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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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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高个子士兵说:“行了,你回去吧,我们肯定不敢放你进去!”
正在这时候,陈捕头溜溜达达走了过来,他看了吴氏一眼,喝道:“你这个婆娘,不让进去就是不让进去,吵什么?”
吴氏说:“这位官爷,我是前面馄饨店打工的。馄饨店老板娘是我姐姐,我平常就住在那里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不让我进去了,那我怎么办啊?”
陈捕头装模作样看了吴氏一番,便说道:“哦……哦……我倒想起来了,你确实是那个馄饨店里的。我记得上个月在你们店里吃了一碗馄饨,却吃出好几只苍蝇来。当时找你们晦气,你们都不承认,有这回事吧?”
吴氏说:“这回事是有的,但是那苍蝇却不是我们馄饨里的。”
陈捕头看了高个子士兵一眼,说:“你看,做买卖的都是这德行,转眼就不认账了!”
那高个子士兵对吴氏说:“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吴氏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士兵说:“他老人家就是云城大名鼎鼎的陈捕头。”
陈捕头瞪了高个子一样,怒道:“我老了吗?我哪里老了?”
高个子士兵忙说:“我说错了,你不老。你是云城年轻有为,大名鼎鼎的陈捕头。”
吴氏赶忙说:“哎呀,原来你就是陈捕头啊。我听我大姨说,去年她们家银子被贼偷了,就是你把那贼捉住了。”
陈捕头笑着问:“既然知道我的大名了,那么我问你,你们的馄饨里有苍蝇,是也不是?”
吴氏说:“是是。”
陈捕头说:“光你承认了不行,你要让老板娘也承认。”
吴氏说:“好啊,我这次回去就跟老板娘说一下。你以后来吃馄饨,我们不敢再问你要银子了。”说着就往里走。
那个高个子士兵刚要阻拦,陈捕头说:“让她过去吧,反正我认识她。”
吴氏就这样进了馄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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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云城的大小官员就北城门列队等候巡抚大人的光临。官员们齐聚北城门,自然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然而,这些老百姓都被官兵挡在十丈开外。
从早上一直等到天晌,巡抚大人还没到。就在官员们饥肠辘辘的时候,那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兵士回来了,告知:巡抚大人马上就到了。
马知府及一干官员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整理官衣官帽,伸长了脖子严阵以待。
又等了很久,远远听到十一下鸣锣开道的声音,意思要“文武官员军民人人等齐闪开”。紧接着,前面有人举着“肃静”“回避”的大牌子先行出现,再后面是佩刀带枪的官兵,中间是一乘轿子,轿子后跟着两辆马车,马车后,又有一队官兵。
吴氏趴在馄饨铺的窗口上往外看,却不知道巡抚坐在车里还是坐在轿子里。看到这么大的阵势,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云城的官员们纷纷向那乘轿子聚拢,吴氏心想,这巡抚大人肯定就坐在轿子里。她想冲出去,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就在这时候,只见围拢着轿子的官员们散开了,接着,又响了十一声开道锣,有人喊道:“文武官员军民人人等齐闪开喽!——”接着,兵士们,轿子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机会转瞬即逝,吴氏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心里说:“吴氏啊吴氏,你老实了一辈子,却落得个家园被毁的下场!你不给自己争一把,谁人替你出头?怕什么,大不了一个死!”想到这里,她勇敢地跑了出去,口里喊着:“巡抚大人,民女冤枉啊!”便扑通一声跪在鸣锣开道的士兵前面。
那群兵们忽地围了上来,刀枪如林,齐齐指向吴氏。到了这个时候,吴氏反而不害怕了。她一边叩头,一边哭,一边大喊:“民女吴氏,家园被毁,天大的冤枉啊!”
