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宋氏验尸格目录-第4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祁言?
他来干什么?
宋采唐还没反应过来,祁言已经一跳身,跃到车辕,扇子挑开车帘,钻了进来:“有一件事,我必须同你说。”
他挠挠头,看着宋采唐的眼睛:“卢光宗死那日,我不是也在小酒馆吗?当时看到漕帮帮主曹璋跟一个姑娘调笑——我还拿这话调侃曹璋来着,你记得么?”
宋采唐点点头,心下一转,眼睛就眯了起来:“莫非这个人——”
“没错,就是你大表姐关清!”
祁言扇柄直敲自己脑袋:“我也是蠢,当时明明记忆深刻,众案件相关人捋时间线时我还记着必须好好提一提,结果还没怎么想,曹璋就同我说起了别的,我也就忘了”
“也是你们女人,擦没擦粉,点不点唇安全不一样,花宴那日我明明看到了关清,但她打扮与那日天差地别,我也就觉得有点眼熟,她又是你表姐,当天又有热闹看,我就没多想要不我没准早能想起来!”
事关曹璋
宋采唐倒是反应过来了,应该与生意有关。
刘掌柜突然投了张氏,二人合谋想利用手握卢光宗的秘密,赚漕帮的钱,可漕帮的钱哪那么好赚?正道生意买卖都要给几分面子让几分利,暗里黑门道,怕是要砸。
关清不想让二人拖累关家名声,干脆想办法,自己去和漕帮做生意,由她代表关家。
但漕帮这个帮主是新上任的,关清与他没有交情,也没有联络,这第一次见面的机会,怕是没那么好谋,所以才
宋采唐心里想着事,进入沉沉思索,祁言后面又说了什么,她丁点没听到。
马车很快到了府衙,祁言打赏扔的痛快,二人一路畅通,跑到了厅堂。
李刺史正在问关清话。
“一言不发,你就这么配合官府办案的?只有凶手才会如此心虚,关清,卢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关清看着手里茶盏,神色很平静:“刺史大人若非要制造冤案,将凶手之名冠在我头上,我无话可说。”
“你不是凶手?”
“不是。”
“不是为什么不肯说出你的目的理由!你当日去那小酒馆,到底干了什么!”
“与命案无关,且事涉隐私,我不想说。”
李刺史“啪”的一声猛拍桌子:“什么私密,我看你是与那曹璋有了首尾,心生羞愧!”
“刺史大人慎言!”
关清一把把茶盏掼到桌上,面有怒色:“我关清虽是女子,却从不敢无凭无据,以恶意秽态曲解别人,大人这样的人杰,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我的确见过曹帮主,可仅凭这一点,刺史大人要指我为凶手,是不是太儿戏了?”她运了运气,尽量压下脾气,纤纤玉手按着桌子,清凌眸底闪出怒火,“卢大人那日在小酒馆,我一点都不知情!我平日与卢大人没有来往,他穿官服,还是一身狼狈,我都很难认出,这话我已经同刺史大人说过很多遍了,刺史大人为何就是不信!”
李刺史冷笑一声:“关姑娘不愧是行商的,嘴皮子就是利索。可那曹璋供言里说,和卢大人有约,却半点没提起与你相约议事,你强行拉拽他过来顶锅,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关清很稳,眼角直直看过来,哼笑出声:“刺史大人这是承认自己说错话了?”
李刺史一愣。
他刚刚说人家有首尾,疑有私情,现在又说两人没关系,关清在说谎,故意拉曹璋挡枪
的确有些自打自脸,太过矛盾。
但他脸皮足够厚,这点事还不够怎么样,继续板着脸拍桌子,肃穆威严:“本官依律问话,你只管从实交待便是!”
关清唇角微扬,笑颜略带讽刺:“我的确没与曹帮主事先约好,我是花钱买了消息,知道他会去,故意到小酒馆守株待兔的。”
“待到了?”
“待到了。”
“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之后呢?”
“没有之后了。”
关清还是只承认自己去过小酒馆,见过曹璋,但并认为自己看到了卢光宗,因为她不认识,看不出来,和曹璋的话,仍然不愿意和李刺史说。
李刺史气的不行:“有当时客人供证说,你在小酒馆呆了很久,戊时就去了,子时才走,那么长的时间,你都干什么了?只和曹璋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然后曹璋就走了,不再理你,你就一直坐着等,脸都不要?你是犯贱么!”
