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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医家女遇上夺嫡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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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比他一个不怎么杀人的皇子都辣手。
  齐鸿丢人的承认,他看这么个血肉纷飞的场面的时候,实实在在有些震撼。
  以他的人生经验来看,也知道齐瑶打死的都是别的府里派来的细作没跑,如果真是军法的话,细作的待遇绝对比这个惨绝对不会给个痛快的,毛。主。席还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呢,多年看谍战剧的经验就是尽可能从间谍里面掏消息打死拉倒的,所以理智上,他知道齐瑶做的一点都没错。
  但是到底还是有些难受……
  毕竟是来自文明社会的人。
  不和你们这种野蛮人同流合污。
  而一边常年救人,生死人肉白骨的同时也见过各种重伤之人的朱颜,看着这一幕,也在狠狠揉着胸口,开始思考自己治完了齐鸿的腿之后,要怎么优雅的回到山野之间继续做个大夫得了。
  皇室的狠辣,远在她意料之外。
  至于成兴远……
  一心医道连太子殿下的菊花都敢捅太子妃肚子也敢剖的小甜甜,看到这个场景,直接被吓尿了——
  他自己联想了一下如果他成功捅了菊花或者是剖了肚子但是并没有收到实际疗效之后,自己会得到一个怎样的待遇。
  绝对比这些正在被打的细作们来的令人永生难忘!
  齐瑶大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那气势比起尖酸刻薄骂人的齐鸿来说简直不知道吓人到了哪里去,直接森然开口:“朱姑娘刚才说能证明鲁国公连带一个贵妃并没有巫蛊,此话可当真?”
  朱颜看着齐瑶那能杀人的眼神,有点想后退两步随时准备着掉头就跑,发现自己和那女人的武力值上的巨大差别她根本跑不了之后,直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臀部——她总觉得,要是自己说个不行或者是证明的办法有点一星半点的让人不能接受,面前这个女人就会直接大手一挥给自己一个一丈红。
  齐鸿看着朱颜这青白的面色,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社会里不是每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都和自己家姐姐一样这么直接点开了暴走狂化模式并且在这个模式上一路狂奔,眼看着是调不回温柔优雅状态的那种……
  “朱颜只能确定,世上没有巫蛊。”
  齐瑶冷冷一笑:“自然是没有的,若是真的有这种神仙手段,此人早就死了。”
  大玄伟大的陛下怎么会容许这种不被皇权控制并且随时会威胁皇权的玩意存在?
  朱颜感觉到了自己后背一阵寒风吹过。
  真不好意思,我如果要证明世上没有巫蛊,用的也是你们这些人眼中的神仙手段。
  “我不会证明完了就被。干掉了吧……”朱颜颤巍巍地想,“但是不证明眼看着就是个尸横遍野权力洗牌的结果,权力洗牌我不在乎,但是眼看着人家即将尸横遍野而我明明可以抬手拉一把但却见死不救……这似乎也不大好……”
  朱·白莲花·颜纠结了。
  她的纠结并没有打断齐瑶的思路,只听见齐瑶问:“据说那来自南越之地会养蛊的侍女招供说养蛊之地总是多点阴气怨气,特别是那集怨气于一身的草偶,像什么猫猫狗狗驴驴马马的,会看到那草偶就会陷入疯狂,如同见鬼一般,这是何故?如何证明是正常现象不是巫蛊?”
  朱颜收起来了那点小纠结,反正现在也被绑上了战车,证明了再说:“驱蚊草晒干弄成香包还能让蚊虫趋避呢,怎么没人说那香包就集怨气于一身呢?若是能够控制猫猫狗狗或者是蚊虫苍蝇扑上来或者不要扑上来就能算是身有蛊术,那我少说也有十几种降服虫子的方子,岂非我也是此道中人了?”
  齐鸿很想说到了那一步姑娘你直接就被绑上火刑架当做妖女烧死了哪能在这里瞎逼逼。老子一个坚定的马列主义者看到一个少女居然能够指挥一堆蚊虫我都会退避三舍怀疑这是养了小鬼或者是下了降头的好吗?
