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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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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医效应当真管用。
    “佗听闻府上还有一位司马二公子需要诊治?”华佗站起身,拿绢帕擦了擦手,抬头随口问向郭嘉。

  ☆、第3章 。26。

郭嘉领着华佗去见了司马懿,没想到却被张春华堵在门前,直言道司马懿不久前才睡下,看诊之事可等到第二日。华佗见状并不坚持,郭嘉也只好作罢,将华佗安置好后,又很快回来帮着司马黎收拾行装。
    翌日,在司马黎的催促下,两人一早就踏上了归程。至于司马懿的病,也只能等华佗将结论寄至许都再说了。
    *
    许都城内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大变,然而寻常百姓家的日子依旧过,看不出些许不同来。
    之事茶余饭后时,总免不了几个嘴碎的人,兴致勃勃地聊起宫闱密事。
    “听说董妃是教人生生绞死的,她肚里的龙种本来再有两月就能生下来了……现在倒成了一尸两命。”城郊的酒舍前,有两个中年男子站在檐下,煞有介事地你一句我一句,谈论起了“国事”。
    郭嘉令车子停在一旁,自己下车为司马黎买些吃食和米面,经过那二人时,又听他们说道:
    “生下来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活不成……”另一人不以为然地驳了回去,然而话还未说完呢,郭嘉目有凌色地扫了他们一眼。
    两人本就心虚,自知自己失言,纷纷闭口不言,前后脚地离开。
    司马黎坐在车上,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两人几乎是被郭嘉吓跑的。
    她放下车帘,静坐着等郭嘉回来。
    不多时,郭嘉便拎着东西回来了。司马黎缠上他问道:“我听他们说董妃死了,是怎么回事?”
    董妃是当今天子的宠妃,她的父亲董承当年曾是董卓的部下。董卓死后,董承伴架左右,地位极高。不过后来曹操将天子接到许都之后,董承“大权旁落”,气焰远不如从前。
    “董承前些日子密谋除去主公,事迹败露,还连累了他的女儿和外孙。”郭嘉轻描淡写地概括道。
    “说什么主公是国之奸臣,唯有除去主公才可匡扶汉室,”郭嘉嗤笑一声,继而道:“说到底不过也是功于眼前之利的狂徒罢了,四处征战平定天下的人是主公,就算他们这些腐虫得了主公的兵权,又能作何伟业?”
    还不是会像当初一样被各路诸侯欺凌,连表面上的皇权尊严都无法维系。
    郭嘉心里显然窝着火气,他憋了半天,也只能将这些话说与司马黎听。
    “董承找了刘备合谋,只不过刘备知晓轻重,虽无意合作,但也不敢拒绝。这才寻了个由头,让主公把他放走了。”郭嘉闷闷地说着,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才让刘备有机会溜走而耿耿于怀。
    司马黎抚了抚他的背,在他颈窝里蹭蹭,宽慰道:“我们先回家吧,明日你可再与文若他们商议商议?”
    这次他们回来之后,又听说荀彧的夫人也有了身孕,已是第五胎了。
    好在郭嘉马上就要迎接长子的降生,也不会艳羡荀彧了。因为两家住得近,荀夫人唐氏便时常邀司马黎一同赏花聊天,交流些胎教经验,相处得还算融洽。也是因为如此,郭嘉每日来蹭饭都自然了许多。
    只是这天郭嘉与荀彧一同回来后,两人谁也不理谁,各自的脸色都不豫极了。
    司马黎与唐氏对视一眼,都不知自家夫君是怎么了,明明都不是易怒的人,这会却像两个在幼儿园抢不到糖果的小孩。
    他们二人步入厅中,荀彧先一步坐到了席上,凝声道:“你死心吧。”
    “不可能。”郭嘉想也未想便否决道。
    唐氏又与司马黎交换了个眼神,起身奉上茶水。那两人似乎都上了劲了,辩了一天也不曾觉得渴,势要先劝服对方不可。
    “主公如今根基未闻,你劝谏他与袁绍开战,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荀彧的大道理早就讲够了,如今是在私下里,也就免去了白日在朝中的矜持,直言驳斥。
    郭嘉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道:“袁绍亦是刚得了冀州与辽东不久,若是给他时间得以喘息,坐大北方,若想将他吞并,则是难上加难!何况如今刘备才占了徐州,自顾不暇。否则日后他二人实力愈加雄厚,主公即面临腹背受敌、前后夹击之险!”
