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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郭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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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老成的模样。
司马黎却不得不怀疑,郭嘉是心里不平衡了。
他们二人成婚是略晚了些,又一直没能怀上孩子,教郭嘉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落后了荀彧等人不少。
晚婚晚育真是他不愿提起的伤疤。
在他眼里,司马懿是轻轻松松娶上了媳妇,不像他与司马黎早在娘胎里就订了亲,却一直拖了二十几年才修成正果。
当真不平衡呀不平衡。
“你可莫要小瞧他夫人。”司马黎看不下去他那别扭样,记起自己与张春华的几次相处,忍不住善意地出口“提醒”了一句。
谁知这话竟真的为日后埋下了伏笔。
☆、第72章 都怪司马
吕布在白门楼受刑那一天,郭嘉带着司马黎回到了许都。
他们走得很慢,都是郭嘉为了照顾她受孕的身子,就怕路上太过颠簸累着她。好在眼下司马黎没了孕吐的反应,加上心情愉悦,也就不曾觉得疲累。
刘备没让曹操等太久,张口提议杀了吕布。曹操见着眼前的杆,立刻顺着爬了下来,也没耽误时间,第二日就命人将吕布拎到白门楼斩首。
也就是今日。
“他……他们会葬在哪里?”司马黎拉了拉郭嘉的袖子,问道。
车子行得很慢,却也极为平稳。赶车人是曹操给找来的,保他们一路平安回许。郭嘉是个闲不住的人,搬了一摞竹简上车,自己坐在一边细看,给司马黎备好软垫,让她靠着休憩。可她不要那软垫,就喜欢腻在他身上,这回也睡不着,近半月在徐州的经历又重现脑中。
吕布死了,扶霜也死了,张辽降了,陈登此刻也不知在哪。
“吕布是罪臣,主公许会让人将他薄葬了。”郭嘉放下竹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补充道:“至于他的妻女,应不会受到过重的责难。”
曹操尚俭,最不喜繁重奢侈之礼,他也曾道自己百年之后要薄葬于地下,还命曹氏宗族也如是办。如此,他虽容不下吕布,心中也依旧存有惜才爱才之情。
“至于元龙,过阵子会随主公一同回来,到时我们再叫上文若,一同聚聚。”郭嘉知道她担忧什么,轻声细语地一一讲与她听。
“扶霜呢……?”
那天她与郭嘉重逢时满身是血,自然被他问了个清清楚楚。得知扶霜自裁后,他便长叹一声,让她不要多想,思虑过重,转移到了孩子的话题上。在那之后,两人就没再提起过扶霜的事。
她一直等到吕布毫无胜算之时,才甘心结束自己的生命,用另一种方式殉了情。无论如何,她定是不可能与吕布葬在一起的,不知道会被如何安排。
郭嘉轻拍了拍她的背,好言说道:“元龙会把她好好葬下的,放心。”
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不过陈登也不是心狠至极之人,也不会苦了这乱世中的一叶浮萍。
司马黎因此安下心来,只是在回到许都后不久,她又无意间窥到郭嘉独自凝神深思。
许是与郭嘉在一起过得久了,连她也被染上嗜睡的毛病,每日必午睡上一个时辰。
郭嘉偶尔会陪她一同睡会儿,这日他不困,她自己躺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困意,大概是身边少了个人的缘故。她坐起身下床,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郭嘉。
他背靠着门槛坐在廊下吹风,一臂搭在立起的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看着它若有所思。
司马黎走近了一看,只觉那匕首的样子很是熟悉。
铁色的金属泛着晦暗的光,刀锋极利,而它把柄上的雕纹又是那样的柔和优美。
那一日她带着这匕首来到郭嘉的营帐,被他顺手丢到一边去之后,也就忘了它的存在。没想到郭嘉将刀刃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又将刀收了起来。
他断然不是有着收藏癖的人,这刀是扶霜的东西……
司马黎心下一动,走上前去,从身后环上了他的腰,头也缓缓靠上了他的背。
“醒了?”郭嘉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收起来,侧过身抚上了她的手。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手上拿的什么?”司马黎向前靠了靠,头贴在他的脸颊边,目光探向前方,确切的说,是看向他的袖间。
郭嘉眼见藏不住了,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顺手将匕首取了出来。
“你为何把这刀带在身边?”她拿过来反过来正过去地看了看,这刀做工讲究,成本不低。扶霜应是早就备好了这把刀,就待心火燃尽之时,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她将刀仔细地扫视了几个来回,终于在刀柄的一侧瞥见一个刻好的篆字——“羊”。
因为这个字,这把刀倒不似是扶霜之物了。
“你说,这个’羊’字,代表了什么?”她将刀柄拿进了些,对着柔和的阳光仔细看了看,清淡的光线填补了雕痕,使整个字泛起莹莹的光。
郭嘉刚才想必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这把匕首,说不定就是揭开戏志才真正身份的线索。
“许是姓吧。”郭嘉琢磨着说道。
扶月扶霜从未说过自己姓什么,大家都只叫她们的名字,只因着姊妹两个皆是孤儿。既被戏志才收养,应当也是随他姓才对。
莫非戏志才真姓为“羊”?
