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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满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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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铁贵点头说是,又说南边屋顺眼些,先凑合收拾着住下,等茅厕盖上了再把北边三间房平了盖新房。
王氏带着几个小的收拾南边儿屋,陈铁贵在院子里忙活,到了正午,牛大富跟李双喜赶着牛板车来了。
李双喜绕着小院转了一圈,叹了口气,“慢慢收拾打理吧,好赖现在是自个儿过日子了喽。”
王氏笑着说是,往外头一看,见板车上摆了几件家具,其中一张小方桌还是李双喜家炕上摆的那张。王氏心头一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好,李双喜笑笑,“那几样你先凑合用着,慢慢再往全里弄,挑来挑去也没个啥称心的,随便儿捡了几样拿来了,可别嫌旧啊。”
王氏眼儿一热,撇过头去,“我收着,等铁贵儿闲下来弄些木头做了新的给你送去。”
牛大富脱了上衣跟着陈铁贵一块盖茅厕去了,李双喜也跟着王氏几个收拾起新屋,里里外外地忙活了大半日,将几样家什抬进来,房子这才算有了些样子。
王氏烧了壶水跟李双喜坐着歇了不大会儿,李双喜就从怀里掏出一吊钱儿,王氏脸儿一沉,“你快把钱儿收回去,让你男人见了还得了,哪有这样厚待旁人的?”
“去去去!我家大富是那不通情理的?”李双喜咧一眼儿王氏,“咱原也是一个村儿的,又是从小一块玩儿到大的,这里头的情分还用我再给他说?”
王氏忍不住掏出帕子抹起了泪儿,想起陈刘氏先前如何对待自己的,再想想双喜两口子的雪中送炭,忍不住就诉说起来,“一块儿生活了十来年的婆婆,到头来还不如相厚的姐妹善待我,我跟铁贵出来时,连一张案板都没舍得给,一口咬定我攒了十几贯子钱儿,到现在还埋怨着我跟铁贵两个,我这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李双喜想想,可不是,她是最清楚的,就说前头摆摊子赚的钱儿,王氏也只得了四贯,忙活完还不停腿儿,跑东跑西地给小娃儿们扯布买东西做衣裳,哪来的十贯!叫了十来年的娘,到头来却不愿意相信儿子媳妇,事情做的这样绝,一点儿都不顾念着往日的情分。
李双喜心里来气归来气,可这会儿也只有挑好听的劝说王氏。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王氏心头好受多了,买了院子,余钱只有两贯来,现下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可又觉着难为情,算上这一回,又欠下双喜的人情。一时间又感叹起婆婆的冷漠自私。
李双喜见王氏那样,撇着嘴儿说:“就属你最爱想东想西的,这会子婆婆妈妈啥劲儿?眼看着入秋了,先弄起房子再说,你不嫌冷,几个娃儿也跟着你受冻?钱儿你就赶紧收下吧!”
王氏应了一声,收下了钱儿,一时感慨万分:“说起我这脾气也不好,这些年还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到头来也只得了你一个尽力帮忙的,闹分家这事儿一传出去,村儿里那些女人们不定还要咋说我呢。”
李双喜笑笑,忽然一抬下巴,压低声儿说:“你一说,我倒想起,今儿晌午见你们家那翠喜上你娘家去了。”
王氏自嘲地笑笑,“不定就是听了分家的风声,回去找闲话儿说呐。”
李双喜咧一眼儿王氏,“那也不一定,前头她家收麦那事,你们家老二连去都没去,就你家铁贵跟铁山实心眼儿,这人情咋说她也欠下了。”
还没等王氏回上话儿,院子外头就传来一阵吆喝,“大嫂!大嫂诶!”
王氏一听,那声音可不就是陈翠喜的么,赶紧抹擦一把脸,往院子外头去了。
王氏一出门,忍不住望着院子外头的板车呆了呆,陈翠喜笑,“今儿早回屋,才听娘说大嫂跟大哥分了家,这不,我又赶着回屋取了些东西给大嫂送来。”
又扯着嗓子吆喝着积德,“你慢些跑,你宝珠妹妹爱干净,别招惹,上别处去玩儿去!”
王氏又打量了几眼板车上两大包鼓鼓囊囊的袋子,问:“三妹子这是啥话儿,来我这还拿啥东西,袋子里头装的啥?”
