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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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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向
宋采唐大胆假设:“那蔺飞舟的目的,会不会是左修文或者余氏?”
“你看,玉环和玉环的主人,出现是在十八年前,这时吕明月和左珊珊都尚未出生,有可能卷进事件的,只能是她们父母这般年纪的人。”
赵挚眯眼:“所以你怀疑,谷氏被掳,山寨大乱的当时,这左修文和余氏,至少有一个当时也在那里?”
宋采唐目光微闪:“我们该我们该查查左修文和余氏的生平了。”
尤其是十八年前这个时间点。
有异必有妖。
另一个方向,是吕明月。
宋采唐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沿:“她为什么必须死?”
这么真实的‘自杀’,看起来很像蔺飞舟这个案子里,她手执血刃,有人看到了,觉得必须要这么合情合理的终结。
祁言摇着扇子插话:“难道是纪元嘉?为了他娘?纪夫人现在还在大牢里,就这么判了死刑。”扇子摇两下,他觉得不对,又换了个方向,“不不,没准是余氏,再恨丈夫,将来富贵前程,安稳日子,都在丈夫身上,她怎么能允许吕明月破坏?”
赵挚目光灼灼烈烈,看着宋采唐:“但最有可能的,还是杀害蔺飞舟的真正凶手。此人不想事态扩大,不想让我们继续往下查。很有可能,对方真正想隐藏的——”
宋采唐立即接话:“并不是这个命案的真相,而是十八年前的事。”
“等等,”祁言又懵了,“这杀害蔺飞舟的,不是吕明月?纪夫人都说看到她手里拿着血刃了!”
赵挚用怜爱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宋采唐也看过去,叹了口气:“但纪夫人只是看到她手里拿刀,并没有看到她杀人的动作。”
祁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们的意思是纪夫人被骗了?吕明月自己也是,连自己杀没杀人都没搞清楚?”
宋采唐提醒:“你想想当时的环境气氛。”
祁言认真回想。
阴天,光线暗,大风,烛火猛摇,暗了一瞬。
所有人上前争抢派符,人挤人,视线不清。
若是有人见人群掩盖杀了蔺飞舟,又顺手把给给了吕明月
人那么多,那么多挤,胳膊动不了,脚尖不着地,吕明月知道自己手里突然多了把刀,但她不知道是谁给的,身后的力量压过来,胳膊往前——
然后风住,视野恢复。
她看到蔺飞舟出血,快死,自己手里有刀,也有往前怼的动作,误会自己杀了人
也不是不可能。
小姑娘没有杀人经验,非常好骗。
祁言想着想着,倒抽一口凉气:“嘶——”
还真有可能啊!
那这次的凶手,也忒凶险了!
宋采唐微笑:“另外,厉正智也要查。和蔺飞舟有口角,年纪又足够追溯十八年前,他和当年的事,有没有关联?”
当年那一日,除了谷氏被掳,还发生了什么?
赵挚颌首:“蔺飞舟的身份,到现在仍然没有结果,也需继续详查。”
这个骗子手腕实在高竿
方向既定,大家也不多言,分头做事。
这一次按方向重点排查,回来的消息相当令人震惊。
度支副使厉正智,看起来道貌岸然,官威赫赫,实则是个色中饿鬼,和很多青楼女子相交甚密,快活了,酒醉了,兴味上头,会说一些不那么得体的话,以及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一次不慎,被蔺飞舟抓住了把柄。
而蔺飞舟的真正身份调查,因此也有了打开的口子。
这左修文,更加了不得。
正文 222。浪浪的小黑
左修文官场发际; 正好是在十八年前。
