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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金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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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一张清水脸,生得眉清目秀,皮色白净,头上留着一条挺长的大辫子,很是俊俏。
丙火一见,顿时怔住了。他用力地拉了乙木一下道:“看!”
乙木向前一望,也顿时怔住了。这时,二人满脑袋睡意早就随风飘散,面对着这个清水佳人,两个人直看得心花怒放,眼睛都直了!良久,乙木才说出一个字道:
“跟……”
于是,这两个初见世面的怪小子,竟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那个姑娘由腋下抽出一条小手巾,在脸上沾了沾,杏目向着二人扫了一下。
她似吓了一跳,微微皱了一下眉,急忙扭动着腰肢向园内行去。
园前立着一个婆子,迎上前来道:“二姑娘逛庙回来了?”
那姑娘随口应道:“回来啦!”
说着迈动莲足,走进了园子,回头向着乙木、丙火二人瞪了一眼。乙木张大了嘴巴,道:“哦,她在看咱们哩!”
丙火咽了一口唾液,道:“娘的,这姑娘不知能不能动?”
乙木直着眼睛道:“怎么不能动?准是窑子里的姑娘!”
丙火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乙木哑声一笑,道:“开茶馆家里的,和窑子里还……能有多大的区别?”
这时那个姑娘正和那个老妈妈在说话,不时在回过头来,指点着乙、丙二人。
丙火见状,点头一笑道:“不错!是窑子里的,我们过去。”说着抖动身子,分出一只手,提起过长的衣服,瞪着眼,张着嘴,直向园内行去。
他们根本不明白,那姑娘所进的地方,乃是园主的住宅。那位姑娘正是园主的掌上明珠,住家在茶园之内,宅院四周有一圈矮树围着。
二人这一走进来,非但那个姑娘看着吃惊,就连那个老妈子也是大吃一惊。
她赶忙跑过来拦道:“喂!喂!你们两个找谁呀?喝茶请走旁边!”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乙木一把推倒一边,坐了一个屁股墩儿。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厮见状,赶忙跑过来嚷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丙火挺了一下身子,用手向那个姑娘指了一下道:“二爷是来找她的,我看上她了!”
乙木咧嘴一笑道:“我们有钱……要跟她睡觉!”
那姑娘一听,不由羞了个面色绯红,啐了一口道:“呸!钱七你给我打嘴!打死了活该!”说着转身跑到屋里去了。那个小厮一听二人竟然说出如此话来,不由气得怔了一下。
地上那个老妈子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们两个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回去找你娘睡觉去吧!”
她说着一面由地上爬起来,一面指使着那小厮道:“你还怔着干么?还不打!”
钱七这才惊醒过来,猛地跳过去,手上的扫帚由上而下,兜头盖顶地向着为首的丙火猛打下来。
丙火口中骂了一声,顺手一抄,已把对方的扫帚抄在了手内,微微向后一带,钱七“啊唷”叫了一声,已被带倒在地,鼻子都摔破了。
那个老妈子跑过来,大声叫道:“快来了啊,来了强盗啦!”一边喊着,抬脚向着丙火身上端去!丙火没有躲让,这一脚被她端了个正着。
只听那个老妈子怪叫了一声,整个身子反弹了出去,口中连声叫道:“冷!冷!可冷死我了!”
叫嚷之间,她那原本黑红的脸,竟变成了纸似的白,霎时就冻得昏了过去。
这时,乙木登堂入室,直接进到房内。那个少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她双手不停地抓着东西,向着乙木身上乱扔一气!可是每一们东西,都被乙木接在手中。乙木现出一副痴情的样子,哀求地道:“小女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作一个朋友怎么样?”
丙火随后急步跑了进来,一把拉住乙木道:“糟了,我们又闯祸了!快走!快走!”
乙木指着那个姑娘道:“她……她怎么办呢?”
丙火叹道:“女人多的是!算了,这一个不要了,我们快去救那个老女人!”
