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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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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门大开,里面走出六名青衣大汉,其中一人上前说道:“三公主,两位大仙等候多时,请进!”

沉鱼微微点头,袅袅婷婷的走进。

凌仙苑中深幽无比,层层迭迭,触目难及边际。

此时,宫门逐扇开启,竟有五层之多。

第五章 色心狂炽

三人穿过宫门,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个巨大的碧湖。

湖中荷花盛开,接天连地,一眼看不到头,碧湖左近假山林立,绿树成荫,石径蜿蜒曲折,颇为雅致。

石径深处,是一座华美的厅阁,高九层,此时大厅门户敞开,可以看见里面布置丰盛的筵席。

一阵大笑声传来,随之走出几人,当先者正是鹿、狐二人,后面则是弥勒天尊、羊少忌等人。

另外还有四个人物,生得十分怪异,分别身着黄、赤、青、绿袍,看上去一派仙风道骨,可是面目却相当怪异。

段逸鸣并不认识,不过想到既是被邀请而来,当非寻常之辈,暗暗注意。

狐仙满脸是笑,大步上前,说道:“三公主,大家等很久了,快请上座。”他怪目扫射,见到沉鱼背后的段逸鸣,眼睛一亮,笑道:“两位小美人也请入座。”

沉鱼娇笑道:“两位大仙、天尊、蟠龙四尊,沉鱼来迟,各位久等了。”

众人鱼贯而入,分向而坐。

沉鱼坐在狐仙下首,对面则是蟠龙四尊。

狐仙举起琉璃玉盏,大声道:“今日我凌仙苑设宴,恭请各位欢聚一堂,承蒙各位赏脸,蓬荜生辉,不胜荣幸,来来来,大家请举杯共饮,贺此盛会!”

众人随声附和,纷纷举杯痛饮。

鹿仙呵呵笑道:“有席无曲,不成盛会。诸位,老夫二人准备了节目,请大家观赏。”说罢双手相击。

四周响起一片悠扬的丝竹管弦乐声,随之一群彩衣美女从薄纱之后走出,一个个雪肤明眸,俏丽无比。

她们或斜背琵琶,或横执玉笛,或怀抱琴瑟,罗衣曳地,粉臂罩纱,眉目传情,巧笑倩兮。

诸女朝着众人遥遥一俯,伸指滑动,顿时乐声大响。

一时间莺莺燕燕,如到江南三月春末之时,草长莺飞,无数王公贵族携美出游踏青,欢声笑语不绝。

乐声切切,忽而如游丝一般,飞入九霄云外,忽而又如玉瀑飞流直下,忽疾忽缓,上下飞舞,令人神驰意往。

诸女裙角飞舞,不时露出滑腻修长的大腿,白晰如玉,充满诱惑,雪臀微翘,浑圆无比,几乎要将薄若蝉翼的衣裙撑裂,长发随风飘舞,媚眼乱抛,舞姿极其妖艳魅惑。

段逸鸣自幼家从礼教,到了庐山,更是如同苦行僧一般深居简出,哪里见过这等香艳场面?未看及几眼,便觉口干舌燥,心头扑扑乱跳,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细看。

沉鱼似乎是看惯了这等艳舞,脸色平静如水,她偶尔斜目瞟一眼段逸鸣,见他拘谨模样,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高兴。

其余诸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响起喝采声,酒盏交错,劝饮声此起彼伏,热闹无比。

狐仙怪目不时扫来,看到段逸鸣以及阿榕两人娇羞模样,目光闪烁,心痒难当,他随即抓起酒壶,大步走来,笑道:“三公主,如此良辰盛景,怎么你这两个小丫头不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莫非是嫌我这九仙冰酿味道不醇厚么?”

