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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之将门冷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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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秀年幼的脸上更是带着他都看不透的表情。“起来吧,叫你来是有几件事要告诉你,问问你的想法。坐吧。”
  叶挽淡定地应是,俯身在旁边的一张小凳上坐下。
  万夺看着她泰然的神色,联想到这几日军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叶挽的表现,不禁觉得前些日子或许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那王强说的事情或许是真的呢。不过事情都过去了,再揪着才表明他这个都督是真的没用,识人不清了。
  他无奈道:“上头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事情的全部过程,奖惩的决定也已经下来了……赵岩带兵不利,被降为百夫长。方定武临阵脱逃,开除军籍。”他顿了顿继续说着,“孙成对敌暴露主军所在位置,导致多人伤亡,以叛军处理,斩立决。”他没有提另外四个一起被捉住的士兵,大概是无功无过。
  “阵亡的三百八十九名士兵以正式军发放抚恤银,重伤轻伤参与最后战斗的三十几人将在伤好之后充入沧州右护军、袁老将军麾下。”万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叶挽的表情,气人的是她始终是一张脸,半点想法都看不出。
  “至于你……”半晌,万夺幽幽道。“给你两个选择,你好好考虑一下。”
  叶挽作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面上不悲不喜,全然无谓。
  万夺被她这样子气乐了,好半天才无奈的摇摇头:“中护军将军有意要你去做个百户,你意下如何?”
  “不是说两个选择吗?”叶挽淡道。
  “……是,或是留在新军中代替原先方定武的职位,做个新军千户。”万夺挺想留下这个少年,她的能力绝对不仅仅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些。可是自己明知去中护军做百户绝对比在新军营混吃等死的有发展前途,是万万不能替她选择的,即使千户的月饷比百户多的多。
  想到赤羽那一脸高深莫测地跟自己说中护军想要叶挽,万夺就气不打一处来。好苗子人人都想要啊!
  见叶挽露出了一副沉思的神色,那漆黑的眸子低垂了片刻才落回自己身上,万夺不由地一抖。反应过来才咬牙,自己堂堂一个万人都督,竟然会被这个小豆芽看得心虚。
  “周建和刘方隅他们呢?去哪?”叶挽突然问道。
  万夺道:“本来是该跟其他三十几人一起充入右护军的,但是看在他们表现优异的份上……中护军有意让他们跟着你一同调任。不过如果你留在新军做千户,本都督就破例升他们做个百户,你觉得如何?”他厚起脸皮提议道,丝毫不为自己的诱骗感到脸红。
  帐中突然安静了许久,万夺见叶挽真的低头考虑起来,不由露出一丝欣喜。要是真能留这个小子下来,他相信她是绝对有办法好好整治外头那些难搞的兵蛋子们的!要知道,经过了这次剿匪,叶挽在外的拥护者可是一片又一片啊!
  万夺见叶挽勾起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地神情,心中一喜。却听那少年幽幽道:“……多谢都督厚爱,天寒地冻,还请以后好好保重身体。”
  “咔啦”……心碎的声音。
  他都提出这么好的条件了这小子居然都不答应!
  “你真的不用去问问周建他们的想法么?”万夺故意沉着脸道。“也许他们想升职做百户呢?”
  叶挽没什么诚意的莞尔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他们会理解的。”虽然在新军中做百户千户不用吃苦受累,可是晋升的机会委实不大。也许一辈子了也只能庸庸碌碌地拿着那一两二两银子。在主军中却不一样,面对的人和事都有让他们丰富经验拓宽视野的机会。说白了……见得世面能更多。
  虽然危险性也成倍的增加,但是她相信以周建的机灵和刘方隅的武力,一定会做的比现在更好。
  万夺见她注意已定,再想挽留一下也只能悻悻地闭了嘴。没好气地把桌上几封信函扔了下来:“这是调令,拿着赶紧滚。这半月你们就滚回家好好休息养伤吧,年后直接去羡州。”原来各些调令早就准备好了,万夺刚才也只是挣扎性地再随意争取一下。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会怎么选择了。
  叶挽意外地接过那几张轻飘飘地信函,挑眉道:“休假?”