    “哦,”荀彧僵笑了一声:“你这是怪我默许主公将刘备放走了?”
    “就是怪你。”郭嘉倏地拔高了音量,铿锵有力。语罢,他即站起身,话不投机半句多,说走就走。
    司马黎和唐氏坐在一旁,已是看得怔住了。
    看来如今的形势是袁绍给曹操下了战书,郭嘉主战,荀彧主和,争持不下。两人似乎已争论了一天了,仍是谁也不让步。
    “你……!”荀彧不比他无赖,指了指他,干脆放弃了争论。眼见郭嘉都要走出厅门了,荀彧只得无奈高声道:“你这就走了?还要不要你夫人了?”
    司马黎还坐在一角,手上端着漆杯,不可思议地看着郭嘉扬长而去,似乎当真把她忘了。
    郭嘉听见荀彧的喊声,脚步一顿。
    他停了两秒,才回过身,抿着双唇折了回来。
    荀彧无力地抬眼瞥了他一下,抬手端起杯子饮下大半蜜水,见他扶着司马黎起身,是要准备离去,荀彧这才真正地笑出了声,道:“好了,吃完饭再回去罢!”
    司马黎给郭嘉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快顺着荀彧给的台阶下来。
    这人活了小半辈子了,统共没几个朋友,还对着荀彧发脾气,怪不得人缘不好。
    郭嘉顺了口气,难得知道见好就收,语气生硬道:“那便明日再议吧。”
    “不过先说好了,明日你可不能再那么激进,今天已有不少人对你颇有微词了。”荀彧一边净手,一边嘱咐了他一句。
    郭嘉抿着唇不吭声。
    见他不应,荀彧只好又补充一句:“毕竟只有你一人主战,你今日的锋芒实在是太过显露了。”
    “好,下次我与主公在私下里说。”郭嘉的倔劲刚下去没多久,这会儿又飚上来了。
    荀彧:“……”
    面对郭嘉,他也不得不放弃了说教。说了半天,郭嘉还是不懂他的意思,委实令人操心。无奈之下,荀彧不动声色地向司马黎递了个眼神。
    能治郭嘉这倔脾气的人不多,即便是司马黎也没什么办法。她收到荀彧的眼神之后,也只是轻咳一声,不再言语。
    听荀彧话里的意思,她也大致能猜到两人是为何而闹矛盾了。
    想必今日曹操的智囊团里,几近百分之九十的人主张避而不战,只有郭嘉一个人搞特殊,跳出来坚持,毫不动摇地按准一个字:打!
    以他的口才,说急了还极有可能把反对他的同僚驳得一点面子不剩,直来直去的,也不曾考虑自身的处境。
    司马黎自知她插手不了郭嘉的决定,哪怕荀彧是为了他好,才想让她劝一劝。
    眼见司马黎也不出声,荀彧才是彻底不愿操这份心了。
    这两口子当真是齐心协力共进退,成心给人添堵。
    *
    “文若不与你计较,你却有恃无恐的。”晚间回家后,司马黎仍是敲打了郭嘉一句。
    他目露无奈,似是不想再听,耐着性子解释道:“与袁绍开战一事,绝不能退让半步,否则便是不战而败。我与他们不过是各持己见罢了。”
    “一旦开战,你也要跟去前线?”司马黎傻傻地问了一句,她明知郭嘉扮演的角色即是战时决策左右,不容缺席,却还是想打心底里再确认一次。
    郭嘉想得没她这样多,只是颔首“嗯”了一声。
    司马黎心里一突,迟疑着问道:“若是开战,你们应当一路打到冀州?”