马知府见一个女人忽然跑出来喊冤,脑袋立刻大了。自己本来在维稳工作上细之又细了,却还是百密一疏,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等他听到这个女人大喊家园被毁,心想这真是越怕越出事。刚刚把那茶楼拆了,今天就来喊冤了!回想起这件事,自己都觉得做得不地道。原以为一个民女,翻不起什么大浪头,没想到她却敢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喊冤。他大声喝道:“这个女人是刺客,给我杀了她,保护巡抚大人。”
情急之下,马知府脑袋一热,居然想杀人灭口了。
官兵们听了知府的号令,挥刀就扑向吴氏。
坐在轿子里的李大人,面对民女拦轿喊冤,可以理会,也可以不理会。如果他理会了,那就是体恤民情;如果他不理会,那就是一小撮刁民闹事。这要看李大人的心情,也要看喊冤人的运气。
应该说,吴氏的运气是好的。李大人正在谋求升职,因此最近颇想弄出点政绩来,提高自己的名望。他知道,凡是敢拦官轿喊冤的人,十之八九都有重大的冤情,而且是当地官员不给解决的。他要扬自己亲民的名声,因此,便对这喊冤的人产生了兴趣。就在他想派人将喊冤人叫过来的时候,却听到马知府下了杀人的命令。他想,这明明是杀人灭口,其中冤情肯定与马知府有关联。
于是,他便将轿帘掀开,喝道:“都给我住手!”
六十三、赛诗(上)
他的命令恰在其时。如果再迟片刻之间,说不定吴氏就被乱刀砍死了。
巡抚下了命令,那些官兵自然不敢造次。李大人下了轿子,走到吴氏面前,问道:“喊冤者何人?”
吴氏趴在地上大声应道:“民女朱吴氏。”
李大人说:“抬起头来。”
吴氏模仿着戏台上的情景说:“民女有罪不敢!”
李大人喝道:“你这不扯的吗?你既然有罪,还喊的什么冤枉?”
吴氏心想,敢情这个大人不按套路来,就说:“民女无罪!”
李大人说:“你刚才明明说有罪!”
马知府趁机说:“李大人,这个民妇脑袋有些毛病,一天到头喊冤,其实什么冤枉也没有。你不要理他,快快上轿吧。”
吴氏抬头说:“巡抚大人,我脑袋没毛病,很清楚。”
马知府说:“你拦住巡抚大人,一会儿有罪一会儿无罪的?还说自己脑袋没毛病?巡抚大人日理万机,没工夫陪你玩儿,快回家吧。”
吴氏极力分辩:“我很清醒!马知府你诬我脑袋有毛病,是何居心?”
李大人细细打量吴氏,见眼前跪着的是一个穿着得体,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女人,而且说话也有条理,心中也不相信她脑袋有什么毛病。他问道:“那个……朱吴氏,你告诉本官,你要告何人?所告何事?”
吴氏说:“大人,我要告的就是这位马知府。我告他勾结富豪朱允,强拆我的房屋。”
李大人说:“朱吴氏,你民告官,下犯上,如果所言不实,你可知道后果?”
吴氏说:“李大人,民女所言字字属实,这是我的房契。”说着,就将房契呈了上去。
李大人看了一眼房契,问道:“马知府为什么要拆你的房子?”
吴氏说:“朱允嫌我的房子害了他的风水,就勾结马知府,给我把房子拆了,要盖凉亭。”
李大人问道:“朱允是谁?”
吴氏说:“朱允是跟民妇同村的一个富豪,他家有良田几千亩,小儿子在云城开当铺,大儿子官至县令。朱允新近在云城置了一栋别墅,就在民妇的茶楼前面。风水先生说民妇的茶楼碍了他那别墅的风水,朱允就商量要购买我的茶楼。民妇不卖,朱允就串通马知府,以官府的名义,强拆了我的茶楼。”
马知府此时脑门上已经冒出汗珠,说道:“李大人,请您别听这个疯婆子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情。这个人是云城有名的失心疯。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有房,那就有房了。梦见自己的房子被人拆了,那就拦轿喊冤了。这个人,一天到头跑到我的官衙喊冤叫屈,经我查实,全部都是她自己虚构的。”
马知府极力要把吴氏说成一个精神病。
李大人见马知府如此笃定,心想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对我当众撒谎吧。这时候,他对吴氏究竟是不是失心疯,也起了疑心,看了吴氏一眼,就想上轿。
远处突然跑过两个姑娘来。兵士们拦着她们,但这两个姑娘哭着叫着往这边扑。李大人转回身,对那些士兵喊道:“把这两个姑娘放进来。”
两个姑娘跑了过来,一左一右跪在吴氏身旁。
李大人问道:“你们叫什么?”
一个姑娘说:“大人,我叫嫣红。”
另一个姑娘说:“大人,我叫七巧。”
李大人问:“你们也是跑过来喊冤的?”
