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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的生存之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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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在外面是从来不说人坏话的,但凡提及家中姐妹的时候也是赞许有加,因此梁瑞春对云浓和云俏印象还不错,“那个是谁?样子差些,也有些小家子气,你家亲戚?”

“是隔房堂姐,正好在过来过节,祖母便一起带来了,”云裳淡淡一笑,语气和婉。

因为心里有事,梁瑞春也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便轻声道,“怎么样?你们不是说端午就有消息了?我怎么什么信儿也没收着?”霜印过去时,她院里有王妃的人盯着,有些话也不好细问。

能怎么样?想到后来的结果,云裳一阵气苦,她小心布置的许久,最终却只落了个自己被禁足瑶华院的结局,若不是借着梁瑞春的势,只怕今天还出不来呢,不过她不可能告诉梁瑞春实话,强笑道,“这样的大事,不是我们这等女儿能谋划的,你可知。”

“唉呀,你真是,”听云裳的话音儿梁瑞春便知道事没成,顿足道,“你也知道,我与你最是相投,才这么帮你,跟你说句实话吧,今天我母妃过来,就是要帮哥哥挑世子妃的,”她用下巴点了点

林月娇,“有人跟母妃递过信儿。”

梁瑞春虽然不知道云裳和哥哥是怎么商量的,但她的目的是让云裳赶快和秦翰退了亲事,现在事情不谐,她恨不得捣着云裳的脑袋骂她蠢货了。

宁乡侯嫡女林月娇?云裳心里一沉,虽然跟梁毅清两心相许,但她并不是那种只为情爱迷住双眼,天真的以为只要得到梁毅清的心就可以嫁入宗室的女人,比起宁乡侯府,云家的家底太薄了,除了自己那点好名声,她可以依仗的太少了,“林小姐确实出挑,云裳不能比。”林月娇家世好,可那脾气,云裳心里飞快盘算着。

“唉,最烦你说这话了,好像自己真不如旁人一样,”林月娇没少拿话刺过梁瑞春,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个鼻孔朝天的丫头,“就她那脾气,只怕除了公主,没有能得了她的好脸色,哼!真当我哥哥糊涂么,会看上那种搅家精?”林月娇可是连自己亲嫂子都不给面子的人。

“世子,也来了么?”听梁瑞春提起梁毅清,云裳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紧手里的帕子。

“自然是来了,一听我说你要来公主府,立马就跟着过来了,对了,今天靖王殿下还有彰德公主都要来呢,还有秦翰。”提到那个名字,梁瑞春装作捋腰间的丝绦,低下头,“我是真心替你打算,秦翰说起来是世子,可秦家早已败落了,上头还有个继母,又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要真嫁过去,只怕日子不会好过。”

第22章 二十二、互讥

云裳绝对想不到,梁瑞春这么苦心撮和她跟自己哥哥,为的是隆平侯世子秦翰,梁瑞春时常暗怨自己年纪小,隆平侯夫人那么早就给他订了云家,分明就是为了自己儿子秦磐故意打压秦翰,若是他娶了自己,凭着自己的家世和手段,那白氏还能在侯府只手遮天?

云浓抿了口碗里的清茶,幽幽的看着倚在窗边低语的两个人,看来云裳背后的人,一定跟梁瑞春有关系了,自己这个角度,将梁瑞春眼里闪过的不屑和怨恨看了个清楚,可自己的姐姐却是一无所知。

“嘁,这大长公主府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什么人都进得来,”林月娇的寻衅没有人接招,不由有些扫兴,今天跟着母亲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如今后位空悬,长乐宫李贵妃圣宠多年,膝下育有皇五子靖王爷和彰德公主,而她,宁乡侯嫡女林月娇,论家世讲容貌,一个靖王妃也当得的。“我过去陪母亲去,”她一甩袖子站身来,在这里干坐着,还不如去慧安长公主跟前露露脸呢,那可是皇上一母所出的妹妹,要宫里是有求必应,连李贵妃都要客气三分的人物。

“好啦,终于有人要腾地儿了,走,咱们过去坐,”梁瑞春向来跟林月娇不对付,整个京城,也只有林月娇敢在自己面前什么庶女嫡出的说长道短,“前两天我母妃还跟我说呢,要好好跟你学学,只有像你这样的,贤良端慧的女子,才堪为良配。”林月娇打的什么主意,敢情谁不知道呢,梁瑞春一撇嘴,就林月娇那德性,那长相,给她提鞋都不配,还要肖想嫁给自己哥哥做世子妃?

