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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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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伤势恢复的倒是快。”叶挽睨了一眼飞身遁手的元秋。她还记得元炯跟她说过元秋跟朱桓在燕京的那一架打的伤势极重,不过现在看来一个月就能好全、提着人飞走的伤势,想来也不会重到哪里去的。
  元炯笑道:“一般一般。对了,听说你那个小跟班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又在西北金门关附近跟在褚洄的屁股后头行动了。”
  “是么。”叶挽心中微松了口气。
  叶挽拒绝了元炯要帮她一起下山的好意,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跟着元炯走到山下的马车边上。他为了隐瞒自己的存在,毕竟会尽量减少得知她下落的人手,甚至轻装上阵的只自己一个人带了个元秋。
  元秋和哑丫头已经在马车旁边守着了,见元炯和叶挽下山来,元秋自动自发的走到了马车前的车辕上坐下。
  “这是要去哪。”叶挽道。真如元炯说的一般,他只是要带她出去“散散心”,又为什么要把哑丫头和小白一起带上,显然是要转换场地了。
  元炯做了个“请”的手势,也没有主动过头的去扶叶挽上车,只是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你跟本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那马车朴实无华,就是一辆普通赶路用的小车。
  哑丫头抱着小白,看看叶挽又看看元炯,难以掩饰心中的焦虑和担忧。
  “怕什么,你是我的贵客,难道还怕本公子把你拉到山野卖了不成?”元炯挑眉笑道。
  卖是不可能卖了,她现在这副模样跟被人卖了有何差别吗?
  叶挽无不可的点头上了车,紧接着元炯也撩开车帘坐了进来,大大方方的坐在叶挽的对面,一双眼睛笑眼盈盈,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哑丫头自觉地抱着小白和元秋一起坐在马车外面,小白被她抱的很紧,不由挣脱她的手,径直冲开车帘往叶挽的怀里跳去。
  这辆车没有车窗,叶挽就算是想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看不到。
  车声撞撞,还带着颠簸。闷热的天气颠的人头昏脑涨,心中焦虑烦躁的情绪更甚。
  马车的笃笃声混合着车辕的轱辘声,在车内组成没什么音调的咒语,听得人脑子像是被轰了一拳又将脑子扯出来打结一样。
  叶挽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幽幽转停了,车内也因着外头的天色更加显得幽暗不明起来。而对面那位样貌端庄的元二公子,好像一路上都在盯着她看,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在昏暗的马车之内令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凉意。
  “到了。”元炯看了她半晌,才幽幽的吐出一句。只听马车之外传来了数声整齐又规矩的喊声:“二公子!”
  叶挽心中咯噔一下,这不会是直接来了烈王府了吧?
  西秦的烈王元桢对于西秦来说意义非凡,她曾经听段弘杨说过,元桢在西秦就是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个存在。他是西秦先帝的小儿子,现任西秦帝的弟弟,可是就算是西秦帝也奈何他不得,凡事几乎都得先问过他的意思。元桢是当之无愧的西秦的无冕之王。
  元炯看她略微蹙起的眉头,不由轻笑一声,率先下了车。果然又一次听到外头再一次恭敬的喊声:“二公子!”
  叶挽从马车上下来,元秋直接将马车驾入了府内,叶挽连正门都没有看到,才在二门处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打理的相当精巧细致的花园,足足有曾经将军府的半个校场那么大。紧绕着花园的是一片宽阔细致的潺潺流水,带着嶙峋的假山怪石,不难看出打理这园子的人的精细心思。傍晚的夕阳余晖之下,淙淙的流水淅沥,倒影出一片红棕色的美丽晚霞。
  花园中,蜂蝶不绝,活色生香。
  小白兴奋怪叫的在叶挽的脚边乱窜,似乎是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园子里来,不多时就自来熟的率先一个扑进了花圃里。
  “哎哟,哪里来的小畜生!”旁边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怪叫着朝这里扑来,奈何小白动作灵敏,在花圃里乱窜乱跳,好半天都没有被那人抓住。“这是老夫辛辛苦苦修剪栽养的牡丹呀,还没开苞哪!你这小畜生,快出来快出来!”