陈翠喜“嗨!”了一声儿,“前头我找咱家人帮忙收麦,大哥啥话没说给我帮了好些天忙,我寻思着大嫂如今分了家,就娘那脾气,肯定落不下啥好,这点粮食够大嫂家吃上几个月的,算是还上了我哥那人情!”
王氏一时有些语塞,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问:“积德爹有消息了没有?”
陈翠喜“呸”了一声,语气却透着些得意,“可叫我美美操心了一阵子,谁成想跟着雇主到南边儿跑货去了,耽搁了几个月,那愣头,也不知道传个信儿来,要不是赚了些钱儿回来的,看我还和他过不过!”
第46章 新房竣工
王氏那头跟着翠喜在南边聊着话儿,宝珠也没闲着,撒开小腿儿就往她爹跟前儿跑,陈铁贵手里正和着泥,一抬头嘱咐宝珠,“别往爹跟前儿凑,跟你哥到外头玩儿去。”
宝珠扯着他爹裤腿儿不放手,陈铁贵无奈地停了手里的活计,“爹正忙着,一会儿起了新茅厕再带着我娃儿骑大马。”
宝珠撇了撇小嘴儿,不屑地说:“不玩大马!”又指着北边一间独立的屋头说:“灶房!”
算起来,现在自己也有快一岁半龄,因此宝珠也渐渐尝试一句话儿多说几个词儿,倒比去年说话利索多了。
陈铁贵嘿嘿一笑,“我娃儿还知道那是灶房?等你娘招呼完了客人就收拾,成不成?”
宝珠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说:“案板,高!”
陈铁贵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不知道闺女儿是个啥意思,也就当成闺女儿学话儿说,没往别处想。
润生在旁边听见了,对他爹说:“妹妹是嫌案板太高,叫爹做低点儿。”
陈铁贵哈哈一笑,又忙活起手里的活计,“你妹子还小,知道个啥?那案板能是玩儿的东西?快领着你妹妹到外头玩儿去,爹这儿脏着呐!”
宝珠见他爹丝毫不将她的要求放在心上,小嘴儿一撅,跑到院子外头去了,她原是这样想的,对于一个厨师来说,案板就是工作台,如果她爹能把案板搭矮一些,等明后年自己再长高些了,就能踩着小凳子够上了,可她爹不同意,她只得另想法子。
积德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儿,在院子外头疯跑,见宝珠出来了,一阵风似地跑到宝珠跟前儿,挥舞着手里的细木棍儿,不停朝宝珠做着鬼脸儿。
宝珠不爱搭理这个调皮捣蛋的堂哥,小脑袋一偏,自顾自往河边儿走,积德见了,又巴巴地跟在宝珠后头,见宝珠不睬他,拿着小棍儿直往宝珠背上戳。
宝珠叹口气,停了步子,指着小河对积德说:“河里,大鱼!”
积德眼睛一亮,“走,哥带你捉鱼去!”
宝珠摇头,“爹不让!”
积德一撇嘴儿,“切,胆儿真小!不去拉倒,我自个儿去,捉了大鱼不给你!”
这会儿河里水浅着呢,宝珠并不担心,见捣蛋哥哥一蹦一跳地往河边去了,这才一转身又往回走。
下午的时候,魏大夫领着魏思沛来了,魏大夫原也还不知道这事儿,也就是今早上才听赵家婆娘学了几句,一听说陈铁贵一家子搬到西边儿来了,离自家还挺近,急忙就提溜着一只大公鸡赶了来,王氏一瞧,还是自个儿年上给送过去的那只,魏大夫舍不得吃,专门搭了个小鸡棚子养了起来,这会儿已经长的又肥又壮,王氏推阻着不愿收下,魏大夫也不跟王氏争,一卷袖子就要帮着铁贵跟大富两个活泥。
陈铁贵一看魏郎中那模样,忙起身阻了,笑着摇头:“你一个念过书的大夫,哪会干这个,且在旁说会子话儿,一会娃儿她娘把鸡杀了,跟娃儿留下来吃晚饭!”
