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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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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挽摇着扇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仿佛笃定了有人会出现救自己一般。
果然,只听一声脆响,一道银芒闪过,那几个大汉竟然在瞬息之间停在了原地,隔了几秒钟齐齐从喉间闪过的血线出喷射出无数的鲜血。一招毙命!那鲜红喷洒在路边的积雪上,白中数点嫣红。
一个红袍身影从阴影处走出,声音婉转如琴鸣:“啧啧,竟然有人敢动我的小客人。”
叶挽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漂亮的雌雄莫辩的面孔从阴影处闪出,一头如墨的黑发披散在肩头,一身简洁的没有一丝花纹的红衣映衬着那张脸,在棽棽雪夜宛如妖魔。那人明亮的杏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叶挽,声音哀怨道:“我都吩咐了钟生请你上来坐坐,你怎的不来呢。”他的语气仿佛被抛弃的怨妇,差点让叶挽以为自己在不经意间做了个负心汉。
叶挽无奈地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她的道德观念没那么重,这些人想要伤害她是死有余辜,若是反过来,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个,那今日死的一定就是她自己了。她轻声道:“你把人扔在路中间,不太好吧?”谁能想到赌坊老板竟然是个漂亮的有些女气的武功高手呢?
那赌坊老板似乎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拍了拍手,随即暗处又闪出一个人影。他朱唇轻启:“天亮前处理干净了。”
“是。”
叶挽嘴角带笑,也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刚刚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管自己有没有从他手里赢了一大笔钱,竟然越过那几具尸体和红衣男子擦肩而过。“多谢。”也不知是多谢出手相助还是多谢他的银子。
红衣男子饶有兴趣地跟上去,问道:“你这小子有些意思,叫什么名字?”
叶挽眨眨眼:“问人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大名?”
男子哈哈一笑,语气越发开心:“我叫花无渐。”
“哦?”叶挽莞尔道,“嗯……叶无眠。”
不知是不是被叶挽一看就知道是瞎取得名字噎住了,花无渐半晌才道:“嗯……好名字。”
两个红衣人影渐行渐远,不多时就已经看不见背影了。
不远处的屋顶上,赤羽看着下面正辛勤地搬运着尸体顺带把血洗刷干净的那人的手下,喃喃道:“叶挽那小子怎么会跟花无渐混到一起去了?”
身边的黑衣男子眼神深邃地看着远方,冷冽的薄唇微微勾起。“查的怎么样了?”
赤羽恭声道:“似乎……跟叶家有些关系。”叶家似乎越来越不满自己云州首富的地位了,竟然还想在边境的西秦人手上讨点好处。
黑衣男子哼道:“叶家最近手伸的太长了些,派人关照一下。”
“是。”
见赤羽仍是犹豫着没有离开,还有话说的样子,黑衣男子瞥了他一眼。
“主子……叶挽,他会不会是叶家想要安插在镇西军中的棋子?”虽然赤羽对叶挽很有好感,但是隐隐想到这个可能,还是有些担心。
黑衣男子嗤笑一声,道:“叶家还没那个脑子能控制住他。”
