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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鼎-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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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老身来罢!”南黎姥姥飘身到大殿中央,就座于木椅上。

黑幂殿中灯火闪动,一盏青铜灯立时燃动。

段逸鸣、落雁以及顾研茹三人上前见礼,这才发现南黎姥姥身材矮小如女童,长发流泻,双目混浊,竟然是个盲人!

他心中蓦地明白,怪不得这黑幂殿中漆黑如墨,原来南黎姥姥双目皆盲,自然用不着点灯照明。

顾研茹说道:“姥姥,眼下三关已过,请姥姥践行承诺,茹儿也好回去复命。”

段逸鸣想起此行目的,心中大奇。

究竟是什么原因,翠萝谷会设下如此关卡?越想越觉蹊跷,静静在一边聆听。

南黎姥姥摆摆手,说道:“此事不急。”顿了顿,一正面容,肃然说道:“其实,当年紫门和萝门相约,二十年比试固然需连闯三关。但闯过三关之后,却要答应萝门一件事情,不知你临行之前,元衡掌门可曾说起?”

顾研茹一怔,凝眉细细一想,果然忆起与会之前,舅舅曾特别交代,若是有幸力闯三关,翠萝谷中人当会有一事交代,应诺便是。

顾研茹当时并未在意,只想着完成使命,此时想来,舅舅话语之中颇有深意,现在南黎姥姥郑重其事提出,隐隐觉得此事定然不同一般,心念微动,说道:“姥姥请说。”

南黎姥姥看了段逸鸣和落雁片刻,缓缓吐口气,说道:“两位少侠既是力助茹儿闯关,自不必隐瞒二位,你们稍安勿躁,请听老身烦叨几句。不过在开始之前,老身想问个问题……少侠是怎么跟随老身行踪的?”

段逸鸣和落雁相视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晚辈能察觉前辈方位,功劳实在归于晚辈这位小妹。”

南黎姥姥大奇,上下打量落雁片刻,说道:“这位姑娘想必也是出身大家。不过,老身眼拙,姑娘似乎身有暗疾,体质柔弱,又怎么辨出老身身处何方呢?”

段逸鸣笑道:“前辈,晚辈这位小妹虽说体质柔弱,却深谙几种秘而不宣的奇异功法,闻声辨位之术便是其中之一。”

南黎姥姥喃喃说道:“闻声辨位……”

她目中异芒闪烁,蓦地问道:“姑娘施展的,莫非就是当年南荒浪穹大山之中神秘巫族秘传之‘捕风捉影’奇术?”

落雁娇躯一震,说道:“前辈慧眼如炬,丝毫不错,晚辈所使的确是捕风捉影之术。”

南黎姥姥颇为惊异,双目圆睁,说道:“原来姑娘是南荒浪穹巫族之后?只是老身听闻,巫族早在数百年前突然神秘消失,原来只是隐居起来。”

落雁神色黯然,说道:“前辈,巫族多年前遭遇一场凶劫,损耗殆尽,如今更是风雨飘零。若不是段大哥伸手施援,晚辈只怕也会遭遇不幸……”

伤心往事涌上心头,她不由缓缓垂下头。

南黎姥姥唏嘘片刻,似有感慨。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人多半脱不开此例……言归正传,紫萝谷历史变迁,大约和浪穹巫族别有几分相似。茹儿,你可知晓来龙去脉?”

顾研茹说道:“姥姥,茹儿只知道大概。”

南黎姥姥深深瞧了一眼段逸鸣,说道:“现在老身便将紫门、萝门这二十年比试之约由来详细说来。”

三人洗耳恭听,屏住呼吸。

南黎姥姥说道:“说起来,这确实是紫萝谷一段心酸往事。多年以前,紫萝谷分裂为紫门、萝门两脉,内乱顿生,两脉各自得到师门一半绝学秘籍,互相争夺正统之位。

“其后,紫门日渐强盛,萝门迫不得已,只好退守翠萝谷,蜗居不出。紫门虽说人才辈出,但因着缺少一半秘籍,实力大受限制。

“老身潜居此处甚久,但于江湖之事也略有所闻。中土正道之中,尤以天剑派和仙瑶门声誉日隆,平心而论,若是紫萝谷不起内讧,必会崛起,此时江湖上应是三足鼎立之势。唉,事已至此,不说也罢。