三国时期并没有什么姓羊的名人,可到了几十年后的魏晋,就是名士并起,英雄辈出之时了。即便戏志才并不出名,他的后代一定是能留名青史的赫赫英才。
“兖州有一世家大族,姓羊。好比豫州的荀氏。”郭嘉张口缓缓道来,又觉得奇怪:“他们偏安一隅已有多年,很少有族子出任中央官职,并不活跃。”
“也许……就是从他开始,羊氏才开始逐渐步入这天下的棋局,有机会执掌一子。”司马黎回想起几个魏晋时期有名的羊姓人物,渐渐解开了心结。
其中有个羊氏族女,便是司马懿未来的儿媳妇。还有一个名为羊祜的青年,也是名噪一时的大将,与陆逊之子陆抗也是君子之交。
说到司马懿……
“司马懿现在在许都?要不要去见见他?”司马黎戳了郭嘉一下,没戳到肉,指尖反而触上一块硬骨。
郭嘉斜睨了她一眼,哼道:“见他作甚?”
“不是你说他要成婚了,要去送份贺礼吗?”司马黎委屈地瘪了瘪嘴,早知道就不在他面前提司马懿了。
他轻笑一声,似是幸灾乐祸道:“就在前一日,他把主公的征召给拒了,拒不出仕,可把主公的眉毛气得翘了起来。”
“拒了?”她讶然道。
如今敢拒绝曹操的人,当真不多。何况司马懿只是个毫无根基的小辈,若说他值得招揽吧,他又没什么名气;若说他无才吧,可又不是那么回事。
“拒了。”郭嘉翘了翘嘴角,笑道:“现在他又闭门不出,在家养病了。我看这婚期恐怕也得拖上一拖,我若是他夫人,就不嫁了。”
“你想当他夫人我还不乐意呢。”司马黎嘟囔了一句。
她这话把国家逗得开心了,身子一倒,就被他抱在了身前。郭嘉轻笑着吻了下来,并没有深入,唇瓣细细摩挲着她的嘴边,流连忘返。
过了许久,又有一阵凉风吹过,司马黎的身子不自禁地向里缩了缩。
郭嘉还黏在她的鬓角唇边轻吻,察觉到丝丝冷意之后,他将人抱起,步入室内。
“别,别压着他。”司马黎被他放到床上,眼见人就要其身上前,她忙伸出手抵在两人中间。
郭嘉低头看了看她愈来愈圆的肚子,败下阵来,转为侧躺在一边,手抚上她的身,游离不去。
“好了,接着说。我看司马懿又是装病呢……”司马黎被他闹了一通,声线早就不自觉地软了下去,轻声细语,顿显娇意。
“自然,”郭嘉没吃到肉,面色自然不如她愉悦,闲闲地说道:“只是主公不知他有这’习惯’,最多只是疑心他怎会在拒召之后突然病倒罢了。”
“至于这婚事……也得看女方同不同意了。”郭嘉说着说着,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好奇。
司马黎翻了个身,也侧躺着,与他面对面道:“我真是不明白为何张家一定要结这门亲,若是换了我,也早就不想嫁了。”
在外人看来,司马懿可不就是个一事无成,也无一官半职的病秧子。他对待男女之事也是不冷不热,毫不上心,日后能不能生养也是问题。
她若是张春华,早就呵呵一笑,不干了。
可张春华与她不同,确实非寻常女子。
“你休想。”郭嘉的脸庞靠近了些许,微微有些发黑。他咬着后槽牙缓缓说道,似是醋劲上来了。
司马黎本是在寻思着张春华的想法,猛地听他说了一句“你休想”,竟没反应过来,愣了须臾才回过神来——他是说她休想把自己假想成司马懿的未婚妻啊!
