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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权力(录事)-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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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川淳子窘的俏脸通红,说:“我也不知道。”好似在自己这个哥哥面前,就变得慌慌张张的。

“我,我去洗澡换衣服。”香川淳子窘的啊,洗脚水弄了一身,多脏啊。

香川淳子去洗澡的工夫,陆铮找来拖布,把卧室的水吸干,回到客厅,坐下喝水,听着洗漱间哗哗的水声,陆铮琢磨着,说:“淳子,今晚我陪你一晚上,明天早上送你去机场,你去香港考察下市场,等你回来,估摸着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哗哗的水声没了,香川淳子应该是没听清自己的话。

陆铮笑笑,提高声音说:“等你洗完澡再说。”

香川淳子从浴室出来前陆铮躲去了外面,估摸着她已经进了卧室陆铮才回来,说道:“你休息吧,我在外面打个盹,明早送你去机场,你去香港考察下市场,等我的信,叫你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

“去香港?可是……”香川淳子犹豫着,又说:“好吧。”她虽然一直都很服从陆铮的安排,但现在正跟进集团在北方的几个大项目,实在不想就这么当甩手掌柜,但最后,还是没有分辩什么。

她的心思陆铮自然明白,叹口气道:“你被泼硫酸的事,估计也是我连累你的,你就听我的,先出去避避,等过了这阵子,我好好给你赔罪。”说起来在外面香川淳子也是干事业的女强人,正跟进项目呢,然后莫名其妙就跑去香港,集团内干部未必没看法,就算集团实际上是自己的,但对于一个正规大企业来说,便是香川淳子是继承人,也不能这么无厘头,更莫说她只是被礼聘的高管了。

“没事的,本来我在北斗星就是帮你,当然听你的,你别为难。”香川淳子好像有些自责,或许她是觉得,她的犹豫令陆铮觉得对不起她了吧,本来就应该马上答应的。

陆铮心里轻轻叹口气,淳子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在考虑别人的感受,有时候感觉她,太过善良了。

卧室里,香川淳子迟疑着说:“哥,你进来说话吧,咱俩这样聊天,我觉得怪怪的。”

难得她提出要求,陆铮笑道:“行。”起身进了幽香典雅的卧室。

香川淳子便坐了起来,锦被滑落,露出洁白的和服睡衣,她长发盘起,更显冰清玉洁,肌骨生香。

“哥,你坐这儿。”香川淳子拍了拍身侧粉色软褥,陆铮笑道:“得了,一身的土,别给你坐脏了。”说着话,坐到了榻榻米另一侧。

“那你也洗个澡吧,我给你找睡衣换上,这样多难受?”香川淳子便欲起身。

陆铮看了看表,说:“不用了,这马上四点了,养养精神,咱就去机场。你呀,也上飞机再睡吧。”

香川淳子哦了一声。

陆铮又道:“你别担心,很快这事就能了解。”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没底,自己,真能把事情完结吗?在冀东省党政机关来说,自己只是个新丁,要说和杨家掰腕子,那根本就谈不上。

便是京派来说,也未必能比杨家所在的政治集团更强横,而杨家当家人,也就是杨朝阳的父亲,自己记忆没错的话,十年之后,成为其派系领袖,上位为其政治集团在最高权力核心层中的代表,就他的政治生涯来说,可谓功德圆满。

霍亲群,则是后来杨家那位当家人选定的派系接班人,这一连串的人物,哪一个,可以小觑呢?

说不定,自己以后这后半辈子,都要和他们纠缠不清了。

陆铮颇有些无奈的想着。

第九章共处一室

“你好像有好多心事?”幽幽夜灯中,香川淳子的美眸显得特别亮。

陆铮笑了笑,说:“没事。”

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哥,你过来,躺下。”香川淳子抱起枕头,向旁边挪了挪。

陆铮就笑,说:“干嘛?多大的人了?还要找家庭温暖啊?”