  “那三十几人有些重伤轻伤的,都放了假,索性回去过个年得了。好好养好伤再去新军中。”万夺摆摆手。这些兔崽子竟然一个想留下的都没有,他这个都督当的是有多失败啊!
  “那就多谢都督了。”叶挽把那几封调令收进怀里,朝万夺行了一礼,“小的先告退了。”在万夺嫌弃地目光下,叶挽突然回头露齿一笑,“对了,都督此次下令不严,未调查清楚就随意派任务,不知道要打几军棍,罚几个月的饷银?”
  一块镇纸擦过叶挽的衣摆撞到了帐帘掉到了地上,发出了“砰”的闷响。
  叶挽头也不回地出了军帐。
  “这个臭小子!”万夺嚎了一声。
  帐外,周建和刘方隅早已守在了门口,见叶挽面带笑意的走出来,不由一齐跟上去询问都督喊她过去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的剿匪的事。
  周建的腿伤不算太严重,他本人又是个安静不住地猴子,即使一瘸一拐也要在新军营里四处溜达。此时一脸好奇道:“咱是不是要升职了?”
  叶挽想了想把万夺让自己选择的话仔仔细细地跟两人说了一遍,没有遗漏他们俩跟着她就只能去中护军做个小兵、如果留在新军营却是能当个百户的事。
  周建和刘方隅却一点都没有责怪叶挽替自己做了选择的事,反而兴奋地问叶挽道:“我们过完年要去的是中护军吗?将军是谁呀?”
  叶挽一愣,她倒是忘了问万夺这个事。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早晚会知道的。
  “阿挽,咱们去了主军……是不是,是不是就能领一两银子的月饷啦?”刘方隅不好意思地问道。
  周建用胳膊肘捶了他一下,翻着白眼说:“你干嘛,多拿四百钱好娶媳妇是不是?”
  “不、不是……俺小妹过完年就十五了,能说人家了。多点嫁妆……婆、婆家不会看不起她。”刘方隅挠挠头。他也二十多的大男人了,竟然也没有娶妻,还关注着家中妹子的嫁妆问题。
  叶挽笑道:“万都督放了我们半月的假,让我们回去过个年。你们家在哪里,离云州远吗?”
  见周建尴尬地不说话,刘方隅先说道:“俺家就在向楠镇旁边的刘家村,半天就能到了。”
  “我……我家在云州城里。”不知怎么的周建说到这个就没有先前那么活跃,好半天才喃喃道。
  “哇,阿建你居然是城里人!真好啊……云州城大吗?漂亮不?俺还没去过呢……”
  叶挽别有深意地看了周建一眼,莞尔道:“那正好,我们能一起走。我家也在云州城。”
  “啊?”周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闪躲着叶挽笑意盈盈的目光,硬着头皮嗫嚅道,“嗯……好,我们一起走……”
  “正好你的腿不方便,我能顾辆牛车送你到家门口。方隅,前半程我们也顺路,载你一起。”叶挽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周建的不对劲,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回去收拾行李吧,明早出发。”
  ……
  右护军军营内,几个山匪正戴着镣铐被押送到了主将军帐中。
  帐中坐着一个年过花甲却精神烁烁的老人,正在自得其乐的跟自己对弈。
  下方那几个押送着山匪进来的士兵抱拳道:“袁将军,属下们已将紫云山山匪押回。”
  袁老将军随意瞥了底下几个山匪一眼,挥挥手就要手下士兵将人带下去押入大牢,突然看到了底下的山匪大当家目光一凝。
  那大当家楚随风抬起头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这位镇西军大将军要盯着自己看。
  袁老将军抬起手抖了抖,示意帐中其他人退出去,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随风身边,动作急切地差点打翻了桌上的棋盘。“随、随风……”
  楚随风一怔,怀疑地上下看了袁老将军几眼,不确定地开口:“您……您是……”
  “我是弘大哥。”袁老将军苦笑了一声,将楚随风和二当家扶起。一张年迈却英气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欣喜和悲怆。
  楚随风眼前瞬间氤氲起了水汽,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竟是当中就要流下泪来。他嘴唇颤抖着嗫嚅:“弘大哥……您怎么,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我竟然一点都认不出了……”
  楚随风身边另一个山匪、二当家也不禁喊道:“弘大哥,是我,我是楚扬!”