沉鱼微微一笑,说道:“哪里。狐大仙这九仙冰酿,应该是存放百年以上的陈年极品,如此盛情款待,她们岂敢不敬?只是我这两个丫头从不饮酒,大仙勿怪。”

狐仙醉眼斜睨,说道:“哎,三公主既知道这是百年陈酿,就应该知道这九仙冰酿入喉即化,回味悠长,滋阴补阳,对身体大有益处。”说罢不由分说,就给两人倒满酒,一边说道:“来来来,你们也尝尝大仙这陈年美酒。”

这时候,其他人也纷纷嚷道:“三公主,狐仙盛情难却,你就给个面子。再说,这九仙冰酿是上等大补之物,即便痛饮也并无害处,何况只是品上一品。”

沉鱼见狐仙眼中异彩频闪,知道这老狐狸动了淫心,面上不动声色,凝神敛意,淡淡说道:“狐大仙如此盛情,沉鱼却之不恭。”说罢回头说道:“阿榕、阿璇,你们就陪大仙饮上一杯好了。”

阿榕娇声道:“是,三公主。”说罢盈盈起身,接过酒盏,递与段逸鸣一只,暗暗使了个眼色,缓缓喝下。

段逸鸣唯恐露出马脚,哪敢说话,也依样喝下。

一股清凉冰爽之意悄然入腹,四下散开,五脏六腑无不舒适,浑身凉爽,毛孔悉数张开,惬意非常。

狐仙瞧在眼中,心中大喜,嘴里嚷道:“好酒量!来来来,再来一杯!”

沉鱼微微一皱眉,笑吟吟说道:“狐大仙,您这九仙冰酿后劲十足,我可不敢见两个丫头灌醉了。”

狐仙不依不饶,一连给两人倒了三杯,两人推却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喝下。

狐仙见她们喝下,这才罢手,咧嘴大笑,连声说好,这才摇摇晃晃的折返回桌前坐下。

就在这时,阿榕俏脸泛起一片红晕,娇艳欲滴,眼波流转,蒙上一层若无若有的薄雾,刹那间竟是风情万种。

段逸鸣看得大奇,正要说话,就见阿榕身躯微微一晃,耳边传来沉鱼的声音:“臭小子,发什么呆,还不快扶阿榕坐下。”

段逸鸣如梦方醒,知道阿榕必是被那九仙冰酿酒力所激,当下伸手轻扶,助她坐下,侧目望去,见阿榕脸色红晕越来越浓,如化不开的胭脂一般。

突然间,段逸鸣觉小腹中“呼”的升起一团火,熊熊狂烧,五内欲焚,体内好像有一只野兽在肆意冲撞,狂暴粗野,桀骜不逊。

他吓了一跳,急忙运气压制。

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他的伤势好了许多,可是体内真气好不容易压制住那股狂野的气息,片刻之后却又被它冲破束缚。

炽热之气越来越烈,不断膨胀,灼烤之感传遍全身。

段逸鸣顿觉醉意大作,有些坐不稳,他心中震惊,这九仙冰酿怎么后劲如此霸道?

他却不知道,这九仙冰酿是狐仙用万年寒冰水为引,采集六种药草酿制而成,其中包括琅辛草、血耶花等烈性之物,历经九九八十一天,再于地底深处密封保存百年之久,酒性先醇后烈,即便是功力高绝之辈喝一杯也会难以压制,何况两人一口气喝了三杯之多。

他急忙催动全身真气,将热浪死死压制住,饶是如此,时间一久,也有些力不从心。

沉鱼听到身后两人微微的喘气声,心中一凛,说道:“诸位,我这两个丫头不胜酒力,失陪了。”低声对阿榕说了句什么,接着就见阿榕一拉段逸鸣,两人走出大厅,绕过石径,走出凌仙苑。

山道崎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一处偏僻角落,阿榕再也坚持不住,段逸鸣只好扶着她,找了一块岩石坐下歇息。

晚霞流红,已是黄昏时分,明月初升,斜挂在山崖顶松枝上。

凉风吹来,段逸鸣脑袋清醒了许多,身边阿榕脸色红晕不退,秀眉锁紧,柔软的身体靠在段逸鸣身上,星目朦胧。

突然间,阿榕胸腹一阵起伏,弯下腰,呕出一大滩酒水。

段逸鸣手忙脚乱,忙不迭的撕下一块衣襟替她擦试,可是阿榕酒劲上涌,浑身软绵绵的,昏睡不醒。

段逸鸣束手无策,一连喊了几声,阿榕依旧昏睡如故,此时段逸鸣体内酒劲突然翻涌,胸口一滞,一股炽火直冲头顶,眼前一阵摇晃,顿时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急忙运气引导,勉强将热浪压回小腹。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原来竟然是两个武士尾随而来。

两人一边找一边低声说话,发出淫亵的笑声。

“那两个小妞儿真是水灵,看得咱们眼馋,若是让我得到这么一位美人,就是让我死也心甘!”

