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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花如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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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叶也不理会她说的话,径直将她抱到火堆旁一个舒适的位置,“你现在不适宜乱动。安心的养上两天伤,身体才能复原。”说罢看到布隆方丹愤颜相向欲与他争辩,提高了声音又道,“也不适宜动怒,如果你想尽快的回去,就听我的。”

一句话,堵着布隆方丹无话可说。可是心里那口气发不出来,咽不下去,十分的难受。她只得狠狠的瞪着墨叶,以求用她最凌厉的气势压倒他。

墨叶一面翻着火上的烤肉,一面不时的挑眼看她。最终忍俊不住,摇了摇头,伸手按上她的眼睛,暗声道,“别用你的眼睛这样看男人,多数人会把持不住。”太美了!他自己也没把握住啊。

布隆方丹听了这话,身体僵了僵,也不挣开他的手,黯然道,“是么?可惜有人却不这么觉得。”

墨叶皱了皱眉,一时觉得口舌无味,索性收回了手,“做人不必太执着,否则活得太累了。”

布隆方丹垂下眼,微微点了点头,“这个道理我如何不知,世间能做到的又有几人?知易而行难,要能放下,早就放下了。”突然,她从戚哀中回神,发现自己竟将心里的话说给一个陌生人听,一时不知做何反应,怔怔的将墨叶看着。

墨叶知她心中所想,也不强求什么,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破锅,“锅里炖着有鸡脚鸡头汤。你不是不喝生水么?汤总可以喝吧?”

布隆方丹被他说得有些脸热,移了移身体,取了锅边的破碗盛了一碗,想了想,先递给了墨叶,“我也不是不能喝生水,刚才那是逗着你玩的。”

墨叶见她流露少有的温柔,笑了笑接过去,“你这模样倒象是换了个人。”

布隆方丹提眉抿嘴,没有答他,转身再为自己盛了一碗,捧在手心里小口小口的吹着,许久才答道,“我若如此,早被那些有心计的大臣首领们给吃了。”

墨叶轻叹了一声,“也真难为你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本该天真浪漫的,却要镇日想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布隆方丹听了,心中一暖,自父母死后,她上位以来,身边便再无一人对她说过这样贴心的话。娸若年纪尚轻,总不能了解她的苦处。如今被人一说,眼里竟然迷漫起一些水气。

二人静静的坐着,火苗燃烧树枝发出的辟啪响,让夜变得更加静谧。

许久,墨叶将肉从火上拿下,撕了一大块腿上的肉,用削过的竹签穿好递给她。

布隆方丹接过来,小小的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笑着说,“你的手艺真不赖,比宫里的御厨还强些。”

墨叶咬下一块肉,在嘴里嚼了嚼,微微皱了皱眉,“我这手艺还真拿不出手。以前一直吃着大师兄做的东西,总觉得天下之物大都一般的味道,没想到差别这么大。你不过是饿了一整天,吃到什么都会觉得美味。”

布隆方丹笑着吐了吐舌头,“被你猜中了,不过荒郊野外的能吃上这样的东西,我已经很知足了。”说着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墨叶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目光不禁放柔了许多,“慢慢吃,别急。这还有很多,管够。”

布隆方丹平时在宫里都必须注意仪态,现在左右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再顾忌什么,大口吃起来,边吃还边鼓着腮邦问,“哎,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不能老哎哎的叫你吧。再说你武功如此了得,医术又高明,不如以后做我的贴身侍卫吧。黄金白银的任你挑。”

墨叶淡淡一笑,“若说黄金白银,我却是不缺的。闲云野鹤惯了,并不适合为人差遣。”

布隆方丹点头表示认同,“也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总应该和平常的人有些区别才对。啊,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不会是叫什么田二狗,朱石头的吧,是不是很难听不敢说出来。”

墨叶斜着眼瞟她,最后又觉得好笑,觉得自己竟然和一个小姑娘较起劲来,“墨叶,墨水的墨,树叶的叶。”

布隆方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顿时觉得不雅,又捂着嘴笑,倒把墨叶笑得一头雾水。片刻,她忍住笑意才道,“如果用你们的文字,这名字可真不错。但这个发音在我们皋兰古语里的意思是,懒猪。”

墨叶看她笑颜中花,映着火光竟有别于往日见她的神采,眼里禁不住溢出惊艳。

布隆方丹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的止住笑,垂下眼,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热,“你,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墨叶闻言,忡怔了片刻,突然眼内精光暴涨,起身抬脚将汤锅踢向火堆,一手圈过布隆方丹的腰际,带着她飞身出屋,跃上高高的枝头。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未有一丝停顿。等布隆方丹反应过来之时,他们已站在高高的林木之巅。她正要出声询问,墨叶用手按住她的唇,对她摇摇头又用下巴指了指下方。

布隆方丹低头看去,许久才有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向这些搜过来。

身后一人问打头的那人,“咱们这样找,能找得到么?”

