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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常舒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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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理医生。”

“什么?”王耀萱一惊,惊讶问着:“你想起什么来了?”

“突然打电话,而且告诉我详细地址,接到电话我就觉得有问题,告诉我这么详细地址,那说明你知道我失忆,否则我根本找不到这儿。而知道我的失忆的人不多,一类是我身边的人,另一类是袭击我的人,顶多再加一类……”大兵道,双目如剑扫着,嘴里迸出来两个字:“警察!”

这时候,王耀萱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王耀萱没有承认,笑着问:“我听说是警察把你从河里救上来的。”

“没错,迟早要把我绳之以法。”大兵睥睨一眼,语带不屑,似乎对于警察,警惕和防范心理越来越甚。

看着大兵带着忿意地走了,咚声门响,是摔门走的,呆立着的王耀萱似乎这才省得事态的严重,她匆匆拿起手机拔通了电话,急促地说着:“我是白鸽……情况很糟糕,他识破了我的身份……不不,他不是回忆起来了,而是发现了我的疏漏……麻烦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兵了,而是顾从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犯罪嫌疑人……啊!?”

“王耀萱”吓得扣了手机,不经意转身时,大兵根本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这个变化可真让“王耀萱”失态了,她惶恐地站着,生怕被袭击一样。

没有被袭击,大兵一步一步走进来,王耀萱一步一步往后退,却不料,大兵走到了他刚才的站位,伸手拿走了他放在窗台盆景边的手机,不用说,手机是开着录像的,这个眼皮下的疏漏,气得女医生直拿磕自己前额。

“大兵,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耀萱出声道。

“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邓燕穿白裙子一定是你教的吧?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讨厌欺骗的方式。”大兵道。

“等等,我们是自己人……你,你其实给我们提供过很有价值的情报。”女医生奔上前,伸手拦着,生怕大兵误会似的。

可误会早已根深蒂固了,邓燕的反常,一品相府小区的乱战,被铐在刑警队,这里盯着的尾巴,还有刚刚知道的鑫众那些足以让他牢底坐穿的事,大兵的脸色冷了,慢慢地拔拉开女医生道:“你连名字都告诉我假的,我能信你吗?即便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确实不是了,袭击的凶手杳无音讯,而自己却成了被监视的目标,那股子愤懑,早让对警察不多的好感荡然无存,他头也不回地一扔信封,大摇大摆出了房间,嘭声关上门。

这次,是真的走了,王耀萱像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委顿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都觉得自己像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半晌都没有接。

“我是白鸽……情况不妙,他识破了我的身份……”

“麻烦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兵了,而是顾从军……”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犯罪嫌疑人……”

电梯里,大兵看着刚才用小伎俩拍到了视频,“王耀萱”表情焦虑,完全不似见面装的那个淡定,一听到“彻头彻尾的犯罪嫌疑人”这个定义,让大兵莫名地暴躁。

对的,这是真相,警察早盯上这拔搞非法集资的,只是在找机会一网打尽而已。

那么我是……自己人?莫非……我这么明目张胆地胡来,是因为,我是给警察提供消息的二五仔?

他使劲地,用手机磕着脑袋,突然间停了,他回想起了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噩梦,被关在小黑屋里,总被人喝出来,然后虐一顿,被揍了多少回他记不清了,不过能让他失忆都没有忘记,肯定次数不少。

一面支离破碎的恐惧回忆,一面是刚刚感受到温情,泪涔涔的嫣红,是那么依恋地看着他,把他带回来,把他送医院,总是那么揪心的看着他。那怕就有点冷漠的地方,大兵知道,也是因为自己以前太放浪不羁的原因。

“他妈的,老子以前就是个王八蛋。”

他暗暗地骂着自己,患难才见真情,而真正关心他的,显而易见,肯定不包括警察,就有,恐怕也是别有用心。

他的脸色在慢慢狰狞,那是因为,他心的天平正在慢慢失衡,当他踱出御景湾门楼时,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子恶从胆边生的冲动。

对了,尾巴还在。

他没有往那个方向看,直接步行着,越来越快,仿佛是惊惶失措,仿佛是慌不择路……

……

……

“这家伙不是吃错药了吧?”范承和奇怪地道,大兵失魂落魄得像个精神病患者,傻了吧叽横穿马路就过去了。

“停了,这是……想干什么?”高铭愣了,那货站到了临湖的路边,面前就是波几平方公里的人工湖,彭州市标志性景色。

不过肯定不是赏景,两人仔细观察着,不一会儿,这家伙像是失心疯一样,腿跨过了半人高的围湖观景栏,站在湖沿上了,几次倾身,又堪堪回来,像是下不了决心似的。

“哇,不是要寻短见吧?”范承和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没受什么打击啊!?”高铭道。

