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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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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元华说:“那我们就不拼爹,我们拼拳脚,我们决斗。当然,你要是认输的话,就可以全身而退。”说到这里,又比量了一个新招式,看上去威风凛凛,惊心动魄。

石头却不以为然,慢慢地逼近了马元华。

嫣红此时也顾不得掉泪了,专注地看着石头和马元华。见马元华的拳脚招式耍出来那么了得,她心中替石头捏了一把汗,心想,石头啊,你千万要小心,不要被马元华打断了十八根肋巴骨。

马元华见石头逼近了,便开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看上去厉害无比。然而石头却不怕,依然向马元华逼近。他拼着身体被马元华“噼噼啪啪”打了几下,上前就把马元华拦腰抱住了。马元华被石头一抱,身体便腾空了。接着,石头双手高举,将他的身子举过头顶,并且转了起来。马元华的手脚都在空中依然做着招式,却完全打不到石头了。石头举着他转了几个圈儿,用力一抛,就将他抛到身旁的麦田里了。

马元华压倒了一片麦苗儿,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气恼地说:“石头,你打架不按套路。”

石头笑着说:“我管什么套路不套路,反正能打败你就行了。”

马元华不服,又拉开架势,这一次换了一套拳法。他耍了几招,说:“这是少林金刚拳,打在身上后会震断你的经脉,有生命危险的。你可不要再像上次一样,蒙着头往上直扑。”

石头说:“我管你什么拳!”依然如法炮制,大踏步靠近了马元华。果然,他的身体“噼噼啪啪”又被马元华打了几拳,而他也与此同时将马元华拦腰抱了起来。他还像上次一样,双手举着马元华在头顶上转了几圈,一扔,又将他扔进麦田里。而马元华,不偏不倚,还躺在上一次摔倒的地方。他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却再也不敢挑战了。他说:“今天未分出胜负,以后再战吧。饿了,想吃饭了。”

石头说:“明明我战胜了,你怎么不承认?”

马元华说:“你虽然把我摔在麦田里,其实也挨了我许多拳脚。因为是朋友,我没用上真力。如果把你换成陌生人,我这顿拳脚,早就把他打趴下了,哪有机会将我举起来?”

石头也不和他计较,从马车上拿起水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通凉水。

嫣红将一张大面饼一分两半,递给马元华一半,又递给石头一半。石头的那一半,要比马元华的稍微大一点。

马元华不让了:“嫣红,你偏心!为什么石头分的饼大?”

嫣红就将另一只面饼一分两半,把那比较大的一半给了马元华,换回原来的那半饼。马元华拿着这半饼,去跟石头的比量了一下,发现大小差不多,这才满意了。

嫣红和梅七巧坐在马车上吃另外的那两半饼,梅七巧悄声跟嫣红说:“你今天冤枉人家石头了。”

七十二、进退两难

嫣红也不吱声,低着头只顾吃饭,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无赖。石头跟夼里的那个姑娘定亲,嫣红是知道的。也就因为这事,石头才不声不响跑到云城。可是今天见了那个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真生气了。生气了不说,石头给自己辛辛苦苦掏了山鸦雀蛋,也让自己全部扔掉了。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有点不讲道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跟石头道歉。

梅七巧说:“嫣红,你知道吗?石头为了给你掏这些山鸦雀蛋,差点送了一条命。”

嫣红大惊,问道:“怎么了?”

梅七巧就把刚才石头遇险的事情跟嫣红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嫣红大为感动,也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跟石头发火,也后悔自己不该把那些山鸦雀蛋摔碎了。她刚想跟石头道歉,马元华就说:“嫣红,当时是石头先看见的那些山鸦雀窝。要是我先看见了,也会下去给你掏的。”

嫣红没有理他,却满脸愧疚地跟石头说:“石头,刚才我不该……”

石头赶忙打断了她的话,说:“没事,我不生你的气,我倒是生那个刘凤的气。她不安好心,专门跑过来跟你胡说八道,搬弄是非。什么时候我见了她,非问问她不可。”

嫣红说:“什么时候也不许你见她。”

石头说:“好,我不见她就是了。你还在这里看着马车吧,我们要上山砍柴了。”

天傍晚,他们砍了一大车柴拉着往家走。嫣红坐在高高的柴禾堆上,口里轻轻地哼着山歌。

回到家里卸下柴禾,进屋喝吴氏做的香喷喷的疙瘩汤。梅七巧突然问道:“哎,你们说,朱开宇现在干什么啊?”

