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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望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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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旭背着念兮出了山洞,旭日初升,林子里的瘴气也都消散了,踏着满地的落叶,他们往回走。
“等一下。”念兮在他背上喊道。
“怎么啦?”孟旭停下脚步,回头问念兮。
她指了指那边水潭的百日草:“是为它来的,现下可忘了正事了,要是空手而回,那可是太对不起我这条受伤的腿了。”
孟旭看了看那边,先将念兮放下,自己踏着石块过去,替她采药。
“孟大哥,你可小心,那边的路不好走!”念兮朝他喊着。
他又不是娇生惯养的,什么样的路是没走过的?采到了百日草,他放到了念兮手中,皱了皱眉说:“以后就算是为了治病,也该要先顾着自己。那个慕容公子几时再来?”
“明日。”
“那他的病几时能治好?”
念兮想了想,回道:“三四年吧。”
孟旭沉了沉脸:“那你岂不是要对着他三四年,还要一直跑这儿来给他采药?”
念兮看着他这副样子笑道:“那倒不必,这些草药回去制成药丸能吃上一两年,我也不用总是跑这儿来了。”
山林中是清晨最和煦的阳光,点点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这树林之中,他背着她,慢慢走着,寂静之中仿佛是远离了世外喧嚣的桃源,没有浮华,没有别人的打扰,只是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个伏在另一个的背上,山风吹拂,带起了她悠扬的歌声:
玉江的水迢迢哟,向东流,
天珠山飞鸟群群哟,向南飞,
谁家的小妹子,对月不成眠?
念着谁家的情郎哟……
谁家的情郎哟,眉目俊,
谁家的妹子哟,笑如花,
小妹子对情郎哟,恩情深,
你莫负了妹子哟,一段情,
你见了她面时——要待她好,
你不见她面时——天天要十七八遍挂在心!
她一边唱着,一边用袖子替狼生拭着额上的汗:“累吗?累了就坐下歇会儿吧。”
他摇摇头笑道:“这点路哪里就累着了。念兮,你刚才唱的什么歌,这般好听?”
“嘻嘻,好听吗?这是咱们苗家的歌谣,每年七月初七的的时候,苗家的少年郎和村寨里的姑娘都会到天珠山上,一群站在这边的山峰,另一群就站在对面。姑娘们唱曲子,中意哪家的少年郎就把自己的东西扔给他,若是那少年也中意她,第二日就会上门去……”
“去做什么?”
念兮的脸红了一红:“去姑娘家里提亲啊,两情相悦,自然就该在一起的。”
狼生听她说着,这苗疆的男男女女倒是不拘小节,哪像大雍朝里的大家闺秀,有些说不定临到喜房都还不知自己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
他问:“那你可曾对哪家的少年郎唱过情歌,赠他信物?”
念兮忙道:“当然没有。”她自是随着一起去看过热闹的,只是对面山头的努雄大哥、布耶大哥手里捧着别家妹子送的项圈香囊,却总望着念兮,等着她的信物。
可她从来都只将他们当成哥哥一般,手腕银镯上的铃铛儿随着风声零零作响,煞是清脆动听,这银镯子便是她的信物,将来……那是要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定下终生的。
她低声说道:“要是我真遇上了那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才会给他唱歌,送他信物的。只是,那人也要对我一心才好。”
孟旭的脸上是暖暖的笑意,他没答话,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不由放慢了下来,清风伴着歌声,这样的时光真是恨不得它能流得慢些才好,就在这树林中,落叶地里,慢悠悠地,他能背着她走上一生一世……
快过午时,两人才回到长平,只是还没进城就被拦住,城门外的两侧都是穿着甲胄,气势威武的御林军,普通百姓早将两边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念兮伏在狼生的背上,也被挤在人群之中。
城门的高台上,皇家的明黄华盖,羽扇宝幡耀目不已,那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而他的两侧则是两个气度雍容的大臣。
孟旭朝身边的人问道:“这般的排场是有何事?”
