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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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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说:“你既然什么都抵不上,自然是输了。既然输了,那就不要再纠缠嫣红了。”

马元华说:“可我能给嫣红幸福的未来。”

吴氏说:“人家石头照样能给嫣红幸福的未来。”

马元华说:“他能给嫣红什么幸福的未来?他至多让嫣红能吃饱,能穿暖,还能怎么样?”

吴氏说:“一个人活在世上,能吃饱,能穿暖,这不就行了?我觉得这就挺幸福的。”

马元华说:“我将来要带着嫣红去世界上各个国家看风景,我们真真实实体验一下,这地球是圆的。”

嫣红低声说:“你们不是说,外国人看见小脚女人,是咱们中国人的耻辱吗?我可不想跟你去外国,让中国人跟着耻辱。”

马元华说:“我们不去外国,那我们骑着马,去大草原打猎。”

嫣红说:“我也不去打猎,那些鸟儿、兔儿什么的,他们也有孩子,也有妈妈,为什么要打死它们呢?难道他们的妈妈不心疼吗?难道他们的孩子不想妈妈吗?”

马元华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嫣红一双乌亮的大眼睛望着蓝天白云,神往地说,“我想去东北山,采那像小伞一样大的蘑菇,烤那像冬瓜一样粗的玉米棒,挖那像小人一样的会掉泪的人参果,还想见见像牛一样大的大黑熊,像家猫一样小的大野猪。”

马元华笑了,说:“你说的这些,简直就像童话,听上去都那么美好。”

嫣红笑眯眯地说:“是啊,小时候,石头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马元华的态度立刻变了,说道:“原来是石头告诉你的,那样的话就没什么美好了。不但不美好,简直是胡说八道!石头就是个大骗子,专门骗嫣红这样单纯的小姑娘。这个世界上,有谁见过像冬瓜一样粗的玉米棒?谁见过像小人一样会掉泪的人参果啊?”说到这里,看着吴氏问道:“吴氏婶婶,你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参果吗?”

吴氏说:“见到没见过,听到是听说过。”

“你是听嫣红说过吧?”马元华问道。

吴氏说:“还是我小时候,听妈妈说,有个人在东北山寻宝,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小孩进来找他玩儿。那小孩下身穿着黄裤,上身穿着红袄,头上戴着绿巾。这人就多了个心眼,等小孩告辞的时候,悄悄将一根引上线的针插在小孩的衣服上。第二天一觉醒来,果然看见有一根线从屋里直通到屋外。循着线找过去,最后,发现那根针就插在一棵人参上。他把那人参挖了出来,是一棵已经成了精的千年老参。这个人卖了人参,换了好多好多钱,从此后买房置地,娶妻生子,一生幸福。”

马元华说:“吴氏婶婶,你说的都是神话故事,这能当真吗?”

吴氏说:“我觉得石头说的那些蘑菇、玉米什么的,也是神话故事,说着玩的,不至于把人家说成骗子那样严重吧?”

马元华说:“可那是嫣红小时候的事情啊,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些话,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吴氏说:“嫣红小时候,石头也是小孩子。两个小孩子一起说些故事,就说人家是骗子吗?”

马车又爬上了一道山梁,下了坡,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朱开宇兴奋地说:“元华,过了这条河,就是我的老家了。你看到没有,河上有一座大桥,这座桥就是我爷爷修的。修桥铺路,我爷爷也算积德行善的人。”

吴氏撇了一下嘴,说:“你爷爷修桥,还不是为了断人家于之树家的财路?至今为止,于之树对你爷爷可是记恨着的。”

朱开宇说:“于之树摆渡是要收钱的。我爷爷修了路供乡亲们通行,给大家省了多少钱,提供了多少方便?不管我爷爷这人有多坏,这件事做得还是对的。”

吴氏心想,做人要凭良心,朱允修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起码方便了乡亲。这件事,其实还真不应该责备人家。

不一会儿,马车就来到了河边。那座桥上,桥两头却有人把守。梅七巧刚要将马车赶上去,就被人挡住了,伸手说:“交过桥费。每人两个小钱,车辆四个小钱,你们五个人一辆车,一共十四个小钱。”

梅七巧说:“过桥还要收钱啊?去年我们过桥的时候,也没见收钱啊!”