打头那人嘿嘿笑了两声,“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把毕昭被抓的消息放出去,挂在易州城门上晒上几天,那些相关的人能不急着跳出来?”

   只字不提有隐情

身后那人郁闷道,“既然如此,干嘛还让咱们来巡,大半夜的睡在被窝里多舒坦。”

打头那人回头敲了一下他,“咱今天可是直接为皇上办事,可不比往常。你看陆虎他们,把皇后娘娘都找着了,以后少不得升他个千夫长。咱也不指望那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一有什么闪失,脖子上那玩意立即就得落地。”

墨叶脸色微沉,取出火折子,点燃一小截树枝,催起内力远远的甩向另一边的林子里。

一行人左右搜索着,看到远处隐隐有火光,立即朝那边搜去,竟未发现他们落脚的小木屋。

布隆方丹从刚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就开始心跳加速,毕昭被詹朝的皇帝抓了,还要被挂在城头晒三天。一想到他平时英挺俊朗的模样和那衣衫褴褛的持在城门的囚犯完全无法重合。她心里顿时一阵一阵的抽痛,挣扎着要下去。

墨叶一手固着她,将她紧紧的摁在怀里,直到那行人走远,带着她落到地面,才在她耳边沉声道,“你现在自身难保,更别提去救他。”

布隆方丹挣开他的手,扶墙站着,“他不是你什么人,你当然无所谓。可他是我爱的人,我必须去救他。”再看墨叶略有阴沉的脸,缓了缓说话的语气,“谢谢你照顾我,或许你能帮我去救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保他平安无事。凭你的武功,一定做得到的,对不对?”

墨叶面色沉郁,过去扶着她进了小木屋,“我只答应了师父保你平安。”其它的事,自然有其他人按计划行事,不用他插手。

可是布隆方丹哪里知道这些,只当他不肯救毕昭,冷冷的伸手将他推开,扶着墙站着,“都说医者父母心,原来你也是个见死不救之人。何以医者自称?”她冰冷倨傲的面容,完全与刚才那般女儿神态差之千里。

墨叶看在眼中,心里一口气硬是顺不过来,明明刚才还笑着问他的名字,此刻却为另一个男人与他翻脸。他上前一步,抓住布隆方丹的手腕,怒道,“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么?”

布隆方丹高扬起下巴与他对视,坚决的点点头,“值得。”

墨叶微微的眯了双眼,伸手抚上她的脸。

布隆方丹警惕的往后靠了靠,侧头躲过他的手,“你,你要干什么?”

墨叶阴沉着面,暗道,“如果我救他,你真的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布隆方丹紧了紧脸,犹豫的点了点头,“是。”

墨叶突然一声轻叹,咬破自己的舌尖,强吻上她的唇。

她体内的毒时有发作,此刻面上暗青,看来只有他的血或许能够解了她的毒。

果然是为了所爱之人,什么都值得。

……

沈竹端着粥碗,吹冷了一口粥递到白洛唇边,“乖,慢慢吃,别烫着。”

白洛十分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大师兄,我好象只是腿上受伤吧?”

沈竹隔着层层纱布,瞪了她一眼,“不管哪儿受伤,都是受伤了。既然受伤就要好好休养,榕儿和滕渊去找史姑娘,临行先托付我要好好照顾你的。”

白洛苦着一张脸哀号道,“那也不会除了上茅厕沐浴,所有的事你都一手包办吧,我觉得我整个一废人。”

沈竹十分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胡说,我们的洛儿怎么可能是废人呢。忍过这几天就放你出去疯,再忍忍,再忍忍。”

白洛点点头,看了一眼沈竹的上臂,衣料仍然微微有些突起,便问,“大师兄,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沈竹侧对看了看伤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了。”

白洛摸着下巴寻思道,“以你的功力,竟然会受伤,真是个奇迹啊。”

沈竹被她这么一提,脑海里一张女人的脸一晃而过,长眉凤目,美艳如霜,眼中满是焦急惊慌的神情。

那日雪崩,他正往约定的地点飞身过去。却不想一个人影横过身前往他的另一侧奔去,嘴里还大喊着,“楚楚,小心,小心。”

眼看着大片的雪浪疾泻至近前,她却奔着雪浪而去,这不是找死么?