说着拉着乙木飞快地跑到了外面。那个老妈子身上中了丙火的冷焰心火,这时全身几乎冻僵了。只见她躺在当地,口中一个劲地吐着白沫。
乙木忙跑过去,把她拉起来,正要为她活血,忽听得一声厉叱道:“大胆的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闯入民宅,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乙木、丙火吓了一跳,赶忙抬头望去,就见一个腮生肉瘤,一身皂色长衫的老人,怒冲冲地由宅内走出来。
乙木小声道:“坏了!边师叔叫我们不要惹事的,这可怎么是好?”
丙火冷冷地道:“我们不打他就是了!”
说着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们来茶园里喝茶也不行么?”接着指了一下地上的老婆婆,道:“这个婆子,不该先动手打人,我们也没有打她,我们是在救她!”
皂衣老者气得脸露凶光,一面疾步过来,一面大声喝道:“混账小子,你们调戏妇女,私入民宅,还要狡辩,今天岂能这么便宜就放你们!”
说着回头喝叱一声道:“钱七,把园子里的师傅们叫出来,关上大门!今天我要他俩知道我胡瘤子的厉害!”
钱七答应了一声,飞快地跑走了。
胡瘤子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个也不打听打听,我胡九狮的来历,居然欺侮到我的门上来了,真是有眼无珠!”
乙木生恐惹事,当下走上前几步道:“姓胡的,今天……我们不想打架!”
胡九狮一声冷笑道:“不想打架也不行了!”
乙木道:“我们要喝茶!”
胡九狮气得怒目凸出道:“老子这地方是喝茶的地方吗?你眼睛瞎了不成?这么大的字看不见吗?”
乙木忍着心中一口怒气,弯腰点头道:“你骂我们,我们也不回嘴,总好……了吧?
丙火,我们走,喝茶去!”
丙火冷笑道;“这一次饶了他们,下一次就给他们点颜色看!”说着一拉乙木,大步向门外行去。
胡瘤子见状,气得声音发抖,大叫了一声:“回……来!”
二人转过身,煞白的两张脸,活像一对无常。丙人冷笑道:“瘤子,你还要惹事么?”
胡瘤子这时已脱下了外面的长衫,露出了一身灰布紧身衣裤,大声道:“告诉你们,我就是这所茶园的主人,外号人称铁毛胡九狮,你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打了我的嫂子,还调戏了我的妹子……”
才说到此,乙木直着眼睛道:“妹子?那个姑娘是你妹子?”
胡九狮一怔道:“怎么不是?”
乙木摇头叹道:“怪呀……真怪!”
胡九狮头上青筋直跳,瞪大了圆眼道:“有什么奇怪?”
乙木冷冷地笑道:“当然奇怪……你这样丑,你妹妹这样漂亮……哦!我明白了,你们大概不是……一个娘养的吧?”
胡九狮气得“哇呀”大叫了一声,道:“我活劈了你这个僵尸!”
说着一窜身,已到乙木身前,抖掌照着乙木胸前就打!
乙木一转身,长衣飘飘闪在一旁。
胡九狮走了个空招,第二次一腾身子由乙木头上越了过去,口中怒声道:“老子看你还往哪里跑?”说着一拳直向乙木腰眼上捣去。只见乙木凹腹收胸,向后猛地一吸,胡九狮这一拳又是差着寸许没有打上。
胡九狮猛地一惊,向后疾快缩臂,可是已被乙木一只鸟爪似的瘦手抓了个结实。
铁毛胡九狮用力向外挣了一下,没有挣开,那只手上好像加一了个钢箍儿。更使他吃惊的是,对方那只鸟爪似的手,竟比冰还要冷。
胡九狮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那一只手想翻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吓得他讷讷地道:“你是人……是鬼?”
乙木本想就势给他一个厉害,可是忽然想到了边瘦桐的告诫,不由怔了一下道:
“我不……打你了!”
说着把手一松。胡九狮打了下踉跄才站住了身子,但已惊得面色铁青。这时候门外人声沸腾,钱七急步窜进来道:“九爷!他们都来了!”
正说着他身后一下拥出了六七条汉子,一个个如狼似虎,有的扬着铁尺,有的拿着木棍,一个个都光着上身。
胡九狮一看师傅们来了,胆子顿时又大了。
他恨恨地指着二人道:“就是这两个人,给我狠打,打死了我负责!”