  算了。
  你说你能证明就好了,至于怎么证明用什么方法证明证明之后会不会被绑上火刑架烧死……首先需要保证的是太子集团不会和那个倒霉催的一样被巫蛊之祸搞垮的戾太子刘据一样完蛋,你死不死回头再说。
  齐瑶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接着甩证据:“那,为何国公嫡出侯家二小姐会招供贵妃养蛊?”
  齐鸿暗暗点头。
  嗯,这也是一个很难解决的技术问题。
  傻白甜如侯薇都知道为自己家人担心呢,侯二小姐不被刑讯不经拷问自己噼里啪啦就招了,也让想证明太子殿下清白的这么一群人感觉到了十二万分的困惑。
  小姐您是缺心眼嘎?
  不过这个问题对朱颜似乎也并没有构成什么技术上的困难,她一脸天真地开口:“那殿下你还让这些别的府里的细作吐口了呢,侯家大小姐都是这么个娇花一样的模样,您难道指望二小姐能够顶住严刑逼供?”
  “可是我们的消息都表明侯二身上没有刑伤……”齐瑶捂着脑袋,强行让自己忽略了朱颜对自己的嘲讽,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如何证明太子没有涉嫌巫蛊这件事上,但是要她接受“肉体痛苦之外的痛苦”这个设定,让一个从来面对的都是〃心志如铁不打不服打完屁股直接挂旗杆上过两天就服帖了〃的那种战场悍将的公主,觉得自己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那些不会留下什么刑伤的,或者冻饿晒烤疲劳审讯的手段……事发到现在也还没有超过一个时辰……这些手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吧。”
  齐鸿:“!”
  诶似乎有什么不对!
  精神性严刑逼供可不是只有一个疲劳审讯!
  他原来那个世界里面的刑事诉讼逻辑里面,还禁止催眠求证禁止使用药物,理由是这违反了嫌疑人的主观愿望,不能保护嫌疑人的沉默权什么什么的。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个世界刑讯逼供也不禁止,那么……催眠或者药物呢?!
  朱颜是个大夫,说不好也会这些,所以她才会这么一脸正经的说出这个吧……
  小甜甜成兴远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直截了当的,以暴露了自己的短板的方式,提醒了开启了暴走狂化女汉子模式的镇国公主殿下:“别的不说,就看了殿下对这么些细作用刑,小臣现在腿还软着呢,您觉得,二小姐能有多大胆量?”
  齐瑶:哟呵?多新鲜呐,还有这么脓包的人?
  带着这样的嘲讽,齐瑶还看了看在场另外两位。
  齐鸿本来就不良于行一双腿从头到尾就软着这个就算了。
  而朱颜也是一脸苍白的软在椅子上,虽然一直在回答她的问题,但看那情况,也是在强行忍着呕吐的欲望。
  齐瑶哀怨的默哀了一下自己的下限和节操,然后直接一拍大腿,豪迈而果断地道:“别的都不必问了,听闻明日三法司会审巫蛊一案,本宫带你前去证明便是。”
  成兴远:“!”
  不至于吧大姐……我不过是暴露了一下自己胆小,你怎么就做决定了?
  是打算直接用你这一往无前的气势吓哭那二小姐然后逼人家改口吗?
  朱颜:别啊公主!你这样我好慌啊……
  齐鸿:“……皇姐,我觉得你这个决定有点草率……至少,咱们得了解朱姑娘要怎么证明那草偶身上的针和父皇的病没有必然因果关系吧……”
  “我是这么想的。”齐瑶抬起眼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攻城拔寨的刀光剑影,那种一往无前干死拉倒的豪气让从来低眉浅笑、算计人心,了不起是骂两句徒弟嘲笑一下他们双商走腹黑谋士路线达到自己目的的齐鸿深感不赞同,“我擅长的是用阳谋攻城略地,七弟你擅长的是用阴谋使坏耍阴招,成小远你擅长的是……唔我也不知道你擅长什么,总之装神弄鬼跳大神,证明世界上没有巫蛊这件事只能是朱颜能做,我们这些外行人来判断你能不能证明,这就不合理。这种又专又深的问题,不应该是外行指导内行。”
  成兴远:殿下您能不提我吗?以及我有那么弱一点专长都提不出来吗?
