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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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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走了,不是死了,是走出去外面,等死了。
有些年纪大的老人会有这样的选择,但大部分是穷苦人家,陈平康这样的家世背影,倒是少见。
遂下仆很纳闷。
陈皇后帕子按到脸上哭:“父亲是走了,是吃了解药走了!皇上您快点派人去找,臣妾一定说服他认罪,断断不能错上加错了啊!”
没有证据,也找不到人,好像除了相信陈皇后,没别的方向。
太子若有所思。
赵挚眉梢压低。
温元思在人群外,突然转头看向身后。
“嗒嗒——嗒嗒——”
那是轻快又迅速的马蹄声。
“吁——”
“咴咴——”
随着一道人声,两匹马一黑一白,风云一般,奔到了人前。
白马在后,身上载着个男人,手执玉扇,眉梢微凛,似乎在不满前面马的不听话,前面的黑马我行我素,神气十足,理都不理后面的马和人,一个漂亮的转停,稳稳停在人前,头扬的高高的,黑亮的大眼睛转头看马上的美人,好像在等夸奖:小爷帅不帅!
美人揉了把它的鬃毛,它头扬的更高了,眼神睥睨的俯视周遭一圈,满满都是鄙视: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马啊!再看美人也是爷的,不是你们的,哼!
来人正是祁言和宋采唐。
祁言骑的是自己的白马,宋采唐骑的是赵挚的小黑。
“你们来的正好。”
温元思迎上来,看到健健康康,没一出不处的宋采唐,眉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激动和安慰,然而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连话都不能畅所欲言好好说,他三言两语,快速把现场情况总结概述一遍……
宋采唐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跟着他走进人群,正好听到陈皇后最后的总结发言。
“……臣妾父亲铸成如此大错,臣妾虽不知情,也不敢避嫌,在此请辞后位,望皇上恩准,重择贤后!”
可谓是端庄持重,一派大义。
“皇后娘娘的戏,真真一波三折,令人佩服——”
随着这扬声高言,两边自出现出一道通道,看着宋采唐走进人群:“可惜,造反弑亲,有违天地人伦,当千刀万剐,永无埋骨之地!”
说实话,宋采唐一路风尘仆仆赶来,不管妆容还是衣裳,都谈不上精致雅美,可她身姿亭亭,眉秀面润,一双杏眸清澈明亮,似敛尽天地光华,带着一身自信走过来,没人忽视她的存在!
赵挚更是,一双眼睛都直了,满满都是思念,眷恋,心疼……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赌对了,做到了,他在今日平了叛乱,他的小姑娘毫发无伤的走到了他面前!
宋采唐走至中央,朝建安帝和太子行礼,目光滑过赵挚时,快速的眨了下眼。
赵挚心跳漏了一拍。
很想什么都不做,这里也不顾了,抱上他的小姑娘骑着小黑离开,从此天涯海角,只有彼此!
但他的小姑娘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宋采唐只是短暂的看了赵挚一眼,目光就转向了陈皇后:“皇后娘娘,您的父亲为什么会失踪,看来只有您最清楚呢。”
她这话说的百折千回,神情也似笑非笑,暗意十足,陈皇后心底咯噔一声,表面尽量稳稳:“父亲他……做下这么大计划,今日又是特殊的日子,一定是吃下解药,躲在暗里安排。”
宋采唐:“躲在暗里?哪个暗里?死在你准备好的地方,好让事件死无对证,永远不可查么!”
陈皇后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您父亲的尸体,我找到了。”宋采唐看向祁言。
祁言一挥手,立刻有人将陈平康的尸身抬了上来。
面色青白,呼吸全无,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但并不像陈皇后说的,吃了解药,人就康复了,他和之前生病时的模样一样,皮肉萎缩,身体瘦弱,病入膏肓,如果不是颈间吓人的缢痕,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死是意外。
陈皇后口间发出短促声响,跌倒在地:“爹啊——父亲——你怎么就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害你,又坑了我么!”
祁言看不过眼,瞪着陈皇后:“到了现在还想抵赖,皇后娘娘好厚的脸皮!”
陈皇后比他还生气:“你在指本宫弑父么!”