梅七巧说:“大人,我们是这个人的女儿,是跑过来作证的。我们证明,我们的房屋确实被官府拆了。”
李大人说:“你们是原告的女儿,岂能作证?”
这时候,远处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官兵刚要拦阻,李大人挥了挥手,那些官兵就把那人放了过来。那人过来以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道:“草民朱石头给大人叩头。”说罢,“咚咚咚”连叩了三个响头。
李大人问道:“你也是来作证的?”
石头说:“是啊,我是驻马屯的人,我进城找嫣红,亲眼看见了官兵拆房子。”
马知府说:“你既是驻马屯的人,与吴氏是乡亲,又是进城找吴氏女儿的,自然同吴氏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这样的人作证不说明什么。”
马知府的话音刚落,有一个小伙子也跑了过来,喊道:“草民朱开宇给巡抚大人请安!”
李大人问道:“朱开宇,你也是作证的?”
朱开宇说:“是。”
“你是何人?”
“我是原告说的那个富豪朱允的孙子。”
李大人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拆房子的事情子虚乌有?”
朱开宇说:“大人,这件事情真实存在。如果大人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找一个分量更重的人作证。”
李大人说:“哦?谁啊?”
朱开宇说:“请大人允许,我把他喊过来。”
远处有人大声说:“不用喊,我过来了!”
那人过来之后,跪在地上,说道:“巡抚大人,草民名叫马元华,是现任云城马知府的儿子。”
马知府万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也来搅这趟浑水了。他擦了一把汗,气恼地说:“巡抚大人面前,岂敢儿戏?你给我滚回去!”
李大人说:“马大人暂且勿恼,听令郎说些什么。”
马元华说:“巡抚大人,我来作证,被告家的房子确实被家父下令拆掉了!”
李大人看了马知府一眼,问道:“马大人,你有何话讲?”
马知府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辩解道:“李大人,因为……因为吴氏茶楼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云城的风景区。但是这吴氏茶楼,建筑风格与风景区的总体景观格格不入,所以我才下令给她拆掉。不过,我们这是‘维修性拆除’,给她拆掉茶楼是为了把她的茶楼翻修得更美,以便与整个风景相和谐。也怪我们事先没跟吴氏好好解释,让她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李大人撇着嘴角笑了笑,心里根本不相信马知府所谓“维修性拆除”的解释。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揭穿。于是,下令将吴氏以及梅七巧、嫣红、朱开宇、马元华带回府衙,他要细细了解情况。
六十三、赛诗(下)
来到府衙,官兵将吴氏等人留置在一间指定的屋子里,等候李大人的审问。
朱开宇走到梅七巧身边,挨着她坐下,轻轻地用胳膊拐了梅七巧一下。梅七巧白了他一眼,起身坐到另一个地方。
朱开宇马上跟了过去,问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梅七巧说:“我已经声明过了,从今以后,我梅七巧绝对不跟你们朱家人交往了。”
朱开宇说:“七巧,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其实为了这件事,我跟我爷爷也闹翻了,现在连家也不敢回了。那天,我还当众给他扯下一把胡子来。你知道,我爷爷的胡须本就稀疏,他平时很爱惜自己的胡子,每掉下一根,都心疼半天。我呢,一下子就给他扯下好几十根……再说,刚才在李大人面前,我也反戈一击,给你们作证了。”
吴氏说:“是啊,刚才朱开宇是向着我们的。”
马元华说:“还有我呢!是不是嫣红?”说罢,便含情脉脉地看着嫣红。
嫣红说:“嗯,你为了我们,当众和父亲闹翻,谢谢你了。”
马元华握住了嫣红的手,说:“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石头马上将马元华的手从嫣红的手上拉了下来,说道:“你是谁啊,动手动脚的。”
马元华瞪了石头一眼,反问道:“那你又是谁啊?”
石头说:“我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石头,朱石头。”
马元华说:“我不管你是石头还是瓦块,我问你为什么妨碍我和嫣红说话。”
石头说:“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马元华说:“我动手动脚只有嫣红可以拒绝我,你算哪根葱?”