不过俩人不敢怠慢,赶紧地向上汇报,这个重要目标的一举一动都要被记载到监视日记里,能得到这种殊荣,本身就不一般。果不其然,回传的命令是: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如若异常,可以强制控制。

控制……自然是可以拘回去,可这不同于抓捕,大多数时候拘回去,还得送走,那是谁也不愿意用的麻烦方式,范承和又一次看到大兵作势想跳时,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道着:“高队,拘回去得了,省得他出洋相。”

“抓个屁,这么大的老总,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你以为是抓个毛贼……我去,你和他照过面。”高铭下车了,躲躲闪闪慢慢靠近了大兵站位的地方,那家伙看样果真像个寻短见的。

“嗨,干什么呢,跳湖呢?”高铭问。

不屑地看了一眼,大兵又望着湖面,像在思索什么。

“多不值啊,瞧谁搭理你呢?这个时间跳湖有人救你,要真想寻短见,你晚上或者早上没人时候来。”高铭贫着,不知不觉时靠近了大兵,不到100公分了,快到可以捕捉的距离了。

“你这人很烦啊,破坏别人的心情。”大兵道,那表情,绝逼像一个生无可恋的失意人。

“反正被破坏了,干脆跟我说说什么事要寻短见……要不留个遗言也成啊,嗨。”高铭说着,冷不丁伸手去抓,一把抓住大兵的胳膊了,大兵怒目而视,他呵呵笑着道:“上来吧,有什么想不开的。”

许是心志未决,许是没有机会了,大兵悻悻然地跨回了路上,眼睛却还盯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有点恋恋不舍似的。

“小伙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说说。”高铭关切地问着。

大兵长舒一口气道:“我还真有一件事告诉你。”

“什么?”高铭问。

“我这双鞋……”大兵伸着腿,亮亮皮鞋道:“值两千美金。”

“是吗?这么有钱?……哎哟。”高铭冷不丁,那鞋直接跺他脚面上了,像被重锤砸了一样,他疼得弯腰揉脚。

却不料这正是大兵要的效果,腿一勾一绊,双手发力,一招老汉推车,高铭猝不及防,重心一失,啊声被推过护栏,咚声掉湖里了。

“这么昂贵的鞋踹你,你一定能记得住。”

大兵笑了,奸计得逞,得意非凡。

“嗨……嗨……”范承和吓得狂奔,快奔到护栏边时,手一拔枪在手,大喝着:“不许动。”

“他腿肯定抽筋了,你抓我,还是救他?”大兵举着手,示意着湖面,高铭还在挣扎呼救,大兵却是笑着提醒着:“在洛宁就跟着我?那你应该知道我脑子有问题,负不了刑事责任的啊。”

“卧槽,你特么等着,总有一天老子把你蛋黄捏出来。”

范承和气得插起武器,呼咚声跳到河里了。

脚被痛跺,高铭还真有点不利索,两人沿着湖沿狗刨了半天才摸到台阶处,范承和推着高铭,上岸的高铭拉着范承和,两人呃呃吐了一大会儿脏水,一摸手机都进水了,气不自胜地往路面上走,在不少围观群众诧异的眼光中,逃也似地上车,生怕泄了身份。

呜……车一发动走,方向跑偏,湿漉漉的范承和赶紧踩刹车,高铭脖子伸出来一瞧,气得一拳打在车顶上。

这个脑残聪明得很,把车搞残了,右轮的气放得一点都没剩下。

还有更狠的,还没想好怎么走,数辆警车鸣着警笛包抄上来了,如临大敌地把两人围住了……

第023章未知深浅

高铭和范承和离开110指挥中心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这回算是李逵被李鬼剪径了,跟头栽大了。

车没走就被110堵上了,彭州现今为了维持日渐混乱的治安,巡逻执勤已经是荷枪实弹了,110围路,几把微冲顶在车后,那架势比抓嫌疑人还要恐怖,两人乖乖举手,然后被铐了一家伙。