明显是不想认。
宋采唐点点头,祁言从怀里掏出文契:“这是陈平康死的院子的地契,在孙嬷嬷名下,孙嬷嬷是谁的人——皇后娘娘该不会还想耍赖吧?”
狡辩是可以再狡辩的,毕竟证据不算充足,但事到如今,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信不信的,另说。
陈皇后是聪明人,知道现在不说比说更好,不说,还有扮委屈的空间,日后的洗白机会……她干脆不再开口,只恨恨瞪着宋采唐。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到底还是小看了!
宋采唐才不管陈皇后怎么想,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这二十年来,皇后娘娘活得不是一般的精彩,是不是很自豪?”
话题转了方向,气氛好像顿时轻松,没那么紧绷了。
赵挚勾勾手,让人端来把椅子,让建安帝坐下,太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站在建安帝身后,没有离开。
陈皇后没说话,眯眼看向赵挚,一脸怨忿:“真是母子情深,骗的本宫好苦!”
宋采唐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不要太好猜,平王妃背叛了她,并没有杀掉宋采唐!
而平王妃为什么背叛她,原因根本不用想,除了为赵挚,还能为谁?这对母子,怕不是一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她面前演戏!可笑她竟然还信了!
赵挚眉梢都不带挑一下,没搭理她。
陈皇后更气,转瞬想到一件事,又得意了起来:“也没关系,本宫要死,也会有垫背陪葬的!你姨母没杀了宋采唐,她身上的毒就解不了,她陪我死也一样!”
就差直接说已经给平王妃下了毒了!
赵挚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329最终
“你说的是那个简单明了; 写着‘解药’二字的小瓶子?”宋采唐一脸趣味,“皇后娘娘不擅医理,可真是遗憾呢。
陈皇后表情立刻裂了:“你找到了?”
宋采唐眸底亮光一闪; 这次是真的高兴了:“对啊,我找到了。”
对方这表现; 就是承认了她找到的东西,一定就是正确解药没有错!
陈皇后也反应过来; 立刻板起脸:“你找错了; 那才不是解药。”
“好吧; 你说不是就不是好了。”宋采唐笑眯眯的; 又朝赵挚眨了眨眼。
赵挚就明白; 他的姨母; 安全无虞。
这一点他还真是漏了。
确定家中形势,他悄悄避开所有人,找平王妃谈了次心,大家第一次坦诚相见; 也制了些以后计划。可他并不知道陈皇后喂了平王妃毒,平王妃也没有告诉他。
如果不是有宋采唐……
他怕是悔也无用。
想想就有些后怕。
宋采唐不想吵无谓的架,见陈皇后气焰嚣张,一点都不配合,直接上前两步,说了一句:“你的儿子; 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陈皇后眼瞳骤然收缩。
还十分害怕的看了建安帝一眼。
建安帝面沉如水; 面上没有意外惊讶之色; 要么,是他知道这件事,只是不知具体;要么,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皇后眼神闪避,声音有些哑涩。
宋采唐继续压近:“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时至如今,你见过几次你的儿子?上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你真的确定,你见到的,是你生的儿子么?”
陈皇后脸色煞白,都不会说话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采唐微笑:“皇后娘娘不懂?不如问一问懂的人?”
陈皇后倏的看向温元思。
温元思身边,是被五花大绑,保证跑不了的周同兴。
周同兴一脸无辜:“又不是我同皇后娘娘生了孩子,皇后娘娘看我做什么?”
陈皇后:“你——”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宋采唐微微侧身,挡了她的视线,“不若我来讲个长长的故事,若有疏漏,皇后娘娘帮我纠个错?”
不用陈皇后说是,也不等别人反应,宋采唐就场声开始:“先说二十多年前,先皇后之死!”
与其看一场狗咬狗的拉锯战,不若简单粗暴的把事实披露于所有人前,辅以证据,让所有人,包括当事人在内,都没法反驳!
“先皇后宴前胎动,难产,接生产婆恰巧出了意外不够,当时还未出阁的现皇后在,危急情况不敢耽误,好心帮忙,推了懂接生的,自己的贴身妈妈梁妈妈出来。”宋采唐声音微缓,“个中形势,一切都是正正好,顺其自然的发生,没任何疑点,皇上都没注意。但之后很久,有人发现,这件事当时有问题。”
说到这里,宋采唐看向赵挚:“这件事,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平王爷已仔细查证。”
赵挚朝建安帝拱了拱手:“证据确凿,皇上已知悉。”
建安帝点了点头:“嗯,先皇后之死,系被人谋害。”
太子阖眸,满身遗憾悲伤。
他一直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赵挚和父皇也没有给他压力,很多事并没有告诉他,但时至如今,真相已有,由不得他不面对了。
陈皇后:“不,不可能!”