“中土风起云涌,邪魔暗兴,若再割地分离,紫萝谷形势危也。因知此中利害关系,自长虚师兄起,便重上翠萝谷,着力重修于好。

“两脉约定,以二十年一试为契机,紫门派遣年轻一代杰出弟子前来翠萝谷闯关,若是闯关成功,便可习得翠萝谷保存秘籍上的绝学,而且当时曾秘密约定,如若我萝门看中,此人同时也将转入翠萝谷门下,为萝门一脉传续香火。”

顾研茹听到这里,美目圆睁,奇道:“姥姥,传续香火是何意?”

南黎姥姥叹了口气。

“老身索性全部告诉你们。翠萝谷自闭门不出以来,极少招纳弟子,老身记得,上次招收弟子大约在百年以前。百年以来,翠萝谷一直没有吸纳新血,日渐沉暮。

“如此下去,总有一天,翠萝谷绝学会失传。这些年来,紫门不少精英弟子前来挑战,有几名资质非常不错,但是却始终无法连闯三关。”

段逸鸣说道:“老前辈,既是资质上佳,何不择优选择,传授衣钵?”

南黎姥姥傲然道:“翠萝谷虽说声威不及紫门,但总是紫萝门堂堂一脉,岂可随便择徒,坏了名声?而且传授绝学最关键一点是要选对人,不仅是资质出类拔萃,而且人品必须上佳。”

落雁明眸一亮,笑道:“老前辈意思是说,顾姑娘天资聪颖,品行端庄,您老同意将秘籍传授她了?”

南黎姥姥微微一笑。

“方才老身已然探出,茹儿骨骼清奇,经络大异常人,为五行齐全之相,乃是修炼绝学不二之选;再者,茹儿眼眸清纯,不含尘俗杂乱,心志方正,正可沉下心来修研绝学。另外,老身默算一卜,茹儿福缘深厚,将来不可限量。”

段逸鸣大喜,连连催促顾研茹道:“茹儿,还不谢过老前辈。”

南黎姥姥眼高于顶,如此盛赞顾研茹,言下之意便是看中她,已有收归门下之意。

顾研茹没有想到此行任务轻易达成,而且竟得蒙南黎姥姥收列门墙,惊喜若狂,经段逸鸣一提醒,当即盈盈拜倒。

“多谢姥姥成全。”

南黎姥姥笑意绽开,说道:“茹儿,拜入翠萝谷门下,即为萝门一脉。宫主、老身、和东郭姥姥会轮流教授你。从此之后,你须在翠萝谷中潜心修炼绝学,艺成之前不得出宫。”

她脸色突然一正,肃然说道:“但有一点,如非有姥姥等三人同意,你不可将所学泄漏给任何人。”

顾研茹一怔,应道:“是,姥姥。”

段逸鸣和落雁互视一眼,心中一凛。

当着两人面前如此郑重其事,那是告诫顾研茹也包括两人在内。

南黎姥姥口气一缓,说道:“两位少侠稍等片刻,茹儿随姥姥来。”

她牵着顾研茹,走入一道门户之中。

落雁看到段逸鸣满目牵挂,微微一笑。

“段大哥放心,你若是想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我便施展天听大法为你探听。”

段逸鸣脸色微红,急忙摆手:“不必、不必。”

他被落雁看穿心中所想,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落雁瞧他窘迫模样,不禁抿唇一笑。

“南黎姥姥既然决定收顾姑娘入门,那本秘籍当然会送给紫门,所以她传给顾姑娘的必不是秘籍上所记载。我想,翠萝谷这么多年隐忍不发,必然有所缘由,兴许是悟出了什么奇功神法也说不定。”

段逸鸣脑中灵光一闪,猛然觉醒。落雁所说极有道理。嗯,南黎姥姥定是对元衡真君等人有所顾忌,因此才严命茹儿不得私自泄漏所学……

但茹儿能学到无上绝学,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落雁凤目中奇彩闪动,低声说道:“照南黎姥姥所言,翠萝谷虽然隐居甚久,但似乎志在江湖,我总觉得她们似乎野心勃勃,别有图谋。”

段逸鸣大惊,不觉瞠目结舌,说道:“此话怎说?”