关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见识过李刺史的风格,关清也不想提什么慎不慎言的事,干脆笑了,定定盯着李刺史的眼睛:“李刺史怕是不了解我们商家,我们做生意,靠的是诚信,是韧性,是执着,连好好做一笔生意的决心都没有,怎么能确定接下来的路呢?”
她这话为自己辩解,也顺带损了李刺史一把。
破案断案,不好好去找线索,研究动机,证据,非要胡搅蛮缠,在她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急着结案,这好像不是破案正道。
外面,宋采唐长眉微凝,看向祁言:“为什么是李刺史在主理案情?赵挚呢?”
“挚哥突然有急事,必须调查一桩往事,要离开一日夜,”祁言以为宋采唐担心姐姐,出言安慰,“你放心,挚哥昨晚出发前跟我说了,只一日夜,一定能回来,这案子,落不到这老头身上。”
“这老头卡着工夫插手进来,挚哥不知道,但张府尹温通判和我都在,挚哥的面子也在,现在里里外外已打点好,这老头不敢干什么,你姐姐肯定不会有事。”
宋采唐点点头,看着窗槅内,坐姿笔直,目光清冽干净的关清,阖眸缓缓呼了口气:“我要和我大姐说话。”
“好。”
正文 111。你这是在骂我吗
李刺史想要趁赵挚不在; 把案子办了,争一大功。
得知关清当晚在场的消息是个意外,有人认出了关清。他本来没觉得什么; 可这事经不得细思; 越想,越觉得可疑。
有人看到关清和曹璋说话; 曹璋是漕帮帮主; 现在手里卡着事,当初卢光宗拖拖拉拉不给他办; 两边算是结了仇的,漕帮半白半黑; 杀人不算事,当官的又怎样?
关清做生意,道道可不少,赚钱的大买卖; 哪个不搭几条人命 ?这女人必然是心狠的; 想要漕帮这条关系,肯定得付出点什么。她有颗七窍玲珑心; 手笔又大,肯定能知道曹璋近来因为什么烦恼,她把这烦恼解决了; 曹璋不得承她的情?
她敢这么干; 原因也很明显; 有个表妹是宋采唐嘛!
宋采唐有一手剖尸绝技; 能通阴阳,现在名字也记在官府册子上,做什么手脚都方便
都是血亲,宋采唐还寄人篱下,怎么可能不帮忙!
他得在关家,宋采唐行动之前,把话问出来。
每一样每一样,李刺史都想的很好,独独一点没想到,关清她不招啊!
这女人看起来年纪小,梳着闺阁发式,官府大堂见官一点也不怯懦,坐姿笔直,硬气的很,就是不认罪!
还拿话套他,弄了他一个没脸!
李刺史气的肝疼,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会叫人来上刑
别人犯法有他治,他犯法也有别人治,不能冲动!
“你且好好想想!”
李刺史一甩袖子,把关清撂在堂里,出去消气了。
祁言就趁机会,把宋采唐给塞了进去。
宋采唐看着双目清凌,柳眉微扬,有些气愤,情绪却还算稳的关清,不知为何,竟然笑了一下。
她这个姐姐,真的不像十几岁的闺阁小姑娘,心里强大的很。
“大姐,你”
还好吗三个字都没出来,关清就皱眉看了宋采唐一眼:“没事,你少瞎操心。”
宋采唐:
“也别害怕,”关清定定看着她,“我没杀人。”
宋采唐:“真的不想说?”
关清摇了摇头:“不能说。”
宋采唐心里想,应该还是和曹璋有关。
或许当时关清和曹璋说到了什么机密要事,不好往外传扬。
“看李刺史的样子,我怕是要在里面住几日,你即来了,我正好和你说几句话。”关清笑了下,清凌眸底似有水波流动,难得温婉动人,“我知你想帮我,但打点一事,我的掌柜管事比你能干的多,你别多操心,我在这里住着,吃穿干净,也不害怕,你叫祖母和婉儿别担心。”
宋采唐眼眸低垂,说了句话:“我会努力,尽快破案的。”
“不用把什么都扛上肩,小小年纪,轻松点活着不好么?”