  哑丫头“啊啊”的叫着想要去阻止小白,也一同加入抓狗的行列。
  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让叶挽不由好笑的歪过头,终于在僵了几个时辰的表情下露出了一抹淡笑。
  元炯敏感的察觉到叶挽现在心情还算不错,挑眉扬声道:“竹伯,用不着理会它。”
  那名被称为“竹伯”的管事追狗追的气喘吁吁,吹胡子瞪眼道:“怎么能不管它呢,这是王妃最喜欢的八艳妆,多少银子一颗呢!怎么能被这只小畜生给糟蹋了,哎!说你呢,你还敢偷吃啊你!”小白摇着尾巴大喇喇的撕下一片花瓣嚼吧嚼吧的开心,完全不理会竹伯管事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见笑了。”元炯对叶挽笑道,“这位是在烈王府呆了二十几年的管事,平时就这个脾气,挺得父王宠信。”
  “元二公子与我解释这些做什么。”叶挽凉道。
  元炯道:“阿挽反正也是要在王府住下来的,难道不应当提前了解了解府里的人么?”他笑的无害,但是表达的意思却让人不怎么开心。
  什么叫“总归也是要在王府住下来的”,她与烈王府这些牛鬼蛇神没有半点关系,管事是谁与她何干?
  叶挽不动声色的远离元炯两步,并不想搭理他说的话。她的小动作却惹来元炯一阵哈哈大笑:“走吧,父王想见你很久了,我带你去见见父王。”他回头对元秋交代了一声:“去收拾个客院出来,让哑丫头带着狗先去。”
  “是,公子。”
  叶挽微微蹙眉,若是在烈王府住下来,只怕到时候要想着怎么逃出去就更加艰难了。烈王府一看就比将军府还要大,光这里这片空场地仅仅是烈王府的二门,更别说前院和后院了。她跟在元炯身后,暗暗记下地形。
  “如果你是想着要怎么逃出去的话,本公子劝你还是不要废那个心思了哦。”元炯头也没有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知道叶挽在想什么。
  叶挽凉笑道:“元二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逃出去呢。”我会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从烈王府走出去的。
  元炯也不拆穿她说什么,径直带着她去了烈王府的后院。
  辅一进入后院,叶挽却顿时眼前一亮。烈王府的后院有一片和将军府一模一样的樱花林!就在中门和后院之间。
  只不过比起将军府那就无人打理遂长得逐渐扭曲的歪瓜裂枣比起来,烈王府的这片林子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的,每一颗樱花的长势都非常好。四月的天气正是樱花开放的好日子,那一朵朵娇嫩的粉蕊就像是点缀在晚霞里的粉色泡泡,充满了浪漫细腻的气息。
  叶挽若有所思的望着这片林子,不过这片樱花林跟将军府的大不一样,占地极广,花势又好,没有给她重新回到了将军府的错觉。
  元炯莫名笑道:“怎么,喜欢吗?那早知道我应该送你雕刻樱花的紫玉簪才对。”
  “元二公子不用白费心思了。”叶挽淡淡道。
  “这片樱花林是我出生时候就有的了,一直都有专人打理看管。”元炯自动自发的解释道,神色随着话语变得幽深起来。“父王很喜欢这些花,反倒是不怎么喜欢外头那些昂贵的牡丹了。”
  叶挽没什么诚意的接话道:“哦?既不喜欢牡丹,为何又要栽种牡丹?听那位管家先生的意思,那些花还挺贵。”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那些如瑰色天香一般的牡丹,更适合撑场面吧?”元炯以玉骨折扇抵住下巴,耸肩说道。“毕竟这些樱花林再美,还是长在后院的,又有几人会跑到你的后院去看看,你有多呵护这些花儿呢?”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着意味不明的话,穿过这片晚霞,穿过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樱花林,直直的看到正在后院舞剑的烈王元桢。
  如此炎热的天气,元桢并未着上衣,即使年近五十身材也保持的很好,肩宽腰细。那柄闪着熠熠寒光的剑被他舞的灵若游蛇,翩若惊鸿,即使元桢并未动任何内力,也不难看出他身手的霸道凌厉之风。
  元桢的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女子,身穿华服,面貌雍容,带着笑意,手中还捏着一块帕子。
  什么叫做眼含深情,从那位中年女子对着元桢的眉眼如秋波就能看出,她有多深爱和崇拜这位丈夫。
