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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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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绣书打听什么?”

他一进来就带来一身的湿气,头发上像笼着一层纱。

凌波道:“外头下雨,你没打伞么?”

“一点小雨丝罢了,几步路,懒得打伞。”

博哲这样说,但是绣书却立刻取来干净的衣裳鞋子让他换了,免得将湿气带到凌波身上。

从内室出来,博哲先往凌波脸上啄了一下,这是他这些日子养成了习惯,每天出门前要凌波亲他一下,进门后就是他亲凌波一下。

当然,这个习惯是谁带给他的,猜也猜得到。

凌波却打了他一下,嗔怪道:“有人在呢。”

却见安珠贤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瞧,只给他们一个后脑勺。

“你刚从外面回来?是跟阿玛一起进门的么?绣书说他发老大脾气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哦,原来你们要绣书去打听这个……”

博哲一看安珠贤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在做什么猜测,往榻上坐了,笑道:“放心,他不是因为那个乌苏佳珲生气的,那小子虽然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打架倒是一把好手。”

凌波顿时瞪眼道:“你又跟人打架的?”

博哲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道:“什么打架,那是阿玛要我试他的身手。安珠贤,你放心罢,那小子身手不错,学识也不错,阿玛见他的时候故意冷着一张脸,他竟然也没被吓跑,可见胆子也不小。你眼光不错。”

安珠贤双颊飞红,捂着脸跑出去了,瑞冬在后面拿着伞高喊着追出去。

凌波摇摇头,问道:“那阿玛是为了什么生气?”

博哲笑道:“他是为了千叟宴生气。”

186、阵痛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是康熙六十岁生日,又称万寿节。

康熙认为:自秦汉以降,称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久者”。所以,决定举办隆重的万寿庆典。

万寿节的准备活动,自然是老早就开始了。为庆祝活动搭置的彩棚。从西直门一直延伸到畅春园,长达20里。

又有礼部的特别规定,认为今年是万寿六旬大庆,非寻常可比,于是从三月初一开始,京官就都穿蟒袍、补褂,打破只穿朝服七天的常例。

而一系列万寿庆典活动中,最隆重最受瞩目的,就是康熙亲自许诺的千叟宴。天下耆老,凡年六十五岁以上者,官民不论,均可至京城参加畅春园的聚宴。

凌波的父亲米思翰,已经九十多岁,又是朝中老臣,居功至伟,一直很受康熙的重视和信任,毋庸置疑有参加千叟宴的资格。

大家原本都认为这是个隆重并且具有重大意义的庆祝活动,并没有别的想法。但是今日雅尔江阿进宫遇见了米思翰,米思翰以他未到六十五岁为理由,叫他不用来千叟宴,自个儿在家玩吧。

一样是亲家,凭啥米思翰去得,他雅尔江阿去不得。

雅尔江阿倒是不服气,可惜被米思翰一句话给顶回来了。

“老子在战场上砍人的时候,你还在老娘怀里吃奶呢!”

雅尔江阿瞬间被秒杀,败退而走,回家生闷气。

凌波听得哭笑不得,说道:“就为这个?”

博哲点头:“就为了这个,一路从宫里气回家,进门还骂了人呢。”

凌波无语,叹气摇头。

“阿玛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他平时跟我阿玛不是很说得来么,两人跟老冤家似的,见面不拌嘴就不舒服,怎么今儿个就认真起来了?”

博哲道:“都说人越老心越小,岳丈的话虽然粗俗,却也是事实,他上战场打仗的时候,我阿玛大约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本来就矮他一头,虽说咱们俩成亲,他们是平辈的亲家,到底还是岳丈为尊,只不过平时他们俩谈得来,不会计较这个。如今岳丈捅破了窗户纸,阿玛脸上挂不住,又没什么好反驳的,自然就只能回家生闷气了。”

凌波道:“其实阿玛也是钻牛角尖,千叟宴说是请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但肯定是要王公大臣作陪的,皇上还能把他给漏了?”