当时她没留下什么把柄,但凡知道点的人,后来都被她灭口了,不可能查的到!
赵挚嘴角开翕,说了个名字:“玉离。”
陈皇后顿时僵住。
玉离是她的宫女,不是心腹,早年也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入宫成为皇后,有次和梁嬷嬷说起这件事,被玉离听到了。她想灭口来着,不想玉离这丫头十分聪明,转天就没了影,同屋的说是和人矛盾,投了井。因为当时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穿的正是玉离的衣服,她就没多想,原来……
那玉离并没有死么!
宋采唐没有给陈皇后更多狡辩的时间,继续往下说:“你各种努力,积极表现,得偿所愿,入宫为后,最初两年,你是真心待太子,要把他养育成人,好好做这个皇后的,可惜命运跟你开了个玩笑。”
“这一年,辽二王子耶律宗潜入大安。其目的不明,可能想打探情况,可能只是意外误入,边关线严密,过来了离不开,他只得重新寻找机会,顺便做点事,辗转中,来了汴梁。机缘巧合,你同他相遇。”
“可能他不怀好意,可能是阴差阳错,但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你怀了身孕,同他有了孩子。”
宋采唐声音缓慢清澈,似月光下的溪水,不甚明亮,却足够刺进人心。
‘有了孩子’四字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围观大臣无不惊讶。
陈皇后低头着,埋着脸,看不真切表情。
宋采唐走近,盯着她:“你幼时落过水,还是冬日冰面,以致身体有损,宫寒严重,看了不知多少大夫,都说你难以有孕,很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拥有一个孩子,你也因为这个‘优势’,成功成为皇后,太子养母,可谁知上天赐怜,你怀了孕。”
“这不是皇上的孩子,来不的巧,却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你不想打掉,也舍不得。你便想了各种办法,悄悄做好计划,找机会出宫,把孩子生下来。”
“你选出来的地方,就是离北青山不远的皇慈观吧?”
宋采唐道:“当年天时不好,皇上忧心忡忡兢兢业业,你便担起皇后该有的责任,斋戒沐佛,隔绝人迹,所有人都对你赞赏有加,却不知你此举别有目的——只是想生个孩子。”
“至于为何不顺势来给皇上——我猜,是赖不到。”
陈皇后紧紧咬着下唇,目光不善的睨宋采唐。
祁言往前一步,阻了她的视线:“你瞪什么瞪,难道还说错你了?那一年天时不好,百姓受苦,官员发愁,皇上宵衣旰食,不分日夜的批折子,所有人都忙,你身为国母,竟然在别处勾汉子,生野种,事都干出来了,还不准人说?”
皇上根本没去过后宫,更没临幸任何人,硬生生忙了好几个月,陈皇后有孕也没办法栽,买通太医推时间吧,当时陈皇后势力声望远不如今日这么大,根本保证不了密不透风。
不能机密,不管她还是孩子,都只能是个死字。
陈皇后眸底燃着火:“照你们这般推论,孩子该是辽二王子耶律宗的,但耶律宗随使团过来一月有余,我就进了皇慈观,两个月祈福结束,我回到宫中,若我在皇慈观生产,这时间……是不是对不上!”
祁言吼回去:“你早产了啊!我找大夫问过,像你这样的病弱身体,怀孩子机率太小,一旦怀上,比一般妇人辛苦很多,很难等到足月生产的!”
“到底是没成亲,没生过孩子,”陈皇后冷笑,“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孩子八个月早产都很难在活下来,七个月已是极限,没听说过四五个月就生下来好好活着的!长都不可能长的全!”
宋采唐对上陈皇后的嚣张,笑容淡雅:“所以那位辽二王子,并不是随使团过来的。”
陈皇后陡然眯眼。
“看来皇后娘娘早就看准了这点,故意以此武器反击的——”宋采唐叹了一声,“可惜这一点,平王业已查证,辽二王子耶律宗,当年为避国内王兄暗杀,来了大安汴梁,但他并非随使团过来,相反,使团过来,本就是为了悄悄迎他回去!”