魏思沛在他爹旁边儿乖乖站着,俩眼睛时不时朝南边儿张望几眼,王氏见了,笑笑,“思沛到屋里头玩儿去,你润生哥在里头呢!”又转身对魏大夫说:“也别让娃儿成日一个人在屋里头呆着,这下搬到这头儿来,离的那么近点儿,以后就常走动,让思沛常常过来玩儿,我们家润生跟宝珠都听话着呢,润泽入学去了,我和他爹要干活,留下三个小娃儿在一块还能做个伴儿!”
魏大夫见思沛进了南边屋,这才笑着说:“哪个不让他出门儿了?就是他自个儿爱在屋头呆着,这孩子打小脾气就怪,我看跟你们家润生倒能玩到一块去,前些天儿跟村里几个娃娃在一块只玩了一小会儿,就沮丧着脸儿回来了,说是别个小娃儿讥笑他脸上那道疤。”
王氏叹了一口气,“小娃知道个啥,也就是稀奇罢了。不过话说回来,那疤能有啥法子去掉不,我瞅着你们家思沛小模样挺攒劲,要是能去了那疤,以后看他们谁还能说啥?”
陈铁贵好奇,“小小年纪的娃儿,那疤是咋得来的也没听你说起过,我看着倒像是刀疤。”
魏大夫眼睛闪了闪,语气有些闷闷的,“给孩子配了药,每天晚上都擦着,那疤落的有些深,要全好恐怕是不行了,就看过些年能淡些不。”
王氏两口子知道其中必然有什么不愿提起的,便也识趣地没再追问下去。
切菜用的案板是临时搭的一块小木头板。王氏之所以早早决定搬进来,就是看中了那灶台能使,年代虽然久了些,保存的却算完好,一家人最要紧的吃住若能解决,王氏巴不得早些离开陈家院子。
也是经过王氏重新的拾掇整理,小灶房才有了点样子,润泽下了学就帮着王氏抱柴禾,打水洗菜。
陈铁贵几个男人忙完了,这会儿进屋聊着闲话,王氏透过灶房窗子瞅着新院子,耳朵里传来男人们聊天的声音,孩子们嬉笑打闹的欢乐声,突然就觉得前头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可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突然有了盼头。
房子还没盖好,杂七杂八的物件都堆在院子里,晚上王氏便跟陈铁贵商量着,先紧着盖房子,马上一入冬,天儿凉了,几个娃儿可别跟着大人遭罪。新房就盖上土坯房,陈铁贵本来就会做些泥瓦活儿,多少能省下几个钱儿。
新房要打地基,就是材料费了些劲儿,黄泥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干的,王氏这几日东奔西走的,在镇上请人做了木架子,等地基一打好,黄泥也就能一层层往上糊了,陈刘氏到底没有来看一眼儿子媳妇,也就是陈二牛带着铁山过来帮了几天忙。
一直到了九月底,新房才算竣工,王氏瞅着这会儿房子还有些潮,给每个屋都早早烧上了热炕,一家人才住了进去。
第47章 热心帮忙
陈铁贵一家前脚盖好房,王氏娘家人就听说了王氏分家的事,宝珠外婆心疼闺女儿,打发宝珠两个舅舅过来稍了些钱儿,王氏两个弟弟一来,看见王氏住着这样破烂的院子,盖得还是土坯房,院子里那头老牛又老又瘦,死活也不肯走,又留着帮忙整治那分来的四亩地,待苞谷全下了种,这才赶回去了。
老二媳妇来了一回,拿了十来个蛋。王氏一摸那蛋还热乎着呢,准是来时在李三嫂家买的,陈铁富过日子不踏实,媳妇又老实,管不住铁富,两口子连个私房钱都没有,王氏心里是知道的,收下那蛋就觉得沉甸甸的,心里头直感激。
张红玉来时还哭了一场,王氏在陈家时,和红玉关系最好,王氏这一分出去,红玉也没了伴儿,有啥事也没个人能合计着,王氏心里也跟着难受,陪着说了会子话。
张红玉坐了不大一会儿就回了陈家,王氏想了想,还是把前头给润泽做的那一身儿新衣裳取了出来,让张红玉带回去给良东穿,张红玉推阻着不要,王氏只说衣服是按照润泽夏天的身量裁剪的,谁知冬天穿了袄子在下头,衣服就小了,良东跟润泽差了大半年,拿去穿着正好,张红玉这才勉强收了下来。
