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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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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压在枕头下的方巾拿了出来,有滋有味的磕着瓜子,“你也吃。”
“你这吃了不少啊。别齁着嗓子,先喝些水。”贺澜看着堆成小山似的瓜子皮,赶紧将水递上。
大翠花喝了两口,“恩,我喝着呢。”
“我来时你们家老太太不在。听说是出门了。”她说。
“我自有了身子,也没让我出过院子,外面的事情,我都是听那些女娃娃们说说,老太太估摸是去拜庙了。”大翠花吃了两口:“三娘,你看看我,肚皮又起来了。你啥时候也生一个呗,咱还能定娃娃亲咧。”
“说什么呢。”贺澜低脸笑着,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肚子。
“当然是说正事,你和许霖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是该要孩子了。”大翠花挤眉弄眼说:“你还害羞了。”
“不急不急。”她随口应着,替大翠花收了收瓜子:“你也别吃了。都吃多少了。”再看大翠花这一身肉,她顿了顿,方说:“翠花,你往后少吃些甜食,对身子没好吃。”
一般。胖人会得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大翠花再吃下去,那就真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翠花点点头。
贺澜展了展身子,与大翠花闲说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外面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吵闹了起来,守门的丫鬟用力拍门,冲着屋里大喊着。
听语气,似乎真有什么急事,贺澜看向大翠花。
大翠花以前也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傻眼了。
贺澜前去拉开门栓,那丫鬟一下子扑了进来,险些将贺澜扑倒在地,她急得满面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站了好一会才道:“外面来了好些人,硬要往进闯,老爷和老夫人都不在家中,夫人,这事咋办,怕那门顶不了多久了。”
大翠花也慌了:“怎么可能?是什么人?”
“奴婢也不清楚,好像是来要账的,说是收钱什么的。”
“有后门吗?”贺澜问那小丫鬟。
“有,有。”
贺澜点点头,先让大翠花坐下稳住心绪,她有身子,不能激动。她道:“你速速去镇上,将你们少爷请回来。”
这事,总得有个正主来,既然张家二老不在,就得请张琮回来。
且大翠花又有身子,哪能受得住这刺激。
待丫鬟走了之后,贺澜又问:“她靠的住吗?”
别从后门跑了,一去不回来了。
大翠花还是惊魂未定,点头又摇头:“她是府里的家生子,她娘一直伺候着老太太,应该靠得住。三娘,你说这是咋回事啊,以前可从没有这事,三娘,你要不也先从后门走罢,现在是什么事情,我也说不准,别再连累了你。”
贺澜抚了抚大翠花:“你说哪里话,你好好的坐着,你不是嗑瓜子嘛,坐那安安生生的嗑瓜子。”
大翠花不禁笑了出声:“三娘,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嗑瓜子。”
“那你别着急,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肚里的孩子着想,咱们上那坐去。”贺澜将大翠花扶起,不得不说,大翠花的身子还真重。
贺澜其实也有些担忧,听丫鬟的描述,那些人是来者不善,要账的哪用这么多人,像老秦要账,从来就是领着侄子两人,这么大阵仗,是来抢钱的罢。
她心里也不踏实,又招了两个丫鬟:“告诉那些家丁,务必将门拦住了,能用什么就用什么先挡上,一切等你们少爷回来了再说。”
按理说,张家是灵铺村的一大地主,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尤其还没有一个过渡期,大翠花整日在家,也没见有人来过,这么突如其来的。她仔细考虑:“翠花,张老爷呢?他去哪了?”
“老爷子忙生意上的事,多半日子都不在家,我也不知道。”言语中。大翠花已经在发抖了。
她急的两眼通红,没控制住,一下哭出了声:“三娘,到底是怎么了。”
贺澜也头大。
大翠花蓦地站起了身:“对了,孩子,快将我孩子领过来。”
大翠花的孩子都由张家老太太照料着,如今孩子们也都在张老太太的院中小睡,大翠花这么一惊叫,丫鬟也不敢耽搁,赶紧去将小少爷。和小姐领过来。
片刻,就领回来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一位小少爷,两位小姐。
三个小娃娃身量都不小,胖鼓鼓的。齐齐的扑到了大翠花身上。
“娘,是不是弟弟欺负你了。”一个六岁的小男娃,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在大翠花的肚子上蹭。
“什么弟弟,明明是妹妹!”另一个小女娃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娘,是妹妹,对不对。”
“弟弟。”
“妹妹。”
两个小娃娃都板着小脸。互看着对方。
最后小少爷看不过,便凑到另一个小女娃的身边,悄悄问:“二妹,你说呢。”
小女娃挽起大翠花的胳膊,咯咯笑道:“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几个娃娃,贺澜不禁笑出了声。
大翠花却没有开玩笑。“一,二,三……麒儿呢?”