落雁轻轻叹口气,说道:“希望只是我杞人忧天而已。”

正在此时,大殿门户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立时噤声,未几,南黎姥姥和顾研茹已缓缓步出。

南黎姥姥说道:“这本秘籍就由你交与元衡掌门,今日且先回去,明日务必进宫。”

顾研茹点点头,瞧了段逸鸣一眼,说道:“是,姥姥。”

段逸鸣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老前辈,听说云梦泽中有九叶赤胆草,您老可知道哪里长有?”

南黎姥姥沉吟稍时,缓缓摇头。

“老身孤陋寡闻,紫萝谷虽在云梦泽之畔,但从未听说其中长有九叶赤胆草。”

段逸鸣大为失望,兴致登时大减,无精打采。

第七章 宴席迫婚

三人辞别南黎姥姥,谭出尘立时迎了上来,问道:“顾师妹,你还好罢?”

顾研茹淡然说道:“幸不辱命。”随即缄默不语。

谭出尘一头雾水,见顾研茹脸色不善,只好将问题咽下。

诸人疾步而行,走出翠萝谷,飞渡深涧之后,和蝶婆婆等人会合一处,返回前山。

得知顾研茹力闯三关,取得秘籍之消息,紫萝谷上下齐齐轰动,诸弟子奔走相告,将一行五人看成神人,无不礼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喜之下,通告门中上下,当晚在云岫楼设下盛宴,段逸鸣和落雁也应邀出席。

席间,顾研茹说起此次翠萝谷之行经过,其间惊险离奇,尔后突又峰回路转,意外获得南黎姥姥青睐,得收门墙,诸人听得惊心动魄,叹为观止。

元衡真君心情大好,遥遥举杯道:“多谢两位少侠力助茹儿达成任务,迎回秘籍。老夫特向两位敬一杯,先干为敬!”

段逸鸣和落雁站起身,躬身致礼,说道:“前辈客气了。”也是一饮而尽,落雁轻轻抿了一小口,醇酒入腹,娇颜上飞起一抹红霞,明艳欲滴。

谭出尘走来,笑道:“段师弟少年有为,可喜可贺,谭某佩服得很,也向你敬一杯!”

段逸鸣心中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喝下。

谭出尘击掌说道:“段师弟,爽快!”他转身说道:“诸位师兄、师弟,段少侠远道而来,是为贵客,大家都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和段少侠亲近亲近!”

紫萝谷门下年轻弟子见段逸鸣如此神勇,不由暗暗折服,敬佩之下,有意结识,见谭出尘出言招呼,应和声轰然雷动,于是纷纷涌来敬酒,段逸鸣推辞不得,只好依次干尽。

他酒量不深,不多时已喝下十余杯,腹中火烫,脸色酡红,已有醉意,眼看再喝三五杯,即将醉倒,眼前天旋地转,人影重重,已然有些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谭出尘站在一边,望着晕晕欲倒的段逸鸣,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笑意。

段逸鸣无意中看到,心中登时亮如明镜。

谭出尘有意唆使诸人轮流向自己敬酒,为的就是让自己醉倒出丑。

顾研茹见状走近,秀眉蹙紧,说道:“诸位师兄,段师兄不堪酒力,大家不必再劝了。”

谭出尘在一边怪笑道:“顾师妹,大家伙兴致颇高,何必扫兴?”

