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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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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常妈妈走到宋采唐的闲梦居时; 关蓉蓉已经被宋采唐气的不行; 面上表情; 身上姿态; 哪哪都绷不住,眼梢吊起,面上满是戾色; 手指指着宋采唐,出口的骂话句句直白; 哪还有一点大家姑娘的样子?

    反观宋采唐,倒是闲适的很,关蓉蓉骂她; 她不回嘴,甚至看都不看一眼,顾自捧着茶品茗; 眼睛赏着窗外春光; 一脸惬意; 好似关蓉蓉的表现只是小丑做戏,她不当真,不计较,而且,也一点都不重要,还不如窗外的翩翩彩蝶吸引她。

    吵架这种事,对方越不在乎,你就越气,越气,就越骂声不断,越显的面目可憎。

    房间里这两位小姐姿态,谁上谁上,一目了然。

    常妈妈都看到屋外小丫头在笑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走进房间,规规矩矩的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表小姐。”

    今日和上次不同,关蓉蓉做了白脸,她自然就不能再端着,得做那红脸才好。

    关蓉蓉见母亲屋里的管事妈妈来了,自认有帮手,气势更加高涨:“常妈妈,你来同宋采唐说!是不是我娘发了话,任何人不准出门!她一个表小姐,住到我关家,一点眼色都不会看,自认为多清高,连我这个姐姐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不对!”

    常妈妈给了关蓉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走到宋采唐身边,难得脸上带点笑纹,语气和软:“二小姐脾气急,许是语气冲了些,但心是好的,大家表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什么说不开的?”

    “表小姐莫要跟自己的前程置气老奴说这话许不太合适,但表小姐十六了,自己的事,总该多上心。夫人说不让出门,并不是不喜欢表小姐,是有些事,表小姐刚醒来,不懂,夫人却不能装不知道,面上惯着表小姐,让表小姐高兴,实则里子伤了,之后且得吃大亏。”

    常妈妈语重心长:“这当街看尸,和无赖男人肌肤相亲表小姐许只是好奇,但表小姐还年轻,不知深浅,干这行的男人外面都看不上,何况姑娘家?夫人说‘贱事莫行’,只是给您提个醒。您要真陷进去了,将来怎么办?哪家太太敢相看你?哪家公子敢同你亲近?这将来的重要花宴,夫人可就带不了您了”

    关蓉蓉听到这个,想起那位来自开封的贵女,嘴角就不由自主往上吊。

    宋采唐要这么作死,这机会必没她的份了!

    宋采唐捧着茶,看着常妈妈板着脸,以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着各种委婉的,提醒的话,差点笑出声。

    话语委婉,意思倒直白的很。

    差点直接点出来:只要你肯服软,靠过来,你舅母疼你!

    你一个表小姐,这家里谁对你真心?让你吃的好穿的好,又有什么用,能护你一辈子么?女人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做姑娘这几年,而是嫁人,是下半辈子。

    你指望谁给你找婆家?大小姐?她自己还没嫁呢!外祖母白氏?她可还没把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女给嫁出去呢!

    这家里,唯一的明白人就是你舅母张氏,做着好事,却没落着好名

    良药苦口,你自己细品品,就知道谁能靠谁靠不住了!

    “表小姐是明白人,老奴这一番话,夫人这一片心,当懂得才是。”

    常妈妈收尾一叹,尽显忠诚。

    宋采唐却不想跟她们玩下去了。

    “舅母”她眼梢微垂,看着茶盏里沉浮的茶叶,“之前曾将我许给吴家傻子。”

    关蓉蓉心尖一绷,立刻瞪眼道:“那时候你是傻子,不许给傻子,你想许给谁!”

