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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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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唐没来?”李老夫人一看她身后没人,就明白了,眸底别有深意的闪了一下,微笑道,“若有什么话不方便,老身可回避一二。”

    张氏哪敢让她回避,看着桂枝:“老夫人是贵客,没什么听不得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桂枝这才垂下头去:“表小姐说,不敢违舅母吩咐,二小姐和常妈妈亲自过去百般提醒,她也应了,万万没有出门的道理。表小姐说不敢见客。”

    张氏立刻拍了桌子:“李老夫人亲至,哪是她说不见就不见的!”

    关蓉蓉却瞬间白了脸。

    李老夫人要见宋采唐?

    可她刚刚逼着宋采唐服了软,宋采唐也几乎指天发誓,谁求都不出门的!

    下了车,她也没走,回身把手伸进车内,扶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夫人下了车。

    老夫人鬓角斑白,脸色有些不好,但衣衫头面十分整齐,周身富贵,脊背挺直,眉眼里透着坚毅。

    她看了眼前面的路,拍了拍身边妈妈的手,笑道:“只这一点冰,就把你吓着了?我瞧着倒还好。”

    “倒不是怕这点子冰,老夫人当年什么路没走过?这有什么可怕,就是闷在车里太久,腿脚不活动,总是不好,奴婢呀,是想累您一累,让您下车走一走!”

  

正文 206。观察使大人好生威风

    此为防盗章  “公子和张大人心系公务; 姑娘剖尸结束后; 他们并没有休息; 立刻去寻案件相关人员说话了”

    说话声音有点不对,眼神还有些闪躲。

    宋采唐心下一转; 明白了。

    恐怕不只是心系公务,还有现场难看尸体解剖的副作用。

    从未参与过解剖工作的人,突然现场围观不管视觉效果; 还是味道,都很难承受的住。看完解剖就吃饭,也只有她这样的老手了。

    张府尹当时还吐了; 一时半会儿哪能有胃口?

    宋采唐对二人有些同情:“饭菜里可准备了荤食?”

    榴红摇了摇头:“本是有的; 但婢子听闻前边动静; 自作主张换成了寺里的菜斋。”

    “好姑娘,做的对。”

    榴红意识到被看透了; 低头笑了下; 没再替自家主子遮掩:“两位大人胃口还是不太好; 婢子瞧着不大能吃的下去婢子这就为姑娘去通传?”

    “不用,”宋采唐摆摆手; 微笑道; “还是让他们多少吃点; 我先不打扰; 去旁边坐等吧。”

    “多谢姑娘体恤; ”榴红福身行了个礼; 将她引至一旁偏厅; “姑娘稍坐,婢子去泡茶来。”

    结果并没有等多久,一刻钟后,温元思和张府尹就来到了偏厅。

    “这么快?”

    宋采唐眨眨眼,看看温元思,又看看张府尹,怀疑这两人没吃饱。

    温元思叹了口气。

    张府尹面色也不大好,摆了摆手:“正事要紧,饭食少一两顿又不会死,有什么关系?”

    端是一派大义凛然。

    “宋姑娘此来,可是有事相商?”

    宋采唐也不戳破,微笑着将布条拿了出来:“方才我去北面山中散步,看到了这个。”

    “北边?”

    张府尹低吼一声,下意识看向温元思,二人对视,眉凝目沉,神色非常古怪。

    宋采唐把布条放在桌上:“怎么,这天华寺北侧山间,去不得?”

    张府尹面露思索,似有些犹豫,温元思却眯了眼,指尖轻敲桌面,冲张府尹微微点了点头,眸底略有坚定之色。

    张府尹眉头紧皱,末了,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目光如剑一般,投向了宋采唐:“我听温通判说,宋姑娘决定以剖尸手法确定死者身份,是因昨晚问讯过本案相关人马三娘。”

    宋采唐:“正是。”

    “姑娘在丝毫不知案情的情况下,能迅速从与案人员身上寻找方向线索,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姑娘不仅剖尸技艺纯熟,验尸精准,还很擅长推演案件?”

    张府尹问话神情太严肃,宋采唐微微偏头,看了眼温元思。

    温元思正对她点头,目光内有鼓励之色。

    宋采唐眼睫微闪,明白了。

    这是来自张府尹的考验。

    验尸一事,她已经让对方信任自己的仵作之能,可接下来的案子不一般,张府尹不敢放不靠谱的人进入。

    她微微笑道:“方才我到之时,听榴红说,两位大人破案心急,顾不上休息吃饭,直接去问讯了案件相关人员。左右眼下无事,府尹大人有闲,听小女子胡言几句,可好?”