话是这么说,但雅尔江阿却还真的钻起了牛角尖,说什么也不肯去参加千叟宴了。

理由还是因为米思翰的一句话。

“想参加千叟宴,岁数到了再说,别以为长了一张老脸,就能长了辈分。”

凌波也十分的无奈,自家老头子的嘴巴也够毒的,这么一来,雅尔江阿还哪里肯去,去了就变成厚脸皮了。

结果到了三月二十七日,康熙在畅春园门前,设酒宴招待年逾六十五的八旗大臣、官兵及闲散人,当然也少不得其他青年王宫和官员作陪。

事实上,雅尔江阿是在受邀之列的,但是他跟米思翰置气,跟自己也置了气,偏不肯去了。

怎么着。你们上了年纪的在畅春园里头喝酒快活,我也能自己找地方喝酒快活。

抱着这种孩子气的念头,雅尔江阿呼朋唤友,召集一群人去了酒楼客再来,约定不醉不归。

凌波这时候已经进入待产期,根据大夫的诊断推测,预计再有个三五日便要生产了。稳婆、太医都已经严阵以待,绣书、瑞冬日日围着她打转,就等她开始阵痛。

今儿也是,院子里是一院子的下人,屋子里也是一屋子的人。

安珠贤照例过来她这边做针线,陪她说话,只是也没说什么有趣的话题,绣一朵花的功夫她已经自个儿傻笑了十几回了。

“我说你今儿是怎么了,自个儿偷着乐什么呢?”

凌波好奇地看著她。

安殊贤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按了按,收敛了笑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笑话。”

话还没说完,她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凌波莫名其妙道:“你们有谁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金哥,你过来。”

金哥是安殊贤的丫头,当初最早看清夏子语真面目的就是她。

“我问你,你们家格格怎么回事儿?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高兴?”

金哥轻笑一声,道:“原来少福晋还不知道么?咱们皇上六十大寿,做万寿节,恩封了一批八旗子弟,那位乌苏家的大爷,不知立了什么好功劳,沾了他姐姐的光,又赶上皇上恩封,提了霹位,如今不是奉恩镇国公,而是固山贝子了。”

凌波惊喜道:“有这种事?看来那也是个好运的。这么说,你家格格倒是有先见之明。”

安珠贤红着脸,咬弄下唇低头,一味地刺绣起来。

然而凌波眼珠一转,却又说道:“可这与你家格格又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加官他也好进爵也好,那也是人家的事,怎么你家格格这么高兴?”

“嫂子!”

安珠贤扔了手中的针线,不依不饶地娇嗔起来。

凌波忙抬手挡住她的脸道:“可别冲我,冲别人娇羞去。”

绣书、瑞冬等人都笑起来。

金哥也道:“少福晋打趣我们格格呢,你能不知道,此前福晋看不上乌苏家那位大爷,放出话来,说除非他晋了贝子,否则就不要想咱们家的格格。如今竟然真的就成了贝子,加上他姐姐的关系,竟也不显得寒酸了,昨儿王爷松了口,说只要格格愿意,便同意跟对方结亲。”

凌波拍手道:“难怪,我说今儿怎么就瞧见她心里一片春光往外透,感情是好事将近了。”

安珠贤这次却没有矫嗔,只是红着脸,抓了那绣品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

大家都知道她这是默认了,不由互相挤眉弄眼地偷笑。

凌波也笑了两声,隐隐约约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微微地蹙了眉,将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皮上。

绣书才笑了一下,就瞧见她脸色变化,忙等惕地道:“少福晋怎么了?可是痛了?”

众人顾时都唬了一跳,将手头的事情都是一放,脸色慎重起来。

凌波忙摆手道:“别大惊小怪的,也许又跟先前一样,只是痛一会儿。”

进入待产期之后,她的肚子偶尔也会痛一下,但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除非是开始连续性的阵痛,否则并不是真的要生了。

然而这次,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凌波话音刚落,肚子就又是一痛,而且并没有消退的迹象。

“嗯……”她嘴里发出一丝呻吟,两只手都抱住了肚子。

“少福晋!”

绣书一直看着他,见她脸色变化,就知道痛楚没有消减,忙扶住了她。

此时,凌波只觉那痛楚好似成了海浪,一波一波地侵袭过来,时而隐约时而尖锐,忽然腿间一股热流涌出。

“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了。”

她有点惊慌地说出这句话,该带着一丝无措和茫然。

那股热流,应该是羊水破了吧。

绣书听到她的话,立刻蹲下去,撩起她的裙子看了一眼,惊叫道:“见红了!见红了!”

啊!