    宋采唐抬眼看她,长眉微扬,目似点漆:“所以现在我不傻了,可以卖的更贵。”

    常妈妈一凛:“这话怎么说的”

    她本想再哄一哄宋采唐,可看到宋采唐黑白分明,清澈无垢的眼睛,心气一泄,话没说出来。

    这位表小姐,还真是个明白的。

    夫人怎么想的,她怎么想的,关蓉蓉又为了什么在这闹,人全都知道

    常妈妈眼一垂,心下寻思,怎么把这说话给张氏,又怎么劝。

    “行,”宋采唐不想跟两人耗,干脆利落的结束话题,“不就是不让出门么,我本也没这打算,但你们个个如临大敌这般叮嘱了,我便当着你二人郑重表态,我一定不出门,绝对不出门,哪怕有人来请我,有人来求我,我都不出去,行了吧?二位可放心了?”

    关蓉蓉哼了一声。

    还求你你都不出去,你以为你是谁?

    可人已经服软,关蓉蓉也折腾够了,没再接着骂:“早这般识相才好!”

    话闭,她呼啦转身,趾高气昂的就走了。

    常妈妈自然跟着。

    走到半截,离青宜院还远着呢,就见张氏身边的丫鬟桂枝急匆匆往这边走,脚步非常快,好像有什么急事,关蓉蓉想拦都没来得及,只来得及问一句:“干什么呢,跑这么快?”

    “请表小姐!”

    桂枝额上都渗了汗,说话时头都没回,可见多急。

    关蓉蓉颇为不解。

    不但不理解,还很生气。

    桂枝是娘的大丫鬟,一向只听娘的话,不用说都知道这命令是谁下的。她这正和宋采唐吵架呢,娘就要请宋采唐,这什么意思?

    她鼓着脸就往青宜院的方向跑。

    常妈妈倒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但张了张嘴,关蓉蓉已经瞬间蹿了很远,没办法,她只得跺跺脚,跟上。

    青宜院现下气氛很不寻常,门口侍立的人多了,个个腰板挺直,面目端肃,莫说话,连眼光都不敢偏一分,呼吸都绷着劲。

    里里外外更是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关蓉蓉却因心思急,没注意到,“娘——娘——”大声喊着,就冲进去了,门口丫鬟拦都来不及。

    “蓉姐儿——”

    关蓉蓉听到了张氏一如既往温婉低柔的声音。

    不,不仅仅是温婉低柔,这话不甚高声,却透着一股压制与不耐娘生气了!

    关蓉蓉赶紧放下裙子,绕过屏风,进了里间:“娘”

    正厅里,不仅有关氏,还有位老夫人。

    老夫人鬓角斑白,眉英目秀,没一点老人的萎靡,十分精神,一身石青色衣衫,头面不是素银就是玉,最多镶珍珠,看起来并不显富贵荣华,可往那里一坐,就是气势二字。

    这种气质派头关蓉蓉不是没见识过,是官家夫人?

    张氏已经不动声色把关蓉蓉往身边引:“这是我女儿,家中行二,名蓉蓉,生性跳脱了些,让老夫人见笑了。”

    介绍完,她轻轻推了关蓉蓉一把:“这位是咱们府通判温大人的祖母李老夫人,还不见礼?”

    关蓉蓉脸立刻红了。

    温,温大人

    她扶了扶发边,轻轻咬了唇,眸底浮出水意,小心抬脚,用专门学过的,微缓,不出一点乱的步子,走到了李老夫人面前。

    “小女关蓉蓉,见过李老夫人。”

    很好,发钗没摇,禁步没晃,声音也不算紧,完美!

    李老夫人伸手,身后刘妈妈立刻放了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上去,是枚做工精致的虾须嵌红玛瑙的金镯。李老夫人亲自给关蓉蓉戴上:“这丫头看着活泼伶俐,想是个有福的。”

    张氏微笑:“老夫人谬赞了,这丫头倒是懂事,就是颇能缠人,哄的我整日替她——嗐,真是操不完的心!”