宋采唐被这话逗笑了,声音里带了些调侃:“这话从大姐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关清:
难得被宋采唐给堵了嘴,一时语塞。
她叹了口气。
“我自己愿意进来,怪得了谁?我不说详情,不存在替谁背锅,或受威胁,我是生意人,得讲诚信,心里的秤不能歪。案发当时我的确在场,有疑,官府应该问。但我没做恶事,一定会平安。这世道恶人不少,但也有公道。”
宋采唐眉目安静,声音很轻的问关清:“大姐信公道?”
关清目光平直,眸有亮光:“我希望有。”
宋采唐又和关清说了会儿话,确定关清意志坚定,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而且肯定不会坦白,哪怕面对的是她这个表妹。
关清叮嘱宋采唐,家里有祖母,张氏已经禁足,翻不了天,回去别老想案子,多思费脑,会掉头发,有空多陪陪祖母,案子早晚会破,她早晚会回家
宋采唐见过关清,心境开朗很多。
关清不会有事,她也会尽力破案,把凶手揪出来!
刚刚走出官府院子,宋采唐就遇到了曹璋。
曹璋屈着腿,坐在墙头,姿势浪浪荡荡,十分伤眼。
他叫住宋采唐:“你的五日之约,不会是开玩笑吧。”
他指的是花宴当日提的那个赌约,宋采唐应下,五天内破案。
现在已经过了两天。
宋采唐抬眉,神色淡淡:“曹帮主当日,难道不是开玩笑?”
这个约订的相当儿戏,曹璋是兴致起来,想和关清玩,根本没怎么当真,现在过质问这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曹璋脸色显而易见变化,越来越黑,目光也越来越阴戾。
“我姐当晚见你,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姐的决定,我不会干涉,但我要做什么,别人也管不了。”宋采唐看都不看曹璋,视线直直往前,“我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定要好好破案,把我姐救出来。”
曹璋磨牙:“你这是在骂我么?”
宋采唐一脸大惊小怪的微笑:“小女子怎么敢?您可是漕帮帮主,厉害着呢!”
曹璋冷笑。
“蠢女人。和你姐一样蠢。”
他从墙头跃下:“没救了,等死吧。”
说完身形起纵,运着轻功,很快消失不见。
宋采唐对着这人发了通气,心内更松快,转身上车,回了家。
赵挚不在,李刺史插手案情,张府尹一个人顶不住,温元思一边继续问供找线索,一边平衡两边关系,忙的吃饭的空都没有,连新进展新线索,都要请祁言帮忙送。
祁言一边几头传递消息,一边暗里帮忙照顾关清,也是忙的不行,都没空四处撩闲听八卦了。
反倒宋采唐,因为李刺史上手后桩桩件件的影响,闲了下来。
她一边拿着案件卷宗线索分析,一边陪外祖母。
向阳厅房里,金色阳光挥洒,宋采唐坐在窗边榻上,卷宗摊了一桌子,纸张映着阳光,白的有些刺眼。
外祖母白氏盘腿坐在榻椅上,靠着软枕,手里翻着话本子,一边翻,还一边讲出来,给宋采唐和关婉听。
关婉手里正绣着一个小插屏,在厅里觉得暗,也凑在窗边,又觉得坐在榻上各种麻烦,够不着线箩,干脆叫下人搬了个软凳过来,正好坐在白氏腿前。
风轻鸟鸣,岁月温暖。
宋采唐翻着卷宗,发现曹璋不是没有疑点。
漕帮势大,水道上走的是乍眼金银,水下面埋的是血海尸山,一帮帮主的诞生,伴随着各种吃人险恶,曹璋手里有人命是肯定的,胆子大也是肯定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家条令突然拦了他的道,他必须积极解决,不然在兄弟们面前哪有面子?
而且当晚曹璋的时间线,的确很是暧昧。
有人证,曹璋的确和卢光宗有约,也的确刚刚坐下,就有事来,必须暂时离开,但他出去办这件事的时间很短,一柱香就完成了,回来完全来得及和卢光宗继续约谈,可很久很久,卢光宗人都不在了,或者说,死了,他才回来。
对于回来这么晚,他的解释一看就很随便,说是回程没用武功只靠脚,走的就慢了点。
谁信?