  袁弘仔细上下打量着已到中年,面目清隽的二当家,满是沟壑的脸上老泪纵横:“好,好,你也活着啊……还有呢,还有人吗?你们是怎么躲过的,快仔细跟老夫讲一讲!”
  ……
  第二日午后,云州城外,早已挥别了刘方隅的叶挽和周建觉得两个大男人坐着牛车进城实在是不太好看,给车夫结了工钱叶挽便搀扶着周建步行进了城。两人的通关文牒是早已准备好的军籍,守城的士兵们看到他们还友好地露了个笑脸。
  “你家住哪,我送你去。”叶挽扶着一蹦一跳的周建淡淡道。
  周建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用了,我可不敢耽误叶哥的时间!我自己回家就好了!”说罢就要把手从叶挽扶着自己的手中抽出,可却像是被铁钳钳住了一般,怎么都抽不出来。
  他脸色难看地求饶道:“叶哥……你这是干嘛呀……”
  “等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你走。”叶挽轻笑了声,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说、说什么实话呀……”周建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她,头皮发麻地搓了搓自己的脖子。
  “你家真在云州城?”叶挽道。
  “……”周建在她的目光压力下越来越觉得不自在,好半天才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地粗声道,“我……不是。我家在向楠镇,不过……家中只有我一个人了。”他只是想趁着过年到人多一点的地方热闹热闹,不想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在家里过年。这才随口撒了个谎说自己住在云州城,想着到时候随意找个地方,在街上逛逛喝碗热汤圆。
  只是没想到自己随意撒的谎竟然一下子就被叶挽看穿了,巧的是叶挽也住云州城!是了,那新军营本就是云州的征兵处,大部分新兵们都是云州人士才对。
  叶挽见他终于说了实话,这才无奈地摇摇头,扶着周建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走去。
  云州城是云州的主城,繁华不是一般的小城小镇可比。即使现在纷纷扬扬地下着雪,街边还是热闹非凡。
  外城的各色土味小吃在寒冬中氤氲着热气,馋的第一次进城的周建吞了口口水。
  叶挽好笑地掏出几个铜板给他买了个蒸糕,这才止住了他馋嘴的样子。
  周建不好意思地吃着叶挽买的蒸糕,看着两人越发地往内城走了,这才眨眨眼问道:“叶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
  “去我家。”叶挽淡道。
  “啥啥啥?去你家干啥?”
  “去我家过年啊。”不知道还好,知道周建是个孤儿,叶挽却是不好意思把他一个人丢在城里自己回家了。虽然不知道叶家家中有多少豺狼虎豹,但是周建怎么也喊自己一声哥,总不会让他被人拆吃入腹才是。
  周建一愣,有些感动的低下头,更用力地咬了几口蒸糕。半晌才听到他吸了吸鼻子,瓮声道:“不是去你家吗叶哥,你往内城去做啥?”