    “这当娘的,可不就是操心?”李老夫人并没端着,慈祥笑着,同张氏聊天。

    “您说的是!这听说您来了,我婆婆担心我招待不好,差点撑着病体起来,老人家对儿女们的关爱,真是时时放不下呢”

    关蓉蓉拜见过后,就摸着虾须镯坐到了一边,看着二人聊天。

    她不懂现下发生了什么,李老夫人为何来关家,但关家是商户,有个官家老夫人过来,是大大的好事!怎么着,她也蹭一蹭,万一能得好处呢?

    这位,可是温大人祖母呢。

    关蓉蓉低眉垂目,面颊红云飞舞。

    很快,丫鬟桂枝就回来了。

  

正文 177。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此为防盗章  楚州栾泽; 城南往东,有一条巷子,专门做白事生意。

    棺材铺子,纸扎铺子,旗锣伞扇; 灯油瓦盆,寿字金花,祭幛五彩网; 但凡白事需要的,这里应有尽有。所有铺子都挂着同一个招牌,大大的‘吴’字旗迎风招展。

    天际刚刚泛出一抹白,有个小丫鬟溜着墙边; 垂着头,快步往巷子里走。

    伙计们慢悠悠打开门闩; 准备开始一天的活计; 看到那丫鬟; 揉揉眼; 精神就活络起来了; 眼角随意往旁边一挑; 和谁一对,满满都是深意。

    “来了来了; 那女人的丫鬟来了!”

    “看见没; 青裙素袄; 脸圆圆; 头上连朵珠花都没戴的那个瘦丫头,就是她!”

    “这是受不了义庄之苦,替她家小姐过来,答应咱们家的婚事了吧!”

    “要我说,这丫鬟就是蠢,小姐是傻子,关家不爱管,咱们家大少爷也是傻子,傻子配傻子,天生一对,还作什么妖?早答应了,还能免了义庄之苦呢!”

    这边对过眼,那边又瞟来意味深长的鄙夷。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消息落后了!人家那小姐才不是傻,听说小时候好着呢,就去年,摔了一大跤,磕着了脑袋,这才傻了,大夫说了,没大毛病,就是脑子里有血块,等散完了,人就好了。这不,咱们傻子大少爷捡了个巧,夫人昨儿刚把人扔义庄,人就醒了,好的跟全乎人似的,看义庄那哥们都怕她们连夜跑了,眼睛不带眨的盯着呢”

    “那这丫鬟还不是跑出来了?”

    “你小子没听刚刚别人的话么,那是看义庄的哥们放的,没见只一个人,没有小姐?这是过来低头来了!”

    “要不说还是咱们大夫人,这手段,够牛”

    小丫鬟青巧小心提着裙子,避开地上没扫干净的木屑纸片,全当听不到那些指指点点的话,一心闷着头往里走。

    只要走完这条路,就能看到吴家侧门了!

    她贝齿咬着下唇,提醒自己不紧张。

    小姐都醒过来了,记得自己是谁,还那么聪明,会一手本事,她怕什么?就照小姐说的,抬头挺胸,谁都不看,到了就拍门——

    吴家侧门正好打开。

    青巧白净小手抬起,随意指向一个,离她最近的门房,下巴高高抬起,绷起气势,照着小姐教过的话,一字不漏:“你!就你!跑什么呢,不许动!你去给你们大夫人传个话!”

    “我家小姐说了,要她嫁,行,拿十万两聘金来,现在送去义庄,她马上签婚书!若没钱,就承认人穷志短,有什么不满,去义庄和我家小姐说!”

    绷着劲说完,小丫鬟声音都抖了,提着裙子转身就跑,一瞬也不多留,对面那门房想说话都没机会

    内宅里,消息通常落后半刻。

    庑廊后,房间里,珠帘下,吴大夫人正在对镜整妆。

    听说那女人的丫鬟来了,她唇角一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我就知道,她们熬不住这个,早晚得服软。”

    “要不说咱们夫人发的话,就得早点听,早早听了,不就没什么事都没了?”伺候的大丫鬟银杏拿来一盒首饰,选了枚金镶红玉的挑心,在吴夫人发间比着:“这个怎么样?”