“真真是没羞没臊,什么‘配’不‘配’的,有人竟然挂在嘴边儿,”梁瑞春竟敢拿自己跟云裳相比,还说自己不如她?林月娇气得双颊绯红,掩口一笑强道,“霜姐姐,像咱们这些人家,嫡出贵女向来都是等人求上门来,哪里用得着一家子老小奔走算计,可算计来算计去,上不得台面还是上不得台面!”

这话除了骂梁瑞春,也扫上了云家上下,云裳已经沉下了脸,云俏也紧张的拉了拉云浓的衣袖,但看云浓却像没听懂一般,盯着手里的茶碗发呆。今天她是初来乍到,而且又有长姐在,而且林月娇虽然刻薄,但说的也没有错,云家可不是上下奔走算计,若有读书人的清高,云天和只要好好办差,而她们姐妹几个,只用各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即可。

“你说谁呢?谁上不得台面了?裳姐姐哪里惹到你了?”梁瑞春眉头一拧大声道,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皇家血脉,皇家的庶出也比这些丫头高贵,“你的意思是隆平侯府上不得台面?隆平侯府可是有丹书铁券的人家,跟那种靠拍马溜须上位的自是不同!”

宁乡侯也是这些年走了李贵妃的路子,才得了皇上的意,以前的门庭还比不上隆平侯府呢,秦家的老祖宗可是随着太祖打天下时的军中诸葛。

“瑞春,”云裳被梁瑞春惊的花容失色,忙拦了梁瑞春的话头,温声道,“大家不过是闲聊,不必这么计较的,林小姐也没有旁的意思,”说到这儿,她轻轻拉了拉梁瑞春的衣角,小声道,“不要再说了,宁乡侯是朝中重臣,林家也是百年世家,你不好这样说的。”

“重臣又怎么样?重臣就更要有个重臣的样子,连个女儿都教不好,”梁瑞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的横了一眼林月娇,“就这样还肖想不该想的位置,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以为巴结上贵人就能心想事成了?”

这么多年跟林月娇的交手中,她们是各有胜负,而作为庶女出身的梁瑞春,常常被林月娇一句贱人生的扎出内伤,今天得了拿家教说话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何况林月娇辱的又是秦翰?

“你说什么?你个贱婢生的贱货,你敢侮辱我爹爹?我巴结谁了?你给我指出来,还不是你们梁家癞蛤蟆。”林月娇被梁瑞春毫不客气的说中心事,气的柳眉倒竖。

广宁郡王妃曾经跟她母亲丁夫人透露过想娶她做儿媳的意思,但父亲和她的心思都在靖王梁崇瑞身上,当下就以年龄尚小推托了,可现在被梁瑞春这么一说,怎么就成了自己肖想广宁郡王府呢?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可能去争靖王妃?

“林小姐,瑞春言语中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林小姐看在她年纪小莫要跟她计较,”看着已经被梁瑞春气得五官扭曲的林月娇云裳心里冷笑,面上却摆出义正辞严的样子,“只是还请林小姐听云裳一言,你刚才的话是咱们女儿家该说的么?话出口前还请林小姐三思。”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脚底的泥洗干净了没?身上还带着铜臭味儿呢,也敢来我面前指手画脚?”林月娇强压怒火没有拿几上的茶碗砸花了云裳的脸,她是什么人?就连长乐宫的李贵妃和彰德公主都格外优待的世家贵女,“真以为攀了隆平侯府就成世家夫人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你,”云裳讲大道理行,可被人指着脸骂还是头一回,一时怔在那里,想不出去拿什么回敬过去?何况就如林月娇所说,云家的家世跟这里所有人的家世有云泥之别,祖母和她苦心经营就不是为了将这差距缩小,终有一天要和这些人并肩而立,再也没有敢拿出身来小看云氏?