“大哥啊,大哥与奶奶一起出去了。”小男娃想了想说:“奶奶偏心,肯定是带大哥出去吃好东西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张琮的喊声:“翠花。”
“爹爹回来了。”
“爹爹回来了。”
几个小不点一个个挂在张琮的身上,继续着方才的问题。
张琮看见贺澜,微微冲她点头,走近大翠花,一把扶住:“没事吧。”
大翠花看见张琮,心安了下来,摇摇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娘,翠花就劳你照顾了,我出去瞧瞧。”张琮赶紧出了院子。
大翠花身子不便行动,只能在屋里待着,几个小萝卜头都无忧无虑的玩闹着,大翠花紧紧拉住了贺澜的手,贺澜反握住,让她安心。
张琮一去好几个时辰,大翠花急得有些坐不住,正要差人去打听情况,就见张琮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进了屋,如果方才是意气风发,现在就是打了霜的茄子。
他垂着眼,神色不大好。
大翠花看出了事情不对劲,不敢贸然开口问,只是安静的坐着。
“三娘,天不晚了,你先回罢,我差人送你,不然许霖该着急了。”张琮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贺澜知道张琮的意思,他们的家事,她不能过问,点了点头,瞅了眼翠花:“那我先先回去了,不用送了,几步路。”
她是从正门离开的,那些围着的人,已经不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但从张琮的表情看,应该是真的有事情。
她回了木厂。
木厂似乎也不安静,似乎今日是事情多发日,一进木厂,贺澜就觉得不对劲,围了不少人,并不像是来买木具的,反而像是来看热闹的。
贺澜费劲的挤进了人群,是王老爷!他来做什么?
贺澜现在隔着人群,根本走不到云焕身边,她只能问旁边的人:“小哥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人家王老爷才买回来的椅子,说是屁股还坐热,就塌了,好在是个年轻小伙,要是上了年纪,还不出了事,这木厂,这不是坑人呢。”
“不可能吧……”他们的椅子怎么会出事。
“怎么不可能,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骗人的,你是来买木具的罢,你可得考虑好了,我看这木厂的人心黑,还是小心点好。”
贺澜还是不相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是桌椅,做好之后都是要检查的,沉重力三百斤都没问题,除非那个小伙子胖的厉害。
“小哥儿,那年轻小伙是不是太胖了,不然好端端的椅子,咋能说塌就塌呢。”
“你自己看!”那男子伸手往前一指:“肯定是木厂的人偷工减料!诶,现在这世道,买个椅子还得防着!”
贺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个年轻小伙,身量比云焕还要矮一截,身子瘦弱,估计就是个一百斤上下。
最要紧的是那个小伙子竟然躺在轿子上,身上还缠了不少纱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重伤患者。
她盯着王老爷看,这事,多半和他有关,大抵是觉得先前没将他们害了,现在又想倒打一耙。
贺澜又往前挤了挤,好容易才穿出了人群,被做塌了的椅子还在空地中放着,木厂里的长工都极力的辩解着。
云焕清咳一声,众人才安静了下来。
“王老爷,人是你们的,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不清楚,你要是自己将椅子弄坏,再找上门来,那我们也没办法。”他淡淡的扫了眼那年轻小伙,又看着地上破了的椅。
“放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赶工,偷工减料,行了,什么也不用说,咱们有什么事情到衙门上说,邢捕头,事情就是这样,您可要为我讨个公道啊。”
“王老爷哪里话,为民办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许霖,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说罢不由分说的让捕快架上了云焕。
第134:将计就计
“你们不能带他走,阿焕。”贺澜扑了过去,死死的扣住了那两个捕快的手,这根本就是虚无的事情,她是看出来了,这个王老爷和邢捕头就是一伙的。
“三娘,你过来,劳烦几位大哥,这是我内人,我和她说几句话。”
捕快松了手,示意有话赶紧说。
贺澜上前一步,云焕示意她再上前,轻轻将贺澜拥在怀中,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附语几句,片刻才松开,放开声音:“别担心我,公道自在人心。”
王老爷得意的扬了扬脑袋,和他斗,做梦!