  内城不都是一些贵的没有天理的店铺和达官贵人乡绅富贾住的地方吗。
  叶挽浅笑着没有回答。又走了约半个时辰,两人才站在了一家恢弘壮阔的府邸前,上书两个正楷——叶府。
  

  ☆、第10章 回府

  雪后初晴,温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舒适。
  叶府的守卫们暗暗搓着手,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打了几个呵欠。见不远处两个年纪不大穿着军装的少年正悠闲地往这儿走来,其中一人还有些脚跛。
  一个守卫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被另一人用胳膊肘拱了拱,惊愕地指着那两个走近的少年:“喂喂……你看!那、那不是……!”
  那守卫被他拱的一激灵,顺着另一守卫指着的那个少年看去。只见那少年虽身材纤弱,但是扶着身边脚跛的少年完全没有费力,神色淡然,闲庭信步,周身笼罩着一股令人忽视不了的清冷气度。“那,那个是不是……是不是四公子啊?”守卫怀疑道,虽然长相相似,但是那真的是平日里胆小懦弱,见人就害羞的要躲到后面去的四公子叶挽吗?
  另一守卫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吞了口口水。不一会儿的功夫,见那两个少年真的在叶府门前驻足,这才恭敬地开口问道:“请问两位官爷……”虽然叶家是云州首府,但是士农工商,商人永远是排在最底层的。即使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兵他们也不敢擅自得罪。
  叶挽只觉得记忆流露出了一丝对守卫的嫌恶,显然这两个家伙平日里也不曾对四公子有多好的态度,她眼睑微阖,竟也不理会那门口的守卫,抬步就往里走。
  两个守卫这下就肯定了这个面貌熟悉的少年真的是离家两月的四公子叶挽,但碍于她身上冷的能冻死人的温度,竟然一个也不敢开口相拦。
  “还、还不快去禀报老夫人和几位老爷!”一个守卫待两名少年走进去一会儿后,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对另一守卫喊道。
  叶挽顺着记忆往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路上收到无数惊疑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
  周建从站在叶府门口时到现在就没有敢说话,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崇拜的叶哥竟然是云州首富叶家的子孙。看着那一路走来雕梁画栋银砖玉瓦的精美府邸,还有那修剪精良仿佛天然植园的花草树木假山流水,周建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他以为方才在内城看到的那些恢弘精致的店铺酒楼已经是很大气,没想到这叶府中竟然如此华丽富贵!
  更别提那一个个身材袅娜穿着富贵的漂亮丫头们,虽然她们个个目光怪异,但是仍然抵挡不住周建内心的害羞和惊讶。
  这就是云州第一首富的府邸啊!周建艳羡地四处张望着。
  叶挽淡定地接收着一个个鄙夷又嫌弃的目光,脑海里不自觉地传来一阵阵不自在和愤怒,大概是原主留下的记忆作祟。她轻车熟路地扶着周建走了许久,才走到了府中最偏僻的院落——汀玉院。
  汀玉院几乎是整个叶府最小最偏僻的院子了,走到这儿需要经过一条长长地竹林,隐在府邸的最角落。路边还有不少积雪,几个粗使婆子正漫不经心地扫着积雪。看到翩翩走来的军装少年,不由地一吓,手中的扫帚都掉到了地上。
  叶挽幽深地目光从她们身上撇过,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便搀着周建走进了这个小院。院中,一个清瘦的老人正在兴致缺缺地负手看着竹子上的雪,见有人走进这才看过来,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却猛地睁大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就朝叶挽伸了过来,嘴里嗫嚅:“阿……阿挽?”
  “叔公,我回来了。”叶挽莞尔一笑,一点也不觉得眼前的老人陌生。正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把她从小拉扯大的叔公叶富贵。
  叶富贵声音有些尖利,不像正常老人一样沙哑,而是一种听了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尖,因为他身有隐疾。但是叶挽一点都不觉得那声音刺耳,而是熟悉又和蔼。“阿,阿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富贵不自在地搓了搓手,想像以前一样亲密地抱抱小阿挽,又觉得面前这个冷隽的少年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他注意到了叶挽搀扶着的受了伤的少年,连忙拂开了院中石凳上的积雪,邀着周建坐下,让身边一个小厮去泡茶,随即问道:“这位是?”