大安朝有这么一种官,祖辈出身不一定好,但能力卓绝,建有大功,襄助朝廷完成过为国为民意义重大的事; 功不至封爵封伯,福荫后世,也不能忽视,便会发放文书; 给一荫封子孙的机会。
机会有且只有一次,不经科举选官; 入本县小令,官职不会高,前程亦十分渺茫,族人必须考虑好,仔细斟酌; 让资质最好的孩子来领这个机会。
选子才德一般; 小县富家翁没有问题; 一族得以温饱发殿;才德庸碌; 本事不够; 眼高手低,官场混不开; 结局一定不会好; 族人或受其拖累;才德出众者; 兢兢业业发展,未尝不能闯出一条通天大道。
左修文就是这样的例子。
他祖父擅治水,官场不会混,却理顺了中原几条河道,朝廷特此嘉奖,给了荫封机会。左修文祖父心不在官场,儿辈个个庸碌,文章不成,只孙子左修文聪慧敏智,值得好好培养。
遂左修文小小年纪,就走马上任了。
他在边陲偏僻小县任职几年,能力出众,政绩良好,按规矩升迁。偏运气不好,升迁时遭遇上官们‘打架’,无辜被牵累,必须得千里迢迢上汴梁述职,去吏部办升调手续,再回去赴任。
西南小县距离汴梁着实太远,左修文赶路辛苦,水土不服,走的很慢,盘缠花完,没办法,夜宿汴梁城外野庙,被匪徒掳获。
这天,正好是十八年前,北青山事发的当晚。
北青山匪徒当年是汴梁城外最大的隐患,朝廷早欲剿灭,当夜正好早早筹划好,准备进攻的机会。突临天雷大火,朝廷派兵压近,左修文英勇机智,有勇有谋,襄助官兵以最小的伤害程度剿灭了匪帮,立了大功。
事毕论功行赏,朱修文的政绩上又加了一笔,吏部不可能随便盖上章办完手续就遣他回去,至少得琢磨琢磨给他升一点点。
就在这两日,左修文被余家看上,迎娶了余氏。
余氏家世出众,祖父和父亲都在朝为官,高居要位,有了这么个女婿,怎么可能不提拔?遣回原地做官是不可能的,几番打点,左修文就留在了汴梁。
左修文自己也争气,岳父和大舅子给了机会,他稳稳抓住,表现,立功,一步爬的非常稳,直至走到今日。
可以说,没有十八年前北青山匪窝的意外,就不会有左修文的今天。
厉正智则与他相反。
当时官兵随队佐领就是厉正智,北青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官兵众多,就是靠人数死打,也能万无一失打下来,厉正智千方百计捞到这个差事,就是为了立功。
结果事情忙完,大功归了左修文。
他辛辛苦苦忙碌,跑前跑后准备,结果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人随便指手划脚几下,就盖过了他。别人吃肉,他只能喝汤!
厉正智怎么能不恨?所以自那件事之后,二人一直不和。
祁言摸下巴,啧啧直叹:“怪不得呢这俩人一见面就像斗鸡似的。”
赵挚:“卷宗上记录的只有这场对战。当日遭遇山火,匪窜内讧,官兵声势浩大,似乎没发现旁的特殊的事。”
“或许不是没有发生”宋采唐眼神微闪,“只是没记录。”
有时候你觉得不起眼的小事,却是别人的人生大事。
立场不同,意义不同。
“所以蔺飞舟接近这两个人就是有预谋的!”祁言合掌,“他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或者当年的瓜葛!”
赵挚给了他一个‘你终于明白不那么蠢了’的眼神:“厉正智族人不在这里,其妻携孩子回老祭祖,这几日才回来,蔺飞舟找不到方向,只能自己上。”
所以昭泽寺里的见面,一定是故意的。
这厉正智,一定知道什么,或者说,蔺飞舟认定,他一定知道什么。
宋采唐点点头,十分赞同。
左修文家里有人,女儿又正好适龄,蔺飞舟要行动,当然用最习惯最拿手最有把握的方法——骗。
如此,十八年前发生的事,露出了冰山一角。
但细节,尚需查明。
宋采唐略有些担忧:“左修文家乡在西南边陲小镇,实在太远,短时间内能查到么?”
赵挚稳剑眉微挑,唇角略勾:“宋姑娘对本王的情报系统有什么误解?”
这话虽是疑问语句,却带着一往无前的霸道和自信。
宋采唐:
行,知道你厉害好了吧!