“你方才也还说若你是他夫人就如何如何,我都没对你这么凶。”司马黎将身子翻了回去,平躺在床上。郭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听得她心底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好了,是我不好,”郭嘉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下来,柔声宽慰着她,顺便靠近了些许,在她颈边蹭了起来:“司马懿竟挑得我们两个互相争风吃醋了,是不是该备份重礼回报他?”
☆、第73章 小人得志
司马黎看着郭嘉似笑非笑地说完,又开始认真地思忖起来。她心中警铃一响,戳了戳他,犹疑地问道:“你当真要去司马懿的婚宴?”
“为何不去?”
“那……便去吧。”司马黎拉起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在外人看来,郭嘉好歹也是司马懿的妹婿呢。
虽然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并不多。
陈登算一个,荀彧算一个。
过了两日,郭嘉又约了他们一同吃饭,地点还是在荀彧家。陈登上任广陵太守的事已经敲定了,过几日就启程前往广陵任职。那里在现代的江苏,是个近海又有河的地方。还记得陈登曾说他的人生目标便是去这样一个地方做官,有河有海,有河鲜也有海鲜。
今晚的家常饭,是为了给他送行的。
司马黎也有近一月没看见他了,那时她才刚刚显怀,如今她的身子已有些笨重,郭嘉偏要扶着她。可当她见到陈登时,脚下不免一滑。郭嘉扶着她的力道紧了紧,还瞪了她一眼。
仿佛若是没有他,此刻的儿子就不保了似的。
不过始作俑者陈登得承担主要责任。
他抄着袖站在门口,抿唇微笑。
首先,抿唇微笑这画风就不对。再抬眼细看一番,又发现他几乎换了一张脸!
八字眉毛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入鬓剑眉,连带着小眼睛也精气十足。再走近几步才发现,他原来是内双的眼睛,若是睁大了看,也不觉得小。
不仅如此,陈登还像荀彧一样,蓄了短须。原本他看着比郭嘉还要小上几岁,现在看来,已是一般年纪了。
“元龙,你把我儿子吓着了,拿什么来赔?”郭嘉依旧执拗地扶着司马黎缓步走进门来,侧目对着陈登睨了一眼。
陈登跟着夫妇二人向里走,不自觉地抬手触了触自己英气勃勃的剑眉,疑惑道:“难道世侄不是因我过分英俊,才吃了一惊?”
“笑话,”郭嘉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奕儿天天看着我,还会觉得你过分英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着,都变着法儿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司马黎走在一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忍不住开口道:“你们真是够了。”
“不够,还不够,”三人进了正厅,郭嘉先小心带着司马黎坐到软垫上,见她坐着舒坦,自己才一撩衣袖,跟着坐到了旁边:“还没见过文若呢,文若生得也很漂亮,说不定奕儿见了反应更大。”
肚子里的郭奕反应一大,受罪的还不是司马黎?
陈登坐在对面,好似闲暇地喝了口蜜水,看得透彻极了。也就郭嘉这傻蛋什么都不懂,都没看见司马黎的脸红里透紫了。
“你说什么呢?”荀彧无可奈何的声音倏然响起,他极力保持着风度走了进来,目光不善地横了郭嘉一眼。
荀彧身后跟着三个儿子,距离司马黎上次见时,个头都长高了些许。他们也听见了郭嘉夸奖荀彧的话,全都在抿着唇忍笑,只不过碍于父亲就在面前,不敢放肆出声罢了。
“还不许夸你了?”郭嘉背地里说人被抓了个正着,可他并不羞恼,悠然自在地回了一句,荀彧也说不得什么。
“听闻仲达近日要大婚了。”荀彧身为主人,自然担着引导话题的任务,他蔼然笑着问向司马黎,又从袖中掏出一只雕工精美的礼盒。
司马黎点了点头,应道:“就在下月,不过要回河内行礼。”
荀彧将手上的礼盒递了过来,和气道:“尚书台事务繁忙,彧不便亲自到场,这份贺礼就劳烦阿黎转交了。”
他是朝中要员,自然不能随意离开许都,能随上一份礼物就是看得上司马懿这小透明了。
郭嘉是个芝麻大的官,曹操又不爱管他,想去哪告个假,也就大喇喇地去了。何况这次说不定就是曹操“公派”他去河内转一转,好向上级汇报情况呢。
“文若有心了。”司马黎前倾了倾身子,双手接过,放在身侧收好。
陈登坐在一旁听他们讲了半天,奇道:“我听说这司马家的二公子病了啊?不是连主公的征召都没应,现在成婚,身体可受得住?”
