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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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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唐根本不用谁帮腔,直接微笑着问孙仵作:“孙仵作若不信,要不要试试?”
孙仵作瞪着那小东西,心说老子才不要!
万一真是毒,把老子毒死了怎么办!
“也是不巧,今日这毒我正好认识,我愿教,孙仵作却不愿信,实是可惜。”
宋采唐眉眼弯弯,一句话说的慢条斯理:“其实毒这种东西,与其它不同,最好验证,孙仵作不愿试,捉只老鼠来,一喂便知结果。”
孙仵作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犯了个傻,气的牙齿咬的咯咯响。
这种场合,宋采唐不可能撒谎,这毒肯定是真的!
宋采唐理了理染血的手套,微笑着看孙仵作:“孙仵作怎么不动?可是逮老鼠也太难?”
“噗噗”两声,张府尹和赵挚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张府尹还捋着胡子,笑道:“孙仵作要是身手不好,逮不住,我手下倒有不少好儿郎,愿意借出来帮忙。”
孙仵作一张脸涨的通红。
这脸,丢大了!
现场丢人,技不如人,再加上那个赌约稍后可如何是好!
宋采唐饶有兴致的看着孙仵作脸色变化,心内十分愉悦。
能打一打这瞧不起女人的老脸,真是浑身舒畅!
内宅里掐架斗气,争针头线脑有什么意思?破坏这些大男人自以为是的骄傲才好玩。
停尸房,是她最熟悉的战场,可以让她一展所学,可以让她解谜究源,可以帮助真正有责任感的人破案,可以帮枉死的人伸冤,还可以狠狠踩封建直男癌的脸,多有意思!
这里带给她的满足感成就感无与伦比,她这辈子,都要干这个!
胸腔腹腔脏器已经看完,没有更多的线索,宋采唐便开始着手将其缝合。
剪下来的小肠,剖开的胃袋,缝合好后放回原来的位置,血管,组织层,肌肉层,一一连接
最后是皮肤层。
她做这些的时候,身边的人也没闲着。
温元思凝眉思索:“这蓖麻籽剂量似乎不大,下毒者是对其毒性拿不准,还是只想促死者滑胎,并不想要其性命?”
失误,还是刻意,断不准。
赵挚却思考凶手更多:“心脏痉挛,周身无利器伤,是受到了巨大惊吓?”
后一个问题事关尸检专业,宋采唐答的很痛快:“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局部小伤,体表留不下伤痕的那种。死者瞬间心脏骤停,精神受损,刺激肯定不小。”
赵挚一边看着宋采唐纤长手指拿着针线,在尸体血肉上翻飞,一边凝神思考:“所以这个案子,我需得注意两点,一是二月初八晨间,谁动过云念瑶的早饭,二是当日晚间亥时末,可有目击者看到凶手些许动静。”
宋采唐提醒:“一般来说,下毒者不管怀有怎样的目的,都会关注中毒者状态,比如有没有中毒症状出来观察使大人可重点关注一下下毒者,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赵挚立刻了悟:“我可能有个目击证人!”
宋采唐点头:“若下毒者本意就是想要死者死亡,结果死者一直没反应,下毒者心急——”
赵挚眯眼:“下毒者就会是凶手本人!”
好聪明的女人,太聪明了!
赵挚看着专注缝合,头都没抬的宋采唐,突然觉得这个姑娘长的很好看。
头发很黑,阳光下润着光泽,似上好绸缎,长眉斜斜入鬓,黛如远山,人这么瘦,耳珠却很些肉,圆润白皙跟正面严肃说话时不同,低头时的宋采唐,很温柔,透着这个年纪女孩子特有的柔软可爱。
宋采唐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提醒:“不在场证明很重要。既是‘熟人’作案,观察使大人排查时不妨多注意,谁有空闲,有足够的时间原因做这些事,而不被人注意。还有那酒酿圆子,提问时可取些技巧,让嫌疑人自己说”
“还有这蓖麻籽,认识并深知其毒性的人,应该很少。”
宋采唐学习的历史里,蓖麻是在唐朝时从印度传入,现今朝代她看不出,但从这些时日阅读的书籍里分析,这蓖麻籽,应该还是稀少物。
少,不好查,也好查。
要么找不到,找得到的话一找一个准。
“观察使可派人查查本地蓖麻籽的来历,流入流出情况。”
许能顺藤摸瓜,找到证据。
说了好半天,没听到回音,宋采唐抬头,看到赵挚怔忡的脸。
不似装x时贵气,也没有纨绔时桀骜痞气,呆呆愣愣的,有点像听话的大狗。
这位崩人设了?