至于吕明月命案,稍稍有些棘手。
没有目击证人,时间线无法梳理,又是寒冬腊月,夜深人静,周遭查问也没得么任何结果,想来想去,焦点还是应该放在案件相关人身上。
两桩命案,两个死者,都与十八年前旧事有关,这相关人,自然还是那一批。
当晚,左修文和余氏在家休息,互为人证,不在场证明充分。女儿左珊珊也是乖乖在家,因为病情和心情,下人们不敢怠慢,值夜值的很清醒,说主子没出去过。
但李茂才没有,这小子相当油滑,经常借着对杂街的熟悉程度,摆脱盯梢的人。当晚他说自己喝醉了,但没一个人能证明。再仔细问,他就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纪元嘉和厉正智也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纪元嘉在自己书房休息,当晚心情不好,打发了所有人。
厉正智这边,则是有路过更夫说看到了他,但是意义不大,因为更夫看到厉正智在自己家里晃。厉正智解释自己起夜,睡迷糊了,方向走错了,不知怎么自己就走到了大院,门边。
一个个相关人都警惕十足,每个人心里都藏着秘密,不肯配合,证据又不足,官府不能强行关押,赵挚几人只能继续拼接细节,抽丝剥茧,继续深入。
封着火漆的细小竹筒一个个送进来,或大或小的纸片铺了满满一桌,都是过往消息,繁琐,细碎,不确定哪一条与案件有关,需要人细心敏锐的找出节点。
工作量很大,宋采唐便每日都会过来帮忙。
大部分时间,赵挚是陪着她一起的,但案情紧张,赵挚手上也不只有这一件事在忙,偶尔他会急匆匆的出去,再急匆匆的回来,每每落在宋采唐身上的目光都是不一样的。
宋采唐整副身心沉浸案情,并没有察觉。她只是忙累了,偶尔抬头放松时,发现赵挚不在,喝口茶,闷头再忙一会儿,再抬头赵挚已经回来了。
她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出去,又什么时候回来,但总感觉
这个人的味道一直萦绕身边,从未离开。
很让人安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信息量的增加,她有种感觉,这案子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只要她快一点,再快一点,抓住了重要信息,案子马上就能破了!
这日正忙着,她突然听到马嘶声,很响亮,很熟悉,不由自主转头看。
这一看,吓了一跳。
外面下雪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洁白无瑕,清凉冷意,看起来干净又柔软,让人心生向往。
这是今年的初雪。
宋采唐不由走到廊前,伸出手,接住小巧精致的雪花,看它们在手心中融化成水。
都说雪是没有味道的,其实有。它有天地间最清素,干净的味道,能让人瞬间安静下来。天地素白空间广阔,看着看着,好像自己也成了这雪花,可以肆无忌惮的徜徉在天地间。
所以人们总是很喜欢雪。
耳边又传来一声马嘶,宋采唐唇角微勾,看了看四周,赵挚不在,干脆自己转去了马厩。
果然是那头额顶闪电,四蹄踏雪的小黑马。
小黑很兴奋,而且已经从马厩里跳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它看起来腿不比别人长多少,但跳跃力就是惊人,这马厩栏杆拦不住它,它只要想出来,就能出来,乖巧的不出来只是给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面子。
它撒着欢儿的在铺满雪的院子里疯跑,好像想让所有雪地都印上它‘完美好看’的马蹄印,一刻都停不下来。
见到宋采唐,它更加兴奋,哒哒哒的跑过来,水汪汪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她,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宋采唐赶紧往回缩:“别闹小黑,多脏啊”
她刚刚翻了半天卷宗,还没洗手呢。
很奇怪,赵挚叫他小黑,它就要发脾气,扭扭屁股闹一闹,宋采唐叫它却没半点反应,还很热情。
舔了宋采唐的手,小黑还嫌不够,低头顶了顶宋采唐的腰。
宋采唐没理解,它又顶了顶,朝着它背的方向。
“你想让我骑?”
“咴咴——”
小黑十分热情,宋采唐半天不动,它还原地跳了两下,非常非常急。
宋采唐就笑了:“好啊。”
她有点费力的上了马。
这两天赵挚才开始教她骑马,美其名曰劳逸结合,处理公务累了正好活动活动。只学了几次,她动作不熟练,不小心揪到了小黑的鬃毛。
小黑也不嫌弃,摇着尾巴等她坐稳,才叫了一声,冲跑出去。
风驰电掣,狂风猎猎。
这也太快了!!!
宋采唐被风吹的眯起眼睛,心情却十分畅快:“小黑——我看我看你不是想让我骑,你是想有人陪你一起疯跑啊!”
小黑得意长嘶,马蹄不停,跑出院子,冲出门,跑上了街道。
“报——”
护卫刚跟着赵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吓出来,赶紧过来报告:“郡王爷!您的马跑了!踏雪,踏雪载着宋姑娘踏雪去了!”