    张府尹正坐,眸底有精光闪烁:“宋姑娘请!”

    “我昨晚方至,对案件了解不多,通判大人职责所在,不能向我透露诸多细节,我便随便猜猜。”宋采唐长眉微敛,气韵从容,“这头一样,是三人身份。”

    “死者确认为西门纲,身体健硕,死因为高强度暴打,他拳头关节因过于用力挫位,右手指甲翻起,内里有残留的皮肤组织,很显然,他对对方也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伤——我们寻找的凶手,现在一定‘很好看’。”

    “单纯对打致死,不用武器,看起来像吵架,意气之争,没多大仇,我想压服你,你想说服我,或者干脆就是一场挑战,赢的人活着,输的人自动退出——是不是很像内讧?”

    宋采唐捧着茶盏,眉眼被氤氲水汽围绕,一时间看不真切。

    “温大人言死者三人一行,皆是外地人,本地无亲,没有社会关系,马三娘供言,三人是异姓结拜兄弟,感情很好,总在一处,石群为头,最为勇武,西门纲行二,脾气时常暴躁,若无石群压着,很可能会经常惹事,安朋义最小,身体也不好,常受两位兄长照顾若真是内讧,结果非常好猜。”

    张府尹眯着眼,心里出现了一个名字:石群。

    宋采唐喝了口茶,继续道:“什么样的人会结拜,充斥着不严格的江湖义气江湖规矩,身体健壮,会武,武功却不高,杀人都得费那么大力气打?还居无定所,四处流窜?”

    不太聪明,崇尚武力,没太多规划,想混却混的不那么出色,可能身上还背了事的人。

    “我猜想,这几人一起经历过很多事。若是杀人放火的大奸大恶之事,官府不可能放过,他们所为,可能是有些过分,却不至于太过敏感。”

    比如小偷小摸,入室行窃,作局仙人跳骗钱等等。

    罪不至死,过了自家地盘,官府追查力量会变小。

    “至于认尸困难,我猜,不是三人身量相等,就是有人指认结果和马三娘不同。”宋采唐看向温元思,“我说的可对?”

    温元思对着张府尹摇头:“此事我并未同她说过。”

    张府尹捋了援胡须,看着宋采唐的眼光有些热切:“确是如此,石群和西门纲身量相等,眼下失踪,不知去向,马三娘认为尸体是石门纲,安朋义染了风寒,之前一直在发热,意识模糊不清,过来认说尸体像石群。”

    所以这就是温元思犯难的原因。

    正如宋采唐分析,案情并不复杂,温元思又有官府力量靠背,很快调查探明,理顺了案情,但尸体身份不能确定,就不能随便发海捕文书。

    这一死一失踪,文书写哪个名字?两个人都抓不可能,官府不要脸的?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那么接下来,砸烂死者脸的,是谁?”

    宋采唐手指纤纤,抚着茶杯沿:“马三娘,寡居市井,颜色姣好,柳腰款款,目含春色,说起西门纲时神情十分不对——”

    温元思拳抵唇边,清咳了两声。

    “我猜她同死者西门纲关系不一般,通判大人如此,我便更肯定,这二人,有私情。”宋采唐目光清澈,看向温元思的神情大方从容,“通判大人无需尴尬,理说案情而已。”

    张府尹哈哈大笑,拍了拍温元思的背:“你呀,还没人宋姑娘稳的住!”

    温元思垂眼,眸有笑意,举杯喝茶:“是,我的错。”

    宋采唐:“女子因气力有限,便是起了坏心,想干什么事,很少会施以蛮力,以砖石拍脸太费力气,若是我,会选更省力的方法,比如用刀锋利器刮划什么的”

    张府尹眸底有光:“所以你认为,这后面砸死人脸的是安朋义!”

    宋采唐微笑:“其实我心里也好奇的很,两位大人不是去问过话了,在此为我解惑如何?”

    “哈哈哈——”张府尹笑的非常开心,“宋姑娘所料不错,我与温通判同你别后,立刻去问话,谁知那安朋义当时就招了!说是去的晚,正好看到大哥石群把二哥西门纲杀死逃逸!”