“嘿嘿,你小子色心不小,现在可是狐大仙看上了两个小美人,千万不可乘机揩油,要是让狐大仙察觉有异,小心你的脑袋被摘下来!”

另外一人脑袋一缩,颈后发寒,说道:“嘿嘿,我是说说而已,她们此刻醉意难解,无力抗拒,正好抓去献给狐大仙解解馋。

“不过,她们可是三公主的人,若是被三公主知道是咱们掳走的,那可就麻烦了。

“你放心,这事人不知、鬼不觉,只有你我和狐大仙知道,即便是三公主知道了,生米也煮成了熟饭,她又能怎样?

“再说,狐大仙可是教主座前的大红人,谁敢对他不敬?”

两人说话清清楚楚的传进段逸鸣耳中。

两人一路闻嗅,身形飘忽,飞一般的找来。

段逸鸣顿时明白狐仙的用心,原来他是专门将两人灌醉,而后派人暗中劫持,想到这里,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冷僻寂静,就是呼救也没有人能听见,他向四周看去,绿林幽深,看不到尽头,暗道:“先藏起来再说。”弯腰抱起阿榕,奔进绿林之中。

恰在这时,两个武士发现了两人,飞身扑了过来,一边哈哈大笑道:“小美人,哪里去!”

段逸鸣一阵疾奔,乱闯一气,林中藤条盘根错节,崎岖难行,两武士一时也抓不住两人。

段逸鸣急中生智,找了一个隐密的灌木丛,将阿榕藏起来,他扯下一团杂草,胡乱一包,奔出老远,故意发出声响,将武士引来。

两武士气的哇哇大叫,怒吼连连,一路狂追下来。

段逸鸣胸口酒劲翻涌,热意上冲,顿时目眩头晕,急忙靠在一株巨木上。

两武士一左一右,狞笑着靠近,说道:“小美人,我看你往哪里逃?乖乖的束手就擒,随我们回去,保证你乐不思蜀,嘿嘿……”

其中一个武士发现段逸鸣身边只是一个用衣服胡乱包裹的假人,又惊又怒,喝道:“那个小美人呢?她藏到哪里去了?”

段逸鸣嘲弄的看了一眼,并不答话。

那个一脸落腮胡的武士逼近,森然道:“你若是不说,可休怪老子辣手摧花!”两人虽然有所倚仗,可是若真的被阿榕逃脱,那可是大大不妙。

另外一个干瘦武士怒道:“先抓住这小妞,再找另外一个!”话音方落,直冲上前,双手交错,闪电般逼近。

风声霍霍,十指如勾,迎面落下,眨眼间就要抓住段逸鸣。

段逸鸣不敢大意,右手抽出紫竹棍,横胸扫去。

真气轰然击来,将干瘦武士逼退,他目中讶异大起,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喝下三杯九仙冰酿,竟然还能如此清醒镇定。

落腮胡武士也觉诧异,寻思道:“就算她尚有余力反抗,但那九仙冰酿岂是一般烈酒可比?哼,无论如何,今天她是跑不了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点头,忽而一齐跃起,夹攻而来。