钱七转身把门关上了,立刻有三条汉子扑了上来!为首一个胸前长满黑毛,姓孔名山,人称多毛虎;身后左右二人,一个叫扫堂腿孙二火,一个叫老螳螂黄万山。
这三个人,都是茶园里聘请的打手师傅,一天到晚吃白食,难得露一手。这时一听打回,自然不会放过了机会!
多毛虎孔山操着一口川音道:“老板,你闪开,让我来收拾这两个龟儿子!”说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右手握着木棍,一式“横扫千军”,直向着丙火腰上扫来。
丙人抬臂一击,只听得“咔喳”一声,那根木棍竟从当中一折为二。
孔山吓得后退了一步,面色发白道:“龟儿子有横练的功夫,老子捣你的穴眼!”
说着扑上去,双手分左右直向着丙火两处腰穴打来。
丙火怒声道:“滚蛋!”顺着多毛虎的来势,借劲向外一送,多毛虎孔山偌大的身子,就像一个球似的“噗通”一声栽了出去。
立时,眼前出现了一团混乱的场面。
就在多毛虎孔山棍打丙火之时,老螳螂和扫堂腿也一左一右扑向了乙木。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下场,几乎和多毛虎一样,根本连乙木的身子都没有沾上,已翻了出去。
如此一来,众打手都大叫了起来,刀斧棍棒一齐朝着二人打了下来。
乙木、丙火自幼年承冰河老人门下,练出了一身奇特的绝技。这些花拳绣腿,如何能近得他二人身边?只听见一片惨叫之声,这些人一个个滚球似地纷纷给抛了出去。
一霎间,这群人个个被打得鼻青眼肿。掌柜的胡九狮见状,连连跺足,垂头丧气。
忽然,那两扇大门“砰”地打开了,闪进了一个黑衣的老人,大声叱道:“你们都退下去,这两个小子由我来对付!”
胡九狮怔了一下,道:“你是谁?”
黑衣老人森森一笑,道:“你们这帮饭桶,怎是他们的对手?快闪开,让我来!”
胡九狮见这老者气度不凡,再者自己这边已被二个怪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不停手丢人更大,当下连连拍掌道:“不要打,不要打了,快停手!”
众人巴不得停手,闻言忙自闪向一边,一个个灰头土脸,鼻青眼种,狼狈不堪!
乙木、丙火像是没有事一样,站立在当地。见大家停手,乙木四下看了一眼,道:
“你们也太不客气了……丙火,我们走吧,茶就不要喝了!”
丙火这时已看见门前那个黑衣老人,不由呆了一下,碰了碰乙木,道:“乙木,看!
我们走不了啦!”
乙木抬头一望,也认出了来人竟是早晨在河边骑马时所遇见的那个老人,不由“咦”
了一声,道:“老头,你也要来打架么?”
黑衣老人冷冷一笑,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你二人可肯同我去一个地方么?”
乙木不由呆了一下,怒道:“可在附近么?”
黑衣老人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怕边瘦桐这时赶来;然后匆匆点了点头道:“就在附近,你们两个人莫非连这一点胆子都没有么?嗯!”
乙木看着丙火道:“丙火,怎么样?我……我们要不要跟他去?”
丙火还未说话,那黑衣老人已哈哈笑道:“你们大家可是看见了,这两个小子的胆子太小了,这种脓包还敢出来现眼!”
四下的打手,有意发出了哄笑和嘘声。
二怪果然受不住了,乙木挺了一下身子道:“走!我们……陪你走!”
丙火冷冷地道:“我们再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黑衣人闻言大喜,立刻转过身来,匆匆前行。乙木、丙火二人愤怒当头,哪里会料到其他。他们只以为,黑衣老人必是带他们去一个地方与他们作一场殊死搏斗,其实却不尽然!
黑衣老人带头二人穿过了茶园,前行不远,来至一大片竹林面前。丙火忍不住问道:
“喂!老头,不要再走了,这个地方很好,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施展出来了。”
黑衣老人回过身来,哈哈一笑,道:“是的,地方已经到了!”说着他哈哈一笑,道:“当家的,可以出来了!”