马元华说:“肯定在朱府养伤吧。”

梅七巧抱怨道:“这人,也不出来看看我们,让人怪担心的。”

马元华说:“肯定他爷爷不让他出来。等明天吧,我进去找找他。”

梅七巧说:“那朱府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石头道:“我那天又看了看他家的狗洞,我觉得我们现在这么大了,那个狗洞肯定是钻不进去了。”

马元华生气地说:“你想让我钻狗洞?哼,我才不会那么下贱呢。”

石头一瞪眼:“你说钻狗洞的人都下贱?我和嫣红小时候都钻过那个狗洞,我们都下贱?”

马元华说:“嫣红钻那狗洞就不下贱,你钻就下贱。”

石头一挽袖子,说道:“来来来,再打一架。”

马元华说:“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了你了?前两次打架是我让着你,我要不让着你,你现在早成残废人了。”

石头忽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马元华的衣领。

嫣红赶忙扯开石头的手,说:“你们俩要是再打架的话,以后都不要见我了。”

两人见嫣红生气了,赶忙分开。马元华说:“其实我们不是真打架,只不过开个玩笑。你说呢,石头?”

石头瓮声瓮气地应道:“嗯,就是开个玩笑。”

嫣红说:“天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山砍柴呢。”

石头下炕就穿上了鞋子,看着马元华。马元华却端坐着不动。

石头说:“你怎么了,走吧。”

马元华说:“我不想在你家里睡觉了,又脏又有味。再说,你睡觉的时候,又打呼噜又咬牙的,我休息不好。”

梅七巧问道:“你不去石头家睡觉,那你想去什么地方睡觉?”

马元华说:“我还是想在这里打地铺。”

石头一瞪眼,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得跟我走。”说着,就拉着马元华往外走。

两人走出嫣红家,马元华忽然说:“石头,我们偷偷到朱府,去看看他家的那个狗洞怎么样?”

(文)石头问“你想钻进去?”

(人)马元华说:“我想试试。”

(书)石头说:“不行,那个狗洞小孩子可以钻进去,大人就不行。”

(屋)马元华说:“我会缩骨功,说不定可以呢。我想看看朱开宇在朱府干什么,会不会被他爷爷虐待。”

石头说:“朱允就算坏到脚后跟了,也不至于虐待他的孙子吧?”

“那也说不定。”马元华说,“人有时候急了眼,连自己都会虐待,何况他的孙子。”

石头说:“如今的朱府不像过去了。现在人家四面墙上都有炮楼,我们要是不小心的话,被他那些拿枪的家丁见了,会开枪的。”

马元华说:“我们小心一点也就是了。今天晚上天这么黑,那些家丁又不是火眼金睛,看不见的。”

石头说:“朱府那么大,你就是进去了也找不到马元华,说不定就被里面的人逮起来了。”

马元华说:“没事,我进去后自有办法。”

石头被马元华纠缠不过,只好带着他直奔朱府。朱府的四面墙上的确都有炮楼,但那只是虚张声势。他家里一共养了四个带枪的家丁,哪有那么多精力一天到晚在跑楼上站岗啊?只不过偶尔在跑楼上露露脸,拿着枪晃悠一会儿,吓唬吓唬不明真相的人而已。今晚上月黑风高,几个家丁都在屋里掷色子赌钱呢。两人来到朱府墙下,并没人瞧见。石头指着那个狗洞说:“你看,这就是了。”

马元华俯下身子研究了一下这个狗洞的高度和宽度,便说:“我可以钻进去。”

石头说:“那你可要小心。”

马元华说:“没事,你先回去吧。等我去朱府转一圈,再回家找你。”

石头便独自回去了。

马元华把石头撵回去,本意是不想让石头看见自己钻狗洞的狼狈样子。等石头走了,他才将身子伏在地上,试探着将头钻了进去。起初还算顺利,身子一点一点往里挪动,不一会他的头和肩膀就进入墙那边了。接着,再用一下力,肚子也过来了。然而,再往下就钻不动了,他的屁股被卡住了。他想,屁股肉是软的,努力一下应该可以的,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往里挪动。最后,他发觉连一丝也挪不进去了,便有些失望,看来自己的计划要落空了。唉,进不去就算了吧,大不了明天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入。如果朱允不放自己进去,那就把爹爹的名头搬出来,这朱允还敢不给面子?