  朱颜:公主我擅长的是治病不是装神弄鬼跳大神啊公主,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盖棺定论了哇!
  齐鸿冷静的喝了口茶,冷静的想,齐瑶的想法有问题。
  确实,理论上,他们一堆不专业的来评判朱颜能不能证明世界上有巫蛊,这就基本等于需要对牛弹琴还得让牛听懂,这对于朱颜来说绝对是一种艰难到了极致的任务。
  然而……
  我们需要让我们伟大的父皇玄帝陛下,那个“看到祥瑞就乐呵、出点天灾就祭天”的封建迷信爱好者,相信世上没有巫蛊。
  朱颜若是连我们这些相对开明的人都不能说服,你指望人家直接去说服玄帝吗?
  然而齐鸿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不赞同。
  盖因齐瑶的眼神实在是太凶猛,他总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被这个武力值点满怒气值爆棚的公主殿下抬手干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心翼翼地求个收藏……
这趴着一动不动的太让人伤心了(对手指)

☆、凤凰与烧鸡

  三法司会审这个概念,一般指的是刑部主审,大理寺都察院会审。
  哦,你问密谍司?
  别闹了一个皇帝自己搞的以阉人为主的间谍组织搞侦查就已经要让文臣武将们暴走了,敢把一国刑狱的决定权交给他们,那这国家也是药丸啊。
  只是这件事涉及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
  太子之母,一国贵妃,这个分量就已经不小。
  何况还有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是玄帝的死党,帮着玄帝撸死了他的好几个兄弟才保玄帝上了大位,这么多年北战燕国南撸大越,干死的将军以上级别的对方主帅得有一打的鲁国公。
  甚至为此被圈禁解除一切职务的太子,为此活活吓死的太子妃。
  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三法司能够拍板的局面了。
  所以,当朝所有手握实权的一品大员,亲王皇子全员听审,密谍司一把手李瑾,二把手魏忠陪审,甚至还给与亲王皇子一个待遇的镇国公主留了个席位。
  这种类似阵容……
  好吧,也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八年前,大皇子谋逆的时候,也这样。
  一票在西京之中的皇子连带一个和亲王同等待遇的公主一人一案,在大堂右侧一字排开。一品大员们,也是一人一案,在大堂左侧一字排开,当平时给衙役们站的位置坐上了这么一长排的金光闪闪的大佬,本身级别不那么够的三法司三个老大,颤颤巍巍坐到了正中间,颤颤巍巍拍了惊堂木,长长一句——
  “带人犯!”
  说的可怕,但其实人犯也不多——主犯贵妃,从犯国公、据说会蛊术的那位来自南越的巫女黎绾,以及胁从犯鲁国公嫡女侯玥。
  别的涉案人员都是鲁国公家眷或者贵妃宫中的宫人,要真是国公和贵妃密谋了巫蛊,他们即便毫不知情也得被株连九族,要不是巫蛊他们就恢复自由,总之轮不到他们自己决定命运。
  而国公已经挂了。
  看着平日养尊处优等着别人下跪请安的贵妃手上脚上拷着镣铐姗姗而来的时候,座上一大票翎顶辉煌的大员皇族们都抖了一抖,觉得有点违和。
  作为人犯的侯贵妃自然是没有按品大妆一身华服的,她只穿了一身家常的白色布裙,发上虽只简单绾了一枚木簪,却依旧是尽可能的整齐妥帖,在一群铁甲卫士之中走来,行动间甚至连衣裙都没有多出半丝多余的褶折波澜,卫士们森森的寒气甚至衬得她的气势姿态都沉着高贵,令人心折。
  仿佛不是走在一条等着受审的路线,而是一条铺着红毯,撒着鲜花的封后之路。
  诸人纷纷想起,二十多年前,先皇突然辞世,而彼时还是太子的玄帝还带领着鲁国公在北地边境上和北燕死磕,是这个女人稳住了京中的太。子。党,冷静地进宫处理皇帝后事,稳住一应皇子,而那时候的房良媛稳住了宫内外的一应防务,内外安定之下,玄帝才能磕完大燕施施然班师回朝宣布登基。
  哦,你问那时候的太子妃?