反正宋采唐不信。
不管是不是本案凶手,这个时间段,曹璋一定干了什么。
这些年,朝廷在抓律法,但之于江湖,态度就有些暧昧了。一般来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道上混的人,如果是帮派,如果是仇杀,家人亲朋不会报官,都认规矩,报了官的,也很难查,官府不是找不到凶手,就是抓不到,一般对类似案件重视度并不高,除非案子特别大,死人数量太多。
这个案子,曹璋不是没胆,不是没动机,不是干不了,不是摆不平
宋采唐凝眉思考时,那边白氏的话本子已经翻讲了一半。
关婉皱着小脸点评:“那匪首杀了那么多人,早成习惯,为什么不干脆顺手杀掉那个贪官,非要冷眼看着善良漂亮的小姐姐受委屈?明明他也叹了句,说小姐姐可怜的。”
“随口一叹而已,哪是真起了恻隐之心?”
白氏淡定的翻页看下一章:“而且他又不是身背职责,专门管这事的,没钱没利的,为什么要杀?贪官又不是他仇人。杀人费劲着呢,花心思耗力气,打听消息,准备武器,绝地逃生,不留痕迹,哪哪都麻烦”
“婉儿啊,你要记住,干什么事都有成本,你自己做事时要思虑到,防着别人对你做什么时也要思虑到。成本太高,与回报不成比例的事,正常人都不会干,又不是傻子。”
关婉不知听没听懂,反应是很可心的,冲着祖母甜甜一笑:“我记住啦!”
成本
宋采唐耳朵敏感的捕捉到这个词,瞬间想到了案子。
曹璋要杀卢光宗,需要付出多少,都会得到什么?
付出的,肯定很多,大官都不好杀,周围防范森严,卢慎能成功掳囚卢光宗,很大原因是他是卢光宗的儿子。曹璋一个外人,武功再高,心思再细,想要不知不觉杀了卢光宗事后还没有任何嫌疑,很难。
而且他手上的事,需要官家条令,杀了卢光宗就能解决吗?
不,他还是得找人做特批令。
这么一想,就明朗多了。
曹璋这会儿麻烦缠身,没必要给自己多加一个麻烦,想方设法去杀卢光宗
关婉和白氏仍然在讨论话本子:“那小姐怎么就没认出傻书生来?真让人着急。”
白氏就笑:“这人哪,都是会装会变的,真心不想让别人认出来,真心去努力扮了,怎样不可能?你看那唱戏的小后生,褶子一画,胡子一挂,扮上老生,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违和,孩子,看人要看心呐”
末了,白氏叹两句,把话本子一扔:“这一出出的,忒俗,都是套路,不好看,一会儿换一本,走走,天色不早了,都别忙了,吃饭去!”
拿走关婉的绣架,叮嘱她‘仔细眼睛’,又转头来拽宋采唐。
“都别怕,这天哪,塌不了!”
夜里又是一出出梦境。
醒来没有月光,只有一片雨声。
宋采唐披衣坐起,点燃桌前的灯,对着案件卷宗发呆。
内心是平静的,没有任何人给她压力,必须怎么样,必须什么时候破案,不管关清,关婉,还是外祖母,带给她的情绪都是正面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停不下思考。
她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呢?
她纤细手指缓缓划过卷宗,目光清澈,隐隐生波。
不知道,就一点一点从头捋,把它找出来!
正文 112。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雨水落在屋檐的声音很好听; 滴答不停,有节奏感,却也不吵; 像一首温柔的小夜曲。
四外寂静; 宋采唐伴着雨声,整副身心投入案子。
她在想; 本案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案发这些日子; 各相关人的故事心理大半都出来了,有动机的; 没动机的,可偏偏确认不了凶手; 确凿证据没有,主官们心里也没有一个一致认同的嫌疑人。
这个凶手,很聪明。
卢慎供状里说,掳囚亲父这件事; 他做的非常机密; 不敢同别人漏一点风,每一处细节都做到了保密; 卢光宗被他关在那处宅子里,不可能被人知道。
私宅现场,赵挚和温元思也细细看过; 是卢光宗自己努力用计逃出; 并没有人帮忙。
所以凶手并不知道卢光宗在哪里; 也没做多大计划; 帮卢光宗逃跑什么的,只是当夜在小酒馆巧遇,就起了杀机,并下手干了。
这个人,果断,胆大,心细,对四周环境很熟悉。
把卢光宗尸体扔在猪圈,不为隐藏,这样的地方,肯定一早就会发现,这个行为,大约出于羞辱。
凶手对卢光宗,有很大的仇恨。
凶手穿着庞谦的官服。
庞谦当晚在会花娘,有不在场证明,那么凶手这个行为,是故意栽赃。
为什么?