那人说:“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从前朱老爷人人都夸他是正人君子大善人,他自己又做里长又做族长的。那时候,自然不好意思收钱了。可如今没人夸他正人君子大善人了,反倒背了一身骂名,也不是什么族长里长了。所以,他自然不能白白修桥让大家过了。”

朱开宇说:“你胡说!我爷爷修这座桥,就是为了方便乡亲们的,怎么会收钱?”

那人端详着朱开宇,问道:“你是……”

朱开宇说:“朱允是我爷爷。”

那人立刻点头哈腰地说:“老奴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原来是小少爷啊。既然是您,自然是不收钱了。”

朱开宇说:“你们这帮奴才,把住桥头收钱,我爷爷知道吗?”

那人手往桥翅一指,说:“小少爷请看,这是老爷亲笔书写的告示。”

大家顺着他的手势往桥旁一看,果然见那里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用毛笔写了几行大字:此树是我栽,此桥是我开。要想桥上过,留下过桥财。

这一行下面,还有一行更小一些的字,写道:花钱修桥,收钱回本。

朱开宇刚刚还夸爷爷修桥铺路干了件好事,如今却来了个现世报,话刚出口,就遇到爷爷修过桥费。而且牌子上的那些话儿,就像土匪劫道的口气差不多。看来,爷爷这个土财主,真的破罐子破摔了!他又是羞惭又是气恼,跑过去扯下那块木牌,用脚跺跺跺,跺了个粉碎。

就在这时候,桥那头响起一声咳嗽。吴氏很熟悉这种声音,知道朱允到了。

朱允是听到桥头有争吵声,从大老远里走过来的。自从他这座桥开始收费之后,三天两头就有人与收钱的发生争吵。遇到事情,朱允需要出面,能解释他就解释,解释不清的,张口他就骂。反正如今的朱允,自从那张伪善人的面皮被人家撕下来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简直就成了老无赖。

凡是收费问题发生争执的,朱允出面,基本上都能把事平了。朱允如今家中养上了荷枪实弹的家丁,寻常百姓,谁敢惹他啊。

朱允溜溜达达走了过来,见到这帮人,颇感意外。他没想到吴氏居然敢回到驻马屯,也没想到自己的孙儿居然和吴氏她们一起过来了。

他见朱开宇用脚跺碎了他亲自书写的收费牌子,气的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喝道:“你这混蛋孩儿,不好好在家里读书,跑到乡村撒什么野?”

朱开宇抱怨道:“爷爷,你怎么这样?修桥补路本是积德行善的义举,你如今怎么拿来搜刮穷乡亲?”

朱允说:“我这桥修起来,免费让大伙走了好些年,这德也积了,善也行了,如今收点钱,难道不应该吗?”

朱开宇说:“当然不应该。你既然做善事,那就做到底,做个半途而废算怎么回事?”

梅七巧插话道:“这喝尿老头本来就不是个善人。从前还把狐狸尾巴藏在裤裆里,如今干脆露出来耷拉在身后好扫地!”

朱允骂道:“你这个恶女娃,想当初我就应该一顿拐杖打死你,也省了你一天到头跟我作对!我今天打死你也不晚!”擎起拐杖,当头就打向梅七巧。

眼看那拐杖就要打在梅七巧头上,朱开宇扑过去推了她一把。梅七巧堪堪躲过了这拐杖的一击,朱开宇却没躲过去。朱允那带着铜箍的拐杖头,硬生生敲在朱开宇的脑袋上。

朱开宇只觉得脑袋瓜子一阵巨疼,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朱允见一拐杖给孙子将脑袋瓜子打破了,也害怕了,急忙跑过去查看伤口,却被朱开宇一把推开了。朱允向站在桥两头的收费人喊道:“你们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还不快扶他回府包扎?”

那两个人赶忙过来扶起朱开宇,一溜小跑往村里走去。梅七巧很挂念朱开宇的伤势,也一溜小跑跟在后面。朱允却拉了她一把,问道:“你跟着干什么?”

梅七巧说:“你把朱开宇打成这样,我担心,所以我要去看看。”

朱允说:“我的孙子,我愿意把他打成什么样就把他打成什么样,管你什么事?”

梅七巧说:“朱开宇是我朋友,当然关我事了。”

“一男一女岂能交朋友?”朱允狞笑着看着梅七巧,“你是想做我的孙媳妇吧?也不掂量一下,你全身的骨头几两重,有资格做我们朱家的媳妇吗?你今天要跟进来我也不拦你,不过到了朱府,那就是我的天下了。到时候我会怎么对待你,我现在都还没想好呢。不过我可忘不了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从远里说,你和嫣红、石头装神弄鬼,拿着我和春花的裤头挂在村头,让我颜面扫地。从近里说,为了你们家那个破茶楼,让我破了好大一笔财。你说,你这样的人去了我的地盘,我会怎么对付你?”