赵挚适时拍拍手,有属下奉了个盒子上来。
上面是一些信件,和信物。
建安帝看过后,递给了太子,太子看完,又随手递给了旁边大臣。
大臣们一个个传过,恍然大悟。
是耶律宗的东西。
事实不容狡辩,他还真不是随使团来的,也的确给陈皇后写过露骨暧昧的信,里面明确提起了‘咱们儿子’四个字,而陈皇后……她有回信!
赵挚眉眼凛冽,心中微叹。
这些东西的找到,有些意外,除了太子帮忙,给了些方便,也是因为宋采唐边掳进宫中,他把所有角落翻了个遍。再加边关探子给力,将一些铁证快马加鞭送回来……
幸好,没有迟。
宋采唐话音未停:“那一夜,北青山官后剿匪,你在离北青山不远的皇慈寺生产。北青山火光冲天,大大小小的麻烦事一堆,其中有不少是辽二王子耶律宗的手笔。当时两国达成一致,要休养生息,边境却仍然紧张,他本人还在使团里,不敢做太大太过分的事,小小捣乱一下,搅搅局,却是乐此不疲。”
“以你二人身份,想要在一起太难太难,且他不一定是真心对你,只是露水姻缘。他一定知道你有身孕,不会愿意,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便起意抢夺。你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肯定要拼命拦,这一抢一拦,难免出意外——你的孩子,当时丢了,是也不是?”
宋采唐这话说的算客气的,耶律宗可能不仅从没考虑过和陈皇后在一起,也不觉得陈皇后多美,和她露水姻缘多销魂,可能对方只是觉得,大安皇帝的女人搞起来别有趣味。
能让大安皇帝丢脸戴绿帽,不用别的理由,他就觉得开怀!
陈皇后没说话,但颤抖的指尖,已经说明了他的情绪。
宋采唐心内叹了口气:“而这一切,皇上当时并不知情。”
太子年幼,天时不顺,朝纲可能不稳,辽国使团又咄咄逼人,建安帝根本没心思关注其他。
“辽人虎狼之心,意谋我大安久矣,这样的机会,不可能会想放过,所以你没伤心多久,就得到了‘你儿子’的消息,是不是?”宋采唐指向周同兴,声音突然提高,“是不是他来找你,说孩子在他那里,同时也拿来了辽人印信,说帮你悄悄养着?因为你们之间有这个秘密,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从未疑他!”
若她没猜错,周同兴身边,一定有辽人因素,或许他祖上血统,就有辽人。
陈皇后看着宋采唐,一脸震惊。
宋采唐:“你通敌叛国的心思,是不是就是从那时开始起的?耶律宗想要钱,想要祸乱大安,你则不想秘密泄露,想自己生的孩子有朝一日登上帝们,掌管江山……所以你们虚以委蛇,一拍即合,开始了十数年的合作?”
“北青山事后,你的‘孩子’找回,心思展现,和耶律宗联系上后,慢慢有了思路,开始部署这个链条,完整计划。周同兴是中间人,传话人,也是靠的住的,帮你养孩子的人。你父病重,他遗留在朝堂上的人脉资源,全部被你拿到手里,一点点整合,挑出合适的,成为计划里的一环……”
“包括你故意扶起来的,和太子作对的陵皇子,也是你的棋子,是也不是!”
长长一段话后,现场陷入死寂。
围观人员无不震惊,这——竟然是这么回事!真真好大一个局!
陈皇后好大的心思,好歹毒的手段!
陈皇后没有说话。
现在反驳什么,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宋采唐:“北青山那一夜,包括先皇后的死,事情当时看没任何疑点,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终究包不住火,若不斩草除根,早晚有一天会事发。遂你等组织悄悄有了雏形后,开始清扫计划。”
“你身边的妈妈,大梁氏的死,大梁氏妹妹小梁氏的死,甚至小梁氏家那个心思深沉的黄妈妈,就是你派过去盯着的钉子是不是?你灭了身边人的口还不够,还担心圈子边上的人猜到太多,下令一旦发现意外,就下手清扫,是也不是!”