段逸鸣左右受制,立时捉襟见肘,在两人紧逼之下,步步后退,青光电舞,武士手中大刀光华耀耀,一招紧似一招,似水银泻地一般攻来。

段逸鸣被对方刀锋卷起的气浪击中,手臂酸麻,竟然抵挡不住,向后倒退。突然,脚下碰到一物,反应不及,摔倒在地。

两个武士大喜,揉身扑上,如小山一般压下。

千钧一发之际,段逸鸣奋力侧滚,双脚一蹬,已然起身。

两武士一击不中,马上察觉,眼前这娇美如花的小美人,功力远远超出自己想象,当下收起狂妄之心,再度逼来。

两人包抄而上,宝刀旋舞,发出“嘶嘶”裂空声,突然两人同声发喊,齐齐劈出。

就见红浪爆闪,两人竟是使出了生平绝学,以三昧真火灌注于宝刀,声势威猛,势不可挡。

一时间,林间热浪灼人,周围仿佛卷起烈焰狂风,呼呼吹来。

段逸鸣情知不妙,强行提起真气硬挡,就听一声巨响,气浪炸开。

段逸鸣胸口如被重锤击中,气血翻涌,呼吸大滞,他冷汗直冒,只道自己要丧命在两人刀下。

他身上创伤虽然大半痊愈,可是因被沉鱼暗中服下逍遥酥髓散,根本提不起多少真气。

就听得“嗤嗤”声响,衣裳破裂,裸露出白晰细嫩的肌肤,落目处,就见衣袖撕扯,小腹暴露在空气中,肌肤受激收紧,急忙向后退去。

两武士乍见眼前这丽质少女衣襟破裂,肌肤如雪,两人心跳如狂,热血沸腾,心中邪念大炽,同声大喊,齐齐扑上。

段逸鸣大惊失色,若是被两人扑中,自己这男扮女装之事立时便会穿帮,说什么也不能让两人碰到,匆忙之中,奋力向旁边侧滚。

两武士虽然同行,心中各有想法,都想先抓住这美少女回去表功。

两人互不相让,边抓边推,想把对方逼开,潜劲同时踊上。段逸鸣哪里经得住如此冲击,一震之下,身不由己的往外飞出。

无数树枝劈头盖脸的砸来,段逸鸣头颈被打得通红,大叫出声,突然间,脚下一空,腐烂的枝叶猛地下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段逸鸣收脚不及,直直冲了进去。

“轰”的一声,段逸鸣眼前一黑,已经掉入不知多深的地洞之中。

耳旁风声呼呼,飞速下坠,依稀听到地面上传来几声喊叫,终于渐不可闻。

震惊之下,段逸鸣并未失去理智,他心念电转,暗道:“这地洞不知道有多深,地下若是嶙峋怪石,只怕会被摔成肉泥。”

心中大凛,黑暗之中抽出紫竹棍,拼命扎捅,希望能刺中岩石,阻止身体下落之势。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这黑洞之中似乎十分宽广,几番试探都触不到边际,无功而返。

突然间,眼前微光闪烁,段逸鸣急忙侧目看去,就见身边倒垂着数株古藤,心中狂喜,急忙伸手握紧,饶是如此,下坠之势不改,以致顺着藤蔓下滑十余丈后,才勉强停住。

定睛向下细看,险些惊呼出来,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他身下数丈处,是一大片狰狞怪石,斜上突伸,尖利如刺,若是没有古藤阻止下坠,此刻势必会一头撞在利石上,脑浆迸裂。

怪石之下,依旧幽深黑暗,不见尽头。

段逸鸣暗呼侥幸,定定神,攀着古藤缓缓落在一块较为平坦的巨石上。此时他胸口酒劲翻涌,好不容易才压制住。

石洞对面赫然出现一个小裂口,发出淡淡的微光。

段逸鸣试了试古藤的坚固程度,撑住一个人的重量不成问题,于是稍一估量距离远近,深吸一口气,双脚后蹬,横空跃过黑幽的洞口,眨眼间靠近对面石壁。

段逸鸣看准落脚点,猛地松开古藤,腾空而起,落在一块巨石上。

这里距离发光的裂口不过丈余远近,他小心翼翼爬下,手脚并用,很快来到裂口,所幸裂口能容一个人趴着进去,于是他慢慢爬了进去。

裂口不长,很快到了尽头,眼前一亮,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稍微缓了片刻,眯着眼睛看去,逐渐适应,却见面前是个巨大的水潭,水波荡漾,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吟唱声。

他心中大奇,什么人会躲在这地底深处浅吟慢唱?