    温元思补充:“他拦之不住,又不想出卖兄弟,想着西门纲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大哥至少得保住,想了一会儿,想出了砸脸之举。”

    宋采唐看着二人,温元思面色微疏,张府尹就更轻松了,简直有办了桩大案的喜色,轻轻叹了口气。

    “两位大人或许觉得案子破了,接下来抓凶手就好,可我总觉得有些事还没出来”她微微凝眉,“比如那内讧——是什么?”

    还有那马三娘,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藏了什么事。

    温元思顿了顿,道:“我也觉得,太顺利了些。”案情看起来不难,查起来也能确定,但这个时间地点,总是让人不安,“为何与那一桩事一起发生?”

    张府尹脸色又暗了下去。

    他沉吟片刻,看向宋采唐,目光灼灼:“不瞒宋姑娘,这天华寺里,实则有另一桩要案,尸体就停在北面独院,情况非常复杂,我欲邀请姑娘参与,不知姑娘敢不敢?”

    宋采唐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这把是解剖常用的手术刀,光泽不错,打磨见工夫,刃开的好,完全照着图纸比例,弧度几乎丁点不错,手柄长度配比也很完美——显然铺子老板很尊重客人,虽然不懂,也没照自己理解瞎改变,完全复原了图纸。

    宋采唐曲指轻轻弹了下,刀身感觉也还行,足够坚硬,韧性也不错。

    只是——

    宋采唐看着老板娘:“这刀身能否再薄些?”

    老板娘将缩在一边的老板拎出来:“问你话呐,又没挑理,胆小个什么劲!”

    老板是个八字眉,皱成一团的样子有些可笑:“这个要再薄了,会脆,猛力会折。”

    宋采唐怔了怔。

    她倒是忘了,古代和现代铸造冶炼技术差的太远。

    不过也没关系,既然干这行,工具就是消耗品,她微微笑着:“没关系,坏了,我再来找你做新的。”

    老板就懵了。

    老板娘伶俐,立刻笑了:“好啊!姑娘你随时来,你的单子我盯着当家的做,保准给你做的又快又好!”

    她还一边说话,一边拧自己男人——坏了再花钱,人姑娘是不差钱的财神爷,还愣着干什么,直接答应啊!

    这有点有违老板的职业精神,他做东西,向来以坚固,耐用著称,谁会喜欢易损坏总得换的东西?铁器又不便宜

    可他耐不住老板娘杀鸡抹脖子的眼神,只得应了:“那这批就先这么着,回头姑娘要是不满意,改了主意,重新来做厚一点的,我给您打半折。”

    老板娘听到这话怔了瞬间,不过转瞬就又笑开了:“对对,给您打半折!”

    应该是不满意老板这话,但不好人前驳了自家男人面子,就应了。既然应了,就应的大方,应的爽快,摆脸色没意思。

    宋采唐看着,长眉微扬,眼梢荡过笑意,这对夫妻,还真是妙人。

    “好啊。”

    虽然她并不会改变要求。

    又看了看其它样品,宋采唐综合几点提出了一些疑问和要求,老板和老板娘一起,给予了解答和建议。

    老板听明白,客人对刀刃,主要是刀尖的锋利耐用性要求比较严格,答应好好做,一定做好,甚至提出了固定刀柄,只换刀刃的经济节约方案。

    看出客人一直在试握,好像对此也比较在意,他还主动提出手柄部分可以做成磨砂样式,防汗防滑

    这就是意外惊喜了。

    “那这样品,我便留着了,”宋采唐扬了扬手里手术刀,“老板怎么称呼?”

    一离开专业正题,八字眉老板立刻不再滔滔不绝,专业的讲说,瞬间低了头。

    老板娘便替他回话:“我们当家的姓钟,外面人都叫他钟铁匠,我呢,就是钟家的,姑娘您记不住也没有关系,我认得您家丫鬟——”她头往门边探,看到了青巧,“对,就是那圆脸的,叫青巧是吧?有事您叫她过来就行,不必回回亲自跑。”

    青巧就过来打了个招呼,给宋采唐福身行了个礼:“小姐您就放心吧,这传话跑腿的活儿,我全包啦,保证办好!”