王老爷走了之后,人们都便都也散去了。
众长工迟迟不走,木具是他们做的,他们也有责任,他们没脸面对东家,小李先走了出来:“夫人,这下怎么办,椅子都是弟兄们做的,按理说不会出事。”
“你们先回去休息,事情明日说。”贺澜看着地上的散开的椅子,王老爷并没有将这椅子拿走。
“夫人……”他们没人动。
呆了片刻,才被贺澜说动了,回的回,留的留。
小李也是在木厂的前院住:“夫人,这怎么办。”
“一会我收起来,你去拿一个好椅子来,要和这个是一样的。”她说。
“诶,夫人,您等着,我这就去。”小李没费多大功夫就将椅子拿了出来,“夫人,是这个。”
这罢,她让小李先回去,自己则将两把椅子都拿回了小院,心中万种思绪,云焕在牢房,也不知道王老爷会怎么对他。
夜已深,她毫无睡意,仔细的观察这两把椅子。
其中一把是好,一把是坏。
贺澜观察了。这椅子是四角都用钉子固定的死死的,且又用树胶固定,再怎么坐,也不可能坐成这个模样。
坐板也椅腿都分开。而且还是整整齐齐的分开,上面的钉子大抵是被人拔过的。
她摸了摸椅子,竟然是用水泡过的。
先是将钉子取了,又是用水泡,树胶被泡的差不多了,椅子肯定变的松散。椅子做的这么假,分明是那王老爷也无所顾忌,有邢捕头撑着,他根本不必担忧。
她不是没想过,这是洪海之前做的。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在起火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洪海可疑,所以当椅子做成之后。云焕还要重新过一遍,怕的就是让他再钻了空子。
脑中想到了临走前云焕与她说的话。
去找那个年轻小伙和刘浩然。
不光得将云焕救出来,还得将王老爷的手段公布于世,不然,就是救出了云焕,木厂的名声也就毁了,这大概也是他让她去找那个年轻小伙的原因。
这一夜。贺澜睡的不踏实,梦里都是王老爷,和那个身上缠满纱布的年轻小伙,混乱了一夜,早早得就起了身。
最愁的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刘浩然,她一个人愣了会神。才起身收拾自己,还得给张家饭庄送饼子去。
贺澜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头脑,她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到了张家饭庄才发现大门紧闭,不开张。心说是自己来早了,便等了会,眼看天色越亮,也到了生意开门的时候,却还是没人来,她也不等了,肯定是张琮家中事情未处理完,正好,也留着时间去处理云焕的事情。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衙门开堂的时候。
一个时辰之内,她不敢保证能将刘浩然与那年轻小伙都找到。
伏虎镇虽然是个小镇,但人头加起里来也上千了,一家一户的找,黄花菜也凉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王老爷应该是伏虎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她随便拉住一个路人:“小哥儿,我向你打听个事儿,我听说王老爷和一家木厂起争执了?还闹到衙门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那人晦气的摆摆手,奇怪的看了眼,赶紧走了。
贺澜还纳着闷,突然胳膊一重,“小娘子,你说的那事,我知道,我知道。”
她侧目看着插话的小伙子,还没等她继续开口,小伙子继续道:“昨日的事情是我亲眼见了的,你想打听啥,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咧。”
“小兄弟,那我向你打听打听,昨儿跟着王老爷来的受了伤的小哥儿是谁啊,王老爷大动干戈,难不成是王老爷的儿子。”她将小伙子往边拉着,小声问。
“哪能啊,他倒是想当。”
贺澜眼睛一亮:“看来小兄弟知道他。”
只见那小伙子冲着她笑的猥琐,贼贼的,“这个啊,我见过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哪能记得那么多。”
贺澜瞧他这话不对味,再看他的表情神态, 立马从腰包取出五个铜板来,“小兄弟,你好好想想。”
“行,我想想。”小伙子一股脑的将铜板拿走,一拍脑门:“呀,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哥儿好像是王老爷府中的小厮。”
“叫什么。”贺澜急急的问。
那小伙子继续盯着她看,猥琐的神情可以想象,贺澜为了打听那人的消息,只得继续掏腰包,最后终于从小伙的口中得到了全部的信息。
昨日受伤的小厮是给王府看家护院的,叫范业,得了王老爷的批准,正在家中养伤,贺澜问:“你怎么知道的清楚,没蒙人罢。”
“范业和我一块玩大的,我还能认错不成,铁定是不会错。”那小伙子一听被质疑,赶紧为自己解释。
贺澜一个机灵,抓住他:“这么说来,你知道他家在哪?”