  太子妃只知道抱着自己家嫡出的孩子,惶恐地跪在先帝灵前守灵连带祈祷玄帝的兄弟们不要撕起来,看起来要多萎有多萎,连庶子死活都顾不上。
  亏得太子妃是玄帝真爱,而玄帝本人是个强势的帝王,不然皇后哪里轮得到她。
  当侯良娣成了侯贵妃,房良媛变身房淑妃,隐入深宫相夫教子,韶华之年就与外面的世界说再见然后进宫开始过退休生活之后,少有人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如果不是看到现在贵妃的风采的话。
  本来在闲闲喝茶的齐瑶忽然放下茶杯,挺直了自己的脊梁,轻轻扬起下颌,努力模仿现在贵妃的姿态,那种心态……
  大概是一只孔雀看到了另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觉得美哭了于是自己也要开个屏装个叉什么的。
  而齐鸿眼睛却盯紧了贵妃一双合握的手——
  鲜血淋漓。
  齐鸿咬紧嘴唇,知道这是被夹棍夹断了手。
  也是,国公都熬不过刑罚挂了,贵妃如何能够全须全影?
  这不是孔雀在嘚瑟地开屏,这明明是凤凰被涅槃火烧成烧鸡的前一刻憋出了仅剩的体面以图维持一直以来的尊贵与骄傲。
  说句题外话,齐瑶再会当年的贵妃淑妃都不会的武功兵法,再有她们二人没有的尊贵血脉和倾世容颜,只要没有从至贵到至贱走过一圈,或是冷眼看了多年世间的风云变幻云卷云舒,那绝对不可能养出这样的从容优雅傲骨铮铮。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分外悠长的吸气声。
  齐鸿眨了眨眼,直接抬手握住了面前的茶盏,有些手抖,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副被吓尿了的模样。
  齐瑶眉头一跳,思索片刻,然后好笑地看向齐鸿。
  一边的三皇子齐烨看齐鸿这面色青白手上发抖的模样,忍不住戏谑道:“七弟,你这身体可有点虚啊。”
  齐鸿除了对做太子的六皇子齐乾尚给点面子之外,对别的皇子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人家送过来的姬妾婢女也是能处理就处理能送人就送人府里谁都没留,早就把兄弟们得罪了个遍。
  特别是面前这个,皇后嫡出的,自以为自己是嫡出就应当比别人尊贵几分的,连靠政治上处理事情的能力坐上太子位的六皇子齐乾都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往各个亲王府里塞细作塞的最勤快(当然被杀的也最多)的,三皇子齐烨。
  齐鸿只虚虚咳了一咳,捂着胸口做娇弱状,低低开口:“我体虚,府中一个姬妾也没有,三哥又不是不知道!”
  齐烨一句将出未出的,“我要不给你送两副壮阳药过去?你这样府里的姬妾们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就不好了”的嘲讽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呛的他一时面色通红。
  你永远嘲笑不了一个已经在自嘲的人。
  人家都自己暗示“那方面”身体虚而没有男儿雄风并且也不需要男儿雄风了,你还能怎么地?
  笑看撕圈的齐瑶扛不住了,她赶紧扶住了一边的扶手做娇怯不胜状,到底保持了一个公主的体面——至少没有拍着桌子狂笑出声彻底丢掉自己作为一个公主的矜持顺带掀翻对面一票老学究们的底线。
  这么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打断三法司会审的节奏,只见刑部尚书戴征惊堂木一拍,强行让自己显得有气势,道:“呔!堂下人犯,还不跪下!”