梅七巧被他这一番威胁,心中还真有些怕了。她想自己若贸然进了朱府,恐怕朱允会想些恶毒的方法对付我。但是自己就这样被他吓倒了,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就决定教训他一下。

她笑着说:“你既然不让我进去,我还不喜欢进呢。你那个朱府,臭烘烘的,进去后我都恶心。”

朱允说:“你不进去,算你识相。”说罢,转过身就往前走。

梅七巧猛地飞起一脚,就踢向朱允的脚后跟。朱允猝不及防,一个嘴啃地摔倒了。梅七巧马上跑过去问道:“哎呀朱老爷,你怎么了?”

朱允觉得嘴疼,摸了一把,手上都是血。原来这一跤摔得突然,把嘴皮磕破了。他说:“好你个梅七巧,竟敢暗算我!”

梅七巧说:“我哪敢暗算你呀?你给你孙子打破了脑袋,自己马上就磕破了嘴皮,这叫什么?这叫一报还一报。依我看你刚才是被神仙弄倒的。”

朱允哼哼唧唧地说:“哪有这样坏的神仙啊?”

梅七巧说:“朱老爷,我看看你磕得重不?”假装过去查看,一只手掀起朱允的山羊胡子,忽然一用力,给朱允揪下一撮胡须,往空中一抛,拔腿就跑。

等朱允艰难地爬起来,梅七巧早就跑得没了踪影了。

六十八、赖上乡村的公子哥儿

梅七巧跑到桥头时,却见桥边空无一人,于是便往家中赶去。回到家里,就见吴氏、嫣红还有马元华正在那里忙忙活活打扫房间。见到七巧回来,吴氏问道:“朱开宇的伤口怎么样了?”

梅七巧说:“我哪知道啊,朱允这死老头不让我跟去。”

吴氏说:“你不跟去就好。朱允这人可坏了,你进了他们朱府,会吃亏的。”

梅七巧说:“我出去弄些草,咱们把炕烧一烧,要不今晚上没法睡觉。”

就在这时候,石头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石头见到嫣红,高兴地说:“嫣红,你回来了?”

嫣红笑着点了点头。

石头一转脸又发现了马元华,那张脸顿时黑下来了,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马元华说:“嫣红回到乡下,你分明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这不公平,所以我也就跟过来了。”

石头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嫣红在城里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觉得不公平?”

“那是因为你对嫣红爱的不够。”马元华说到这里,看了嫣红一眼,“你说呢,嫣红?”

嫣红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你是好朋友……”

马元华得意地看着石头,说:“你听见了吧?连嫣红都说我俩是好朋友,关系不一般。”

但是嫣红接下来又说:“我跟石头却是自小玩大的。我不拿他当朋友,只拿他当自己人。我受了委屈,他就安慰我。我有了难,他就出头帮助我。”

马元华马上听出嫣红这番话是向着石头的,便喊起冤来:“嫣红,你这样看问题就不公平了。小时候石头待你好,我可以承认。那不是因为我们俩小时候不认识吗?要是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说不定我会待你更好。你不要被石头骗了,他就会说些云天雾地的话忽悠你。”说到这里,看着石头问道:“石头,你曾经说要带着嫣红去东北山吗?”

石头说:“是啊,我会带她去的。”

马元华说:“你要带嫣红去采像小伞一样大的蘑菇,去挖像小人一样有鼻子有眼还会掉泪的人参果,这话是你说的吧?”

石头脸一红,说:“是我说的。不过那些话是小时候说的。”

“你承认你这些话是骗嫣红的吧?”马元华逼问道。

石头有些尴尬,偷偷看了嫣红一眼,只好承认:“是啊……”但他又强调道:“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马元华说:“你看,你小时候就开始骗嫣红。俗话说:三岁看老。你小时候人品就这样不可靠了,长大了就更难让人恭维了。你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放心的把嫣红交给你?”

石头被马元华逼问的鼻子尖都出汗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吴氏见状便出头给石头解围了,她说:“我家嫣红是你什么人,你还放心不放心的。”

马元华说:“我就是不放心,所以我要把嫣红一辈子留在身边。”

吴氏说:“嫣红是好还是坏,你却不用那么操心。”

正说到这里,朱越风一步闯了进来,说道:“都回来了?”