心念急闪之间,他也顾不得许多,勾手一捞,将她捞在怀里,再顺势一旋身,劲力齐发把她远远的抛出,若她有心逃命,借着他的力道,肯定可以逃过一劫。至于她最后是生是死,他并不过于关心。只是这几日,脑子里时常映出那女人的脸。特别是梦中,她还对他笑,一直的笑。笑得他毛骨悚然的惊醒,口干舌燥的起床喝水。早知如此折磨,他便不救她了。

想到这里,沈竹不自然的轻咳两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终于让你逮着个机会编排我了吧。”说着看到白洛又要开口说话,赶紧一口粥喂是去,沉着脸道,“赶紧的吃,免得凉了不是那个味。”

白洛只得认命的摇摇头,张口吃下那勺粥,味道还是那样一流的鲜美,可吃在嘴里已经那个味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云榕和滕渊出谷去寻史红楼已经一天了,也不知找没找到。这几日,谷外的风雪加剧,若不是谷内有条密道通向谷外,只怕他们要被困在这里了。

沈竹看她那个一面沉思一面木然吃粥的模样,打心眼里心疼。方才隐族的侍卫来报,说毕昭和白璇有了消息,两人都被詹朝的皇帝抓到了易州。并且,还将毕昭挂于城门之上,暴晒三日。今天应该是第二天了。

沈竹嘱咐了所有人,千万别在白洛面前露了口风,以免她急性子一上来,不管不顾的都要去救人。皓帝暴晒毕昭,必然是事先设好的陷阱引得大家去救。云榕出谷已一日有余,估计不久必归,等他回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正想着,便听到冯经的大嗓口喊道,“白姑娘,公子回来了。”

二人一听,皆是大喜,白洛已迫不及待的要起身出去,沈竹连忙丢下碗,扶着她往屋外走。

云榕一身白狐的皮裘,发上肩上风雪仍然风雪冽冽,清冷一束的正往这边走来。他的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滕渊,只看二人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找寻的结果了。

白洛和沈竹对视了一眼,挪着步子迎了上去。

云榕紧走几步将她一扶,“还没好,就想乱动。”

白洛看了滕渊一见,“史姑娘她……”

云榕从眼角看了滕渊一眼,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着将身上皮裘一脱,丢给了冯经,“走,进屋去。

冯经再是眼疾手快,也比不上云榕,冷不防被皮裘当头罩下,扯了半天才扯开,性子一急,跟上云榕的脚步便道,“公子,你还有心思吟诗作对。有人被挂在城头都两天了,就指着你回来呢。”

此话一出,白洛瞬间身体一僵,沈竹在她身后拼命向冯经使眼色,不过透过层层纱布,冯经愣是没看清。云榕略略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大约也知道了是什么情况,眼底一派淡定的神情,仍扶着白洛坐下,为她整好靠垫,自己再坐下,喝了口茶,问道,“是谁被城头?”

冯经话一出口已意识到不对,支支唔唔的开了口,“是,是毕昭。”

白洛一听,双眼圆睁的看向他,“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冯经看了看沈竹,他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是公子刚出谷不久,但不是我们瞒着姑娘,是沈先生不让我们告诉你的,你要生气都冲着他,冲着他来。”

沈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没出息的家伙,嘴上却笑着讨好白洛,“洛儿,你别生大师兄的气,这事就算早告诉了你,你也不能如何,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洛看他那个模样,又想气又想笑,最后还是云榕帮着解了围,“既是如此,也不必多说这些没用的事。早上族老大寿之时,皓帝已派了许多人手潜入南疆,如今南疆各部都有他的人,毕昭被抓也算是意料中的事。他用此法想引我们上钩,必然不能成行。只是苦了毕昭,少不得让他受一些皮肉之累。我倒是担心另一件事,不知洛儿的姐姐会不会也已经落入皓帝的手中。而且,皓帝走的这一步棋还有另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冯经立即问。