被赤羽惦记着的叶挽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自来熟地脸皮超级厚的花无渐,明明两人才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他竟然有无数的闲言碎语跟自己聊。叶挽带着他绕了好几个圈子,花无渐武功高深,或许比赤羽还高上不少,弄得叶挽头疼不已。使出了自幼便开始学习的反追踪术才好不容易把他甩开。从叶府后门翻墙进去,见叶富贵和周建的门跟来时一样关的好好的,叶挽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一想到明日还要去给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叶云霏买及笄之礼,叶挽深深地叹了口气,将把一叠厚厚的银票仔细地收在另一件便装的口袋中。这才将厚重的火红狐裘解了下来。
……
清晨,晚上做贼去的叶挽被周建急促的敲门声震醒,一双惺忪的睡眼还泛着血丝。她随意将衣服搭上就去开门,就见周建一脸兴奋地指着院子门口喊道:“叶哥,你家长辈派人给你送东西来了,快出来看看。”
叶挽估摸着是昨日叶家许下的那几个赏赐,不由心中嗤笑一声。叶大老爷也就罢了,二老爷和叶夫人竟然遣了小厮齐齐凑着跟大老爷的赏赐一起送来,怕是想看看她一个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看见赏赐是一副什么受宠若惊的表情。
“银风,”汀玉院除了银风一个从小跟着叶富贵深得信任的贴身小厮,就只有其余各个院子安插过来的粗使丫鬟婆子若干,偶有几个大院子“赏”下来的二等丫头,也被叶富贵打发去做了无关紧要的粗活。叶挽见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低着头仿佛没看到院门口站着的三四个打扮华贵的大丫鬟,轻笑道:“还不赶紧把几位姐姐手里的玩意儿接过来,咱们院子里的下人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竟一个个这么不懂规矩,白白让几位姐姐干站着。”
汀玉院的几个下人们纷纷一惊,上头那些大丫鬟来送赏赐的东西,明摆着是要给四公子下脸子看的,他们如果去接了指不定要吃自己主子的排头。二老太爷一向好说话,四公子原先也不是个难伺候的性子,她们才敢偷摸着躲在不远处看好戏。谁知这四公子起身了非但不亲自去接长辈的赏赐,反而如此牙尖嘴利的讽刺着自己!
银风是从小就跟在叶富贵身边的贴身小厮,脑袋也是机灵的很。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就走上前接过了大老爷派来的小厮送的赏赐,憨笑道:“小的替少爷多谢大老爷,还请墨绣姐姐和弄兰姐姐跟小的来库房,小的一人忙不过来呢。”
那丫鬟弄兰还好,二老爷吩咐过不可得罪这位刚升了百户的四少爷,她只是来看个戏的罢了。也不端着,微微一点头便盈盈地跟在银风身后。
墨绣却阴沉着脸,寻常大户人家规矩森严,万万没有要主子亲自从下人手里接东西的道理,都是下人交到下人的手上。老夫人为了找四公子的不自在,可是亲口吩咐过要四公子亲自接了这赏赐的!
“四公子可是看不上老夫人的赏赐?”墨绣阴测测地咬着银牙道。
叶挽神情一愣,惊讶道:“墨绣姐姐怎么这样说,老夫人赏赐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会看不上呢?”话虽是这么说,她身子却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没有半点要上前接赏的意思。她见墨绣开口还要说话,不由笑道:“我可是从昨天开始就吩咐了银风好好打扫库房,特地腾出了一个架子来放老夫人赏赐的玉如意呢。毕竟咱们叶家是云州大户,总不会缺了个架子不是。”
“可是老夫人说……要奴婢‘亲手’交到四公子手中呢。”墨绣着重咬了咬“亲手”两字,示意叶挽乖乖的就自己走过来领赏,然后再高歌颂德感谢老夫人赏赐。
叶挽却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哦?墨绣姐姐可确定,老夫人真是这么说的?”
墨绣心里咯噔一下,这话老太太对她说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她正大光明地拿出来挤兑叶挽就是老夫人大大的不是了,传出去也只会说老夫人不仁爱为难小辈。她正要找话弥补,却听叶挽悠悠地说道:“我想老夫人是断不会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的,咱们叶家虽不是什么朝臣权贵,却也由不得你这种不懂规矩的丫鬟胡说八道。你看,是你自己掌嘴呢?还是咱们一起到老夫人面前说道说道?”