“观察使大人?”
“嗯,”赵挚清咳一声,剑眉斜斜飞起,手背抬起揉了揉鼻子,“春日就是讨厌,总是尘土乱飞,扰的人想打喷嚏——你刚刚说什么?继续。”
宋采唐丝毫不觉得他在说谎,毕竟春天敏感易发是事实,没多想,低下头继续缝合:“死者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我会再次仔细察看检验,争取把这个原因找出来,观察使大人不必忧心,尽可去做调查之事。”
赵挚正要应好,外面突然乱起来了。
嘈杂的脚步,大声的呼喝,像是脾气很大的样子
气氛很有些微妙。
宋采唐这边缝合工作还未结束,墨琉璃似的眸色停顿片刻:“这里基本结束,我一个人可以了,诸位大人有公务要忙,自可先行离去。温大人,验尸格目放在桌边就好,我会盖章收拾,稍后递交官府存档。”
她都这么说了,别人也不会硬陪。现今案件重要,外面还有两个见面就要掐的案件相关人,不管着点不行,赵挚几人道辞后,很快转身出去,停尸房里,只余宋采唐一人。
宋采唐没有理会外面动静,沉心静气,专心致志的低头缝合,争取每一针下的都很整齐,最后,还在刀口尾端打了个小小的,精致的蝴蝶结。
动作很温柔。
死者云念瑶,她之前并不认识,但短短验尸,她知道,这是个很爱美的姑娘。
指甲圆润,修剪的非常整齐,头发护理的非常好,到发尾都是光滑的,没一点分岔,衣服虽因出事有些凌乱,但不管颜色还是质地,都透着精心选择的味道
死亡,是谁都不愿意经历的事,宋采唐不认识生前的云念瑶,却愿尽自己所能,给她送上最后的美丽。
缝合完毕,宋采唐拿来软巾,蘸着温水,将云念瑶尸体好好擦了一遍,确认处处整齐干净后,才重新为她穿上衣服
云念瑶长的很漂亮,巴掌大的脸,弯弯眉,睫毛很长,嘴唇柔软丰盈,纵然这段日子住在寺里,有些辛苦,她身上还是透着被好好照顾着的娇贵味道。
这样一个贵女,到底遭遇了什么?
为什么身体这样状况下来到天华寺?
宋采唐一度以为,她要打一场硬仗。
世人对解剖验尸接受程度不高,云念瑶出身不俗,来自家族,利益团体的阻力必须很大,哪怕有赵挚这个混世魔王压着谋算,对方也不应该迅速答应,她当时觉得,怎么也得大闹一场。
今日这回,是不是有点轻易了?
她指尖划过停尸台,轻声低吟:“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白色覆尸布展开,卷着阳光,留下波浪般金色光影,扰乱一室寂静,隔断了亡魂和生者。
宋采唐眉目安静,发上钗子流苏轻摇。
这个案子,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重。
正文 51。梳理时间线
赵挚一干人走出停尸房; 转到旁边,很快发现一个老头正在揪着一个年轻人吼。
非常凑巧,不管老头儿还是年轻人; 都是熟人。
赵挚看了眼温元思; 温元思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老头年近六十; 有点显老; 头发花白,但通身气质不错;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洗的干干净净的文士常服; 用料讲究,暗纹精致,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在场混官场的都认识,这老头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年长者; 他是安抚使卢光宗; 年轻时一直在汴梁做官,颇得皇上信任; 三年前才任安抚使,转到栾泽。
为官多年,不管资历手腕; 还是人脉关系; 卢光宗都很厉害; 不说别人; 傲的不行的李刺史到他面前都不敢轻易造次。
卢光宗现在非常生气,吹胡子瞪眼睛,脸都气红了,拎着年轻人的后脖颈不放,周边一群人跟着劝,生怕这位老爷子出了什么意外。
他用的力气很大,旁边人又多,年轻人不敢随便使力,伤着人就得不偿失了,边上的人呢,也只敢动嘴皮子劝,不敢上前伸手强势分开,伤了年轻人没关系,要是伤了安抚使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年轻人,温元思最熟悉,正是他手上西门纲案子里,结拜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安朋义。
“老实点!老夫都亲自把你按在这里了,你还敢不说实话!”