那看热闹的说道:“这可是盛事啊!安庆侯裴将军在北疆打了胜仗回来,咱们大雍朝已经多少年没打赢过那些北地蛮子了,这一回扬眉吐气,皇上还有两位相爷都亲自前来迎接裴将军呢!”
另一人接过话道:“那可不是,都说那裴将军是少年英雄,才二十不到的年纪,打起仗来可却是直叫那些蛮子闻风丧胆,这大雍朝里说起安庆侯,谁不是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听说他尚未娶妻,不知道多少权贵人家的女儿挤破了头想要去做这个将军夫人呢!”
“那可不是那可不是,别说是权贵人家了,这长平城里多少好姑娘可都是将这裴将军当成自己的梦中情人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倒叫念兮好奇不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皇帝亲自相迎,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搅乱了这长平城里少女的颗颗芳心?
她向大军归来的方向张望着,耀目的阳光陡然暗了下去,空气中弥漫起了丝丝寒意。
铮铮的脚步声,如潮水般穿着黑铁铠甲的士兵正朝城门处走来。风中扬着一面黑色滚金边的大旗,那上面铁划银钩地绣着一个大大的“裴”字,上面还有一只展翅飞鹰。念兮看着那鹰,只觉得似乎很是眼熟。
队伍的簇拥之下,那骑着黑色骏马,神色肃然沉静的将军慢慢向这边过来。他真的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吗?那剑眉如飞,少年恣意的脸上是被风沙磨砺过的老成,他若放在温室,定是翩翩佳公子,只是去了战场,身上便少了公子哥的散漫习气,看着他就如同一把拉开了弦的弓一般,有骄傲,有霸气,更有一种统帅三军的凛然。
念兮看着他不由在想,若说大公子是曜园之中的温雅芝兰,那狼生便是野地山林的桀骜蔓草,那眼前的这个飞鹰将军,他又像是什么呢?
像棵青松,那么直的脊背,那么傲然的神色,直叫人冷得发颤。
她想着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孟旭问:“你笑什么?”
她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有哪一天孟大哥你也能骑在这高头大马上,那会是什么个样子。”
孟旭撇撇嘴不屑道:“那可一定比他神气,也说不定……真会有那一天……”
念兮只当他在说笑,说话间,这安庆侯的马匹更往这边走了一些。待到他从念兮身边经过的时候,她突然之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惊讶、疑惑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难怪觉得这旗上的飞鹰是这么眼熟,那日雨夜他虽戴着青铜面具,可那面具之下的一双碧澈双眸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还有他□的那匹马,可不就是那日小青咬伤的“闪电”吗?
天啊,原来那一天用鞭子狠抽她和狼生的居然就是这个长平城里人人称颂的安庆侯裴将军?
若是那些少女们知道他是个如此嚣张跋扈,下手狠辣的人,可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将那颗颗芳心拴在他的身上?
裴冲的马匹已经到了城门之下,他勒住了缰绳下马,城门大开,皇上和两位相爷踏着甬道上的红毯,亲自步行相迎。
震天的喊声响彻整座长平:“恭迎安庆侯凯旋回朝!”
10、小小作弄 。。。
夜晚,念兮在屋子里拿着那些白日里采来的百日草正在药盅里捣着,可却是心不在焉,一想起那个碧眼将军裴冲凛然的面色就令她一阵心寒。背上的那些鞭痕早已结痂,可却仍留下了印记,当夜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霸道野蛮的人,长平城里的姑娘怎么都会将他当成自己的梦中情人呢?
手中一顿,方盈正推门进来,她见念兮正坐在那儿制药,便说:“你呀,为了这个慕容公子的病症,可真是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她带了药来,将念兮的腿抬起来,给她换药,“这伤虽不重,可少说也得四五天才好,这几日你就别去医馆了,好好在家将伤养好吧。”
念兮突然问:“方姐姐,你听说过安庆侯吗?”