歌声是从身下传来的,甜美悠远,碍于巨石挡目,看不到那人面目。

段逸鸣好奇心起,挪动着身体,探头向下张望,忽然间,一股酒意涌上头顶,眼前一阵金星飞舞,一个把持不住,身体向前倒去。

情急之中,他奋力去抓,结果手掌掰下一块石头,再也攀爬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原来巨石上长满湿滑的苔藓,段逸鸣大意之下,没有注意,身在半空,手舞足蹈,“扑通”落入潭水之中。

潭水清冽,隐隐透出丝丝暖意。

第六章 神秘少女

段逸鸣全身浸入水中,顿时间酒意全解,头脑一醒,浮上水面,一扭头,果然看见一个人正在水波之中洗浴。

不过这个人却是个柔美少女,只有一条薄纱裹在身上,白纱湿水,雪白的胴体几乎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少女身段窈窕修长,凹凸有致,肌肤光滑白嫩如凝脂,一对雪球颤巍巍跳动,几道水线正从上淌落,两抹嫣红若隐若现,傲然挺立,状若成熟的樱桃一般鲜艳。一缕清冷淡远的幽香,丝丝脉脉的钻入鼻息,如梦如幻。

少女闻声转过脸来,看到水潭中突然冒出一个女子,先是惊讶,再是羞不可抑,惊慌失措,急忙潜入水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好,怔怔的盯着段逸鸣。

段逸鸣看的清楚,少女清丽脱俗,好似新月清辉,又如花树堆雪,黛眉如远山含翠、淡柳笼烟,琼鼻微翘,娇俏可爱,粉红的嘴唇因为吃惊微微张开,露出扇贝一般的皓齿。一头乌发湿漉漉的披洒在雪白的粉肩上,更衬托得她秀美绝伦。

少女双目亮若晨星明月,正又惊又羞的望着段逸鸣,眉宇间突然闪过一道怒色。

她见来者是个少女装扮,胸衣破裂,那处重要部位却是平坦如原,美目中震惊越盛,抬头看见段逸鸣玉颈上喉结滚动,听到对方吐水时发出的“咕噜”声。

瞬间,她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小丫头的人,竟然是个男子装扮而成。

那少女尖声惊叫,突然沉入水底,快速游向岸边。

段逸鸣死里逃生,无意中瞧见如此这般旖旎风光,直怀疑自己是在梦幻中。

水波忽然高高涌起,又重重摔落,再看时,那少女已然披了一件外衣,遮去胴体,怒声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偷看人家洗浴?”

这少女显然稚气未脱,连怒斥话语也是婉转动听。

段逸鸣如梦方醒,面红耳赤,讪讪说不出话。

不管怎样,一个妙龄少女洗浴期间,被人冒然闯入,从头到脚看了个够,实在是件大羞之事。

少女见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低头一看,见自己这件外衣只堪堪遮掩重要部位,而小腿、玉足等依然裸露在外,心中羞怒交集,粉脸涨得晕红一片,气道:“你还看!”脚一跺,闪身躲到一块石头背后。

段逸鸣急忙辩解道:“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巨石后传出那少女的惊怒声:“你不要过来!”

段逸鸣无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原地打转。

石头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待少女再次露面时,衣着整齐,手中提着一把翠华冷剑。

她见到段逸鸣依旧老老实实地待在潭水中,心中一宽,宝剑斜指,仔细看了片刻,奇道:“你不是玲珑玉壶中人,说,你是什么人?”

段逸鸣浑身湿透,加上被两武士一阵追杀,早已气力不支,此刻勉强浮在水面上,脸色苍白的说道:“姑娘,能不能让我上岸再说?”

少女见他脸色憔悴,知道不是装出来的,犹豫片刻,说道:“好,你上来罢!若是捣鬼,小心本神……姑娘,一剑结束你的性命!”