诸弟子齐齐应和,依旧敬酒不断,顾研茹只能在一旁跺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段逸鸣喝下一大杯酒,腹中翻涌,险些呕吐出来,情急之下,急忙运起真气压制,却发现酒气竟然和真气融合一起,行走在经络之中,腹中难受之意立减。

他心中一动,暗中运气流转,引导酒气下行,经脚底涌泉穴流出体外,不多时,脚靴湿透,酒水渗入地下。

他无意中发现这个解酒办法,暗暗心喜,当下不动声色,来者不拒,一连喝下数十杯美酒,精神不见稍减,反而越发清醒,双目清朗有神,丝毫不见醉意。

谭出尘本以为他很快便会醉倒,等着见他出丑,哪知段逸鸣反倒越喝越有精神,先前醉眼蒙眬之意竟然一扫而空,暗道奇怪。

他哪知道段逸鸣使了个瞒天过海之法,凡是入腹之酒皆被他转移到脚下,排出体外,即便是喝上几大缸美酒,也完全不会醉?

顾研茹见他越喝越勇,也觉奇怪,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是芳心总算放下,一转首,狠狠瞪了一眼谭出尘,这才返座。

如此之下,不过顿饭工夫,段逸鸣已不知喝下多少美酒,却仍谈笑自若,反倒是紫萝谷众弟子不胜酒力,醉醺醺倒下一片,余下之人也大多晕头转向,哪敢再上前,纷纷散开。

紫萝谷上下见段逸鸣如此酒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谭出尘见势不妙,早已躲在一边。

元衡真君见座中弟子东倒西歪,面色不悦,却对段逸鸣越发另眼看待。

这小子难道是天生海量,一个人竟然能放倒紫萝谷数十名精壮弟子?心中也是暗暗骇异。

座中诸位长老无不侧目,牢牢盯着段逸鸣,惊异之色表露无遗。

段逸鸣微微一笑,揖手说道:“多谢诸位师兄美意,逸鸣心领了!”说罢缓缓坐下。

对面,顾研茹美目看来,满是征询之色,段逸鸣微微颔首,示意并无不妥,顾研茹这才放心,朝他嫣然一笑。

谭出尘站在人群中,见到两人眉目传情,心中妒火如炽,恨意大起,鼻中狠狠哼了一声。

落雁低声问道:“段大哥,你没事罢?”

段逸鸣传声对落雁说道:“放心好了,再喝两大缸也醉不倒的。”

落雁知道他竟然使用这么个移花接木的巧办法,将紫萝谷一干弟子捉弄的狼狈无比,再无人敢上前挑战,心中不由大乐,抿嘴吃吃低笑。

此时,元衡真君一正衣冠,说道:“诸位,值此喜庆之时,在此宣布一件大事。有请丹师叔!”

掌声雷动,丹琊上人缓缓立起,说道:“诸位,这乃是一件喜事,逢此聚会之际,特此宣布。尘儿、茹儿,你们两人上前来。”

谭出尘兴冲冲的越众而出,昂首站在席前;顾研茹缓缓站起,一张粉脸不露丝毫笑意。

丹琊上人说道:“诸位,尘儿和茹儿都不小了,两人正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十分匹配。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师叔就做个月老,为你们两个牵红线,成全玉缘。当着众人之面,师祖就亲自为你们二人举行订婚仪式。”

此话一出,谭出尘和顾研茹却是脸色各异。

谭出尘喜色浮动,急忙躬身致谢,而顾研茹俏脸冰冷,却是一脸冷淡神色,柳眉紧蹙,贝齿将樱唇咬的雪白。

元衡真君喜道:“这件事怎么敢劳丹师叔大驾!”

丹琊上人笑道:“无妨、无妨,能为这一双麟儿促成喜缘,高兴都来不及呢!”

元衡真君急忙示意顾研茹,说道:“茹儿,能有丹师叔为你们证婚,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来谢过丹师祖!”

顾研茹昂起头来,说道:“丹师祖好意,请恕茹儿不能答应。”

此言一出,诸人皆是一怔,纷纷僵住。

席间静悄悄一片,掉针可闻。

元衡真君面色登时一沉,轻声喝道:“茹儿,不可使小性子!快给丹师祖赔个不是!”

顾研茹却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丹琊上人面上闪过一道异色,挥挥手,说道:“茹儿,为什么?”

顾研茹冷冷扫了谭出尘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谭师兄天纵英才,未来不可限量,茹儿乃是蒲柳之姿,高攀不上,倒教丹师祖失望了。”

丹琊上人听她这般说辞,眉头一皱,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元衡真君见机不妙,说道:“茹儿,不可乱说话,丹师叔能为你和出尘证婚,乃是天大的面子,还不快谢过?”