方盈一愣,笑道:“好好的,怎么想起问这个?长平城里谁不知道安庆侯的大名,少年英雄,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封侯,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念兮低头瞅着方盈的神色,打趣道:“方姐姐,我听人说这长平城里的少女可都将这芳心拴在这安庆侯身上,难不成姐姐也是一个?”
“我……?”方盈伸手刮着念兮的脸,“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哪里轮得到我们念想?以安庆侯的身份,只怕也只有公主才配得上吧。”
念兮撅了撅嘴,喃喃道,“哪里就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了,要是你们见过他打人的样子,可定要大失所望了……”
“你在咕囔什么呀?”
“啊……没什么……”方盈已经给念兮换上了药,她嘻嘻一笑,又专心致志给慕容宏配药了。
第二日慕容宏依约前来念兮的家中找她,方盈正好还没去医馆,将慕容宏引进了屋来。她知道念兮腿脚不便,给她将所需的东西都备齐了,还给慕容宏沏上了清茶一杯。
慕容宏见念兮坐着不动,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念兮,你怎么了?”
念兮还没说话,方盈就在一旁接口说道:“她呀,为了去山里采药,把腿都弄伤了,皮肉伤了,胫骨也裂了,哪里还能走动?”
念兮瞪了方盈一眼,推着她道:“方姐姐,你别说得那么严重,我哪里就这般娇弱了?你不是还要去医馆吗,快去吧,快去吧……”
方盈走后,念兮拿出银针要给慕容宏施针,却见他坐着不动,脸上似有愧疚和歉意,他问:“你是为了帮我采药,才弄伤了腿的?”
她嘻嘻笑道:“慕容公子,你别听方姐姐的,真没这么严重,敷几天药,就又是活蹦乱跳了。”
每一次施针,都仿佛经历一次刺骨透心的疼痛,这样的疼痛总是不自禁地令他回想起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一闭上眼就是那个寒雪飞扬,冰冻彻骨的冬夜。
“大公子,今日施针之后,回去将这丸药服下,以后每隔一月便服食一颗,对减轻寒症大有好处。”
念兮将手中的白瓷药瓶递给慕容宏,他伸手相接,手掌恰触到了念兮的指尖,他掌间的寒意触得念兮陡然一松手,药瓶便掉在了桌上。
喉咙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屋中寂静,慕容宏心中对念兮自有谢意,她倾尽全力为他治病,更有感动,只是就在刚才那一瞬,心中却生出些不同的感觉,仿佛是蓦然的心动,令他的呼吸也都要窒住一般。
倒是念兮不以为意,拿起瓷瓶笑吟吟地又再递了过去:“公子,可记住了该怎么服药?公子……”
她又叫了两声,慕容宏才将瓷瓶接过,放入怀中:“我记住了,多谢姑娘了。”
“谢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公子怎么还这般客气?”
慕容宏道:“你不也是一样客气,总是喊我公子,更显得生分。”
念兮歪着头道:“那不叫公子叫什么?大哥……?慕容大哥?”
慕容宏淡淡笑着:“也好,总比叫公子听着亲切。”
“呵……原来大哥今日出府是来了这儿,小妹还当大哥真同寒医馆的人不熟,没想到这等贫贱之人却对你喊起大哥来了。”慕容瑶推门而入,冰冷的眼眸刺向念兮,那天她虽对念兮没什么印象,可是知道就是她放了青蛇害得她当街出丑,惊吓而去,今日她来街上,正路过寒医馆,本想去瞧瞧,但谁知在后面的巷子却瞧见了慕容宏的马车,她便找到了这儿。
何安站在门口无奈朝慕容宏道:“大公子,五小姐她……”
“行了,咱们看完了病,也该回去了。”慕容宏站起身来,对慕容瑶说,“五妹,一起回府吧?”