想到这里,马元华就决定退出来了。然而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退不出来了。他试着往外挪动,但是屁股却被狗洞卡得紧紧的,居然动不了分毫。无奈之下,就往前挪动。可是往前也动不了。再次试探着往后挪动,依然无济于事。

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汗水也流了出来。而且,那汗水越流越多,全身衣服都湿透了。他想,也许是自己累了,因此才没劲出来或者进去,那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于是,他便不再动了,俯下身子安心休息。就这样休息了一会儿,感到体力恢复了,身上的汗水也消了,于是又用力往里挤。觉得纹丝不动,便开始往外挤,却依然是纹丝不动。马元华又开始出汗了,全身的力气也很快就耗尽了。这时候,起风了,大风呜呜刮着,发出吓人的声音。进退两难的马元华万般恐惧,他想喊叫求救,然而却不好意思。

他想,自己若是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岂不太丢人了?还是静下心来再休息一下,说不定下一次努力就脱身了。

马元华又经过了一次努力,依然脱不了身。他终于绝望了,发出了第一声求救:“来人呐,救命啊!”

然而,他的声音被肆虐的狂风吞噬了,并没有人听见。

朱府的狗洞是建在朱府后院西墙根下面的。朱府后院,自西往东,是库房区,花园区,然后才是朱府那帮小女孩住的地方。也就是说,住人的地方离这西墙根,至少也有两百米。马元华又是趴着身子的,喊声本来就受影响。再加上今晚上风这么大,那些小女孩住的地方离这里又这么远,夜晚人家都关门睡觉了,他的喊声根本就无人察觉。

马元华喊了一个多时辰,嗓子都哑了,也没人过来救他。于是,那喊声渐渐就变成了绝望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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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朱开宇被朱允弄回府中,找来郎中给他查看伤口。郎中看了后说:“皮外伤,没事。”给朱开宇包扎了伤口。

朱开宇脑袋上缠了一圈绷带,就在朱府到处溜达。等他溜达到后院,看见后院有一排排粮仓。扒着窗口往里看,见里面全部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他想,现如今大家都开始挨饿了,我爷爷却屯了这么多粮食,如果能把这些粮食贡献出来,接济一下百姓,也不失是一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动员爷爷开仓放粮。但是,想到爷爷吝啬到修座桥都要收费,心中就觉得要动员爷爷开仓放粮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是,事在人为。只要自己精诚所至,就算爷爷是块狗屎铁,说不定也能融化了。如果真能让爷爷开仓放粮,起码梅七巧会夸我好样的!

他溜达了一会儿,就直接来到朱允的房间里。

朱允正在房间喝茶,见到朱开宇,便瞪着眼睛观察他那被绷带缠住的脑袋,问道:“还疼吗?”

朱开宇说:“伤口倒是不疼了,可是心还疼。”

朱允一惊:“怎么,你又添了别的病?”

朱开宇说:“我说的心疼,是指我被自己的爷爷打了,而且差点脑袋开瓢,心能不疼吗?”

朱允说:“我又不是故意打你的。我打梅七巧那个死丫头,你往前挡干什么?”

朱开宇说:“梅七巧是我未来的媳妇,我哪能让你打了?”

朱允怒道:“你放肆!婚姻大事,岂是你自己做主的?我们朱家,瞎了眼也不会娶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又是天足的姑娘过门。”

朱开宇本想进来感化朱允的,没料到两人话没说几句,便又吵了起来。为了自己的目的,他赶忙转移了话题,说道:“爷爷,我发觉你把家底挣得这么大,真是辛苦了!”

朱允的脸色缓和下来,说道:“你能体谅到这点,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朱开宇说:“爷爷,你挣的家底再大,钱再多,我却问你,你一辈子能花多少?”

朱允说:“也花不了很多。”

朱开宇说:“是啊。等你百年之后,你挣的钱一分也带不走。你盖了这么多房子,置了这么多地,可是你将来百年之后,安葬你的土地,也不过见方大小。”

朱允曾经听范旭祝说过诸如此类的话,当时他听了就很沮丧。如今自己的孙子也拿出这类话劝解他,让他非常生气。他骂道:“你这个混蛋。我活的还好好的呢,你一口一个百年后。我拼死拼活挣钱,还不是为了你们?”

朱开宇说:“我们需要自己奋斗,不能指着吃爷爷的老本儿。既然爷爷不愿意我说这百年之后的事儿,那就说点现在的吧。我问爷爷,你现在一天能吃几斤粮?”