他是从未见过司马懿,也就不清楚那少年长得人高马大,绝不是什么病弱体质。司马黎本欲解释一番,结果郭嘉先代她开口了:“他与张家女君的婚约已订了许久了,婚期不易改,何况两人还心属彼此多年了呢?”
司马黎偷偷掐了一下他的大腿,提醒他仔细拎着点,睁着眼说起瞎话来一点也不顾忌。
“不过主公也说了,既然仲达即日大婚,他也送上一份贺礼,顺便请仲达完婚之后,再来许都上任不迟。”荀彧点点头,却是不曾怀疑郭嘉的话。
曹操都发话了,司马懿能跑得掉?
晚间,郭嘉带着司马黎回到自家住处,他闲着无事,收拾起了行囊。
“你不会这么快就想跟着元龙去广陵了罢?”司马黎坐在床上,看着她家夫君极为贤惠地东收收,西放放,不多时就将主要的衣物打包好了。
今日与陈登临别前,他还笑哈哈地说道:“若是日后你们想我了,就来广陵!我给你们烧海鲜吃!”
先不提郭嘉那小身板,万一吃了海鲜肠胃不适,闹个英年早逝可就不好玩了。就算他身强体健,也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思念陈登了。
“才不去广陵。”郭嘉将收了一半的行囊放到一边,走上前来拥着她,轻声说道:“后日就出发去河内。”
“去河内?”司马黎讶然了一瞬。
这么早就去河内,也是毫无道理可言。
司马懿下月才成婚,他们回去这么早又有何用?
“司马懿也是后日启程,我们随他的车一并回去。”郭嘉似乎早就想好了,非要蹭司马懿的顺风车不可。
司马黎虽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只知司马懿是万万拒绝不了这个黏人虫了,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若是先前,司马懿即便把郭嘉轰下车来,也并无不可。只是如今的郭嘉不仅是曹操跟前的红人,也是他的“妹婿”,还有她这个怀着孕的“妹妹”跟在一边。
天子脚下,曹操的城中,司马懿只能活生生地吃下这个憋了。
司马黎好笑地看了郭嘉一眼,谁知他又满脸愁容,盯着她的肚子,眉头深锁。
“这一去河内,又要一月余。”他说完,把头轻轻地放到她小腹上,试图听出些动静来。
“再过两个月也才八个月……”司马黎想了想,又有些拿捏不准。
她现在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再过两个月就临盆的可能性也并不小。
“大不了就在河内生嘛。”她歪了歪头,对上郭嘉忧愁的眼睛,语气轻快道。
他坐起身来,轻叹一声:“不一样,这里毕竟是许都,有最好的医生,万一……有个万一,也能找文若帮忙。”
“能有什么万一啊。”司马黎佯怒瞪了他一眼,听得她心里也没谱了。
郭嘉俯身靠到她身上,双臂将她环紧了,喃喃念了一声:“我害怕。”
见他这般,司马黎的心也软了下来。
“不如你便留在许都,河内我自己去也可。”他放心不下,提了个主意,很快被司马黎一口否决:“不,我要跟你去。”
郭嘉的眸光动了动,又有些犹豫。
而司马黎仗着自己身子重,一下把他推倒了压在上面,娇声无赖道:“不然你这一去,我两个月都见不到你了,哪有你这样当丈夫的。”
本来见她一个大动作压下来,郭嘉脸色就是一变,生怕她出点事。尔后又听她说自己不是个好丈夫,双唇瞬间抿紧。
他的双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坐稳了,平躺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仿佛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
司马黎被他看得败下阵来,软下嗓音细声道:“我想跟你去嘛。”
郭嘉垂眉顺目地叹了一声,妥协了。
*
郭嘉早就与司马懿打过招呼,要去河内便一起去,叫他把车停在城门口即可。
要说这天底下能这般指挥着司马懿的,还真没几个。
看着郭嘉一脸神气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轻松愉悦的。司马黎调侃了几句他的春风得意,换来他一声朗笑,随后又放轻声音道:“我不过是仗着主公狐假虎威罢了。”
敢不给曹操面子的,也没几个。司马懿拒绝了第一次,却不敢再拒绝第二次了。
“瞧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司马黎笑叹一声。
“真不给你夫君留情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瞧见司马懿的车,才收起笑闹的话语。
司马府上的小侍在车前候着,见他们来了,快步迎上前来,毕恭毕敬地问候道:“九公子,郭祭酒。”
郭嘉与司马黎还未来得及应声,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即从车内传来:“唤什么’九公子’,她早就不是司马家的人了,该唤郭夫人。”
☆、第74章 今日加更