“我是给你温暖。”香川淳子嗔怪的说,伸手轻轻拉了拉陆铮衣袖。

一向千依百顺的香川淳子撒娇的那小劲儿,令陆铮心里怦的一跳,更是一柔,笑了笑,便也依言躺了过去,往下躺的时候,香川淳子已经把香香的软枕塞在了他头下。

香川淳子,就好像小妹妹一样,自自然然的抱着陆铮的胳膊,俏脸轻轻靠在上面,精美发髻淡淡的发香飘入陆铮鼻端。

陆铮身子一僵,但见香川淳子动作自然,不禁暗自惭愧,人家真的将你当做兄长了,你却转不过这个弯么?

香川淳子娇躯向陆铮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欧尼桑,淳子知道,能让你忧愁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淳子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淳子希望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淳子都会站在你身边,永远支持你。”

香川淳子那异样的温柔,就好像一张网缠绕牵绊,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陆铮心仿佛也融化了,但是,却又听香川淳子犹豫着,小声说:“欧尼桑,淳子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如果,如果……,淳子可以去陪送我花的人……”

陆铮呆了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立时一股怒火就涌上脑际,“你说什么呢?!胡说八道,什么思想你?!就你这傻了吧唧的念头,能当我妹妹?!”

陆铮做梦没想到香川淳子会冒出这么句话,气得脑子都有些晕,可旋即看到,香川淳子俏脸苍白,咬着红唇,明亮眼眸中,泪水渐渐沁出,旋即,她慢慢低下了头,显然,特别难受。

陆铮心里又深深叹口气,其实归根结底,淳子也只是想帮自己而已,难道她提出这样的建议她不难受?她不觉得屈辱?但是为了自己,她却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可见在自己面前,她真的是全身心的奉献,便是再丢脸也不怕了。

至于说陪送花的人云云,想来淳子以为,事情可能因为她而已,若不然又有人送花,又有人泼硫酸的,在知道不是公司内部的事情而自己尤为慎重后,她便很快将这些事联想到了一起。

在陆铮怀里低着头,香川淳子小声说:“淳子知道了,淳子只是,只是想帮你,如果你不答应,淳子不会……”

“就算我同意,你也不许有这么荒唐的念头!这样的念头就不该有!不然,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陆铮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香川淳子轻轻点头。

见她模样,陆铮心里一柔,终于,叹口气,说:“好了,别哭了,要说这事吧,其实是我得罪了人,和你没关系,是我连累了你,明白么?”伸出衣袖,探过去帮香川淳子拭泪。

听陆铮温柔话语,香川淳子却哭出了声。

“好了,别哭了,笑一个。”陆铮探脸过去,笑着说:“我给你做个鬼脸,别委屈了,行不?”

香川淳子终于,扑哧一笑,抬头说:“什么啊,你是我的偶像,别破坏你在淳子心目中的形象。”

陆铮笑道:“你又哭又笑的,才破坏形象呢。”但见香川淳子梨花带雨的俏脸近在咫尺,那精致的五官,精心勾勒的淡眉,组成异常亮丽清纯的脸蛋,加之含泪的无辜大眼睛,那哀哀怨怨的味道,令人禁不住便想入非非。

香川淳子好似也呆了下,两人僵持了几秒钟,然后,香川淳子便俏脸上扬,红樱桃似的小嘴轻轻噙住了陆铮嘴唇。

咸咸的泪水和少女香津打湿了陆铮的嘴唇,陆铮一时意乱情迷,几乎便想抱住香川淳子香软娇躯将她压在身下,但旋即便清醒过来,伸手想轻轻推开香川淳子,可是,手上是那么无力,而嘴里,却禁不住吸吮着香川淳子那笨拙却湿软香甜的小舌头,就好像,恨不得将她的舌头吞下肚。

终于,陆铮的双手按住了香川淳子的香肩,嘴里含糊的说:“好了,好了。”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突如其来的法式热吻。

