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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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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有想到,当他得意洋洋的带着燕王,与儿子世民率兵进入晋阳宫之时,却被掌握骁果军的儿子建成和世民的岳父杨武告之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杨广自杀身亡了。

混乱之夜,杨广清楚的知道了外面的这一切,在得知被自己立为顾命八大臣之一的李渊,居然违背自己的旨意,将太原城各方势力都摆了一道,成了最后的赢家之时,杨广吐血三升。

这位一心要开创大业的四十七岁天子,心如死灰,所有的雄心不再。

他一心要开创大业,迁东都、修运河、东征西讨,可最后,自己却在雁门耻辱的被突厥人围困。自己一生三子二女,大儿子早死,二儿子现在却背叛了自己。年幼聪慧的三儿子刚被立为太子没有多久,却已经被胡虏掳走,连多年相爱相守的皇后也落入了突厥人之手。

两个美丽可爱的公主,大女儿南阳公主早就被陈克复给从宫中掳走。而最心疼的小女儿出云,却因自己无力应付陈破军辽东军的攻势,被迫先对他行缓兵之计,连宝贝的出云公主也不得不嫁给了他。

回首自己一生,年纪即为大元帅王,以嫡次子却最后谋得太子之位。即位称帝之后,更是东征西讨,周边莫不臣服。可到头来呢?

妻离子散,众叛亲离。正是年富之时,却先被突厥人围困雁门,受此奇此大辱,接着又中风瘫痪,再醒来,已经是众叛亲离。

唯一的儿子为也皇位,背叛自己。那些自己所信任的大臣们,为了家族富贵,个人前程,也早早的在他昏迷不醒时分裂成了一个个的派系。

太原混乱之夜,他头一次听到了皇后与太子的消息。他们没有落在草原突厥的手中,而是落在了陈克复的手中。陈克复居然绕道草原攻破军都关,二十余万河北军尽降陈逆。八月初一,陈克复拥立皇太了为帝,将他尊为太上皇。

听到这个消息,杨广的眼神彻底灰暗了。他明白这一切,他的皇太子沦若成了陈逆的傀儡。甚至自己的皇后和女儿,也尽皆落在了陈克复手中。

想起之前陈深在江南复立陈朝,夺去大隋五十一郡。如今陈克复又在涿郡立傀儡朝廷,割据辽东河北。刹那间,他的半壁江山已失。

遥想当年他还是晋王时,二十岁即拜为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五十一万兵马伐陈,终于一战而灭陈朝。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江东,三十年河西。

二十六年之后,昔日南陈的皇太子陈深,已经在江南复立陈朝,夺去他五十一郡之地。而陈深之子,更是将他的儿子立为傀儡皇帝,据有辽东河北。这一切,难道就是天命?

回首半生,杨广不由笑出了眼泪。他的大业,不过如沙滩堆起上的城池,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可大潮来临之时,被潮水一涌,却又马上茫然无存。

感受着自己虚弱的心跳,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仿佛才真正的认真打量起那位比自己大两岁的表哥李渊。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忽视了这个表哥,原本他一直看不起这个七岁袭封唐国公的纨绔之子。总觉得李渊不过是一个既好色,却又胆小平庸之辈。

谁曾想,到头来,他还是看走了眼,如同他当年对陈破军看走了眼一般。他一向自认为看人很准,可两次走眼,却让他的大隋,他的大业化为了一缕云烟。

李渊这些年来的韬光养晦让他感觉惊心,他从没有想到李渊居然中如此的隐忍。再一想到李世民那狼一般的性格,他当年连对他那么好的陈克复都能毫不犹豫的出卖。他十分明白,自己被李渊掌控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好一点的,李渊也许还会让自己继续活下去,当他的一个傀儡皇帝,让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再差点,也许那个白眼狼一般的李世民,会提着一把雪亮横刀入宫,将三尺白绫,或者是一壶鸩酒送到自己的面前。

不论是哪一种,这都不是杨广所愿意接受的。

自知生命无多,有了陈破军和李渊这等人,又有了如杨暕这般蠢货子孙,大隋终究是无望了。

哀莫大于心死!