“自然是要回府,只是妹妹心里有弄不明白的事情想要问清楚。”
“有什么要问的,就回府再问。”慕容宏拉着慕容瑶的手臂,要将她拉出屋子。
她素来娇纵惯了,又是个记仇的人,此时哪里肯走,甩开了慕容宏,对念兮说:“你这丫头那天害我出丑,好,医馆我不封,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道歉。”
慕容宏脸色一沉,拉过慕容瑶:“五妹,不要胡闹。”
“大哥,我可搞不懂你?我可是你的亲妹子,你不帮我,却胳膊肘朝外拐,帮着这个丫头?”她指着念兮,含怒问道。
“此事早已揭过,你一个相府千金,同一个平民女子斤斤计较,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相府?更何况爹爹也已同你说过,不要再追究计较……”
“大哥说的好,我是相府千金,她不过是个平民女子。大雍朝素来讲究尊卑贵贱,咱们慕容家更是首屈一指的名门世家,可她一个贫贱女子居然就敢当街捉弄我,这传出去,咱们相府的颜面又放在哪里?”慕容瑶咄咄逼人,半分不让,她扬起脸冷冷望向念兮,“这三个头,你磕是不磕?”
念兮坐在桌前淡淡问道:“磕又怎样?不磕……又怎样?”
慕容瑶坐了下来,一脸高傲地说:“磕了三个头,那天你得罪我的事便就算了,要是不磕,我当日能封你寒医馆,自然也有别的法子让你没法子好好过日子。”
念兮顿了一顿,片刻之后撑着桌子站起来道:“好啊,我磕。”
慕容宏忙过去扶着念兮,说道:“你不用理会,何必真的磕头。”
念兮狡黠一笑:“慕容大哥放心,不过是磕三个头罢了,不伤不损,要是能消了慕容小姐心中的气,倒也值得。”
慕容瑶坐在对面,斜眼望着她,脸上不由现出得意之色,等着念兮向她下跪磕头。
她作势要跪,突然之间,慕容瑶只觉得手背上很痒,挠了挠,却发现脖子里,身上都很痒。而且不抓不要紧,这一抓,那股子痒劲都被带了出来,浑身上下就好像几百只蚂蚁在爬一般,越是挠便越是痒,难受得她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眼泪都恨不得要下来。
丫鬟雪苑赶忙过去问道:“小姐,小姐,你是怎么了?”
“雪苑,快帮我背上挠挠,痒……好痒……”
念兮瞧着她抿嘴微笑,慕容宏见了妹妹这个样子,再瞧念兮的神情,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小声问道:“念兮,五妹怎么会这样?”
她故作不知,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了,也许是咱们这贫贱人家跳蚤虱子太多,跳到五小姐身上了,不过也是,这样的地方又岂是小姐这样的金枝玉叶来的?”
“咳咳……慕容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帮忙吗?”念兮问道。
她痒得挠心挠肺,此时此际倒恨不得有人拿鞭子抽她一顿,痛死过去倒也好受些,眼眶里的泪珠子直是打转,忙道:“好痒啊,你快帮帮忙。”
“可是……小姐不是要我下跪磕头吗?”
“你……你帮我止痒……我就免了你磕头了。”慕容瑶不停抓着,手上,脖子上都被她抓出了几条血红的痕迹来。
念兮故作踌躇问道:“小姐现在这样讲,要是过几日又来找我麻烦,说我这等贫贱之人不识尊卑,还要我磕头或是做别的我不愿意做的事,那可怎么说?”
慕容瑶心里气恼,但这时候实在痒得无法忍受,只能道:“大哥可以做个见证,你帮我止痒,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便都……便都一笔勾销了,从此往后,我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五小姐说话可算数?”