墨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叶挽下了套。叶老夫人不是叶老太爷的原配,而是在原先的叶夫人过世之后由妾室扶正的。自己如果硬要逼着叶挽接礼,那岂不是讽刺老夫人上不得台面!老夫人生平最在意这个,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非扒掉她一层皮不可!她越想越难堪,早知道先前就跟着弄兰一起将赏赐送去库房了!墨绣强硬地扯出一个笑脸,低声道:“是奴婢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还请四公子不要跟奴婢计较,奴婢这就把玉如意替四公子放到架子上去。”说着她扭头就要往汀玉院的库房走。
“慢着。”
墨绣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僵笑着回头:“四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的话你是听不明白么?”叶挽避开叶富贵劝阻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尴尬的墨绣。
以前怯懦地叶四公子从来不会跟下人计较什么,是以叶府的大小丫鬟都以为叶挽是个好欺负的,墨绣也不例外。仗着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作威作福,最见不得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二老太爷和叶挽。此时见叶挽虽然还是跟从前一般地笑眼盈盈,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森冷的寒气,令她穿着普通人家小姐才穿得得狐毛锦衣都觉得阴气从脚底一个劲地往头上钻。
能做到大丫鬟的墨绣也不是什么蠢货,知道今天叶挽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眼含着水汽就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已经从库房走回来的银风,“啪”的一声一个红红的掌印就出现在了她嫩白的脸上。“奴婢知错,还请四公子不要跟奴婢计较。”她低垂着眼眸,隐藏着自己眼中深深地怨恨和懊恼。她堂堂一个大丫鬟,竟然被一个小贱种逼得当众打自己耳光。
其他几个丫鬟仆人见此纷纷悄悄地躲远了些,也不知是想避开不让墨绣记恨还是要私下偷偷议论。
叶挽眼睑微阖,勾起嘴角道:“嗯,雪天路滑,还请墨绣姐姐回去复命时小心些。”
墨绣浑身一震,咬着嘴唇低头应是,也不理一边的弄兰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汀玉院。
待人走都走干净了,叶富贵才轻声道:“那墨绣在王氏面前一向得脸,阿挽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毕竟这个家还是叶老夫人当家作主,她想怎么整治叶挽还是不需要外人来管的。
“叔公放心,她不敢说什么。”敢胡说八道那便割了她的舌头就是了。叶挽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她内心在想什么。
周建虽然对这种大户人家的阴私事情从来没见识过,但是天生聪慧,也分得清他们方才一番唇枪舌剑是什么意思。不由惊叹道:“叶哥就是叶哥,打架厉害,打嘴炮更厉害!”
叶挽一边叫银风把方才搬进库房的东西再拿出来,一边问道:“脚伤如何了,要不要今天随我去城中逛逛?”
“好啊好啊!我长这么大,除了昨天走了走,还没逛过云州城呢!”周建立刻抛开“叶哥不好惹”的念头,扬起笑脸就兴奋的全然不顾自己的腿上还有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
叶挽好笑地接过银风递过来的叶二老爷送来的蛇头匕首,不由嘴角一抽。
她轻轻拉开刀鞘,眼前立刻闪过一道寒光。她随意地挥了两下,往一边的竹叶上轻轻一割,那竹叶便悄无声息地裂成了两瓣,根还连在枝上没有断掉。两片竹叶在寒风中颤颤抖动。