    “红玉啊,我这年纪,会不会有点太鲜嫩了?”

    “夫人年轻着呢,瞧这脸色,这皮肤,比人家二八少女都不差,戴这个正正好!”银杏满脸堆笑,“您要连这个都不愿意戴,让外面那起子新媳妇怎么活?学那寡妇只能戴素银去?”

    银杏奉承的有点过,但吴大夫人就喜欢这调调,笑着斜了她一眼:“就你嘴刁!”

    戴上挑心,吴大夫人照了照镜子,很满意。

    “这世上啊到底聪明人多。”

    银杏不确定大夫人在说她,还是说义庄那女人,没应话,就笑了笑。

    “行了,再晾那丫头一会儿,就找人去接吧——”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门响,门外守着的二等丫鬟进屋来传话。

    青巧的话还没被学完,吴大夫人就气的推了桌子。

    袖子扫到妆盒,里面的东西摔了一地。

    玉梳,胭脂,螺子黛,还有几个玉镯,摔的稀碎。

    银杏赶紧跪下,只敢悄悄扫一眼地上的东西,露出片刻心疼。

    吴大夫人却不心疼,眼睛眯起:“一万两?她怎么不去抢!就她那身板,怎么敢提这话!她也配!”

    “夫人息怒莫要这般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生是好?”

    等吴大夫人冷静一点,看起来没那么控制不住了,银杏方才膝行过来,小心给吴大夫人捏腿:“那女人怕是没别的招了,想下您的面子。”

    “觉得我不敢去义庄?”吴大夫人闭上眼,笑了,“咱们家做什么生意的,我会不敢看死人?”

    这手段,也太嫩了。

    她立刻站了起来:“走!”

    义庄就在城南,离吴家倒不远,就是一路风太硬,吹的人透底寒。

    吴大夫人坐在轿里,也没怎么暖和,心里一阵阵烦躁。

    今年特别冷,正月里连下了好几场雪,土都冻住了,挖起来费劲,义庄好些尸体没法埋,一天一天的多。那宋采唐的丫鬟还特别犟,关家都管不过来了,主母亲自应了这桩婚事,她还不放,拼死护着那宋采唐,非说她家小姐马上就醒了。

    她难道不知道?她打就是这个主意!

    她早早问过给宋采唐看病的大夫,那大夫说,宋采唐脑子里的淤血差不多化完了,许最近就能醒。

    她儿子是傻子,她怎么忍心再给找个傻媳妇?肯定得是懂事的全乎人,才能好好照顾儿子,才能给儿子生儿育女!这个时间点,宋采唐将醒未醒,正正好。

    谁知这么不巧,宋采唐昨儿晚上醒了!

    人醒了,再逼着嫁,别人就有话说了

    而且昨儿晚上醒了,今天就作妖

    吴大夫人捏了捏眉心,眸底精光乍现。

    她就不信,有哪个年轻女孩子不怕死人的!那宋采唐定然是没辙了,想这么着给自己挽回点脸面!

    没关系,只要宋采唐愿意嫁,她这做人婆婆的,也愿给个脸,搭个面子。

    若敢再闹,休怪她不客气!

    “银杏,到哪了!”

    “回大夫人,这就到了”

    没等多久,轿子稳稳落了地,银杏打了车帘,将手递过来让吴大夫人扶着:“大夫人,请下轿。”

    吴大夫下了轿,眉头就皱了起来,迅速拿帕子抹了抹鼻子。

    淡淡的桂花香气传来,她感觉才舒服了些。

    不管来了多少回,这义庄,她还是很讨厌。

    这股子恶心的,腐烂的,多硬多干的风都吹不散,多烈多暖的阳都晒不透的味道,远远的就钻了过来,着实让人想吐。

    银杏见吴大夫人站着不动,小声提醒了下:“夫人?”