  贵妃嘴角牵起了一个笑容,正打算提裙跪下,便见齐鸿收起了那一副虚弱小白脸弱不禁风的面相,换成了自己平时训徒弟们的雍容自在,一个沉稳而让人不敢忽视的声音响起:“且慢。”
  戴尚书侯贵妃连带对面一票大员这边的兄弟姐妹们都看向了齐鸿。
  齐鸿潇洒靠着椅背,沉声道:“在开审之前,孤想先传个人证,以免此事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这么说着,一双极具穿透力的眼睛却定定戳向了三法司的三个老大,顺便瞟了一眼在堂下立着的贵妃,意态闲闲,眼神峥嵘,隐有刀剑之光。
  那森寒的气场,让一边的齐瑶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北境。
  而一边没有经历过真刀真枪的三皇子,甚至抖了一抖。
  亲王与公主,都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位皇弟,在刑狱之地,居然能有这样的,舍我其谁的,一往无前的,先吵一架再说的气势。
  (齐鸿(傲娇脸):那是,也不看老子穿越过来之前是干啥的。我只是见不惯刑讯逼供,但我没说过我见不得庭审啊!)
  三法司的三个首脑,看懂了齐鸿这么个眼神——
  “如果贵妃无罪,你们受得起人家这么一跪?”
  他们仨也抖了一抖。
  别说跪了,看一眼也是亵渎。
  然后,之前就户部查账事宜和齐鸿打过交道的戴尚书迅速回了齐鸿一个眼神:“我的小祖宗诶你给我说实话,这事有转机?”
  齐鸿直接不雅的耸耸肩,回了一个“爱信不信”的眼神。
  戴尚书抖了一抖,以他在之前户部坏账事件和齐鸿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么一个表情之后,一定憋了大坏,便强行忽略了身边两个同僚的意见,一本正经道:“传。”
  朱颜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拎着自己药箱,一步一步走上台前,一边行礼一边道:“大人,民女朱颜,可以证明贵妃冤枉,但需要问黎姑娘几个问题。”
  鉴于这毕竟是齐鸿的证人,戴尚书也不为难她那根本不周全的礼数,只摆摆手算是允了。
  她只对堂前诸人行了一礼之后,把药箱往一边的桌子上一放,慢悠悠拿出了清洁用的布巾和一瓶子烈酒,道了一声“您忍着点,会有点疼”,便慢条斯理给贵妃清理包扎十根手指,一边清理还一边懒懒说:“安王殿下告诉我,黎姑娘来自南越的九离一族,是九离族中会养蛊的巫女,有一身千里之外拿人首级让谁死谁死要谁活谁活的神奇蛊术,在族中地位不低?”
  贵妃没有拒绝朱颜给她清理伤口,她只淡淡等着齐鸿传进来的这女人会弄什么幺蛾子。
  反正齐鸿是齐乾的人,齐鸿的证人,总不至于在堂前就毒死她。
  而本应当喝止朱颜的戴尚书,却神奇地保持了沉默,所谓三法司会审,说到底还是刑部主导,戴尚书没有开口,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也在堂上且一身刑伤披枷带锁的黎绾,见戴尚书没有制止,也知道这个女人的问题自己一定要回答不可,便也点了点头,反正这些内容都是她已经招了的。
  朱颜回身放下棉球和烈酒,拿起了绷带和药膏,回到贵妃身边继续给人家包扎,垂着眉继续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姑娘好好在九离族中做那劳什子巫女便罢,是缺钱了还是怎么着,一定要到我大玄国境内,祸害我大玄君父?”