“慌什么,”赵挚慢条斯理脱下裹雪披风,“小黑有分寸。”
他刚进门,角度原因,宋采唐没看到他,但他看到了宋采唐。
宋采唐今日穿的是一身石榴红的裙子,配上这漫天白雪,神骏黑马,视觉效果极富冲击力,他怔了一瞬,错过了打招呼的时间,也错过了当场飞跃过去的时机。
他的小姑娘,这么这么美。
“小黑不会舍得伤到她的。”
像他一样。
但还是,出去看一眼吧。
心头牵挂的滋味并不好受。
赵挚走出门,又突然顿住,转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件厚披风。
白狐皮制成,辅以暗绣银纹,轻软厚暖,白雪相映下闪着银光,似有月华之光,穿在女子身上,保暖,富贵,又好看。
刚刚跨出门框,还没走出院子,就听到一个声音。
“表哥”
院门口站了一位姑娘,穿着身藕色衣裙,配同色毛披风,尤显腰肢纤细,如杨如柳,再配上淡愁眉宇,细腻皮肤,隐隐约约的一丝病气,整个人就像反季节,开在冬日大雪里的一支莲花,娇弱又惊艳。
这气质楚楚可怜的少女,就是之前宋采唐在大街上匆匆见过一面的,陆语雪。
她嘴里唤着表哥,双眸闪出星点亮光,手里提着巨大的食盒,好像力气不足,几乎已经提不住,却不想放下,固执的亲自拎着,想要交给赵挚。
“表哥,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赵挚胳膊上搭着白狐披风,大步走过来。
“表哥是要出门?那还真是有点不巧了——”陆语雪看着赵挚迎面走来,视线落在他臂弯上的披风,陡然一停。
这披风
明显是给姑娘的。
正文 223。我心甚喜
此为防盗章 小姑娘幽幽看了温元思一眼; 目光狠狠剜向宋采唐:“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大概顾忌着闺誉,她并没有大声喊; 而是站在宋采唐附近; 冲着宋采唐一个人低声说话。
宋采唐眼梢一翘,明白了; 原来是温元思的爱慕者。
不过瞧这意思; 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今天一天已经够累,现场又人多眼杂; 宋采唐实没耐心和小姑娘磨嘴皮子,转身就要走。
小姑娘似乎没想到她这反击; 愣了愣; 更生气,眼睛都瞪圆了:“你站住!”
宋采唐没理她。
“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姑娘提着裙子就要跑过来; 却被人拽住了:“秀秀——这里人多; 别乱跑!”
宋采唐回头看了一眼; 眉梢微蹙。
小姑娘,她不认识,但拉住小姑娘的人形貌特点非常突出,杨柳腰,多情目; 尤其唇下一颗黑痣; 非常显眼。
季氏
这位应该是云念瑶案的嫌疑人之一; 也是此前葛氏同高卓说话时提起的人。
季氏是国都汴梁人; 出身还算不错,早些年,一些场合能同云念瑶碰面。她喜欢高卓,可高卓心系云念瑶,心思并没有变过
想到这几人的纠葛,宋采唐心下不禁怀疑,此一次,季氏来天华寺,是真的想要看望云念瑶,还是想见高卓?
青巧说,二月十九,观世音菩萨圣诞,寺里会非常热闹,现在看,不用到二月十九,各色人物就聚齐了。
她之前一直觉得,时间于她来说很重要,她必须非常努力,才有可能让自己融入,现在看,别人也很着急。案子一日不破,挂心的不仅仅是官府,还有相关人,以及凶手。
这样的话她的机会应该很快就到了!
“小姐小姐?”
“嗯?”
“咱们得这边走啦!”
“好。”
换了新院子,接下来两天,很平静。
温元思和张府尹一边办西门纲的案子,一边朝云念瑶的案子使劲,都是官场上的暗手过招,宋采唐帮不上忙。李老夫人感念宋采唐帮助孙子,生活起居,一日三餐,样样料理的周到贴心,还亲手做茶点,拉宋采唐过去品尝。
可李老夫人信佛,非常虔诚,来到天华寺,不跟着修佛做早晚课,心里总是不踏实。宋采唐看出来了,就劝老夫人去理佛,不用惦记她这边。
“总归老夫人当着我舅母的面放过话说罩我,赖不了账,以后日子且长着呢,何必纠结这两天相处?”