对于杨广来说,父亲杨坚和自己两世打下的这个大一统的王朝的崩溃,是让他最心死的事情。他没有勇气活到见证那一天的到来,但他有勇气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恨,恨那些只知道享乐,却早已经糜烂了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们。如果他们能有大志,也许他们能助自己开创自己的大业。他恨,恨那些他一手提拔的新贵们,恨这些人没有半分节气,自己还没有死,他们就早早的倒向了新主子。

他恨陈破军,是他亲手给了陈克复这一切,可他最终还是背叛了自己。只因那虚无的血统,他就将自己这一统的江山弄的四分五裂,只为再复他陈氏之国。

但是他更恨的是李渊,在他的眼中,李渊{‘文’}就如同{‘人’}是一条{‘书’}毒蛇{‘屋’},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最相信他的时候,他给了自己最致命的背叛。自己的大业,自己的大隋,最后都毁在了他的手中。

躺在那冷清的晋阳宫中,他甚至都听到了李渊与李世民父子在那太原城头之上,无耻而又得意的狂笑。

杨广恨恨的在心中冷笑,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李渊好过。

虽然他如今半边瘫痪,垂垂将死。可身为大隋的天子,他的龙威不容任何人亵渎。哪怕如今他的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了。可昔日指挥着百万兵马,灭国屠族无数的大业天子,又岂是他们能轻视的?

杨广一阵阵的咳嗽,好半天却没有一个宫女太监进来服侍。

苦笑几声,杨广费尽力气,才用自己那半边还能动弹的身体,伸出右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黄金烛台。取下了那上面的蜡烛,杨广右手颤抖着握着那支黄金烛台,将那尖锐的尖角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一寸、两寸、三寸……

黄金蜡台插入了心脏,杨广面色红润,一口口的鲜血喷涌而出。胸口的鲜血不断的从胸口处涌出,将龙床染成了血色。可却无一人前来服侍,任由鲜血一滴滴的沿着床榻滴落,在床边汇聚成一滩殷红。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杨广却感觉无比的解脱。

“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他又想起了那首自己作过的诗,想起了那美丽的扬州。当年他曾经在扬州就封,在那里呆了数年之久,人人只道自己留恋的是江南的繁华与琼花。

可却无人知道,自己留恋的只是那个时候的轻松与快乐。

江南时的自己,只是一个晋王。

那时的自己,没有这么沉重的负担在身,有的只是一颗轻松的心。

烟花三月,泛舟湖上。还记得,那时的晋王妃是那么的年青,是那么的笑容灿烂。他也还记得,在扬州的时候,身边总有一个美貌的侍女跟随,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是那么的温柔妩媚。可惜,最后她只留给了自己出云,自己却为自己阻挡刺客的弓箭死去。

可惜,自己终于还是离开了扬州,自己成了太子,自己有了大业的梦想。

继承皇位,从此宵衣旰食,未敢一日松懈。他西巡、北狩、东征,中原的天下,他去过许多帝王都不曾经去过的边塞。历朝历代的皇帝,也没有几个比自己更加勤劳的。

身为大隋天子,广有皇宫。萧后从不如他母亲般的善妒,可他却并不曾拥有三宫六院,秀女三千。将近五十,他最爱的依然是皇后萧美娘。年近五十,他也只有区区三子二女,比他父亲的子女还要少。一切只因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放在这上面。他心中一直有个大业梦,他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