什么?你们也是警察。

这年头扮国家领导人亲戚诈骗的都有,谁信啊?等着核实。

枪支、警证、工作单位,一查二查傻眼了,抓回来的是津门市刑侦九大队的副大队和一名侦察员。内网一查,九队可是重案大队,系统里的功勋单位。可功勋队伍里出来的人,不能怂成这样吧,两人一对落汤鸡一样,羞得在同行面前愣是一直没抬头,也不解释。

不过情况他们知道了,那位大兵,也就是顾总军,不但把人踹下河了,把车胎扎了,而且回头就报警说瞅见俩持枪暴徒,地方警力哪敢怠慢,还不是倾巢出去堵人去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两人坐着是唉声叹气,出来是垂头丧气,那位送两人的地方警察,好歹说了句暖心话:“兄弟,谁也有栽跟头的时候,这不丢人。”

丢人倒不在乎,可人丢了,这项任务可就中止了,高铭拱手道着:“谢谢,你们反应挺快。”

“别客气,我们差点把二位当坏人了。”地方上人道,这个不用解释,都能理解。

“还好,没动家伙。”范承和心有余悸道,要是现场再乱一点,真要走个火什么的,那这身官衣得扒喽。

两人匆匆告辞,钻上了一辆吉普越野,车旋即发动,冒着烟驶离了。

驾车的是位女司机,如果大兵在的话,肯定认得出,这是给他咨询的心理医生“王耀萱”。此时她却又是一个样子,大副的墨镜,挽着的长发,洁白长裙已经换成了利落的短衫,像野外行军的那种既酷又靓的装束。

“二位,说话啊……被个脑残扔河里,又进兄弟单位转了一遭,多少有点感想吧?”尹白鸽头也不回地问。

“还真有,我说尹指挥员,这可是您指挥的啊,这叫什么狗屁任务啊,这号人还用我们保护他安全,搁我这样的再来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高铭怒道。

一说这个范承和想起来了,他纳闷地道着:“对呀,我枪指着他,他眼皮都不眨一下……还有,在一品相府小区,我想拉住他,结果被他揍了一顿。我根本没还手机会。”

“江湖的异人奇士多着呢,就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还真上不了台面……他练过巴西柔术,这还是不清醒了,要脑袋没出问题更厉害。”尹白鸽道。

“哎尹指挥,您认识他?”高铭问。

“上次犯事见过面,不过他已经想不起我来了……之所以调你们保护,是因为他提供过很有价值的消息,可惜了,这脑伤的,他把该记的事都忘了。”尹白鸽郁闷地道。

“卧槽,这个货居然还是个两面派?这种人信不得。”范承和道。

尹白鸽回头瞥了眼,好奇问着:“为什么?”

“绝对是想祸水东引,置身事外。”范承和道,对于大部分嫌疑人的反水,警察会习惯性地打一个问号。

尹白鸽一笑道着:“是信不得……但他不是终极目标,只是一把……”

思忖了片刻,尹白鸽若有所思地道着:“钥匙……一把钥匙。可惜这把钥匙,现在不攒在我们手里。”

对于有组织性的犯罪,其中意志不坚定的成员,可以收买,可以拢络人心,可以威逼利诱,可独独现在无计可施了,这个人的脑袋失忆,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恐怕都不会取得预期的效果。

“我明白了,您是想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来?”范承和如是道。

“对,其实今天我受的打击比你们还大,我直接扮他的心理医生,他都没认出来,是根本就忘干净了,而且,他现在对警察有很强的警惕和敌意……就失忆,也不至于这样啊,毕竟在洛宁,还是警察把他救回来的。”尹白鸽疑惑地道。

“会不会这样。本来是脚踩两只船,但这回来一失忆,再一看自己干的事,就死心踏地上贼船了……我看这阵势,他们犯的不是小事。”高铭道,这么费尽周折,能暗示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只能有这种解释了。”尹白鸽道。

“尹指挥,这是去哪儿?我们车还撂在湖边呢。”范承和看方向不对,提醒道。

“来了一个专案小组,见见面,你们暴露了,外勤暂时做不了了……对了,鑫众可能又要有大动作了。”尹白鸽道,随手掏着手机扔回去。

提醒在截屏相册了,高铭和范承和凑一块瞧瞧,却是电子报纸已经开始报道一个千万富翁见义勇为的故事,故事的主角自然是两人印象深刻的大兵同志,那笑吟吟的傻脸,高铭现在都恨不踹上两脚了。