吴氏笑着说:“多亏了大哥,提前给我把房子收拾好了。我回来后,打扫一下就能住了。”

朱越风问道:“还缺些什么不?要是缺的话让石头回家给你拿。”

梅七巧说:“别的倒不缺,就是烧草快没了。”

朱越风说:“咱这大山僻壤的,吃的东西金贵,就是不缺烧草。明天让石头去山上给你们砍柴,砍一天够你们烧一个月,砍十天一年就不愁烧柴了。”

朱越风屋里屋外看了看,说:“你一个女人家的,带着两个女孩子住,我还是给你把后窗砌死吧,免得有那不着调的家伙半夜里扒着后窗往里看。”

朱越风说干就干,便开始在门口和泥。石头就帮忙找来别人家打炕倒下来的废土坯。马元华觉得自己闲着怪不自在的,也跟石头一起去搬土坯。两人搬着土坯往回走的时候,石头就说:“你们城里人真讨厌。”

马元华问:“我们怎么讨厌了?”

石头说:“人家嫣红本就是乡下人。人家回家来住了,你却要巴巴地跟了来,这算什么?”

马元华说:“因为我爱嫣红,所以我就要天涯海角追求嫣红。别说嫣红从城里去了乡下,就算她从乡下去了月亮,我也追过去。”

石头恼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嫣红十年前就说过等长大了就来找我,然后嫁给我。现在她长大了,这不真回来找我了吗?嫣红是我未来的媳妇,你再说爱呀亲呀的,我就揍你。反正这里天高皇帝远,你那当知府的老子也护不住你。再说,我也不是吃素的,我爹爹还在村里当里长呢。”

马元华说:“咱们都不靠老子,咱们自己来个公平竞争。”

石头说:“好,既然是公平竞争,那我就要揍你了!”说着,挥起拳头,一拳打在马元华的脸上。

马元华猝不及防,这一拳被石头结结实实打在鼻子上,那鼻子顿时冒出血来。马元华擦了把脸,怒道:“你要打人居然不提前下战书,给人突然袭击,好卑鄙!”

石头说:“打仗讲究个兵贵神速,我要提前告诉你,还怎么一拳击中?”

马元华说:“我出国前跟一个世外高僧学过两个月的少林功夫,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过搏击,要是真打架的话也不一定输给你。”

石头一握拳便爆出了胳膊上的一块块肌肉,说道:“来吧,我这一身的力气还怕你的那几招花拳绣腿?”

马元华拉开架势,就开始进攻石头。几招下来,石头心中暗暗想,这小子果然是学过的,自己虽然有力气,却打不着他,反而被他出其不意打了两拳。于是,也不管马元华的招式了,“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双手抱住了马元华的腿,有力一抽,马元华应声倒地。

石头骑了上去,双手按住马元华的肩膀,得意地问道:“怎样?”

马元华又擦了一把鼻血,弄得那张脸像个小花猫一样。他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乡巴佬,用的全部都是下三滥的招式。”

石头说:“不管我的招式是上三滥、中三滥,还是下三滥,能制服你就上上三滥。白猫黑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下保证,以后不再招惹嫣红,我就揍你个燕不吃食。”

马元华说:“士可杀不可辱,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自己的真爱,抛头颅洒热血,泰山压顶不弯腰,真金不怕火炼……”

石头笑道:“**的说些什么烂七八糟的,是不是被我一拳打成大傻瓜了?”说着,双拳齐发,就在马元华的胸前锤了起来。

朱越风砌后窗的时候,砌着砌着没了土坯,就对着屋里喊道:“嫣红、七巧,你们去看看,石头和马元华搬土坯怎么还没回来?”

两个女孩答应了一声就走出去了,等他们拐过一个墙角,就发现石头按着马元华,正在那里捶打呢。嫣红赶忙上前往下拉石头:“石头哥,你怎么打人?”

石头搓了搓手说:“谁让他勾引你了。”

嫣红不高兴了,说:“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只是常常找我玩儿,让我参加他们的天足会,这叫勾引吗?再说,我是一个好女孩,是被人勾引的吗?”