云榕看了看白洛的神色,道,“活捉皋兰女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忽然一醒。

云榕叹了叹气,“看来,皓帝早有吞并南疆的意图,几年来步步为营,韬光养晦,如今才是真正要出手的时候。”

白洛听着他的分析,将过往之事略略一回想,暗暗有些心惊,莫非姐姐和毕昭的事是皇上一手促成的?他为了当上皇帝,连手足兄弟都杀光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不惜让自己戴上绿帽,将早已指婚的王妃拱手送给了自己的近身侍卫。若是姐姐真落在皇上的手中,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轻饶了她,至于毕昭,更是必死无疑。何况,姐姐肚子里还怀着毕昭的孩子,于他那是极大的耻辱。白洛暗暗的咬了咬牙,从他布下这一局时,就打算要放弃姐姐了么?想到这里,心里更是又怒又气,火急火燎的一般,环视了众人,又将那份焦急缓缓的压下。他们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用心听。

这阵子功夫,云榕与沈竹冯经已将随后的计划细节讨论得大概,只等谢仑从谷外巡视回来,便开始行动。

   一往情深一世情

步萨慢幽幽的喝着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边之人。

明媚的阳光下,娜卓闭着眼靠在矮榻上,脸色有些苍白。那日引发山石坠落,耗损了大量的元气,这几日虽大量是补,但仍不能立即恢复如常。“如今倒是如了你的愿,若是布隆死了,整个南疆便是你的了。”

步萨得意的笑了两声,“这便是如了我的愿,你是知道的,我的愿可不止如此。”

娜卓侧身取了小几上的参茶,饮了一口,“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步萨挑眉看了看她,“我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不是么?”

娜卓哼笑了一声,“如今皓帝在易州屯兵五十万,我们只有区区不过二十万兵马,还得分出一部分留守西面,以免西狄趁机进犯。如何能胜?”

正说着,一个侍从远远的站着向步萨弓了弓身,步萨笑着起身,理了理襟边,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何?”

娜卓将身子挪了个位置,闭上眼不再说话。

步萨抬步向那个侍从走去,侍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顿时脸色大变,却又不愿娜卓察觉,略定了定神,离了这处。

他急冲冲的走进一所偏院,直到房门处,才停了停脚步,缓缓推门进去。

内间光线明亮,床上趴着一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着几乎就要消失。

步萨几步走过去,慢慢掀开被子,只见他后背缠了厚厚的纱布,仍能看到伤口渗出的暗红血迹。小腿也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看来伤得不轻。他帮他将被子盖好,在床过坐下,右手放在右腿上紧紧的握了拳,骨节青白,微微发颤。

那一幕,他看到了。

娜卓不顾一切的跳下山口,只为了救一个人。这个人除了云梃还会有谁?他果然是她亲生的儿子。她骗他说孩子是抱来的,然后光明正大的将他养大。

那日在*云山庄初见,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情,叫他如何能不怀疑。

步萨微微眯了双眼,不能留住他,留住他的儿子也是一样的。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抬手运起内力,缓缓的推入云梃的体内。

许久,他才走出外间,立即有人静立当前。

“在哪儿找到的?怎么弄成这样?”他阴冷的看着身前之人。

“在南部快与易州交界的紫雾林。”

“当时情况如何?”

“就他一人,有打斗的痕迹。”

……

布隆娸若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眼望去,天地之间只有三种颜色,蓝天白云草地。远处的山坡后面,似乎有牛羊的痕迹。她喜出望外,用力的扯了扯肩上的粗藤,对着身后声音暗哑的道,“前面可能有牧户,你要撑住,我们有救了。”说着,卖力的扯着粗藤,不管柔嫩的双肩已被粗砾的藤条磨得血肉模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她的身后,一块用藤条编成的拖板上,睡着一个人。眉目倒十分清朗,只是面色惨白,不省人事。

布隆娸若睁眼的时候,一个大娘正关切的看着她。见她醒了,立即笑着问,“姑娘,你醒了么?”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愣愣的四周看看,见身旁不远,克进安稳的躺着,才恍然想起一切。

克进为了救她,被雪块砸中,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她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雪堆里挖出来,一路躲这追踪他们的人,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不过,听这位大娘的口音,或许他们已经进入了西狄的境内。

布隆娸若冲着大娘笑了笑,“谢谢你救了我们。请问大娘,这是哪里?”