可这些,能拿出来在这里说么?再说了,她挑拨梁瑞春与林月娇对上,不过是想让广宁郡王妃看到林月娇私下是个什么性子,可没有打算自己将林月娇得罪了,宁乡侯嫡女哪里是她惹得起的,“云裳没有冒犯林小姐的意思,也请林小姐莫要妄言。”

“云家虽然没有林家富贵,但也是诗礼传家,祖母数十年间建立义学,舍粥施药,邻里间薄有仁义之名,家父更是十年苦读凭才学得中两榜进士,无论在地方还是在礼部都是兢兢业业克尽职守,以尽人臣之责,云浓并不以为这样的家世有什么不能立于人前,也不认为可以被林小姐直面相讥,难道云家所做作为在林小姐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行为么?”再不开口,云家以后真的成了人们眼中攀附权贵的势利小人了,虽然在云浓眼里,云家确实有投机之嫌。

云浓声音甜脆,言辞清晰,透过一卷珠帘被正堂的夫人听了个清清楚楚,而原本因为云裳惹怒了林月娇而苦想如何为她转圜的胡氏,也不由挺直的脊背,自己这个孙女真是没白疼爱,生就一副玲珑心肝,“我这两个孙女没见过世面,轻狂了,还请大长公主莫要见怪。”

“不过是小女儿们斗嘴罢了,算不得什么,”永寿大长公主仿若未听到林月娇的话一般,“月娇是咱们看着长大了,什么样的性子大家都清楚,最是有口无心的,还有这最后说话的是今天才带来的浓姐儿?声音清沥沥的真是好听,闲了时常带她过来陪老婆子说说话,到了我这把年纪,就喜欢看这些花朵似的小姑娘。”

这是对自己这个孙女满意了,胡氏心里大喜,急忙欠身应下。

听大长公主这么说丁夫人尴尬的起身,她是太原丁氏的女儿,教养是极好的,奈何嫁给了靠投机翻身的宁乡侯府,不得不在丈夫的授意下跟一个宫女出身的李氏交好,而对于越来越跋扈,却深得李贵妃喜欢的女儿,丁氏往往有心无力,“今早月娇就不太舒服,妾身过去看下。”

“要不要我让府里的太医过来?这中了暑气可大可小,好好的姑娘耽误了病情再亏了身子,”胡二夫人心里冷笑,林月娇是个什么德性在座的都太清楚了,在贵人面前装的贤良温柔,其实有几家姑娘没在她手里吃过亏?这下好了,有慧安长公主在,臭名算是上达天听了,以后还想找好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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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三、撑腰

看着丁夫人沉着脸带了林月娇出去,胡婉心看着云浓笑道,“浓妹好胆色,”敢跟林娇儿叫板的,除了自恃有皇家血脉的梁瑞春,同样被养歪了的梁瑞春,京城贵女们还真没第二个。

“你啊就是初生牛犊,万一惹怒了林小姐,”云裳紧紧拉了云浓手,嗔道,“再有这样的事儿,有姐姐在呢。”

你在有什么用?在一边发呆?云浓淡淡一笑,挣脱她的手,“姐姐没听到婉心姐说我胆子大么?其实万事都大不过一个理字,做为云家的女儿,我又怎么能听着被人辱及家门也无动于衷?”

“就你伶俐,”云裳叹了口气,无奈的帮云浓理了理头上的碎金流苏,“我不是担心你嘛,你刚才一通话,真是吓了我一跳呢,须知――”

“瞧你这个姐姐,吓得都教条起来,”胡婉心掩口一笑,她最不耐烦云裳在人前装腔作势,“不过是咱们女孩子之间斗个嘴罢了,哪回没有这样的事?”这个云裳,惯会踩着别人给自己脸上贴金,刚才怎么不见她出来讲大道理?