石头说:“嫣红,我话说的不好听,你不要生气。不过他跟我说过,他说他喜欢你。”

嫣红说:“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好了,我又没答应他。你们不要打架了,免得我妈妈骂我。”

石头对马元华说:“看在嫣红的面上,便宜你了。”说罢,就放开马元华,站了起来。

马元华起身后又拉开了架势,说道:“来来来,再比过,不许用下三滥的手段。”

梅七巧说:“你得了吧,看看你的脸血糊糊的,像什么样子?不好好呆在城里,却鼓动朱开宇一起到乡下来。如今倒好,一个人脑袋出了血,一个人鼻子出了血。”

马元华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们难兄难弟的,出师不利。”

等将后窗砌好之后,天也黑了。吴氏从城里带来些现成饭菜,下锅一热,便请朱越风在家里吃饭。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约好明天上山砍柴。马元华说:“我也要去。”

石头说:“你明天就要回城了,你去干什么?”

马元华说:“谁说我明天要回城?我也要在乡下住下来。等嫣红什么时候回城,我才回去。”

吴氏说:“你要是不回城,你们的天足会就成了无头的鸟群,很快就散了。”

马元华说:“散了就散了,只要精神不散就可以了。我可以在乡下重新拉队伍,还成立一个天足会。”

吴氏说:“你要是在乡下也这么闹腾,我就把你赶回去。”

马元华说:“那我就不成立天足会了,也不逼你放小脚了,只要你不赶我就行。”

吴氏说:“你看看我们这个屋子,也就一铺炕,你住哪里?你要想在乡下住,就去朱允家住。”

马元华说:“我可不去朱允家,我讨厌那个死老头。”

吴氏说:“既然你不去朱允家,那你就没地方住,还是回城里吧。”

马元华说:“我可以在另一间打地铺睡。”

吴氏说:“打地铺又潮湿又冷,还有老鼠,你这个贵介公子受得了吗?”

马元华说:“我不怕。”

石头却说:“打地铺干什么?反正我自己睡一铺炕,你去跟我住吧。”

马元华说:“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你睡觉打呼噜。”

石头说:“你又没见过我睡觉,怎么知道我打呼噜?”

马元华说:“你是个粗鲁人,粗鲁人睡觉大半是打呼噜的。反正我就不跟你住,我讨厌你。”

石头说:“你想住在嫣红家里,我很生气。”

马元华说:“又不是你家,你生气不生气的,无所谓。”

朱越风笑着说:“元华,还是去我家住吧。你老大不小一个小伙子了,要是住在嫣红家里,乡亲们会说三道四的。”

吃过晚饭,马元华老大不情愿地被石头挣着胳膊,去了他家。

石头住在厢房里,一铺小炕不大,炕上的被子灰秃秃的。马元华皱着眉头说:“你可真脏,这被子八辈子没洗过了吧?”

石头说:“谁说八辈子没洗过?去年我妈妈还给我拆洗了一次呢。”

马元华喊道:“居然一年才洗一次?”

石头说:“被子又不是衣服,洗起来很麻烦的。”

马元华又抽了抽鼻子,说道:“你这个屋子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石头说:“乡村里的屋子都是这个味道,你要是不喜欢闻的话,就回城里去。”

马元华说:“嫣红家就不是这个味道,她们家香喷喷的,你家是臭的。”

石头也不理他,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就睡了。马元华睡不着,见桌上有本黄历,便拿起来借着灯光无聊地翻看着。过了一会,不由得哈坎连天,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虽然被子脏,他也顾不得了,连衣服都没脱,上了炕,掀开被子就躺下了。一开始觉得很不适应,过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看看窗户,太阳明晃晃照着。他连忙爬了起来,心想,这一觉睡得好沉,居然天大亮了。再看身旁,被窝里空空的,原来石头早就醒了。他想,这个混蛋,醒了也不把我叫起来,肯定自己去找嫣红了,故意不喊我。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外走。一开门,却发现那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用力地敲门,并大声喊叫,但是,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理他。

六十九、第一次抱住心爱的姑娘(上)

吴氏她们刚刚吃过早饭,石头就拿着砍柴工具来到了嫣红家。嫣红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马元华呢?”

石头说:“这小子喜欢睡懒觉,我喊了他一个时辰,都没把他喊起来。算了,不要他了。他那娇贵的样子,还能砍柴?”