众人顿时都大惊失色,纷纷扔了手头的物什,一时都忙忙地站起来乱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安珠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张地道:“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凌波这时候只能痛苦地呻吟,顾不上说话了。

倒是绣书和瑞冬,毕竟跟着凌波见过两次生产的场面,一次是在富察家,福慧生和卓的时候;一次是在百顺胡同,八阿哥的外室李氏生怜儿格格的时候。虽然这次是她们自己的主子生产,比任何一次都要重要,但两个丫头都还算稳得住。

绣书已经喊丫头过来,跟瑞冬一起合力把凌波抬去床上,然后又一叠声地叫人,一连串地吩咐下去。

“你们俩去把两个稳婆和太医叫来。”

“你们俩,立刻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帕子、剪子。”

“你们俩,赶快去把襁褓准备好。”

“你去取了野山参切片送过来。”

绣书虽然额头见汗,却有条不紊,一连串的命令下来,得到指令的丫头都纷纷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安珠贤揪着帕子追问道:“我呢我呢?我能帮上什么忙?”

绣书道:“格格当然也有任务,你赶快去通知福晋,就说少福晋要生了。然后叫人立刻分头去宫里和客再来,通知贝勒爷和王爷,让他们赶快回府来。”

“对对对,我马上去通知。”

安珠贤立刻觉得自己领到了顶顶重要的任务,拉着金哥就跑出了门。

一时间,整个院子就像上了发条的杌器一样,有序地运作起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显得杂而不乱。

稳婆已经进了内室,太医也在外屋候着。

绣书和瑞冬留在床边,帮助稳婆,给凌波打气。

丫头们端着热水、剪子、帕子、野山参等物,不停地穿梭来回。

屋子里开始响起凌波有节奏地呻吟和痛呼。

她见过福慧生产,见过李氏生产,但只有到了自己生产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女人生孩子所要经历的疼痛和辛苦。

187、报喜

对于皇宫和北京城来说,今天是个充满喜庆色彩的日子,因为皇上正在畅春园举办千叟宴。千人同席的场面,当然一定是非常热闹的,隔着高高的宫墙,京城里的人们也能感染到从那深宫之中传出来的喜悦。

而对于简亲王府来说,却是个鸡飞狗跳的日子,因为少福晋凌波开始了长达三个时辰的生产。

得到安珠贤通报的郭佳氏和西林觉罗氏,都第一时间都赶到了凌波的院子里,隔着房门,听到她声嘶力竭的惨呼。

太医说凌波怀的是双胎,肯定比一般人的生产要辛苦,尽管此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她的身体也一直处在悉心的调理中,但比正常产女要大得多的肚子,依旧让她承受了比想象中还要更大的压力。

而简亲王府的慌乱,随着报信的快马,一路沿着北京城的大街,延伸到了宫里。

米思翰正在跟一些当年一起征战沙场的老伙计老部下侃侃而谈,追忆当初沙场点兵千军万马的宏伟场面,互相吹捧对方曾经在各种大小战役中的精彩表现。

虽然大家都已经老了,可是说起曾经辉煌的日子,依旧是热血沸腾,酒酣耳热。

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匆匆地进入席中,在米思翰耳边说了一句话,立刻让他惊得跳了起来。

“生了!生了!”

正在觥筹交错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莫名地想什么生了。

“难不成你老头子老当益壮,又让哪位小妾生了你的种?”有人促狭地喊道。

众人顿时都挤眉弄眼,这些粗汉子可都知道,米思翰这老头儿是多么地生猛,富察家的凌波格格不就是他七十多岁才有的么。别人到这岁数早就已经有心无力清心寡欲了,只有他还这样强壮有力,就算这次真的又是他的妻妾生产,他们也不会觉得惊讶。

“去你娘的!”

米思翰一抬手,将整杯酒都泼在对方脸上,破口大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是我那宝贝女儿要生了!老子终于要做外公啦!”

他一面骂着一面就哈哈大笑起来。

被泼了一脸酒水的人,用蒲扇大的手掌抹了一把脸,听得他说出这样的喜讯,立刻跟其他人一起笑起来,纷纷对他说恭喜贺喜“行了行了,你们吃着喝着罢,我得走啦!”

米思翰将空酒杯往桌上一扔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正喝到兴头上,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是你闺女生孩子,跟你有屁关系!”