只可恨,那些坐享大隋富贵的关陇贵族们,却全都糜烂堕落,没有人肯再放着富贵安乐的生活,去开创什么大业盛世。一个个不但不帮他的忙,还拼命的在后面扯他的后腿。

大业十一年,是他最累的十一年。无数次,他也曾经想过,丢下这一切,也做一个享乐的帝王。

不去管什么大业,管什么万世基业,汉人传承。也和那些历朝的皇帝一般,自己也将朝事交于大臣,自己建立三宫六院,广纳天下美女。日夜酒池肉林,糜糜音乐。

不时的带着臣子们去打打猎,春天时去江南的扬州看江南烟花。夏天时去涿郡的行宫避暑,看看大海。等到秋天时,可以去河东的楼烦的汾阳宫秋猎游玩。到了冬天之时,还可以去巴蜀的成都。整日饮酒作乐,吟吟诗,跑跑马,醒掌天下之权,醉卧美人之膝,这样的日子何其自在。他好过了,贵族大臣们也好过了,甚至天下的百姓也好过了。

至于什么边塞的胡虏、蛮夷会趁此坐大,忘战必危,那些又何必在意。只要他过的快活了,死后又哪管他洪水滔天。就算将来胡人南下,重演五胡乱华,那又能如何?那时他早已经死了,又何必操那个心。

可惜,他放不下这些。他做不到那样的豁达,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帝王,眼中看到的始终比那些贵族大臣,和那些普通百姓们看的更远。只可惜,远半步,他是贤君,远一步,他是名君。当他的目光比那些大臣百姓们远了百步之时,他彻底的成了一个昏君、暴君。

高处不胜寒,寂寞孤儿无人解。

血越流越多,杨广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脑中开始不断的闪现各种各样的幻象。

他轻轻的笑了,虽然半边脸不能动,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但他笑了,他笑自己终于解脱了,不用再众人皆醉他独醒,不用再背负着这沉重的包袱。

他笑了,笑他这般一死,那还在外面得意的李家,必然要成为天下众矢之的。笑那李渊半生算计,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一步,却要被他这临死的一个小小计谋,而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他笑了,最后一点生机慢慢流逝,终于这般轻松洒脱的离去。唯一的一点点牵制,也不再是他那为之奋斗、拼搏的大业,而是那个当年与他在扬州漫步多年,一次次烟花灿烂之中,对自己巧笑倩兮的美娘。

第531章 再谋根据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唉!”

又是一声长叹,李渊沮丧的将那早已经不知滋味的葡萄美酒再次灌入喉中。

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能自杀了呢?

李渊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杨广,觉得杨广是个好大喜功,刚愎且自用,听不进他人意见的天子。他觉得杨广这样的人,顺风时会越发的骄傲,越发的听不进别人的劝谏。而一旦失败、受挫,就会马上消沉、颓废。说白了,杨广在他的心中,就是那些被宠坏了的孩子,一切得顺意。

在他想来,杨广接二连三的受到这么多打击,挫折,按理他早应当已经认命颓丧了。这个时候,杨广应当再不会提起他的那个什么可笑的大业,估计到时只会半死不活的瘫痪在龙榻之上,沉湎于他的大业梦之中。

而他最想要的也正是这个,控制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大隋天子在手。到时他拥立杨倓这个皇长孙称帝,尊杨广为太上皇。如此一来,朝中权柄尽在手中,而对外,什么杨杲、杨暕、杨侗、杨侑、杨浩,管他们是皇太子还是皇孙还是皇侄,又有哪个比的了一个太上皇杨广?

河东之地,本就是尧舜禹之国,晋阳更是古唐国。到时他内掌朝政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扫灭各方势力。到时还不又是如北周代西魏、隋篡北周一般,由他的唐代北周?