林月娇被母亲带了出去,池霜算是松了口气,她的祖父池阁老是个不倒翁,历来秉持着谁也不得罪的态度行走于朝堂之间,靠着几朝老臣的资历坐到了次辅的位置上,而池家的家教,也是让她两面不得罪,最好与两边都保持友好的关系。

池霜含笑走到梁瑞春和云裳身边,“胡小姐说的是,月娇就是人急躁些,没什么的,来时又有些不舒服,我代她向二位道个歉,还请莫要介怀。”

“想是这天儿太热了,林小姐才会心里不耐,我们怎么会介怀这个?”云裳一脸担心,“待她病愈之后,大家还要一起常来常往的。”

到现在,云浓不由佩服自己这个姐姐会做人了,真真是两面倶全,正厅坐的夫人们只怕心里都在称赞了,看看自己,从小自大,比起跟外人打交道,云浓更喜欢自己呆着想心事,看透不说透,已经是她的底限了,像云裳这样随时随地因势利导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真心做不到,也懒得去做。

左右都是各府常见的闺秀,池霜与胡婉心她们也不生疏,很自然的坐下来与她们小声聊着一路行来的风光,而云浓,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装壁花,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样的场合她都是头一回,现在最要做的不是默默记下她们话里传达的信息,而且她心里也清楚,以她的相貌,如果表现的太过高调,只怕也不能见容于这些世家贵女。

不过这样的时间没有多久,就见一个大丫鬟过来,说太子殿下,靖王爷和彰德公主到了,请她们到正厅候驾,看着池霜和胡婉心,甚至胡婉如都都隐隐发光的眼,原来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啊。

“我哥也来了呢,”梁瑞春丝毫不肯放过机会,在云裳耳边轻声道,“一会儿咱们找机会出去。”

因又怕别人注意她们说悄悄话,梁瑞春转头满脸得意道,“我跟你们讲,听说太子要选良媛了。”

这消息更劲爆,云浓明显感到胡婉心脚步顿了一顿,这东宫的家事,云浓也是有些了解的,太子梁崇纲也算是个难得,现任的东宫太子妃宫氏出身并不显赫,祖上最高出过一位阁老,父亲是卧龙书院的山长,虽然声名很盛,但家境清贫,宫氏在家时还要纺花织布来补贴家用,因此七年前她被梁崇纲无意中遇见,执意求娶成了太子妃,一时惊掉了京城上下的眼球,也伤了多少贵女的心。宫氏自嫁入东宫之后,与太子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至今东宫也只有这一位女主人。

云浓还曾经感叹,梁家人倒是出痴情种子,先是有过一位一生只有一位皇后的皇帝,现在大有再接再厉之势,可转眼就要纳良媛了?真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了。

见胡婉心领着一干女孩儿过来,永寿大长公主示意她们都坐了,“你们先等一会儿,太子殿下跟靖王殿下还是彰德都过来了,月娇跟着你姑祖母去迎了,只怕还要一阵子,左右都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亲戚,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避忌,大家都见见,免得说起来亲戚一场,竟然谁是谁都不知道。”

今天太子亲临倒给了永寿大长公主意外之喜,她原是得了李贵妃的委托,寻个机会让皇五子靖王见见各府小姐,这次李贵妃不但要给儿子定下正妃,连侧妃和妾室都想一并定下来。正妃永寿大长公主不去想,这妾室如夫人的,云家倒不是攀不上。

云浓愕然的看着神情淡定的胡婉心,她在云家很少出门,原来这上流社会才是民风彪悍,她们好歹也都是十四五的大姑娘了,就这么毫不避忌的见面?云家可是没有这样的规矩,而梁瑞春则一脸不满的嘀咕,“她倒是得了个巧,竟然因祸得福。”

云裳对梁瑞春处处与林月娇作对有些无奈,左右梁瑞春是宗室女,又嫁不得王爷,林月娇得不得巧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想是赶上了,你这钗歪了,我帮你正正。”