慕容宏心中暗自好笑,没想到念兮竟用了这么个法子来捉弄妹妹,他在旁说:“放心,今日我是见证,五妹说的话一定作数。”
他扶着念兮走过去,她假装搭了搭慕容瑶的脉说道:“五小姐身上奇痒难忍,多半只是被虫噬咬,本身倒没什么。”她见捉弄得慕容瑶也够了,便掏出一颗小药丸递给她,“服下它或许能止痒。”
慕容瑶犹豫不敢服食,念兮便作势要收回:“小姐是不信我?难不成害怕这是……毒药?”
慕容瑶谅她也没这个胆子明目张胆地害自己,这时候奇痒难忍,再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接过药丸,吞了下去,没一会儿,身上的麻痒之感果然渐渐减轻。
她一个名门闺秀,刚才竟当着别人的面出了这等丑,她知道这个妙目灵动的女子大不简单,更何况刚才她已说了从前的事都一笔勾销,便没道理再纠缠下去,恼火之下,却无处撒气,叫过身边丫鬟:“雪苑,我们回府!”
走出念兮家门,她越想越气,一股子火便都发泄在了身边丫鬟的身上,抬手便是狠狠的一个巴掌,雪苑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五个指痕。
她咬牙哭着,却不能做声。
“回府!”
“是,小姐……”
大概是因为生气,慕容瑶走出巷口的时候,没看见地上七零八碎堆放的石块,一脚踏上去,脚踝一扭,差一点便摔在了地上。
“小姐小心。”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慕容瑶抬头,这少年眉目俊朗,眼角略含笑意,他扶着慕容瑶站起来,问道:“小姐可摔着了?”
慕容瑶原本对贫寒之人最是鄙视,但这少年虽然衣着朴素,可刚才抬眼之间,却又仿佛被他深邃似潭的眼眸给吸住了,一时间,刚才的怒气不见了几分,只是推开他,带着雪苑欲走。
“慕容小姐!”他在身后喊着。
慕容瑶回过头来,奇道:“你认得我?”
少年微微含笑:“慕容小姐这般人物,大雍城里谁不知道?更何况我与小姐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小姐不记得罢了。”
“哦?你见过我?”
他从袖中拿出一支玉兰头簪,递给慕容瑶:“那日小姐匆匆而去,将这东西落下了,今日物归原主。”
这正是她的发簪,虽说并不是她所有首饰之中最值钱的,却是她最喜欢之物,又是当朝玉贵妃所赠之物,那天不见,她还郁闷了好几日。
她接了过去,给雪苑使了一个眼色,雪苑会意,便拿了一锭银子要给少年。
他婉拒道:“东西本就是小姐的,我怎么能要赏银?这本是分内之事。”
慕容瑶勾唇笑道:“好个分内之事,你倒是个识时务的,那就……多谢了。”
她走了几步,回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在阳光下露出一个蓄谋已久的笑容,回道:“在下孟旭。”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不给力啊~~~~!!!大家多给点花花吧~~~
11
11、寒冬腊八 。。。
屋子里,慕容瑶走后念兮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虽说慕容瑶是妹妹,不过刚才那个场景,实在是……慕容宏想着也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念兮,刚才我还真以为你要给瑶儿磕头呢。”
念兮撇撇嘴道:“我才不会给她下跪呢,刚才你也是听见的,可是她说的,从此往后再不追究了。慕容大哥,你这么温文尔雅一个人,可是……咳咳……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这个妹妹,可真是同你一点儿都不像。”
慕容宏笑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五妹,从小也是被家里惯坏了,性格脾气……难免有些大家小姐的性子。只是念兮,刚才为什么我五妹会突然之间全身发痒?”
她狡黠一笑,托腮说道:“我只是给她下了一点痒痒粉,她痒着痒着,可不就是不记得要我给她磕头了吗?”