众人都纷纷称是,好几个人起身将他围住,不肯让他走。

米思翰瞪眼道:“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第一个外孙,搞不好也是唯一的一个,我当然要亲自去看看他出生。”

他说什么都要走,众人纷纷有说这是皇上请客,主人不发话,他这做客的怎么能走。

这时候,就有李德全过来道:“皇上已经听说好消息了,特意吩咐老奴告诉老大人,尽管离席去看望少福晋,不必顾忌什么。”

“瞧见没有,还是皇上知道疼人!”米思翰拿手指把他们一圈人都点了个遍。

连皇上都发话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但也仍旧拉拉扯扯,硬要他罚了三杯酒,这才肯放他走人。

李德全早已叫人备好了马匹,亲自送米思翰上马出宫。

而同样的场面,也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客再来二楼的包厢里上演。

雅尔江阿跟他的三五好友正在痛快淋漓地喝酒,他们这里没有千人的大场面,也没有皇上在场,更没有等级上下之分,比畅春园中更加地放浪形骸,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而简亲王府派来找他的下人,快马来到客再来楼下,把缰绳往伙计手上一扔,一路从楼梯飞奔上来,直接就冲进了包厢。

“王爷,奴才可找到你啦!出大事儿了!”

雅尔江阿酒气上涌,脸上涨得紫红,也斜着眼大吼道:“大呼小叫地做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要打搅你家王爷的兴致!”

“就是就是!”

桌上其他人都附和。

那奴才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急促地道:“王爷,是大喜事,少福晋要生啦!”

“谁他娘……”雅尔江阿刚要骂,忽的一激灵道,“你说什么,谁要生了?!”

“少福晋,少福晋临产了!是福晋和格格吩咐奴才,来给王爷报喜。”

雅尔江阿大喜道:“要生了!要生了!哈哈,老子要抱孙子啦!”

他一高兴,两只手都撑在桌面上,按得碗盘叮当响,然后又在空中重重地挥舞了一把,立刻扯住那奴才道:“走走走!快给我备马。我要马上回府!”

包厢里其他人听说他儿媳妇生产,都纷纷道喜。

雅尔江阿一叠声地说同喜,一面就扯着那奴才直接出了门。

“博哲那边去报喜了没?”

他往酒楼外走,一面就雍声问那奴才。

“去了去了,奴才的哥哥跟奴才同时出府的,我们一个进宫去找贝勒爷,一个就来酒楼找王爷。这会儿,想必贝勒爷也已经得了消息往府里赶呢。”

说着话的功夫,雅尔江阿已经出了门,翻身上马,刚喝了酒,被风一吹,顿时有点上头。他晃了晃脑门子,只觉眼眶发热,一股热气在胸膛里升腾,抬手呼了一鞭子下去,胯下的马儿就悲嘶了一声。

“驾!”

他两腿一夹马腹,兜转了马头就走,那名来报喜的奴才忙不迭地爬上马背追上去。

结果一路上,喝醉酒的简亲王老爷那马骑得真是七颠八倒,横冲直撞的,直接把好几个摊子都给踢翻了。

幸好他喝醉之后手脚有点不灵活,速度快不起来,不然还没看见自个儿孙子出生,倒先要惹出人命来。

最担惊受怕的就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奴才,又怕他出事,又怕他把别人给弄出事。

好容易乱七八糟地回到了简亲王府门口,雅尔江阿几乎就是一头从马上歪下来的,幸而门前早有人守着,一见他回来就冲上去拉住了马,将他牢牢地接住了。

雅尔江阿也顾不上扶住自己的是什么人,直接抓住对方的领子就道:“生了没?少福晋生了没?”

他迷瞪着一双眼,浓重的酒气全喷在那人脸上,差点没将人家冲一跟头。

“哼!儿媳妇正在走鬼门关,你这做公爹的居然喝得酩酊大醉,成何体统!”

一个恼怒的声音在雅尔江阿头顶上响起,他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去,脑袋有点重,眼前有几个人影,看不清来人的相貌。

来的是米思翰,还有博哲,他们都是在宫里的,几乎同时接到消息,一起出宫赶过来,这会儿也是刚下马。

米思翰嫌弃地瞪了一眼雅尔江阿,迈腿就往王府里头走。

雅尔江阿晃了晃脑袋,终于看清骂他的人是谁,立刻扯着嗓子大叫:“你个老头子!我们家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给我站住!”

他跌跌撞撞地就跟在米思翰的屁股后头追进去。

博哲揉了揉眉心,苦笑着也跟了上去。

“你站在!你站在!”

雅尔江阿一路追着米思翰大叫,沿路的下人们都冲着两人行礼,米思翰只管在前面跑,也不管身后什么动静。

真是鸡飞狗跳。

终于到了凌波的院门前,老远就看见院子里人来人往,人们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情。

雅尔江阿终于追上了米思翰,一把将他的袍子后襟给捞在了手里。

“你给我站住罢!我的孙子可不能让你第一眼看见,他必须先看见我这个玛法不行!”