“这算大动作?”高铭问。

“吹个牛逼吧,民营企业就喜欢这一套。”范承和道。

“你们错了,警察眼光里看到的都是嫌疑,而商人的眼里看到的,都是机会,你这样设想一下,一个千万富翁,一个见义勇为的,那他名下的公司会是什么样子?这么高的道德水准,难道有人怀疑他们的诚信?普通人还就吃这一套……看着吧,他们会用这一个不起眼的支点,撬起更大的财富。”尹白鸽道。

“噢对了,他们在洛宁又是捐钱,又是赞助,不会从哪儿下手吧?”高铭惊讶道,一直不太理解鑫众那么花冤枉钱,现在看来,是借机做了一个很好的铺垫。

“猜对了,那儿是第一站……就像在彭州,他们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渗透到县乡镇。”

轻轻地嘘了一声,尹白鸽却重重地踩着油门,连续加速,直驶刚刚到站彭州的专案小组驻地……

……

……

大兵离开泉山区分局的时候,也快天黑了,公司的公关、秘书、上官副总、万助理,来了一行人车,那几辆鲜亮的豪车,登时把一个偌大的分局都比得寒碜不已。

听到袭击了两个警察的事后,在公司上官吓得花容失色,她紧急召急若干心腹议事,商量最好的方式就是耍赖了,反正是个失忆的人,有医院证明,你还能让他负刑事责任怎么着?

不过更进一步确认的消息让他们看到机会了,被袭击的是两个便衣,顾总不但袭击了,还自己跑到分局报案,搅得泉山区出动了一大队警车围捕,结果整成乌龙事件了。

搅来搅去,搅得警察仿佛理亏似的,有一位分局的负责人联系公司,让去接人,据说顾总坐那儿不走,威胁要通知媒体来报料呢。

什么事都是适可而止,这个时候不能坐观了,一行人直奔分局,几乎是危机公关的标准模式,有接洽具体处理人员的,有问候分局领导的,不出半个小时,把事情搞得妥妥贴贴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搞妥,最起码接案的两位小警,就一直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大兵,对了,是顾总,很有钱的人,在这里很嚣张,偏偏上面的买账,他们就明知道是故意的,也得放人。

“你可以走了。”小警挥手,打发着大兵,这时候,刘茜出现在询问室的门口。

大兵慢慢起身问着:“得给我的说法吧?我报案,怎么把我当坏人滞留了?”

“没人把你当坏人,我得总得查清情况吧。”小警道。

“那查清的情况,您没跟我说啊。”大兵道。

“我有义务向你汇报吗?”小警道。

“但是你有义务尊重公民的知情权,我问你,那两人带枪的,那儿来的?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还试图袭击我?他拿枪指着我啊,好恐怖的。”大兵颠倒黑白了。

“他们……正在处理,有处理结果,我会告知你的。”小警道。

“一瞧您这就是火烧大公鸡啊。”大兵道。

“什么……什么意思?”小警愣了,没听懂。

“耍官僚(冠燎)……呵呵。”大兵道了句,得意洋洋地走了。

小警半晌才回过神来,气得嘭声直摔笔录。

小秘书在,好钦佩地看着顾总,万江华居然也在门口,不过今天很奇怪,莫名其妙地很欣赏大兵,竖了个大拇指,送了个笑容。

“小万,女人这么笑咪咪地看我,我喜欢。可你这么看我,我就有点不理解了,啥意思?”大兵问。

万江华放低了声音道:“你可把这把警察给整得够呛,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没怎么你吧?”

“我发现一直有这么两个尾巴,我特么,就一脚把个踹湖里了,嘎嘎。”大兵得意地笑道,万江华怔了下,然后和大兵一起,两肩乱耸地奸笑,这事真爽,他妈的警察跟蚂蝗一样叮着,让你又疼又痒又没治,还就得这种法子整他们。

“小心点啊,顾总,您被监视居住着呢。”秘书刘茜心虚地提醒道。

“切,服刑的还有在家住着的呢。”大兵道。

走着的万江华又是怔了下,这一怔大兵发现了,好奇问他:“怎么了?你好像很同情警察?”

“不是不是……是您和以前大不一样,以前是谋定而后动,步步小心,现在是纵横开盍,风格相差太大,我一时接受不了。”万江华道,不知不觉间,那称呼换成您了。

大兵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笑笑没有问万江华,却回头问着秘书道:“刘茜,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对你不避讳,我是受了点伤,脑袋有点失忆,很多事想不起了。”

“啊,真的呀?”秘书紧张地问。

“别问我,我等你回答呢。”大兵道。

“嗯,以前的您,很威风……现在的您,很亲和……我……”

“都喜欢?”