那小子不说话,贺澜又掏出钱:“啥也不用说了,带我去。”
那小子犹豫半晌,一把夺过铜板,嘻笑道:“成交!”
一路上,那小伙一直掂量自己的腰包,今儿大发啊,不过是说几句话。就得了这么些铜板。他心里美得很。
跟着他走了一路,最好在一处偏僻的小四合院停下,那个小伙子说:“别看这个院子大,住了不少人家呢。范业就在这呢。”
她点点头,扫了一眼,大概就和还珠格格里面的大杂院差不多,院子里还有娃娃们玩, 由小伙子的领路,她成功的进了范业的一间小屋。
听见有动静,范业先探头看了一眼:“嘿,是小冯啊。”
那小伙子叫冯塔,他嘿嘿笑着,捶了范业一肩头。上下打量一番:“好小子,你没事啊。”
“能有……”范业发现了后面有人,立马警惕起来,见是个女人,冲着冯塔挤眉弄眼道:“那谁啊。你小子行啊,有本事。”
冯塔白了一眼:“找你的,小娘子,这就是我弟兄。”
拿钱办事,他将贺澜领到这,也没他啥事了,就出去忙别的生意了。
范业这就傻了。找他的,还是个女人,他心中一动:“坐罢。”
想不到老爷办事挺快,他才和老爷支支吾吾说自己不缺别的,就是缺个洗衣做饭的婆娘,没想到老爷已经将事情办妥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点点头:“瘦是廋了些,不过没事,多吃些就补回来了,坐吧。”
贺澜听的一愣一愣的。看范业这两眼发虚,盯得她有些发毛,这个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异,就和那发了情的猫一样。
“王老爷都与你说了?”范业问。
一听就知道,应该是他误会了什么,顿了顿:“昨日的事情大伙都知道了。”贺澜便来了一句明不明,暗不暗的。
范业点点头:“我本来也不想收,可既然你是王老爷送来的,我也不好驳回。倒也没啥,做我范业的女人,听话就行。”他招招手:“去将那的衣服先洗了。”
范业的女人?贺澜猜是他误会了,仔细四量片刻:“你咋将纱布都去了,让人发现了可咋办。”
这范业分明就是个没事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王老爷是拿着纱布来蒙人呢,她所幸将错就错:“今儿是指正的大日子,啥也别说了,老爷让我先领你去一趟衙门,亲自对对词,对了,这次可得将纱布缠上。”
“指正?”一听是王老爷的事情,他连个吨都不敢打,胡乱的将纱布就往身上缠,看他缠的手忙脚乱,她嗤笑一声:“咱走罢,可别让老爷等急了。”
“……”范业二话不说,赶紧点头,“老爷没说别的罢。”
“就是让你行动利索点。”
于是,范业十分快速得给腿上,胳膊上裹好纱布,因为他装的是摔折了腿,所以走路都不利索,是由贺澜扶着的。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没人的时候,就自己大步的走,有人了便假装由贺澜扶着,所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这一路,引了不少侧目。
衙门不偏,差不多就在镇中心,这个时候,街道上的人不少,又是开堂的时候,人们都一股脑的凑到衙门口,看开堂审问。
等贺澜与范业过去时,已经是人满为患。
贺澜扶着他,往里挤了挤,她冲着人们道:“人证来了,人证来了,大伙让一让。”
没人应。
“呀,那是谁的大元宝啊。”
话一出,蜂拥而至,她赶紧趁虚而入,扶着贺澜挤进了最前方,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此时云焕正跪着,而王老爷则是在一旁得意的看着。
县太爷将手里的醒木一置,声音响亮,整个衙门,都静了下来,只听他慵懒的声音昏昏响起:“大胆许霖,竟敢在本老爷的眼皮底下做假生意,本老爷念你是初犯,便罚你三百两给王赖宁,以赔他的损失!你可有意见!”
三百两!