朱允说:“除了吃肉,一天吃粮不过二斤。”

朱开宇说:“可是你屯的粮食,何止百万斤?外面的老百姓都在挨饿,你却把粮食屯起来。爷爷,这些粮食你吃得完吗?为什么不拿出去,接济那些忍饥挨饿的人们?”

朱允说:“他们挨饿,是他们生来命薄,我凭什么要接济他们?天底下穷人多了,我接济得过来吗?”

朱开宇说:“你一生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开仓放粮,也能求个心安。”

朱允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哪轮的着你来教训爷爷?我问你,我做什么缺德事了?”一边说,一边愤怒地举起拐杖。

朱开宇见老头恼了,知道自己的动员工作失败了。于是,赶忙捂着脑袋,跑出了爷爷的房间。

在府里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他溜溜达达出了朱府,往嫣红家走去。

七十三、解困

嫣红家里,梅七巧正在栓马车,石头则将绳子、砍刀什么的往车上放,而嫣红则安静地坐在马车上等待出发了。

梅七巧见朱开宇进来了,便关切地问道:“你脑袋被你爷爷打得重不?”

朱开宇说:“没事,打破了点皮。不过,我怕以后脑门上长个大疤,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梅七巧笑了,说:“至多人家也在脑门上弄个和你一模一样的疤就可以了。”

朱开宇吓了一跳,说:“你可不要这样傻。郎中说了,不会留下疤的。”

梅七巧嗔道:“谁让你吓唬我了?”

石头问道:“昨天夜里,马元华找到你了吗?是不是还在睡懒觉啊?这个家伙,最懒了。”

朱开宇说:“没有啊,马元华没去找我啊。”

石头说:“这就奇怪了,昨晚上,他明明说要从那个狗洞里爬进你们朱府的。”

嫣红说:“马元华不是说钻狗洞下贱吗?他不会钻狗洞吧?”

石头说:“他昨天晚上让我把他领到狗洞旁边,说要钻进去找朱开宇,就让我先回家了。既然没找到朱开宇,那他干什么了?”

梅七巧说:“说不定他吃不了乡下的苦,又不好意思跟我们告辞,这才把你支开,连夜回云城了。”

石头点头说:“嗯,肯定是这样。这小子,就是个软蛋,绣花枕头。”说完后,便看了一眼嫣红。嫣红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相对,嫣红嗔道:

“你说马元华就说马元华,看我干什么?好像我跟马元华有关系似的。”

朱开宇说:“咱们不用管它了。他那么大一个人,也丢不了——你们要干什么去?”

石头说:“我们上山砍柴。你一个病号,就不要去了。”

朱开宇说:“脑袋破了又不耽误干活,我要去。”说罢,就跳上马车。

梅七巧一挥鞭子,马车就出了吴氏家门。当马车经过朱府西墙根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聚集了好多人,大家在那里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梅七巧紧抽几鞭,那马就往前跑。很快,他们来到了那队人面前。只听牛煜华大声喊道:“各位乡亲快来看呐!昨天晚上有个小贼想从狗洞里钻进朱府,结果被卡在这里了,这就是做贼的下场!我们老爷说了,不往外救他。他自己能出来算他命大,他要是出不来,就饿死在这里。这可不关我们朱府的事,是他自己找死!”

石头赶忙跳下马车,心中想,会不会是马元华被卡在这里了啊?待他过去一看,只见那卡住的人,不是马元华又是谁。虽然看不见上半身,但那裤子,那鞋子,都是马元华穿的。他冲梅七巧喊道:“这人是马元华!”

几个人赶忙跳下马车,朱开宇则大声喊道:“马元华!马元华!”

然而,虽然他们就在马元华身边,但是,马元华的头部却在高墙之内,再加上人声嘈杂,马元华根本听不到朱开宇的喊叫。

石头说:“来,我们把他挣出来!”

石头、朱开宇、梅七巧和嫣红一同挣住了马元华的两条腿,喊一声号子,就往外挣。只听到墙那边响起马元华凄厉的惨叫声。四个人连忙将手松开,没了办法。

朱开宇则赶忙跑掉了,他想从前院大门进去,看看墙那边的马元华。

石头则拿了砍柴的砍刀,去砍狗洞边上的砖头,想扩大洞口,将马元华救出来。

牛煜华拦住了石头,说:“你好大胆,竟敢破坏朱府的院墙。”

石头说:“你不让我救马元华,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牛煜华说:“我怕他怎的?不就是个撬门钻墙的小贼吗?”说着,还故意在马元华的腿上踢了好几脚。

石头说:“他是云城马知府的儿子,你等着有你好看。”

牛煜华笑了:“他是云城知府的儿子,我就是慈禧太后的孙子。”

朱开宇从正门进了朱府,来到后院找到马元华。只见他头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头发上沾满了乱草,鼻子尖上有一块泥巴,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马元华见到朱开宇,像见了救星一样,喊道:“快救我啊!”

