,根本就是教唆尊长肆意羞辱虐责弟子,草菅人命的歪理邪说,我有什么感想可说?”

小卿不由一愣,玉麒也愣了,正推门进来的燕月和燕杰,也愣住了。

☆、第106章 翠玉幽寒(中)

小莫的话语惊众人。玉麒、燕月和燕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老大要杀人了。

要杀人当然是比喻;要被“杀”的当然是小莫,就是打不死,也要打得半死了,然后屋里这几个人;没准听者有份;也等着被拍个半死吧。

屋内一时静寂无声。燕月和燕杰蹑手蹑脚走过来;大气都不敢喘,肃立一侧;静等老大发飙。

小卿竟只是蹙眉:“你批驳那书写得不如你意也倒罢了,竟敢出言不逊,掌嘴十下。”

小莫不用移心术,也立刻知道其实自己所说也正是老大心中所想,所以才会如此轻描淡写地轻责。

小莫反倒觉得更委屈了:“师兄……”小莫抬头,看小卿,眼泪劈里啪啦掉:“师兄觉得那书里写得好吗?写得对吗?弟子做错事情,是该罚该打,可也不能那么随意作践吧,又不是仇人。”

小莫哭得哽咽。

小卿只是蹙眉。

玉麒、燕月和燕杰噤声不语,燕月犹豫了一下,屈膝跪在小莫旁边,无声地支持小莫。

玉麒和燕杰便也过去跪下。

“委屈你们了?”小卿冷冷地开口:“坝上弟子受罚的规矩多是如此,难道都是尊长故意欺负作践子弟吗?”

傅龙城早知年底,坝上必定会让云恒受刑,也必定会让大明湖弟子到坝上祭祖,所以才会把白霆编写的的《陵石制训》交给小卿,不过是未雨绸缪,提前敲敲警钟,让小卿心里有个计较,有个准备。

小卿曾随龙城去过坝上祭祖受刑,当然也知道坝上的规矩,师父将这本书给他研读,又因玉翎的事情迁怒,而启用了坝上或是说书中的刑责罚他,也是警醒小卿,别忘了坝上的规矩和恐怖。

小卿心思灵透,当然很快便猜出师父的心意,心里也是委屈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他把这书给燕月看,就燕月这性子,到了坝上,早晚是要吃亏。

燕月看了《制训》,虽然嘴上不说,心底其实也甚是惊惧,果真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尽量不犯错误,少惹麻烦,免得真被老大按书里的规矩教训个没脸。

虽然,到了最后,他的板子也没少挨多少,但是确实也是比起去西峰时的狂妄嚣张,低调收敛了许多了,这《制训》之威,也算是功不可没。

待到了坝上,不用龙城再提,小卿曾经过往的惨痛经历,已时刻令他警醒着,尽量地规矩,小心翼翼,并不敢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免得板子上身。

当然,实在逃不掉的,比如云峥的事情,洗心之刑或是被收徒的事情,才挨了师父的胖揍。

眼看着,就要逃离坝上,可以回转大明湖,偏在此时,小莫和玉翎犯了极其低级的错误。这种错误本是那么的显而易见,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而又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所以傅龙城震怒,小卿当然也怒。小卿不由想起,实在是该将这《陵石制训》让每一个师弟都研读透彻才好,才能知道这坝上的规诫严厉。

尤其是小莫被罚后的委屈,小卿当然看在眼里。跟你们提过多少回了,到了坝上不比在大明湖,偏是不听,真挨了打,又这么委屈那么委屈的。

所以小卿让小莫也研读《陵石制训》,好好学学规矩。

小莫学了之后,明白了,在坝上就是会这样被罚,但是,他不是释然,他反倒更委屈了。他以手拭泪:“小莫知道师兄的心思,可是小莫就是委屈。以前师兄打小莫,边是打着,边是心疼;可是到了坝上,却是边是打着,边还气恨……小莫不想要这样的师兄,小莫想要的,还是大明湖的师兄。”

玉麒、燕月和燕杰也是异口同声:“小弟们想要的,也还是大明湖的师兄。”

“你们这是要造反啊。”小卿站在那里,看跪成一排的师弟,心里恨恨,这是什么意思,是逼着我跟你们道歉吗?

小井瞧见方夜夜的轿子离地而起,立刻长身而起,握住轿杆,玉麟也立刻跃起,握住另一侧轿杆,两人同时用力,轿子便在空中晃动,似乎有极大的力道要将轿子带走,被小井和玉麟所阻,轿子仍想要挣脱而去,轿身发出咔嚓声响。

“方姑娘,你没事吧?”小井一边运力拽住轿子,一边扬声问道。

“我很好。”方夜夜想要抬起轿帘,却有些踌躇:“怎么觉得轿子好像离地了。”

“你不用怕,掀开轿帘,跳下去。玉翔会接住你。”小井轻声道,他怕吓坏方夜夜,声音很是轻柔。

玉麟不由咧嘴一乐。却对上小井搵怒的目光,忙对玉翔道:“玉翔小心戒备。”