念兮不仅精通医理,苗家女子对下毒种蛊更是精通,只是平素她不会轻易拿出来,那毕竟是害人的东西,刚才她趁慕容瑶不注意,在她身上下了那么一点点痒痒粉,小惩大诫罢了。
他们俩坐在屋子里笑着,孟旭踏进屋子,微微一怔,喊道:“念兮。”
“狼生,你回来!”念兮忘了自己的腿脚不便,忙站起来想去迎他,但是腿伤未愈,一起身便是一阵剧痛,一个没站稳,身子便向下倒去。慕容宏站在她身旁,忙伸手捞住念兮的腰肢,将她扶了起来,孟旭走过去,不着痕迹地拉过念兮,朝慕容宏十分客气地说道:“慕容公子今天来治病,不知道可觉得好些了?”
慕容宏淡淡回道:“念兮姑娘医术高明,只怕往后还要再来叨扰。今日时候不早了,在下告辞了。”
孟旭将念兮扶到桌前坐下,看她刚才站也站不稳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腿伤还是如此,便皱着眉道:“自己都伤成这样,还要给人治病,你这大夫倒是敬业。这慕容公子得了这么久的病,也是走运才遇上了你,不去医馆,便只给他一人诊治。”
他说话酸溜溜的,念兮笑着揪着他的头发:“狼生,我给他治病,你是不是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不是说了,他又不是不付诊金。只是念兮,你给方姑娘当了这么久的坐诊大夫,在长平城里也算是小有些名气,这寒医馆从前是怎样我不知道,但你来了之后,生意却是好了许多,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和方姑娘提一提,诊金也该分咱们一些。”
“可是当初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只包吃住,并不收诊金的,如今再同方姐姐提,那岂不是咱们言而无信?”
孟旭揉了揉念兮的头顶,说道:“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可你可曾想过,咱们自己也该是要有些积蓄才好,总不能一直都依靠着方姑娘吧。”
他虽说的有些道理,只不过念兮总觉得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怎能这样轻易反悔?在苗疆的时候,老羌王一直教导大家,做人首要便是要讲一个“信”字,人若言而无信,便失去了别人对他交心的资格。
她嘟了嘟嘴,扯开话题:“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对了狼生,我爹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吗?”
他仍是摇了摇头。
念兮轻叹一口气,这长平城繁华似锦,人流如织,要寻一个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他的爹爹,究竟在哪儿呢?
***
转眼秋去冬来,腊八节到了。
寒风呼呼吹着,在屋子里向外望去,地面上已经是一片莹白了,大雪纷纷扬扬下着,如同柳絮轻扬。
屋子里起了个暖炉,念兮同方盈围坐在一起伸手取暖。
“方姐姐,真没想到长平的冬天这么冷啊,我在苗疆的时候,可从没见过大雪。”
方盈渥着她的手,替她使劲地搓了搓:“年年都是如此,今年这场雪还算是下得迟了呢,一会儿等孟大哥打回热酒,再喝些暖暖身子。”
腊八粥早已煮好了,在桌上飘香四溢,念兮有些饿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朝窗子外面望了望,喃喃念叨着:“狼生怎么还不回来呀?”
才刚说完,门就“咯吱”一声推开了,孟旭提着两户热酒,还有一篮子的烧鸡进到了屋里。
念兮替他拿过东西,又随手给他拍着肩头上的落雪:“狼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要是再不回来呀,我和方姐姐可都要以为你自己偷偷藏起来把鸡吃了,把酒喝了呢。”
她开着玩笑,孟旭倒是认真:“我哪敢呀,我就是自己饿着不吃,也定是不能委屈了你的肚子的。”
天寒地冻,外面是北风呼啸,里面是暖意融融。
他们三人一个是孤儿,一个失了双亲,还有一个寻爹不着,在这长平城里互相依靠,倒真像是一家人。
喝了粥,几杯暖酒下肚,方盈的脸上就已经泛出了些微红,念兮酒量比方盈稍好一些,只不过也不是什么能喝的。
光是吃饭喝酒太没意思,念兮便提议:“咱们别这么闷声不响的吃粥喝酒,方姐姐,咱们想点能助兴的,吃也吃得热闹些。”
方盈沉吟片刻,说:“那些风雅文人倒都是喜欢行个酒令什么的,只是咱们不是什么文人,要行酒令只怕倒是胡闹一番,不如咱们一人讲一个故事,谁要是讲得好,就赏一杯酒,讲得不好,就自罚一杯,你们说好不好?”