“对。”

刘茜回答了,然后紧张兮兮地看了万江华一眼,生怕两人奸情被窥破似的。

“违心之言,我不喜欢,你要是做事没有性格,做人没有个性,别人对你喜欢的时长,会是非常有限的……哎,小万,你来,我们以前是不是关系不怎么样?”大兵问。

“哪有?”万江华否认道,一看大兵质问的眼神,他笑道:“反正您要想起来,可以说,虽然我是营运总监兼总经理助理,但我们的关系确实差点。”

“原因呢?”大兵问。

“这个……”万江华没想到,会是这么直白地问原因。

“丑话当面说,我们在一条船上,要沉了可谁都没好。”大兵道。

万江华被刺激到,这丫顾总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没干好事一样,他定定心神道:“真没什么原因,估计是理念不同,您会想起来的。”

“那理念不同,不会成为雇凶的原因吧?我这个位置似乎你最合适?”大兵突来一句。

这句把万江华噎得不轻,刘茜知趣地快走了两步,不敢听,万江华也不是省油的灯,微怔之后笑着道:“您找错了,绝对不是我,而且我们之中谁被人收拾了,另一位都不会意外。”

“很深奥,什么意思?”大兵问。

“意思您刚才说了,我们在一条船上啊,而且是条贼船。”万江华笑道。

这个白面小帅哥有点阴,大兵看了他一眼,笑笑拍拍他肩膀道着:“对,不是你,你胆量没有野心大,呵呵。”

莫名其妙地道了句,大兵快步上前,和刘茜打了个招呼,然后奔向在车前伫立的上官嫣红,在上官面前,他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上官嫣红斥了句什么,他乖乖地上车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看来顾总,还是只能被上官降住。这个场景似乎让刘茜有点嫉妒了,她放慢了步幅,有意无意地和万江华并行了,万江华叹了句道着:“这是以前的顾从军吗?受了回伤,倒有蔡总的气势了。”

突来的问话让他心有余悸似地看了一眼,秘书道:“几乎彻头彻尾变了,以前小心翼翼,犹犹豫豫……真奇怪,人的气质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人格分裂,这是他的另一重人格,按科学的定义,你可以把他看成另一个人。”万江华道,实例比什么都有说服力,现在他信了,一个人真能有多面。

“那我岂不是……”秘书喃喃道,想起了很难堪的事。

他姑奶奶的,以前以身相许恐怕是白忙乎了?

“他有目标了,不会骚扰你的。”万江华撂了句,两人心事重重上了车,追上了前车的路线,万江华几乎瞥眼看副驾上的刘茜,这秘书,仿佛还怅然若失似的。

“怎么了,还想做总经理的地下情人?”万江华幽幽地问了一句。

刘茜白了她一眼,把玩着自己的美甲,却像一点也不在乎万江华这个助理兼总监一样,挖苦了句:

“哟,万助理都学会嗤笑人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

“呵呵,不怎么。”万江华似乎忌惮什么,没有启恤,不过他在心里却是一百遍一千遍地暗骂着:

蔡总都腻了才把你扔这儿,谁不知道你什么货色似的,还逼上擦口红……装纯(唇)。

……

……

前一车里,上官嫣红在驾车,大兵几次想说话又咽回去了,上官那专心致志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趣,于是大兵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位美人。

她的手,轻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纹理细腻,肤色嫩白,连美甲都没有做过,却更显得玲珑有致,像一座浑身天成的玉雕一样养眼。

她的胸,不说了,大兵觉得身上有点躁热,特别是眼光不经意瞥到端坐的双腿时,失忆遗忘许久的情愫在慢慢升起,那腿轻轻合拢着,偶而踩油门微微动着,修长、圆滑,缕空的黑丝,庄重中带着某种奇怪的诱惑似的,让他的眼神像被粘住一样,总是往哪儿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窗户里进来的景像,总会和心里的旧象重合一部分,或许是心情格外爽的缘故,此时的景象,能勾起大兵心里很多回忆,恍惚间,似乎是在酒店,酒意微醺的时候,抱着一个女人在吻;恍惚间,又在是别墅的家里,他在上面,下面的女人在放浪的淫叫;恍惚间,又是一个宽敞的车里,他压在一个女人身上,有点局促地干同一件事。

涌起来的思绪让他莫名地有点负罪感,就像在喜欢的女人面前,羞于提及和想起和其他女人的事一样。这个念头一来,让大兵很是失望,他想像不出,以前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滥情,却恰恰忽略了这样一位值得珍惜的女人。