    “我研究过了,几个战略要地应处于白马、延津、乌巢,和官渡。”郭嘉不曾注意到她的异样,只顾着将她扶到床上,自己再宽衣解带。
    “官渡……”司马黎深觉这个地名异常熟悉,她喃喃念了一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些地名里面没有“柳城”便好。
    她又无意识地轻轻重复了一遍“官渡”,终于引得郭嘉的注意。
    “怎么了?”他坐到床上来,凑近了一看她失神的模样,不禁锁住了眉头。
    “别怕,即便主公决意迎战,也要过些时日,”郭嘉以为自己猜出了她的担忧,思索了一瞬,肯定道:“等不到奕儿出世,见不到你们母子平安,我是不会走的。”
    他说完,伸出拇指抚了抚她的面颊,转身吹熄了油灯。
    黑暗中,司马黎躺在床上,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如今的她身子笨重,想翻个身都难,亦怕吵醒了郭嘉。
    她忧心的并不是他何时出征,而是因他注定要随曹操南征北战而忧心。

  ☆、第3章 。26。

一队士兵运送者一樽棺椁渐渐走近,没发出一点声响。
    漫天的雪地里,似乎只有一支送葬的队伍,不知要把那逝魂之人送往何处。
    眼见他们愈走愈近,司马黎心中盘旋起一阵恐惧。
    她害怕他们走过来,她不敢也不愿面对他们,只能在心里呐喊渴求他们走得愈远愈好。
    可是梦境中的人无从知晓她的心声,只是麻木地向前走着。风雪中,渐渐响起一声声悼歌,与呜咽的风声一起表露着蚀心的哀伤。
    还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仓惶、不舍,还有埋怨。那个孩子一字未说,可他的哭声已经将他的心境全部暴露出来。
    ……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哭得这样痛楚,听者即觉于心不忍。
    司马黎没由来地想起许久许久以前,她随郭嘉一同回阳翟开仓济粮,当日碰上了他故友的妻子与儿子。母子两个才送葬回来,身上穿的素缟,比郭嘉身上的还要新一些……
    那个孩子也不过八。九岁大,眼睛一直红红的,还在郭嘉身上找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令人心慌的哭声响彻天际,听得司马黎也几欲落下泪来。
    “快掐着她!用力掐!掐醒为止!”一道中气十足的女高音倏地响起,耳边不再是呼啸的风雪声,而是一片嘈杂。匆忙的脚步声,金属器皿磕磕碰碰的声音交接响起,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最为清晰:“阿黎快醒醒,睁开眼睛!”
    前一句还是温柔的轻哄,下一句则成了严厉的命令。
    她最害怕郭嘉生气发火了。
    司马黎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一片迷蒙。
    室内的光线很是昏暗,似乎还在深夜。屋子里虽点了多盏油灯,照明依旧虚弱,令人不安极了。
    “郭祭酒,你别光喊呐,快使劲掐着郭夫人,别让她再昏过去了!这还没开始呐,可别中途泄了气啊!”依旧是那个女高音,苦口婆心地点拨着郭嘉。
    方才就是郭嘉把她掐醒的?下手真狠。
    司马黎只觉自己的人中处还隐隐作痛,须臾间,下身的坠痛忽然席卷而来,痛得她大脑一片空白,禁不住叫出声来。
    “啊——”她本能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没顾得上看到郭嘉的脸色已经因着这一声叫变得煞白煞白。
    早先前,荀彧还宽慰他道,司马黎与寻常女子不同,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定然好上一些。他夫人唐氏生了那么多胎,也是一点事都没有。
    郭嘉那时每每虑及司马黎日后生产一事,就有些食不下咽。荀彧明白他的心结,只能将话往好里说,还把给唐氏接生的稳婆介绍了过来,这才令郭嘉安下一点心。
    可事到如今,他哪里还记得那些,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不安与担忧之中,极力迫使着自己镇定罢了。
    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此刻在他眼中,俨然成了司马黎的催命符。
    司马黎早已因剧痛沁出一滴泪来,郭嘉在一边帮她擦拭了眼角,又抹去额上的汗,另一手紧紧攥着她的手,纹丝不动。
    “奉孝……”司马黎的声音有些破碎,她费力地嘱咐着:“别……别去柳城那个……地方……”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说出这样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她只知自己并没有因剧痛而忘记梦中的情景。