    一屋子人笑的笑,逗趣的逗趣,气氛很是热闹。

    对比下来,门边提着裙子,皱着眉,十分不进想,却不能不顾着表小姐,满脸都写着不情感的画眉

    还真是尴尬。

    事情说的差不多,正待要告辞的时候,外面突然闹起来了。

    “死人了啊——”

    “瓷器李杀人啦——”

    “李掌柜杀了毛三——”

    一瞬间,各种喊死人,杀人的话不绝于耳,间或有妇人大声哭泣,说自己男人无辜的声音。

    这样的事,没谁会听了当没听见,安坐不动的,宋采唐并屋子里一堆人,迅速走到了门边。

    事发地点离的很近,现在人还也还不多,四人的视野非常开阔。

    宋采唐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是个年轻男人,体型很壮,穿的很单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胳膊上淤青,红红紫紫一片,好不吓人。不仅胳膊上有,他裸露出的肩背,也有大片类似痕迹。

    他倒在地上,动静全无,胸口不见起伏,人群流水一样往他身边聚,有胆大的一一去试鼻息:“没错,死了,断气了!”

    十步远处,是一脸震惊,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中年男子,穿着料子很好的棉布衣服,非常瘦,看着地上年轻男人视线极为惶恐,怎么也回不过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划拉着胳膊不让别人靠近他,哭声震天响:“我当家的没有杀人!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那毛三是自己倒在地上摔死了的!”

    当即就有人开口讽刺:“好好一个人,平地摔死?李家的,你想护你男人,大家伙理解,可这张嘴胡说,就是不对了!”

  

正文 207。联合验尸

    次日巳时初; 赵挚派来的马车准确的停到了关家门前。

    胡管家还在凝眉思考; 为什么平王府会知道他们这里,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少爷的时候; 宋采唐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施施然出门了。

    关婉跟在她身后,握着小拳头目光坚定:“表姐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宋采唐揶揄:“不害怕了?”

    关婉背着手; 视线可疑的转移:“反正我只挺表姐!”

    圆脸小丫鬟青巧正一脸严肃; 盯着人将两口大箱子放到车上:“都小心点,一会儿小姐要用的,哪都不能磕着碰着!”

    事已不可阻; 胡管家闭闭眼; 让开了路:“两位小姐此行必顺遂,小人在家等小姐回来。”

    马车走的没影子了,胡管家仍束手远望了很久; 直至觉得身体发寒,才叹了口气; 转身往回走。

    如此乍眼; 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马车此行去的不是刑部,而是赵挚特意准备的工作地点。

    门面高大,庑廊悠长; 庭院宽广; 安静又肃穆。

    自进了门; 一路都是人。

    宋采唐想起分开前赵挚说过的话; 心里有了底。

    赵挚说,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验尸,反正她向来不怕。消息散开越广,效果就越震撼,如果谷氏不是凶手,那真正凶手,一定会来。

    今日朝中无事,罢朝甚早,此地围观人群里不乏穿官服之人,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看着他们怀疑不信任的目光,关婉下意识握住宋采唐的手:“表姐,你别怕。”

    宋采唐:妹子你也别怕啊。

    青巧恨不得多长几只眼睛出来,盯着小姐盯着箱子盯着三小姐,还能顺便盯一盯周围,看谁敢对她家小姐不敬!

    隔着很远,宋采唐就看到了停尸台。

    半人高的台面,平静光滑,死者尸体躺在上面,以白布覆之,台边站了个老人,头发梳的整齐,衣着素净,正拱手跟赵挚说话。

    赵挚看到宋采唐,亲自迎上来,给她介绍:“这位是刑部老手周仵作,今日和你一起合作验尸。”

    周仵作认真看了看宋采唐。

    眉目英慧,眼神清澈,气质不俗。

    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拱手道:“早就听闻姑娘高技,如今有缘亲自得见,着实荣幸。”

    宋采唐也看了看这位老仵作。

    须发灰白,面目方正,气质也很方正,眉宇间沟壑很深,眼神中不见一般老者的混浊,反而很是清明。

    她微笑福了福身:“我年纪还小,有很多需要同前辈学习,还请周先生不吝赐教。”

    “闲话稍后再叙,我们先开始?”

    周仵作是个不爱寒暄,一心正事的人。

    正好宋采唐也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表面工作,当即点头:“好。”

    于是大家都还没准备好呢,就见两个仵作开始工作了!