匕首是好匕首,只是这刀鞘上的宝石……叶挽抿着嘴唇。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第14章 叶府小姐
大燕从东到西九千多里,从南至北八千多里,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国家。而一条贯穿南北的邬江则划出了整个陇西的位置。邬江以西三千多里地都被称为陇西。
云州是陇西最靠近邬江的一个州,云州城就成了集结陇西与中原腹地的交通要塞,无怪乎叶家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家族,能在四五十年间就跃身为云州第一首富的位置。据说太老爷小时候还在跟二太老爷一起在墙角挖树根吃。
不知是云州养富了叶家还是叶家养富了云州,总之云州城城内十家产业几乎有一半都是叶家的,其余家族只能在叶家的指缝中捡些残羹冷炙吃。
叶挽带着受了伤还安分不下来的周建一起,悠闲地踱步在云州城内。与夜间的景致不同,白日被日光晒得融化的积雪在各个酒楼店铺的屋檐下形成了一道冰棱,在温暖的日光折射下熠熠发光。
陇西的风气开明,男女之防并不严重。许多人家的夫人小姐只要带齐了丫鬟仆人就可以随意上街,害羞些的未出阁的姑娘就会蒙上一层薄若透明的面纱。
叶挽没有穿昨日那身浮夸的红狐裘,只着了一件单薄的浅绿松竹长袍,路过的行人纷纷瞩目看向她的目光中好奇她是否觉得寒冷。叶挽这具身子小时体弱多病,虽然有她这个内里坚韧强劲的老黄瓜在,说不冷是假的。她白皙的面上玉般光滑挺翘的小鼻子冻的有些发红,身上却丝毫不显颤抖。
这身子太弱了,在军中还不觉得,一旦跟那些高来高去的武功高手相比,叶挽就觉得嫌弃非常。她要好好锻炼起来让身子耐冻些才行。
周建年纪比她大一些,已经开始发育。叶挽的衣服是穿不下的,穿着一件跟他身量相仿的银风的棉衣,兴奋得意地举着一根糖葫芦走在叶挽的身边。
两人在一间名叫“藏珍阁”的首饰店前停下,不少年轻貌美的少女身边跟着丫鬟,正在店中随意地挑选着自己喜爱的首饰。叶挽的记忆中两个月前还没有这家店的,这是一家新开的店铺。
她提步走了进去,周建也大大咧咧地跟了进去。
店中的姑娘见两个男人进店,其中一个又是面相清秀,五官精致的漂亮少年,不由地羞红了脸躲进了里间。
“掌柜的,”叶挽也不在店中转悠,径直走到柜台,友好道,“请问店里可收玉器宝石?”
那掌柜的一抬头,见是一个漂亮的少年,穿着虽然简单但是气度确实不凡,也不担心是偷东西来销赃的,笑眯眯道:“收,这位公子可把东西带出来了?”
叶挽此番就是打着把那叶家几人赏赐的东西换成银子的想法,将周建手中的几个盒子递了出去:“这柄如意,这块玉佩,还有这个刀鞘,烦请掌柜的给我估个价。”叶骥送的暖玉她留在了家中,并不打算卖掉。
掌柜的一看那刀鞘上繁杂华丽的宝石就知道不是什么一般的货色,不由一愣,想了想道:“这些东西价值不低,我要拿去后头给师父鉴别一下。这位公子可上二楼雅间喝些茶水稍等片刻,我随后就来。”
叶挽点点头,也不担心这掌柜的会不会偷偷地去后头掉包,便施施然地上了藏珍阁的二楼。
二楼的雅间是用来招待那些不愿意在一楼抛头露面的富家千金的,她们大多都喜欢在雅间品着茶吃着点心,然后等着掌柜的挑一些成色不错的首饰来给她们一一挑选。
刚上二楼,就听见第一间以玉质屏风隔出的雅间内传来几个娇纵大声的女声。饶是叶挽不像听人墙角,也只能摸摸鼻子任由那聒噪的声音传进耳朵。
“也不知道二伯父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对那个来路不明的小贱种另眼相待,区区一个百户算什么?作甚要给他面子,还将二哥哥喜欢的匕首送给他?”
另一个熟悉的女声道:“是啊,还邀请她参加大姐姐的及笄礼,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们俩胡说什么,四弟凭自己的本事得得军功,自然是值得别人高看一眼的了。在外面不要胡言乱语,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叶家苛待子孙呢。”一个温婉的声音训斥着另外两个姑娘。
“本来就是嘛大姐姐,云州城谁不知道那叶挽来路不明性子又废?还怕咱们说不成……”
“你们说……会不会那叶挽,真是大伯父养的外室的私生子啊?”