乙、丙二人心中一怔,就见竹林内出来了四个白衣汉子,抬着一把特制坐椅。
那特制的坐椅上,坐着一个中等身材、秃顶白髯的老人,二怪不认识这个人,不由向这秃顶老人望去。
只见他穿着一袭细麻织成的肥大衣衫,足下是一双白麻编成的芒鞋,在他那干瘦的双臂之上,戴有两只闪闪发光的玉环。
老人的岁数已不小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垂死的病人一般,脸上的皱纹之多,令你不可想象!
这时,四个白衣汉子把老人的金漆坐椅缓缓放了下来。这个秃顶的老人,向着二怪望了一眼,立时面现怒容地向着那个黑衣老人道:“你办事愈来愈差了,我要见的是那个忘恩负义的边瘦桐,你却怎地带来了这样的两个小子?”
黑衣老人森森地一笑,道:“禀岛主,那边瘦桐身手不凡,当初大闹赤城岛,害得……我可……”
麻衣老者似乎很是气愤,一摆手道:“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二人是干什么的?”
黑衣老人躬身道:“这二人乃是巫山下来的,身份我还不甚清楚;不过,他二人却与那边瘦桐关系密切!”
麻衣老者点了点头道:“那么,就先拿下这两个狗再说!”
说着极为傲气地望着二人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红线金丸边瘦桐又是你们的什么人?”
丙火很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闻言呆了一下道:“我正要问你呢!你是什么人?
叫什么名字?”
乙木怒容满面地道:“你骗我们来这里作什么?说……”
麻衣老者那满布皱纹的脸沉了下来,道:“混账东西,竟敢对我血鸥云翅油口滑舌!”说着大叫一声道:“灵哥、巧哥!你们出来!”
林内立时有人应了一声,相继纵出了一双童子。二童子各梳着一根冲天小辫子,粉装玉琢,唇红齿白,极似一对孪生兄弟。
这灵、巧二哥儿自从赤城岛瓦解之后,因对抗土人,差一点儿丧了性命;后来幸被血鸥云翅夏侯三及晴空一羽萧苇所救,才随师父离开南海,逃命中原!晴空一羽萧苇独自离去,血鸥云鹏夏侯三带二童子在中原集结了残余弟兄,在鄂省宜昌地面,成立了清子窑,以备东山再起。
当然,以他今日的势力,要和昔日比起来,那是差得太远了。歪头老九已死,怪人何七下落不明,他手下所能控制的,不过五六人而已,多亏灵哥、巧哥儿还留在他身边,成了最得力的手下。那黑衣老人是红衣狮门的一个外堂香主,人称“水鸟”周山。此人武功不弱,因与车卫不和,改投到了夏侯三手下,暂时操着没有本钱的生意。
这片山坡名唤“清风岭”。夏侯三用了一些钱,在这里修了一座庄院,将残余的部下集中于此,以备来日大图。
当然,这老头儿脑中深深恨着的,第一当属红线金丸边瘦桐。
他曾经对天发誓愿,今生今世如不能手刃边瘦桐其人,他绝不生还赤城岛。
在清风岭,他无日无时不派人暗中打听边瘦桐的下落,同时也防备“红衣狮门”的报复;因为去年他们曾因劫持边瘦桐结有梁子。因此,这一段日子,对夏侯三来说,可是真不大好受。
近日,偶然由水鸟周山的口中,得知了边瘦桐的消息。夏侯三又惊又喜,立刻布置手下弟兄设下了陷阱;然后令水鸟周山前去诱敌。
不想水鸟周山因昔日在“海天别墅”曾见识过边瘦桐红线金丸的绝技,追随了一路也未敢下手。好不容易等到边瘦桐走开了,他才设法把乙木、丙火诱来此地。他以为,只要能擒住这两个人,就不愁边瘦桐不送上门来。
乙木、丙火久居深山,人情世故一概不知,更不知何谓风险二字!这时见状,俱不禁大怒。
灵、巧二哥儿一出来,四人相对一望,都不由呆了,四个人两对孪生兄弟,这倒是罕见的事。
血鸥云翅夏侯三用手上的白色羽扇,向着乙木、丙火一指,道:“你二人替我把这两个丑东西拿下来!”