大娘露着一口白牙,扶着她坐起,转身从火旁取了碗羊奶递给她,“这是西狄的兹乌罗山地,来,把羊奶喝了。”

兹乌罗山地,离索鲁山口有百里之遥,没想到他们竟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布隆娸若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接过羊奶,又道了声谢,才听大娘说,“你刚才晕倒在我的帐篷外,看你们的模样,应该是南疆人吧。是不是家里反对你们的婚事,才逃出来的?”

布隆娸若差点被呛到,一边咳嗽一边佩服这位大娘的想象力,但仔细一想,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借口,于是顺着大娘的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眼里只有对方。阿爹硬要将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们就逃了。结果那家人竟然一路追杀我们,阿克为了保护我,受了内伤,可我不能丢下他。”说着还作势抹了抹眼睛。

大娘的老伴早死,只生了个儿子,一心盼个女儿的她看布隆娸若的模样,简直疼到心肝里去了,低骂道,“真是个没良心的爹,对自己的闺女也舍得。你们不用怕,这里不是南疆,他们来了我就叫我儿子将他们通通打走。你们安心在这里养伤,这个帐篷留给你们。我和儿子睡另一个。”

布隆娸若看了看克进,对大娘点了点头,仰头将羊奶喝尽,擦了擦嘴,“不知大娘有没有适合我们的衣裳,你看我们的……”

“有,有。”大娘说着立即起身,“你们先休息,我去给你们找找。”

等她出去以后,布隆娸若立即过去检查了克进的呼吸,还是有些微弱,不过好在已经平稳有力了许多。她略略松了口气,两天来,他的情况时好时坏,她随身带的伤药份量并不是很多。所以她带他不但要避过追踪的人,还得定时的用巫蛊替他疗伤。

巫蛊疗伤是南疆特有的一种疗伤方法,要用施蛊人的身体气血寄养蛊虫,极其耗损真元,除非至亲,不会有人愿意使用。想她自小到大,从未受过这般苦,现在却为一个平日最看不顺眼的人做了这么多事,真有些不可意思。可她就是无法丢下克进,自己一人逃走。如果真的那样,她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布隆娸若坐回原来的位置,艰难的动了动肩膀,涩涩的疼痛几乎让她叫呼出声,她小心的将衣衫一层一层的剥下,最里层的亵衣粘连着半干的血枷,尖锐的裂痛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她咬着牙左右看了看,红肿出血却没有流脓,也没有伤到筋骨。还好克进只是内伤,她随身带的外用伤药还够,至少不会让她留下难看的疤痕。她取了药粉,慢慢洒在伤口上,顿时阵阵清凉传来,不禁让她长舒了口气。

药粉洒完,布隆娸若要将衣衫脱下,扫眼朝克进看去,却发觉他已醒来,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她。

她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竟无遮挡,坦露在他的目光下。她羞得尖叫一声,双手捂住胸部,大喊,“克进,你混蛋。”

方才转醒的克进,脑子里还一片混沌,视线模糊,面前的景物看得不太分明,只大约觉得有个人影在动。恍然的到布隆娸若的尖叫大喊,猛的要坐起来,未起到一半,又软软的倒下去。他喘息了片刻,才轻声的问,“娸若,是你么?你怎么了?”

布隆娸若怔了怔,迅速将衣衫穿上,“克进,你醒了?你听得出我的声音么?”

克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来,眼里闪过焦急,“听得出,你没事吧,没被雪块压着吧?”

这一句简单的问话,便将布隆娸若的眼泪问了出来。她哭着扑过去,揪着他的衣襟一个劲的摇,“你怎么到这个时候才醒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们差点就被人杀死了,你也不醒来保护我。”说到最后,伏在克进胸前泣不成声。

克进此时才算是完全清醒,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日雪崩时的情景,之后的事,他完全一无所知,但听了布隆娸若的话,也大概能猜到一二。见她哭着如此伤心,勉强抬起手,轻扶着她的头,安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别哭,你哭的样子最难看了。”

布隆娸若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将他看着,心里的喜悦似乎只能用哭来发泄。

克进替她擦去眼泪,“你救了我的命,这么重的恩情,我要拿什么来报答你啊。”

布隆娸若被他逗得破濞而笑,俯在他的胸口吸着鼻子道,“你醒了就好,你不知救过我多少次,还谈什么报答不报答。”

正说着,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来人“哎哟”的叫了一声,立即将帘子放下,“姑娘呀,大娘给你送衣服来了,就放门口。你们完事了就出来拿,穿好衣服,就去那边帐篷吃耙肉吧。”

帐里的二人,猛然被人撞见,都羞红了脸。布隆娸若早在门帘掀起时就脱开克进的怀抱坐到了一边,克进却被她过猛的动作震着一个劲的咳嗽。她忍不住又靠过去,替他顺了顺气,小声的问,“你能起来么?”