“行了,少说两句。爹爹有他自己的主意,轮不到你们打抱不平。”那温柔的女声毫不领情,声音中也透着一丝冷硬。“出来也半天了,还是赶紧回府去吧,这两天娘亲一直忙着及笄礼的事,我还偷跑出来与你们逛街,被抓到又要被念叨了。”说着只听几声娇笑,帘子被一只白皙的素手一掀,却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似笑非笑地少年。
比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知道更尴尬的是什么?是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直接听到啊!
叶云霏看见那张比她更精致秀气的脸,不由地笑容一僵。
背后两个姑娘看到她突然停住的身形,不由道:“大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正是叶府三房的两位小姐,叶云雯和叶云雪。
叶云霏到底会装模作样一些,收起了尴尬的表情笑道:“是四弟啊,怎么这么巧?在藏珍阁碰上了。”叶云霏是叶府的嫡长女,父亲是叶府真正的掌家人,母亲苏氏又是个心机颇深的笑面虎,早就练就了一张皮糙肉厚的厚脸皮。叶挽的记忆还告诉她,这叶云霏惯会做好人,在其他几个公子小姐欺负她闹到老夫人那儿去的时候,轻飘飘几句公道话就能让老夫人的怒火更甚,把责任全都归结于她。
对于单纯懦弱的原叶挽来说,叶云霏简直就是高段位的绿茶婊一般的存在了。
后面的叶云雯和叶云雪没有她那么收放自如的表情,看见叶挽不由尴尬道:“是四弟/四哥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挽神色淡淡,旁边的周建却没什么好脾气,听到自己崇拜的叶哥被人那样说立刻尖牙利齿地讽刺道:“我们叶哥是特地来给叶大小姐你挑及笄礼的。”其实叶挽主要是来卖东西的,顺便买个什么回去送给叶云霏罢了。但是周建故意咬牙切齿地说“特地”二字,那浓眉大眼恶狠狠地瞪者刚才说闲话的几个女人。
真是妇人舌长,他以后可不要娶这样表面光鲜内里腐臭的大小姐!
叶云霏盈盈笑道:“四弟有心了,大姐姐在这里多谢你了。”
叶挽冷淡地“嗯”了声。她可没什么兴趣陪几个十几岁的毛丫头玩什么勾心斗角的事,给叶云霏送个礼也只是因为叶富贵提了句让她做个面子功夫罢了。更何况再过一些日子就要回军中去,她实在没把叶府上上下下放在心上。
后面的叶云雯和叶云雪却被她冷淡地态度激怒了,年纪稍大一些的叶云雯嗤笑道:“这藏珍阁可不是什么寒酸的人都买得起东西的地方,四弟不妨去外城的小店里淘淘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送给大姐姐吧。”
叶云雪也附和着自己亲姐姐的话说道:“是啊,四哥又没有爹娘有私房补贴,一个月就五两的月银,也不知那军中的饷银几何,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叶云霏佯装生气地娇喝道:“二妹,三妹!”别的话也没有多说了,显然她俩说的话正是叶云霏的意思。
周建刚要替叶挽打抱不平,只听叶挽突然“哦”了一声,正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好脾气地没有发飙,又听叶挽幽幽道:“原来在二姐姐和三妹妹眼中,大姐姐只配戴得那几两银子的便宜货色,那我倒是很期待二姐姐和三妹妹的礼物了。”
周建噗嗤一笑,他就知道自己叶哥不是什么会乖乖地任人宰割的傻蛋,这不,说的话不痛不痒,倒是能直接噎死人。
“你!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叶云雯怒道。
叶挽睁大眼睛道:“方才难道不是二姐姐劝我去外城买些便宜货送给大姐姐吗?难道是怕四弟送的东西太过贵重压过了二姐姐?放心吧,大姐姐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就算二姐姐送什么只值几两银子的新奇玩意儿,大姐姐也不会生气的。”
叶云霏自然不会被这轻易几句话就气到,只暗自觉得这个叶挽的口舌似乎越来越尖利难对付了。她笑道:“自然是的,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送什么大姐姐都喜欢的。”
“谁跟这贱种是兄弟姐妹……”叶云雪见自己姐姐吃了瘪,不禁板着脸嘟囔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自家姐弟怎么能在外头吵,凭白让人看了笑话。”见其他雅间已经有好事的小姐的丫头探头探脑地出来听墙角,叶云霏内心不由气极,面上还要装作一副长姐的大度样子。“四弟刚回家,不妨在城中多逛逛,姐姐先带妹妹们回去了。”说罢便微微点头,嘴角带笑地扬长而去。只是那步伐怎么看都觉得怎么急切。
周建皱着眉冷嗤了一声:“呸!装腔作势!”