  周建本来就性子跳脱,虽然一路走过来被不少人瞩目有些尴尬,但此时立刻机灵的明白这老人也许是叶哥最亲近的亲人,扬起亲切的笑脸自来熟地喊道:“叶爷爷,我是叶哥军中的小弟,叶哥可怜我孤苦无依,就带我一起来云州城过年啦!”
  他语气可爱又活泼,叶富贵一愣,心中对这少年也有些好感,却又奇怪性子怯懦地小阿挽怎么这么快就在军中收了小弟了,却也不多言,连忙又叫那刚泡好茶的小厮去小厨房做些吃食上来。“你们一路赶来一定饿坏了吧,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叶富贵说着面色迟疑起来。叶挽从军中休沐回家,他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是按规矩却是要先去给叶老夫人和几位老爷夫人请安的……
  正想着,汀玉院门口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影,真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墨绣。那丫鬟神情倨傲地环顾了一眼着寒酸的小院落,娇声道:“四公子回来了,老夫人和大老爷大夫人等正在花厅,特地请四公子去请安呢。”她把“请”字咬的极重,颇有些幸灾乐祸。按理说小辈们归家第一件事就应该去向长辈请安,可是这叶挽竟然通报都没有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真是不懂礼仪呢!不过,想到他只是个死太监教养出来的,也有理可循了。想着墨绣嫌弃地看了一眼院中的老人。
  叶挽嘴角噙着淡笑,凌厉地眸子扫过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的丫头墨绣,悠然道:“是么,还请墨绣姐姐稍等片刻,我去沐浴更衣后就去向老夫人和大伯父请安。”
  墨绣秀眉一皱,刚要开口喊她立刻就过去,却听那叶挽淡淡地拂了拂自己衣袖上的灰尘:“我从军中风尘仆仆赶回,衣服鞋子都有不少脏污,就这么去见老夫人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也省的被外人知道了说我不尊长辈。”
  这话让墨绣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叶挽丝毫没有听自己继续说话的意思,转身就进了厢房。墨绣气的面色通红,恨恨地剁了剁脚。她看向一边神色好奇看好戏一样的周建,冷哼了一声却不敢开口。
  虽然叶挽也是当兵的,毕竟是叶家的子孙,老夫人要打要罚外人怎么都不敢说什么。这个外来的小兵她却不能轻易得罪,说严重些,是藐视官兵威严。
  这时去厨房准备吃食的小厮过来了,叶富贵道:“周……周大人,你受了伤,先去房内休息吧?”他想了想,觉得喊周公子也不好,喊周少侠也不好,犹豫了半天还是喊了个周大人。“银风,扶这位周大人去阿挽隔壁的厢房休息。”
  周建被他的叫法一囧,红着脸道:“叶爷爷,你喊我阿建就好了……我,我还只是个新兵呢。”
  叶富贵也挺喜欢这个讨人喜爱的少年,点点头喊了声“阿建”。
  叶挽在房中磨了足足两刻钟,她在军中都不能好好洗漱,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咪咪地摸去井边打水擦个澡。此刻在自己的房间里,又有下人准备热水,心满意足地泡了个热水澡,这才磨磨蹭蹭地把自己胸前已经开始胀痛却还没鼓起来的小笼包仔细地用裹胸布包裹起来,换上了一身银白的便装。
  虽然这汀玉院又小又偏僻,但是到底是二老太爷的院子,下人们不敢太过苛刻。加之有大老爷时不时地暗中接济,这院子内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厢房内的家具精致干净。
  叶挽随意地将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擦干,没有再系在军中的发髻,而是高高地在脑后束成辫子。看着铜镜中模糊又风流的少年,叶挽满意地勾起嘴角开门走向院中。
  墨绣早已等的十分不耐烦,见叶挽走出来了,刚要开口讽刺几句,却看到一个清秀泰然的白衣少年,正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尖锐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半晌墨绣才硬邦邦地先扭头出了院子。
  叶挽和叶富贵跟在她身后,神色淡定。
  叶富贵觉得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阿挽从军中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显得大气又潇洒。心中犹疑却也将她的变化归结于在军中磨练所致。虽然叶富贵整日为她提心吊胆的怕她身份暴露,但是看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此时气质变得如此脱俗,又觉得欣慰不已。
  叶挽虽然有原主留下的对叶富贵的感情,但她前世也是个孤儿,着实不太擅长和亲人相处,见叶富贵沉默着不说话,也松了口气。
  不多时,三人便穿过了竹林,绕过各种亭台楼阁,来到了叶府金碧辉煌的主厅内。
  主厅内的人却是早已到齐了,强忍着怒气的叶老夫人看着姗姗来迟的叶挽,刻薄地尖声讽刺道:“四公子真是好大的架子!”让这么多人在花厅内干巴巴地等了约三刻钟!