只是最终他却还是小看了杨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生来即富贵无比,一生富贵无比的大隋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有勇气自杀。

杨广死了倒是干脆,可自己的计划却全完了。

一想到,如今天下各地纷纷将自己父子列为弑君之臣,他的心中就充满苦涩。到如今,他虽有真正的杨广手书的传位诏书,可天下却再没有一个人愿意想信了。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眼下不要说挟天子以令诸侯,事实上他们眼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太原失败的各方势力,如今都在各地拥皇子皇孙称帝,他们纷纷打着讨伐自己的旗号,来表明他们的正统性。

西有关中杨侑,南有蜀中杨浩、江凌杨暕、东有洛阳杨侗、北有杨杲。

河东之地,一下子被四面包围,各方势力都打着主意,要趁此机会第一个扑上来把他给吞掉。

“唉!”李渊又是一声长叹。

心中不由的怪罪起自己的嫡长子李建成来,以往总觉得建成虽不如世民般果断、行事坚决。可他以往总觉得世民行事太过于极端,不合中庸之道。总觉得四个嫡子中,三子四子早死,剩下的这两个儿子虽然都十分优秀,可还是觉得建成更沉稳,行事更得他欣赏。可哪料到,此次如此重要之事交于他手,建成负责晋阳宫。可到头来,却让一个半边身子瘫痪不能动弹的杨广给自杀了。一下子害的他们陷入如此被动局面,心中不由懊悔。

如果当日将这一切交给世民,只怕就不会出这些事情了吧。

想起当初曾经私下对世民许的诺言,曾道如果李家大业有成,就由世民来继承。可不知为何,一想到世民那面上狰狞的疤痕,还有那锐利的眼神,李渊却又总觉得几分心理不舒服。世民一切都好,只可怕性格太独太狠,只怕容不下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渊正想着李世民,那边李世民已经踩着沉稳的步伐,身披甲叶踏入书房之中。

“父亲大人。”

李民民看着父亲那似醉未醒的样子,不由的眉头皱了皱。走步上前,将父亲手中的杯中接过,放在一旁。

“父亲,你怎么又在喝酒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犹豫担忧的。依孩儿看,父亲不如干脆废了那小皇帝,直接称帝好了。那些人要战,我们又何须怕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就是了。爹爹放心,有孩儿在,定能将他们通通杀败。”

李渊摇了摇头,望着李世民笑了笑,“你真当你爹醉了不成?居然说出这般幼稚的话来,一味的只知道打打杀杀,又于大局何用?杨广当初能打,可如今他的下场你还没看到吗?真正谋天下者,决于谋而非战。”看着儿子那闪烁的目光,李渊心中叹息一声,他知道这个儿子越来越深沉了。深沉到现在就开始对自己也伪装起来,他清楚的知道,儿子如今在河东军中四方拉拢势力,结交将校,只怕又是一个杨暕。

“裴寂他们来了没有?”李渊摇了摇头,将那些纷乱的念头赶往一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裴长史和刘司马他们都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前厅。孩儿去传他们进来。”

李渊摇了摇手,“还是我去见他们,如今这个时候,我们李家更要表现的谦恭低下,眼下河东局势危急,我们李家可全要靠他们了。”

整理了下衣冠,又用手拍了拍脸,传来侍女重新梳洗了一遍,感觉精神好多了。

一出书房,那个醉酒又懊悔的李渊马上隐去了,脸上展露的尽是那和气的笑容。还在大厅门口,李渊却已经哈哈大笑,那笑声先一步的传入了大厅之中。

闻得李渊的笑声到来,厅中诸人纷纷起身。

裴寂、唐俭、窦威兄弟、温大雅兄弟、刘弘基、殷开山、刘政会、任瑰、封德彝、武士彟、李神通、李道宗、李道玄、柴绍、刘文静等一众李渊部下文武纷纷起立。

“大将军!”