朱开宇说:“你怎么卡得那么紧?我们四个人往外拉你,都拉不出来?”

马元华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越卡越紧。”

朱开宇问道:“你钻狗洞干什么?”

马元华说:“石头家又脏又有味,又是我的情敌,我不愿意和他一起睡觉,因此想钻狗洞进去找你,可没想到就被卡在这里了。外面都有谁?”

朱开宇说:“有许多看热闹的人,还有石头、七巧、嫣红他们。”

马元华哀叹道:“当着嫣红的面这么狼狈,这次丢人丢到家了。”

朱开宇说:“没事,反正嫣红现在只能看到你的腿,又看不到你的脸,这丢人也丢不到哪里去。”

马元华说:“唉,让我以后怎么见她啊。”

朱开宇笑道:“你可以告诉她,这是你有意钻进去不出来的,是在这里练一门独特的武功。”

马元华说:“别提什么武功了,我学了那么多招式,怎么反而打不过没学过武功的石头呢?我跟他较量了两次,可我的这些招式,他完全不理,三下两下就把我打败了。”

朱开宇说:“你拜错师傅了,学的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马元华说:“你不要挖苦我了,我又渴又饿,快给我弄点水喝吧。”

朱开宇马上给他弄来了水和点心。马元华又吃又喝的时候,朱允溜溜达达过来了。

朱开宇说:“爷爷,你马上找人把墙拆掉,把我朋友救出来吧。”

朱允瞪了朱开宇一眼:“你这朋友为什么好人不做,却去做贼。”

马元华喊道:“我不是贼。”

朱允说:“不是贼你半夜钻人家狗洞?”转身对朱开宇说,“不许给他吃的。”

朱开宇央求道:“爷爷,这是我的朋友,你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困在墙里头吧?”

朱允说:“饿他十天半个月的,等身子饿瘦了,自己就出来了。”

马元华怒道:“如果饿那么多日子,我不就饿死了?”

朱允说:“那也没办法,谁让你做贼呢?”

朱开宇说:“爷爷,你要是把他饿死了,那事儿就大了。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爱谁谁,我不管。”朱允转身就要走。

朱开宇说:“他不是寻常人。他可是云城马知府的公子马元华。”

朱允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狐疑地看着朱开宇,问道:“你骗我吧?”

朱开宇说:“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有胆量的话,就把这人困在这里。我呢,马上回云城报告给马知府。到时候,我瞧瞧谁难看。”说吧,作出要走的样子。

朱允赶忙拉住了他,说道:“宇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马知府的儿子可不敢随便冒充,那是要坐牢的,甚至杀头。”

朱开宇说:“是不是冒充,你可以让我爹爹,或者我大伯回来看看,他们应该都认识我这个朋友的。”

朱允有些相信了,便蹲下身子,问道:“你既然是马知府的公子,来到乡下干什么?”

马元华说:“我和你孙子是朋友,他约我来驻马屯玩儿,不行吗?”

朱允又问:“我听说马知府脊梁后面生了一个奇怪的疮疤,你知道吗?”

马元华说:“不是脊梁后面,是脖子后面。每年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就又痒又疼,无比难受。去年你的朋友范旭祝声称会治疑难杂症,到我们家又是念咒又是捉鬼的,诬陷我父亲玩弄女人遭遇桃花劫,给我父亲捉了一天一夜的鬼,又给了他些稀奇古怪的药物吃了。结果,骗去我家二十个大洋。可今年桃花盛开的季节,我父亲的疮疤不但没好,反而更疼了,更痒了。我父亲说了,有工夫要把这个臭道士捉起来,问他个行骗罪名。”

马元华的一番话,让朱允完全相信了他的身份。于是,朱允赶忙将牛煜华喊了进来,让他想尽千方百计,不惜把墙拆掉,也要马上救出马公子。

牛煜华找了一帮工匠,试探着将狗洞的洞口扩大。刚刚开始凿砖头,灰渣砖屑就往马元华的身上掉落。马元华吓得大喊起来:“谋杀!谋杀啊!”