    周仵作有徒弟,宋采唐有青巧,两边一看这是习惯了类似工作,动作又轻又快。

    “苍术,皂角。”

    圆大的陶盆,置苍术皂角,点燃。

    “水。”

    “酒。”

    “姜。”

    分别以温水,酒,濯洗双手,以食指蘸酒液抹鼻,口含新鲜姜片。

    “罩衫。”

    “工具准备。”

    除了宋采唐这边多一个解剖工具箱,两边程序步骤一致,频率相仿,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点不但围观群众惊讶,宋采唐和周仵作自己也很惊讶。

    仵作一行,都是师傅带徒弟,技艺一脉传承,但每个人性格不同,习惯不同,验尸年限不同,不可能所有动作同步,她们两个一模一样,显然,思维模式和速度定然十分接近。

    周仵作看向宋采唐的目光里带着欣赏:“青出于蓝啊。”

    宋采唐微笑:“看来今天果然能跟先生学很多。”

    “宋姑娘的剖尸绝技,我亦很想见识——”周仵作说着话,看向赵挚,“宋姑娘能剖尸吧?”

    赵挚抱着胳膊端站在侧,闻言点头:“自然。”

    “那咱们开始?”周仵作看向宋采唐。

    宋采唐目光平静:“开始。”

    周仵作的徒弟上前,掀开了覆尸白布。

    宋采唐和周仵作上前观察尸身:“验——”

    “死者令蔺飞舟,男,年二十至二十四。”

    “左胸第四肋骨下有刺创痕,横刺而入,长一寸两分,深三寸五分,初步确定为致命伤。”

    “刺创创角一锐一钝,该为单刃。”

    宋采唐和周仵作一人一句,结论给的很快,观察亦不失细致。

    明明没有在一起共事过,却难得默契十足。

    “刺创痕迹与当场发现凶器特点一致。”

    因死者当众被杀,死亡时间确定,伤口初步检查完,宋采唐和周仵作就注意起了其它。

    “死者领口褶皱很多——”宋采唐示意周仵作看。

    周仵作看了看,话音笃定:“他曾与人发生过争执,被人狠狠拽住领口。”

    宋采唐又看到一处,拿起死者右手让周仵作看:“不只,死者尸僵已经缓解,唯这只手不对——”

    这不是尸僵,是尸体痉挛。

    死者在死亡瞬间受到刺激,或猛然发力,形成了特殊的尸体现象,不会随尸僵消失。

    宋采唐道:“他手里曾拽到过东西。”

    “现在没有,不是当时没抓住,就是被人给取走了。”周仵作眯眼。

    若为后者,就是很重要的破案方向了。

    说着话,他看了眼赵挚。

    赵挚颌首,表示知晓。

    “死者嘴角似乎有抹淡红色。”周仵作叫宋采唐,“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我花眼了。”

    宋采唐过来看过,点头:“您看的没错,的确有抹红色。”

    痕迹并不很浅,但很少,不仔细很容易忽略。

    周仵作凝眉想了想:“我记得当日昭泽寺在做法会,散发福饼,每块福饼内都有红丝馅料,表面亦有红点点缀——死者是否当时吃过福饼?”

    “有这个可能。”宋采唐凑近闻了闻,轻轻掰开死者嘴,发现除了嘴唇,内里并没有任何痕迹,“也有另一种可能女人的胭脂。”

    颜色淡红,嗅之有香,除了食物,就是胭脂,没有其它可能。

    要么,死者吃了昭泽寺的福饼,要么他曾和一个女接过吻。

    “死者鞋底有湿泥痕迹——”周仵作已经转到死者脚边,发现鞭子有些异样,“不只,还有草叶。这种草叶,只有昭泽寺后山有。”

    周仵作在刑部辅助办案多年,不仅验尸经验丰富,对汴梁城也很熟悉,走过的地方很多,这种草叶,绝不可能认错。

    宋采唐眼梢微抬:“看来我们这位死者,生前非常的忙。”

    宋采唐和周仵作,一老一少,观察侧重点可能不同,但都很细致,得出结论双方皆十分认可,相当有默契。

    死者外表征状看完,解衣,最后仔细观察左胸刺创。

    周仵作手指伸进伤口,想了片刻,比了个方向:“凶手刀刺角度应该是这样——”

    他摆出这个姿势,不仅宋采唐,在场所有人就都明白了,进刀角度近乎平直,说明凶手身高与死者相仿啊!

    周仵作琢磨:“刺这么深,力气还很大,很凶才行。”

    “不仅如此。”

    宋采唐指着刺创位置:“一击毙命,角度刁钻,没有丝毫犹豫,正中要害——要么,凶手运气非常好,要么,凶手对人体要害极为了解。”

    运气两个字,世间不是没有,但太过缥缈,事关命案,从不首先假设这个,除非所有疑点彻查清楚皆没问题。

    所以,凶手很可能并非出手一次。

    可能以前也杀过人。

    周仵作和宋采唐对视,彼此眸底观点相同。

    但这个问题,验尸解决不了,还得看之后主官破案。

    体表检验完成,周仵作定定看着宋采唐:“要剖尸了?”