李老夫人就笑了,眉毛跟着眼睛笑的弯弯:“这丫头,来佛祖跟前两天,还长心眼了!”
刘妈妈凑趣:“佛祖看护小辈,还不是老夫人的福气?您哪,也别操那么多心啦,小辈本事高,又体贴您,您何不稳坐着享了?”
“是也是也,刘妈妈说的在理!”宋采唐亲手执壶给李老夫人倒了杯茶,笑眼弯弯,“我保证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您就放心吧!”
二月十八,丫鬟琴秀到了。
带着舅母张氏的叮嘱。
“夫人说,表小姐应老夫人相请,不好推辞,可有些事该不该做,做到几分为好,表小姐心里当有数。”
琴秀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说话声音不见颤抖,整个人很稳。
宋采唐站着茶盏,漫不经心问道:“怎么画眉没来?”
“府里有事,离不得她。”
话答的很快,不见波澜。
宋采唐眼梢闪了闪,右手微松,‘啪’一声轻响,手中茶杯盖落在茶杯上:“行,这几日,你就好好跟着我,我不说话,你不许随便离开。”
琴秀略有些诧异,却不敢表现出来,端端正正磕头行了礼:“是。”
琴秀这次来,除了张氏的话,不愉悦的气氛,也带来了好消息。
家中老夫人白氏风寒已痊愈,大小姐关清当初在天华寺里请过愿,明天一早会上山还愿,届时应该会来看望宋采唐。
大姐啊
宋采唐唇角轻扬,笑容迎着阳光,闪闪发光。
二月十九,寺内气氛十分不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
宋采唐却并没有往前方大雄宝殿去。
这几日,那个叫付秀秀的小姑娘,只要遇到,就会十分气愤的跑过来,想要跟她吵架。她看卷宗,了解案情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同小姑娘吵架?遂每每都会避开。
热闹的地方应该很吸引小姑娘,她不想往前。
往后么,倒是行,她特别想亲眼看看云念瑶的尸体,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那边被李刺史把着,不让外人进
心里装着事,宋采唐漫无目的的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突然,她听到了说话声。
“怎么,刺史大人也来找地方睡觉?”
“倒是没有观察使大人的福气,案件情况复杂,下官得时时把控,不敢半分偷懒。”
一道声音很熟悉,是赵挚,另一道是个中年男人,很陌生,但从话里,宋采唐也知道了,应该是刺史李光仪。
二人说话带着笑,气氛似乎非常轻松,但听话音,她就知道不一般。
下意识的,她没避走,侧身退到一边,以大石高树遮掩身形藏了起来。
“啧,”赵挚一条长腿屈起,胳膊懒洋洋的搭在膝盖,疏淡眼梢微斜,慢条斯理说话,“刺史说的这么严重,是怕我抢你的案子,还是没自信破案?”
李光仪一滞,唇角的笑方才又聚拢:“怎会?这从汴梁来的人,谁不知道观察使您说话算数,从不反悔?案情虽复杂,但下官已找到一些证据,很快就能破案。”
“汴梁”
赵挚眸底聚起暗色,唇角划出几分嘲讽:“呵,真要‘很快’才好。”
微风轻拂,阳光灿烂,气氛好似没任何变化,但宋采唐敏感的察觉到了,简单两句话,这两个人似乎都埋了隐意。
汴梁来的李光仪是在提醒赵挚自己有后台?双方曾很熟悉?赵挚的讽刺,是否暗示结果不好,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查案一事,观察使以前没做过,大概不清楚,线索找的再齐,破案也是需要时间,需要缘份的,过于催促,使人心浮动,结果可不一定会好。多少冤假错案是这般产生的?本案案情,我已心中有数,观察使不必操心。”
赵挚似察觉了什么,看了眼不远处宋采唐藏身假石——
不过片刻,他又转回看着李光仪,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绽出一抹笑纹:“刺史心系公务,一力承担辛苦,造福广大同僚,让人佩服,我这里有个消息——想送与大人。”
他话说的很真诚。
可他越真诚,李光仪越警惕,眼睛眯起,声音都有点变:“观察使想说什么?”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赵挚笑意更深,桀骜眉眼里闪出无限兴味,“我只想告诉你,那一位,马上要到了。”
“那一位,谁?”
赵挚却不答,手上接抛着小石子玩:“你猜他发现没破案,尸检结果未定,线索嫌疑人不实,会怎样?”