谁知没有多大会儿,便有丫鬟跪下挑帘禀报太子一行到了,云浓连忙敛了心神随着众人起身,只见一个穿了团龙袍的青年率先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年纪略小同样穿了团龙袍的少年人,再后面的几个人,云浓压根儿没敢细看,只是规矩的随着众人俯身向太子和靖王还有公主们一一见礼,只听永寿大长公主笑道,“没想到太子今儿居然有空,早知道我就让人将那几株晚牡丹搬出来请太子品评。”

“姑祖母是知道孤的,对这个花草一窍不通,平时也就看个热闹,您真把牡丹搬出来,孤也评不出个所以然,您还是饶过孤这一回吧,”梁崇纲的声线低沉,云浓偷眼看过,太子长相不及身边的靖王,但也称得上清俊,此刻正含着揶揄的笑容看着身边的靖王梁崇瑞,“再说了,今天姑祖母这里已经是满目繁花了,哪里还需要再搬什么牡丹?”

李贵妃打的主意太子一清二楚,不过是要通过姻亲给靖王结几门强援,不然也不会一次要一位正妃两名侧妃了甚至连侍妾都算上了,也不怕女人太多坏了名声反而适得其反。

听太子这么说,靖王心里冷笑,目光却毫不顾忌的要满堂贵女中一一扫过,真以为他不知道,太子怕母妃给他定的岳家太过显赫,已经暗中放出消息要纳一良媛一良娣了?可那又怎么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谁最得皇上的宠爱,而他也准备通过这次选妃,看清楚朝中大臣到底站在哪边。

知道了这次赏花会的用意,云浓恨不得直接缩成透明,不论是太子的小妾还是王爷的小老婆,她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正在蹙眉咬牙想办法,却隐隐感到头顶发热,云浓顺着目光瞄过去,正遇上秦翰那双满是不屑的眼,虽然云浓对胡氏带着自己往上流圈子里猛扎的行为也很难堪,可秦翰这红果果的鄙视还是让她觉得这丫太欠抽!云浓暗暗咬牙把秦翰在心里骂了个千万遍,身子却往胡婉心后面缩了缩,头也垂的更低,这个时候,她可没有胆子回瞪过去。

“听说今天姑祖母府里来了几个厉害人儿,将月娇都气哭了,本宫倒想见上一见,”彰德公主跟自己哥哥一样,继承了李贵妃的好相貌,她跟林月娇极为要好,一到荣禧堂已经迫不及待的替闺蜜出气来了。

“是啊,刚才听林小姐说跟几位小姐置了点气,不知道是哪位啊?”一个宫女出身的妃子生出的儿女也不指望他们懂得什么规矩教养,太子笑微微的将堂上的各府小姐扫了一遍,今天竟然半城的勋贵夫人都聚到这里了,宁乡侯,池阁老,长兴侯,华宁伯,东阳伯,刑部尚书,吏部尚书。真真是济济一堂。

听妹妹一说,靖王也想起来林月娇眼泪汪汪跟他告状的样子,林月娇是他母妃除了彰德之外最喜欢的姑娘,平时也常到长乐宫给母妃解闷,自己虽然不喜欢她,但得罪了林月娇就是打他长乐宫的脸,“是啊,月娇性子软,又不长于口舌,今天的事要是让娘娘知道了,只怕会让姑祖母给个说法。”

第24章 二十四、吓破胆儿

靖王将话说的这么不客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为林月娇讨公道的架势,完全没有将她这个永寿大长公主放在眼里,永寿大长公主不由皱眉,不过现在靖王正得圣宠,自己这个姑姑却隔的远了,虽然心里不悦,大长公主还是笑道,“不过是几个小丫头在玩闹,月娇恰好不舒服,便存了气,没什么的?月娇呢?”

“我在这儿,”林月娇原是打算让彰德公主出手帮自己教训了梁瑞春几人,没想到太子跟靖王到了荣禧堂第一件事便是帮自己出气,立马觉得扬眉吐气,她也不理会永寿大长公主,用手一指梁瑞春和云裳云浓道,“就是她们,哼,那个梁瑞春,不过是广宁郡王姬妾之女,居然敢指责我爹,还有这两个,不过是区区五品小吏之女,竟然攀着梁瑞春来教训我,靖王哥哥,你要为月娇出气,狠狠的罚她们!”虽然广宁郡王世子很得靖王哥哥看重,可那有什么用?不过是一条好狗罢了,她可是要做靖王妃的人,怎么能被几个贱女人当众侮辱?