十月底的时候,张凤兰生了个姑娘,王氏两口子带着三个娃儿回了一趟陈家,陈刘氏还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原本分家前头闹的那一回,王氏气了一段时间也就想通了,虽说落下了个小气的名声,可王氏觉着那人毕竟是丈夫的娘,要是真为了赌一口气不来往了,更让旁人觉得自己的不是,当天也高高兴兴的备了礼进的门,谁料到陈刘氏还没消气,话里话外的格外刻薄,王氏心里不服气,面儿上也就冷了,吃过饭,话还没说上几句就黑着脸儿张罗着一家五口人早早回了家。
到了十一月,地里的活差不多忙完了,陈铁贵闲了下来,又合计着给外头篱笆拆了盖四面儿墙,砌墙可不是个小活儿,又费力又费料,王氏原想着能省一笔算一笔,出来时,陈刘氏什么物件也没给,买房加上添置杂七杂八的家什,原先存的家底就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双喜跟她娘家接济着,又赶上宝珠三姑送来的粮食,明年收成前日子可就难过了。
可又一想,现在住在村儿最边儿上,前不着屋后不着院,一冬天里西北风呼呼地从窗户缝子往里挤。又挨着河边儿,比往年可要冷得多。两个小娃儿成日在屋里还好。润泽入学起的早,脚上已经生了冻疮。要是有了围墙,屋子也能暖和些,光每年就能省出来不少柴禾,篱笆到底没有围墙结实,既透风又不安全,虽说家里现在一穷二白的,可连大门都没有,也说不过去呀。
王氏两口子又合计了一下,打算用多弄些苞谷杆子配上黄泥,先从西头盖起,赶年前也能竣工。
陈铁贵想起什么,忽然问:“魏大夫家也没个围墙,这回咱也顺便给魏大夫一块儿做了?”
王氏笑着嗔怪丈夫,“自个儿的屁股还没擦净,就惦记起人家魏大夫来了?”又叹口气,说:“说起来魏大夫也是个好人,可咱手头上哪来那么多钱儿买黄泥?”
陈铁贵皱起眉,“前头你那头疼病还是魏大夫给看好的,咱做人不能总计较那几个钱儿。”
王氏咧一眼儿丈夫,“我不计较,几个娃儿咋办?”
宝珠听见爹娘生了分歧,凑过去摇了摇她娘胳膊,仰起脸儿说:“墙好,篱笆拆!”
王氏笑着抱起宝珠,“你要真想帮这忙,我说了不算,还要看人家魏大夫情愿不情愿。要我说,魏大夫是个体面人,兴许一时好奇来咱们乡下呆个几天儿的,没准儿明年就走了。”
第二日,陈铁贵就上魏元家把砌墙的事儿说了,说是顺便给魏家也把院墙弄上,谁知道魏大夫竟也就笑着应下了,说是一冬天里屋子冷,怕小思沛受不住。临走时又硬塞给陈铁贵一块碎银子。
王氏知道这事,美美将丈夫数落了一顿,“就那一点点碎银,顶了几百个钱儿了,你这是去帮忙,咋反倒承了人家的情?”
同时,又在心里暗暗思量起魏大夫的底细。按说,领着个娃儿千辛万苦从南边儿到了北边儿,不住城里,专挑个乡下租了地,置了房,怎么也不像个有钱人呀。魏大夫家地少,又疏于管理,区区两亩地的收成,仅仅足够爷儿俩吃饭,日子过的紧紧巴巴的,爷儿俩的衣裳也挂满了补丁,咋看也不像是手头宽裕的人。
可一出手就是银子,别说是农村,就是镇上,甭管银子多大块儿,能拿银子的可不多。
王氏心里奇怪了一小会儿,可又一想,人家是大夫,不像他们是靠种地过活的,随便治好一个病人,兴许有富贵人家就送来些银子呢。
晚上陈铁贵听说了王氏的疑惑,直刮刺媳妇没见过世面,“这有啥好奇怪的,穿着有补丁的衣裳,就出不起银?这是哪门子道理?我瞅着魏元大哥是个有本事的。”
又咂咂嘴儿,叹:“还别说,近来炒的菜是越发好吃了,今儿这酸菜粉条可真没得说的。你说说,我要是跟你一样门缝儿里瞧人,指不定以为这酸菜粉条是旁人做的呐!”