除了小梁氏,还有安乐伯府一案里,卫氏的娘家。
卫氏当年参加过先皇后生产时的酒宴,但她本人不够伶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很安全,反倒是娘家哥哥的小妾,卫和安的生母,因为她夸夸其谈当时的事,猜到了一些什么,被灭了口。
还有自己的父亲。
宋义做为北青山事后的验尸仵作,可能太聪明,发现了点什么,一直避走,陈皇后可能起初没注意到,注意到后,就没再手软。
宋采唐遇到的危机,有些是来自边关,有些,很可能就是陈皇后下的手!
因为要斩、草、除、根!
至于玲珑,更不用说,她除了本身是北青山事件的参与者,她还和鹰卫景言走的很近,陈皇后怎么可能不提防?
想到这点,宋采唐继续:“你在暗处,行动机密,皇上最初并不知情,可你蜇伏几年,出手清扫,皇上慢慢的发现了,命令鹰卫介入。虽然都在暗处,但鹰卫后来者吃亏,你一直保持着警惕,很快就发现了,遂你要做的,除了四个字杀人灭口,还有一桩很重要的:栽赃。”
“你很聪明,认为既然皇上发现了,就不会装不知道,轻易放过,必得有个结果。你不想自己暴露,只好赖给别人。”
“你当年给赵挚用过一枕黄粱,此时手段重来,将一枕黄粱放到江湖,用到了夜圣堡,因为这里能引来一个很重要的人——西夏王子李元峰!”
“外族人,还是最得用的皇子,与大安边境常有摩擦,多好的替罪羊,是不是?当然,一个外族人,不可能一个人完成得了这么多事,你还需要一个朝中大员,得有份量,有权势,遂你选中了云家,云念瑶的祖父,有过从龙之功的伯爵之家,是也不是!”
云念瑶的案子,是宋采唐醒来后,办的第一个案子,也在这个案子里,和温元思赵挚相识。
彼时赵挚为观察使,在朝上和建安帝演了一场戏,被扒下权势游走四方,实则暗查谋反一事。
云念瑶因祖父之事奔走,不想丢了性命。现在想想,当时出现在案子里的安抚使卢光宗,曾是她重要的求救人之一,而这个人,本就是陈皇后的人,是谋反组织里的一员……
种种遭遇,令人唏嘘。
当时手中的信息量太少,不管宋采唐,还是赵挚温元思,都看不透面前官员心肠,也并不知事情是这般走向……
还好,真相可能会来迟,但从不会缺席!
“可惜,你终究还是小看了皇上的鹰卫,小看了鹰卫身边的人,也小看了赵挚。”
有些人真的很优秀,不管活着还是死了,不管忘却前尘还是对面不识,心中的坚定不变,信仰不变,只卓卓站于天地间,就能吸引到同样的人。
真诚和信仰结成的圈子,比任何利益形成的关系都坚定的多,强大的多,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始终都在,从不褪色。
等了一会儿,见宋采唐没说话,好像是有点累,祁言便站出来,替她怼陈皇后:“你着急了,或者本就好好计划,准备今日行动,你父亲的病,是你留好的后路,反正过了一切都好,没过,就把一切推到你父亲身上,反正他要病死了,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是不是?”
“可你不该亲手杀了他!”祁言指着陈皇后,真是非常生气了,亲爹都能杀的人,能是什么好玩意儿,凭什么要给好脸色,“你还自作聪明,愚蠢而不自知,以为孙嬷嬷背叛了你,完全没看到站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这话,指的是周同兴。
陈皇后银牙咬紧,瞪向宋采唐:“我以为是孙嬷嬷,又是谁的错!”
意思是都是宋采唐撺掇的。
宋采唐淡淡一笑:“所以你的‘孩子’,上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你被他做了这么多,他又知不知道?周同兴和你汇报过么?”
陈皇后一直没敢问周同兴这个问题。
哪怕是之前,温元思押着周同兴到她面前,她都只是无伤大雅的怨了几句,并没真心往心里去,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深深觉得,周同兴可能偶尔不听她的话,做事不到位,存在着‘小心思’,‘小背叛’,却一定不会害她。
因为她们坐在同一条船上!
她的孩子,是他帮忙养大的!孩子登上皇位,养大他的周同兴,得到的只有好处!