双童一齐弯腰应了一声,双手朝腰内一探,向外一分,已抖出了一串光华闪闪的金环!
灵、巧二哥乍然看见乙木、丙火如此一双怪人,俱不禁又惊又怒,双双掣出兵刃。
两人都是一串如意金环,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乙木见状,冷冷一笑,对丙火道:“丙火,这两个小家伙,小小年……年纪,竟然也敢如此张狂,给他们看点厉害!”
丙火早已忍不住怒火,掌下一抬右腕,只听得“嗖”的一声,已把冰河老人赠与自己的“断玉刀”掣在手中。
乙木也怪笑了一声,同时掣出了刀。
两口新月宝刀,发出冷森森的光芒,远远站立的麻衣老者夏侯三一见,不由大吃了一惊。
他忽然向前走了几步,高声叱道:“且慢!”
灵、巧二哥儿的如意金环,本已发出,闻言一挫右臂,哗啷啷地硬把金环撤了回来。
巧哥儿一皱眉道:“怎么了,老头子?”
这位昔日坐镇赤城岛的大岛主,似乎已失去了昔日的威风,因此灵、巧二哥儿,对他的称呼,带有戏耍的意味,他也不以为意。
乙木、丙火见状,也不由怔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血鸥云翅夏侯三走到了近前,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乙木、丙火手上的宝刀,点了点头,自语道:“不错,是断玉刀……”说着冷冷一笑,望着二人道:“你二人手中所持的,可是断玉刀?”
丙火点头道:“不错,你要怎样?”
夏侯三不由面色一沉,冷笑道:“小小年纪,口无高下,我且问你们,冰河老人是你们什么人?快说!”
乙木讷讷地道:“你……你管……管不着!”说着歪了一下头,大声道:“丙火……
上!”一扬手中刀,就要乘势扑上。夏侯三怪叫了声道:“作死的小子!给我拿下!”
说着,他纵开了身子。乙木持刀向前,巧哥儿忙自迎上来,他手上的“九连环”哗啷啷一声大响,直向乙木头上打去。
乙木、丙火天生异质,幼随冰河老人,练成了“冰禅神功”。若以武功而论,他二人实在是极深的造诣,只不过是为人憨直些罢了。
这时见巧哥儿如意九连环打到,乙木左手向空一拨,五指暗含着“巧拿金针”的手法,直向着第七节金环之上拿去。
巧哥儿不由大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粗鲁,说话结结巴巴的小子,居然有如此身手!
他所施展的这种手法,正是软兵刃最忌的手法。当下口中叱了一声,身子蓦地腾了起来,右脚的鞋尖,却直向着乙木背心的“灵台穴”踢去。
与此同时,巧哥也对丙火发动了攻势。
清风岭前,翠竹千竿,一个闲人都没有,可以说是最适合打架的地方了!一时间,这两对孪生弟兄,已打了个难分难解,两支九连环对两口断玉刀,杀了个昏天黑地!
一旁观战的夏侯三,自认出对方兵刃是断玉刀之后,不禁对灵、巧二哥儿暗暗地提起心来。这时候,从场子上看上去,四个人虽是难分难解,可是如果深入地一观察,可就不是如此了。
忽然,乙木发出了一声怪叫。只见他拖刀直纵而出,一副落败不敌的样子。
灵哥儿大吼一声道:“丑小子,你留下命来,打!”
这个“打”字一出口,掌中的九连环,“哗啦”一声大响,使了一招“拨风盘打”,直向着乙木背项之上打去!
血鸥云翅看至此,忽然大吼了一声道:“不好!灵哥儿撒招!”