叶挽好笑地睨了他一眼道:“怎么碍着你了?”
“我刚进城还以为这大户人家是什么大气富贵的主子,没想到一个个都这么讨人嫌。”联想到早上那个看上去漂漂亮亮的丫鬟闹出来的事,周建只觉得嗓子噎的不行。自己叶哥居然是在这么一个令人难受的环境中长大的,还不如他做个孤儿自由自在呢!“叶哥,咱们啥时候去中护军啊。”
“你不想在城中过年了?”叶挽好笑地捶了一下他的脑门。虽然周建身量比她高一些,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不想了,城里不好玩。”周建没好气地嘟囔着。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就委屈一下陪叶哥过完年再去军中升官发财吧。”叶挽看着楼梯口走来的掌柜,又给了周建一毛栗子。
掌柜的将她们二人带到一处雅间,将师父鉴定后的结果告知。那把匕首上的宝石成色不错,个头又大,市面价值三千八百两,那柄如意成色一般,约四百两,还有那块玉佩,约两百两。他们店需要抽一成,去掉抽成就是三千九百六十两。“我能做个主,给公子一个整头四千两,公子意下如何?”
那价值已经大大超过了叶挽的预期,她也不讨价还价,当下就拍板收了掌柜的递过来的银票。回去的时候顺手路过一楼的玉饰柜台挑了一根普普通通的五十两的玉簪子。
“这就当送给公子的了。”那掌柜的也不小气,没有收叶挽的钱,大大方方地挑了个盒子给她把东西装起来。这位公子让他们一下子赚了四百两银子,一根玉簪子也不算什么。“给,欢迎公子下次再来!”
叶挽离开藏珍阁后并没有急着回叶府,而是带着周建一起去了一家并不属于叶家产业的牙行。
那家开在内城却并不起眼的牙行掌柜的见来人是两位年轻的少年,衣着虽然简单但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笑着迎上去道:“这位小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吗?”
这掌柜的接待生客像老客户一样熟练的态度不禁让叶挽想到了昨晚上那赌坊的小厮,眼界都挺宽,没有看人下菜碟。她道:“我需要挑几个人手,身家干净性子沉稳,最好是有些身手的。”
一边的周建听到她要买人好奇地看过去,却懂分寸的并没有多说什么。
“身家干净性子沉稳的我这儿不少,有些身手的也有一些。不知这位小公子需要下人们有多高的身手?”大户人家买下人直接买懂些拳脚的不少,是以掌柜的并不惊讶她的要求。
汀玉院中叶富贵可靠的下人就一个银风,其余都是一些老夫人或大夫人二夫人等人塞进来的牛鬼蛇神,实在是不怎么安全。叶挽想了想道:“自然是越高越好,就一个你这儿身手最好的吧,再给我挑几个手脚勤快的小厮。”
掌柜的笑道:“我这儿功夫最高的,曾经是某个犯了事儿的官家被充进了奴籍的少爷,价格确实不低,性子也有些……高傲,小公子也不介意吗?”很少有权贵家会买曾经是有些身份的人做下人,除了有仇的,买来打骂出气的。而且那个人脾气不太好,也算是他们这儿的钉子户了。虽然急着想脱手,但是掌柜的也不想坑了这个秀气的少年。
叶挽摇摇头,确认道:“就他吧。”
见她毫不在乎地拍板定砖,掌柜的先是一愣,心中又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看她还是个孩子就怠慢了,一看就是个有些本事或是背景的。他立刻点头道:“那小公子在这儿稍等,我这就去把挑的人带上来。”
☆、第15章 余晋,试探
待掌柜的走后,周建这才忍不住好奇地问叶挽道:“叶哥,你这是买的下人吗?是要做什么的?”