王氏“呸”了一声儿,佯装恼怒,“数落我还数落来劲儿了。”
宝珠听着爹娘斗嘴儿,心里偷着乐,她爹口里说的那道好吃的酸菜粉条,酸菜可是经过她偷偷加工了的。为了尽快熟悉起自己的厨艺,宝珠常常趁她爹娘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进出厨房,在仅有的几样她能接触到的食材上下工夫。
以前没分家时,自己虽然也有赚钱的心思,可多半还是心里想想,小娃儿的身体条件有限,时常让人提不起劲头。自打分了家,赚钱的心思就越发强烈起来,爹娘下地干活,她就有了大把时间偷偷往灶房里钻。
这日,王氏从篓子里取了些地瓜干,又从矮柜里摸出两个蛋,放进篮子里,招呼润生宝珠两个小的把东西给魏大夫家拿去,地瓜干是晒好储存的,鸡蛋是自家养的鸡下的,隔三差五的,陈铁贵两口子总要送些东西到魏大夫家。
魏大夫也不含糊,每回都回送一些草药给王氏,有些是泡茶喝的,有些是煮粥放的,王氏每回也就笑嘻嘻收下。
宝珠早已经对魏大夫家熟门熟路,这会儿撒着小腿儿就往魏大夫家跑,润生挎着篮子,赶都赶不上,生怕妹子摔了,急的直在后头吆喝。
魏思沛正在屋里听他爹讲解药材,听见远处润生的喊叫声,一屁股就坐了起来,瞅了两眼他爹,见他爹没发话,又老老实实坐下,两只眼睛滴溜溜往外头瞄。
魏元笑着叹口气,放下书,“今儿就先念到这。”
宝珠跟润生进了门儿,魏思沛已经迎了出来,现在几个小的已经相当熟稔了,魏大夫还没说上几句话儿,就笑着玩闹在了一处。
宝珠见他哥上蹿下跳地上炕下地,心里就忍不住叹:自家哥哥比思沛大了两岁,虽然没有积德那样调皮捣蛋,可这个年纪也还贪玩着呢。大哥入了学,平时没人玩儿,逮着机会总要跟思沛玩闹一会儿。可思沛却不一样,宝珠发现,这孩子小小的年纪,就有了相当的自制力,该玩时也玩,可一旦到了做功课的时间,马上就很有原则地回了屋,也没见魏大夫成日在后头管教着,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自控能力,连她这个假小孩儿都有些自愧不如。
第48章 翠芬成亲
头一回凤兰生了闺女儿,王氏去时就生了一肚子闷气,今儿又赶上凤兰闺女满月,王氏心里死活也不愿意去。就连陈铁贵都说,要是媳妇不想去,自个儿带着孩子们去得了,可王氏觉着一来凤兰前头在陈刘氏跟前儿站出来帮她说了话儿,二来虽然分了家,可丈夫跟铁山的情分还是有的,自家盖新房,铁山也是实打实的来帮了忙,所以尽管丈夫那样说了,王氏碍于这些情面也不得不去。
刚进门儿王氏心头就不舒坦,院子里人来人往,本家的,凤兰娘家的,村儿里关系好的来了一大堆人,就光花生就摆了四大碟子,那架势,比的上过大年了。
前头宝珠娃满月,家里头别说办酒席,连一顿像样的酒菜也没张罗,气的她娘王李氏好些时日不跟她说话。
陈刘氏抱着宝珠妹妹美丽乐的合不拢嘴儿,王氏看见婆婆那副样子心里就一阵疼,勉强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儿,陈刘氏就开始絮絮叨叨说起美丽是如何如何的好,白白胖胖跟了她娘,将来准是个有福气的,连一边儿的宝珠瞧都没瞧一眼。
王氏气的当下就黑了脸儿,勉勉强强捱到吃了饭,见宝珠爹还跟同桌的亲戚们吃着酒,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儿就抱着宝珠出了门。
王氏一出门,两行眼泪就落了下来,宝珠抿着小嘴抬头看她娘,软软地说:“娘,不哭,婶子家去!”
王氏轻轻摸了摸闺女的头,擦干了泪,暗恼自己咋这样不争气,家都分了还为着不着边儿的人伤心?