这个“招”字还没出口,乙木已经反身现刀,刀锋是由右腋下翻出来的,奇怪无比。
刀光一闪,那灵哥儿虽试图用九连环去挡,可是乙木这种“刀削白羽”,乃是冰河老人所传一绝。灵哥儿哪里识得这一手的厉害,只听见“呛啷”的一声,他手上的那只“九连环”,蓦地飞上半天。乙木的刀势,紧接着由他胸前划了过去,血光一现,灵哥儿“啊唷”一声,直向着旁边呛了出去。
他身子方自跄出,那血鸥云翅夏侯三已发出了一声怪叫,飞似地扑了过来。只见他一伸手,已抓在了灵哥儿的右膀之上,用力地向上一提,便把灵哥儿携了起来,飘出数丈以外。
眨眼功夫,就见灵哥儿满脸发乌,牙关紧咬,已然昏死了过去。夏侯三顿时觉出,那只握住灵哥儿的手,冷彻肌骨。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自忖道:“不好!”
当下一抖手,把灵哥儿放在了地上,自己立即运动一遍,才把传入体内的冷气逼出体外。
这时候,他已明白来人是何等人了。当下大声喝叱道:“巧哥儿快回来,待为师会他们!”
可是,他这句话显然已慢了一步,巧哥儿和他兄长一样,也吃了大亏了。
这时候,那巧哥儿正施出一招“夜战八方”,九连环上成色十足。
和他对敌的丙火,却是一个慢条斯理的打法。巧哥儿不耐,设下诱招之计,九连环向外一抖,门户大开。丙火果然似中了计,断玉刀直劈而下!
就在这个时候,巧哥儿偏偏听到夏侯三的呼声,他如何能听话收招?
丙火刀到,巧哥儿尖叫一声,道:“丑鬼,看招!”九连环就空一抖。“哗啦”的一声,一颗如意环头,蓦地倒卷了过来,直取丙火顶门天灵盖!
丙火忽然向前一伏,由口中“哈”地喷出了一口冷气。
巧哥儿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冷气侵骨,金环险些失手。那丙火起伏之间,巧哥儿已失去了制敌的先机。这时候,巧哥儿才知道不妙。
他口中叫了一声,猛地点足纵了出去。
可是丙火和他兄长乙木是一样手法,厉害的招式,专门用在紧要关头。就见他双手握刀,猛地朝前一指,大吼一声:“杀!”刀光一吐!巧哥儿“喔”了一声,向前一踉。
他手上的金环,“哗啦”一声,丢在地上,人也倒了下去!
和灵哥儿的样子一模一样,只见他面如乌金,牙关紧咬,全身一个劲地直哆嗦。
血鸥云翅夏侯三这时已如风而至,见状急得连连跺脚。水鸟周山,这时也赶了过来,见状问道:“巧哥儿怎么了?”说着就要用手去扶,却被夏侯三挡开了,道:“不能动他,他和灵哥儿一样,都中了冰禅神功,要等一会儿,你快去叫人把他抬进去!”
水鸟周山吃了一惊,道:“冰禅神功?我的天……”说着忙跑进去叫人去了。
血鸥云翅夏侯三目睹自己一双心爱的弟子竟然先后遭了毒手,一时痛彻心肺,愤怒到了极点。
乙木、丙火先后得手,不由大喜,彼此望着嘻嘻一笑。乙木讷讷地说道:“娘的!
这些都是坏人,来了就……就杀!”
丙火忽然看见了夏侯三那种表情,不由怔了下道:“乙木小心……你瞧那个老的!”
说着用手中刀向夏侯三指了一下。乙木猛然转身,就见夏侯三向自己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乙木一扬手中的刀,道:“老头儿,你不要过来……我的刀,可是不会留情的!”
丙火也冷笑道:“那受伤的两个人,我们可以给他药!”
这句话,倒使得夏侯三立刻停住了脚,他阴森森地狞笑道:“当然,我那一双弟子,是要你们负责救活的。你们两个快快丢下刀认罪!冰河老人是你们什么人?快说!”
丙火挺了一下身子:“是我们的师父!”
夏侯三霍然一怔,脸上现出了一副惊异的表情,双眉皱了一下,似乎有些忌讳。可是无论如何,他忍不下这口气,当时狂笑道:“好呀,原来你二人仗着那老鬼的势力,在外横行,今天我倒要替你们的师父管教你们一下了!”说着面色一沉道:“你们要是丢下刀,跪下来,由我吊打教训一顿;然后救活我的徒弟,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丙火愤愤地道:“不行,你们没有理!这事情,你就是告诉我师父,我们也不怕!”