  叶挽平静地撇过脸色各异的叶家众人,嘴角带着淡笑在厅中行了个礼:“拜见老夫人,拜见义父,义母,二叔,二婶,三婶。见过二哥,大姐,二姐,三妹。”人倒是七七八八到的齐全。
  见叶挽规规矩矩地行李,叶老夫人冷哼一声,心中暗自得意。就算是从军两月,也改变不了这小贱种怕事的性子!
  由于叶骊早已被叶家逐出了族谱,所以叶骊收的义子却并不能算是叶家的子孙。叶骥一向心疼自己的亲弟弟,于是在十年前叶富贵带着叶挽出现在叶家门口说这是叶骊收的义子时当即二话不说的将叶挽过入了自己名下。所以才会引起大夫人王氏的怀疑,以为这是叶骥在外养的外室的私生子。
  亲弟弟的义子被自己的小儿子哄骗着参了军,叶骥又向来是个和蔼心善的人,早就对叶挽和叶富贵愧疚难当,此时见叶挽回来了,连连激动地点头:“挽哥儿,你平安无事就好!父亲……哎。”
  王氏见大老爷对这小贱种如此亲切,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笑脸:“挽哥儿回来就好,你看这瘦弱的小身板似乎结实了不少呢!”她的亲儿子还因为挨了板子趴在床上,这几日才勉强能下地,看见这小贱种气质悠然闲适地负手站在厅中,那气度竟然直接把自己小儿子给比下去了,让她如何不恨!
  “是啊,从了军就是不一样,咱们挽哥儿都有了官爷的派头呢!”二夫人苏氏以绢帕捂着嘴,娇声笑道。大夫人的大儿子叶文淞也是当官的,正是云州知州手下的从七品从事。
  大夫人听了这话更是把苏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贱人惯会挑事!竟然敢当着大老爷的面讽刺她的大儿子!看到叶骥看向叶挽眼神中的愧疚和欣喜,王氏更是暗暗绞碎了一手帕子。
  “是啊,这挽哥儿竟然看起来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叶挽顺着说话的人看过去,见一个穿着富贵身披貂毛身材威武的中年男子正含笑看着她。只是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算计和不怀好意。真是二老爷叶驰,叶老夫人的亲长子。
  如果说大老爷叶骥只是个喜欢舞文弄墨不怎么爱管事的读书人,那二老爷就真的是掌握着叶家上下生意命脉的实实在在的当家人了。虽然叶家家主还是叶骥,但是他着实对生意提不起兴趣,叶家真正的掌权人却是叶老夫人和叶二老爷叶驰。
  看那叶驰眼中流露出的试探和算计,叶挽不动声色地莞尔道:“二叔过奖了,镇西军军纪严明,叶挽心向往之,自然是不敢怯懦怕事的。否则这陇西边境,岂能震慑着西秦贼子,有数十年的平静?”