牛煜华说:“少爷,我们是救你啊,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马元华说:“有这样救人的吗?你们要是拆着拆着,这面院墙塌了,我不就被压在里面了吗?”

牛煜华一想,这样拆的话,马元华说的那种可能性还是有的。自己要是指挥不当塌了墙压死知府公子,那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跟几个工匠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拆去一段院墙。

于是,工匠们就开始从院墙顶端往下拆砖头。一直忙活到晌午,那段院墙拆掉了,马元华自由了。

马元华在人们的掺扶下站了起来,一眼就看见嫣红了。他显得非常难为情,低着头,一声不响。朱允过来说:“马公子受惊了,还是进屋坐坐吧,我给你安排了压惊的酒席。”

马元华看了嫣红一眼,见嫣红撇了一下嘴,似乎不赞成他去受用那压惊的酒席。他咳了一声,说:“我才不进你们朱府呢。你们朱府会咬人!”说罢,跳上马车,对梅七巧说:“开车吧!”

梅七巧打了一下马,那马车便呼呼隆隆往前走。朱开宇喊道:“等等我!”紧跑几步,也上了马车。

五个孩子坐在马车上,唱着歌儿行走在崎岖不平的乡村土路上,显得格外愉快。唱完了歌,嫣红便将带来的干粮分给大家吃。马元华很饿,吃完了分给自己的那一份,肚子还不饱,砸吧着双唇,意犹未尽。嫣红看出来了,便将自己没吃完的那块饼,从底部撕下一大半来,又给了马元华。

马元华说:“我怎么好意思吃你的那份呢?”嘴里这样说,却伸手将那块饼接了过来。

石头白了马元华一眼,说道:“跟女孩子抢饭吃,你羞不羞啊?”

马元华说:“我又没跟嫣红抢,是嫣红主动给我的。”

不一会马车就到了山下。石头、梅七巧、朱开宇下了马车,拿着工具准备爬山了。但是,马元华却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

石头说:“你怎么还不下来?”

马元华说:“今天我和嫣红一起看车。我昨晚上遭了一夜罪,现在想休息一下不行吗?”

石头说:“我都上山了,你凭什么单独跟嫣红在一起?你想休息的话,跟我们上山,我们砍柴,你就休息。”说着,就过来拉马元华。

马元华看了嫣红一眼,老大不情愿的跟着石头他们往山上走去。

七十四、敲钟击鼓身陷囹圄

马元华、朱开宇在乡下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期间,朱庆回到驻马屯,劝过朱开宇回城。马知府也派官吏下乡督促马元华回家,皆遭到了拒绝。

马元华和朱开宇夜晚住在朱府,白天就在四邻八乡闲逛。自然,也会抽出很多的时间来到吴氏家里,陪伴梅七巧和嫣红。

实际上,马元华和朱开宇四邻八乡闲逛,在别人眼里那是不务正业,但在他们心里,却是走基层、察民情,很务实。这段时间,他们一共跑了二十几个村庄,用闲聊的方式,跟一百多名小脚妇女探讨过与缠足相关的问题。

在交谈中,凡是对缠足大加赞赏的人,他们便立刻忘掉。凡是诉说缠足苦楚的,他们便记录在案。他们整理了这些资料,源源不断地寄回云城天足会,作为天足会宣传放足的重要依据。同时,他俩还写了一篇抨击妇女缠足的文章,起了个标题叫《说缠足》,寄给报社。

这天,邮差送给朱府一个大信封,收信人写的是朱开宇和马元华。两人拆开那个大信封一看,却是一张报纸。翻开报纸,在第四版找到了他们寄给报社的文章。

大作发表了,而且几乎占了半个版面。朱开宇、马元华非常兴奋,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各自的恋人。

朱开宇要跟梅七巧炫耀一番,尽管梅七巧不怎么识字。马元华则要跟嫣红炫耀,他觉得这篇文章,可以增加自己跟石头竞争的砝码。自己能写出这么长的文章,而且登在报纸上,石头能吗?

他们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吴氏家里,吴氏、嫣红和梅七巧正在炕上吃饭。马元华将那张报纸往炕边一拍,便瞪大了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嫣红。

嫣红将口里嚼着的一口饭用力地咽了下去,不解地问道:“怎么?”

马元华坐在炕下面的一张杌子上,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

梅七巧突然说:“你们今天干了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朱开宇问道。

梅七巧说:“现在村里的老百姓不是都挨饿吗?大家纷纷到田地里挖野菜,摘树叶。结果野菜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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