想想自从新家鸡舍盖好,加上才搬了家需要张罗的事情多,去李双喜家也就不那么勤了,这几日闲了下来,正打算串个门子,这会子心里不舒坦,回了家一个人少不得胡思乱想,索性领着宝珠上了李双喜家。
坐的是热炕头,桌上摆着几样小娃儿爱吃的点心,三个小娃儿在炕上玩,王氏跟李双喜随口聊着闲话儿,说起凤兰闺女儿满月的事,王氏就来气。
李双喜也跟着骂:“就你婆婆那抠门样儿,还不得是张家出的钱儿?”又啧啧几声儿,“那花生米儿可贵着呢,酒菜就四桌,可算是大办了!”
王氏自嘲地笑了笑,“我宝珠娃儿又乖巧又漂亮,她可从来没好好瞧过几眼。”又说:“满月没给娃儿办,明年就好好给宝珠庆个生,多叫些亲戚朋友,叫她也看看,我们宝珠也不差满月那一回!”
李双喜一努嘴,“我估摸着你婆婆明年也没啥心思,你知道不,就你家那翠芬,听说是推了好几回你婆婆满意的,自己愿意的那一桩,你婆婆还不愿意着呢。”
王氏先是惊讶了一阵子,后来又想,也没啥可大惊小怪的,依照翠芬的脾性,以及前头放出的话儿来,怎么也要找个殷实人家。
王氏虽然心宽,却也不是以德报冤的大好人,双喜一提起翠芬,王氏就想起原先在陈家,那时翠芬跟铁山两个都还小,她这个当大嫂的,对这两个半大的娃儿照顾的尽心尽力,可到底没落下啥好。翠芬面儿上整日笑嘻嘻的,暗地里却没少在她娘跟前儿告黑状,十足十的笑面虎一个,嘴上也就不客气起来,“她个没良心的狼崽子,自打我嫁过去,小时候的脏衣裳她娘都没动过几回,全是我给洗的,慢慢大些了整日在她娘跟前儿叨咕是非,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贼精贼精,满肚子坏水儿。”
李双喜哼了哼,“人跟人可不一样儿,有些人越穷越攒劲,有些可是越穷越刁钻,跟着你婆婆那抠门娘,能有啥好心眼儿?”又叹了一声儿,“我前几日跟你家那邻居祁嫂子闲聊儿,也是听胡媒婆说来的,说前头有一家男娃,人又老实,爹娘人也温和,就是家里姊妹多,穷了点,你婆婆原也是没意见的,人家翠芬当时就给胡家的回了话儿,压根就不同意!”
“嗨!”王氏一拍大腿,“也不知道翠喜图了个啥,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去想咋过好日子,非得想那一步登天的事。”
“可不是!”李双喜说:“说是自己愿意那一桩,你婆婆没乐意,胡家的倒口风紧,到底是哪一家也没说,只看年后你婆婆咋安排就是了。”
王氏心里暗暗出了口气,“这桩事,也够我婆婆烦上一段时间了。”
王氏听了翠芬说亲这回事,回去也就跟铁贵学了学,平日里碰见个街坊邻居的,嘴巴倒也闭的紧,王氏跟李双喜都不是爱在外头生事的人,有啥话儿两人之间说一说,到外头去是从来不会扯是非的。
一直到年跟前儿,才传来翠芬要成亲的消息,这一日,铁山带着媳妇专门来了一回,说是连帖子都已经下了,就定在年末的腊月二十迎亲。
王氏又问了问男方家情况,铁山媳妇一叹气,说男方正是里正家的幺子。
王氏顿时惊得半晌闭不了嘴儿,里正那小儿子,是个先天残疾的,脑袋瓜子也有些毛病,上头几个兄弟相继分了家,也只有这个小儿子没办法,自己都养活不起自己,成日睡在炕上要她娘伺候。按说里正家的儿子闺女儿,那都是人争相着要说亲的,可他家小儿子那样儿,今年都二十好几了,村儿里硬是没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丧失了劳动力的瘫子一块过活。
宝珠心说,这消息也太震撼了点儿,里正小儿子那病,别说放古代靠天生活的农村里,就是放现代,也鲜少能遇上愿意陪伴终生的。小姑为了巴上里正家,竟然连自己的幸福也不要了么?