方夜夜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江湖仇杀。虽然无缘无故地,但是这在江湖中很常见,不用你跟他有仇,只要你挡了他的路,甚或只是他看你碍眼或者,只是不想干的人,想杀你,你便得接招,不接也不行。

方夜夜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打开轿帘,正要跳下。忽然,四周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响声,好似有无数利器正砍断翠竹。

方夜夜不过一迟疑功夫,小井已经一声惊呼:“小心。”

方夜夜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却是吓得喊也喊不出来。自己坐的轿子如今正悬在半空不说,四周忽然不知哪里出来无数飞箭断竹,点点寒芒闪烁中,夹杂着翠绿幽寒的断竹,无声无息地,如漫天箭雨,全向自己射来。

这情景,好像在某部电影中看到,固然是气势磅礴,却是仿佛瞬间便能将自己射成刺猬,不不不,这么多箭,怕是要将自己射得粉碎了。

小井、玉麟手抓轿杆、身体凌空,玉翔还在地上,如何能挡住这漫天箭雨。

方夜夜大骇,难道,我今日便要枉死在这里不成?不要啊,救命啊,我还没和龙城圆房呢……

方夜夜还没想得明白,脚下一晃,已是一头又摔进轿子中,轿子内锦榻柔软,她摔得倒是不痛,只是吓了一跳。却是小井和玉麟同时用了十成内力终于将轿子晃得倾斜了一下,将方夜夜甩进轿中。

轿帘落下,便听见扑扑扑地声响,当当当的声音,箭雨射了过来,已被小井和玉麟手中之剑全部扫落。

地上的玉翔也抖动长剑,将射过来的断竹亦或是竹箭尽皆扫落。

玉翔在地上尚好,小井和玉麟一手扶轿,一手挥剑,要想挡住箭雨已是十分吃力,偏轿子上似乎还有一双无形的手,奋力要将轿子抢走,小井和玉麟也不知能支撑到几时。

“师兄小心。”玉翔在漫天箭雨中冲天而起,点了轿杆,落于轿顶之上,护住轿子上方。小井和玉麟才觉压力顿减,两人只要护住轿子的四面即可。

方夜夜坐在轿子里,真是不知往哪里躲才好,只是连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事?”

小井一面不停运剑挥落射过来的箭矢,一面扬声答道:“方姑娘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

玉麟不由苦笑,是暂时都很好吧。这四周咔嚓声响不断,虽然箭矢越来越少,这翠竹可是一时半会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小井也是懊恼,只想着用流水翠竹打散蜂群,却没想到敌人还有这招。心里也是暗暗惊讶和担心,不知是什么样的敌人,不仅能役使蜂群,而且,还可以有如此绵长的内力,能在三丈之外,将轿子吸走,这还是人吗?

龙夜、龙裳在树下垂钓,怡然自得。好天气啊,好风景。千佛湖如一面明镜,湖水清澈,不起波澜。

湖中盛产锦鲤,肉极鲜美。浅水处有肥硕的河蚌,也是美味。岸边有鲜香的野葱,龙夜、龙裳升起篝火,用石板煎了锦鲤和河蚌,混着葱香,吃得是不亦乐呼。

仙儿和绿绿走过来,离两人不过丈余,两人依旧在大快朵颐,毫不理会。

“你们两个倒会在这里享受。”仙儿哼了一声,足尖跳起一块大石,砸向两人身侧水中。水花四溅。

龙夜这才抬头看过来,奇怪道:“两位姑娘好好的,为什么扰人好饭?”

龙裳对着仙儿和绿绿笑了一笑,只顾继续吃鱼。

仙儿和绿绿瞧龙夜摆出一副陌生人的面孔,一时都有些微窘。绿绿拽拽仙儿道:“姐姐,我们,还是走吧。”

仙儿咬着唇,道:“不走。这里又不是他们傅家买下的,他们来得,我们当然也来得。”

绿绿点了点头,轻声喊龙裳道:“龙裳,你们煎的鱼好香,可不可以给我和姐姐也吃一点,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龙裳就去看龙夜,龙夜瞪了龙裳一眼:“她们说的话你也敢信吗?是不是又想害我吐血?”

龙裳听了六哥的话,忙摇头道:“龙裳不敢。”说着话,只得含着歉意对绿绿摇了摇头。

绿绿和仙儿也不走,就两个人四只眼睛盯着龙夜、龙裳还有那香喷喷的烤盘。

龙夜叹气:“你们两个害我和龙裳被打烂了皮,如今我们不与你们计较,已经是慈悲为怀了,难道还想与我们重修旧好不成?”

仙儿看着龙夜,满面羞红,到底确是点了点头,声音如蚊子般轻地道:“你若是不愿意,我绝不求你第二次。”

龙夜看着仙儿泫然欲泣的模样,呵呵笑道:“我大人有大量,你既然求我和好,求一次便成了。”

仙儿和绿绿不由惊喜,想不到龙夜竟然真得这么好说话。

龙夜瞧两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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