然而现在,宋采唐一句又一句的提问,她茫然了。
难道……
她转向周同兴,眼睛微红,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哪里?”
周同兴今日好像打算否认到底了,直接横眼:“皇后娘娘的孩子在哪,问下官是不是不大合适?”
“他不答你,我来答。”宋采唐淡淡看了陈皇后一眼,“其实你只要想想自己的心思,就能明白了。”
陈皇后皱眉。
宋采唐:“别人的孩子当皇帝,哪如自己的孩子当?养的再尽心,不是自己血脉,将来不一定和自己亲,自己生的就不一样了。陈皇后,你是这么想的吧?”
陈皇后脸色骤变。
她这么想……所以周同兴也是这么想的?
祁言在一边闲闲插言:“皇后娘娘不应该不知道,周大人有个儿子,出生于北青山事后两个月,和你的孩子同岁呢——”
刚出生的孩子和两个月的孩子,很容易区分,可要都是一岁,两岁,三岁,能看得出来?
小孩子出生后,一天一个样,一岁时和刚出生完全不同,如果很久不能见面,谁能确保一定认得出?
陈皇后生子之后,自是思念成疾,但心里也害怕的很,不敢轻易见面,生怕秘密暴露。就算孩子长大,她见的机会也不多,孩子没合适的身份进宫,以她的身份,又不能时时出宫,说句实在话,一年见两次都不容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宋采唐声如叹息,“耶律宗想要利用你乱大安江山,你想谋朝篡位扶亲子登基,周大人——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不顺便做点事,把这甜美的胜利果实占为己有,让自己的儿子登基?”
陈皇后突然发疯似的扑向周同兴:“我儿子在哪里!在哪里!”
她力气变的很大,长长指甲抠划过周同兴的脸,周同兴瞬间一脸血。
狗咬狗的大好局面,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
现场没一个人管,全部抄手看热闹。
“你走开——走开!疯婆子!”
“我的儿子,我儿子在哪!”
“我哪知道!”
“你养着他,怎会不知道!”
“我没养!他早死了,生下来就被耶律宗掐死了!”
“不可能!”
“爱信不信——你先把我放开!”
“那也是他的骨血,他怎么可能忍心掐死!你骗我!骗我!”
“呵,不过一团血肉,想要可以随便找女人生,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不忍心的!”
二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间或鼻青脸肿,血花横飞,好不热闹。
这场面差不多就行,再多会腻歪,瞧着差不多,赵挚动动手指,让人分开了两个人。
陈皇后此时力气出奇大,两个禁卫军差点没按住她,让她再次冲向周同兴。她一脸愤怒,指甲里还有从对方脸上挠下来的皮肉丝:“你骗我,我告诉你,我不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不信,为什么要害怕?”宋采唐视线滑过她颤抖的肩膀,毫不留情的戳穿,“这么多年,耶律宗从未再出现,所有联系只限于书信,数量还非常少。不管对方用什么理由粉饰,你心里其实都清楚,别人并没有把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不当回事,不会花过多精力关注,更过分点,做出什么伤人心的事,都有可能。
女人天生感性,别的事或许看不透,自己对对方重不重要,一定有感觉和认知。当然,愿不愿意清醒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陈皇后嘴唇颤抖,摇着头,一脸苍白,整个人似乎都疯魔了:“不……我不信……我不信……”
周同兴被挠的头发散乱,满脸是血,看到陈皇后这个样子,嘴一咧,笑出沾血的牙,似乎很得意。
宋采唐却没有让他得意多久,矛头转过来:“周大人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算盘打的可真是响啊。”
周同兴立刻警惕:“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采唐看了眼陈皇后。
对方理智还未转回,但跟着她接下来的话,多少会恢复。
她有的是时间。
过往所有事实,所有谜团,她便在今日,全部拼接出来,大白于天下!
“因为‘抚养’着当年那个襁褓,你是陈皇后最得用,最倚仗,最不会怀疑的人,”宋采唐盯着周同兴,“‘孩子’一天天长大,不能再等,正好陈皇后也要动了,你就想趁机一不做二不休,成为最后赢家。你甚至不用做太多,只要让陈皇后冲在最前面,做好一切,等胜利果实要拿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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