    在梦里,她也一样觉得痛。
    一个痛在身,一个痛在心。
    她直觉郭嘉与柳城之间定然存在着某种关联,只是她不敢去想罢了。
    就像她在梦里是那样的恐惧,极力逃避着直视那樽棺椁。
    “不去,我不去。阿黎,集中精力!”郭嘉亦没有多余的心思思忖她的话,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应许了什么,单纯条件反射般地应着。
    听他又拔高了音量命令着自己,司马黎深吸一口气,听着稳婆的指示,用尽全力将孩子生下来。
    她只想,只想快些将两人期待已久的孩子生下来。
    愈到后来,她的意识也跟着愈加涣散,耳边的嘈杂声与呼喊声渐渐弱去,她开始觉得自己很冷,好似重新被置于梦里的冰天雪地中。
    “阿黎!”郭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喊过她。
    司马黎深吸一口气,抓着郭嘉的手狠狠一攥,最后一次耗尽全力,往身下使去。
    甫一松力,她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一个看似八。九岁大的孩子孤零零地坐在雪地里,他抱着双膝,埋着头,似是在哭泣。
    他素色的衣角和垂袖半埋在雪地里,背影看起来无助极了。
    不仅如此……
    司马黎看着他的身影,感觉他好像小时候的郭嘉。
    “奉孝?”她走近了一步,试探着问道。
    那个小孩子并没有回头,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呼唤声。
    “郭嘉?”她愣了一下,记起郭嘉小时候还未起表字,转而唤起了他的大名。
    那孩子依旧没有回头。
    司马黎愣在原地,心底里霎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猜想。
    这个孩子,莫非是……
    “……奕儿?”她颤抖着唤了一声,那孩子的身形也跟着一颤。
    他这一颤,令司马黎的心彻底慌了。
    为什么郭奕也会穿着一身素缟坐在雪地里哭泣?
    “奕儿……”她又唤了一声,朝着他跑去,可是她越跑,反而离他越远。小郭奕仍旧背对着她,低着头坐着,谁也不理。
    ——“奕儿在这。”温和的声音带着柔软的笑意,是郭嘉在说话。
    她……又做梦了。
    司马黎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只是蒙蒙亮,她以为自己睡了几天几夜,却不过一两个时辰。
    无力地偏过头,她看见郭嘉抱着襁褓里的孩子坐在床边,衣襟皱乱不堪,头发也没梳,胡渣更是乱糟糟的,似乎比她现在的样子还难看。
    “让我看看……”她张口轻声道,确实无力。
    郭嘉俯下身,把怀中的儿子稍一展示,叹道:“胡夫人说初生儿都长得这样难看,过些时日才能长开了。”
    胡夫人就是那位为她接生的女高音了。
    司马黎看了一眼,果真与大多婴儿差不多模样,两只眼睛紧紧闭着,也看不出孩子像谁。
    “我请了胡夫人帮忙照看你一天,她现在去给你熬汤了。我一会儿就要去司空署,争取早些回来……不,你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我了。”郭嘉怕孩子分散了她的精力,耽误她休息,将孩子抱起。
    他的动作竟分外娴熟,似是练过许多遍了。
    “你也一夜未睡吧。”司马黎看着他的眼神一样心疼。
    只是这日他还须去曹操那打一剂定心药,与袁绍开战之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所有人都急需曹操早日决定。
    郭嘉眼底虽有些疲累,还是笑道:“莫担心我了,快睡。”
    司马黎当真精疲力尽,又多看了他一眼,才沉沉睡去。郭嘉见她睡了,抱着孩子等了一会儿,待胡夫人回来就将孩子交与她,自己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出门去了。
    他踏出家门时,天也未大亮。巧的是隔壁的荀彧也刚好在此时出门,见了他还有些惊奇。
    “我荀文若活了近四十年,还是头一次见你起的这样早。”荀彧立在车前,笑着打趣了一句。
    作为当朝最佳劳模之一,荀彧每日一早就得出门去尚书台处理公务,哪比得上郭嘉悠闲。
    “没睡。”郭嘉简短地更正了一句,一头昏沉地爬上了荀彧的车。
    彼时光线不明,荀彧也未瞅见他一脸憔悴,这会儿听他一说,才认真注意到他满脸的疲累。
    才喜得一子的兴奋早在出门时便消散地差不多了,此刻的郭嘉脑子里又装满了劝谏曹操迎战的说辞,还有一套可能实施的战略。折腾了一夜的身子终觉疲惫了。
    “没睡?”荀彧跟着上了车,似是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莫非是阿黎生了?”