为什么不栽赃别人,一定是庞谦?
庞谦这个身份,这个人,有什么不同?
宋采唐头微侧,脑海里想起了庞谦模样。
庞谦对安抚使这个官位很垂涎,认为卢光宗抢了他的位子,十分不满。大家都混官场,名声做的再好听,私下里不是没有流言。庞谦对卢光宗有恨,难免关注,慢慢的,就知道了卢光宗的真面目,没准手上还有证据。
可别人不知道。
百姓们,外面所有人,都还觉得,卢光宗是好官。
联想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宋采唐眼睛倏然睁开,眸底隐隐发亮,凶手就是想庞谦的嘴,掀开骂战序幕!
凶手想一步步,把卢光宗的假面皮揭下来!
为此,甚至安排了一步步引导
凶手的目的,不但要杀了卢光宗,还要其死后不得安宁,毁了他的名声。
这仇恨很深了。
案件相关人里,谁同卢光宗的仇这么深?
突然间,“啪”的一声,窗槅被敲响。
一颗小石子骨碌碌沿着墙角滑落,又滚出去老远。
静夜里,各种声音都被放大,听的非常清楚。
宋采唐垂眸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打开窗子。
还没看到人,一包东西就丢进了怀里。
宋采唐下意识接住,打开纸包一看,是香喷喷的卤花生。
她问赵挚:“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赵挚披着蓑衣,身上萦起淡淡雨雾,也不进门,随意一眼,看到了桌子上卷宗:“在想案子?”
宋采唐嗯了一声,垂头看着手里的卤花生。
用纸包着,没湿一点,还有些温温的热,不知是体温,还是做出来没多久,新鲜着,没凉透。
卤花生勉强算得卤味,香气扑鼻,不知怎的,宋采唐突然想起了甘四娘。
甘四娘的卤味在附近,算是一绝
二人对立,一人窗外,一人屋里,水汽卷着清新的树叶味道和花香,缓缓蔓延。
良久,赵挚才问:“想到了什么?”
宋采唐沉浸的思绪被拉回,看着赵挚湛亮双眸,不知怎的,灵台一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日救起甘四娘,钻进脑子里,却一时没抓住,跑飞了的灵感。
“你有没有觉得一件事有些古怪”
宋采唐双目清澈,潋滟有光:“牛兴祖一事,甘四娘讲述的过往故事里,大部分没有她儿子。”
赵挚想了想,点头:“所以?”
“甘四娘一直在努力的保护儿子,挣钱保证开销生活是,自杀投湖顶罪是,那么这一回,是不是也是?”
宋采唐话音很慢,好像一边说,一边还在思考,试图让赵挚理解她的思路:“甘志轩在这段故事里,存在感是不是太弱了?”
反常即为妖。
赵挚瞬间明白了宋采唐的意思:“你在想,当年给牛兴祖下毒的,是甘志轩。”
那个毒饼,或者根本不是毒饼,毒茶什么的,是甘志轩骗牛兴祖吃的。
宋采唐点点头,眼睛亮亮的:“甘志轩一直想找父亲,但他想找的是有钱有势,能庇佑他,让他过好日子的,肯定不会喜欢牛兴祖。”
说着话,她又有犹豫:“可这件事发生在十多年前,甘志轩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赵挚冷嗤一声:“你以为甘志轩这认知习惯是哪来的?甘四娘教的的么?”
宋采唐下意识摇头。
不可能。
甘四娘努力藏着秘密,不想让甘志轩知道生父是谁,自己也一板一眼,辛辛苦苦的在工作养家,不可能给甘志轩灌输这个价值观。
赵挚打了个响指:“是一次次,别人的误导影响。”
“甘四娘为了营生,没太多时间带孩子,更别说教了。”
寡妇带着孩子,生存不易,甘四娘要辛苦赚钱养家,那甘志轩小时候,没上学的时候,甘四娘肯定花钱请别的大娘大妈帮忙带过。
妇人们嘴碎,甘四娘女人缘一向不好,会对甘志轩说什么话,想象的到。
赵挚垂眼回想:“我记得当时甘氏轻描淡写提起过甘志轩——”
宋采唐倒是记忆深刻,立刻道:“她说她与牛兴祖感情很好,可当时也有了退避的意思,一是牛保山不愿意,一是儿子会哭闹。”
赵挚胳膊搭在窗台,问她:“甘志轩为什么哭闹?”