    宋采唐“嗯”了一声,转身走到青巧身前,从托盘里选了把锋利的解剖刀。

    这把解剖刀刀柄长,刀身短,小巧精致,小姑娘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可在宋采唐走动中,刀尖折射阳光,泛出刺眼寒芒时,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

    他们深刻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哪里。

    这是验尸现场!

    这小姑娘要剖尸!

    随着宋采唐手执解剖刀,一步步朝尸体走近,围观众人没忍住,齐齐后退了一步。

    赵挚打了个手势,示意护卫们注意维持秩序。

    所有人都盯着宋采唐的动作,宋采唐的刀,周仵作也一样。

    他眼神直直盯着宋采唐,越来越激动,感觉宋采唐一步步走在了他的心跳上他就像当初最开始进入仵作一行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忍不住兴奋激动。

    剖尸果然真的存在行家里手么!

    宋采唐工作一向心无旁骛,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照着自己节奏来,刀尖落在死者肩头,毫不犹豫往侧下方划,直接划出一个‘y’字型。

    死者心脏被刺,出血很多,她这一刀下去,几乎没什么血流出来,视觉效果算好,没那么吓人。

    尽管这样,也有人已经受不了,白着脸往后退。

    解剖刀配合解剖剪,划开死者皮肤,分离组织,脂肪层,血管,宋采唐动作干净利落,死者腹腔很快暴露。

    有些人甚至觉得这个过程太快,太刺激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周仵作离的最近,也最震撼。

    他当然是不怕的,甚至开始研究,原来剖尸要用这样的工具,才事半功倍,原来筋膜要这么勾切,才能整齐不误伤,原来血管最好这样斜着分解

    周仵作眼睛越来越亮。

    宋采唐见他一脸跃跃欲试,让开一些:“先生可是有何见解?”

    周仵作看了看敞开的腹胸,没说话。

    说实话,仵作这一行,哪个本事高的没想着开创更高技艺,剖个尸体看看?可就算剖尸熟练,知道怎么剖,也不一定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没任何资料记载留下来过,剖是剖开了,然后呢?

    什么征状是什么问题?

    仍然不知道。

    仵作本职工作,不是猎奇,不是看切割手法,而是根据事实,给出相应的准确答案。

    这个,需要系统学习,需要大量资料,而他们,并不具备,就算沉下心努力研究,观察比对,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形成一个完整理论。

    绝学难得啊。

    周仵作站在一边明目张胆的偷师,脸不红心不跳:“正要请宋姑娘赐教。”

    宋采唐看出周仵作意图,也没介意,略一沉吟,朗声道:“这些脏器,颜色不对。”

    周仵作探头去看——

    委实没瞧出什么。

    “死者年纪正盛,看起来很健康,肤色也没问题,可脏器周边颜色樱红,是中毒迹象。”宋采唐伸手轻轻捏了捏死者的肝,“此处已有硬化,颜色比正常健康肝脏深上许多。”

    “脾脏,肾脏亦有相似症状。”

    周仵作认真看,仔细对比半晌,方才认真点头。

    他看不出跟正常人健康脏器有什么不同,但这几个,的确有相似点,与其它脏器相比,透着淡淡的不协调感。

    “请问宋采唐,这是为何?”

    宋采唐:“中毒。慢性毒。能将身体内脏糟蹋成这样子,这毒中的定然很深,如附骨之蛆,死者必定曾经常年受其折磨,观这内脏表现,这次避过凶险,死者也活不过两年。”

    周仵作眼神立刻警觉。

    宋采唐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然本次死因,绝非此毒,致命伤只有心脏要害一处。”

  

正文 208。目击证人

    此为防盗章  这天华寺不是很安静么?昨晚上过来时; 不是什么都没有; 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夜鸟扑棱两声就能吓人一跳么?怎么一晚上的工夫; 蹿出来这么多!

    还都围在停尸间前; 都是男人!

    他们在等什么?在看什么?

    难道是她家小姐?

    小姐今天要剖尸验死

    青巧手心渗出细汗,咽了口口水,尽量把腰板挺直。

    无论如何; 今天是大日子; 不能没规矩,不能脚软,不能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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