司马懿这话明面上是称了郭嘉的心,可听起来又是阴阳怪气的,不是那么回事儿。
郭嘉拒了小侍的好意,亲自扶着司马黎上车,待她进去坐好了,他才跟着上来。司马黎甫一进车门,抬眼一看,最先看到的是司马懿的满脸病容。
他的脸煞白煞白的,下巴也有些尖。原本,他就表现得对任何事都不上心似的,如今病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愈加没精打采。无论何时何地都正襟危坐的少年,此刻也没了坐姿,病歪歪地靠着车厢,随意撩了司马黎一眼。
“你这是染了什么病?”司马黎坐好了,仔细地看了看司马懿的病容,心中有疑。
她与郭嘉本就料定司马懿这病是装的,也就不曾在意他“得了”什么病。如今看来,他这病还真有几分像真的。
“风火上扰。”司马懿看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他话音一落,郭嘉也进到车里来了,刚好听见他道出病症。
司马黎不甚了解中医病理,仅能从字面上猜出个片面的意思来,却不晓得具体的病症。
“头痛头昏,心烦易怒,肢体麻木。”郭嘉坐到她身边来,也仔细瞧了瞧司马懿的面相,见她凝眉思索,便将这病征道了出来。
司马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这么听来,倒与女子的经期症状有些雷同。
司马黎又看了司马懿一眼。
被夫妻两个这样盯了半天,司马懿有些不自在地闭上眼睛,偏过头歪到一边假寐。
郭嘉与司马黎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
此去河内一行,还颇为顺利。
司马黎离开司马府许久,阔别数年,这里看似一切如旧。
司马懿是被小侍搀着下车的。
司马黎和郭嘉跟在他后面,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的脚下,司马懿的腿脚确实有些不利索,下脚亦不稳。
“你觉得他是真病?”司马黎领着郭嘉回到她以前的房间,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人,她放低了声音,轻声问向身边的人。
“再观察一段时间。”郭嘉暂时拿捏不准,也不能全然轻信。
曹操这回让他来,就是为着顺便看一看司马懿在搞什么鬼。
“时至今日,他定然后悔当初去长安的决定。若是没去,司空不会亲眼见着他,也就不会这般疑心。”司马黎的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幸灾乐祸。
正是因为长安一聚,司马懿才给曹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谁能料想曹操对他如此执着,而他又胆敢拂了曹操的面子呢?
郭嘉坐了一天车,此刻也乏了,胡乱地解了外衣,反客为主霸占了她的床。他没忘了正主还在,伸出手勾了勾,请卿入怀。
“他若不去长安,我还怎么见你?”他磨蹭着司马黎的鬓角,抬手将她发髻上的梳背摘下,青丝散了一肩,鼻尖凑近了深嗅着。
司马黎大着肚子,不好与他亲近,她偏了偏头,不理会他调笑的话语。
郭嘉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道:“这几日就在府里,别出去了。司马懿那里,我去看着。”
说的像个特务似的。
司马懿那病症,若装,也是能装的来的。虽说这过程着实煎熬了些,可对司马懿来说要简单许多了。
他可是个装病高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郭嘉就得像小蜜蜂一样在司马懿身边绕来绕去,不知疲倦了。
司马黎偶尔也跟去看上两眼,府中上下也为着近日的婚礼忙上忙下,装点准备。唯有司马懿这新郎官,每日窝在屋里,高枕闲卧,一副动弹不得的模样,离不开人伺候。
伺候他的人,也是个熟人。
这一天,司马黎是自己顺道路过司马懿的房间,走进去瞧了瞧。他的床前坐着一名女子给他喂药,背对着她,身姿窈窕,似曾相识。
司马懿躺在床上,抬眼瞥了她一下。这也引得那女子的注意,她回过头来,见到司马黎后即刻起身,问礼道:“女君。”
司马黎见着她的面容,瞳孔倏地放大些许,几月前扶霜枕着血泊的景象似乎就浮现在眼前。
只是眼前的女子依旧美貌,风姿绰约,不见衰色。
她怎么忘记了还有扶月这一号人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司马懿还留着她罢了。
扶月低着头,没有看清司马黎一瞬间的失态,只不过躺在床上的司马懿却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轻咳一声。
“我要睡了。”他闭上眼睛,就差在脸上写几个“闭门送客”的字样。
这正符合司马黎的心意。
她点点头,对扶月道:“你随我来。”
扶月回头看了司马懿一眼,见他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迟疑了一下,还是提步跟着司马黎离开了。