  叶驰眼神一闪,大笑道:“好,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挽哥儿有这等志气真是难得,二叔前些日子刚得了一把好匕首,便赏给你玩吧!”
  苏氏娇笑道:“老爷真是大方,可是那把前些日子南疆带回来的蛇头匕首?溪儿可是问你讨了许久你都不给呢。”她完全没有半点自己儿子得不到的东西被大房的人得去的不自在,盈盈美目看向那脸色更加难看的王氏,嘤嘤笑了起来。
  叶文溪正是她的嫡子,此时略带委屈地看向自己父亲道:“爹爹真是偏心。”他半点也没有看向叶挽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个大房的贱种根本不值得他们二房拉拢。他面上也不显,只是顺着苏氏的话朝叶驰撒娇着。
  “你又不习武,要那匕首有什么用?也不让让弟弟?爹爹每次带回来的好东西不都是你第一个挑的吗,你犯什么贫呢?”一个长得与叶文溪有八分相像的漂亮的粉衣少女掩着嘴娇笑,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手炉打趣儿道。正是二老爷叶驰与苏氏的嫡女、叶文溪的亲姐姐叶云霏。
  叶挽噙着淡笑看着二房这一家人母慈子孝地演戏,清朗道:“那就多谢二叔了。”她正愁用不惯大刀,没有一把趁手的匕首,刚想爬墙就有人递梯子,她也不矫情就顺口谢道。至于那叶驰拉拢自己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叶挽也没那么闲情去考虑,想算计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对了挽哥儿,你此次有几日休沐?”苏氏突然开口问道。“新军规矩森严,我听说每两月才能有一日休沐。不会明日你就要回去了罢?”
  叶挽道:“军中下了调令命我年后去中护军担任百户,此次有半月时间,可在府中过完新年。”
  她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所有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齐齐震惊地看向她。
  

  ☆、第11章 震惊叶家

  厅中安静地连众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齐齐以十分震惊地目光盯着眼前的少年。
  她清秀的面目此刻没有多余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漆黑的漂亮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任由他们打量。
  如此寒冬他们厅中所有人都裹着锦衣华裘,女子们更是手捧暖炉,那堂下的少年却只着一件银白的单衣长袍,负着手面带笑意。竟是非一般的潇洒畅然。
  她居然说……年后就要调任升职成百户?!
  一个两个月前还会因为府中公子小姐们挤兑的不堪大用的懦弱少年,竟然说自己年后就要去中护军任职百户?!
  叶老夫人微眯起眸子,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她厉声道:“你可知拿镇西军开玩笑是什么罪名?休得胡言乱语!”
  却见叶挽手腕一抖,竟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来。眼尖地叶二公子叶文溪立刻脱口而出道:“调令?!”一边喊着,一边愤愤不平地捏紧了拳头。怎的连那个没用的废物叶挽也能当上百户?这镇西军也太敷衍了事了吧!
  其他人脸色也不太好看,方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两名少女也面色复杂地看向叶挽,包裹在雪白毛领中的白皙小脸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正是叶府三房、叶老夫人二儿子叶骁的两名嫡女,叶云雯和叶云雪。她们俩平时也没少跟在叶文溪的身后欺负叶挽,此时一看她竟然已经身任官职,不由惴惴不安起来。她不会报复吧!
  叶老夫人的脸色难看极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百户,却不是她们区区商贾之家可以搓圆搓扁的了!更何况,叶挽年仅十三岁,竟已经甩开她几个亲孙儿十万八千里了,待到年长只能说是前途不可限量,不是她们一个叶家就能掌控的住的人了。
  区区一个贱种,竟然敢爬到她孙儿的头上来!叶老夫人皮下狰狞,面色却依旧冷淡,尖声道:“哦?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
  厅中唯二高兴的两个估计也就只有叶富贵和叶骥了。叶富贵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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