米思翰迈不开腿,还差点被他扯得往后跌一跟头,他竖着眉毛大叫:“那是我外孙,凭啥不让我见!我还非要让他第一眼就看见我这外公不可!”

“休想!”

雅尔江阿见他要溜,往前一扑,两只手臂一环,就把他给抱住了,整个人挂到了他背上。

米思翰差点没跌个狗吃屎。

“放手!”

米思翰额头青筋跳动。

雅尔江阿嘿嘿笑得无赖,耍酒瘊道:“既然咱们谁都不肯让步,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看谁有本事先进这个院门!”

他两手相扣,死死地勒住了米思翰。米思翰也不再跟他客气,抓着他的胳膊就开始转圈挣扎。

院子里面还在紧张地生孩子,这俩人,一个亲爹一个公爹,光天化日地就开始摔跤起来。

郭佳氏听到动静,跑出来,跌足道:“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博哲柠着眉,哭笑不得道:“额娘,他们俩都喝醉了,发酒疯呢,咱别管了。”

他抓着郭佳氏的胳膊就往院子里拉,嘴里也紧张地问道:“凌波生了没?情况怎么样了?”

郭佳氏也闻到了米思翰和雅尔江阿身上浓重的酒味,知道这两个老头都正在发浑,如今这种场面,也的确管不上他们俩。

一进院子,凌波那凄厉的惨叫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生下来呢,真是急死人了!”

安珠贤站在门外,她是黄花大闺女,不能进产房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西林觉罗氏忙捂她嘴道:“别乱说,生孩子哪有这么快的,她既是头一胎,又有两个,自然要费些功夫。”

博哲听到她们母女的对话,一颗心顿对吊起了水桶。

188、三代同冀

绣书在床顶上绑了一条白绫,就悬在凌波脑袋上方,这是为了给凌波借力用的。她的两只手臂正抓着那条白绫,绞得死紧死紧,汗水把散落凌乱的头发都粘在了额头上。

她死死咬住嘴唇,手指痉挛似的再一次绞住白绫,借着这一点支撑,忍受着又一波剧痛的侵袭。

“啊……怎么还不出来呀……”她嘶哑着声音,含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绣书正在替她擦脸上的汗,紧张地手都发抖。

“快了!快了!主子你再坚持一会儿!”

“看见头了,看见头了!少福晋再使把劲儿呀!”

稳婆惊喜地叫起来,她也是满头的大汗。平时接生都是母子两条命,今儿不同,肚子里有两个呢。

瑞冬抓住了凌波的胳膊,喊道:“再使把劲儿!”

凌波绞住了白绫,喉咙里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喊,整个上半身都抬了起来。

下身痛到麻木,孩子到底出来没有,她完全感觉不到。

又一次用尽力气,她虚脱地倒下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稳婆张着两只手,就差一点就能摸到孩子的头了,刚擦掉汗水的脑门上立刻又急出来一层滑腻的汗水。

绣书焦急地对凌波道:“主子,深呼吸,再来一次就好,再来一次就好。”

凌波只觉耳朵上好像被堵了团棉花,所有人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痛楚也感觉不到,汗水泪水都感觉不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打断了似的,叫嚣着脱力后的酸涩。

“我不生了!我不要生了!博哲你个没良心的!你个混蛋!”

凌波耍赖哭喊起来。

虽然明明眼前的场面又血腥又紧张,但稳婆还是忍不住纠结了眉头。这个,这个,少福晋可真是惊世骇俗啊!

绣书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再一次擦掉凌波额头上涌出来的汗水,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边,哄道:“这会儿叫贝勒爷有什么用啊!快把孩子生出来,生出来就好啦!”

抓着白绫的手一紧,凌波再一次吊起自己的身体,试图把力气都向下半身挤去。

“给我出来。呀一一”

她啊啊怪叫着,这一次的力气用的特别地足,特别地长。

“出来了!出来了!”

稳婆们惊叫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终于捧出了一个浑身沾满了粘液的婴儿。她利索地剪断脐带,先在孩子口中掏了一下,随手拿过丫头们早就准备好的干净的布,将孩子擦了两下,倒提起来在屁股上一拍。

“哇……”

洪亮的哭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主子,你成功了,你成功了!”