郭嘉今日出门寻访名医,此刻还未回来。司马黎领着扶月回到自己房中,任她站在一边候着,自己则走到衣橱边翻起了东西。
过了半晌,她从一叠衣服中找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正是扶霜割腕用的那把。她是背着郭嘉偷偷装进行囊里的,没想到竟真的真的能用它做点什么。
“你可识得此刀?”她将匕首摊在手中,递与扶月。
扶月并没有接。她肩头一颤,只匆匆地扫了一眼那刀,不再言语。
司马黎见她这般反应,就知她根本无需细看,也知道这刀的来历。
“扶霜死了,我兄长可曾告诉过你?”司马黎将匕首收起来,料定扶月什么也不会说,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罢了。
扶月闻言,肩头又是一颤。
“那么,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扶月没有震惊,没有悲伤,只是惨然一笑。
司马黎看着她苦笑,沉默不语。
“女君,”扶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恳求道:“可否……把那匕首赠与我?”
这匕首是戏志才的东西,而扶霜也用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把匕首,算是一件与扶月关系最为紧密的物什了。
司马黎没有道理拒绝,又将手中的刀递了出去。
扶月双手接过,行过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虽不知她口中那句“我也活不长了”有何深意,扶月拿走那把匕首之后,也并没有想不开寻了短见。依旧每日悉心照顾司马懿的起居,毫无错处。
司马懿的病并无好转,而他与张春华的婚期也一日接一日地迫近了。
好在,他还是能下床行走的,即便煞白着一张脸,双目中也没有精神。
婚礼当日,扶月想办法将他收拾出几分气色,又在他脸上涂了些胭脂,这才看起来不像个病秧子。
司马黎不愿凑那个热闹,躲在屋里养着胎。手边是一叠叠瓜果小吃,都是郭嘉为她预备好的。
他作为曹操派来的中央代表,自然去了前厅,司马黎本以为等到婚礼结束时,天色就已大晚,谁知郭嘉去了没几个时辰就跑了回来。
“怎么回来的这样快?”司马黎坐起身,诧异地看向他。
郭嘉笑了笑,道:“这婚礼被搅得一团糟,办不成了。”
司马氏虽算不上世族,但也是有根基的名门。司马懿虽不受宠,可他的婚礼也关系到了司马家的门面。这次置办婚礼,族中长辈们也花了些心思,排场虽不大,但也足以衬得起他的身份了。
谁敢砸了这婚礼?
或者说,谁有这个闲心给司马懿添堵?
“司马懿在行礼时昏过去了,可是直直地往地上倒,现在还动弹不得。”郭嘉抽了抽嘴角,也是没想到司马懿整了这样一出闹剧。
“他夫人倒是眼疾手快,虽说那身段娇柔纤巧,可竟撑得住司马懿那身子,也是不易。”郭嘉在前面忙了半天,早已口渴,随手倒了一杯水,饮尽了才继续说道:“不过经他这么一闹,可把张家得罪了。”
新婚夫婿在行礼当场昏了过去,还动弹不得,这对张春华来说,当真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她身后的张家,也定然觉得受到了侮辱。
“他疯了不成?”司马黎亦觉得此举惊世骇俗,不像司马懿会做的事情,原本坚信他是装病的司马黎,心中也举棋不定起来。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郭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说是中风。”
将过弱冠之龄的司马懿,这就患上了脑偏瘫,从此就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口歪眼斜,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若是装病,这代价也太夸张了些。
郭嘉垂目思索了一会儿,显然也这般想。
“不过,也只有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才令人无法怀疑他是真病。”郭嘉缓缓开口,翘了翘嘴角:“若是装病,难度之高足以令他一不留心露出马脚。不知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笨。”
“唉,”司马黎向后靠了靠身子,杏眼睇向他:“我是觉得他早有预谋了,他有捣毁婚礼的动机。”
☆、第75章 有求于人
“愿闻其详。”郭嘉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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