香川淳子俏脸通红,羞赧万分的缩进了陆铮腋下,再不肯抬头。

陆铮慢慢躺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是一直将淳子当妹妹看的,可是,便是同妹妹亲热,哪有这般亲热的?这成什么话?而且感觉得到,淳子的初吻给了自己。这,感觉乱的都快变成岛国乱伦动作片了。

陆铮无奈的挠了挠头。

旁侧,香川淳子小猫似的蜷曲在自己身边,她的娇躯特别轻软,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那软绵绵的胴体,就好像她的性格,随时随地的柔顺服从,令人涌出无限征服欲望。

陆铮却不由得想起看过一本国军高官回忆录,论中国女人和日本女人的不同,抗战胜利后,实则国人同样对滞留在中国领土的数十万日本侨眷进行了报复,只是正史不予承认而已,在那位国军高官的回忆中,他每夜都要换几个漂亮的日本女人来睡,尤其是日本官员美眷,争先恐后的被送上他的床头,以换取家人的平安。那位国军高官便言道,日本女人,在床上特别顺从,是一种全身心的臣服,如果两个女人被迫要同你交欢,伸手进去摸乳房,中国女人,多是冰冷僵硬,日本女人,却是温暖柔软,这就是国民性格的不同,虽然是被迫,但日本女人却是敞开身心的顺从,以博取你的欢心而避祸。

虽然现今时代不同,但淳子,多少也有着过去传统日本女人的影子吧,所以,当自己遇到难题,她才会冒出那般荒唐的念头。

而现今蜷曲在自己身边,碰触着她令人无比销魂的绵软娇躯,陆铮心里也不禁有些燥热,眼前,又浮现出她摔倒在地板上的一幕,那若隐若现的美妙胴体曲线,雪白的双足,淳子不怎么喜欢涂趾甲油,所以,显得特别干净、素雅,纯纯的,就好像一张白纸。

胡思乱想着,陆铮脑子乱乱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甚至到了早上,送香川淳子去机场时,陆铮脑子还是乱糟糟一团。

第十章欢聚明珠

这天周末,江海燕来到了北京明珠大酒店。

江海燕自然听说过明珠,明珠大酒店是全外资企业,隶属明珠酒店集团(中国)有限公司,在北京的这家大酒店是其刚刚竣工的第一个项目,而在乌山、南方特区及江南直辖市,明珠酒店建设项目也已经破土动工,江海燕作为乌山市委常委,虽然属于纪委系统,但同明珠酒店集团的人也曾经打过交道。

北京明珠大酒店高四十一层,客房却仅仅213间,这座现今京城最高的地标式大酒店,客房平均面积也为京城商业酒店中的佼佼者,酒店装修奢华,接待对象主要面对上流阶层,开业不久,已经成为京城贵胄们的新欢,聚会酒宴的首选。

酒店大堂,璀璨的吊灯和宛如罗马宫廷的金碧辉煌,令见惯大场面的江海燕也叹为观止。

坐电梯来到事先约定的三十九层,刚刚出电梯,却见外面站了三四个人,为首的正是陆铮,见她下电梯都围了上来热情的打招呼,叫“大嫂”的有之,称“海燕书记”的亦有之。

江海燕心里不禁微微有些激动,这都是已故爱人的战友,陆铮、大老李和王小齐自己都见过,此外还有个少了半截胳膊的独臂人,看年纪三十多岁,面相有些丑陋,江海燕却不知道他是谁了。

陆铮笑着介绍:“这是大陈,陈怀贤,现在在冀南省公安厅做后勤工作,和我以前是同行。”

江海燕心情沉重的和他握手,看着他的断臂,一时说不出话。

大陈人长得丑,倒是很豪爽,咧嘴一笑,说:“嫂子,都过去好多年了,咱们今天聚会,老连长说的对,咱就说高兴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

江海燕瞥了陆铮一眼,说:“你们这个老连长啊,做的不好,这都多少年了,才想起来把大伙叫来聚聚,他现在春风得意,早把你们忘了。”

大陈讪讪的笑,说:“那不能够,那不能够。”

陆铮却是有些惭愧,叹口气道:“海燕说的没错,是怨我,我这人吧,偏激,想的不周全,那场战争,我以前,不愿意去想……”,摇摇头,不想再说下去。

江海燕本来是开玩笑,见陆铮认真了,轻轻拍拍陆铮胳膊,说:“得了,都过去了,你呀,时时刻刻都在想,以前我给你的那个名单,后来我听说来着,咱们连队的遗孀遗属,每个月都定期收到你的汇款,是不是?”