“公主,不是这样的,是那个林月娇先骂的我?她成天一见我就是什么庶出上不得台面这样的话,”梁瑞春跟林月娇素来是遇见就咬的,因她们都是靖王一脉,除了小女儿的争吵斗气,倒也没有弄出大事来,可今天林月娇居然搬来的太子跟靖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出头,梁瑞春不由的慌了,“可是生我的人再怎么低贱,我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脉,难道不论父亲是谁,只要生母不是正室,见了谁都要低一头么?”梁瑞春是个遇强则弱的性子,此刻已经委屈的泪流满面,“公主,咱们也是自小在一起的,林小姐欺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今天的事更有池姐姐,马姐姐,胡姐姐她们为我作证!”

擦着眼泪梁瑞春还不忘偷眼看彰德公主发青的脸,不论李贵妃在宫中如何得宠也改变不了她不是中宫皇后的事实,严格来说,除了太子,其他的皇子和公主全是庶出,她倒要看看林月娇要怎么翻身。

“好了,本宫知道了,”彰德公主咬牙道,“大家自小一处长大,有什么事不好私下里说?偏要在姑祖母这里吵闹?再说了,你若有委屈,自管来找本宫,居然还纠结她人一起欺负月娇?”虽然心里对林月娇的话也很生气,但这次她要为林月娇撑腰到底的,如果就这么算了,她公主的威仪何在?

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啊,云浓无语问苍天,她真的只想混过今天好不好?可现在被林月娇那杀千刀的二百五给直接点了名了,而梁瑞春就更绝了,直接将自己给洗干净了,还阴了林月娇一刀,你有这智商,顺便也将她们姐妹给捞出去呗?怎么就将她们留下了?

这时候太子生出了兴趣,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心里便想着如何保了眼前这两个女子,只见她们一个端庄一个清丽,看上去都是懂规矩,便和声问道,“你们是哪家府上的?”

靖王梁崇瑞也在看眼前这两名女子,前面的还倒罢了,那个年纪小一些的,虽然还未长成,竟然颇有殊色,这样的美人盈盈跪在自己脚边,他心里的气竟消了几分,禁不住提醒道,“太子问你们话呢。”

云裳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她是姐姐,一屋子人都看着她,这个时候万不能失了方寸,她俯身以头触地,“臣女父亲是礼部郎中云天和,今天臣女与梁小姐与林小姐不过是一时误会,还望殿下明鉴。”不论是梁瑞春还是林月娇,都不是她能攀扯的。

“云天和?”太子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翰,秦翰在云家遇到的事并没有隐瞒太子,反而借用太子手里的暗卫将事情前后查了个底儿掉,“应淳,孤记得你未来的岳家好像就姓云?”

“回太子的话,与臣订亲就是礼部郎中云家,”秦翰看着永远都是一副贞静端庄模样的云裳,心下微嗤,不查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背后这么多的花样,“跟您回话的就是臣未来的妻子。”这妻子二字还真是让他牙疼。

“噢,起来吧,”太子梁崇纲一抬袖,他跟秦翰已经议定了,这门亲事是注定不能成的,只是现在不是收拾云家的时候,“姑祖母,您是主人,今天的事情自然是最清楚不过,还请您给个决断。”现在借梁崇瑞的手收拾云家只会让秦翰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还会让人感觉自己这个太子连身边人的未婚妻子都保不住,倒不如他将人情做足,这种事由秦翰亲自动手,才能真正解气。

“太子殿下,这两个姓云的丫头跟大长公主沾着亲呢,她怎么会向着我说话?”林月娇急的跳脚,太子跟靖王不对付,又怎么会帮自己?让永寿大长公主决断,还不是要明着放她们一马?“靖王哥哥――”