贺澜倒抽了一口气。
就是将他们都卖了,不知道能不能凑齐这三百两,王老爷真是好大的口气,自己不过赔了一百两,既然让他们赔三百两,心黑透了啊。
范业一听却是眉开眼笑,当贺澜已经是他女人,也不避讳:“三百两,哈哈,里面还有我二十两,哈哈。”
果然……
“王老爷得三百两,你出了这么大的力,怎么才是二十两,二十两能做什么,少了少了,也不得给你一百两,就那样,老爷还有两百两呢。”她瞅了一眼范业,不经意的说着。
“你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一百两,范业暗自琢磨着:“那你说这事咋办呐。”他已经觉得贺澜是她女人,多得点银子,也是为了他们以后的日子。
这时,云焕已经开口了:“王老爷他在木厂也只是花了一百两,如今却让我赔三百两,大人,这事还没有定论,我是不会认状的,这么多乡亲看着,如果硬是要严刑逼打,签字画押,那我这个小老百姓也没办法。给了银子,就是承认了我们木厂的做工问题,还望大人明察。”
县太爷用眼神安抚了王老爷,“本老爷看你就是胡搅蛮缠,来人,先打他……”已经准备要扔手中的令牌。
“大人,万万不可。”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小声拦下了。
“尚师爷,这是何意?” 县太爷脸上已有不愉之色。
“大人,方才他已经说了严刑逼打,此番你再下令,不正被他言中,这让百姓们如何看,民怒要不得啊,而且我打听过了,许霖身上就犯了这么一个事,他的木厂生意也算不错,约莫着那些老主顾,有不少都向这他,要打,也得进了牢房再打。” 尚师爷附耳言说。
县太爷点头:“师爷言之有理,师爷看这事怎么办,总不能打王赖宁王老爷吧。”他可收了王老爷不少好处。
王老爷见县太爷与师爷小声商量着,也急了,生怕再有什么变数来。
贺澜将范业往前推了推,顿时,就有几个捕快将他们拦下,横眉竖眼的呵斥:“不能上前,退后,退后,听堂都往后推。”
“军爷,我们是人证。”她赶紧偷偷给那军爷塞了一块碎银,补充道:“王老爷的人。”
提及王老爷,两位军爷相互看看,小碎步跑上前:“大人,有王老爷的人证。”
县太爷正瞅着,摆手:“让他们进来。”
这罢,移开了木闸,放贺澜与范业二人入内。
两个齐齐的跪在地上:“小的范业,民女贺澜,见过大人。” 贺澜眉心一触,膝盖重重落地,这辈子,她还没跪过谁,就先让这贪官占了便宜。
第135:买卖
王老爷眉头也是一触,小声问:“你怎么来了,赶紧下去,一会别让人发现了。”
奈何范业一门心思都在那一百两银子上,根本就没听见王老爷的话。
云焕也歪着脑袋,看了贺澜一眼。
“你有何证据。”县太爷一拍手中的醒木,大声喝道。
范业是头一次上堂审问,醒木一拍,惊的丢了两魄,身子直打哆嗦,眼巴巴的看着贺澜。
“大人,范业是人证,他便是坐了致远木厂的椅子,才摔成这样。”范业不说话,正合她意。
王老爷听她这么说,也缓了口气。
云焕相信她,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不急不缓的冲她微笑,他没事。
“是,是,我是。”范业一股脑的点着头。
县太爷满意的点点头,转而看向云焕:“许霖!人证已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大人,请容民女坦言。”
知道是王老爷的人,县太爷也无所顾忌的摆摆手,示意让贺澜赶紧说完,将案子结一结,他还等着回府小睡。
贺澜看了一眼范业:“回大人,民女发现,此事另有蹊跷,我观察了一路,发现范业他身上并无大伤,何止大伤,他根本半点事情没已,这足以说明,王老爷此举是给我们大伙下了个套子,想要害致远木厂。”
县太爷闭眼养神,“恩,言之有理,嗯?”蓦然睁开了眼:“你说什么?!”
范业愣的摸不着头脑,直直盯着贺澜看,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他的女人,会帮别人说话。
外面围着的众百姓也是一时喧哗,唏嘘。
但没见着事实。多少是不信的。纱布是贺澜帮着范业弄的,跪着时,她已经乘机抓住了纱布一角,她起身:“恕民女无理。”
她一把将范业拉了起身。范业还处于木讷状态,她用力一扯,再将范业轻轻一推,纱布滚滚卷开,范业来回绕了几个圈子,纱布便已经落了地。
纱布连半点血迹都没有,身上腿上,也无半点伤,百姓们不是傻子,自然能辩得出是真是假。
王老爷吓得够呛。指着范业,怒骂:“你这个畜生!”