叶挽笑了笑解释道:“过完年咱们就要去羡州,叔公一人带着银风无依无靠的住在府中我有些不放心,买些人陪陪他罢了。”从前一老一少两个容易掌控的废物住在府里只不过是多两双筷子,自己现在一下子脱出了叶老夫人和叶二老爷的手心,早晚会让他们心中惊疑。叶挽又不能将叶富贵带去军中,虽然叶府还有叶大老爷在,但是说难听点叶老夫人他们真要为难叶富贵,叶大老爷还没那个本事能护他周全。只能来这儿找几个人在叶府保护着叶富贵了。
叶挽虽然自己对叶富贵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记忆中叶富贵却是从小仔仔细细妥妥帖帖地把原来的叶挽拉扯大的。就凭她现在占据了叶挽的身体,也要保着叶富贵身体安康颐享天年才是。
她没有跟周建细说个中原委,周建想到了那大户人家奇葩的丫鬟下人们,也觉得给叶爷爷挑几个心腹是很有必要的。想到这儿他也抛开了心中买卖人口的一丝不适,好奇地东摸西摸打量起这个牙行来。
那掌柜的很快便带着人上来了,除了身手最好的那个另外挑了三个长相干净清爽的少年。那被冲入奴籍的少爷长得高挑,样貌也英挺不凡,只是板着脸表情倨傲,看向叶挽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
“那三个都是卖身为奴的穷苦人家的孩子,身家绝对清白,性子也机灵。”掌柜地指着后面的三个跟叶挽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解释道。
叶挽点点头,示意掌柜的算账。
其中一个机灵的少年见叶挽神色清冷地直接点头收下了人,立刻笑眯眯地拉着另外两人上前一步说道:“多谢主子,小的拜见主子,还请主子给咱们赐名!”
叶挽一愣,笑道:“我是替家中长辈收的人,别急着喊我主子。待回去后再请老太爷给你们赐名吧。”那小子虽然有些滑头,不过看上去鬼灵精的很,一人想要出头的同时也不忘了拉扯两个同伴,性子确实不错。
掌柜的将四人的卖身契交给了叶挽,指着那神情高傲的年轻人道:“他价高一些,是三十两,其余三人均是十两。”
叶挽也不看那个青年,将钱付给了掌柜的便收起了卖身契。在掌柜的喜悦的目光中带着人离开了牙行。
那青年似乎是被掌柜的那句“三十两”恶心到了,一路上神色都不太好看,板着脸像人人都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一样默默地走在最后。鄙夷地看着那三个小子卑躬屈膝地绕着年纪不大的周建聊天,冷哼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叶挽也不动声色地走在了最后,淡笑着问道。
“余晋。”那青年态度恶劣,不客气地回答道,完全不给叶挽这个新主子的面子。
叶挽也不恼,依旧嘴角挂着淡笑,幽幽道:“你最好收起那像别人欠了你钱的表情,我不太喜欢。”
“那又如何。”余晋冷嗤道。她不会以为她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吧?脸长在他脑袋上,他想怎么个态度就怎么个态度。
叶挽道:“如果你觉得你在牙行里庸庸碌碌地混一辈子就可以报仇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反正身手最好的和身手第二好的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余晋先是一怒,后又被她的前半句话震慑道,半晌才咬牙道:“你知道什么,报仇岂是那么简单的!”
他的眼神从一开始在牙行时死一般的没有波澜变得幽深怨念,整个人像是从冰库里捞出来一样不要钱地散发着寒气。
叶挽“啧啧”两声,淡道:“报仇虽难,可我只知道,像你这样不肯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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