  也是了,元桢身为西秦最有地位的亲王,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


  ☆、第231章 让他回来认祖归宗

  “哎呀,炯儿回来了。”烈王妃样貌端庄雍容,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簪缨世家的气度。她将帕子递给烈王擦汗,看见元炯回来,不由露出了一副欢欣的神色,连声轻笑上前来捉住了元炯的手,左右看了看。“来,几天不见也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来,让母妃看看瘦了没。”
  元炯无奈的笑道:“父王,母妃。”他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烈王妃却还是把他当小孩一样对待。他这几日不过都在山中寺庙里呆着盯着叶挽,又不是出了院门。
  “嗯。”烈王应了一声,用绣着精美花纹的帕子擦干汗之后递给身后小厮,轻飘飘的睨了叶挽一眼。
  叶挽也不过是见过烈王两次,一次他化成元炯身边的护卫,戴着面具看不清楚样貌神情。一次是在宫宴中,叶挽坐的离他们较远。等到今日面对面站立的时候叶挽才真正感受从这位烈王身上传来的无比压迫震慑人心的气势。与豫王有些相似,是一种天生站在世界的顶端睥睨众生的狂傲与霸气,还带着对地下芸芸众生藐视的不屑。
  叶挽就是这众生的其中之一。元桢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她就能感觉到排山倒海侵袭而来的压迫感,让现在武功全无身手尽失的她隐隐有喘不过来的气势。不过烈王应当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并没有动内里逼迫,只是不经意的散发着习惯性的威压。
  烈王妃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长相明丽脱俗清隽不凡的姑娘,适才方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抿唇对元炯笑道:“炯儿,这位是……”自家儿子从来没有带姑娘回家来过,在外也鲜少有传闻他与哪位皇亲国戚千金小姐关系好,如今突然不经意的带了个姑娘回来,真是稀奇。
  “这位是……”元炯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叶挽的身份,颇愁眉苦脸了一番才将将道:“母妃叫她阿挽就好。”
  叶挽扬起眉,莫名的看了元炯一眼,对着烈王妃凉凉启唇道:“初到西秦,许久才来拜会烈王妃,还请烈王妃不要见怪。在下大燕镇西军都尉叶挽,见过烈王妃。”烈王妃对她这副态度,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显然是不知道自己丈夫和儿子在搞什么鬼。
  面前的少女明明身穿一身月白襦裙长衫,梳着温柔可人的发髻,眉目如画。看她样子还颇为虚弱,分明就是个娇俏动人的姑娘,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不容人小觑的幽光。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疏离,令人难以相信她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年方二八的女子,那隐隐约约流露出的威严和气态哪里像是一个方及笄的姑娘?
  这种感觉烈王妃今生还只在自己枕边人的身上感受到过,就像是一种常人难以匹敌的光芒,耀眼又夺目。
  适才她说什么?她是大燕镇西军都尉,一个女子?为什么会跟炯儿在一块儿?
  烈王妃眨眨眼,虽并没有因为叶挽是大燕人而对她抱有仇视和敌意,但先前的热情顿时就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她好奇道:“叶……叶都尉?”
  “是啊母妃。”元炯摇着折扇幽幽道。他似笑非笑的睨了叶挽一眼,没有责备她突然在王妃面前表露身份。“阿挽是大燕嘲风将军手下,儿子特地请来咱们王府上做客的。”
  烈王妃“哎呀”一声捂住了唇,一双美眸在叶挽身上来回流转,不好意思的笑道:“母妃还以为这是你的……小朋友呢。真是对不住了。原来叶姑娘不过这般稚龄,还是女子身份,就已经是大燕的都尉了呀?炯儿,大燕的将位排职跟咱们西秦一样吗?”