原来是秦翰的岳家,那就没有这么好放过了,靖王敲着手里的扇子,“左右大家过来赏花也是消遣,今儿好好给这她们几个断断案,当是个乐子也不错,你看,月娇又要哭了,定然是十分的委屈。”

说罢他向永寿大长公主一拱手,“姑祖母,这点小事不劳您费神,让小王代您问上一问,”这两个一个是秦翰的未婚妻,一个是他小姨子,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整治一番,正好给隆平侯府点儿颜色瞧瞧。

“你们不过是五品郎中家的女儿,居然敢跟宁乡侯嫡女寻衅,胆子倒是不小,”靖王冷冷的看着脚边的云裳姐妹,“真以为攀上了隆平侯府便可以为所欲为?”

“王爷,其实今天的事原是小妹一向与林小姐不睦,你也知道瑞春那脾气,被我母亲惯的不成样子,”梁毅清自然知道靖王要做什么,可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云裳,那可是他倾心的女子,若不是出身太低,当个王妃也是足够了,“这云家两位小姐定然是被瑞春给连累了,还请王爷明鉴,将她们赶出大长公主府也就是了。”

梁毅清这个时候公然帮云家人说话?靖王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但梁毅清不但是自己堂兄,更是自己的谋士,他这么说定然是有用意的,因此他一指更为漂亮的云浓道,“你来说说,今天的事真的像世子所说,全是因瑞春所起?”

胡氏一看孙女被靖王点了名,心下发急,上前一步跪下道,“臣妾见过靖王殿下,”

“本王叫你了么?还不给我滚到一边儿去?!”靖王的调弄小美人儿的雅兴被一个老婆子打断,不由大怒。

被靖王梁崇瑞点了名的云浓仿佛被这一幕吓坏了,人已经软成一团,还未开口已经泣不成声,半天才抽抽搭搭道,“王爷饶命,臣女只是听到林小姐辱骂辱骂,呜呜――”

云浓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用手使劲儿往脸上一抹,和着脂粉,直接给自己弄了个花脸,“臣女只是听见有人辱骂臣女的父亲,再不开口,就枉为人女了。呜――王爷饶命,臣女再不敢了,以后林小姐就算是指着臣女鼻子骂,臣女也不会争辩了――”

云浓知道这个时候万不能在这些王孙公子面前露了形迹,若是被哪个看上了,只怕她那个一心往上爬的爹连个“不”字都不会说的,想到这里索性也就豁出去了,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泪水胆小怕事泪水滂沱的样子,她都在考虑要不要在众人面前擤个鼻涕了,当然,该为自己辩解的话还是要说出来,在古代,这个孝字是要牢牢抓住的。

“浓儿,你快站好,”云裳没想到妹妹会忽然来这么一出,一时也慌了手脚,急忙扯了云浓要歪倒的身子,“殿下恕罪,臣女的妹妹胆子小。”

第25章 二十五、处罚

梁崇瑞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哭得钗滑鬓乱满脸花的云浓,原本那点兴趣已然无存,“好啦,就这点胆量也敢对月娇不敬?”这丫头虽然一直大哭,倒是把话说清楚了,林月娇竟然当面骂人家父亲,自己若是还要维护,只怕明天太子就会指使手下弹劾自己不讲孝道了。

“大长公主确实有了年纪,你又是刚来,今天的事儿由本宫来做个决断如何?”一直没有吭声的慧安长公主忽然开口,“彰德呢?可有异议?”

“哦,既然姑姑要裁决,崇瑞自当遵从,”慧安长公主是天佑帝的亲妹妹,靖王再桀骜也得给她几分面子,“想来今天的事姑姑一定十分清楚。”

“彰德听姑姑的,”彰德虽然骄纵可是却不敢跟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亲姑姑叫板,因为就算是闹到李贵妃那里,也也指定是她被罚。[汶网//。。]

只见慧安长公主微微一笑跟身边的一个太监低语几句,那太监向前一步向众人一礼大声道,“遵长公主旨意,宁乡侯之女林月娇言辞无状,藐视宗亲,着宁乡侯夫人丁氏即刻领回侯府,一月内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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