顾研茹咬唇说道:“舅舅,茹儿自小由您养大,当知恩图报,万事无不听从您吩咐。不过,此事关系到茹儿终身,茹儿想自己选择,不愿别人干涉!”

元衡真君一怔,脸色一沉,强自压抑着怒气道。

“出尘俊朗不凡,谦逊知礼,天资聪颖,在诸弟子之中出类拔萃,乃是极为少见的奇才,以他的条件和你非常匹配。舅舅和诸位长辈也早有此意,只等你两人长大便允婚。

“再说你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十分了解。舅舅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觉得你们很适合……”

顾研茹听他说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面色绯红,不待元衡真君说完,急匆匆打断:“舅舅,茹儿和谭师兄只是一般师兄妹关系,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之类,您这是乱点鸳鸯谱!”

她悄悄扫了段逸鸣一眼,粉颈登时绯红。

元衡真君被她一顿抢白,大是错愕,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顾研茹,气道:“你、你……”

一边蝶婆婆说道:“掌门师兄,您不必动怒,茹儿还是小孩子,别吓着她。”

顾研茹依偎在蝶婆婆怀中,噘起樱唇,气鼓鼓的。

元衡真君一顿足,气道:“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敢不听舅舅的话了!”

丹琊上人铁青着脸,冷冷看着顾研茹:“丫头,长辈的话你也不听?紫萝谷什么时候教出了你这么个没有礼貌的弟子?”言下之意,是在责备元衡真君管教不力。

元衡真君听着,只觉颇为刺耳,门下数百双眼睛齐齐盯在自己身上,等着看如何处理,他心中怒极,脸色一变,喝道:“茹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且说说看,出尘有何不好,哪点配不上你?”

顾研茹外柔内刚,性子却是极为刚烈,她自幼失去父亲,因母亲是元衡真君之妹,无人敢惹,被众人呵护有加,哪里受过别人叱喝?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元衡真君厉声斥责,还要迫她表露心意,更是破天荒头一遭,如何忍受得了?

心中羞怒交加,眼泪忍不住便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哭出来,胸脯剧烈起伏。

蝶婆婆轻拍她香肩,安慰几声,抬头说道:“掌门师兄,此事不如暂且放在一边,容后再叙。”

丹琊上人冷冷说道:“长者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然。你这般护着她,不啻放纵!你身为谷中长老,不会不知道罢?”他的辈分在席间最高,说话极有分量,蝶婆婆闻言不便再说,只好缄口。

但顾研茹自小随蝶婆婆长大,最了解其性情,顾研茹刚烈任性,若是把她逼急了,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心中不由暗暗焦急。

元衡真君脸上颇为挂不住,眼见丹琊上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场中诸人面面相觑,气氛微妙而尴尬,怒道:“今日之事由不得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顾研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香肩耸动,扬脸说道:“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

谭出尘脸色剧变,又惊又气,颇为尴尬。

他本以为有掌门师伯和丹师祖出面,顾研茹必会答应这件婚事,岂知她拒而不从,弄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心中一动,目光转而看向段逸鸣,想起两人深情款款、眉目传情之事,恨恨想道:“必是这臭小子在中间作梗!哼,今日之事绝不能善罢罢休,总有一天,叫他尝尝苦头!”

诸位长老见状不妙,任其发展下去,终成一场闹剧,不但元衡真君下不了台,将来若是传出去,于紫萝谷名声也是不好,于是大家纷纷起座,上前劝说。

元衡真君气呼呼的,老脸气得煞白,胸口一阵憋闷。

顾研茹泣道:“茹儿爹爹去的早,娘亲体弱,没有人疼,没有人喜欢。呜呜,你们都欺负茹儿,呜呜……”

元衡真君见她俏脸上梨花带雨,马上忆起妹夫早逝,妹妹思念成疾,一直卧病在床,屡屡紧握着自己手掌,央求自己照顾好她,垂泪不已,往事历历在目,心中不由一软,也觉自己今日有些失态,怒气一泄,寒着脸不说话。

只是以自己掌门之尊,当着众人之面,说出去的话又怎能收回?