  “差不多。”元炯笑道,“阿挽的确很有本事。年前不过刚刚及笄,从军一年就连跳多级,是在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了。是以儿子也是相当的佩服崇拜她呢。”
  烈王妃心道:虽她并无那些古板思想觉得女子应当在家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不过这位叶姑娘的本事好像也确实是太大了些。自己儿子虽是优秀,但到底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也不知道在这位叶姑娘的跟前会不会吃亏?但是毕竟儿子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他对身边这位叶姑娘的心意她做娘的又怎么会看不清呢。只可惜这个叶姑娘好像冷心冷情的,并不领儿子的意呢。既然儿子喜欢还是要帮他一把的好……
  她在这边天马行空的想象着,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场十万字的男追女的大戏来。
  叶挽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由失笑。
  这位王妃跟她想象中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她一直以为以烈王这样的性格,会欣赏的应当更多的是独立自主有能力有手段的女人,没有想到这位烈王妃的性格与长相恰恰相反,相当的温柔又调皮。虽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中年女子,却在叶挽和丈夫儿子的面前还能时不时的流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来。
  至少从现在的举动来看,她的心思单纯,与烈王和元炯大相径庭。看来元炯的个性和心机是随了烈王的。
  难怪说男人的保护欲远远大过于征服欲。在一个刚烈任性的女子面前,男人或许会一时兴起,脑子被门磕了一般的想要征服她,让她臣服于自己的面前。但是久而久之就会觉得乏味和疲惫。而在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面前,那男人就会觉得自己是天上的神,无所不能。最好身边女子再时不时的发出“哥哥真棒”“老公太优秀了”之类的评论来,能大大的满足他们的内心。
  说白了烈王就是个典型的直男,沙猪主义。
  叶挽扬起眉,不知道褚洄是不是这样的性格?好像他的控制欲也挺强。
  元炯见自家娘亲一直盯着叶挽不肯撒眼,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一柄折扇幽幽的在晚霞中扇啊扇。
  不过烈王妃虽是单纯,到底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叶挽这样的身份摆在这里,显然不是一般人,儿子将她带来定是与丈夫有话要说。她哂笑着上前一步握了握叶挽的手,笑道:“我一见到叶姑娘就觉得投缘的很,如此伶俐温柔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天气热,我去煮点糖水给你们解解暑,一会儿来了叶姑娘一定要陪我好好的聊一聊。”
  说罢烈王妃嗔笑着睨了烈王一眼,便乖觉的带着下人径直去了后院的厨房。
  樱花林外顿时只留下了叶挽、元炯和烈王三个人。
  “如此温柔可人又细心体贴的夫人,难怪烈王殿下堂堂不羁的英雄好汉也要倒在温柔乡中二十多年不愿意抬头了。”烈王妃走后,叶挽的表情就没有先前那样客气了。眼前的一老一少,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西秦地位最高的两人,却偏偏心机深沉手段又卑鄙。
  烈王先前冷眼看着自家夫人亲昵的拉着叶挽说话,此时不由嗤笑道:“也难为叶姑娘,成了阶下之囚这张嘴还利的很,无端的惹人讨厌。”
  叶挽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笑道:“烈王殿下这话说的矛盾。既是讨厌叶挽,殿下又何必徒劳将叶挽抓来。尽管放叶挽离去便可,我可以保证往后几十年,一直到殿下老死为止,我都不会愿意出现在殿下面前的。”
  她说的很不客气,听得一旁的元炯不由额头突突的跳。早知道叶挽牙尖嘴利,面对自己的时候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也就算了,怎的他也不会拿叶挽怎么样。偏偏她竟然还敢在父王面前也这般作态,要知道父王武功高深,要碾死现在的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父王掌权多年,建立的威严威信还有威名不容许任何人挑衅。就算是他和元煜,在父王面前也必须恭恭敬敬的,因为父王讨厌任何自以为是不听管教的人……元炯微微抬眼,难得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警告性的看了叶挽一眼。
  叶挽无视了元炯递来的目光,仍是那副神色淡然的模样。大喇喇的抬着下巴迎接烈王的审视饱含敌意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争锋相对的火药味,就跟先前在燕宫中元桢和萧天鸣之间的气氛一样。
  元桢冷哼一声,道:“你既然是本王的阶下囚,就应该知道本王为什么囚你在此。你现在生死都在本王的一念之间,有何自信和倚仗敢对本王这副态度?你可知若是本王想,你现在已经死了千八百次了。”
  “烈王殿下自是不敢杀我,才会放弃了那些‘让我死个千八百次’的机会。我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叶挽也毫不客气的顶道。元桢现在困她在此,除了用强烈的手段逼迫褚洄就范回到西秦来之外,还必须倚靠着她。“烈王殿下若是觉得我无用,没什么可利用的,自然可以杀了我。”
  “呵,”元桢道,“你这丫头的性格当真是令人讨厌的紧。也不知道褚洄是看上了你哪一点?除了一副不堪大用的皮囊之外,没有半点优点!”
  叶挽道:“自然是跟烈王殿下没法比的,褚洄说不定正是看上了我这种讨烈王殿下厌恶的性格。不过烈王殿下话也不要说的太满,或许你身边的女人也恰恰是拥有一副不堪大用的皮囊才能入殿下你的眼呢?”
  也不知道叶挽说的是烈王妃,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元炯没有想到叶挽会跟自己父王这般争锋相对起来,不由更加头疼。他带叶挽来可不是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父王和叶挽吵架的啊!