“冤枉啊老大人,我怎么敢不说实话!”
“哼!你之前偷了老夫的东西,现在何处!卖了还是扔了?卖了卖的是谁,扔了扔在哪里,今天必须给得老夫一一交待清楚!”
“老大人唉,小的哪敢偷您的东西啊,您认错人了啊!”
“这是骂老无有眼无珠,认不出贼呢?哼,就是你!老夫看的清清楚楚!”
“真没有啊——”
两个人吵着嘴架,卢光宗不肯放人,安朋义不敢大力气推搡,旁边谁都不敢随便插手,现场才这么热闹。
赵挚没动,温元思官位又太小,张府尹非常有眼色的走过去,拱手笑道:“卢大人——您瞧这天高云暖的,晒晒太阳,赏个景喝壶茶比什么不好,何必跟个小子动气?”
老爷子一眼瞪过来:“你知道什么!他偷了老夫的东西!”
张府尹这两步,已经走到他身边:“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您给个话,咱们这些下面人就能给料理清楚了,您何必费这个劲?不信您瞅着啊——张虎刘力你们干什么呢?还不把安朋义给安抚使大人拿下!”
这时候,卢光宗已经看清楚了周围的人,包括张府尹身后的赵挚温元思。
他目光微闪,松开手,拍了拍,任张府尹的人把安朋义按住:“那人就交给你了。”
“这点小事,您不必客气!”
张府尹手指点了点头,张虎刘力把安朋义按到了地上。
“你偷了安抚使大人的东西?”
安朋义眼珠子四处溜,白着脸缩着牙,如丧考妣:“这个真没有啊”
“没有?”
张府尹脸一唬,官威十足,很有股子吓人气场。
安朋义眼泪差点掉出来:“小的真真不知道啊,我们兄弟三个,干事出活儿一向是大哥二哥,我只管把风,东西拿到看都看不着一眼,怎会知道是什么,与老大人有没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看温元思:“通判大人都知道的!通判大人救我!”
温元思最近在查西门纲的案子,不管了解情况还是问供,都绕不开结拜三兄弟里最小的这个。可三人中大哥石群失踪,二哥西门纲身死,安朋义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没有对照,他并不能十成十肯定。
他没有帮忙佐证的意思,也证明不了,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冒出个想法
西门纲之死,疑为小团体内部矛盾,出现了内讧。这样的团体,会内讧,八成原因是分赃不均,是不是有个什么赃物非常值钱,才导致了这次的祸事?
这赃物
若是从高官贵人处谋得,不用说,价值肯定足够了。
卢光宗眼睛微微眯起:“我不管你们谁分别干什么,拿了老夫的东西,就得给老夫送回来!不知道,想不起,关几天就想起来了!”
话说完,他看向张府尹:“这样的混子小偷,惹了事,按律是能关起来的吧?”
“是,”张府尹不愿得意安抚使,而且律法确也有这一条,松紧度由官府自己调控,立刻就应道,“下官立刻让人将其关押——”
“不对,等等!”
这边动静太大,不仅吸引来了赵挚等人,在旁等候的齐兆远等人也过来了,高卓看着人眼熟,突然出声:“瑶瑶去前,好像同这个人见过面。”
众人齐齐一怔。
赵挚更是眯了眼。
天华寺这两桩命案,他都知道,西门纲和云念瑶几乎死于同一时段,这安朋义,竟也与云念瑶案有关么?
这就不能忽视了。
他抬脚走到卢光宗面前:“听说云念瑶来到栾泽,第一件事就是要拜访安抚使大人,大人怜其辛苦,没让她走动,自己来了这寺里见她,可是如此?”
卢光宗颌首捋须:“正是。”
“正好,今日我在此理办此案,尸检刚刚结束,刚好有些问题想要问相关人员——”赵挚拱手,眉眼里卷有灿灿锋芒,极为坚定,“安抚使大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说是请其襄助,实则也有了解问话的意思。
几时来,几时走,见过云念瑶几次,可有嫌疑
诸多问题,要一一理清。
卢光宗神情凝了片刻,笑了:“这有何难?老夫同你们坐一坐便是。”
赵挚立刻伸手,指向不远处厢房:“大人请——”
“请——”
赵挚打头,后面队伍一排,所有人一起,走到了厢房,自觉找合适的地方,就座。
打头首座,自然是赵挚坐着,次座为卢光宗,接下来是张府尹,温元思与一干案件相关人员。
郭推官孙仵作李刺史这个时候已经赶过来了,云念瑶的贴身大丫鬟玉珠也到了现场。
方才宋采唐的尸检结果,赵挚有过示意,流出来的信息有,拦了的,也有。
他也有心眼,没直接问最关键的问题,戳最重要的点,而是似闲聊般,问起云念瑶日常:“我很想知道,二月初八这一天,诸位都是什么时候见过云念瑶?”