    “嗯。”郭嘉闭着眼睛,嘴角翘了翘。
    “且我料得极准,是个儿子。”他的精气神又跑回来些许,如愿以偿道。
    “算无遗策郭奉孝。”荀彧笑了两声,道过恭喜,也不再多说,给郭嘉些小憩的时间,任他霸占了车里最舒适的位置睡了一路。
    抵达目的地后,荀彧也叫不醒他,无奈之下又是狠推了他一把,才见他睡眼惺忪着醒来。
    “不如今日告假罢,我去替你说。正好你昨日才下了剂猛药,给他们些时间缓一缓。”荀彧整了整衣襟,劝道。
    他口中的“他们”,正是主和派的同僚。他也怕郭嘉一夜未睡,心绪暴躁,一个不慎又引出些过激言辞,使得本就看不惯他的人更加恼火。
    “不行,今日势必一鼓作气,作战也是如此。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会不懂?”郭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听他此刻话里的态度,就知他已经是上了劲了。
    “也罢,你过会莫被长文指摘说殿前失仪就好。”荀彧叹了口气。
    陈群前不久也被他举荐来给曹操做官,才上任数月,就已将郭嘉大大小小的毛病全都捡了出来,势要改良郭嘉的个人风气问题,如今已被主和派的同僚被动拉近一个战线了——全民抵制郭奉孝。
    郭嘉听了,最多只是满不在乎地笑笑。
    两人今日来得早,然而却还有一人比他们来得更早。
    曹操站在一副巨大的羊皮地图前,负手而立。
    郭嘉似乎并不是唯一一个一夜未睡的人。

  ☆、第3章 。26。

“主公。”郭嘉与荀彧一齐拜道。
    曹操听见他们的声音,一边转身一边道:“你们来了……奉孝怎么如此憔悴?”他瞅见郭嘉面虚憔悴的神色,不由得一奇。
    荀彧呵呵一笑,道:“奉孝的夫人昨日临盆,忙了一夜,不过总算盼来了他心念已久的长子。”
    “唔?当真是喜事!”曹操抚掌而笑,先前蹙着的眉头才舒展了些许,下一瞬又堆得高高的,他思忖着说道:“若我没记错,奉孝的夫人是司马懿的胞妹?”
    郭嘉闻言愣了愣,面有愧色道:“嘉不察,司马懿的病情如何,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也忘了拜托华佗将结果寄至许都了。”
    他的确是忘了。一回来即被袁绍个刘备弄得急火攻心,策划完了战略,又赶上了司马黎生产,哪有心思理会司马懿那个米虫。
    “无妨,”曹操大手一挥,和郭嘉一样,也无暇分心:“日后再说他!奉孝可给孩子起名了?”