丹琊上人见一个后生小辈不识抬举,竟然当席拒绝自己之意,心中隐怒,耳中听得诸弟子小声议论,更是不悦。

他面色阴霾,鹰目横扫,诸弟子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作声。

“元衡师侄,她既是不愿意,那也不必强人所难。”丹琊上人冷冷道。

元衡真君心中已有悔意,只是顾忌丹琊上人,无法出口,正要说话,却听得旁边有人说道:“掌门,出尘和茹儿当年可是谭某和顾师弟一家亲口定的婚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现在顾师弟虽然仙逝,但当年诺言并不改变,掌门既为茹儿之尊,就请过问此事。”

说话者长须长脸,身材高大,甚是冷傲剽悍,正是七长老之一的谭无遗谭长老,乃是谭出尘之父。

此人身为七长老之首,极有威望,便是元衡真君也礼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感为难,沉吟许久。

当年小妹怀孕之时,谭长老确实说过,若生男孩,便结为金兰;若生千金,便结为亲家。

不过当时只当是一句戏言,也未往心里去。

其后,小妹果真生下个茹儿,乖巧机灵、粉妆玉琢,十分讨人喜欢,谭长老一有机会便拿此事逗两小一番,因此,紫萝谷中大都认为两人长大后必成一对。

其后谭出尘修为一日千里,出类拔萃,加上长相俊美,便是元衡真君自己也颇为中意。

后来,在一次外出之中,茹儿之父不幸被妖人杀死,此事也逐渐淡漠下来。

前不久,谭无遗托丹琊上人出面说起此事,提及茹儿已满十六,当可谈及婚嫁,便想早些把两人婚事敲定,他当时满口答应,这才引出今日之事。

没料顾研茹反应竟然如此强烈,一口回绝,令他一时难以下台。

蝶婆婆见谭无遗步步进逼,老眉皱起,说道:“谭长老此言差矣,此事老身也曾听茹儿母亲说起,当时不过是一句玩笑,怎就当了真?小辈之事,咱们作长辈固然可以玉成好事,但绝对不可以大压小,强迫同意。

“既然说起父母之命,那便好办,茹儿父亲虽说早逝,但童师妹仍在。茹儿婚事须得过问童师妹意思,由她做主便是。”

她这话说得不亢不卑,有理有据,谭无遗翻翻老眼,脸色阴沉如乌云,嘿嘿冷笑两声,森然说道:“掌门贵为一门之尊,又是童师妹兄长,自可代其做主。”

蝶婆婆心中大怒,寒声道:“谭长老之意,那是强迫茹儿之婚事了?”

谭无遗目中厉芒一闪,怒色浮动,拍案而起,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蝶婆婆不甘示弱,霍然站起,恨恨将手中木杖砸落地面,大声说道:“你若想强迫茹儿嫁人,老身第一个不答应!”白发飞扬,双目之中寒光爆闪,威态骇人。

双方剑拔弩张,怒目而视,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座下弟子何曾见过门中尊长这般公开敌对?登时议论一片。

丹琊上人见再不出面,局势难免失控,寒声喝道:“谭长老、蝶婆婆,大家都是门中长辈,怎可如此失态?你们不必争了,先坐下来。”

谭无遗闻言大恼,转目而来,说道:“师叔之命,谭某不敢不遵,就请掌门给个交代!”

蝶婆婆哼了一声,缓缓坐下。

丹琊上人说道:“元衡师侄,此事须妥善处理,以免伤了和气。”

元衡真君含糊应了声,沉吟片刻,说道:“丹师叔,蝶婆婆所说不无道理,茹儿之母尚在,先询问她的意思也是应该的。”

丹琊上人脸色一沉,说道:“你身为一派之尊,谷中上下无事不管,尘儿和茹儿婚事当可做主,就此决定,再告知茹儿之母,有何不可?”

丹琊上人话语咄咄逼人,元衡真君大觉为难。

顾研茹脸色煞白,骇异的瞧着元衡真君,怔怔不语,清泪直流,手脚发冷。

元衡真君若是当着众人之面将自己许配给谭出尘,那便绝无更改之可能!