石头说:“因为嫣红是我将来的媳妇,我这根葱自然不能让你这瓣蒜对嫣红动手动脚了。”
马元华心中一惊,没料到嫣红已经有了意中人。他老大不甘心地看了嫣红一眼,希望得到验证。嫣红低着头,满脸绯红,虽然不说话,但这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元华绝望地看着吴氏,问道:“大婶,你把嫣红许给这个叫石头的臭小子了?”
吴氏说:“婚约是没有的,不过这两个孩子自小青梅竹马……”
吴氏的一句话让马元华又燃起了希望,他说:“既然没有婚约,那我们俩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青梅竹马不能说明什么。每个人都要经历孩提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青梅竹马的伙伴,难道都要成婚吗?”他来到吴氏面前,給吴氏鞠了一个躬,说道:“大婶,现在我马元华和朱石头都站在你的面前,你做个选择吧,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石头。”
吴氏说:“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可是,婚姻这事情,还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我……我……”
马元华怕吴氏再说下去对自己更不利了,赶忙打断了吴氏的话,说道:“既然大婶难以抉择,那就让我和石头决斗吧。我们俩,谁赢了谁就娶嫣红。”
石头忽地站了起来,紧了紧裤腰带,满不在乎地问道:“怎么决斗,摔跤吗?”
马元华说:“摔跤那种事情太野蛮了,不如我们比剑,谁先把谁刺中,谁就是胜利者,谁就有权得到嫣红。”
石头说:“你会用剑,我却不会,这样不公平。要不你自管用你的剑,我用我的弹弓。你先刺中了我,算你赢。我先用石子打中了你,就算我赢。”
马元华笑了,说:“你可真是聪明。我的剑再长,也没你弹弓打得远。这两件器物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下里巴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不能放到一起比赛。”
石头说:“那你就另外想一个办法吧。”
马元华说:“要不我们比赛背诗词,我背一首,你就背一首。谁到最后什么也背不出来了,谁就算输了。”
石头问道:“什么是诗词?”
马元华说:“合辙押韵的文章就叫诗词。”
石头说:“那好,你以为就你会。”
大家见石头答应了,都很奇怪,心想他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跟人家一个留过洋回来的学生比诗词,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梅七巧说:“石头,你就傻吧。”
石头憨厚地笑笑说:“没事。就让他先来吧。”
马元华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提议石头不会同意,没想到他还答应了,心想,这个乡巴佬真是傻的可以。自己一肚子诗词,不把你比得屁滚尿流才怪呢。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地背诵了白居易的《长恨歌》。
背诵完毕,他得意地看着石头,说:“该你了。”
石头也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张口就背: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种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每月两节日期定,最多相差一两天。
一年四季不变更,只留冷暖在人间。
背完后,也是得意地看着马元华,问道:“怎么?”
马元华不屑地说:“你这背的什么玩意啊?”
石头说:“你说要合辙押韵,我这难道不和辙不押韵吗?”
马元华说:“我们说好了比赛背诗词,可你背的是诗词吗?我这首诗出自诗圣白居易的手笔,描述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感天动地,你的呢?”
石头说:“我这首诗出自爹爹朱越风的嘴巴,小时候他就常常教我念,描叙了一年四季二十四节气,也是感天动地。”
马元华不想和他争辩,又背了一首李清照的《诉衷情》:
夜来沈醉卸妆迟,
梅萼插残枝。
酒醒熏破春睡,
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
月依依,
翠帘垂。
更挪残蕊,
更拈馀香,
更得些时。
石头耐着性子听马元华背完,不屑地说:“你背的什么东西啊,有话怎么不好好说,却让人半懂半不懂。什么人瞧瞧啊,月姨姨啊。瞧瞧月姨姨就瞧瞧月姨姨吧,还被那翠莲捶了?这个叫翠莲的怎么那么不讲理,人家瞧瞧就瞧瞧吧,却要去打人家。”
大家都笑了,马元华更是哭笑不得。石头说:“你听我的吧。”接着就背道:
燕子低飞蛇过道,
鸡晚宿窝蛤蟆叫,
盐坛出水烟叶潮,
大雨不久就来到。
云向东一阵风;
云向北一阵黑;
云向南雨涟涟;
云向西水没鸡。
七月雨,八月旱,
棉花桃子像鸡蛋。
石头背完之后,看着马元华,说道:“我这个怎样,是不是比你那个容易弄懂?”