陆铮不欲多说,摆摆手:“不说这个。”

江海燕环顾四人,说道:“咱连队就你们……,不对,虎子呢?”

陆铮说道:“虎子去接人了,以前的刘排副,我最近才知道,他一直在武警,三年前才从现役转业,现在在北京宣传部。”

王小齐在旁边就撇撇嘴,“小日子过的滋润,打仗就吓得尿裤子,早就该退伍。”

刘排副在南山战役前就负伤下了火线,便不如大老李、大陈和王小齐几个亲,尤其是王小齐,当年经常被刘排副批评,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陆铮听王小齐的话皱皱眉,“多少年了,陈谷子烂芝麻的,咱能活着见面就不容易。”

王小齐便不敢吭声。

“好了,咱进去等吧。”陆铮做了个手势,大家这才簇拥着江海燕向走廊里走,王小齐快跑几步,推开了两扇气派的深金色木门,大家鱼贯而入。

这是一套总统套,金碧辉煌,房间众多,棋牌室开着门,烟雾缭绕的,桌上摆着散乱的扑克牌,在江海燕来之前,他们几个正在玩牌。

大老李忙去关门,又按了空调换气,江海燕忙说:“别,你们该怎么着怎么着,没准一会我还抽两根呢,你们玩的尽兴点,别因为照顾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我就不该来,转头就走。再说了,在地方上工作,你问你们老连长,我是不是百毒不侵了,酒桌饭桌会议桌,哪里没有神仙烟?”

陆铮就笑,说:“海燕这么说,咱们随意点,但是呢,该注意也要注意。”

江海燕白了陆铮一眼,“你这话说的,走,咱进去,我跟你们一块玩牌,不是还要等人么?反正离吃饭点还早。”

江海燕拉着陆铮等人进了棋牌室,见陆铮等人不点烟,就自己拿起桌上烟包抽出来一支,说:“你们不抽我抽。”

王小齐和大老李慌忙给抢了下来,大家无奈,便该抽烟的都点了烟,江海燕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陆铮数了数人头,说:“五个人,玩什么?”

王小齐嘿嘿一笑,说:“那就扎金花吧。”

陆铮点点头:“行,扎金花就扎金花,但就不能五毛一块的了,输赢太大,这样吧,一毛的底,跟牌的话最多也就是跟两毛,不带蒙,最高跟十把就必须见面。”

王小齐不禁撇嘴,“老连长,你这太抠门了啊,还怕我们多赢你钱咋的?你现在家大业大的,拔根汗毛都比我们大腿粗。”

大家都起哄,陆铮就笑,委实,和他们玩牌,虽然也认真玩,但极为放松,不怎么记牌,倒真是输多赢少,至于扎金花,就更是主要看运气了。

玩着牌,气氛就更为热烈起来,有一把局王小齐是好牌,江海燕也是好牌,陆铮使诈跟着较劲害得江海燕不好见面一直跟下去输了两块钱,把江海燕气得站起来要抠陆铮,大家都哈哈笑。

陆铮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你俩谁牌大不是?怎么能说我坑你呢。”

江海燕恨恨道:“你不在乎钱,反正我和小七,你坑了哪个你都高兴,看你眯着小眼睛乐得那样,谁不知道你?”

陆铮不禁叫撞天屈。

大老李在旁边问道:“老连长,看你排场可大发了,你怎么发的财?”