“我以为,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悄悄跑出去。”上官嫣红突然问。

大兵啊了声,然后顺口道着:“我有点闷,想到处走走,找找记忆。”

这是最佳的说辞,大兵自动隐去了和那个“心理医生”见面的事,而那件事也成了心病了,由不得他不怀疑,自己似乎曾经出卖过这个救他回来的人。

“那怎么会和警察发生冲突,他们不会主动找你啊。”上官嫣红奇怪地问。

“嗯,我站在湖边,他们以为我寻短见,就上来劝我,我就……把他踹下去了。我故意的……我出门就发现有两个尾巴,是警察。”大兵道。

上官嫣红轻轻地吁了一声,像是心事袭来,却久久未语,大兵按捺不住了,轻声道着:“嫣红,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想问什么?”上官道。

“我想问,以前是不是警察一直在盯着我们?”大兵问。

“这个我不擅长,不过就被盯着,我倒不意外,盯着我们的不光警察,那些投资商,那些投机的,还有想捞一把的散户,还有,很多很多……”上官嫣红语焉不详地道,她意外地瞥了一眼,似乎觉得说多了,对方也未必能听懂一样。

“那我还要说一遍,该抽身就抽身,我觉得这个雪球滚得不小了……我隐隐约约对这种操作好像有记忆,这像地基没打好的房子,垒得越高,就坍得越快……我好像觉得,快到了。”大兵若有所思道,而且隐约觉得,自己在这个骗局里已经沉缅很久了。

“知道为什么,那么多集资明知道都是陷阱,还有那么多人上当吗?”上官嫣红这样回问道。

“贪婪?”大兵给了个简单直接的答案。

“错,是因为聪明。”上官道。

“聪明?聪明还上当?”大兵不解。

“对,正是因为聪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掌握,而且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所以在这个骗局运转的时候,每一个局中人,就自然而然,也成为骗子……当然,在没有崩盘以前,没人会觉得这是骗局。如果永远运转,就永远不会是骗局。比如你投资的期货、股票,明知道有庄家在操纵依然投资,这是什么心态?你看准了,赚了一笔,你是什么角色?那看不准,赔进去了,就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别人都是骗子?”上官嫣红道。

这个理论,让大兵一下子抓脑袋了,似乎并没有错误,就像八喜常唠叨着十亿人民九亿骗,还有一亿在犯贱一样,有歪理存在的土壤,那就有成为合理的可能。

“资本都是肮脏的,搞资本运作的人怎么可能会干净?我有点奇怪,你好像想起来一部分东西,可却从肮脏变纯洁了。”上官嫣红笑着道。

“我以前很肮脏吗?”大兵问。

“你现在有多紧张,以前就有多肮脏,你是蔡总倚重的助理,彭州的产业是你带头做下来的,你说呢?”上官嫣红笑道,嫣然一笑,侧眼回眸,那一笑的风情足以让大兵心旌飘摇、失守,不过这位如玉美人嘴里的话却和形象大相庭径,就听她说着:“你来到彭州,半年时间,鑫众膨胀了十倍不止,钱、女人,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出事的话,你现在都快坐到区人大代表的位置上了……”

“我明白了,这就是我以前抑郁、焦虑、失眠的原因吧,是明知道是错的,却没法回头?”大兵问。

“对,要么成功,要么成仁,没有第三条路可走。除非你把别人都卖了,可惜现在,你连这种机会都不可能有了。”上官嫣红幽幽地道,又给了大兵一个肃穆的,饱含深意的眼光。

“看来,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信任。”大兵道,隐隐抓到了和这些旧识之间那种微妙。

“现在好了,都信任你。”上官嫣红笑了。

大兵却黯然了,他妈的脑子成空的了,知道的都忘了,当然能取得大家信任了,他喃喃道着:“我其实是有点担心你,本来我想劝你走的,不过看你这么确定,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条命,捡回来,就已经赚了。”

“对,富贵险中求,大难之后必有大福……现在,安心地做你的总经理,你不是那条非宰不可的大鱼。机会还有很多。”上官嫣红道,隐晦地道。

大兵看不出,是什么让上官的心情如此之好,说了这么多,而且他隐隐地觉得,好像自己和她之间,还有着什么的秘密。

肯定不是好事,可却让他有着莫名的期待……

第024章冰山一角

顾从军、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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