他先点了丫鬟玉珠:“你先说。”
玉珠人如其如,身材略圆润,声音也清脆:“这一日,夫人卯时中起的床,此前付夫人曾来问,夫人尚未起床,就没见着。”
赵挚问季氏:“可是如此?”
季氏点头:“我同念瑶在闺中就是好友,大家分隔两地联系不便就算了,她来这天华寺,我来陪她,时时都有见面,并不需要下帖子,那日我想同她一起用早饭,可见她未醒,就没打扰。”
“停留了多久?”
季氏微微皱眉:“没有多久,玉珠去内室看过,回话说念瑶还在睡,我就回去了。”
赵挚端起茶盏,似不经意的问:“当时可是独自在花厅等候?可见到了什么人?”
季氏垂眸想了想,回道:“念瑶喜静,休息时不愿有人在侧,当时花厅里,确是只我一人,我没看到任何人。”
赵挚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玉珠:“你继续。”
玉珠福身行了个礼:“夫人醒后,婢子照规矩,派人去寻林夫人,请她过来帮夫人诊脉看胎。”
“此时用早饭了么?”
“夫人晨起时胃口不好,一般都是看诊后才用早饭。”
听到这里,葛氏点了点头:“齐夫人确有此习惯,不过并不紧要,不影响身体健康。”她看了眼赵挚,似是领会到对方意图,接着往下说,“齐夫人这日脉象与往日相仿,并无异样,许是心情不错,还留我聊了一会儿。直到玉珠传了饭,我方才提出告辞。”
赵挚指尖似有似无的摸着茶杯沿:“你同云念瑶聊天,可是两人独处?”
葛氏点头:“是。”
“玉珠传早饭过来时,一直都没见到第三人?”
“是。”
“此间云念瑶亦无任何异样?”
“是。”
沉默片刻,赵挚指玉珠:“你接着说。”
玉珠便继续:“己时末,夫人吐了一回,腹痛害喜,但因为不严重,夫人没让婢子叫人。这时这时”
说到这里,有些犹豫,目光迅速溜了齐兆远一眼,似乎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高卓就自己站了起来:“我与瑶瑶清清白白,有什么不能说的!没错,当日己时末,我同她见面了!”
齐兆远狠狠咬牙,看架式要上来干架,被赵挚拦了:“你接着说。”
“就是我从后山赏景回来,经过她院子,看到她在散步,神情不佳,状似愁苦,就停步进去,问了几句。”高卓眉眼微横,瞪着齐兆远,“大家往日一起长大,她虽嫁人,友义尚在,我关心朋友,有什么错?她知礼好客,留我坐一坐,饮盏茶,又有什么错!”
李刺史眯了眼:“你二人行为,许是没错,但之前此前隐瞒此事不报,就是你的错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总是随便曲解,过度误会他人!”
高卓咬着牙,满面怒色:“若非那丝绦被你们发现,我仍然不会说!”
“你——”
赵挚却抬手,阻了李刺史的话,问季氏:“我记得你说过,看到高卓与云念瑶相会,可正是此时?”
季氏咬着唇:“是。”
李刺史怒火转移:“为何别人看不到,你看却看到了?你可是跟踪监视此二人?”
季氏吼声比他还大:“我早上找云念瑶没见着,就不兴晚点再去么!”
房间顿时一静。
季氏微微阖眸,长呼一口气,声音淡下去一些:“我承认,有关注他们俩,但我不是变态,时时刻刻都要监视。”
赵挚点了点头,问高卓:“当时你与她只喝了茶,并未食用其它?云念瑶当时脸色如何,身体状况如何?”
“我只喝了茶,她喝的白水,脸色”高卓皱了眉,“有些难看,似乎很不舒服。我说请大夫过来看看,她却说只是一般害喜,没什么。”
“你停留了多久?”