    吴大夫人一个凌厉眼刀过去,拂了拂身上衣裳:“嗯,这就走吧。”

    银杏头重重垂下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看守义庄的人远远看到主子,就迎了上来,笑脸开着,十分热情:“大夫人,您怎么来了?有事您吩咐一句就成,亲自来,多失身份,嘿嘿嘿”

    吴大夫人看都没看他一眼,没说话。

    银杏赶紧表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问你,里头的人可都在?可都是好的?”

    小厮赶紧垂手道:“是是,都在呢,都是好的,那宋还站起来了,会说话,会笑!”

    “行了行了,滚远点。”银杏给了赏钱,扶着吴大夫人往前走。

    义庄屋子用来停放尸体,自然不小,但视野很透,门一开,吴大夫人就看到了并肩站在停尸台的两个姑娘背影。

    一个青裙素袄,梳着双丫髻,眼熟的很,正是青巧那丫鬟,另一个更简单,穿着宽大的白色衫裙,乌青头发简单编了挽起,偏在后脑侧,以木簪固定。

    白色裙衫过于宽大,按说是看不清身材的,可这女子很瘦,皮肤莹白,后颈到肩部的线条极为流畅,柔软细腻,阳光一照,似乎泛着金边,有种惑人的美。

    衣服再宽,也能无端透出一股旖旎味道。

    她还听到这女子和青巧说话的声音:“看到紫红色斑块了吗?这就是尸斑,手指按上去不退色,翻动尸体尸斑不转移,说明死者至少死了十二到十八个时辰。”

    这管声音似春雨打在竹叶,又似珍珠落玉盘,不失女子柔意,又多了一股干脆韧力,十分入耳。

    丫鬟青巧好像抖了抖。

    吴大夫人皱了眉。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种感觉,今日这事要想顺利,好像有点难。

    银杏觑着主子脸色,适时咳了一声,提醒那俩人,有人来了。

    青巧回头看了一眼,迅速拉了拉宋采唐的袖子,退到一边。

    宋采唐却连身都没转,扬声道:“夫人来的这么快,可见是家底太薄,娶不起媳妇了。”

    这也是她诸多努力,期待已久的方向和机会,怎会错过?

    府尹大人问敢不敢——

    她长眉扬起,秀雅眉锋卷着英气:“执刀剖尸,案台染血,我的胆量如何,大人怎会不清楚?”

    答案自然是敢!

    哪怕有困难,哪怕局势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说有凶险,她宋采唐也不会怕!

    张府尹眸底现出激赏之色,猛的一拍桌子:“好!宋姑娘大气,我若再犹豫,倒是有失君子之风了!”

    他看着宋采唐,郑重开口:“二月初八深夜,这天华寺里,发生了两桩命案。”

    一桩,宋采唐已经知道,还亲自验了尸,确认身份为西门纲,案情看起来似乎并不复杂。另一桩——

    张府尹看向温元思,温元思颌首,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另一桩死者是国公之女,姓云名念瑶,夫家乃是汴梁勋贵齐家之后,身份很是尊贵。齐云氏于正月二十五来到栾泽,入住天华寺北面贵宾院落,二月初九辰时末,被贴身侍女发现死在房中,尸体全身僵硬,已然死去多时”

    温元思声音和他的人给人感觉一样,疏朗从容,带着股严肃官员没有的温色,很是入耳。

    宋采唐听着,慢慢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位对这桩案子一直讳莫如深,不敢轻易提起。

    这死者来头太大了。

    国公之女,勋贵之妻,本身带着光环,身后牵扯利益关系无数,莫说案子破不破的了,怎么破,一点点小意外,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云念瑶生在汴梁,长在汴梁,此来栾泽很是突兀,按理说,她在本地几乎没什么社会关系。可有句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云念瑶这样的身份,来到这栾泽小地方,怎会无人知晓?