“坐坐坐,大家何必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李渊满面笑容,对着起身恭迎的众人连连伸手示意。

等到众人坐下,李渊走到最上首坐下。

“诸位,陛下幸驾崩,我等虽得陛下手诏,尊其遗诏拥立皇长孙燕王为天子。奈何如今天下分裂,先帝皇子皇孙纷纷拥兵割据地方,称帝作乱。特别是有人故意诬造谣言,称先帝驾崩是我李渊父子弑君。如今天下人心惶惶,各方势力更是摩拳擦掌,意图趁此机会颠覆朝廷。”

“诸位,在座的诸位与我都是拥立当今天子的元佐从龙之臣,值此这时,早已经被各方叛逆视为眼中钉,皆欲除之而后快。如今西有割据关中的代王杨侑、南有割据岷蜀的秦王杨浩、割据江汉的辽王杨暕、割据洛阳的越王杨侗、还有被割据河北、辽东的乱臣陈克复所立傀儡杨杲。当今之势,四方虎视眈眈,我等势如累卵。诸位,但请直言陈述,我等如今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如何应对这各方势力?”

厅中文武皆心头沉重,他们如今早已经和李渊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背上了这个弑君的罪名,他们这些人,只怕是任何势力都会除之而后快。眼下只有扶持着李渊成功,他们及他们的家族才有可能富贵得保。

“裴寂,你是军中长史,可有良策助我解忧?”李渊望着右下首的那文士道。

裴寂本是河东人,也属于裴阀的一个分支,李原任太原留守之时,还兼职挂任晋阳宫宫监,而裴寂则是实际掌管晋阳宫的副宫监。裴寂幼年时是个孤儿,由他的几个兄长抚养成人。裴寂长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十四岁那年,补任了州主簿。后来一直仕隋,最后担任晋阳宫副宫监之职。

他比李渊还要小四岁,可实际上两人却是多年相交的好友。甚至李渊到了太原任留守之后,裴寂就是李渊最心腹之人。李渊有心反隋,一直得裴寂相谋。这次太原之争,大多就是由裴寂策划。

正因有了裴寂的相助,李渊得到了晋阳宫存储着米一千九百万石、杂彩五万段、铠甲整整近百万副。这些都是原本杨广从各地调集存在晋阳宫,准备打突厥时的准备。最后却被裴寂全部将其献给了李渊,让李渊迅速得以在短期内武装了河东十余万兵马。

正因有了这些功绩,如今的李渊部下之中,以裴寂份量最重。李渊建大将军府,立即任命了裴寂为长史之职。

此时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李渊所第一个想起的,也是这位自己最好的朋友兼谋臣。

裴寂捋着长须沉思了一会后,起身道:“大王,如今之势,我等居于河东之地,却同时被其它各个势力所包围之中。如果不打破这个局面,那么用不了多久,就算我们挡得住一个两个,也挡不住这三四五个。所以下官以为,当今之计,当是谋一王霸之基业,先立足一隅,然后才能争夺天下。”

李渊瞳孔一张,似乎有些领会到什么,沉着脸皱眉沉思,好一会后道:“晋阳乃是我之根本,也是我们如今唯一的根据之地。难道裴长史之意,是要本王舍弃晋阳江东,再寻根据之地?”

裴寂点了点头,“然也!”

李渊神色一动,心头还是震惊无比,“这……”

第532章 李渊称臣

河东对于李渊来说,就是他的根据之地。在这里,他经营许久,不但各郡县都早被他控制,就是那些世家豪强们,也多依附于他。

而且他的兵马,也皆是河东招募的将士,河东就是他的根本。而且他心中还有一点想信天命,晋阳是古唐国所在,他以前的国公封号就是唐,如今更是封为唐王。他据河东之地为根本,就是顺应天命之举,这也是他当初能决定反隋的一个原因之一。

可是现在裴寂却说要让他放弃河东,准备另寻根据之地,这不由的让他眉头紧皱起来。这天下虽大,可如今却已经不再是几年前乱哄哄的时候,东南西北,不论往哪一边,都已经有了强大势力盘踞。冒然放弃自己的根基,只怕到时新的根基未打下来,这河东的根据之地却又要丢失了。