马元华无可奈何地笑了,心想不能再跟他比这个了。他要缠裹不清,我倒也没办法,便说:“我跟你比赛诗词那就是对牛弹琴,不玩了,我们换一个比赛方法吧。”
六十四、打掉牙咽在肚子里
石头说:“换一个就换一个,要不我们扳手腕吧。”说到这里,便曲着胳膊,握了握拳头。
石头穿了一件无袖坎肩,握紧拳头的时候,胳膊上的疙瘩肉一块块凸了出来。马元华自知不是对手,说道:“这个不行。”
石头说:“动文的你输了,东武的你又不行,你就是一个无用之人。我看你要是将来娶了嫣红,就像我婶婶家的朱循礼叔叔一样,只会让我婶婶吃苦。这样的男人,嫣红怎么能嫁给你?”说到这里,回头看着嫣红说:“是不是,嫣红?”
嫣红刚要表态,就见一个差役走了进来,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吴氏说:“我的案子还没审呢!”
那差役说:“巡抚李大人说了,你的茶楼谁给你拆了,谁负责给你原样盖起来,而且质量只许比以前好,不许偷工减料。”
吴氏心想,能有这样一个结果,也算胜利了。她说:“感谢巡抚大人。”
那差役又说:“不过巡抚大人也有训示,你听好了。”
吴氏说:“民妇洗耳恭听。”
那差役就转述巡抚大人的训示:“他老人家说,女子缠足属于陋习,国人应该逐步取消。因此,以后你的茶楼不许收留小女孩缠足了。”
吴氏听了这话,那喜悦的心情大打了折扣。但既然巡抚大人发话了,她也不敢忤逆。
她施了一礼,说道:“谨记巡抚大人的训示。”
往回走的路上,梅七巧、嫣红、石头都欢天喜地,吴氏、朱开宇和马元华却心事重重。六个人,真可谓一半欢喜一半忧了。
这些日子来,朱开宇他们一直宣传放足,甚至强行给吴氏解了裹脚布。她生气是生气,却并不担忧,因为她把这一切,仅仅当成是顽皮孩子的胡闹。但是今天巡抚大人却明确将缠足视为陋习,而且还说要逐步取消,这让她很不是滋味。自己为了缠一双好脚,小时候受了多大的痛苦。为了给女儿缠一双好脚,她恨着心,一直折磨了女儿三年。可是现在说放开脚,就要放开脚,这是让她不能接受的。
朱开宇和马元华的担忧就简单多了。他们今天公开为吴氏作证,也就等于和自己的家人作对了。他们不知道,回到家里,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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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拦轿喊冤,赢了官司,这件事一天之间,就在云城传了个家喻户晓。而这个昔日的窑姐,云城赛脚会上的魁首,也成了云城的传奇人物。有人说其实早在许多年前,吴氏就认识了李巡抚,而且两个人很有一段风流韵事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有人绘声绘色地说,吴氏拦轿喊冤的当天,就被李巡抚留在府衙,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放了回去,两人旧梦重温。
李巡抚当众处理这件案子,本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廉洁为民的口碑,却没想到添了一笔桃色新闻。不过,李巡抚处理完这件事后,第三天就去了另外一个城市。那桃色新闻事件,没人在他跟前提起,暂时也不会传到他耳朵里。
临走的时候,他严厉地警示了马知府。他说对一个弱女子实施暴力拆迁,影响实在恶劣。这种行径,对于标榜爱民爱百姓的官府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因此,他要求马知府給吴氏将茶楼好好恢复原样,绝对不可敷衍了事。他说,我以后还会过问这件事情的。
李巡抚走了之后,马知府坐在官衙里,呆若木鸡。他老后悔了,心想幸亏李巡抚没有深追。如果深追下去,自己恐怕连乌纱帽都不保。现在自己下令给人家将茶楼拆了,转眼又要给人家盖起来,丢了脸面不说,这份钱从哪里出啊?想来想去,又想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吴家。
于是,他吩咐人将朱庆传到府衙。
吴氏拦轿喊冤的壮举早就传到朱庆耳朵里,这几天,他正为这件事烦着呢。见知府派人传他,哪敢怠慢,连忙赶到府衙,见了马知府。
马知府的神情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脸色乌突突的十分难看。朱庆来到马知府面前,装模作样要给马知府下跪请安。若在平时,早就被马知府制止了。但是今天马知府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朱庆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自己一介草民,见了知府大人下跪请安,这是基本的礼数。他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暗自咒骂:马知府你个死逼,我归天跪地跪父母,哪轮的上跪你?今天我给你一跪,你小子必折十年的阳寿。嘴里却说:“草民朱庆叩见知府大人!”