    “起了,是个’奕’字。奕奕梁山。”郭嘉想起早上还抱着孩子的情景,那小肉团虽生得丑了些,可一提及尚在襁褓的幼子,他的话语音调也柔了下来。
    “奕?倒是个好名字!待他满月时,就让我承办了满月席罢。”曹操听闻,好像自己也才喜得一子似的,除了郭嘉,就属他最高兴,不由分说地包揽了满月酒的主办权。
    郭嘉也没推脱,笑着受下了。
    待他回家与司马黎一提起,反而把她惊了一下。
    郭嘉回家时,她也不过是才醒来,靠在床上歇息。小郭奕还睡着,被她放在床的里侧,不哭也不闹,听话极了。
    他见着司马黎气色恢复得好了些,顿时松口气,随后就要央着抱孩子。
    司马黎除了由着他去,也没别的办法。
    他接过小郭奕一边抱着,一边说了曹操承接满月席等诸多事宜的决定,听得她一愣。
    都说郭嘉深受曹操的青睐,私下里的交情也很深,她近日才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把。曹操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自扣干爹的帽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
    “主公将此事全权交予卞夫人了。”郭嘉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补充了一句。
    卞夫人原本是曹操的一名姬妾,似是上月才被扶正。这也是她身为正室,第一次出面主持宴席,就让他们家给赶上了。
    郭嘉并不在意这些,司马黎也未曾多想,皆把精力投放在了刚出生的儿子身上。
    司马黎本以为郭嘉张口闭口要儿子,只是口头上说说。但她却没有想到,这个自己都像个孩子的大男人,竟然主动担起了奶爸的职责,每日里哄孩子睡觉、换洗尿布之事都被他包揽了,不嫌疲倦,甘之如饴。除了喂奶一事不能让他代劳之外,在别的方面,司马黎都插不上手。
    眼见郭嘉的世界已被打袁绍和喂郭奕两件事填满了,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这小东西身上怎么臭臭的?”郭嘉低头凑近襁褓,若有所思地嗅了嗅,抬头求助于司马黎:“要不去文若家借点熏香来熏一熏?”
    司马黎闻言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在说笑,可听他的语气又极为认真,不知真假。
    这日她才出了月子,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郭嘉凑了个热闹,顺便给郭奕也洗了洗,这会儿才将他浑身擦干了,抱在一边嗅着。
    此时的郭奕已经不似刚生下来时那般丑了,肉肉的脸比杏仁冻还嫩,双目似黑葡萄般,竟是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
    小人被郭嘉折腾了一早,窝在襁褓里看了他爹一会,张嘴打了个呵欠,小眼一闭,睡了。
    司马黎擦干了头发走过来,低头跟着嗅了嗅,只闻到了小孩身上的奶香。
    “你别乱来,文若用的那些香,会把他熏坏的。”司马黎别了他一眼,警告道。
    “小孩都这样,长大了就好了。”她套上外衣,浑不在意。
    今日也是郭奕满月时,他们此番正是要往曹操的府里去。
    曹操心知郭嘉不喜繁琐虚礼,特意嘱咐了卞夫人悉心操办,一方面又只请了几个私下里交往较密的同僚。
    如此,也并没有几个人能受邀前来。
    曹操发誓,这真的是他办过的最冷清的一次宴席。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自家的几个小崽子拉上充充门面。
    他今日里心情不错,听说郭嘉一家来了,便从里厅迎了出来,却见是郭嘉抱着孩子走来,而司马黎走在边上,两手空空。
    之前听荀彧说郭嘉宠儿子比宠媳妇还厉害,曹操这会儿可是不得不信了。
    *
    司马黎原本见着曹操还有些发憷,早在心里盘算好了,若是他问起司马懿的事,自己该如何回答。谁知他竟一字未提,真像是把司马懿这个不识好歹的年轻人抛之脑后了。