  

正文 178。别怕

    此为防盗章

    李老夫人言语谆谆; 苦心提醒; 宋采唐很感激。

    这位老夫人,看着眉眼英气,脾气偏硬; 实则心真的很软; 很善良; 对她发出的邀请极为真挚; 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一番提醒; 也是发自真心。

    难得的; 宋采唐也想真诚表达点自己的看法。

    “那是别人,我自己不这么认为不就行了?生老病死,是人都躲不过; 死者生前,也是家人,朋友; 为什么一死; 就要忌讳?”

    这两天她看到了很多书; 古人的各种忌讳,有一些,她很不赞成。

    宋采唐神色很认真:“对未知的死亡害怕; 恐惧; 可以; 这是人的共性; 但忌讳死人,哪怕亲朋死于非命,也要生生捂着,不掀开让人知道这就是对死者的尊重?”

    “我不想这样。我愿为枉死者宁魂,为冤死者伸冤。”

    她杏眼微圆,眸底黑白分明,清澈无垢:“我认为这件事普通,它就普通,不值一提,我认为它高贵,它就重要关键,不可缺失。”

    她说这话时并不音高,也没有拍桌子竖眉加气势,安安静静的,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认真。

    李老夫人有所触动,眼梢垂下,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又道:“这二十年来,朝廷加重律法监管,对刑狱之事尤其重视,各处人才缺口严重,可仵作一行,还是没能扶持发展起来,你可知,是何原因?”

    这个,宋采唐还真没往深里想过。

    按说有市场,就该有发展才对。

    她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贱行’二字,是所有人赋予它的,你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哪怕皇上鼓励,官府扶持,大家不认,它就不是正行。不是走投无路的人家,谁也不会愿意干这个,干了,一辈子就能看到头,走路得躲着人,吃饭得避着人,莫说出息,连颜面,都不能给子孙挣下。”

    李老夫人语重心长:“你还小,有锐气是好事,却也别太看轻了这世道。”

    她目光微动,看着眼前小姑娘纯真的眼睛,突然有些不舍得,想放弃之前的想法。

    太苦了水灵灵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嫁个老实本分的人,生几个孩子,多好。

    宋采唐从老人家的话里,听出了风霜的味道,似苦,似涩,似无奈,似辛酸,还有淡淡的屈服。

    李老夫人年轻时,定经历过很难很难的事。

    世道女人

    “左右这世道对女人都苛刻,再加一点,也没什么。”宋采唐看着李老夫人,眼睛亮亮的,“我知老夫人对我好,但不瞒老夫人,我自己喜欢这个,很喜欢,本就想找门路展示本领,如今老夫人过来,算是解了我的难,我得谢您。”

    “你果真想好了?”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李老夫人放在桌边的手有些抖。

    多少年了,她没碰到一个这么可心的小姑娘,不是不聪明,不是没心眼,不是没傲骨,可小姑娘不会随便卖弄,为人诚恳又有礼貌,还懂得哄老家伙开心。

    世间人人都喊重孝道,尊重老人,可真正从心里尊重的,又有几个?

    这丫头,很难得。

    丫头想的明白,就想走这条路,她为什么拦?真拦了,丫头心里也不好过。

    左右她老了,闲工夫多,也算有点能量,这丫头的路,她帮忙掌了!

    “行,”她微笑着看向宋采唐,“那这一回,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放心大胆的验,我老婆子给你坐镇撑腰,有谁敢动你,先问问我老婆子!”

    宋采唐当即眉开眼笑:“那我就谢谢老夫人啦!”

    李老夫人看了刘妈妈一眼,刘妈妈递给宋采唐一个名帖:“以后有空,常来看看我们老夫人,我们家没女孩子,老夫人总看着别家的眼热,宋姑娘要能常来,老夫人肯定饭都能多吃一碗。”

    宋采唐非常惊讶。

    李老夫人这意思,不是只想请她看一回尸,帮孙子个忙,而是喜欢她,想经常为她撑腰?