嫣红瞪着一双乌亮的眼睛盯着石头,似笑非笑。

石头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赶忙转移了视线,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嫣红笑了:“我敢肯定,你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小心眼儿。”

梅七巧说:“昨天他和朱开宇跑了有好几十里地追我们,肯定累趴了,让他歇着吧,咱们三个出去就可以了。”

石头说:“对对对,咱们出去就行。我一个人砍一天,你一马车都拉不完。”

于是三个人带上干粮,就赶着马车出了门。

驻马屯坐落在大青山脚下,马车出了村庄后,村庄周围方圆几里还是一马平川,到处都是庄稼地。今年春天天气干旱,沿途经过的土地都裂开拇指宽的大口子。按理说,小麦到了这个季节,应该拔节了。但是,今年的小麦苗儿却像被霜打了一样,蔫巴巴的还不到一拃高。石头一边看着,一边叹气,说道:“去年夏天一场大雨,秋庄稼全部报废了。今年春天又这样。要是还不下雨,小麦再绝了产,那恐怕就要饿死人了。”

马车很快就来到大青山脚下。再往前,就是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了。梅七巧将马车停下,说:“嫣红,你看着马车,我和石头进山砍柴。”

嫣红却不放心,说道:“喔,那么深的大山,就你们两个人进去?你们在里面要是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梅七巧“咯咯”笑了:“我们会干什么啊?无非就是砍柴而已。你放心,我心里惦记的是朱开宇,根本没看上这个豁牙子。”

“人家现在又不是豁牙子了。”嫣红嘟哝道。

梅七巧说:“就算不是豁牙子我也不会喜欢他,也就你把他当成宝了。”

梅七巧一双小脚,面对眼前又高又窄的山路,的确是不可能攀爬上去的,只好眼睁睁看着梅七巧和石头进了山。

嫣红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只好看天上的云彩。那云彩一会儿变一个形状,有时候像狗,有时候像猫,有时候像石头,有时候又像马元华。

她看着那块酷似马元华的云彩,心里说:“马元华,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也不是你不优秀,只因为我和那石头打小儿相好,所以我的心是属于石头的……”她觉得那块云彩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忽然间脸色就阴了下来,忽然间就流泪了。

石头和梅七巧正砍着柴,天空忽然间“刷拉刷拉”下起雨来。石头仰望着天空,哈哈大笑,说道:“好啊,终于下雨了。”

梅七巧说:“下雨你高兴成这样干什么?我的衣服都被雨湿了,有什么高兴的?”

石头说:“下雨了就有饭吃了,下雨了就不会饿死人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扔下梅七巧,就往山下跑。

梅七巧刚喊出一声:“你干什么啊?”但是,石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石头一口气跑下山,却见嫣红双手抱住头,可怜巴巴地蜷缩在马车上。石头一阵心疼,赶忙脱下上衣,给嫣红蒙在头上。

嫣红这才发觉石头过来了。她说:“石头,怎么下雨了呢?”

石头说:“是啊,这场雨来得好没有预兆啊。不过,还是下点雨好,能救一救快被太阳烤死的庄稼。”

嫣红撑开头顶上的衣服,说道:“石头,你也进来吧,进来避一避雨。”

石头赶忙上了马车,靠近了嫣红,并且将头伸进那件上衣里。

小时候,石头曾经和嫣红身贴身地挤在一个草垛窟窿里,但是自长大以后,这种情形就没有了。如今,他又与嫣红挤在一起,可现在这种感觉就与小时候完全两样了。他能体会到嫣红那柔软的身子,也能闻到从嫣红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阵神秘的幽香。虽然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被雨淋湿了,然而他却觉得全身滚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嫣红问道:“石头,你身子为什么发抖啊?是不是病了?”

石头说:“没有,我从来也不得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你靠在一起的时候,身体就发抖了,我本来不想发抖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嫣红说:“我听人说,两个人要是相好了,男孩应该搂住女孩身子的,可是你从来也没有搂过我。”

石头颤抖着说:“我倒是想搂你,可又怕你生气……”

嫣红说:“我又不是喜欢生气的人……”

石头便试探着搂住了嫣红的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石头这么一搂,嫣红也颤抖起来。两个搂在一起的男女,像打摆子一样颤抖不止。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搂抱着,也不说话,但彼此都觉得很紧张,也很幸福。他们搂了很久很久,甚至希望就这样一直搂下去,哪怕到地老天荒。

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石头恋恋不舍地放开嫣红,说道:“我要上山砍柴了。”

嫣红娇嗔地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的。”

石头哄着她说:“你耐心在这里看着马车,我上山砍柴的时候,要是看见鸦雀蛋的话,给你掏一窝回来。”

嫣红这才笑着说:“好,那你走吧。”

因为天气久旱,雨一停,太阳一照,地面上的雨水很快就被吸干了。石头来到刚才砍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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