    不论如何,看着曹操与郭嘉似在讨论白菜般逗着才睡醒的小郭奕,她略微松了口气。
    “哇——哇——”小郭奕一睁眼,也不知是否是被曹操浑厚的嗓音吓醒,立刻大哭,惊得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郭嘉拍着他的背轻哄着,这情景又是令曹操等人唏嘘了一把。
    “郭祭酒,这小公子许是饿了,府上亦有乳娘,如若不嫌弃,可随我来。”一道温柔如水的嗓音适时响起,众人甫一抬头,就见一年轻的妇人,穿着一袭朴素的衣裙缓缓走来,寻常的面料也难掩她动人的美色,反倒像是绮罗华裳般夺目。
    她一出现,厅中的人皆拘谨了一番。
    司马黎一抬眼,看见妇人的面容时便愣了。
    这女子端得温婉娴雅,生得妩媚动人,她并不算太年轻,却保留了一丝倾城之色。
    她的五官很熟悉,司马黎无需多想,便记起了脑海中的一位故人。
    卞罂。
    这个妇人,竟与卞罂有七分相像。
    “卞夫人。”一时间,周遭的人纷纷向她问礼,卞夫人也极有气度地噙笑回应,见着司马黎后,还特意与她多说了几句。
    原来,这便是曹操宠爱一时的卞夫人。
    郭嘉在那厢哄了半天儿子,也不见他消停下来,哭声倒是渐渐弱了,却打起了哭嗝。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随了卞夫人的意思,将孩子交给一名看似稳妥的婢女,带着孩子找乳娘去了。
    司马黎本想阻止,却也不能拂了曹操和卞夫人的面子。
    她又不露声色地偷瞄卞夫人一眼,那酷似卞罂的面容令她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这位卞夫人,多半是卞罂的姊姊吧。
    只是司马黎还记得卞罂说过,她的长姊曾被董卓逼迫至死,其中曲折多令人不忍。而她却未提起她还有一个姊姊,做了曹操的夫人。
    她跟着郭嘉心不在焉地入了席,曹操也叫了几个公子一同前来,大一点的十几岁,小一点的五六岁。
    其中有三个孩子都是卞夫人所出。
    如若司马黎没记错,那个最大的孩子就是曹丕了,是卞夫人的长子。
    卞夫人看似不过三十岁,竟已孕育了这么多孩子了,也一点不显老。
    司马黎侧头看了眼郭嘉,这会儿他不用带孩子,自在地倒了杯烈酒,与同席的好友把酒言欢起来。
    卞罂去了漠北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第3章 。26。

这场宴席上除了司马黎和卞夫人,还有几位夫人,都是其他来客的妻子。其中又有荀彧的夫人唐氏与司马黎最为相熟,不过一群男人中间,只有一个未携带家眷的,这个人司马黎也并不陌生,只是未想到他居然是个单身汉罢了。
    陈群一人坐在边上,与荀彧聊着天,也不饮酒。他坐得极为端正,和以前一模一样。
    “别看长文尚未娶妻,他可是早就与文若的长女订了亲。”郭嘉一时高兴,喝了不少酒,现下带着一阵浓郁的酒气靠近司马黎,笑着说道。
    司马黎本还念着卞罂的事,此刻听他一说,不由得将思绪拉了回来,微讶着神情看向他。
    “长文这个假正经,喜欢老夫少妻这一套,比司马懿还……”郭嘉笑瞥了陈群一眼,两人正好坐了个面对面。他低声揶揄了几句,听得司马黎险些笑出声。
    “噗。”她抬袖掩了掩笑意。
    陈群与郭嘉年纪相仿,而荀彧的长女如今不过及笄之龄,这一对称得上是大叔与萝莉的组合了,可不比司马懿和张春华的年龄差还要夸张些?
    还要陈群与荀彧,本就差不多是同龄人,这回倒低了一辈。
    陈群感应到他的目光,中断了与荀彧的对话,皱着眉看过来:“有话直说!”
    郭嘉笑着摆摆手,权当给他留些面子。
    过一会儿,吃饱喝足的小郭奕被乳娘抱了回来,郭嘉身上还满是酒气,眼见就要迎上去,还是司马黎扯了扯他的袖子:“被你身上的酒味一熏,奕儿又该哭闹了。”
    模范好父亲一听,忙不迭地出去醒酒散酒气了。
    司马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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