若是旁人,自不会问这话,但出生入死的战友,加之牌局上大家兴味正浓,大老李就不自禁把心里多年疑惑问了出来。

江海燕笑了笑说:“老李,你是想我和铮子都犯错误是吧?他要把发家秘诀说出来,你说我抓不抓他?不抓他,我犯错误,抓他,你们老连长后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待着。”

大老李吐吐舌头,说:“那得了,我还是不问了。”

陆铮倒是无所谓,笑呵呵的说:“要发家简单,就说我吧,娶了个德国媳妇,还是资本家家庭,不说别的了,这个明珠大酒店,就是我媳妇家开的,不然我怎么提议在这聚会,主要还是安全秘密也放心,可不是海燕琢磨的我臭显摆。”

江海燕就笑,说:“你没一句正经话。”现在的陆铮,和在大院里的陆主任、陆市长完全是两个人,这种不设防的感觉,令人心里很舒服。

陆铮这时又转向陈怀贤,笑道:“大陈,听说你娶了个特漂亮的媳妇,下次聚会,咱们都带家属,我得见识见识。”

大老李在旁边嘿嘿笑:“他就整个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也就那时候,赶上个小姑娘喜欢战斗英雄的尾巴,你搁现在,就他那丑样,还没了一只手,你看哪个小姑娘理他?”

大陈人憨实,不爱开玩笑,就憨憨的笑,但是看得出,可幸福着呢。

说话间,外面门铃响,却是虎子接了刘排副来了,大家都迎了出去,场面特别热烈,王小齐抱着刘排副直抹眼泪,显然,他话是那么说,但多年之后重逢,早年的那些小疙瘩又哪里还算事儿?互相之间,心里除了亲切还是亲切。

大老李则把刘排副眼镜直接给摘了下来,说:“咋还戴这东西了,装斯文人哪?”把斯斯文文高度近视的刘排副变成了睁眼瞎子,大家见他人都分不清了,这才问起,才知道刘排副三年前得了白内障,做手术后就不得不戴上了高倍近视镜,也不得不转业到了地方。大家听着,又是一阵唏嘘。

“虎子,叫上菜。”陆铮看了看表,对虎子交代了一声。

刘排副东张西望的,说:“老连长,听说你现在都正厅了,腐败啊!”

陆铮笑骂道:“滚你姥姥的。”

看着和大家笑闹的陆铮,江海燕心里,也是出奇的柔软。

入席前,江海燕叫住了陆铮,说:“过来,我跟你说点事,不然一会儿我怕你喝高了就说不了了。”

陆铮诧异道:“什么事?”

江海燕,却是拉着陆铮随便进了个房间,然后关了门,接着,就听外面有人起哄:“这是咋的了这是?大白天的,你们这影响不好啊。”原来,两人进的是一间卧室。

江海燕笑着对外面喊了一句:“赶紧张罗你们的酒去,谁再跟我女同志过不去小心一会儿下不了桌,我先敬你三大杯,啤酒对白酒。”

外面,就是一阵欢笑,但知道江海燕肯定是和陆铮说正事,便也不再打扰他们。

“听说,你在查阳晨贸易呢?”说着话,江海燕脸色就严肃起来。

陆铮笑道:“没有,你别听外面瞎传。”

江海燕凝视着陆铮,说:“你真以为你叫雷永胜办的事我不知道?你要说你没叫他办,那行,明天我就找他谈话。”

陆铮就笑,看来江海燕这个乌山纪委书记干的挺硬,自己一再叮嘱雷永胜低调行事,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雷永胜从青龙时便跟随自己,帮自己办过许多事,后来,进了市监察局,发展的很不错,便是自己离开乌山后,他也是顺风顺水,毕竟纪检系统有其独立性,雷永胜并没有太受自己的影响。

现在雷永胜是乌山市纪委常委、监察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

要说查阳晨贸易公司,最好下手的便是其从省里厅局拿到计划内配额而又将其作为计划外商品投入到市场化程度极高的乌山市场售卖这一块儿,从一些举报材料上可以看得出,如省机械厅下属的摩托车销售中心,便很有些计划内平价摩托车被阳晨贸易卖到了乌山牟取暴利。

陆铮便是希望,雷永胜能帮自己查到些切实的证据。

“海燕,嫂子,你就别管了,叫我瞎折腾行不?”陆铮满脸堆笑,给江海燕作揖。

江海燕无奈的啊,说:“我能不管吗?你怎么想的呢?才来冀东几天?就想查阳晨贸易?”