“能有多久,她请我喝茶,自然也就这一盏茶的时间。”高卓目光有些落寞,说着说着,他目光落在安朋义身上,“我在云念瑶院中时,神思不属,眼神有些飘,好似看到了这个人的背影,从墙头一跳就过了,但又好似没有”
高卓皱眉:“记不清了。”
安朋义立刻跳起来反驳:“你可好生说话!莫不是美人在侧,你眼神有问题,把树影当人影了!我承认,那位夫人很美,也很随和,同在礼佛殿中时,我同她说过话,但这之后,从无来往的!”
赵挚眼睛微眯:“是么?”
安朋义连连点头:“大人,真的只是这样!那什么贵人院子,我没去过!”
赵挚看向季氏:“你呢,可听到看到什么?”
季氏思忖片刻,小心道:“离的太远,听不到他们说话,也没见吃喝旁的东西,更没有见到什么人影。”
“嗯”
赵挚指尖敲着桌子,房间里一时无人说话,安静非常。
良久,赵挚再开口,却没有揪着这点细问,而是看向玉珠:“之后呢?你的供言里说,午饭,你家主子没有吃。”
玉珠:“确是如此,高公子走后,夫人心情不怎么好,没要午饭,说是要睡一会儿,睡醒后害喜更加严重了。我去请林夫人过来,夫人却发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肯让看,大夫也不让请。”
赵挚又看葛氏。
葛氏点头:“我只在外候了片刻,没有见到齐夫人的面。玉珠来传话时,我说夫人心情不好,可先散散,稍后有需要,可随时去唤我,我都在。”
赵挚垂眸,掩下眸底思索。
蓖麻籽之毒,不用说,这时早已经中了,并且发挥作用了。
这次他没说话,只指了指玉珠,玉珠就明白了,继续往下说。
“未时末,卢大人来了”
卢光宗不用她说,自己就接了话头:“初八日子好,正该礼佛,我即来了,自是要看望一下晚辈的。不过她脸色不好,害喜严重,我留了一柱香,就离开了。”
玉珠点了点头:“卢大人离开后,夫人更加不舒服,上了床就没再下来。酉时初,林夫人前来把脉,说脉象不好,留下了安胎丸。”
葛氏没有否认:“林家的安胎丸是家传方子,效果很好,我身边带的有,观察使大人可使人去验。”
赵挚转了转茶盅:“这期间,云念瑶一直没吃东西?”
“没有,”玉珠摇了摇头,“林夫人走后,暮色四合,夫人倦色浓重,交待婢子说不准打搅,就睡下了。直到亥时末,突然醒来,招婢子过去,说想吃红豆糕。”
“夫人一向喜欢新鲜吃食,那日又害喜,婢子就不敢大意,速速去做,可做得回来,夫人已经又睡下了。夫人有起床气,害喜更加难受,若睡不好一天精神都不好,婢子没胆子打扰,放下红豆糕就退下了。直到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
正文 52。酒酿圆子
大雄宝殿内; 诵经仪式结束,关清搭着贴身大丫鬟春红的手走出来,一路回到暂歇厢房。
坐在绵软垫子上; 放松跪木了的膝盖; 一整盅热茶进肚,关清方才轻轻叹了口气; 问:“可有人跟着?”
春红摇了摇头:“人太多; 婢子看不清。”
看不清啊
关清纤纤素指在桌上点了点,柳眉微垂; 眸底带出一抹狡黠笑意:“那就照我之前计划。”
春红手脚轻快的给她续满茶:“是。”
“人找好没有?”