段逸鸣如获大赦,哪里顾得上辩解,急急忙忙地游上岸,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少女持剑而立,警惕的看着他。

段逸鸣经过潭水浸泡,脸上脂粉大半散去,露出本来面目。

少女见他朗眉星目,脸色虽然疲惫不堪,可是眉宇间却别有一番勃勃英气,心中厌恶顿时减弱不少。

段逸鸣闭着眼睛歇息一会,精力恢复一些,这才慢慢坐起,他索性除去身上女裳,恢复男儿本色。

少女默默走开,等她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件宽松青袍,远远掷来,说道:“穿上这件外袍。”

段逸鸣接过一穿,虽然有些大,不过总算恢复男装,脸色也自然了许多,转头四顾,只见山洞四壁光彩炫目,竟是镶满了无数奇大的宝珠,地上岩石雪白光洁,亮得几乎可以看清自己反射的影子,四周点缀着不少古色古香的珍玩,一件件唯妙唯肖,憨态可掬,布置得俨然就像一个孩童的寝所一般。

山洞西侧石壁下是一扇铜质门户,那里是通向外界的唯一出口,而在北侧石壁下,却是一扇玛瑙屏风,看上去洁白晶莹,光彩夺目,其中有几道粗若儿臂的红线,蜿蜒曲行,犹如凝固的鲜血一般,段逸鸣曾听及几位师兄说起过,知道这是玛瑙之中最为名贵罕见的血胎玛瑙。

血胎玛瑙屏风之后,是一张华美的水晶床,四周雕刻精致,如浮云涌动,百鸟争鸣,床头却是一只美丽的彩凤,金喙血眼,翩翩飞舞,似欲飞去。

床尾摆放着一只熏香古鼎,奇怪的是当中只有短短一截紫色木头状物,不见燃烧,却散发出一股奇香,杳杳而上,味道极是恬淡淡雅。

吸入胸中,纷杂的心绪片刻间平静下来,神志清明,甚至连体内血液奔行发出的极轻微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似乎要飘飘欲飞似的。

段逸鸣并不知道,这古鼎中燃烧的香料,是大大有名的东海沉龙神木。

此木长于东海绝深之底的海眼附近,千年长一寸,极是罕见,此木散发出的香味一经闻嗅,可明心醒脑,百魔不侵,万邪难扰,于练道之人大是有益。

段逸鸣看得目不暇接,惊叹于山洞布置之奢侈,住在这里的人绝非一般,对眼前这明丽少女的身分,顿时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少女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假扮成玲珑玉壶中的丫环模样潜入?”

段逸鸣心中急速转动,暗道此女身分不明,看样子似乎大有蹊跷,自己来历此时绝对不宜和盘托出,正考虑如何说词,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说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或许本姑娘能放你一马,若是奸邪狡诈,想蒙骗过关,到时可不要后悔。”

段逸鸣强笑道:“哪里,我怎么敢……”话音未落,就见对方目光射来,明眸中奇彩闪现,竟是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住,眼前一片空明,如同入魔一般。

一丝潜力毫不费力的进入到他的脑海中,心中秘密被一览无余,模糊之中,只觉大大不妥,奋力挣扎,一股灵识不灭,奋起反抗,两股灵力纠缠在一起,翻滚起伏。

只是段逸鸣究竟真力差些,不过盏茶功夫,已被对方逼得全线后退,败象隐生。

段逸鸣急的满头大汗,脸色涨得血红无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妖力控制自己。

少女面露异色,心中惊奇不已。

对方虽然抵抗不支,可是竟能坚守一缕灵识,使得自己这道灵力无法深入其脑海深处。

突然间,那股灵力悄然退缩。

段逸鸣长吁一口气,真力一泄,顿觉浑身冷汗湿透,精疲力竭,似乎刚刚经过了一场剧战似的,萎靡不振,险些跌倒在地,赶快手扶一旁的一只玉兽,勉强站稳。

只是那少女眉心紧蹙,双手捧住心口,脸色煞白,仿佛极为痛苦似的,她低哼一声,软绵绵坐倒在水晶床上。

事发突变,段逸鸣心中讶异,他这才看清,少女虽说明艳无双,可是神色间隐有一股怠懒神情,分明是体息不畅的表现,难道这少女有病在身?

他奔上前,扶起少女,手掌接触处,正是对方窄不足握的纤纤细腰,薄裳之下,一股滑腻柔软的感觉油然而起,少女肌肤火烫似火,身躯一抖,奋力推开他,却又站立不稳,斜斜坐倒地面,惊道:“你想做什么?”