克进此前还觉得全身无力,如今被布隆娸若抚着心口,不知怎么的便有劲了许多,点了点头,挣扎的坐起身。

布隆娸若从帐外取了衣服进来,男的交给他,自己拿着女人的衣服,站到克进身后,“我要换衣服了,你要是没力气,等我换完了再帮你。你,你别回头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同学,今天临时有事,发晚了,抱歉抱歉!!!

   幸得相逢未嫁时

克进点点头,坐在原处,一边慢慢的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细细体会身体里的感觉。胸口和腹部都有些沉重,呼吸时能听到细微的杂音,内力有些不继,却有另一股力量在支持着内力四周游走。看来他之前是受了内伤,而且极有可能布隆娸若用了巫蛊的方法为他疗伤。他心里微微一暖,唇边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布隆娸若换好衣服,走到他身边,见他呆呆的笑着,以为他又有不适,赶紧扶了扶他,“克进,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克进回神,见她焦急的眼神,失笑道,“我没事,这几天辛苦你了,照顾我这个废人,还用了巫蛊疗伤。”

布隆娸若一边为他脱衣,一边笑道,“这个不算什么了,反正你以前也救过我很多次,我这算是一次还清了。”说着扶着克进站起来,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突然“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将手拿上,换搭在腰际,“你扶好了,我帮你换衣服。”

克进明显察觉她的异样,“你的肩膀……”

布隆娸若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不碍事,就是有点皮肉伤。”

克进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扶着她纤细的腰际,心中甜潮暗涌,不曾想自己与她还能这般的亲近,她光洁的额头就在自己唇边,晃得他有些眼花。她倾身为他穿衣,靠得极近,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他忍不住双手收紧,将她抱在怀中,柔柔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布隆娸若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惊,抗拒的将他一推,见他站立不住向后倒去,又忍不住上前扶了一把。

克进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她身上,却自嘲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刚才,刚才……”

“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布隆娸若尴尬的垂着眼,加快了手上为了穿衣的动作。

克进心里一酸,暗声道,“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布隆娸若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直到衣服穿好,她扶着他到大娘的另一顶帐篷去,都没再说话。

救他们的大娘有个儿子,年纪大约二十来岁,长像身材都是西狄男子特有的模样。见到他们进来,很热情帮忙将克进扶到火堆旁,然后一边割着烤好的羊肉,一边对他们说,“我娘说救了两个南疆人,长得就是比我们西狄人秀气啊。”

克进看了眼布隆娸若,笑着回道,“若说秀气,詹朝比南疆更甚。不过,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各有各的特色而已。”

大娘跟着呵呵的笑,“我儿子,叫查科沁,以前当过几年兵,腿上受过伤。如今回来陪着我放放牧,养养羊,过些简单的日子。

布隆娸若早在他扶克进时,就发现他走路有些跛足,同情的对他点了点头。

查科沁笑了笑,“战场上,刀箭不长眼,能活着回来就行。”说着,他将割下来的羊肉混上奶酪和酱料包在烤好的面子耙里,递给布隆娸若和克进,“家里头一次来客人,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只有现成的耙肉和羊奶,还有很多,你们别客气。”

……

这夜,布隆娸若睡得特别的沉,累积下的疲劳困顿似乎一起发作出来,压在她身上,很重很重。她在梦里听着风声雨声,却完全使不出任何的力气,一直往下的沉。

猛然间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间投射进来,耀得她睁不开眼。她伸了个懒腰,看见身边克进睡的位置空无一人,心里骤然警觉,抓起外衣披在肩上冲出了帐篷。一片金黄的草场,却不见牛羊圈的围栏和大娘的帐篷。

她只觉得身体蓦然的一沉,心里咚咚的直跳,震得她脑子有些发晕,克进不见了,大娘和她儿子,甚至连牛羊都不见了。

“你醒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侧传来,布隆娸若突然转过身去,只见克进站在阳光下,对着她爽朗的笑,从没有过的温和俊挺,看在她眼里竟变得水波般扭曲。

克进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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