陆铮说:“没办法,高志凯直接找上门了跟我示威,我要不做点事,心里就不得劲。再说,阳晨贸易,早晚也要查的。我也不瞒你,本来,我是准备等等,等他鼓捣出点大事再收拾他,最好,能令老的也跟着吃点挂落,但现在没办法,就这么着吧。”说着话,陆铮也就不再开玩笑了。

江海燕呆了呆,杨家里“老的”?这个铮子,整天想什么呢,那是你能算计到的人吗?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阳晨贸易越做越大,陆铮再给浇点油,鼓捣出大事件,说不定,真能令杨家“老的”威望受损。

陆铮又说:“嫂子,这事你别管了,我没找你,就是我没把握,在冒险呢,要把你也牵连进来,万一咱输了,就被人一勺烩了。再说,我也怕你为难。”江海燕的父亲,同杨家那边的圈子,关系还是不错的。

江海燕微微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铮子,这样吧,你想查什么,把材料给我,我帮你查,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不讨论了。咱出去喝酒去,今天咱就说高兴的事。”

说着话拉开门,笑道:“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第十一章风雨前夜

又是老李头的值班室,又是陆铮和蔡阳,慢悠悠烤着火聊天。

本来都下班了,蔡阳加班晚了点,正蹬起自行车想回家的时候,陆铮从值班室冒头叫他,就这样,蔡阳在值班室和陆铮聊起了天。

关了铁门后老李头去和烧锅炉的老杜唠嗑去了,值班室就剩下陆铮和蔡阳两个人。

铁炉上铝饭盒里烤着馒头片,黄澄澄滋啦啦响,令人食欲大增,陆铮一边用筷子翻,一边说:“老李大爷家里蒸的馒头,好久没吃这口了,我用食堂打的饭和他换的。”

蔡阳就呵呵的笑,陆铮方才一直问他案件组的工作,他也谨慎的回答着,从监察厅临时抽调到整顿办案件组任副组长,短短三个月时间,登门拜访他的大老板比过去一年还多,送礼的,说情的,不胜枚举,这次清理整顿全省的公司,简直就是一场经济风暴,尤其是倒买倒卖的贸易公司,钻窟窿盗洞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蔡阳也知道,坐在他这个位子,看似掌握生杀大权,实则也步步凶险,在这种政策性风暴中,容不得出半点差错,更不能乱开绿灯,否则分分秒就和那些被整顿的老板同样的下场。

而坐在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主任,别看年纪不大,但能被指派到这次全省经济风暴执行人的位子上,那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同他打交道,就更要小心。

“武乡市燃料公司那个案子,事实基本清楚了吗?”陆铮一边将煎好的馒头片夹到碗里,一边问。

蔡阳点点头,说:“查清楚了,等您签过字就上报省纪委和监察厅。”这个案子是他负责办的,属于集体私分公款的违法行为,武乡市燃料公司在1989年9月将二十二万余元现金以个人名义存入银行,为职工买债券、股金,用于各种福利,全公司四十多名职工,每人得了三千多元,经理王某某将等待党纪国法的惩处。

陆铮嗯了声,“好。”伸手,便将身边的黑色公文包递给蔡阳,说道:“那这个案子交给你吧,选几名可靠的人,查案要严格保密,直接对我一个人负责。”

蔡阳怔了下,接过沉甸甸的公文包,心里知道,这肯定是一桩大案子,正琢磨是什么案子时陆铮笑着说:“关于阳晨公司的。”

蔡阳就吃了一惊,阳晨贸易,他这个老监察当然知道一些,但是基本是雾里看花,传闻而已,真要说这个公司和以前省委杨副书记的公子有关,那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但这些事情,往往是无风不起浪,很多大人物的传闻最后都得到证实。