裴寂的话一出,不但让李渊犹豫,就是其它的文武也是纷纷惊呼出声。

“唐王,晋阳自古就是四战之地,并无多少坚险可守。如果死死的守着这河东,只怕守得住一时,终归守不住一世。不如主动放弃,置之死地方有后生!”裴寂冷静地道。

“放弃河东,那我们又能去哪寻到一块根据之地?”李渊皱眉犹豫道。

“关中长安!”裴寂声音洪亮。

“长安?”众人皆惊呼出声。

李渊听到长安两字时也是眼中一亮,他当然清楚的知道,关中自来就是王霸之基业。当年杨玄感叛乱之时,李密向杨玄感献上中下三策,其中中策就是取关中。

“中策轻装急进,西取关中,然后扼潼关天险,长久对抗,守时待变,徐图天下;”事实上当初杨玄感选了李密的下策,猛攻东都洛阳。虽然最后失败了,可也不能说当初杨玄感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可更不能说李密的取关中之策是错的,历史证明关中可以据,借史御敌;且进取关中,有雄关可据,借地利制敌,再者关中人口富庶,可以久图大业,借时间制敌。

特别是如今他成为众矢之敌,只要取了关中,既可凭险关将其它敌对势力阻挡于关外。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开四面受敌的困境。凭借着关中的富裕及充实的人口,假以时日,一朝出关,平定中原非不可能也。

李渊兴奋的都已经站了起来,可没一会脸色渐渐又沉了下来。取关中的好处确实是多,多不可数。可关键的是,关中有那么好取吗?不说如今他四面受敌,早为众矢之敌。只怕就是让他不受干扰的去攻关中,只怕在那些天险雄关面前,一时也占不了好啊。

长叹一声,李渊有些无奈的重又坐回去。

“关中向为关陇世家所据之根据之地,如今宇文化及、卫文升、樊子盖等人已立代王杨侑为帝,他们又如何可能让我等进入关中夺他们基业。”李渊还有一句话没说,上次太原之争时,他在背后狠狠的摆了关中军一道。致使关中军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但兵马折损过半,就是花刀大帅卫文升也是身受重伤。他李渊如今早已经和关陇一派势成水火。现在要想谋关中,如何容易?

裴寂摇了摇头,“非也,关中之地虽有天险,可纵观如今天下,中原七分,这七国之中,唯蜀最弱。可蜀远在西南,山高险阻,偏居一隅。所以剩下的六方之中,反而就是关中最弱。上次太原之争,关中势力受创最重,不但兵马折损过半,就连卫文升也是身受重伤。”

“如今卫文升重伤不起,剩下的也就是樊子盖和宇文化及二人当权。樊子盖虽然处理政务能力不凡,可说到兵事,却是最大弱势。当年先帝派其江淮剿匪,他却只会一味的杀光烧光,结果却剿叛军越厉害。当初留守东都,有洛阳之坚城,可对上率着乌合造反的杨玄感,依然是连战连败,如果不是东都城坚,只怕早让杨玄感抢了洛阳。”

“而宇文化及此人,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他的能力,不过是顶家宇文阀与其父亲当年在先帝面前的恩宠才能据此高位。这样的人统领关中兵权,这是我们天大的机会。眼下关中势力正衰,所掌权者又皆是无能之辈,正是唐王趁机夺取关中,建立霸业之机。只要夺取关中在手,天下又有何惧?到时关中河东连成一片,再取河西,天下既可据四分之一。然后在关中休养生息几年,坐观关外各方势力龙争虎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到时唐王率关中雄兵出关,必然能一扫而平天下,王霸之业指日可待。”

裴寂一番话,说的李渊是彻底的心动了。他深知,继续留在河东,只怕将陷入四面为战的困境之中。到时不是发展,只怕要疲于四处奔波为战,用不了几年,河东一片焦土,积储的物资用完,只怕就是他们灭亡之日。

无远虑必有近忧!