段逸鸣本不欲过问紫萝谷之事,但是看到顾研茹极力拒绝,心中不忍,可他一个别派小辈,哪有资格干涉紫萝谷之事?

丹琊上人说道:“师侄既然不便做主,那便由师叔为你代劳做主就是。”转过身来,说道:“诸位,关于尘儿与茹儿婚事,老夫在此宣布,两人于今日正式定下百年之……”

“慢着!”

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丹琊上人说话,将诸人耳膜震的一阵轰鸣,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此人长身挺立,英姿勃发,眉宇间神采飞扬,原来是段逸鸣挺身而出!

丹琊上人一怔,待看清竟然是那个毛头小子,不觉恼怒,目光如寒箭,冷冷射在段逸鸣身上,心中暗道:“这小子竟有如此雄浑真气,远在紫萝谷年轻一代所有弟子之上!仙瑶门能教授出如此弟子,当真不可小觑。”

谭出尘见段逸鸣越众而出,目光立时阴冷下来,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暗道:“又是你这臭小子!哼,竟然敢干涉我和茹儿之事,我倒要瞧瞧你有何话要说!”

他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段逸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我丹师祖!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别以为你曾帮助敝派,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哼,紫萝谷教中之事,外人向来不得插手,你给我下去!”

段逸鸣不急不忙,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谭师兄言重。段某自幼深受师门厚泽,虽说顽劣,但还知道礼仪廉耻,不敢干涉贵派事宜,更无丝毫冒犯老前辈之意,若有不妥之处,尚请老前辈与各位见谅。”

谭出尘一愣,他隐约听出对方话语之中暗含讥讽之意,不由大恼。

顾研茹见是段逸鸣出面,心中一喜,美目中闪烁着喜悦之色。

元衡真君见对方彬彬有礼,问道:“不知少侠有何见教?”

他心中对于这个外甥女也极是喜爱,不愿违她之意,见段逸鸣打断丹琊上人,缓解紧张气氛,心中稍稍一安。

段逸鸣环视一圈,朗声道。

“段某不才,不敢说有什么见教,不过就事论事,一点愚见而已。紫萝谷上下乃是正派侠士,享誉神州,行事光明磊落,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天下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贵派厚天悯人,对待天下苍生如此,有口皆碑,那对待顾姑娘之事,自然不会有二致。

“顾姑娘之终身大事,理应经过其母亲应允,毕竟婚姻大事关系到她一生幸福,不可草率。各位都是顾姑娘的长辈,自然希望她得到幸福。各位,不知小子说得对不对?”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段逸鸣一番说辞将紫萝谷诸人捧上云端,正自乐陶陶之际,蓦地转移到顾研茹婚姻大事上,合情合理,无从反驳。

不少人心中已同意他所言,只是碍于情面,不便赞同,但脸上默许之色,一望便知。

丹琊上人脸色难看之极,耳中听到门下弟子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似乎颇为赞同这小子一番说辞,心中越发不悦,低哼了一声,面色阴沉。

蝶婆婆凝目望来,朝段逸鸣微微颔首示意。

第八章 矫龙难缚

谭无遗突然冷笑一声,声色俱厉。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既口口声声说不干涉敝派之事,却又拐弯抹角提及,分明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念在你年少无知,惩罚便免除,但若再涉及敝派之事,休怪老夫不客气,将你轰出谷去!”

段逸鸣闻言不以为意,洒脱一笑。

“谭长老不必如此生气,小子绝不会干涉贵派内务。但顾姑娘乃是在下朋友,她的婚姻之事却是私事,所以不能不说。

“婚姻大事,须得经过本人以及长辈同意方可,绝不可强人所难。如果强人所难,岂不是毁了顾姑娘一生幸福?谭长老地位尊崇,为人师表,自是不会做出如此为人不齿之事,是也不是?”

他见谭无遗张狂无德,倚老卖老,心中隐怒,忍不住暗中刺了一句。

谭无遗闻言大怒,火气冲顶,森然道:“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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