绣书和瑞冬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凌波瘫软在床上,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自有人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儿,抱去清洗,并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襁褓。

稳婆抬起胳膊擦了一把汗,道:“别放松,还有一个呢!出来了第一个,剩下一个就好办了。来,少福晋,再深呼吸,再使劲。”

虽然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亲骨肉,但凌波听到稳婆用一个一个又一个来形容自己孩子的时候,还是有种滑稽的喜感。

绣书将一片野山参塞入她嘴里,说道:“少福晋,已经成功一半啦,再努力一下就好,再努力一下就好!”

瑞冬也急急忙忙地抓住她的两只胳膊,让她重新握住那条白绫。

于是,刚刚经历了喜悦的人们,又开始了第二场的忙碌和紧张。

屋子里那一声清晰的婴儿啼哭,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生了生了!”

博哲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跳起来,婚后这一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稳重气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郭佳氏也是满心欢喜,不过她到底比博哲有经验多了,这种事情也经历了不少,虽然一直着急期待,但是也始终保持着冷静理智。

“别着急,她是双胎,还有一个呢。”

安珠贤也高兴得握着两个拳头在胸前乱舞。

“娘,嫂子生了!嫂子生了!”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西林觉罗氏抓住她的胳膊,免得她高兴得忘形,一面又忍不住念叨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生了生了,我外孙出世了!你快给我放手,我要去看外孙!”

还在院子门口挣扎搏斗的两个老男人,在听到那一声婴儿啼哭的时候,心中的狂喜都像礼花一样炸开。

米思翰扯着雅尔江阿的手就往外掰。

雅尔江阿这次终于抵挡不住,被他在胳膊肘上有技巧地一掐,半边身子一软,就被他给挣脱了。

米思翰急吼吼地就要往院子里冲,谁知斜地里一条腿伸过来,正绊在他小腿上,扑通摔了个狗吃屎。

雅尔江阿哈哈大笑道:“你个死老头,还是着了我的道了吧!”

他得意地抹了一下脸,抬脚就往门槛里头迈。

米思翰趴在地上一抬头,两只手往前一伸,抓住了他的脚腕一拉。

“扑通”一声,地动山摇,雅尔江阿刚刚还在笑他,此对却跟他一样变成了大马趴。

而且他这一摔比米思翰可严重多了,下巴直接磕在了门槛上。顿时嘴里一疼,一股腥甜在舌尖弥漫开。

“我的牙!”

雅尔江阿嘴里混着血水,含糊不清地咒骂了一句。

米思翰却早已经一跃而起,越过他冲进了院子里。

“生了是吧!生了是吧!孩子呢,怎么不抱出来给我们瞧瞧呀!”

老头子一进了院子就咋咋呼呼。

拂哲忙道:“岳父大人别急,凌波是双胎,还有一个没出来呢。”

“我XX你OO的,你个死老头,用不用这么狠啊……”

这时候雅尔江阿捂住下巴也跑进来了,嘴唇上全是血迹。

郭佳氏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怎么了?“

米思翰叉腰昂头得意道:“谁叫你跟我抢了,只摔断你一颗牙,还算便宜你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像只斗胜的公鸡,浑然不知自己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头上脸上身上都是泥土,比满口血水的雅尔江阿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个人斗殴受伤,郭佳氏都不好说什么,知道雅尔江阿这会儿也不肯离开这个院子,只好叫人去打水来,亲自给他清理嘴巴上的血迹。

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紧张兮兮地等着里面再传出好消息。

而在大约两刻钟之后,终于又迎来了一声天籁般的婴儿啼哭,仿佛是发布了一声号令,所有人都欢呼地跳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忙碌地开始了后续清洁工作,绣书和瑞冬用热水给凌波擦洗身子,换干净衣粪,换干净的被褥。

丫头们也整齐有序地开始收拾屋子里凌乱的工具。

被清洗干净并用襁褓包好的两个小婴儿,被稳婆抱到了凌波的床头。

凌波虽然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但精神却还好  并没有立刻昏睡过去,绣书和瑞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脑袋,让她能看见两个婴儿的脸。

两个婴儿,一个显得壮实一些,另一个也并不孱弱,看起来都很健康。刚生出来,脸上光溜溜的,头发眉毛都没有,眼睛也只是一条线,鼻梁是塌的,但是看着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和粉嫩嫩的嘴唇,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两个可爱到极点的宁馨儿。

“他们,谁是男孩儿,谁是女孩儿?”凌波虚弱地问道。

稳婆大声笑道:“两个都是男孩儿,恭喜少福晋啦!”

凌波很想挑一下眉头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但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最后问了一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绣书笑道:“弱一点的是哥哥,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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