陈铁贵也气的直砸胸脯,可王氏两口子恼归恼,前头一点儿风声也没传出来,如今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恼也没用,该咋办还得咋办。
腊月十九晚上,王氏一家五口就回了陈家,原本家里头要成亲,该是喜气洋洋的,该张贴的囍字倒也贴了满院子,可陈家上下却没有一丝欢喜气氛。堂屋里,陈刘氏板着个脸儿,隔一会儿叹一口气。陈二牛也皱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孔沉默了一晚,几个儿子媳妇也不吭气儿,翠芬过来给她爹娘一人倒了一碗茶水,“扑通”一声儿跪了下来,抽泣着说:“爹,娘,孙家离的近,以后总能常回来……”
陈二牛“乓”地一声扫落了茶碗,颤抖着嘴唇说,“亲事是你死活要定的,将来后悔了别怪到你爹娘头上来!”
陈刘氏急忙拉起翠芬,朝陈二牛发脾气,“闺女明儿就嫁了,这会子你发个啥火气?就算是个瘫子,好赖有个里正爹,房也比咱家的气派!嫁过去人家里正能不对咱闺女好?”
陈二牛深深叹了口气,“唉!你这个倔娃儿,成心气死爹!”
陈刘氏抱着翠芬也抹起了泪儿,叮嘱了些话儿,才又打起了精神,安排着几个儿子明儿各自的分工,又说要跟翠芬单独说一说私房话儿,其他人也就早早回了房,王氏跟陈铁贵俩还住回原先的屋子。
第二日刚亮,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就传来了,陈家上下早已经收拾妥帖了,外头噼里啪啦放起炮仗的时候,陈家人齐齐迎了出去,这一天儿村里热闹,外头来瞧热闹的人站了一满道路,里正两口子亲自来迎亲,一进门儿就拱手叫起了亲家,后头俩村民抬着个木架子进来了,架子上坐着的人可不就是孙家幺子。
陈刘氏两口子这会儿再不愿意也得陪着笑脸请夫家人进门,轿子停在院子里,轿夫都是专门在镇上雇来的壮小伙。
王氏抱着宝珠在院子外头瞧了会新鲜,大红的轿子在村儿里可不多见,过了一会儿,听着里头媒婆声音响了起来,急忙又进屋,这会儿新郎还不知道自己娶媳妇儿是多大的事,只顾着左看看右看看,对着陈家亲戚傻乎乎地笑。
王氏心里叹口气,心说翠芬好端端的黄花闺女,长得又水灵,身子又健康,偏偏就要死心塌地地嫁给这样一个人,可惜了。
新郎新娘拜见了双方父母,紧接着就迎着新娘进了轿子,陈刘氏一家子跟在后头几辆板车上也往新郎家赶。
酒席办了二十桌,在燕头村算是相当有排场的了,光看陈刘氏的脸儿就看得出,原本眉宇间还透着些沉郁,可一进里正家大门,脸上马上就绽开了笑脸儿。
王氏心里却不屑的很,别看现在风光,以后的日子可就说不准了,里正家再条件儿好,能管得了小儿子几时?
第49章 办年货喽
腊月一到,家家户户都开始备起了年货,润泽学里也停了课,陈铁贵整日忙着砌墙,自家院墙已经完工了,魏大夫家还差一堵墙,王氏想着眼下已经是腊月底了,家里头啥像样点的年货还没备上,就跟陈铁贵商量着自个儿带着润泽到镇上去一回。
魏大夫听见了,也托王氏给顺便办些年货,王氏本来想应下,可又怕魏大夫像上一回砌墙时给块碎银子,脸上就有些为难。
魏大夫进了屋,没多大会儿出来拿了一块玉佩交给王氏,干笑几声儿,脸上有些窘迫,“呃,去年光顾着采药,也没好好打理庄稼,身上也没钱儿了。明年起我会好好打理的,这块玉佩妹子先拿去当铺当了,当的钱儿给四个娃儿买些吃的,穿的,再买些年货来就是了。”
王氏直愣愣盯着那块玉佩,也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陈铁贵在一旁看见了,催促媳妇,“还愣着干啥!魏大哥叫你拿你就拿,这都啥时候了,没几天儿过大年,快去办年货去!”
王氏心里埋怨丈夫的大不咧咧,心想着玉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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