  接受到元炯怪异的目光,元桢猛地咳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他跟萧天鸣在燕宫上吵吵也就算了,萧天鸣毕竟是跟他同辈的人,又是他的死敌,神仙打架容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人插手。现在在这里光天化日的跟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吵就实在是有失他的身份了。
  他睨了叶挽一眼,道:“既然你现在身陷烈王府,那就希望你找准自己的位置。你的命随时随地拿捏在本王的手里,你要牢牢记得。本王不想跟你多说废话,叫你来此是让你帮本王一个忙。”
  叶挽简直要被气乐了。她是被绑架来这里的,元桢要这么正大光明得要她帮忙,是她脑子有问题还是元桢脑子有问题?
  “本王给你一次向褚洄传信的机会,你现在立刻传信给他。叫他即刻滚回西秦来,认祖归宗!”元桢的声若洪钟,掷地有声,说出来的话却怎么都让人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
  叶挽微微抬起眼,脸上似笑非笑的扬起一个讥嘲的表情。
  

  ☆、第232章 怒喷元桢

  “你现在立刻传信给他,叫他滚回西秦来,认祖归宗!”元桢表情严肃又认真,似乎觉得十分的理所当然。
  叶挽勾起嘴角,看着烈王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元炯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摇着折扇的手也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怎么,”见叶挽不说话,元桢蹙眉冷道,“你不要告诉我,褚洄没有将他身世的事情告诉你。不要试图在本王面前耍你那些小聪明鬼心眼,或许大燕那帮蠢蛋吃你这套,但是在本王面前,不可能。”他或许真的是多年上位的思想已经决定了他说话的态度,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人辩驳和拒绝。从元炯的身上就能看出来,元炯那样心眼多诡计多的人,在烈王面前不还是一副乖乖的小绵羊的模样?
  叶挽组织了一下语言,考虑看看怎么说才能更加让元桢意识到自己的直男癌程度。她想了想道:“烈王殿下是不是想的太理所应当了一些?”
  “怎么,你不愿意?”元桢道。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褚洄不愿意。”叶挽说,“我想烈王殿下这些年应当不止一次找过褚洄,想让他回西秦了吧?可是结果呢,他如果真的想应你,烈王殿下今日又何必把我绑来用以威胁褚洄?”
  元桢两道飞斜入鬓的剑眉在眉心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不得不说元桢的样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明明已经年近五十了还长着一副三十岁风华正茂的男子的脸,五官英武不凡,眼角下垂,还带着丝丝忧郁的气质。只是平日里这忧郁的气质都被他睥睨天下的霸气所掩盖,让人几乎都要忘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身处云端的王。
  他冷道:“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褚洄若愿意乖乖回来,本王何用以绑你前来?”
  叶挽觉得跟他说话有点累。他的权势让他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容不得任何人心里有不愿意的想法。她努力解释道:“烈王殿下难道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顺从你的意思,听你的吩咐么?或许在西秦是这样,烈王殿下坐拥百万雄兵,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但是褚洄……至少有一半是大燕的血统,不是你西秦之人,他若是不愿意,又为什么非得听你的?”