只是想撒娇要母亲?
可能影响到甘四娘决定,肯定没这么简单。
甘志轩一定非常不喜欢牛兴祖,抗拒娘亲和他接近。
“别小看小孩,小孩聪明又敏感,周围环境气氛如果不对,意识会早早建成,”赵挚眼神有些冷,“是非观尚未建立,不知道行为产生的后果会有多可怕,却已经敢于做各种事。”
所以小孩子才需要父母好好看着,时时注意。
甘四娘以为儿子毒死了牛兴祖,哪怕儿子还小,不懂事,也不会被判罪,她还是不愿意儿子小小年纪背上这样的罪名,所以自己顶了下来
才有了这些以后。
尤其对牛保山的愧。
那日决定投水为子顶罪,是因为看到一个人,知道了一件事。
真相大白,白跳了一回水,她应该恨这个人,说出这个人是谁,但她没有。
为什么?
因为她心中苦涩,觉得这是报应,自己早晚会应一场。
“所以这个人我大概猜到了。”
宋采唐看向赵挚,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赵挚颌首,眸底有幽光滑过,显然对此有了默契。
之前一系列卷宗分析,凶手特点探索,宋采唐也一并讲给了赵挚听。
赵挚十分认同。
“凶手对卢光宗有大恨,想要卢光宗死的屈辱,假面目全部暴露,从人人夸奖,到全民尽骂。”他双眼微眯,若有所思,“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宋采唐点头:“这不仅仅是要杀一个人的事,计划要更宏大。”
“首先,凶手得有时间。”
赵挚伸出一根手指:“跟踪确定一个官员行踪,搞清楚关系网,有没有过节,罪行罪证研究,都需要很大的精力和时间。”
“其次,”宋采唐伸出两根手指,“凶手得会伪装。不管他做什么,在哪里出现,别人不会太注意,就算注意,也不会往歪里想。”
赵挚伸出第三根手指:“此人随时都在关注本案发展,每一处细节,方向拐角,必然有影子出现。”
宋采唐伸出第四根手指:“此人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计划成型已经很久很久。”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说边想,往深里广里扩展,每个人声音都不大,伴着雨声,甚至还有些许宁静的感觉。
可话语中营造的气氛一点也不宁静。
随着对凶手的分析,二人视线越来越炽,情绪越来越烈!
他们似乎,可以猜到凶手是谁了“!
宋采唐想起外祖母白天说的话,微微低头,笑出了声:“赵挚,你说,一个聪明人装笨,是不是很容易?”
外面雨声沥沥,时有水光反射,清凌透明。
少女侧脸融在烛光里,带着淡淡光晕,笑容若春光韶华。
良久,赵挚才说话:“再聪明,也只能把官府找到他的时间拉长一点,并不能脱罪。”
“的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坏事,总要付出代价。”宋采唐仍然有些遗憾,“可惜线索太少,直接证据没有,要是能解剖验尸就好了,一定有收获。”
赵挚:“我稍后就会去这个人家里,仔细巡查一番。”
“既然你回来了”宋采唐看着赵挚,微微侧首一笑,“有人撑腰,我想去牢里会一会卢慎,看能不能说服他让我解剖验尸。”
赵挚也笑了,眸色温柔:“好。”
雨下了一夜,天亮之后就停了,继续阳光普照,晴空万里。
赵挚没再带信过来。
宋采唐不知那边进展如何,照自己想法,去了大牢,看卢慎。
她本以为,要费很大工夫,才能绕着卢慎答应剖尸,没想到,上天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个案子,马上就能破了!
正文 113。解剖验尸!
牢里; 卢慎正面色惶惶的否认罪行。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怎么会杀我爹呢!刺史大人你信我,这种事我真干不出来!”
李刺史正好整以暇坐在牢外椅子上审他,听他说这话; 恨不得啐到他脸上:“呸!这种事你干不出来; 哪种事你干的出来?囚禁自己亲爹?”
卢慎白着脸,头重重磕在地上:“这两件事完全不一样啊大人!真的; 我真就只是想做官; 可不敢弑父,真的把我爹杀了; 我得丁忧啊大人,还怎么能作官?”
“哦; 你不想丁忧,只想做官。”
“是啊大人,我真没必要骗您!”
李刺史冷笑一声:“你把你爹关了,他有可能自己跑出来; 再坏你的事; 你把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