少女衣裳飘舞,白晰滑嫩的小腿忽隐忽现,淡淡的幽香不断散发。

段逸鸣脸色涨红,苦笑不已,说道:“你受了伤罢?我来帮你!”说罢走过去,不管少女如何反抗,将她扶上水晶床,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目,不敢再看对方花一般的娇躯。

少女那双清澈妙目戒备的看着他,既惊且羞、似怒似嗔,闪现过奇异复杂的神情,见他双目如水,纯而不邪,芳心大定,素手微微松开,低声说道:“我好了,你放开手。”

段逸鸣大梦初醒,不免有些面红耳赤,急忙放手。

少女玉靥晕红,花唇微启,发出一声低低的颤抖呻吟。

段逸鸣急道:“你怎么样?”

少女星目半启,低声说道:“我怀中一个丹瓶,里面有药……”

段逸鸣犹豫一下,将手伸入少女怀中,摸索出一个小小丹瓶,从中倒出一粒丹丸,帮少女喂下。

少女娇喘颤栗,脸色忽红忽白,煞是古怪。

段逸鸣吃了一惊,急忙将少女扶起坐好,盘膝坐在少女身前,双手与对方柔荑相抵,将真气缓缓渡解过去,帮她催行丹丸药力。

八个周天过去,少女娇颜容光焕发,神色大为好转。

段逸鸣收功而起,身体不稳,差点坐倒,这才发现自己一番发功,几近力竭,浑身汗出如浆,不由得苦笑。

沉鱼这逍遥酥髓散当真是害人不浅。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疲倦不堪,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功力被封,另一方面也和少女那番试探大有关系。

那少女凤目缓缓睁开,惊诧的看着他,见他没有乘己之危发难,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片刻后,低声说道:“你功力大失之下,竟然仍能抵御本姑娘的‘通灵心法’?”

段逸鸣懵懵懂懂,莫名所以,过了半晌,他依稀记得,似在哪里听说过这什么“通灵心法”?

这通灵心法怪异无比,使用者可以以意念侵入他人脑海之中,将其心中记忆逐一唤起,不用逼供即可知道一切,由于过于离奇怪异,世人大都以为它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没有人相信真的有此奇术存在。

可是现在,段逸鸣亲身经历,心中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问道:“你怎么会这种奇术?”

少女琼鼻一皱,似乎是在嘲讽他井底之蛙,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多少奇人异能,你又能见识几个?”

段逸鸣问道:“你真会此奇术?那这么说,世上任何人被你一试,岂不是无所遁形、全部暴露在你面前了?”

少女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默然半晌后,低低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段逸鸣略有些不明,如此读心之术又有什么不好?

少女也不解释,闭目想了一会,缓缓说道:“原来你是被千蝠真人生擒的,接着又被三公主交换,男扮女装隐匿起来……”她一五一十的将段逸鸣来此缘由一一详细说来,简直不差分毫,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段逸鸣听她语气,似乎只能知道一部分,心下稍宽,即便如此,也听得心惊肉跳,合不拢嘴。

少女瞧着他,眼睛里满是不解,说道:“奇怪,三公主为什么要将你男扮女装,藏在玲珑玉壶之中呢?”

她沉思半晌,突然讶道:“哦,是了,她那几只火电相思螽,算来将到破茧而出的时候,你精血气旺,果然是极佳难得的血体。只是这火电相思螽生性怪异,难怪她……”眼睛瞧着他,掠过一道奇怪的怜悯神色。

段逸鸣莫名其妙,火电相思螽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段逸鸣一直想知道而不知道的。

以沉鱼的怪异个性,没有理由简单的将他隐匿在自己身边,想起在鸿蒙仙山时,曾被沉鱼那只阴觯虫折腾得生不如死,至今心有余悸。

心中猜测,这火电相思螽必定又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恶虫,沉鱼那妖女怪招层出不穷,似乎身边有用不完的稀奇古怪毒虫。

想到这里,段逸鸣毛骨悚然,禁不住汗毛直竖。心中庆幸自己摆脱了妖女的控制,可是旋即又发愁起来,自己又怎么离开这里呢?

当是时,少女正想说什么,突然住嘴,过了一会,就听见石门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有两人。

段逸鸣一凛,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少女,凝神戒备。

少女淡淡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这里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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