  元炯挑起眉,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论调,一时觉得有些新奇。他不由插嘴道:“阿挽难道没有听说过,出嫁从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突然冒出来的话语让元桢眉头狠狠跳了跳,叶挽几乎都要憋不住的笑出声。她强忍着“烈王是鸡烈王是狗”这样的念头忍着笑严肃道:“那我请问,烈王殿下当初可有三媒六聘的将褚洄的娘亲娶回府中,可有让年幼的褚洄入你元家的族谱?他娘亲既非你元家中人,褚洄又不姓元,你们凭什么逼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说白了,就算他是你元家的人,他名字叫元洄,身而为人年已弱冠,有自己的想法主意,烈王殿下也没那个资格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因为他是个人,不是你养的畜生,更遑论二十六年以来你元桢未养过他一分一毫了。”
  “哪里来的歪门谬论,你这是强词夺理。”元炯惊奇的看着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大燕褚将军的骨血都是父王一点一滴亲加于他,褚洄是西秦烈王的血脉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叶挽好笑的看着他。对元炯来说,其实元大公子和元炯两个才是最不想看到褚洄回来“认祖归宗”的人,西秦烈王世子的位置只有一个,从前来看不是元煜就是元炯,争到了那个位子就是争到了未来西秦的掌权之利。烈王在西秦有如摄政王一般的存在,以后会发生什么还很难说,说不定烈王心血来潮就会取西秦帝而代之,成为当之无愧的西秦之王。
  那么烈王世子这个位置就更加难说了,从前是两个人争一个,现在又要多个褚洄。况且从年纪上看,褚洄比元煜和元炯都要大几岁,他才是烈王府真正的长子。
  元家两兄弟跟褚洄也明里暗里的争了多年,战场上见面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褚洄更是一手废了元炯一身的武功。亲兄弟相残若此,可以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要说元炯是真心想让褚洄回来烈王府的,叶挽不信。
  叶挽看着元炯道:“我却也同样知道,生恩没有养恩大。对褚洄来说,他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将养他二十多年长大的豫王萧天鸣。你父王当初狠心抛下褚洄,就应该料到今日有这样的结局。”
  “这话可笑,你大燕当年燕太祖打天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子嗣骨血流落在外,燕高祖不就是他其中一个在外的孩子?照你这么说,那燕高祖从事实上来讲根本就算不得是你燕太祖的子嗣才是。”元炯摇摇扇子哂笑道。
  两人唇齿相讥,你一眼我一语的就“生父亲还是养父亲”这个问题说了几句。却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元桢陡然开口说道:“有名字的。”
  叶挽和元炯皆是一愣,回过头看着蹙眉深思的元桢。
  “他有名字的。本王当初与宓儿一起取的,叫元烬。”元桢看着叶挽幽幽开口道。“本王虽没有三媒六聘将宓儿娶回家来,但孩子的名字是她所想,以火为伴,昭示着他未来如火般灿烂风光的人生。”当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楚的,情况相当的复杂。他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弱质皇子,为了西秦与大燕的邦交被西秦先帝送去了大燕为质。
  可是他的野心从来都不止步于这般惨淡的人生,他想窃取燕宫机密,回西秦领功,以换取身份转圜的机会。
  一个权倾朝野的王爷,和一个没什么大用在敌国为质的废物王爷,是个人当然就会选取前一个了。
  他道:“本王的过去用不着跟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辈交代,但你必须要知道,在国家大义面前,所有的美丽都只是锦上添花,所有的仇恨都不过如流水远去。你若是止步于从前,就永远没有办法抵达本王今日这样的高度。”
  “是,所以你流落在外受苦受难的儿子也没有那个必要找回,不过只是锦上添花不是么?”叶挽反问道。“不管褚洄的名字应当是叫元烬也好,还是叫元洄也罢,他不在乎你当初有没有给他起名字,有没有对他的存在抱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和欢喜。他是褚洄,他幼时出生在冷宫后院,他不足月娘亲就死了,他辗转反侧到了西北想要找到自己亲生父亲,却得知自己亲生父亲已经风光无限的娶妻生子。你现在告诉他要让他回来‘认祖归宗’,烈王殿下,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元桢一滞,沉声道:“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知道,我还知道,他不过几岁还满抱着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憧憬和希望的时候,却被自己人毒打,几乎身死。他年纪轻轻就要披甲上阵,奋勇杀敌,否则就会成为战场上的一坯黄土。他面对敌军阵营,只身一人万军取敌将首级,被射的跟刺猬一样满身的窟窿。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无父无母,没有强壮的爹爹保护,没有温柔的娘亲安慰,才能练就他如今这般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心。那个时候,烈王殿下你在哪里呢?”叶挽看着他,“你或许正在这临安城内,在金雕玉砌的烈王府里,享受着美人在怀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或许正在西秦的朝堂上争夺着所谓的权势和资源,你可有想过还有自己还有一个孤苦无依的儿子正在西北的边境等着你接他回来?”
  “现在直到他长大了,闯出一番名声来了,成为整个大燕人人称颂人人爱戴的嘲风将军、大燕战神的时候,你想起你还有个儿子在。哦不对,或许说,你想起他的时间可能更早一些,不过那也是在你听说了西北有个小小战神的消息之后吧?如果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男孩,或许死在战时流年的饥荒中,或许平庸无禄的在一个普通人家长大,性子懦弱,元桢,你会希望自己有个那样的儿子,你还会想着把他接回西秦来,接回烈王府来吗?”
  “你不会的。因为在你眼中,在国家大义的面前,所有的美丽才仅仅是锦上添花,那些不美丽,你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元桢,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笑吗?”叶挽仅仅盯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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