李光仪眼珠乱颤,似乎猜到了赵挚说的是谁,脸色微变。
“我们这些会武的,脾气都不怎么好。祖上有功,上过战场的,就算现在没什么兵权,军中人脉也不会少我知李刺史很聪明,各种小手段玩的极溜,可遇上这样的人,你准备怎么说理?”
“如果他一个冲动不满杀了你——你猜,皇上会不会同他计较?”
赵挚说话慢悠悠,面色十分平和,可营造出来的气氛,细思极恐。
李光仪:“我”
“想通了就赶紧干正事,别整日缠着我——”赵挚扬声道,“手下那几条虫子也自己管好,再敢悄悄跟着我,我心情不好了”
他手指成爪,凌空一抓,狠狠一捏——
自然是抓不到什么,但他威仪凛凛,动作又快又猛,似乎在空中划出了虚影,气氛十分微妙,威胁意味满满。
李光仪眸底乱颤,心中一震。
他他他他什么都知道!
这一回,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香客,有杂役,有探头探脑不知谁家的小童,甚至还有和尚形形色色,越来越多,将小院围了个严实。
挤在前面,看到血腥一幕的,白着脸,抖着腿,晃着就出来了,走到旁边手撑墙面就开始吐;挤不进去的,看不到画面,光闻味道,也觉得恶心,没几个受的住,不掩鼻的。
味道本来就很可怕了,这群撑不住的怂蛋还强行加戏,吐的那叫一个翻江倒海,气势如虹——
也不知道一个个之前都吃了什么,那又腥又酸又臭的味儿,恶心透了!
引的别人也忍不住了!
于是一个接一个,跟排队似的,挤在墙根哇哇吐。
场面一时相当壮观。
靠前人群里,有一个人,十分醒目。
此人身材高大,比一般人都要高半个到一个头,肤色古铜,轮廓深遂,眉宇飞扬,尾端似剑锋利,星眸似海,锐亮幽远,身材比例完美到极致,宽肩劲腰,肌肉微微鼓起,似能将衣服撑破。
只看气场,就知道绝非一般人。
他很英俊,隐隐有股上位者的尊贵之气,但人们第一眼看去,最先注意到的,是其眉宇间的桀骜,以及一身极为强烈的男人味。
眼下,别人不是吐就是白着脸后退,唯他一人,面不改色,抱臂而站,别说捂嘴掩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站姿笔直如标枪,真真是好一个鹤立鸡群。
房间内那亭亭少女,眸清眉秀,肤色胜雪,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却打开死人肚子,又是剪又是割,把人胃脏掏挖出来,多吓人他却像见惯了类似场面似的。
仿佛这场面太寻常,根本不叫事。
那些吐完,理智回归清醒的,一边猜测着此人身份,一边竖大拇指,这位绝对是牛人!
宋采唐剖开死者腹腔,再次肯定死者死于虐打,不会有其它可能后,取下胃脏,放到一旁的桌上。
“我要开始了。”
她柳眉淡扫,点漆眸光灵动清慧,温声提醒着房间里的几个人。
听她提醒,青巧赶紧侧过身去,不敢再看,张府尹并温元思倒是立刻点头:“宋姑娘尽管继续!”
宋采唐微微颌首,手中解剖刀映着寒光,往下一划——
胃囊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和味道。
粘稠粘液,流动糜质,中间混杂了不明硬物,其酸腐恶臭,比之刚刚所有气味加起来都要重!
张府尹之前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为官的架子还能端的住,现在么他一息都撑不了,直接跑到门边,哇哇就吐!
门边人们躲闪不及,被他吐了一襟一脚。
张府尹一边吐,还能一边翻白眼,在心里骂人。
该!
叫你们来看笑话!
叫你们把门堵的这么严实害本官出不去!
恶心死你们!
气死你们!
其实不只是张府尹反应激烈,死者的胃一打开,那视觉效果,那恶心味道,简直能绕梁三日不绝,离的近的没有不吐的,往外跑都来不及,好些蹲下就吐。
有那承受力低点的,直接就翻白眼要晕。
“血好多血”
“胃人的胃死人的胃”
“她下刀了!剖剖剖剖真剖尸了!”
“我我我我看到肠子了!”
惊恐气氛迅速传播,每个人神色反应都非常可怕。
现场只有几个人能站的稳。
正文 224。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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