马知府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起来起来吧,别弄的跟真事似的。”
朱庆站了起来。马知府也不让座,也不让人上茶,完全不拿他当客人看待。他垂着双手站在马知府面前,神情很是尴尬。
马知府捶着自己的脑袋,责怪道:“你们这干的什么事情啊?给人家把房子拆了,让人家在巡抚大人面前狠狠地告了我一状。要不是我和巡抚大人有些私交,这一次恐怕连乌纱帽都丢了!唉,不让人省心!”
朱庆心中那个憋屈啊,觉得窦娥都没有自己冤枉。明明是马知府下令拆了吴氏茶楼,到如今却推在别人身上!但是,朱庆却不敢辩驳,他知道得罪了知府,自己以后没有好果子吃。于是赶忙陪着笑脸,说道:“对不起,连累您老人家了!”
这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马知府斜睨了朱庆一眼,问道:“事情已经出来了,你说怎么办吧?”
朱庆说:“单凭马知府吩咐。马知府怎么说,我朱庆就怎么做,绝对不会推辞。”
得到朱庆爽快的答复,马知府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他挥挥手,说:“哎,你还站着干什么?坐,坐吧。”
朱庆坐了下来,马知府又让人上茶,气氛这才缓和了。
马知府喝了一口茶,颇有感触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是得罪不起的:漂亮的女人和卑鄙的小人。这美女就算无权无势,但她那张脸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攀上有权有势的人物了。”
朱庆问道:“街坊上都传说吴氏和李巡抚……”
马知府故作神秘地一摆手,说道:“咱们还是不要议论这件事情了,说一说眼下怎么办吧。”
马知府的暧昧表情,明显在向朱庆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吴氏和这李巡抚果真有一腿。这样就会给朱庆施加压力,以便接下来的事情容易谈妥。
果然朱庆很痛快地说:“我现在一些主意也没有了,一切单凭马知府吩咐。”
马知府说:“你看,你们把茶楼拆了,现在人家吴氏通上了巡抚大人。巡抚大人发了话,要求你们给人家原样盖起来,而且还不许偷工减料搞豆腐渣工程,你看怎么办吧?”
朱庆心中不服,奶奶的,明明是你马知府收了我的银子,吩咐官兵拆了人家的茶楼,现在却把罪名按到我头上了,还要我给她把茶楼盖起来。
我要是答应了,就是当当响的冤大头。可我要是不答应,你马知府将来肯定会把我打成冤大头。看来今天这事儿,只有自己主动当冤大头了。这样也许是上策,争取个好态度,给马知府留下个好印象,今天损失的,以后再想办法从他这官府里挣回来。
想到这里,朱庆便诚恳地说:“马知府,之所以发生了这件事情,全是因为家父。家父信奉什么风水啊,八卦啊。老人家固执,我当儿子的也奈何不得,没想到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心里真过意不去。至于重盖茶楼,那没说的,一切由我负责,保证给她把茶楼盖得好好的,让她挑不出毛病来。”
见朱庆答应的这么痛快,马知府反而动了恻隐之心,他说:“这件事,你受损失了。不过从长远看,咱们花钱消灾,那倒也没什么,吃亏是福。以后官府有了事情,不会忘记你的。”
朱庆说:“谢谢马知府的体恤。”
马知府说:“盖房的时候,需要人手的话,你就来官府说。官府可以派一些差役做帮工,这样也可以节省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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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吴氏茶楼盖起来了。又过了一个月,冬天到了,吴氏全家又搬回自己的茶楼里了。回家之后,忙活了几天,茶楼再次开张了。开张那天,吴氏的故友都来祝贺。其中著名的云城品莲五君子,来了四个。唯有五君子之首,朱庆没有来。大家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提朱庆。
朱庆虽然没来,朱庆的儿子朱开宇却来了。不但朱开宇来了,马知府的公子马元华也来了。马元华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了一位客人。这人戴着一副眼镜,瘦高个儿,白净脸,看上去就是一个斯文人。马元华给人们介绍说,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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