范业这才恍然回神,看看自己,看看王老爷,“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让她带小的来的。”
“想不到是个骗子,枉他还是镇中的富甲,我呸!”
立即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说许掌柜不可能做这事,我家还用着他们木厂的东西。结实着呢,放人,放人!”
县太爷看尚师爷,听尚师爷说了几句,又是一拍醒木:“大胆王赖宁,竟敢弄虚作假!欺骗本官!来人。暂将他收监。终于许霖,无罪释放!”
贺澜一口气顺了下去,跪坐在了地上,还真是有惊无险,她紧紧的看着云焕。露出一抹微笑:“阿焕,我们回家了。”
云焕扶着她,她讪讪道:“脚有些软。”
“三娘,你很厉害。”出了衙门,他说。
主要是范业太傻,二话不说的就跟着她出来了,她嬉笑道:“你没事就好,在里面没受累吧。”她不放心的将他检查了一遍,除了衣服脏乱,没受什么伤。
“没事,那个王老爷大抵也是关几日就出来了,此番,咱们肯定与他对上了,万般小心些为好。”
回了木厂,众长工问长问短,看东家没事,都高兴,本来他们也想着去衙门听堂,可小李拦着不让,说东家不在,他们更得加把劲,好好做工,他们这才做罢。
云焕刚从牢里出来,大伙都说要接风洗尘,去去晦气,她便应了,中午摆桌席,大伙一起吃,怎么说也三十几号人,她得去灶房准备着,顺便给云焕烧了水,让他洗浴。
到了夜里,云焕问起了刘浩然。
她道:“不知道他的住处,不知道从哪找起,正好打听到了范业的住处,索性就拎着他去了,也是巧了,我让他走,他都不质疑,不然肯定要费些周折。”
要说刘浩然的住处,也不是尽然不知,她知道雷州城的三里坡,那有一处农院,是刘浩然领她去过的,可她去雷州城,来来回回的得费可些时辰,等她从城里回来,约莫着也没她啥事了,直接凑钱吧。
云焕轻轻拥着她,“恩。”了一声,似是累了,很快他匀匀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
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日,木厂照常开门,照常接生意。
就是张家饭庄还没人,这让她愁开了,不管怎么说,大翠花都是她这一世的好闺蜜,她想了想,直奔张家。
这回,省了不少规矩,张家原先门口处的那些小厮仆妇都不在,。也没人领路,就她自己一人凭着记忆往大翠花的院子去。
这一路走来,发现连个下人都没见着,贺澜怕这次来扑了个空,张琮带着大翠花和孩子离开了。
等到了院子,听见里面还有动静,才舒了口气。
侍奉大翠花的家生子丫鬟小月还在,见她来了,“许家娘子,正好你来了,快进屋劝劝我们夫人罢。”
隔着门,就听见了屋内的呜咽声,大翠花正擦着眼,听见动静,头也未抬:“小月,我没事,你出去吧。”
贺澜走近几步。
“小月,我……”大翠花抬眼,“三娘……” 又是小声哭了起来。
贺澜连忙扶着:“别哭,别哭,你不管肚子里的孩子了,孩子们呢?”
“都在旁屋睡着呢。”大翠花抹了两把眼泪,哽咽道。
“张琮呢,那饭庄不开了?”贺澜一边给大翠花梳头,一边问着,看来那日的事情还不小。
大翠花叹了一声:“三娘,饭庄那边…往后饼子……”她不知如何说起。
“你干嘛说这,我又不是这意思,是不是出事了。”贺澜道:“你先别哭,容易影响孩子。”
大翠花吸了吸鼻子,尽量稳住了情绪:“饭庄我们开不了了,张琮这两日忙着卖呢,也不知道盘出去了没。”
“张家饭庄可挣钱着呢,你们这会卖了,不是亏了。”贺澜缕了缕思绪:“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唉,老爷子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生意全没了,就连地都赔进去了,那日来的那些人,是来要账的,五百两银子,我们东凑凑西凑凑,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现在还少两百两呢,将饭庄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够。”大翠花也没瞒着,能说的都说了。
贺澜惊愕的张了张嘴,张老爷可村子里的大地主,地竟然全都没了,她深吸一口气:“那张老爷子呢?”
“老爷子和老太太大抵是知道这事瞒不住,带着我儿子离开了,现在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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