  戴尚书想解释点基本案情,但被齐鸿凶狠的眼神止住了。
  “哦对了,安王殿下说似乎是因为鲁国公一家对姑娘有恩还是怎么地……如果是恩的话……我私心想着,能让姑娘抛下族中事务,千里迢迢从南疆跋涉到大玄境内,排除万难克服了那喜欢阴暗潮湿的蛊的客观需求,用尽手段进宫从一个有身份的巫女到做人仆役,强行创造条件对我大玄天子下蛊,那这恩一定不小。”
  所有人都暗暗点头,是这个逻辑没错。
  朱颜:“那我就奇怪了,您一个在南疆好好养蛊的巫女,在南疆地位不低,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大玄战神出马帮忙啊?还是国公府里有个什么女眷,能和本朝镇国公主一样风标独具,跑别人国境或者族群里面玩一圈,毫发无损的同时顺手帮你个大忙?”
  风标独具的镇国公主齐瑶:“……”
  在场之人:“咦?”
  不怪他们奇怪,齐瑶本人是个“一边长相倾国倾城,一边脑子聪敏机变,顺个手武功还能冠绝天下”的玛丽苏,这种产品有一个都已经耗尽天地灵气,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鲁国公也默不作声养出了一个同样级别的妖孽。
  “还有。恕我不大理解你们这些养蛊人的思路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不小的恩,能让您把鲁国公全家都招了?你确定你是来报恩的不是来报仇的?或者您是在帝都里面水土不服于是脑子运转的不那么正常?”
  贵妃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齐鸿:年轻人我看你很有前途嘛,要不要跟着我学骂人?
  诸人:齐鸿你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这么个奇葩啊!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嘴齐鸿是干嘛的(嫌我多嘴的可以直接忽略掉~( ̄▽ ̄~)~,不影响剧情发展)。
齐鸿的技能开了俩。
一个是记账,一个是律法(在训徒弟的时候暴露的是刑事侦查的能力)。
现在问题来了~
他穿越之前到底是干嘛的?
法律。
嗯没错。
按照政法不分家的逻辑(不然中国政法大学怎么开起来的),注定了这货有一定的政治敏锐性(所以做了这么多年亲王),而老本行做法律,懂点刑事侦查学这也是基本素养。
而一般的商业律师啊税务律师啊哪怕是搞经济侦查的工作人员,高级的能达到注册会计的水平,再渣的也懂基本的借贷记账法能通过会计员考试,必要的时候也是能编表出数据的。
以上。

☆、南疆假蛊女

  “你们朝廷对我用了多少手段,不用我重复了吧。”黎绾低沉着声音说。
  声音嘶哑,看样子也是在熬刑的时候被熬坏了。
  朱颜看了看黎绾现在的凄惨模样,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回身放下绷带和药膏,拎出了一个小药瓶来,好歹是不再和贵妃的十指打交道了,而是走到了黎绾身边:
  “好吧,重刑之下无供不可求这也不是没道理,我也不想追究这是屈打成招还是当真如此,但是我有个问题哈……”朱颜抬起了黎绾的手,着重关注了那相当细腻并且完整无疤的手背,“我在外行医之时见过山民被各种蛇虫鼠蚁咬过之后的疤痕,那可称得上是一个惨不忍睹……姑娘若是那养虫为蛊的巫女,那必然是常年和毒虫为伍。那我就不明白了,姑娘手背皮肤光洁细腻如此,难道……是所有毒虫见到姑娘都是咬都不肯咬一口的吗?”
  黎绾猜到自己要承认毒虫不咬她,那这女人说不好就能弄只虫子来咬咬看,心内尚为自己看穿了朱颜的计谋而兴奋不已,随口便道:“咬伤之后以蛊术祛疤而已。怎么,你感兴趣?”