乙木扬了一下刀,道:“老头儿,你快闪开,我兄弟不想惹事……”丙火道:“边师叔还在等我们呢!”
夏侯三切齿冷笑道:“你二人是在做梦,既然不听我好言相劝,可就怪不得我夏侯三手下无情了!”
乙木冷笑道:“老头儿,你要是上来,会……和你弟子一样……”
丙火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师父,就该知道这断玉刀和冷焰心火的厉害!”
夏侯三心中奇怪,想不到那冰河老人竟然会有如此一双弟子,可是二人武功路数,以及他们手上所使用的断玉刀,都说明二人所说的乃是实言。
他暗忖,冰河老人可是天底下最难缠的主儿!招惹不得。但是如果真要放走二人,自己这个脸面又丢不下来。可是,真要动手拿他二人,一旦冰河老人找上门来,那可就更麻烦了。
他左思右想,好不为难,当下冷笑一声,道:“别人怕你们的断玉刀、冰禅神功,这夏某人可不怕,不信你们来试试!”
乙木怔了一下,当真上前一步,“哈”的一声,吐出了一股冷气。
夏侯三冷冷一笑道:“怎么样?我劝你二人还是丢下刀,听凭我发落吧!”
乙木怒容满面地摇了一下头道:“不行,我们绝不投降!”
夏侯三一口气实在无法忍耐,当时用力地跺了一下脚,道:“两个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当真以为我夏侯三就怕了你们那老鬼师父不成?”说着身子猛然扑过来,如同一只巨鹰似地,直向着乙木身上抓去。
乙木身子一闪,断玉刀斜着削了上去。
夏侯三立刻觉得对方刀身之上传来了一股奇寒无比的气息,这才知道果然厉害,即使他内功有极深的造诣,却也不敢轻易尝试!
惊怒之下,他抬手由背后掣出了一晶光闪烁的小剑,一声厉叱道:“该死的小辈!”
短剑出鞘,就像一条抖动着的小蛇,直向着乙木心口之上直戳了过去!
乙木断玉刀向下一格,“当”的一声,只觉得对方短剑之上手劲奇大,这才吓了一跳。
夏侯三借着这一格之力,身子反弹而起。
可是这时候,丙火却已扑了过来。他知道这老头儿功力了得,自不愿让乙木只身犯敌。就见他断玉刀向前一挥,一股冷风,直向着夏侯三背后劈去!
血鸥云翅愤怒之下,怪笑了一声,左手一挥衣袖反扫丙火面门,右手那口小剑,快如电闪星驰一般,直向着乙木小腹上扎了过去。
这一招,逼得弟兄二人急忙退身撤招。可是尽管如此,血鸥云翅夏侯三,以一人之力对付乙木、丙火二人,也是相当吃力了。虽说落败是不会,可是要想立时取胜,却也不容易。
三个人在这清风岭前,打作了一团,远远望去,两弯月牙状的怪刀和一口闪闪的短剑,上下飞舞。紧张处,真是“一羽不能加,虫蝇不能落”!
一霎时,三个人对拆了数十回合。
乙木、丙火这时才知道,这个怪老头儿,可比那巧、灵二哥儿厉害多了;同时二人心中又担心边瘦桐找不见他们。时间一久,不免大大急躁起来。
战到第五十二招时,夏侯三一脚飞起,踢中了丙火右手。只听得“当啷”一声,丙火手中的断玉刀,竟自脱手飞出!丙火不由大吃一惊,尖叫了一声,直扑了过去。就在他拾刀的刹那之间,夏侯三左手中食二指,向外一点,怒叱一声:“着!”
这种隔空点穴手法,最是利害,丙火只觉得背心上一阵发麻,顿时就倒了下来。
乙木见状,哪里还再有心恋战?不禁亡命似地扑了出去!
夏侯三怪叫道:“小辈,你也跑不了!”说着第二次凝气于指,左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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