    她顿时有种‘我何德何能,不好哄骗老人家’的感觉。

    可长者赐,不可辞,而且她看得出来李老夫人是真心,真的喜欢她

    想了想,宋采唐就笑着收起来了:“那我日后常去串门,您可不能嫌我烦。”

    “这就对了。”

    李老夫人笑眯了眼。

    笑着笑着,她突然想起刚刚的事,便问:“你方才救死的那个药丸子外面那群百姓,可喊成仙丹了。”

    “哪那么厉害,就是个除恶开窍的急救丸,没那么神奇。”

    宋采唐把对青巧的解释又说了一遍,还取出一丸,给李老夫人看。

    李老夫人看了看,放到鼻前闻了闻,细细问了些症状方面,方才点头:“原来如此。”

    宋采唐把剩下的药丸子收起来:“嗯,没什么特别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方才做别,李老夫人说一切准备好了,就会去接宋采唐,让她这几日别出门,宋采唐脆声应了,然后端肃行礼,告退。

    等人走了,李老夫人看了那颗药丸子良久,吩咐刘妈妈:“她小孩子,不知事,不懂这小东西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你跑个腿,到外面说道说道,让别人别再喊什么仙丹了。”

    “是。”

    刘妈妈刚要退下,突然眼角看到窗外街上,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路过,赶紧叫了李老夫人:“老夫人您看,那可是赵挚赵公子?”

    李老夫人一看,怔了怔。

    还真是。

    不过她没想这混世魔王怎么来了这里,只是在怀疑:“刚刚采唐丫头救死,他看到了?”

    宋采唐下了楼,就迅速带着青巧,转回打铁铺子。

    刚刚那样品,还在那里呢!

    走的太急,她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大男人。

    这人反应比较快,两人刚擦肩要撞,他就灵活一侧身,避过了。

    宋采唐见没伤着人,自己也没事,匆匆道个歉,就继续往前跑。

    青巧追的相当辛苦,自家小姐竟能跑这么快么!

    想想验尸可能会用到,宋采唐就把其它两样样品也带上了,还从图纸中挑出几样,请钟铁匠先打,她会让青巧跑腿过来取,不过若实在来不及,也没关系。

    这事办好,她又指挥青巧去问之前打的木箱,有没有好,打好了直接拿回来,没打好就随便先找一个别的对付着,但是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得准备好。

    比如水,酒,醋,盐,葱白,白梅,皂角,苍术等等等等。

    一切理顺,她终于能放下心来,踏上回家的路。

    也是运气好,这么凑巧的,她看到了正从一家珠宝首饰店走出来的吴大夫人。

    宋采唐长眉一扬,上马车的动作都停住了,脚放下来,提着裙子,遥遥冲着吴大夫人笑,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牙。

    她站在车边,穿的又是浅色衣服,那般显眼,吴大夫人怎么可能看不到?

    只一眼,吴大夫人就想起了在义庄时,被这死丫头指着怼的痛苦经历。

    这死丫头站在车边,也不说话,就一架式,但摆出来的姿态很明显,这是在提醒她,欠的钱该拿来了!否则她心情不好,就要往外说了!

    吴大夫人恨恨咬了咬牙,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真是倒霉催的

    早晚都得给,还是别拖了吧。

    宋采唐这回一到家,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好像特别紧张?

    丫头的头格外低;小厮的脚步格外快,透着轻巧利落劲;妈妈们的姿态格外板正肃穆。

    院子上下气氛特别严肃,好像地上的落叶灰尘都要少些。

    这是怎么了?

    青巧被她支使着在外办事,还没回来,画眉殷勤小心的伺候了她一路,话都不怎么敢说,刚进家门,也不可能一下子打听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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