  朱颜也不介意,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阴森森道:“能祛疤就好。”
  在黎绾还以为自己扳回一局的时候,只见朱颜回头对戴尚书一笑,又看向齐鸿:“殿下,要证明黎姑娘不会蛊术也容易,找个人找个屋子把黎姑娘衣服扒了,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一些老旧的但是没有去掉的伤疤啊痕迹啊什么的,毕竟美人爱惜容颜,能祛疤的一般都去了。”
  朱颜顿了一顿,斟酌道:“唔……男子去扒衣服有些不雅观,在场的女子呢,贵妃娘娘不合适,民女态度太明显也不好,只能劳驾公主殿下去查一查了。”
  这话说出,所有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并且看向了一直在一边冷静看戏的齐瑶。
  而黎绾额头冒出了微微的冷汗,脑海之中急急思考她要如何优雅的拒绝被扒衣服,或者扒了衣服之后如何圆谎。
  疤嘛,她身上确实有。
  今春上火长疖子留了个痕迹。
  戴尚书是太子门下本身就在努力证明这件事和贵妃无关,听到了这个法子几乎要分分钟跳起来说我们现在就扒衣服。
  却听见齐瑶一句冰冷的:“身上没疤就意味着会蛊术?京中贵女你找一圈就没几个身上有疤痕的,那岂不是人人养蛊?”
  戴尚书:公主你强词夺理啊喂!
  祛疤的药物贵重,京中贵女们为了卖个好价钱……为了嫁个好夫婿,确实花再大的代价也是要祛疤不留痕的。
  但是黎绾在西京之中就是个侍女,谁没事会给她淘换那种价值千金的护肤养颜祛疤无痕的东西?
  齐瑶剔了剔指甲:“朱姑娘,有别的能证明的法子就用,扒人衣服这么不雅观且伤风化的事也亏你想的出来。再说了,本宫若是得出了个无疤的结论那便算是得罪了六弟与贵母妃,若是得出了个有疤的结论那便算是得罪了幕后主使,万一什么时候本宫府里挖出了个什么草偶之类的非要说本宫诅咒父皇,那时候你让本宫如何自证清白?”
  陪审团:“……”
  您这句话就已经得罪了幕后主使了……
  并且这么一个把您六弟和那位幕后主使相提并论,还什么挖出个草偶说诅咒,您一定是在暗示点什么吧。
  朱颜:“是我思虑不周……不用这个法子也成。”
  啥?
  原来证明巫蛊的法子特别多,乃至于你随口可以蹦出无数个?
  朱颜直接说:“要不伤风化可能就会受点罪……劳驾大人唤两个人来按住黎姑娘,另一个法子有点疼,我怕她熬不住。”
  黎绾摁下了被扒衣服的恐惧,觉得这件事至少暂时是告一段落了,只冷哼一声,淡淡道:“不必了,你们大玄什么恶心疼痛的法子没用,现在来装什么君子。”
  朱颜极其怜悯地看了黎绾一眼,到底还是找了几个衙役,两个卡住了黎绾的双肩,一个抬起了黎绾的胳膊,这才慢悠悠打开手中的瓷瓶,对着黎姬的手背微微一个倾斜,便又正了回来,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倒出来,朱颜便迅速把那瓶子又盖上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的不明就里,并且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等着看奇迹发生。
  唔……虽然他们自己也没有特别清楚他们想看到什么。
  黎绾的一声尖叫突然打破了这样的静寂。
  那尖叫听的常年对人刑讯逼供的密谍司老大老二都一个激灵。
  朱颜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黎绾现在的尖叫,却比被夹棍夹断十指来的抓心挠肝多了。
  黎绾被衙役控制住了不能扑上来掐朱颜的脖子,只能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极为狼狈地看着朱颜,形象尽失地怒吼道:“贱婢你对我做了什么!”
  正大光明的殿堂之上,三法司首脑连带大玄最强陪审团,清楚的看到,黎绾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朱颜后退一步,把那瓷瓶轻轻晃了晃,笑意盈盈又诱惑力十足地开了口:“黎姑娘,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黎绾看着朱颜那诡秘的笑容,突然福至心灵一般起了个不大好的猜想,直接就面色大变,厉声道:“妖女!你也是养蛊之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齐瑶听了这句话,面色微微一变,迅速侧头看向了齐鸿,低声道:“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她抖包袱我开嘲讽吗?
  这包袱抖的我没法接啊!
  齐鸿完全没理解朱颜这是在闹哪样,只能出于自己对队友的基本信任,回应了一句“她既然说她能够证明这女人只是个绣花枕头,应当不是无的放矢吧……”
  “她是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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