念兮拍掌笑道:“那岂不是不管讲得好与不好都是要喝?”
方盈说:“本就是助兴的,咱们又不是定要分个高下的。”
孟旭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立刻赞同:“好,就依方姑娘说的。”
方盈想了想说:“既然是过节,那咱们就讲些开心的事儿,从我开始,每人讲一件最高兴的事,好不好?”
念兮和孟旭都放下了筷子听方盈缓缓说道:“我最高兴的事,是在我七岁那年。那时候医馆的生意还算不错,爹爹和娘亲也都在身边,那一年的上元灯节特别热闹,我同家人一起到长平的街上去看灯,我还记得有一家卖糖人的铺子,我吵着要买,爹爹就给我买了三个糖人,一个像我,还有两个是大人模样,就像是爹爹和娘亲,我当时可高兴了,舍不得吃,放在怀里揣了好久。只是后来……爹爹得了病,我们就再也没在上元节出去看过灯了,那一天灯火璀璨,欢声笑语,是我到现在一直都记得的。”
方盈一边说着,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父母,不由便湿了眼眶。
“不算不算……”念兮给方盈面前的杯子里斟上了一杯酒,“刚才说好了都是讲高兴的事儿,可方姐姐你倒好,把自己都说哭了,该罚。”
方盈抹了抹眼泪,饮了杯中之酒,轻叹道:“是我不好,原本是说高兴的事儿,怎么说着说着就思怀起来了。念兮妹妹,该你说了。”
念兮灵目微转,说道:“我高兴的事儿可多了,从前在苗疆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回跟着外公一起翻过天珠山去给一个汉子治病,他病得很厉害,肺里都积了水,脸色也是蜡黄蜡黄,他的妻儿在一旁泣不成声,后来我跟外公在那儿呆了整整五天五夜,连眼都没合,终于把那汉子救了过来。那一次,看到他醒过来,终于没事的时候,我觉得那是我一生之中最高兴的时候。其实到了长平,同你们在一起,能在寒医馆里治病救人,我觉得每一天都是过得很快乐。”
她看了看孟旭,心中漾起一丝甜意,从苗疆到长平,山迢水阔,可却没想到会遇上他。原本只是结伴而行,可是这几个月的光景,她在心里已是再不能撇下他,如果要说现在最令她快乐的事,那也许就是同他在一起,每一日,每一刻……
念兮自赏一杯酒,然后望向了孟旭。
他转着手中的杯子,思绪不由回到过去。
小时候在孟家村,从他记事开始,在他身边其实有过一个养父。养父整日都喝得醉醺醺的,说自己是喝了母狼的奶才能活下来,他给他起名狼生,有时甚至直接就喊他“小畜生”。
他每日里被逼着去偷钱,偷不到便被狠狠地打,有时候喝醉了,他就在村子里到处去说狼生是母狼生养的孩子,从那时候起所有的人都对他白眼相向,没有人再看得起他。他能忍受他酒醉之后非人的毒打,可却不能忍受在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做人。在他七岁那年,在某一个风雪之夜,趁着养父喝醉,狼生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子捅进了他的喉咙……
小小年纪的他,那时候竟然不慌不乱,沉着地将他的“养父”的尸体拖了出去,扔在了院子的枯井里……
那也许是他从小到大做过最大胆的事,可在杀了那人之后,狼生的心里却突然无比轻松喜悦,那一天他第一次笑了,如果要算,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他最开心的事?
他出神想着,念兮叫他:“狼生,狼生,怎么愣住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小天生天养,只吃过苦,没享过福,高兴的事一件没有,不高兴的事倒是能数出一箩筐。如今能有屋檐遮头,能和你们两个坐在一起吃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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