李建成犹豫着道:“裴长史所言确实好策略,只是如今我等四面皆敌,如果我们要攻河西,就算轻骑往攻。可如果周边各方来攻,我等自顾尚且不暇,又将如何能抽出兵马往攻关中?”

李渊长叹一声,“河北的陈破军早已尚我李家为世仇,如此有这落井下石之机会,他又岂会轻易放过?江凌的辽王杨暕更是恨我之入骨,如若不是我等,他早已经在太原得继皇位。其余如洛阳的王世充、关中的宇文化及,只怕我等还没有去攻他们,他们就将来攻我们了,这却又将如何是好?”

“唐王不如暂时隐忍,以一时忍辱负重换得时机。”

“如何为之?”

裴寂满面笑容,胸中成竹自在。

“距离我们最近者,为东都洛阳之王世充势力。王世充入洛阳后,与段达、元文都、卢楚等人拥立越王杨侗妄自称帝。不过东都虽得王世充十万江淮军入洛阳,可东都如今却也被河南的瓦岗军三十万人围攻,虽然凭着东都的防御坚守,可却也无力再及西顾。”

“所以唐王只须手书一封传给李密,与其结为盟友,言明联兵共伐东都伪帝杨侗。那么正久攻洛阳不下的李密,有很大的可能会与唐王结盟,到时我们象征性的派出一点兵马,既可轻易的借助李密之兵困住东都之兵马,使其无暇西顾,我们也能放心攻打关中。”

“好,此计甚妙!”李渊立时迫不及待的在案前笔走龙蛇,手书一封立就,召来人让其快马将信送往洛阳外李密手中。

去了老奸巨猾的王世充一路兵马,李渊心情舒畅许多。

“不战即解东都兵马,此诚为上上策也。不过东都之兵虽解,可最让多忌惮的还是河北的陈破军与江凌之杨暕。陈破军之辽东军兵强马壮,如今又占据了太行山河北四陉,随时可以通过飞狐陉、井陉、蒲阴陉入我河东。虽然已经让人在三条通道加紧急加筑堡寨,只怕难以抵挡。更兼江凌之杨暕恨我入骨,其部下如吐万绪、鱼俱罗、董纯、裴仁基等人都是当世之名将,如若他往攻河北,我等依然是腹背受敌,如何是好?”

裴寂平静道:“江凌之杨暕不足为虑,他刚刚南下抢夺了南陈朱粲的数郡之地为基业。如今朱粲已经联合了南陈的数部兵马,正卷土重回江凌,现在陈朝与杨暕已经正陷入大战之中。就算杨暕派兵北上河东,也只能是一支偏师北上,我们足以应付,不足为虑。”

“我所虑者,真正的还是河北的陈破军啊。”李渊皱着眉头道,每次一提起这个名字,他就不由的头痛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破军如今居然到了这一步。一人之势力,居然早在他之上。

裴寂对于陈破军也是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后,试探着道:“此事,只怕是需要唐王暂时忍辱负重方能化解。”

“何意?”

裴寂斟酌着道:“陈破军兵强马壮,入河北迫降河北军之后,更是再无敌手。按如今之势,用不了多久,河北山东之地都将尽归其手,乃是唐王真正的对手。所以眼下之势,我们切不可将陈破军引入河东。”

“我不招他,他也会自来,陈破军这个有仇必报,我等如何能挡得住?”

“不如暂时示之以弱,套用先帝对付陈克复的计策。”裴寂轻声道。

“你是说?”李渊目光如电,直射裴寂。

裴寂额头冒汗,小心道:“不如唐王给陈破军写信,尊其为主,自称为臣,然后再派人带上大量的进献之物送去河北。当然,最重要的是,把三小姐也送往河北,让其夫妻团聚。到时,说不定陈克复会被暂时麻痹,暂时不来攻河东,而是先全力扫平河北山东。如此一来,我们就能赢得一些时间,全力攻取关中。只要拿下关中,就算陈破军再来攻,也不必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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