“找好了,照小姐要求; 一丝不差,价钱也谈妥了。”
关清唇角微展,笑颜映着阳光,灿烂如春花。
不过这春花; 可是带刺的; 招惹需谨慎。
“那就开始吧。”
“是。”
关清看着春红收拾了一套她的衣服,小心出门; 素手端起茶盏,品的不急不徐,无波无澜。
怎么为难一个闺阁姑娘; 太简单; 也太好想; 相处这么多年; 张氏的心思,她不用深思,就能猜出几分。
上次来时不小心丢掉的手帕怕是有问题。
或许‘丢’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应该是被偷了才对。
不过别人能做局,她也能做。
礼法规矩管着,姑娘家的东西不能外流,一旦与男人沾上边,就是名节有损,太好做文章了。没人知道,你还能悄悄要回来平事,有人蓄意兴风作浪,那最后结果可就说不定了,很可能要把自己搭出去,定下婚事,嫁给那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男人。
还因名声不好,嫁过去不一定受婆家尊重,就算你出身不错,带着厚厚的嫁妆。
关清身上衣服,头上首饰,手间帕子,都没自己做过记号,但价值不菲的东西,本身就有一定特点,越是昂贵,越引人瞩目,来历众所周知,你穿戴一次出去,就会被大家认识。
突然有个男人拿出了这些东西,你不承认也没办法,所有人都会浮想联翩。
关清今年十七,没嫁人,也没订亲,掌着家中商行,每日与银钱为伍,女孩子玩这个,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她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小手段,名声坏就坏,可家里还有妹妹,现在还多了宋采唐
她不得不谨慎,多想一点,多做一步,把事情捋圆满。
春红抱着宋采唐的衣服,避着人走到侧间,那里有一个妇人等着。
这妇人身高,身材与关清相似,换上关清衣服,背后看几可乱真,不熟悉的人绝认不出来。再戴上厚长纱幂篱,由春红扶着走出去,谁都不会有别的想法,定会认定此人就是关清。
春红给妇人整理完衣服,点了点头,没直接扶着妇人出去,而是先自己一个人,快速往后山转了一圈。
她走的很张扬,看到不顺眼的会说,看到不干净的会让人来清,直到瞧着过眼了,才往回走。
这架式,像极了‘我家小姐要逛园子,必须好好清路’。
如果有人暗里注意着关清,此情此景,必会看到。
之后春红搀着‘关清’出来赏景,被人堵住,也很正常了。
春红打小跟着关清,聪明又忠心,一看到来人,差点憋不住笑,重重按了把‘关清’的胳膊,示意她动。
男人挑衅,故意油手油脚要亲近,‘关清’越不说话,越躲,他越兴奋,拿出手帕金钗,春风得意的就扑了过来。
他觉得今天这事太值了!
聪明会行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搞定了!
结果小姐好骗,丫鬟也小家气子,竟然尖叫不断,把寺中护卫给招来了!
喂喂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名节有损,你不好好闭着嘴,还敢招人来?
天华寺管理方式非常与众不同。他们最多的是高僧,武僧也有,但是不多,为防恶徒宵小,除却僧人们自己的禅房院子,大部分地方的安全护卫,是外包给镖局的。
镖局可以来男镖师,也可以来女镖师,反正做多少活儿,僧人们给多少报酬。
天华寺名声很大,高僧们个个一面难求,能量无穷,能竞争上岗的镖局都很重视。如果发生恶性意外,于天华寺名声有损,护卫们才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身家背景,统统先抓了再说。
寺里香火鼎盛,信女无数,常有贵人家夫人小姐过来上香,登徒子这种事最是不能姑息,没当场打死,就是给面子了!
闯祸男人被臭袜子堵住嘴,胖揍一顿后绑到了柴房,等事件上报后再做处置
半个时辰后,关清等来了回话的春红。
“瞧这眉眼弯的,可见是办成了。”关清亲手热壶倒了杯茶,推到桌对面给自己丫鬟,“润润喉吧。”
春红也不推辞,端起茶就喝完了:“多谢小姐体贴,婢子还真是渴啦!”
关清眼梢微斜:“谁体贴你了,我是怕你走出去害我被笑话,谁家娇贵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嘴皮干成这个样子?”
“是是是婢子错啦!”
春红最了解关清的脾气,一点也不介意自家小姐的口不对心,喝完茶,就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关清嘴角微勾:“原来是他。”
春红:“果真是顺着付夫人,吴大夫人这条线找的人!”
“人抓起来了?”
“嗯,狠狠揍了一顿,抓进了柴房!”
“我的东西呢?”
“都拿回来了,方才那妇人的钱也结清了,衣服收回来了,她不敢在外面胡说!”
关清沉吟片刻,站了起来:“走,咱们去看看那位勇士。”
柴房里,‘勇士’双手双脚被绑的很紧,紧的身体都靠后弓起来了,没法坐,没法站,躺都躺不直。还鼻青脸肿,血痕处处,十分惨烈。
“王公子。”
关清走到他面前,纤尘不染,身姿高清,连鞋底都是干净的。
她蹲在他面前,微笑:“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么?”
停尸房里,琴秀中间还是没顶住,跑出去吐了。后续所有工作,都是宋采唐一人完成。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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