再看现今陆主任谨慎的态度,蔡阳就断定,只怕传闻非虚了。

陆铮拍了拍公文包,缓声说:“办这个案子要快,现在在乌山和武乡,都扣了一些当事人,你看卷宗就明白了。”

蔡阳一时有些懵,没有回话。

陆铮慢慢吃起了馒头片。

好一会儿蔡阳明白过来,旋即也知道,陆铮这是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呢,而且,自己也必须要表个态。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主任。”蔡阳有些艰涩的说。

陆铮笑笑,拍手起身,说:“吃好了,回家。”

陆铮钻进值班室外等着的黑色桑塔纳时,一直在锅炉房盯着这边动静的老李头飞快的跑过来,开铁门关铁门。

黑色桑塔纳和蔡明的自行车一前一后,慢慢驶出大院。

……

蔡阳一路神思不属的,甚至是单手骑自行车另一只手抱着公文包回的家,怀里的公文包,就像个定时炸弹,又像个烫手山芋,可是,更怕它无缘无故失了踪。

回到家,对爱人嘘寒问暖权当没看见,抱着公文包就进了书房,将公文包放桌上,看着它,发了好一阵呆。

蔡阳知道,陆主任来头只怕不会比阳晨贸易的幕后老板小,但是这场较量,说到底,是大人物之间的较量,如自己这类小干部,涉身其中,稍一不慎只怕就粉身碎骨。

但是,陆主任偏偏选中了自己,令自己无可选择。

叹口气,蔡阳慢慢解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摸出文档翻开看,可是,旋即他便猛地坐了起来,越看越是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阳晨公司的大手笔,比如阳晨公司曾经倒卖进出口许可证,这一笔非法收入便获利一百一十万元,实在是有些吓人。

那是去年的事情,阳晨公司通过关系从乌山外贸开出五百万张羊革皮货出口许可证,转手以一百十一万卖给了南方特区的一家公司。

蔡阳吃惊的是,现在关键证人包括南方特区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已经被乌山监察机构控制,乌山外贸相关负责人也处于被监控状态。

同样,还有阳晨公司在武乡倒卖重要生产资料的一些违法行为,也有关键性证人被武乡市公安机关控制。

陆主任,真的是来势汹汹啊,这个卷宗,其实可以说得上证据确凿了,自己只要同乌山、武乡相关部门接洽后,完全便可以查封阳晨公司进行调查。

而且,从办案日期看,涉及阳晨公司的调查就发生在半个月内,甚至有一位关键性证人是昨天才被控制的。

只怕现今,阳晨贸易方面还没有丝毫察觉。

而现在,这般重要的卷宗就被交到了自己手上。

陆铮,真是雷厉风行!而且,人脉真深啊。

动阳晨这样的公司,竟然得到了乌山和武乡地方干部的全力支持,尤其是武乡市,看卷宗动用的力量,只怕没有市委一号放话根本办不到。

蔡阳翻看着卷宗,感情复杂的想着。

书房外有人轻轻敲门,爱人的声音:“吃饭了,老蔡,不是单位有什么事吧?”

蔡阳说:“我想点事情,你们吃吧。”

爱人轻轻叹口气,说:“你别想太多了,过几天咱们一起看薛厅长去,你要实在上不了就算了,咱不跟别人比,不要跟老高他们置气。”

蔡阳嗯了一声,但心思全没在这上面。

薛厅长是省监察厅的一个副厅长,也是蔡阳的老领导。蔡阳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关系,四十多岁能熬到副处除了因为近年纪检监察机关变化比较多外,就全靠这位老领导提拔,但是老领导能力有限,往上已经走不动,估计也就再站一班岗就退了,在纪委分管的工作也很清闲。

看着比自己年轻比自己后进机关的干部一个个冒起来,曾经在自己手底下干活已经提正处的就有好几个,蔡阳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想着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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